不知不黨中,已走了好長的一大段路。
太陽已將下山,他們兩人走進了一個很大的城市,雖然暮色已開始漸漸籠罩這座城市,可是街道上仍很熱鬧。
一路上,黑衣少年似乎目不斜視,他對這一帶好像已輕車熟路。
終於,黑衣少年停住了腳步,在一家很客客棧前停下了腳步。
無情一愣,跟著也停下了腳步,問道:「到了?」
黑衣少年立即又恢復了冷漠,他淡淡地點了點頭。
無情抬起頭只見客棧的上方掛著一塊大匾,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富貴客棧」
顧名思義,既然是富貴客棧,那也只有有錢人才能進去。
的確,客棧裡面的客人都是些有錢人,從他們的服飾,臉色上都可以看出這一點。
黑衣人頭也不抬地直接走進了這「客貴客棧」。
店小二立刻迎了上來。
這店小二已在此店幹了不少年,已很會識別窮人和富人,有錢的人和沒錢的人他一眼便可以看出。
黑衣人和無情一站在門口的時候,就引起了店小二的注意,他立刻看二人決不是一般的人。
於是,店小二立刻迎了上來。
黑衣少年並沒有理會店小二,當店小二走近的時候,他伸出了一隻手,一把推開了店小二。
他這一推力並不大,也許應該是對他來說並不大,只是這麼輕輕一推,店小二已身不由己地向後「蹬蹬」退了數步,最後終因為控制不住自己,跌坐在地上。
店小二瞪大了雙眼,莫名其妙地看著黑衣少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這個客人。
黑衣少年看也不看他一眼,直走進了大廳。
廳內,有無數的客人在吃酒吃飯。
桌上,擺著的都是些山珍海味。
那些客人雖然都是些有錢人,可是吃相卻都不怎麼樣,有的人就像好幾年沒吃過炮飯一樣,大吃大嚼著。
黑衣少年人頓住了腳步,用目光向飯廳裡掃了一掃,然後又繼續向前走。
無情知道,他停住腳步,必然是想找尋什麼,但是,他並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
無情沒有說更多的話,只是隨著他又一次向前走會。
飯廳的後面便是客房,客房都是些上好的客房,這裡最差的房間恐怕都要比一般客棧最好的房間好。
可見,這家客棧的「富貴」程度,這裡並不是一般有錢人可以來的。
再走幾步,無情便看到了樓梯。
黑衣少年邁步上了樓梯。
二樓…………三樓。
這裡的房間簡直一層比一層要好,待無情上了三樓,他的目光不禁為之一亮,他從未見過如此豪華的房間。
無情想到了任天狂的房間,任天狂很有錢,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錢,他非常,非常的富有,他的臥房已可以說是非常豪華了,他的房間裡珠光寶氣,雖然豪華,卻很俗氣,整間房子充滿了銅臭氣。
可是這裡卻不然,這裡的豪華和任天狂那裡的豪華截然不同。
任天狂的臥房可以用「俗」字來形容,而這裡卻只能用「脫俗」來形容,這裡的佈置和擺設可以說是超凡脫俗,簡直與皇宮仙境一般無二。
整個三樓只有一個樓梯口,也就是說這一層樓只有一戶客人住。
不用說,住在這裡的人必然是個極其富有的人。
可是,人在哪呢?
無情進了門,便看見了空蕩蕩的客廳,他轉過頭去,看了看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挺直著脊背,一動不動地挺立在門口,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也不知等了多久,無情終於忍不住了,又看了看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仍然面色木然。
無情張開了口,問道:「人呢?你要帶我見的人呢?他在哪裡?…
黑衣少年道:「他一會就來。」
無情有些生氣了,特別是聽了「一會」這兩個字之後,他已經等了不知多少個一會了。
他猛然轉身,走到黑衣少年面前,道:「一會,什麼一會兒,我已經等了多少個一會了?」
黑衣少年木然地看著前方,忽然衝著他咧嘴一笑,道:「既然你已等了多少個『三會』了,那就不會介意再等幾個一會。
無情說不出話來他剛剛說的話已被面前的這個少年抓住了把柄。
他越想越不對,忽然沉下臉來,道:「你究竟想怎麼樣?是不是想戲弄我?」
黑衣人又衝他一笑,道:「你以為我會這樣戲弄你嗎?」
無情怒道:「你以為我是閒著的嗎?還有很多事在等著我去做。」
黑衣人淡淡地道:「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是什麼。」
無情一愣,忍不住問道:「是什麼?」
黑衣人面無表情,他的嚼唇卻輕輕開啟「殺人。」
他說出「殺人」這西個字的時候,就像吃豆腐一樣輕鬆,好像這根本與他沒關係,他對此早已麻木了。
無情在椅子上坐下來,他想了片刻,又猛地起來,瞪視著黑衣少年道:「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黑衣少年微微一笑,張了張口,剛要回答,只聽「喀啦」一聲,一個聲音從無情的身後響了起來。
「讓我來告訴你。」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這聲音柔美麗充滿了磁力,只需聽到這聲音,便可以想像得出擁有這聲音的那張臉。
那張臉一定是極美的。
不知怎的,無情一聽到這聲音,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甚至忘了轉過頭,去看那張臉,身後的會是怎樣的一張臉?不但對這個人的聲音非常熟悉,而且對這個人的臉也非常熟悉。
就在他離開那與世隔絕的山谷的前一段日子,幾乎每天都與這個人待在一起。
無情之所以呆愣在當地,是他未想到這個人會突然地出現在這裡。
這時,這個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你可以摘下面具了,在這裡不需要什麼遮掩。」
無情摘下了面具,但是,他的身體仍然背對著這個人。
那聲音稍歇了半晌,又輕輕地道:「為什麼你不回過頭來,你我分別已近半載,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想見我?」緊接著,她歎息了一聲。
這深深的歎息,包含了無數的盼望和憂愁,無情有些感到不知所措。
終於,他回過了頭去。
面對著的,的確是一張極美的臉,美得令人窒息,的確,也只有這樣的一張臉才配住在這種房間裡。
這個女人正是無情的師姐無心。
無情雖然轉過了身去,卻仍然低頭,始終不肯抬起頭來。
無心又歎息了一聲,問道:「難道你就這麼不想見我?
我………我真的這麼讓你討厭嗎?「
她一說完這句話,無情便起了頭,他實在不喜歡無心用這種語氣,達種口吻與他說話,如果他不抬起頭來,恐怕無心還繼續說下去。
無心見無情抬起了頭,笑了,開心地笑了,她笑起來的樣子就像彩霞,使整間屋子頓時黝然失色。
任何一個男人看到了這樣的笑臉恐怕都要被迷死。
黑衣少年看著無心的笑臉,眼中呈現出一片迷茫。
可是,無情卻一點表情也沒有,他似乎根本就未被所動,他的確是個很奇怪的男人,相反的,他的嘴唇緊閉著,雙眉皺到了一起,臉上的表情更為嚴肅了。
無情問道:「你有什麼事?」
無心瞥了他一眼,輕輕笑道:「怎麼,沒事就不能來嗎?」
無情的雙眉皺得更緊了,他急忙解釋道:「不,不,可是師父…………」
無心打斷了他的話,道:「這個你倒不用擔心。」
無情又低下了頭去。
無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無情,忽然間道:「好像你並不願意見到我,是不是?」
無情搖了搖頭,道:「你明知道不是的,你是我的師姐,我怎會不願意見到你呢?」
無心煩躁地伸出手擺了擺,她並不願意聽無情這些不是「發自內心的敷衍她的話,她深深地注視了無情一眼,猛地背過身去,她的神情有些異樣。
無情仍然低垂著頭,似乎渾然不覺,他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嗎?
隔了畢晌,當無心轉過身宋的時候,她的目光已變得嚴肅了。
她看了看無情,又看了看那黑衣少年,道:「不錯,我這次來此地是有任務的。」
無情和那黑衣少年一聽此言,一齊抬起頭,看著無心。
無心又將目光移向了無情,不過這一次的目光要嚴肅得多,她問無情道:「還記得幾年前的一天夜晚,也就是那個你第一次見到我的夜晚?」
無情點了點頭。
無心繼續道:「那晚發生了一場惡鬥,你還記不記得?」
無情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無心繼續道:「那天黑夜,來了兩個黑衣人,一男一女,他們要刺殺師父,幸而我及時趕到,才未使那一幕發生。」
無情又點了點頭,那天夜裡的事他自然記得很清楚。
因為他在那谷中的生活除了練武還是練武,一切都是平淡無味的,直到那一夜,那一夜發生的那麼多的事,打亂了他原本平靜而又平淡的生活。
無情一想起那一次,心中就不禁顫動一下,他的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哀。
也就是那一夜,他曾認識的一個這個世上最親最近的人死了,這人一直把他當作兄弟,而他也一直把這人當作自己的姐姐。
可是,她卻死了。
「還記得那兩個蒙面人嗎?」無心的聲音打斷了無情的沉思。
無情茫然地抬起頭,不知剛剛無心說了什麼。
無心只得又重複了一遍。
無情又點了點頭,凡是他親眼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的。
無心又道:「可是,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這一下,無情可不知道了,他茫然地搖了搖頭,看著無心,他知道無心一定會知道的,既然無心會問出這句話來,她的心中就一定會有答案。
果然,無心看了他一眼道:「那兩人曾和我們是同門師兄弟。」
無情愣了愣,失口問道:「難道他們也是師父的徒弟?」
無心輕輕地點了點頭。
無情問道:「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殺師父呢?」
無心的眼中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鄙夷,道:「因為他們背叛了師父。」
無情不解地間道:「既然他們是我的同門,那我為何從未見過他們?」
無心笑了笑,道:「別說你設見過,就連我也沒有見過他們。」
無情這下更不懂了。
他不清楚無心這話是什麼意思。
無心看出了他的不解,解釋道:「師父有個奇怪的規矩。
他從不讓他的徒弟全都待在一起,他習慣於我們單濁待著。『無情點了點頭,問道:「那又怎麼樣,現在你們準備做什麼?」
無心咬了咬牙,從口中吐出兩個怨毒的字來:「報仇!」
無情又間道:「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到現在才想起報仇呢?」
無心道:「你知道那一天他們為何要刺殺師父嗎?」
無情搖了搖頭。
無心歎了口氣道:「他們逃離師門後,怕師父追殺,便拜在一個與師父誓不兩立的仇敵的門下,多次來行刺師父。」
無情點了點頭,直接了當地問道:「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無心笑了,她整了整頭髮,道:「第一,去刺殺師父的冤家對頭。…
無情點頭問道:「那第二呢?」
無心又笑了笑,道:「第二,便是除了這兩個師門叛徒!」
無情皺了皺眉,雖然這是一個極小的動作,無心卻注意到了,她笑著對無情道:「別擔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幹的。」
「無情看了看無心,又看了看那黑衣少年,遲疑地道:」你的意思是………「無心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正是我的意思…………」
她一面說著,一面將目光移向黑衣少年,然後繼續道:「他,以後便是你的助手。」
黑衣少年的面上毫無表情,他好像早已知道了這其中的內情,他走到無情面前,伸出一隻手,友好地對無憎說道:「我叫葛郁,憂鬱的郁。」
無情握住了他的手,道:「我想我的名字你早已知道了,就不用向你介紹了。」
這兩個人的手只是輕輕一握,瞬即又鬆開。
無情低下了頭,看了看無心道:「我想有一件事你應該知道了。
無心見他說得這麼嚴肅,不由得臉色一整,問道:「什麼事?」
無情歎了口氣,道:「這一次的任務,那翁白頭…………」
無心聽到這裡,已「咯咯」地笑了起來,她邊笑邊道:「這件事我已料到了,那翁白頭並非那些無能之輩可比,你能活著回來見我,對我來說已經是個奇跡了。」
無情聽到她如此一說,臉色「咧」的一下變了,他的目光由歉疚變成了冷酷,說不出的冷酷。
他怒視著無心,道:「這麼說你早已知道我有可能會死,還讓我去幹這件事?」
他說著,臉上陰雲密佈。
無心聽了他的,目中露出無限的哀愁和無奈,良久,她才緩緩地道:「這你也怪不得我,這一切都是師父他老人家讓我吩咐你做的,做為一個龍騰族的成員,任何事情都只有唯命是從,不能有絲毫的反抗,我又有什麼法子呢?」
她說著,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無情知道自己錯怪了無心,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無心又抬起頭來,柔聲說道:「我在谷中對你實在不大放心,加之師父剛剛交待了一個任務給我,我便出來了,今天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很高興……
…:『她說著說著,聲音已有些埂咽。
無情的心中更加不忍了,他輕輕地對無心說了聲:「對不起,我………錯怪了你。」
無心甩了甩頭,道:「算了,這也不能全怪你,從現在開始,我們就進行這項新的使命吧!…
無情問道:「我們要殺的人是誰?」
無心凝視了無情良久,朱唇輕輕開啟,從她的唇吐出了三個字:「范無吟。」
她一說出這三個字,無情和葛郁都呆住了,只因為這個名字在江湖上實在是太響亮,自從翁白頭大位隱退之後,范無吟可以說是當世江湖上最為有名的一方霸言,儘管他的名聲不大好,可是名頭卻日愈升高。
否則的話,像無情這樣初出江湖的人又不知江湖中的險惡,也會聞之心驚!
而范無吟的名頭之九又怎能不使無情和葛郁感到吃驚呢?
無心看著無情和葛郁微變的臉色,又笑了,她道:「不過你們可以放心,他的武功決沒有翁白頭的高,頂多給翁白頭提提鞋而已,只要有適當的機會,你們一定可以輕而易舉地結束了他的。」
無心忽然話鋒一轉,又道:「但是,有一點你們必須注意,范無吟雖然武功不能算作出類拔萃孽,他的手下個個不愧是當今武林一流高手,特別我龍騰族的那兩個叛逆,更是范無吟的左右手,他們倆配合默契,有他們在,恐怕不會容易得手,最好…………」
無情接口道:「先除去一個?」
無心點一點頭,道:「不錯。」
無心站起來,道:「好,我們就從現在開始準備一下,伺機下手。」
開始分散行動了。
無情和葛郁整天去范府周圍,觀察范府人員和進出情況,至於范無吟常去的酒樓、茶座,他們觀察得更是仔細。
這一日,無情正坐在范府附近的一個酒店裡,一邊飲酒,一邊觀察,忽聽身後一個似曾熟悉的聲音響起:「雨哥!?
起先,無情並沒有在意,直到一個纖弱的白色身影站在了他面前,他才抬起了頭。
面對著這個人,無情不由得愣住。
這是一個很美的白衣少女。
也不會忘了她,就是她將無情從翁白頭的劍下救了一命,她就是翁白頭的女兒翁穎。
不知怎的,無情看到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沖勸,不過他還是克制住了,他想起自己此時身負的任務。
無情只看了翁穎一眠便又低下了頭去,繼續喝他的酒。
翁穎一把抓住了無情端著酒杯的手,無情手中的酒杯裡的酒立刻灑了一桌。
只聽翁穎道:「雨哥,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穎兒啊!」
無情輕輕地推開了翁穎的手,冷冷地道:「姑娘,你認鍺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什麼雨哥。」
翁穎聽此話,面色變得蒼白,倒退了一步,茫然道:「錯了………難道真的是我鍺了?」
她呆愣了半晌,復又向無情衝去,又一次抓住了無情的手,激動地道:「不,我決不會認鍺人的。」
然後。翁穎忽又放柔了聲音,輕聲道:「不,不會錯的,麗哥,我找你找得好苦,昨天你從崖下掉下去,我和上次一樣一點也不相信,也和上次一樣到處找你,不過…………」
翁穎凝視著無情,唇邊露出一絲笑意,她接下去道:這次和上次不同的是,我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你………,,她看著無情,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深情地注視著。
無情被她的一番話感動,不由自主地,他抬起了頭,接觸到了翁穎的眼神,立時,他只覺渾身一震。
一震之後,他猛然醒來,不禁暗問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無情調開了眼睛,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恢復了一副冷冷地面孔,道:對不起,姑娘,你的確認錯人了,我並不是你要找的那個雨哥。「他說完這一句話,忽然站起了身來,把翁穎重重地向旁一推。
翁穎站在他身邊,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推她,她的身體已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直到擅翻一張桌子,跌倒在地上為止。
她跌坐在地上,兩隻眼睛愣然地看著無情,她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下此重手。
無情見她跌坐在地,有些不忍,但終於一轉身,大步走出了酒店。
翁穎見他走出酒店,不由得急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要我的人,又怎麼這麼輕易地就讓他眼睜睜地離開呢?
她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也顧不上倒地的狼狽,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撇開腿便追了上去,邊追邊喊道:雨哥,雨哥,你等等我啊,你怎麼記不起來了呢?是我呀,我是穎兒呀!「
無情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和叫喊,非但沒有停下腳步,步子反而邁得更大更快了。
他知道,自己如果這一次被翁穎追到,不知還會有多少的麻煩事,所以現在首要做到的,就是決不能被她追到。
無情展開了輕功,他的輕功功夫不弱,很輕鬆在就將翁穎給拋在了身後,翁穎的叫喊聲離他越來越遠。
無情奔到了「富貴客棧」,這才停住了腳步,他口頭看了看身後,不由鬆了口氣,翁穎並沒有追上來。
他走迸了客棧,上了三樓,一進三樓的客棧,就見無心正斜躺在虎皮長椅上。
無情一進門,無心便問道:「你慌慌張張,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無情搖了搖頭。
無心也不追問,只輕輕地道:「你下午又去了范府的周圍?」
無情點頭答道:「是的。」
無心問道:「有沒有碰到什麼奇怪的事?」
無情一愣,又搖了搖頭。
無心斜睛看著他,追問道:「真是沒有碰到什麼事嗎?有沒有遇到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無情一驚,他立刻感覺到了無心的話裡所指,他心中暗道,她怎麼會知道我碰到了一個女人?
當他再抬起眼的時候,他發現無心的身後多出了一個人,當他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一切都明白了。
是葛郁。
不用說,這一切都是葛郁告訴她的。
無情狠狠地瞪了葛郁一眼,葛郁竟然沒有退縮,也回瞪了他一眼。
無心沉思了半晌,忽然張口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無情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禁問道:「什麼怎麼辦?」
無心看著他,道:「你認識她?」
無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無心不解地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
無情道:「她是翁白頭的女兒,這一點我知道,但我卻從未與她打過交道所以說也算不認識她。
無心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忽然意味深長地道:「也許你與她打過交道,只不過你已忘記了過去。」
「忘記啊過去」這五個字觸動了無情的心事,他低下頭。
自語道:「忘記了過去,忘記了過去,我真的忘記了過去了嗎?我的過去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呢?」
無心發覺自己說走了嘴,勉強笑道:「什麼忘記了過去,那只不過是我隨口說說的,你可千萬不要當真。」
無情順從地點了點頭,他表面上雖然點頭了,可是實際呢?他的心中是否也把這五個字當作句玩笑呢?
無心引開了無情的思緒,問道:「這麼說那女子認識你了?」
無情聽了這話,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是應該點頭還是搖頭。
無心又間道:「那麼,你說怎麼辦?」
無情說道:「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無心看了看無情一眼,口中緩綴吐出一個字:「殺!」
翁穎就住在這城市裡的一家客棧裡,這家客棧雖沒有無情他們住的「富貴客棧」
那麼惹人注目,但也夠得上豪華富麗。
無情他們要找到翁穎並不難,沒花多少時間,他們便找到了翁穎的住所。
無情站在翁穎住所附近一個角落裡沉思了片刻,忽然轉身對葛郁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
葛郁聽了無情的話,目中閃動著半信半疑的目光,好像在問道:「你?你去行嗎?」他並不是懷疑無情的身手,而是無情注意到葛郁的目光,卻沒有在意,口中堅定地再重複一遍,道:「你等著我!」說著,他一轉身,已進了那所客棧。
翁穎的房間很好找,就在走廊心頭,那是一間很幽靜淡雅的房間,房間裡的擺設並不多,也不豪華,但卻擺得恰到好處,使人覺得說不出的舒適。
無情毫不費力地就找到了翁穎的房間,他沒有急急地推門而入,卻站在了房門口。
翁穎的房門是虛掩著的。
翁穎就坐在房門附近的窗前,托腮沉思,她那雙大大的眼中似乎蒙了一層水霧,一股難言的憂愁緊緊地鎖在她的眼中。
她那副嬌弱,哀愁,無力的樣子,讓人無比的憐借,說不出的心動。
無情透過門縫,看著翁穎,不由得呆住了。
他低下頭暗問自己,難道真的要殺這個女孩嗎?而殺她的原因,只不過是為了這個女孩認識他而已。
一念之下,無情有些於心不忍。
他實在不忍心對這個善良,無辜的女孩下手。
可是,就在這時,一個影子出現在他的腦中,那是無心,他的師姐。
那是一張冷酷無情卻美著天仙的臉,這張臉正冷冷地凝視著無情,好像在警告無情,不要三心二意,不要忘了他的身份,他的使命。
無情心中一顫,他猛地驚醒過來,這是怎麼了?他自問殺人無數,也從未因為殺一個人而皺一皺眉頭,可是現在,他卻為何如此手軟呢?
猛然間,無情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劍柄,另一隻推開了房門。
『吱呀』一聲,翁穎一驚,抬起了頭茫然地向門外看去。
剎時之間,她目中的茫然變成了驚喜,翁穎雀躍著叫了起來:「雨哥,你……
…你終於來了。」
說著,她的淚已忍不住流了下來。
無情心中一軟,突又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剛剛變得溫柔的目光又恢復了原來的冷酷,如野獸一般的冷酷。
翁穎已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那陰得怕人的目光,不由心中一驚,顫聲問迫:
「你………你怎麼了?」
翁穎的目光從無情的眼睛移向了無情的手,持劍的子,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她似乎預見到無情此行的目的,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口中驚道:「你想幹什麼?」
無情努力使自己變得陰冷,道:「你難道看不出我想做什麼嗎?」
翁穎的臉上滿是疑慮的神情,她遲疑地間道:「難道………你想殺我?」
無情點了點頭,也低下了頭,他實在不敢正視翁穎的臉。
翁穎的臉色已「唰」地一下變得蒼白,她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聽錯,又艱難地問了一次道:「你想殺我?」
無情猛然抬起頭,直視著翁穎,毫無表情地答道:「是的,不錯。」
剎那問,翁穎的眼中出現了絕望的神情,整個人猶如已經死了一般,她凝視著無情,久久地凝視,她的目光很複雜,也不知包含了多少的感情。
忽然,她向無情衝了過去,想抓住他的衣襟。
無情一拂手,翁穎硬被甩倒在地,她並沒有就此罷休,仍然抬起頭,嘶聲問道:「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無情搖了搖頭道:「只因為你不該認識我。」
翁穎聽了他的這句話,沉思半晌,卻不知是何含意。
無情的心頭忽然有了一股莫名的衝動,他歎了口氣,低下頭,而翁穎卻一直凝視著無情,默然無語。
忽然,只聽「味」的一聲。一縷寒光從窗外射來,射向無情。
無情正低著頭,似乎沒有察覺,翁穎卻看到了。
她大叫一聲,向無情撲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寒光的去路。
那寒光便毫不留憎地射入了翁穎的背脊。
翁穎倒了下去,軟軟地倒了下去。
無情一把抱著了翁穎正在倒下去的身體,急退到牆邊,他的一雙眼睛碰地向外尋視,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
忽然,門一聲響,一個人已衝了進來,無憎不及細看,擇劍向來人刺去,哪知來人並未揮劍抵抗,反而退了數步,同時奇問道:「你瘋了嗎?」
這是葛郁的聲音。
無情這才收住了劍,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葛郁看了看無情,又看了看無情懷中的翁穎,緩緩答道:「我聽到叫聲,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便進來了。」
他的言下之意好似在說並未發生什麼事,果然他接下去道:「看來並未發生什麼事。」
無情搖了搖頭,道:「不,你錯了,的確發生了一件事,有人想暗算我。」
葛郁冷笑了一聲,道:「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人要害你呀,反倒是你們………」
他用目光瞟了瞟翁穎一下。
一提起翁穎,無情的心情更加凝重,他沒有料到有人要暗害他,當暗器射向他的時候,他已感覺到了,卻沒有過於在意,他相信自己完全有把握對付它。
誰知,他意料不到的事卻發生了,翁穎以為他沒有發覺這枚暗器,不顧一切地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去遮擋。
無情被深深地感動了,他實在沒想到翁穎會對他心目中的雨哥情深如此。
剎那之間,他倒真希望自己便是那個翁穎口口聲聲提起的雨哥。
無情聽了葛郁的話,知道他誤會了,但此刻,無情已不在乎別人誤會什麼,他現在心裡所想的,只是翁穎怎樣了。
無情翻過翁穎的身體,此時翁穎的臉已變得灰白,雙目緊閉。
葛郁站在一邊,看著翁穎的神色,也覺得有些不對了,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怎麼了?」
無情低聲道:「她幫我挨了那枚暗器,受了傷。」
葛郁心中一震,他有些將信將疑,不禁向前走了幾步。
無情將翁穎的身體輕輕地放在了床上,將她的身子翻轉了過去。
在翁穎的背部,有一點暗紅色的血跡,血色發黑,翁穎本就穿著白色的衣衫,使這一點暗紅變得更加明顯。
無情的臉色變了。
葛郁的臉色也變了。
毒!
劇毒!
翁穎的背上的那一處的血已越變越黑,無情知道此刻已顧不得許多,伸手撕開了翁穎背部的衣衫。
立刻,那雪白的脊背便露在無情面前,那本該是一個極為誘人的脊背,可是此刻卻變得無比恐怖,讓人見了,會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在那雪白的肌膚上,有一個墨黑的小點,而且黑色正緩緩地向四周擴散。
無情回過頭去,看了看葛郁,間道:「你見過如此厲害的毒藥嗎?」
葛郁搖了搖頭。
無情皺了皺眉,又不甘心他說道:「應該有解藥的?」
可是,他甚至連這毒藥的名字叫什麼他都不知道,又怎麼才能弄到解藥。
冷靜下來。無情做了第一件事,將射人翁穎背上的那枚暗器,帶著劇毒的暗器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隨後、「他點了翁穎的幾處大穴,以防毒氣攻心。
可是,再接下去,應該做什麼呢?無情有些不知所措了。
翁穎漸漸地從昏迷中醒來,她睜開雙眼,立刻看到了無情。
翁穎的唇邊露出了一絲微弱的笑,輕輕地道:「雨哥…………」
無情不知該如何是好,結巴地解釋道:「我不是…………」
翁穎淒然一笑道:「到了現在,你還不承認嗎?」
無情不願再看到她那傷心失望的模樣,低頭歎了口氣。
不再言語。
翁穎也沒有再說話,只是一味地凝視著無情。
良久良久,無情才抬起頭,柔聲對翁穎道:「謝謝你。」
翁穎抬起了一隻手,無力地掩住了無情的嘴,輕聲地道:「不,不要這樣說,如果再出現這樣的情況,我還是會這樣做的。…
無情心下大是感動,下定了決心,對著翁穎堅定地道:「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翁穎絕望地一笑,道:「算了,我知道自己中的毒,如果爹爹在,九姨在,還會有可能,可是現在…………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閉上了眼。
一顆晶瑩的淚珠立刻從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無情只覺心中一陣酸痛,他又一次堅定地道:「不,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翁穎歎了口氣,道:「有你這句就夠了,雨哥,我終於又找到了你,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忽然之間,翁穎的臉變得灰白,一陣劇痛,使她暈了過去。
無情拿起了剛剛從翁穎背上取出的那枚暗器,那是一根針,細如縫衣針一般的鋼針。
他暗暗地想,著要找到解藥,就必須先找到這根針的主人。
可是剛才他困為注意翁穎,連那個人的人影都未見到,又該如何找起呢?
那個人的目標是衝著無情來的,就必然與無情他自己有點仇怨,可是,無情來到這裡已數月,他自認每次殺人都很隱秘,誰又見到他的真面目呢!
一時之間,無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一旁的葛郁已在提醒他:「時候山不早,我們該早些回去,否則………」
無情猛然從沉思中驚醒,他抬頭向窗外望去。
果然,外面已暮色降臨,他向床上緊閉雙目的翁穎看了一眼,遲穎地道:「回去?那她怎麼辦?」
無情知這翁穎是絕對不可以跟他們一起回去的。
葛郁想了想,道:「當今之計,只有先為她請個醫生,看護她一夜,或許我們明天還可以再見到她。
無情聽到或許二字,心中一驚,葛郁只說出了它的一個可能,它的另一種可能呢?就是翁穎過不了這一夜。
無情實在不想走,可又不敢忘記他所身負的任務,他沉思半晌,長歎了一聲,只得叫來了店小二,給了他兩錠重約五十兩的銀子,吩咐他去辦這件事。
店小二看著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子,笑咪咪地走了。
無情仍在望著床上的翁穎,葛郁只得催促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無情又看了看翁穎∼眼,霍然轉身出門。
當無情和葛郁回到「富貴客棧」的時候,已早華燈初上。
無心正備著酒笑咪咪地等著他們,無情和葛郁一進門她很快地注意到了兩人的神色。無情和葛郁的面色都是無比的凝重,特別是無情,從來未見過無情有過這般的臉色,發生了什麼事?
無心想著,口中也隨之問了出來,不等無情他們回答,她又問道:「失手了?」
無情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這一下,無心可看不懂了,她不禁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無情緩緩地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伸到無心的面前,又慢慢地伸開手掌。
無心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掌上,猛地,無心失聲呼道:「林語香!」
無情看著她那驚訝的神情,不禁追問道:「你說什麼?」
無心失態片刻,又恢復了平靜,她間無情道:「這是哪來的?」
無情並沒有提及翁穎,只是答道:「有人想暗算我!」
無心向那鋼針瞥了一眼,又問道:「用這個?」
無情點了點頭。
無心低下了頭,哺哺自語道:「沒想到他們先下手為強了。」
無情的心頭驚然一動,忙問道:「你認識這根鋼針的主人?」
無心緩緩地點點頭。
無情一下抓住了無心的手臂問道:「是誰?」
無心抬起頭,看了看他,奇怪地看了看他,她不知道灰什麼無情會這麼激動。
不過,她還是將那人的名字告訴了無情:「她叫林語香。
是范無吟的人,也是我龍騰族的叛逆。「
無情不禁問道:「難道她也是老鬼的徒弟之一?」
無心點了點頭,道:「不錯,她是,她和她丈夫都是。」
無情一楞,失聲道:「她丈夫?」
無心點了點頭,道:「不錯,她丈夫的綽號叫翻江龍。
至於他真正的名字叫什麼,恐怕這世上知道的人也不多了,他們倆就是范無吟的左右手。「
無心又向他們說了一些關於翻江龍與林語香夫婦的情況,可是無情卻一個字也聽不聽去了,他心中盤算的是如何從那個叫林語香的女人手中得到解藥。
這一夜,無情輾轉反側,他一直在惦記著翁穎的傷勢。
翁穎究竟怎樣?她的傷勢是否惡化了?
長夜是漫長的,無情恨不得立刻飛到翁穎的面前,可又怕無心對他產生懷疑。
好不容易,終於熬到了夭亮。
天剛一濛濛亮,無情便出去了,向往常一樣出去了。
只不過,他平常要去的地方是范府周圍,而今天卻是翁穎那兒。
無情的腳步走得飛快,不一會,便到了翁穎的房門前。
無情並沒有立即去推房門,只是站在門外,側耳聽了聽。
屋晨什麼聲音也沒有。
無情那高懸起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安靜總歸不是壞事。
如果翁穎出了什麼事的話,這屋子裡面絕對不會這麼安靜的。
無情想了片刻,終於用手指在門上輕扣了幾下。
屋內沒有一點動靜。
無情皺了皺眉,心道:「這醫生睡得可真死。」他又在門上扣了幾下,這一次聲音要比剛才重了許多。
可是,依舊沒有聲音。
無情的心又提了起來,怎麼會這麼久屋內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呢?
他有點擔心了,難道發生了什麼事?無情不再敲門了,他伸出一隻手去推了門。
他本以為門是拴好的,沒想到在他的輕輕一推之下,門竟然開了。
隨著「吱呀」一聲門開,無情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他的眼睛直接落在了床上。
床,竟然是空的!
這是怎麼回事?
無情躍了過去,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想走近些看看。
可是,床上仍然是空空的,除了一個枕頭和一床零亂的被子。
無情望著這空蕩蕩的一張床,心中暗自後悔昨晚不應離去。
忽然,從一個角落裡傳來了「哈,晤」的聲音,聲音很輕,很細微,但無情還是聽到了。
他霍然轉頭,發現在牆角處坐著一個人,他一動也不動,顯然是被人點了穴道。
這人一副醫生模樣,無情心道:「這人莫非就是昨晚讓店小二請的醫生?」
翁白頭的心中又有了一線希望。
無情身形一晃,又到了那人的面前,間道:「你可是昨晚請來的醫生?」
那人瞪大了雙眼看著他,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無情見他承認,心中大喜,一把抓住地人胸前的衣襟,急問道:「那昨晚的那位讓你照看的姑娘呢?」
那人低頭了頭,無情催促道:「快說!」
可是無論無情怎麼催,那人也不吐一言。
無情急了,一把將那人拎了起來,那人「晤,晤」地叫了兩聲,無情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一急之下,忘記了那人還被點著啞穴,根本不可能說話。
他不覺一笑,為自己的失態感到好笑,無情將那人放將下來,說了聲:「對不起。」伸手便解開了那人的穴道。
那人長長地吐了口氣,這才回答道:「那姑娘被一個白頭髮的老頭子帶走了。」
無情一聽白頭髮的老頭子,先是一愣,後又一喜,連忙問道:「那老頭對姑娘可好?他叫那姑娘什麼?」
那醫生道:「那老頭子叫那姑娘作什麼穎兒,待那姑娘就像親生女兒一樣。」
無情這才放了心,原來翁穎是被她爹爹帶走了。
無情只覺心中一陣快慰,繼而他又間道:「那姑娘被帶走時情況怎樣?」
那醫生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我看是沒什麼希望了,她中了一種極為罕見的毒,那老頭子進來時,他已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無情的臉色黯然,聽了這醫生的幾句話,他的心已沉以了谷底,他暗自在心中發音道:「阿穎,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無情轉臉看了看四周的一切,覺得自己再留在此處已沒什麼意思了,便猛一轉身,走出了房門。
當他走出客棧時,只覺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之感,翁穎的安危與否始終困擾在他的心頭。
無情暗問自己,難道他只為了翁穎救他而生命垂危,心情才如此沉重嗎?細細想來,似乎並不只因為這些。
如果翁穎沒有救自己而同樣生命垂危的,他也一定會感到心頭沉重的,可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種心情呢?
無情搖了搖頭,難道是自己動心了?怎麼會?他的名字本就叫做無情呀!
無情,無情,難道他真的沒有一點情感嗎?
回去的步子就不如來時匆忙,無情漫步在街道上,心裡卻是思緒萬千。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終於回到了「富貴客棧。…
到了三樓,進了門,只見無心正臉色肅然地坐在椅子上。
一見他回來,無心立刻迎了上來,道:「我們的計劃提前了,我剛剛打聽到那范無吟明日將去廣寧寺捐一筆錢,正是你們下手的好機會,到時,你的任務就是將那范無吟給一劍刺死,我和葛郁負責引開其他人。」
無心說完看著無情道:「怎麼樣,你行嗎?」
無情皺著眉點了點頭。
說實在的,無情已開始有些厭倦他的殺手生活,可是他又不知該怎樣脫離這樣的生活,對於上頭交下來要辦的事,他從來就是盲目的去做,不問緣由。
可是這一次,他不禁在暗間自己,到底是在做些什麼事?為什麼要這樣?不過,問自己是問不出答案來的。
無心似乎對無情很關心,無情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不會逃過無心的眼睛,她看到了無情的眉頭,不禁問道:「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無情立刻勉強一笑,搖了搖頭道:「為,沒什麼。」
第二天,是個好天。
天空中萬里無雲,連一絲風都沒有,鳥兒不停地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地叫著,似乎在告訴人們今天是個好天氣。
每逢天氣好的時候,街上的人總是特別多,像今天這樣的好天氣,人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逛街的好機會隊特別是廣寧寺的附近,更是遊人如雲。
他們都知道今天是特別的日子,那個大名是鼎鼎的范無吟要在今日向寺裡捐贈一大筆錢財,所以,今天看熱鬧的人特別多。
無情就夾雜在這些人群中,他抬頭望了天空,不禁皺了皺眉,這麼好天殺人實在是太煞風景。
可是,沒有辦法,他是龍騰族的成員,上面交代下來的事他不得不做。
廣寧寺門口的人越來越多,人已達到了一種熙熙攘攘,走不動路的地步。
無情不禁歎了口氣,心道:「天氣雖然不適合殺人,可是這機會卻絕對是的好機會,這樣的日子也就注定了范無吟要死。」
無情正在低頭想著,忽然道路前面一陣大亂,一大群人群擁著一個身材魁梧之人向廣寧寺走去。
不用問,那個群擁之人必是范無吟無疑了。
無情的雙目緊緊地盯著范無吟,他要將這人烙在自己的腦中,不至於匆忙之間殺錯了人。
眾人擁著范無吟向廣寧寺走去。
無情低下了頭,他不想引起別人的懷疑,對他來說看一眼已經足夠,范無吟的外貌特點已牢牢地印在無情的腦中。
現在一切都已就緒,所缺的正是成熟的時機。
人越來越多,人與人之間的空隙變得越來越小。
無情預感到最好的機會已將來臨,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劍柄。
他又開始抬起了頭,向四周張望,他在找無心,無情知道無心一定在這附近,因為無心不但是這次行動的策劃者,也是主持者。
可是,他有些失望了。附近的人大多,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實在是有些眼花瞭亂,讓人花了眼。
不過,他還是看到了兩個人,這兩個人的出現並沒有讓他出乎意料,完全是在他意實之中的。
這兩人就站在范無吟的身邊,像范無吟的影子一樣,無論范無吟走到哪裡,他們便跟到哪裡。
這兩個人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男的粗壯魁梧,女的纖細瘦弱,嬌艷動人。
無情一見到這兩個,便想起了無心對他所說的兩個人。
林語香和翻江龍。
難道他們就是本門的兩個叛逆?
這一男一女兩個人絕對就是他所料的那兩個叛逆!
林語香和翻江龍如鬼鬼一般,如影隨形地跟在范無吟的身後,現在范無吟的安全與否已和他們成為密不可分的一體。
下意識裡,他們已把范無吟看作了自己唯一的靠山,他們並沒有忘記數年前自己叛變師門所種下的惡果,他們也知道他們的師父雖決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們的。
雖然近年來一直相安無事,但他們明白師父遲早坐對他們的叛逆做出殘酷的懲罰的。
為了這一天,他們一直心驚肉跳,為了到時能有一個與他們師父旗鼓相當的人出來為他們撐腰,他們選擇了師父的死對頭一一一范無吟。
范無吟自然也很願意收下他們,他正希望能有人真心誠意地為他賣命,而且為他賣命的人必須是武功高強之人,而林語香和翻江龍正是武功,又全心全意投靠他的人。
因此,這兩人正合范無吟的胃口。
於是,范無吟留下了林語香和翻江龍,把他們留作了自己的心腹。
他們倆也沒有讓他失望,記他一次又一閃地避過了仇家的追殺,而他的仇家卻一個又一個地死於林語香和翻江龍的劍下。
自此以後,范無吟更加看重這兩個人,非特別的場合,重要的行動不會帶著他們出場。
對他來說,幾乎所有的仇家都駝兩個人消滅了,此時僅剩的只有一個人一一一林語香和翻江龍的師父。
消滅這個人成了他們所共同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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