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張舒恆、林秋竹他們得知魔教攻中原的消息,立刻趕回,直找武林盟主,便又召開了一次武林大會。
這次的武林大會,開得頗為及時,四大劍王,七大高手也都陸續趕到,張舒恆見到蕭逸俊,更是感慨良多,滿腹之言不知從何說起,蕭逸俊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賢弟,你的功勞可不小哇!」
張舒恆只是愣楞地傻笑,怪不好意思。而林振揚看著久別的女兒,一脫稚氣更顯成熟,心中也十分歡喜,又見張舒恆少年有為,暗歎自己沒選錯女婿。
劍神劍聖以及七大高手笑著走過來,滿口美言直誇張舒恆武功不凡、足智多謀,是難得的少年英雄。
張嵐呵呵笑道:「劍魔老兒,你女兒可許了人家嗎?我道是看上了一個。」
張、林二人不由同時一愣,幾乎異口同聲問:「是誰?」
眾人哈哈一笑,張嵐則道:「看來,不用再介紹了嘛!」
張、林二人都是面上一紅,林秋竹嗔道:「你們怎麼都來取笑我嘛!」
「誰叫你又美貌又多才,叫我們這些同你爹一輩的人,羨慕你爹有你這個寶貝女兒呢!」
方若飛朗聲笑道,「原來還道像你這樣少有的女孩,難有意中人,誰料,竟是一個無一如你的小子!」
林秋竹面上一紅,偷偷瞥了一眼張舒恆,而張舒恆則什麼也不明白,愣在那兒。
林振揚大搖其頭道:「話怎能這麼說呢?各人有各人的緣份,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再說恆兒雖然不大聰明,但對秋兒,還是真心實意的!」
蕭逸俊面露笑容道:「哈,劍魔老兒,你總算是答應了,替你女婿講話啦!」張舒恆只聽林振揚第一次稱他「恆兒」,又見武林高手談到他頭上來,才紅了臉,低下頭去。
這時沈秀琴突然跑了過來,驚喜地叫道:「師父!」
張嵐回頭一看,喜道:「琴丫頭,是你?冷俊那小手呢?」
「冷俊?」張舒恆一怔,莫不是半年前,同他比武立誓的人?沈秀琴略略一笑,並未提落崖學武之事,只道冷俊自在一處等她。
眾人奇道:「嵐兄,你也收徒弟啦!」
張嵐哈哈一笑道:「哪裡,哪裡,只不過偶然相遇。琴丫頭和冷俊那小於遇到魔教的人,險些喪命,我這『管盡天下不平事的人』怎能袖手旁觀?一瞥這事,便多出很多事來,我怕他們再受魔教的追殺,便傳了點武功罷了!」此時林秋竹也記起冷俊這個人,心中不由一怔,但又不好相問,便不了而了之。
待武林各派人士到齊,武林大會便開始了。武林盟主張宇道:
「現在武林正在十分危急之中,自從上次武林大會之前,江湖上便連連血案,上次武林大會上,中原武林又是傷亡慘重,而且眾高手也被他們抓了起來,險些讓魔教他們得逞,現在,張舒恆張少俠及他的朋友們又從魔教那兒得知,八月十五日那一日,他們便要來攻擊中原了!現在是六月初,也就是兩個月後,中原武林便要慘遭正面攻擊,這是刻不容緩的!」
眾人稍稍一驚,張宇又接著道:「如今我們大家已佈置有序,做好了準備,我們不如先攻魔教,搶先下手為強吧!」
眾人紛紛點頭,欲聽如何佈置,張宇卻突然轉道:「眾英雄,老夫年歲已大,十分糊塗,竟讓中原武林一次次陷入危機之中,而老夫的武功也遠遠不如眾人,當初當武林盟主是諸位再三相讓,老夫真是慚愧啊!而今,武林面對一個生死攸關的轉折點,實怕不能掌握局勢,讓武林再陷困境,無法勝天地教,所以。老夫請求退位。」眾人一愣,未想到張宇說出這一翻話。
司馬無憂道:「盟主言重了。」
張宇淒然笑道:「哪裡,我真為武林擔憂啊!希望諸位乘此機會選一個新武林盟主,代我之位,領大家齊攻魔教!」
大家深知張宇平日為人,說一不二,又見他異常堅定只得照辦,可是由誰來當武林盟主?
底下一陣騷動,四大劍王、七大高手各有千秋,不相上下,選誰好呢?更何況這十一人中大多數不重名利,無心做盟主,怎能全心全意為武林?
張宇頓了頓道:「以老夫看,如今少年英雄倒也不少,不如讓個有志少年當如何?再說少年雄心有為,定能以謀治魔教的人。」
眾人表示贊同,可江湖數人選誰最好呢?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武功高強、為人忠厚的張舒恆。
張宇朗聲道:「我道有個人選不知諸位可曾同意。張舒恆張少俠是個合適人選、他武功高強,恐怕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就是眾十一高手與他單打獨鬥也未必可以勝他,更何況他與
劍魔的女兒林姑娘雙劍合壁,『游龍飛鳳』劍法,天下無敵,百戰百勝,而且他為人忠厚、誠懇,每次武林遇險時,總是由他和他的朋友力挽狂瀾,才讓中原武林化險為夷,張少俠對武林的幫助可不少哪!」
眾人點了點頭,不約而同向張舒恆望去,張舒恆一愣,不由耳紅到根,十分不好意思,而林秋竹只是抿嘴朝他微笑,張宇又道:
「張少俠人雖然不能說足智多謀,但為人很講義氣,諸位高手中認識他、瞭解他的也不少,老夫想他一定會將武林管理好的!」
四大劍王對張舒恆瞭解都頗深,蕭逸俊、林振揚更是希望他能做武林盟主,七大高手除了方氏夫婦,對他瞭解雖然都不多,但經過中原武林這幾次大的變故,對他也頗為讚許,而各大門派也不敢小瞧他,自愧武功相差甚遠,紛紛贊同。
張宇喜道:「若是大家都贊同,這武林盟主之位便讓他了,還有誰不同意,有另外合適人選呢?」
全場一片寂靜,紛紛默認,張宇哈哈一笑,撩著鬍子道:
「張少俠,我該下台了,該你上啦!」
張舒恆一怔,頓時不知所措,林秋竹推他上去,小聲道:「張大哥。快上去呀!」
張舒恆只得前去,紅著臉道:「我、我、我……不行吧?」
「唉」張宇笑道:
「張少俠不必謙虛,你的武功,你的功勞,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嘛!何必推託!」
「可是,可是……」張舒恆道:
「我做的事是同朋友們一起商直的呀!再說,再說,我……」
張宇有些不高興道:「張少俠這麼說,是看不起武林盟主之位了?」
「不,不,不是……」張舒恆頓時急得說不出話,只得點頭道:「那、那……我便先當盟主,待攻魔教勝利之後還是另選人吧!」
張宇這才呵呵一笑道:「張少俠還是同意了,那麼,張少俠你說說該如何滅魔教呢?」
張舒恆一怔,不知如何做答,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道:「攻魔教,我、我也沒什麼具體打算……還請、還請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眾人聽他此言,立刻七嘴八舌地出起主意來。有人說明爭暗鬥,公開挑戰,有人說暗派人打入敵方,兩頭相接,還有人道高手帶頭,眾門派隨後……真是計謀多多,聽得張舒恆不知如何是好,大家爭論一日,還未想出具體方案,不由將希望寄託張舒恆身上。
而張舒恆哪裡知道該如何是好?臉漲地通紅,無言以對。
蕭逸俊見狀道:「諸位還是先去休息吧!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草草便了,張少俠對此事還得三思考慮一番,是麼?」張舒恆連連稱是,這才免去那尷尬的場面。
第一天的武林大會,便匆匆而散。
晚上,張舒恆在房間中愁地什麼也想不出,他這種人怎麼會有領袖才能?
正在發愁,門「吱」一聲開了,林秋竹進來了。
「秋竹!」張舒恆如看到救星般喜道:
「你快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你知道我很笨很笨,這攻魔教的計劃該怎麼辦呀!」
林秋竹笑道:「張大哥,別著急嘛,你是武林盟主,應該是你自己決定才是呀?」
張舒恆急道:「秋竹,你、你怎麼不幫我,我……」
林秋竹見狀「噗哧」一笑道:「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啦!我早就想好了!」
說著在張舒恆耳畔低語好久,張舒恆不由大喜:「這樣安排真好,秋竹,你好聰明!」
林秋竹嫣然一笑道:「其實這不光是我想得呀!靈大哥也幫我了好多忙哪!」
張舒恆心中一怔:靈吟風,是他?……林秋竹可沒注意到張舒恆心中的微妙變化,又同他說了一會兒話,就回房去了。
第二日武林大會上,張舒恆便講了攻魔教的計劃,道:
「魔教本叫做天地教,在很遠的西域天山,教派十分龐大,教主手下有二人掌管大權,是白日使和黑月使,兩人手下分別又有金、木、水、火、土五個政王,這十位政王,分別管十個堂,為紫微堂、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而十堂又有十個堂主,這二十三個人武功很厲害,那十個政王可與各大高手相提並論,十個堂主可以與各派掌門爭位,而二位黑白使恐怕與四大劍王不相上下,至於教主上官無敵,武功更是深不可測,難以把握。魔教中,每個堂有一千來人,共一萬人左右,還有些西域附屬小教派,而上次武林大會,雙方傷慘重,大概也只剩六、七千人了吧!而且他們遠離中原,武功怪異,定不好對付大家要格外小心才是,嗯……他們還會使毒,鶴頂紅、孔雀膽等的解藥必不可少。」
張舒恆頓了頓道:「攻滅魔教,我想分成三路,各路一千到二千人,中間實力最強,敵方看見後一定會加緊對付正面攻擊,而對左右路暗攻準備就不多了,我們乘機大攻一定可以成功的。對了,魔教有很多奸細,混在中原,此事千萬不可洩露,這次一個門派最多只能有百餘人,只怕攻擊他們時反而讓他們在中原反擊。而我們這三路之分,並不能讓中原武林的大勢力全走了,也要留下一些人鎮守中原。分三路而行,為了安全,還是一百來人、一百來人前行,中間保持一定距離,以防敵人捉住我們不至一次傷亡過重。」
眾人一聽,心裡暗暗佩服張舒恆竟安排如此的周到、細心,真是後生可畏,大出意料,十分敬許。
張舒恆又道:「這次武林行動,凶多吉少,十分危險,我們大家一定要團結。嗯……你們還有什麼好主意,再修改修改我的計劃?」
眾人紛紛發言,又將原來的計劃稍加修改,改得天衣無縫,十分妥當。
緊接著當即分了組,中路以張舒恆為首,以及劍仙、劍魔、方若飛、任靜雯、張嵐、韓亞輝和嵩山派、泰山派、華山派、武當派、廬山派、太行派等一些大門派,左路以原武林盟主張宇和蜀山派掌門為首,有劍聖、楚合飛和武夷派、九華派、峨嵋振、無量派、岷山派、秦嶺派等一些門派,右路以少林寺長老為首,有李志遠和劍神及青城振、峒崆派、崑崙派、黃山派、蓮花派、曲陽振、雪花派等。
靈吟風隨張舒恆他們一行,方婷與於峰隨右路,留守中原的是張玉秋為首的衡山派、恆山派、五台派、普陀派幾個大門派,一切安排就序,大家便分頭準備了。
只是張舒恆有些擔心,擔心自己同林秋竹能不能取勝上官無敵,蕭逸俊看出他的憂慮笑道:
「舒恆,你放心吧!『游龍飛鳳』劍還從未失手過哪!再說,你那『降龍十八掌』『伏虎神拳』的威力,不也是天下少有嗎?再加上小竹這個機靈鬼,吃不了虧的!」
張舒恆對這個義兄是敬若天神,見他這般說才放下心來,蕭逸俊又問道:「舒恆,你同小竹配合得還好嗎?怎的上一次見你二人使時,有一些不合?」
張舒恆低下頭去,江著臉道:「都怪我那時糊塗,讓秋竹生氣啦!」
蕭逸俊猜得一二。笑道:
「小兩口吵架是很平常的事,不過,你可要讓著小竹啊!」張舒恆連連點頭。
※※※
不幾日,葉小芸同王靜嫻也趕了回來,張、林二人見正靜嫻傷勢好轉,心中欣慰,關心地問:「靜嫻,身體可好?」
可王靜嫻同林秋竹、張舒恆心中有病,十分怨恨,只是談淡地道:
「還好,未半途死掉,讓你們牽掛了!」
林秋竹-怔,聽出她的不滿,心中十分理解道:
「靜嫻姐姐,你心裡難受我很清楚,只是,只是……」說著望一眼張舒恆,又道:
「不可強求啊!」
張舒恆愣楞地不知二人在說什麼,還道尋問王靜嫻的病情,連連稱是道:
「是呵!是呵!若是你去不了魔教便守中原吧!我同秋竹一定會為你師父報仇的!」
王靜嫻急道: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我要親手殺了我們派的大仇人!」
張舒恆見她焦急萬分,知道自己又說錯話道:
「不、不……那那你隨我們走吧!」
王靜嫻知道了攻魔教的計劃後,問道:「舒恆大哥,林姑娘你們是第一批走嗎?」
二人點了點頭,王靜嫻幽幽地道:「那我就在第二批吧!」
「為什麼?」張舒恆很吃驚,「同我們一起走不行麼?」
王靜嫻什麼也沒說,微微搖了搖頭,便轉身走了,張舒恆本欲追問個明白,被林秋竹攔住道:「大哥,既然靜嫻姐姐要同我們分開,便分開吧,免得在一起更增哀愁。」
張舒恆一怔明白了,心頭一酸:靜嫻啊!靜嫻!只可惜你舒恆大哥,今生今世無可報答你了!
王靜嫻眼見張、林二人互相小心呵護、關愛、照顧早是以情深意重,自己同張舒恆可怎比?不由暗自傷神。
不久她自己也漸漸醒悟,何必因為愛而傷害了三個人之間深厚的友誼?怎樣驚天動地地尋死覓活終是一場遲到,只徒然灼痛了自己,傷害了別人,也毀壞了那份因朦朧而產生的美意,不如為了他二人的幸福美滿遠遠地祝福。
男、女相愛,相互以心而待,未必一定要結為夫妻,做摯友不是不可以的,為了自己,也為了他二人,不如融一腔深情於沈靜、悠長之中,為自己營造一個溫馨、純潔的聖壇,心底的愛,因為無私無慾,因為淡泊憂傷,才會是真正的永恆。
幾天後,大家便要出發了,離行前,每一個人心中都明白,不知自己是否還能活著回來,沈秀琴拉著林秋竹的手,十分擔心地道:
「秋竹蛆姐,你們可一定要小心啊,唉,真想同你們一起去,可是……」
原來沈秀琴因要趕快回去找冷俊,怕他著急才不得不走的。而沈劍華早以看出妹妹對冷俊情有獨鍾,才不願讓沈秀琴一直跟著他,任她自由。
林秋竹笑道:「放心吧!我們會平安回來的!」
沈秀琴點點頭,笑嘻嘻地道:「好!我等著喝你的喜酒!」
林秋竹面上一紅,瞥一眼張舒恆,見他正同沈劍華他們告別才舒口氣,笑道:
「小丫頭!還不知你的喜酒我什麼時候喝呢!」
眾人鄭重分別,但大家的心境卻是相同的,於是中原武林一場空前未有過的決戰終於拉開了序幕……
※※※
且說那魔教得知中原武林要滅本教,道也頗為吃驚,沒想到他們先下手為強。
白日使聽說舒恆當了武林盟主十分生氣,又悔又恨「唉,當初就不該放過他!現在他竟然領導中原武林!」
上官無敵卻異常冷靜,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容,但聲音卻是鎮定自若,道:
「他們來得正好!免得要我們去中原將他們一網打盡,黑、白二使,你二位準備好本教的計劃嗎?」
「準備好了?」二人齊道,
上官無敵冷冷一笑道:
「好!就等我稱雄中原了!」黑、白二使對望一眼,見教主如此有把握,將此不當回事,心中擔憂道:
「教主,一事不慎,即貽四海之憂,一念不慎,即貽百年之患。還請三思而後行。這些年來,我們常去中原,他們的武功也當真了得,只怕、只怕我教難免會遇險。再說,武林上又有兩個人物,武功還當真不弱,一個叫做張舒恆,一個叫做林秋竹,他二人雙劍合璧『游龍飛鳳』十分厲害,在下均不是對手,還請教主小心!」
「呦?」二人雖然看不見上官無敵神態如何,但想必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放心吧!我上官無敵是可傲視武林同四大劍王爭個高低,還怕兩個剛剛出道兒的小娃娃?那是你們鬥不過那兩個的小陰謀罷了!」黑、白二使見上官無敵如此自負,怕教主生氣,不敢多說退下了。
魔教,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們在張舒恆一行西行的路上布下天羅地網,就等張舒恆他們上鉤了,這一路的艱險,將是難以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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