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只聽得噓的一聲,銀虹似電,衝霄直上,當他的身體,上升到一丈左右的時候,那些暗器,早已打到了他剛才停身的位置,真是一毫之差,就得抱憾終身,那份危險,直使得黃強冒了一身冷汗。
黃強為安全起見,一直衝到五六十丈以上的高空,估計對方的暗器,打不到了,這才一個「鷂子翻身」,轉過頭來一面找尋落足的地方,一面察看這個偷襲的人,究竟是誰。
當他身形在空中一轉,看清楚偷襲的人,不禁星目暴出一股凌光,怒喝—聲說道:「你們要臉不要,歸元陣奈何不了小爺,竟然無恥到用起偷襲的手段來了,哼,小爺就先收拾你們這幾個掌下餘生,再取那三個魔崽子的狗命,也是一樣。」
話音一落,人已經從高空急瀉而下,銀色的緊身衣,映著朝陽的晨輝,發出一片耀眼眩目的閃光,如同疾雷閃電一般,雙掌一招「剛柔相濟」夾著重逾山嶽的勁力,朝著那偷襲者的頭頂,狂劈過去原來這偷襲的人,就是以歸元陣困住他的護堡四聖。當他破陣而出,揮掌把他們四個人打倒的時候,一來因為真力已經消耗太多,掌風不強,又因顧忌對方磕下來的兵器,手勢稍稍閃避了一下,並沒有擊中四聖的要害,因此,他們所受的傷,並不怎麼嚴重,當黃強為了拯救三小,撲向烈焰神君等人的時候,他們也翻身坐起,一陣調息之後,很快就已將傷治好。
這時,恰好黃強再次向三魔追撲,四聖豈肯放過這等良好的機會,那還有不馬上輕竄過去,進行偷襲的道理。
在他們的心裡,認定黃強自己凌空方盡,在沒有借力的情況下,除了落向地面以外,再無其他途徑可走,因此除了用大部分的暗器,對準他的背心要害打去,迫使黃強不敢追撲三魔以外,又把橫廣幾丈的範圍,全部都用暗器封死,只要黃強朝下一落,不論飄向任何方向,都逃不了他們的毒手。
豈知,黃強的輕功,竟然練到御氣飛行,不須憑仗任何助力,即可上下自如的境界,根本不降反升地來個衝霄直上。不但完全避開了他們偷襲的暗器,而且居高臨下,以雷霆萬鈞之勢,向他們的頭頂壓到。
這下,可把他們嚇得臉色大變,眼看黃強的掌風,就要壓到他們頭頂之際,大聖突然眼睛一瞥,看到被點中穴道的小叫花和小矮子,正躺在離自己身邊不遠的地方,登時靈機一動,猛然伸手一撈,把小矮子抓到自己的手裡,雙手—托,舉了起來,逕往急衝而下的黃強面前,迎了過去,暴喝一聲喊道:「小鬼,你還要不要你同伴的命。」
就在這個同時,其餘三聖也不顧一切地六掌齊翻,極為迅速詭異地拍出大股掌力,往黃強的身上,硬架了過去。
黃強熟知他們的功力,對於其他三聖硬架過來的掌力,根本不放在心上,可是大聖手裡抓著的小矮子,他可不能不管,只好在自己掌力,快要擊到他們頭頂的這一剎那,又倏地收了回來,藉著其餘三聖往上硬架的掌勁,再度轉降為升,朝高空倒翻回去。再橫身一扭,落回地面,氣得指著護堡四聖的鼻子罵道:「卑鄙,拿人作質,算是什麼英雄。」
一面說著,一面閃電地朝著四聖的身前欺去,希望突出不意地把小矮手從玉扇書生的手裡,搶救回來。
大聖既然存心以小矮子作攔箭牌,豈有不加防備,見狀之下,早已與其他三聖一個招呼,彼此身形急閃,退開七八丈遠,同時馬上用手按在小矮子的頭頂上,陰森森地一聲冷喝:「站住,如果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馬上將他斃了。」
黃強知道搶救已經無望,不禁憤怒地停了下來,望著他們喝道:「哼,你敢,只要你們對他損傷了半點,我就叫你們全部死無葬身之地。」
玉扇書生深知自己七人,全都受了內傷,決不會是黃強的對手,當然不敢真對小矮子怎麼樣,但他的心裡卻另有打算,因此,聞言之後,馬上狡獪詭譎地冷笑了幾聲說道:「小鬼,明人不說暗話,如果做想保住你這位同伴的活命……嘿嘿……」
黃強這時雖然恨透於他們,但是因為小矮子在他們手裡,不能沒有顧忌,因此,只好強忍那一口怨氣,冷冷地打斷他的話頭道:「魔崽子,說吧,只要你們肯把我巖哥哥放下,我決定不取你們的性命好了。」
玉扇書生嘿嘿地冷笑說道:「說得那麼容易,如果我把他給放了,人到了你手裡以後,再來個翻臉不認帳,那我們豈不是上當了嗎?」
黃強不禁星目凌光暴露,怒道:「誰像你們那樣翻覆無常,我既然答應了,就決不會反悔。」
玉扇書生嘴角掛上一絲冷笑說道:「嘿嘿,人心隔肚皮,只有保證,我決不會相信,何況,這事情也未免太便宜了一點。」
黃強無可奈何,只好說道:「你們究竟要怎麼保證法,才肯相信,又有些什麼條件,就快點說吧!」
玉扇書生眼珠陰晴不定,骨碌碌地一陣亂轉,陰陰地說道:「嘿嘿!首先,你把那小姑娘的碧羅令,交給我們再說,然後……」
說到這裡,忽然打住,用兩隻眼睛,瞅著黃強,看他的反應。
黃強不禁感到為難地說道:「這,這,這東西不是我的,我怎麼能夠作主呢?」
玉扇書生將按在小矮子頭頂的那一隻手,作出一付含力欲吐的樣子,詭笑地說道:「嘿嘿,才一出口你馬上就猶豫起來,你叫我們如何能相信你的諾言呢?」
黃強被玉扇書生用話一扣,不禁窘得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這時,田珍珍經過黃強餵服兩顆「玉髓九轉金丹」以後,傷勢已經逐漸好轉,人也早已清醒過來,只不過還不能起來自動調息罷了,小姑娘聽到他們對答的情形,自然不願黃強作難,因此,馬上伸手從懷裡將碧羅令掏了出來,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強哥哥,你就把碧羅令交給他們吧。反正這面碧羅令,也管不住他們了,我留在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又何必吝惜呢?」
黃強見田珍珍傷勢已經好轉,心裡總算微微感到一點欣慰,連忙從她手裡把碧羅令接了過去,輕聲地安慰她道:「珍妹,現在巖哥哥在他們手裡,我只好接受你的意見,把這東西交給他們,不過,將來我一定替你再從他們的手裡,奪了回來。」
說完,馬上轉過身來,將手裡的碧羅令一把丟到四聖的面前說道:「現在碧羅令已經拿出來了,你們總可以放人了吧!」
玉扇書生將嘴朝著二聖怒面壇神一呶,詭笑了一聲說道:「老二,你檢查檢查看,是不是真的。」
他自己卻將手仍然按在小矮子王巖的頭頂,一點也沒有放人的意圖。
黃強看到怒面壇神將碧羅令撿起塞進懷裡以後,玉扇書生還沒有放人過來的樣子,不禁急怒地喝道:「你們已經把碧羅令拿去了,為什麼還不放人,難道說話不算話。」
玉扇書生陡地發出一陣陰笑說道:「嘿嘿嘿嘿,我並沒有說過要你用碧羅令換人,那只不過是條件之一,下面的條件,我還沒有說完呢。」
黃強一回想,可不是嗎?早先大聖在說完這個條件之後,只說了然後兩個字,就突然給打住了,自己太過關心王巖的安全,一是不察,竟然上了個大當,那還有個什麼話可說呢!一時不禁語塞,只好臉色一沉,沉聲暗怒地說道:「好好,算你們有理,那麼還有些什麼條件,就統統一起說出來吧!否則,如果要把我迫急了,那我可要不顧一切了。」
四聖心頭不禁一凜,如果黃強真的不管小矮子的生死,他們可真沒有取勝的把握,因此,玉扇書生的口氣,馬上轉得緩和—點,乾笑了幾聲說道:「小兄弟,這可怪不得我們,如果我們就這樣放了你的夥伴,你不是馬上就可以取我們的性命了嗎?碧羅令並不能保證你不對我們下手呀。」
黃強一想以後,微微感到有點不耐地說道:「你究竟要怎麼樣的保證,才肯放人,說出來再說吧。」
黃強上了一次當,也變得乖巧了許多,不肯馬上將話說死。
玉扇書生這時已經胸有成竹,奸笑地說道:「我這裡有一顆毒藥,只要你肯把它吞了下去,我們馬上就放人。」
黃強愣下一愣,冷笑地說道:「哼,我把毒彈吃了下去以後那時已經奈何你們不了,你們就是不放人,我又能怎麼樣……」
玉扇書生眼球一轉,馬上打斷他的話說道:「你急什麼,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以你現在的內力,還有什麼毒藥能夠毒得倒你,不過,你把毒藥吞下以後,由於必須用內力將它迫出,使它不致竄逃經脈,短時間就無法再追在我們的身後,和我們作對了,這樣,我們才可以安全退出,難道你連這一點自信都沒有嗎?」
黃強一聽此話,心裡想道:「內力迫毒,我雖沒有試過,但海天一嫗前輩,確曾傳授過我這種方法,他這話倒說得有點道理。」
內心有既有此念,再經玉扇書生最後那一句話一激,馬上劍眉往上一揚,星目寒光暴射地望了他們說道:「好,就此一言為定,你把毒藥丟過來吧。」
玉扇書生眼中突然放出一絲詭異的神光,一閃而逝。接著就從懷裡掏出一顆桂圓大小的黑紅色藥丸,朝著黃強的面前,以發暗器的手法,猛的彈射過去,同時冷冷地喝了—聲說道:「注意接到。」
黃強正待伸手去接的時候。
驀地裡
從四聖身後不遠的一塊岩石後面,突然傳來一聲暴喝喊道:「小俠,那東西接不得,它是迷魂蠱瘴。」
聲出人現,一條黑影,早已從那塊岩石的後面,疾閃而出,像閃電一般,朝著玉扇節生背後,急襲而至。
大聖沒有想對詭計快要得逞的時候,突然從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根本沒有一點防備,聽到聲音之後,簡直連怎麼應變的念頭,都來不及想,就已感到一絲冷風,朝著自己的背心命門要穴襲到。
總算他的武功不弱,反應極快,馬上本能地橫身一閃,避了開去,同時兩掌陡地一翻,朝著身後冷風襲來的方向,極快地反擊回去。
由於他這一連串的動作,都是出於本能習慣的反應,無形中就已經將小矮子放了下來。
這時黃強已經將玉扇書生打向他的那顆迷魂蠱瘴,使了一招「陰陽交旋」,用一股柔勁,借力使力地引送到三四十丈以外的空曠之地去了。見狀之下,豈肯放過機會,早已電閃而—上地將小矮子一把搶救了回來。
伏龍堡的七個魔頭,眼見—場詭計,被那岩石後竄出來的人,破壞得乾乾淨淨,使得情勢急轉直下,不禁將一股怒火,全都發洩到這個示警的人身上。當大聖玉扇書生兩掌一翻,向那人劈了過去的同時,其餘三聖,也一齊翻身急湧而上,六掌齊發,狂飆怒卷地,也朝著那人拍出幾股凌厲無比的掌風。
那人沒有想到四聖一齊向他出手,想要閃避,如何能夠來得及,登時被他們八股掌風,擊得一個正著。
哇的一聲慘嗥。
那人已經被四聖擊得鮮血狂噴,幾個翻滾,從原來的方向,倒飛出來,終於叭的一聲,摔倒地面,人事不知地昏死了過去。
這邊的事情,還沒有了,另外三個魔頭,又已趁機朝著小叫花和田珍珍所躺的地方,搶撲過去,顯然是想再度擒人為質,牽制黃強。
這一切的變化,簡直是發生得太快了,自那人傳聲示警,到三個魔頭,趁機朝著田珍珍和小叫花所躺的地點搶撲過去,只不過是電光石火那麼一剎那的光景,幾乎可以說是在同一個時間裡面發生出來,簡直弄得黃強顧此失彼,不知道要照顧哪一方面才好。
總算黃強連續吃了兩次虧,被他們以人為質,控制自己的苦頭,已經知道了事情的輕重緩急,因此,見狀之下,馬上目眥皆裂地暴喝了一聲,倏地返身回撲,先保住了小叫花和田珍珍兩個人,不讓他們落人敵手再說。
別看烈焰神君那三個魔頭,已經搶先了一步,黃強在心念一動之後,那身形簡直就像電光驟閃一般,仍然搶在他的前面,恰好在他們已經快要撲到小叫花和田珍珍兩人身邊的時候,一把將他們擋住。
黃強這時腦子裡已經充滿了殺機,人一到,隨手將小矮子朝地下一放,兩掌就已交互急拍而出,這兩掌可以說是他離開困仙窯底,第一次盡上全力的一招。
掌勢之快,勁力之猛,簡直千古罕見,駭人聽聞。
這一招正是碧島絕學「義皇掌」中最厲害的那招「剛柔相濟」。
可憐烈焰神君塞外雙凶這三個魔頭,幾會見過這等掌招,不禁心中大駭,那裡還敢再進,趕緊各自使出自己壓箱底的絕頂工夫,六掌狂翻,各人貫住全身功力,一口氣之下,連綿拍出不知多少道勁力,希望能夠勉強加以化解,同樣掌勢一出,馬上引身急退,藉著雙腳在地面猛蹬之力,身形往後微倒,暴射而出。
可是,任他們應變得如何快捷,都已經遲了。
當他們身形後倒,兩腳齊蹬之際,黃強那奇詭絕倫的掌影,就像是天羅地網一般,已經夾著山崩海嘯的威勢,狂湧而至。
只聽得二聲慘嗥,陡地劃破雲空,烈焰神君和塞外雙凶的六條手臂,已經被黃強硬生生地折下來,完全與他們自己的身體,給分了家。
不過,他們的身體,總算是在那兩腳使勁猛蹬的力量下,朝著谷口的方向,暴射而去。
護堡四聖一見此等情況,知道大勢已去,那裡還敢再在谷內停留,不等三魔身體射到,馬上各自發出一聲刺耳的怪嘯,搶先就往谷外飛奔而逃。
可是黃強已經殺機大動,怎能容得他們逃走,一聲悲憤已極的長嘯起處,身影也跟在三魔的身體後面,一弓一彈,凜空急追而上。
三魔殘廢的身軀,方一落地,黃強的身體,已經宛若九天神龍,從空而降,而沒有來得及換步,一片耀目的銀輝,殺然罩下。
登時慘嗥散佈山谷,血花灑遍谷地。
黃強此刻殺氣直透眉梢,馬上又是一聲厲嘯,雙腳猛一點地,又要奮身直起地去追殺那已經逃到谷口的四聖。
倏地
身後傳來小叫花和小矮子悲痛已極的吼叫之聲:「師祖爺爺,你死得好慘呀。」
黃強一聽此聲,不禁心頭猛震,只好捨去追殺護堡四聖的念頭。身軀猛地折返而回,先察看究竟是什麼情形再說。
當他轉身用跟猛一掃視之際,發現小叫花和小矮子兩個,正伏在那個傳聲示警的人的軀體之上,號啕痛哭地已經到了啞然失聲的狀態,田珍珍則站在一邊,滿臉同情地也在那兒飲泣不止。
黃強知道小叫花和小矮子的穴道,一定是田珍珍傷癒起身給拍開的,可是,那傳聲示譬的人,究竟是誰,居然會引得他們如此悲慘呢?
於是,他馬上星目一轉,趕緊朝著那人的臉上看去,這才看清那人竟是三叟之一的醉叟。
黃強這下自己也沉不住氣了,雖然他與醉叟相處不久,但感情極為深厚,如果當初沒有醉裡背著他到醫叟那兒求醫,他又怎能有今天的際遇呢?
終於,他忍不住不痛哭失聲地大叫了一聲,疾撲過過問道:「大哥,二哥,醉叟他老人家怎麼樣啦。」
小叫花和小矮子身軀一陣顫動,激動地帶著泣聲說道:「三弟,他老人家死啦。」
黃強淒厲地大叫一聲,跪在醉叟的身邊說道:「雷老前輩,你真的死了嗎?上天難道沒有眼睛了嗎?」
他顫動雙手,慢慢地摸著醉叟那逐漸僵硬的軀體,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突然,他的取手接觸到醉叟的胸口時,好似感到裡面還有些微的跳動,不過,已經一陣緩似一陣的,快要趨於停止了。
這一絲發觀,不禁使得黃強懷著一線希望,馬上停止哭泣,對其餘三人說:「且慢,也許老前輩還會有救!」
說完此話,馬上雙手如電,在醉叟全身奇經八脈各處穴道之上,急速地拍打起來,最後,雙掌一停在醉叟的氣海穴上,一停在醉叟的命門穴上。
只見他雙聿一陣顫動,兩股奇熱的氣流,突地由他的掌心,緩緩地朝著醉叟的體內,透了過去。
片刻之後,黃強的頭頂,熱氣像剛揭蓋的蒸籠一般,骨突骨突地往外直冒,額角上的汗水,就像雨點般的掉了下來,他這時已經使出全身的功力,說什麼也得挽回醉叟這一條命。
這時,小叫花小矮子和田珍珍,全都停止了哭泣,滿臉驚詫地望著黃強,似乎不敢相信他能把醉叟的一條老命,給救了回來。
不過,他們誰也沒有哼聲,因為不管救得回來,救不回來,這時都不能對他們加以驚擾。他們的武功雖然不高,這點道理總算知道。
漸漸地,漸漸地,奇跡開始出現,醉叟那沒有半點血色淒厲無比的面孔,居然開始有了變化,慢慢的露出很少一點紅暈起來。
「咕,咕,咕。」
醉叟的腹部,倏地發出一連串的輕微響聲。
緊接著,醉叟的胸部,也並始輕微的起伏起來,這不啻告訴他們說,醉叟這一條老命,業已由黃強用他那一身浩若瀚海的功力,硬從鬼門關口,把他給救了回來。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怪事,一個氣息全無,身體都已經開始僵硬起來的死人,居然能被救活回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能相信。
因此,三小的面色,陡地開朗起來,一個個全從驚詫不敢相信的神色,慢慢變為驚奇,最後,更變成了驚喜萬分,興奮得幾乎想要跳了起來。
果然,黃強的力氣沒有白費,又過了一會,醉叟肚子裡咕嚕咕嚕的響聲,越來越密,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明顯。
終於,大家看到他猛的將口一張,哇的一聲,一連吐出好幾塊已經凝結得變成紫黑顏色的淤血,接著眼皮一陣掀動,微微地張了開來,那兩顆已經翻了上去,看起來白多黑少的眼球,也緩慢地轉動了好幾下。
這時,黃強才深深處喘了一口氣,軟弱地將他按在醉叟身上的兩隻手掌抽了回來,再從懷裡掏出那瓶「玉髓九轉金丹」,倒出六顆出來,自己吞下三顆,然後抬頭望著三小,有氣無力地說道:「大哥,請你幫忙替我把這三顆藥丸,餵給老前輩吃下,我實在沒有力氣了。」
小叫花聞言,趕緊走了過來,把那三顆「玉髓九轉金丹」,接了過去,黃強也就馬上閉起雙眼,盤腿坐在原地,自顧自地去調息起來。
在小叫花將三顆藥丸餵進醉叟的嘴裡以後,約略又過於半頓飯久,醉叟徒地兩眼一張,長長喘呼了一口氣說道:「悶死我也。」
接著就一個翻身,爬了起來。這時,小叫花和小矮子再也按不住內心那股驚喜之情,興奮地喊遒:「呵!師祖醉爺爺,你醒來了,你老人家到底是醒來了。」
黃強也剛好調息完畢,馬上站了起來說道:「總算吉人天相,如果再晚半刻,我們就得要遺憾終身啦!雷老前輩,你老人家怎麼趕得那麼巧,也在這個時候,趕到這個地方來啦。」
醉叟知道自己的一條老命,是黃強給救回來的,不過因為黃強一身熊皮,已經脫掉,並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當年背著他上九嶷山求醫的那頭小狗熊,不禁馬上站了起來,準備要向他拜謝地說道:「小俠真是神人,救命之思,不可不謝,請受老夫一拜。」
豈知他的身子還沒有彎下去,就感到有一股柔勁,把他困得一點也動彈不得,同時聽到黃強說道:「雷老前輩,這是晚輩份內之事,你老人家怎的見外起來呢?」
話一說完,那股柔勁,也馬上消失。
醉叟不由深深一怔,心想:「咦,怪事,這孩子好深的功力,簡直可以蓋過空空大師,聽他說來,好像和我很熟,這是怎麼回事,晚輩的人當中,不說是見過,就是聽,我也根本沒有聽說過有他這麼一位出色人嘛。」
這時小叫花和小矮子好像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一佯,早巳搶著說道:「師祖,雷爺爺,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大頭怪俠黃強呀。」
醉叟一聽此話,不禁喜出望外的望著黃強好像不相信地大聲喊道:「什麼,他是黃強,他是黃強,真的,你們沒有騙我,難道他沒有死。」
話中那一股關切之情,完全表露無遺。
黃強不禁感動得流下眼淚說道:「雷爺爺,不錯,我就是強兒,我不但沒有死,反而因禍得福,連一身熊皮都脫掉了呢。」
他在感動之餘,連稱呼也跟著改了過來。
醉叟一聽,不禁喜得一陣哈哈大笑,然後說道:「好,好,好,孩子,你趕緊把經過說給我要飯的聽聽,也讓我多高興高興。」
這時,小叫花和小矮子根本不等黃強自己開口,就搶著把黃強的遭遇,一五一十地代他說了出來,直聽得醉叟一個勁兒地說好,等到他們把黃強的遭遇說完,便一把將黃強拉了來,讚不絕口地說道:「好孩子,有你出現,伏龍堡那一群魔崽子,恐怕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黃強不禁臉上紅了一紅說道:「雷爺爺,你老人家怎麼這樣說呢,難道有你們幾位老人家在江湖上,他們還來不成。」
一聽此話,臉色倏地變嚴肅起來,突然將頭轉向小叫花和小矮子那一面,似乎很擔心地向他們問道:「丁兒,巖兒,你們的事情辦好了沒有?」
這一問把小叫花和小矮子兩個問得猛地一震,馬上恐惶萬分地說道:「這,這,這……」
過了半天,仍舊說不出一句話來,醉叟見狀,不由猛地將腳一跺,瞪了他們一眼說道:「唉,你們怎麼不知輕重,事情沒有辦好是不是。」
說完,也不管他們的反應,焦急萬分地抬頭看下一看天色,臉色才稍稍好看一點地繼續說道:「總算還有兩個時辰,快走,也許還來得及,如果今天不能將那東西得到,所有的心血都得白費!」
話音一落,一聲長歎之下馬上一個箭步,疾如閃電地,領先就往谷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