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剛才都是黃強所搗的鬼,不過,這個鬼,也只有黃強才能搗得成功,因為虛空傳力事實上就是一般所謂的隔體傳力。表面看來,對敵的人,好像只有一個,但發出的力量,卻是兩個人甚至三個人所合起來的。
只是虛空傳力唯一與隔體傳力不同的地方,在隔體傳力說來,此須相助的人,用手掌直接貼受力者的背心上面,才將自己的真力,源源不絕地傳到受力者的身體上去。就是內力已經到絕頂,無須將手接到受力者的背心,也必須憑借一樣具體的事物,和受力者的身體發生接觸,始可達到目的。所以,不倫如何做法,一下就可以被人發覺。
但象黃強這樣,已經練成「禹罡神氣」這種絕頂神功的人,就用不著借助具體的事物作傳力的媒介,因為「禹罡神氣」一使出來,可以把空氣凝成無形的實質,自然就可以虛空傳力了。
不但如此,黃強更因為曾經吞服過玄玄子的內丹,又吃了二顆萬年難逢的益氣玉參之故,內力之強,幾乎達到了罕世甚匹的境界,不但能夠虛空傳力,而且在真力傳入對方體內以後,還可以支配對方的動作,像自己親身和人動手,並沒有多大的差別,那就難怪小叫花雖然沒有舉過星序天行步,也能使得出來像已經學過的一樣了,至於小矮子王巖,在半空裡和雙凶搏鬥的那種身法,也是從星序天行步裡變化出來的。田珍珍和護堡四聖根本沒有領悟到這層境界,其他的人根本對星序天行步都不會,自然要為小矮子但上一萬分心了。
正因為如此,護堡四聖才從田珍珍和小叫花的驚叫之中,發現了一點端兒,再加上黃強為了支配小矮子的動作,這支小手不自覺地在那揮舞著,自然這一套把戲就讓他們給拆穿了。
黃強本來的意思,是因為這七個魔頭,都不好鬥,自己雖然不怕,但好漢敵不過人多,而且小叫花和小矮子的功力太差了一點,到時一個照顧不周,他們就要吃上大虧,因此才想藉著虛空傳力的方式,唬住對方,使得他們不敢輕易動手,然後再慢慢設法各各擊破,只要自己把護堡四聖給收拾了起來,其餘的人,他就不用怕了。
沒有想到田珍珍和小叫花的一聲驚叫,使得對方看出了毛病,這下,可真把他給急壞了。
既然事已至此,他也就只好硬著頭皮,挺身而出,來鬥他們一斗了。
因此,當護堡四聖霍地散開,對他們採取包圍攻勢的同時,他馬上兩眼一睜,神光暴射地向他們身上掃了過去,冷冷地笑了一聲說道:「不錯,算你們聰明,居然看出子小爺的虛空傳力,本來小爺只想叫你們知難而退的,哼!這麼一來,小爺只好叫你們領死了。」
語音之中,充滿了一片殺機,只聽得人不寒而慄。
兩道眼神,更是亮得攝人心志,充滿下一股恐怖的氣氛。
不但護堡四聖的臉色為之大變,就是其餘三個站得稍遠的魔頭,也不禁從心頭冒了一股寒意。
黃強掃了他們一眼之後,身子已經慢吞吞地朝著大聖玉扇書生的面前,迫了過去。同時繼續冷冷的說道:「乾脆你們七個一齊上吧!免得,小爺待會多費手腳。」
玉扇書生在黃強的兩道眼神照射之下,竟然嚇渾身像打擺子似的,不由自主地跟著黃強迫過來的步子,一步步地往倒退了回去。
其餘三聖,看到這種情形,也不禁將身體移動起來,離開他們原來的位置。不自覺地朝著黃強的身旁迫去,這樣一來,本來包圍四小的攻勢,片割之間,就變成了單獨對黃強採取包圍的攻勢了。
可是,這樣一來,氣氛更轉得緊張無比,每個人的心口,都好像壓了一塊大石,簡直有點感到喘不過氣來。
倏地
玉扇書生一腳踏到一塊突出地面的小石頭上,使得重心不穩,身體稍稍歪了一歪,登時心裡一震,神智馬上回復過來想道:「咦,怎麼啦,這小子即使能夠虛空傳力,也不見得能夠敵得住我們的歸元陣呀,那有什麼好怕的呢?」
心念一動,身體馬上站了起來,縱聲大喝地喊道:「小狗,站住,再過來我可要發動歸元陣了。」
這一聲大喝,登時使得其餘幾個魔頭,全都驚覺起來,大家不約而同地各自暗罵了一聲糊塗,想道:「對呀,找們一共有七個人在這兒,怎的會怕起幾個小孩來呢?」
因此,玉扇書生的喊聲一落,其餘三聖已經倏地急聲而至,按著歸元陣的部位,站在黃強的四周,把他真正給圍困起來了。
黃強心裡,其實也和他們一樣緊張,因為長沙郊外吃癟的事情,始終還在腦子裡留下了一個陰影,現在雖然武功已經大進,能不能夠對付得了這個連山歸元陣,可真不敢說有把握。
所以,當其餘三聖應聲而至,站成歸元陣勢時,他可不敢有半點大意,也馬上將腳步停了下來,全身運足真氣地戒備起來,那一顆心,更是卜通卜通地在胸口跳個不停。
不過,他的表面上,還是保持非常平靜地再度掃了護堡四聖一眼,在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你們自信這個小小的歸元陣,就能奈何我嗎?」
那一聲重哼,就像是一聲悶雷似的,重重地擊在護堡四聖的胸口,不禁使得他們感到心頭猛的一跳,呆了一呆想道:「對呀,這歸元陣是否能困得住他呢?」
本來,在他們這微一發呆之際,黃強如果發動攻勢的話,說不定很快就可以把他們的陣式攪亂,而一舉把他們給擊敗的。
可是,他的經驗究竟還不算夠,同時他的個性,是習慣於光明正大的搏鬥,而不屑於偷襲暗算的,因此,見狀之下,又是一陣冷笑地說道:「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語音冷峭之極,護堡四聖陡地一驚,只當他馬上就要出手,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竟然彼此很快地退後了一步,不過,身形一動,即已驚覺過來,人又倏地回到原來的位置。
黃強冷然不屑地說道:「怎麼樣,是不是怕了,怕了的話,就馬上跪下來請罪,聽候珍妹發落……」
這幾句話可把護堡四聖給說的臉色一變,心裡閃電似地想道:「歸元陣至今還沒有人破過,不信困他不住,錯過今天,再想奪碧羅令,恐怕就不容易了。」
因此,不等黃強把話說完,彼此壯了壯膽,縱聲大笑地說道:「小娃兒,你也未免太狂了一點。」
語音一落,唰的一聲,玉扇、鋼鞭、板斧、點頭橛,霍地撇了出來,四聖業已將各自的趁手兵器,拿在手裡。
霎時,在熊熊的大火照耀之下,空氣陡然變得極端緊張。
黃強一見,知道對方業已準備好了,馬上大喝一聲喊道:「好,小爺今天索性就以一雙肉掌,再度會會你們這個歸元陣,看看究竟有什麼了不起的。」
語音一頓,狂飆陡起。只見他身形霍地一轉,腳踢星序,掌演義皇。
呼呼呼
一陣銀光閃耀之下,掌影如山,同時向著護堡四聖攻到,誰也不知道他在這一口氣之下,究竟拍出了多少掌。
護堡四聖,想不到黃強說動就動,登時只感到一股股沉重無比的壓力,朝著他們的身前湧到,雖然他們已經把陣式站好,也不禁迫得他們感到站立不住,四人不禁心頭大凜,大聖玉扇書生馬上大喝一聲喊道:「來得好,大家四象生爻!」
就在黃強的掌風,已經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的當兒,四個人的身形倏地一晃,登時只聽得場中嘶嘶之聲大作,大家眼睛一花,四聖的人形突然消失,在黃強的四周,卻出現無數個旋轉得非常快速的大陀螺,由少而多的,一個疊上一個,繞著黃強轉個不休,片刻之後,大家就只看到一片灰色的影牆,將黃強整個人都給包圍得看不清形象了。
可是一道一道冷勁的氣流,卻透過那一片灰牆,輻射性向四周散射開來,就像是有一個千手觀音,站在那兒,將所有的手指,都貫注了真力,同時發出許多勁急的指風,向四周點過來似的,那嘶嘶之聲,就是這一道冷勁的氣流,衝擊空氣,所發出來的刺耳響聲。
站在四周的人,登時被那些氣流,迫得一退再退,直待退離五人搏鬥之處,有三丈的遠近之後,這才感到那些氣流的威力,完全消失。這神情形,不禁看得大家目瞪口呆,彼此深深地倒吸一口涼氣,暗自忖道:「邪門,他們這是那一門的武功呀?」
在歸元陣中的黃強,自四聖人影消失,陀螺倏現之際,立即感到自己劈去的掌風,突然一滑,馬上歪到一邊,就好像那些陀螺,一個個都像滑不留手的泥鰍一般,沒有一點著力之處,不但所有的掌風,被他們化解為一道道的氣流,完全落空地向外輻射而出,並且那些陀螺愈旋愈近,已經一步一步朝著他的身上撞來。
這下可把他嚇得心膽一寒,想不到護堡四聖單獨一人門功力,比起陰司追魂還要不如,一旦使出這個歸元陣來,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心知這些旋轉的陀螺,就是護堡四聖所化,如果真要讓他們撞到自己的身邊,那還得了。
心念一動,掌勢立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禹罡神氣」,貫注體外,求得一個自保再說。
這時,四周的陀螺,在他那勁急無比的掌風之下,已經衝到他的身前不到四尺了。幸虧他見機得早,適時將「禹罡神氣」貫注體外,否則,這時恐怕不死也得重傷呢。
「禹罡神氣」,確實神妙得很,甫一貫注體外,黃強四周的空氣,就像陡然之間,變成了鋼鐵似的寶質一般,那些陀螺,霎即被它一攔,撞得倒彈了回去。
大家玩過陀螺,一定可以知道,陀螺在旋轉之中,如果撞到什麼東西上面,彈得猛然一退之際,緊接著一個弧形,又會繼續向那東西上面撞去。
因此,場中登時呈現一付極怪的景象,黃強已經停手不動,鶴立雞群似的站在中央,四周的陀螺呼呼呼地,交錯地劃出無數條弧形的樣子,朝著他的身前不斷撞去,但一到距他身體三尺遠的地方,又倏地彈了回去。
因為陀螺旋轉得很快,弧線之多,令人目不暇接,看起來就像是地面擺了一幅美麗已極的大圓案,在這幅圖案的中央,矗立著一顆銀星,然後以銀星為小心點,書上一個直徑六尺的大圓圈,接著,再在圓圈之外,又畫上許多交錯相織的弧紋花邊,那結構之美,簡直難以形容。
不過,這幅圖案保持的時間並不長,那兒些陀螺,因為缺乏掌風激盪的關係,頃刻之間,旋轉的速度大減,陀螺的影子,也就很快由多而少,最後退於消失不見,護堡四聖的身形,又陡地湧現出來。
黃強這時忽然恍然大悟,已經看出四聖剛才所用的「四象生爻」陣式,實際就是從「義皇掌」中那一招『陰陽交旋」所演變出來的,記得他在衡山與田珍珍相遇的時候,如果不是自己的內力比田珍珍高出很多,就幾乎吃虧在這一招上面。
黃強想到這點,不禁心裡忖道:「原來歸元陣的變化,是由此而來,怪不得剛才我那一招『變動不居』會無功,哼!如果在我沒有和海天—嫗前輩相遇以前,也許還真破不了你們這個歸元陣,現在碧島的武功,我已全部學會,還會怕了你們嗎?」
心念再動,豪氣陡生,認為歸元陣的變化,不過如此,因此他不等四聖的身形完全站穩,立即仰首一陣哈哈大笑,輕蔑地說道:「什麼歸元陣,只不過是把『義皇掌』的原理,稍稍變了一變罷了,再看我這一招。」
語音一落,只見他倏地兩掌往懷裡一招,緊接著很快的一翻,又推了出去。
就在他這一招一翻一推的三個動作之下,護堡四聖站在三尺以外的身體,竟然不由自主地向內一傾,自動地往黃強的身前倒去,等到猛然運勁一掙,剛將身體站穩之際,一股沒有半點風聲的暗柔之勁,已經向他們的身上湧到。
大聖玉扇書生臉色不禁倏地大變,慌不迭地大喝一聲喊道:「小心,這是『剛柔相濟』,速變『有無相生』。」
剎那間,四聖身如風擺殘荷,彼此兩背一伸,向兩邊張了開去。根本不向黃強的身上擊去,卻向自己兩邊的人,劈了出去,只聽叭的一聲,四人的身體一陣倒翻,竟然輕若飛絮,隨風遠揚之下,僅僅毫釐之差,又落了空。
這一項變化,究竟是從哪一招武功演變出來的,黃強可一時給愣住了,但護堡四聖可不肯再讓他有時間多想,一旦避開他的暗勁之後,大聖玉扇書生,馬上又大喝地發令喊道:「快,倏轉『萬變無方』,這傢伙也是老鬼的路子,可不能讓他喘過氣來。」
後半段話全是多餘的,其餘三聖早在他那一句「萬變無方」出口之際,彼此身形一晃,早已歪歪倒倒地,像喝醉了酒一般,繞著黃強自顧自的轉起圈子來了。
黃強登時感到眼前一花,四聖的影子,在這一晃一繞之間,竟突然的增多起來,轉眼之間,就由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四個變得不知其數地成了一堵圓圓的人牆,向他迫了過來。
同時,一股股的冷勁,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地從四面八方,向著自己身上的每一處要害,侵襲而至。由於人影幻化的速度極快,根本看不出對方的出手,竟然使得他有不知從何防起的感覺。
黃強這才知道厲害,馬上臉色一變,趕緊運起「禹罡神氣」,護住全身,再思破陣之策。
這一來,那些冷勁,雖然讓他給擋住了,沒有被他們刺到身上,但人卻被撞得東倒西歪地顯得狼狽不堪。
四聖見狀,心頭不禁大喜,又是—聲猛喝喊道:「哼!仗著一點護身罡氣,就能保住不敗了嗎?馬上就要你知道大爺們的厲害。」
喝聲微頓,玉扇書生又已發令道:「三式互變,正反相成。」
噓,噓,噓。
四週一股一股令人無從防起的冷勁,陡地力道大增,直衝得黃強四周的空氣,發出一陣一陣極難聽的尖銳嘯聲。黃強登時感到心神大震,發現自己運起護身的「禹罡神氣」,竟然有點好像抵擋不住那一股一股的冷勁似的,因為他們此時力道之強,已經出乎他的想像之外,就像是四聖的功力,已經加起來變成一個人,再集中一點發了出來似的。撞到「禹罡神氣」所化的氣牆之上,立即嗤嗤作響,那情形就像是一把把堅硬無比的鋼鑽,錐了過來一般,「禹罡神氣」只多只能阻擋它們錐過來的速度,那些冷勁,遲早總要錐到他身上。
但他究竟不愧是天聰之資,雖是一時之間,還想不出來後面這些陣式的變化,是從什麼武功中間演進出來的,但頃刻之間,靈機一動,卻讓他想出了應付的辦法。
當時只聽得他在鼻子裡冷哼了一聲,陡地一聲大喝喊道:「哼!這個還難不倒我。」
呼呼
只見他在話音一落之際,身軀陡地一陣急旋,他可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也學起四聖最初對付他的辦法,轉起陀螺來了,只不過四聖轉陀螺的時候,是在外圍,而他轉陀螺的時候是在內圈罷了。
果然他這一著,可真算是用對了,四聖的「萬變無方」,實際也就是從「義皇掌」中那招「變動不居」加上九官八卦的部位,演變而成,想找出他們出招的部位,再加以化解,決辦不到。
光憑「禹罡神氣」護體,固然可以抵擋一時,但勢必消耗無數真力,更何況四聖已經三式互變,使得所發出的每一股冷勁都合上了四人的內力,又豈是黃強的「禹罡神氣」所能抵擋得往的。
可是,一用這種轉陀螺的方式,除非對方的勁力,強過自己太多,否則的話,只要一碰到「禹罡神氣」所化的氣牆之上,根本連動手都不必動手,就馬上被那一股旋轉的力量,帶得滑向一邊,使它擊到空處去了。
這樣一來,黃強登時感到身上一輕,行動立即變得自如起來。
由於不必將全身真力,運用「禹罡神氣」去抵禦冷勁,他可不甘就這麼挨打下去,雖然對方的人影重重,虛實不分,但總圍在自己的四周,那是決沒有問題,何不將星序天行步,混進在這種陀螺身法之中,給他來一個亂闖亂打呢?
他想到就做,馬上一面旋轉,一面遊走起來,腳下踩著星序天行步,一忽兒左旋,一忽兒右旋,兩隻手掌,更配合著步子,將那一套「義皇掌」呼呼的從頭到尾,自顧自的使了起來。一口氣之下,就讓他劈出了幾十掌之多,登時激得滿場沙石飛揚,灰霧彌天地翻湧起來。
由他旋身急轉,到出掌反擊,這中間只不過是電光石火的那麼一剎那,讓護堡四聖做夢也想不到他會運用自己的辦法,轉過來對付自己。
因此,在這種突出不意的情況之下,還沒有容得他們將歸元陣最厲害的一個變化「眾氣歸元」施展出來,每個人的身影已經被黃強那幾十掌劈出來的強勁掌風,迫得陡地一空,遲緩了下來,登時陣式大亂,人牆乍開,那因陣勢變化所產生無數人影,頃刻之間,一掃而空。
黃強沒想到自己莽打莽著,竟然希里糊塗地就把四聖的歸元陣,給衝亂了,不過,他知道歸元陣的變化,並不止此,如果讓護堡四聖再度穩住陣腳,像那次在長沙郊外一樣,發出那團從四周向中央擠搾的壓力時,是否但能這樣瞎打瞎撞地撞出一個破法來,他可沒有把握。
因此,當四聖陣勢一亂,幻影消失,可以看清他們身形之時,再也不敢猶豫,馬上閃電似的向著四聖的身前,欺身過去,只聽得他大聲地暴喝一聲喊道:「全部給我躺下。」
話音一落之際,護堡四聖只感到銀光一閃,黃強的手掌,已經分別遞到他們胸腹之間的要害。
護堡四聖不禁心膽皆裂,彼此一慌,再也顧不得互相配合去求穩定陣腳,各自為戰地將手上的兵刃,貫注內家兵力,朝著黃強的手掌,猛劈而上,只求暫保住自己的生命再說。
這樣一來,可就大錯特錯,如果他們仍舊按著陣式的變化,繼續施展下去,此時陣腳已經穩住,黃強的手掌,雖然已遞向他們胸腹之間的要害,究竟尚未拍實,由於陣勢的作用,他們四人內力合一所化的氣牆,一定應時產生,即使不能把黃強震回原位,黃強也不見得能夠把他們傷著。
他們一慌之下,竟然各自為戰地用兵器去硬碰黃強的手掌,陣法妙用一失,以他們單獨的功力,豈能是黃強的對手,那還不是自討苦吃嗎。
因此,當他們兵器猛磕而下之際,黃強的掌力,早就疾吐而出。
只聽得四聲慘叫,從他們嘴裡發了出來,他們的兵器還沒有砍到部位,就已經被黃強那勁大無比的掌風撞得兩眼金星直冒,蹬蹬蹬地,倒翻而出,一個個鮮血狂噴地倒了下去。總算黃強對於他們砍過來的兵器,也略略有點顧忌,手掌在劈向他們的胸膛之際,微微的閃避了一下,使得掌力略偏,並沒以真正擊中他們的要害,由此,人雖被擊得摔倒,卻沒有死去。
黃強一招得手,破了護堡四聖的歸元陣,但也累出了一身大汗,不禁暗呼一聲僥倖,正待給這四個魔頭,補上一掌結束他們作惡一生的性命時。
驀地裡
一聲慘叫,從他的身後不遠,陡然響了起來,緊接著,又傳來當當兩聲兵器脫手的聲音。
黃強聞聲之下,不禁大吃一驚,顧不得再去收拾那四個魔頭,霍地一個轉身,翻了過來,察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一聞聲回顧,可使得他急怒突心,幾乎悲痛是昏倒了下去。
原來其餘三個魔頭,趁著他與護堡四聖捨死忘生地搏鬥時,也同時揚向田珍珍三人的身前,向他們動起手來了。
三個小鬼的功力,除了田珍珍的武功,傳自碧島島主一脈,並且接受了她父親一部份的真力,相當不弱以外,小叫花和小矮子可就差了,剛才雖然仗著黃強虛空傳力,把烈焰神君這三個魔頭,耍得不亦樂乎,論到真正的功夫,說實在的,他們兩個加了起來,也比不上人家一個。
因此,三魔一上,立即把他們迫得險象環生,完全落入了下風。
總算是田珍珍的功力,比起這三個魔頭,都要略勝一籌,碧海武功,又奧妙絕倫,最善於借力使力,能夠隨時抽空,幫上他們一把,這才勉強支持下來,否則,怕早不就完啦。
可是,獨木難支大廈,憑著她一個人的力量,既要應付魔頭們對她自己的攻擊,又要照顧小叫花和小矮子的安全,那如何能辦得到呢?
因而不到片刻工夫,就被三魔迫得他們氣喘如牛,手忙腳亂起來。
當黃強巧破歸元陣,掌劈護堡四聖的當兒,他們三人,也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關頭。終於,田珍珍在一個失神之下,被塞外雙凶中的老大,一掌劈得重傷吐血,倒飛了出去,那一聲慘叫,就是她受傷時所發出來的,這樣一來,小叫花和小矮子哪裡還是烈焰神君和二凶的對手,登時被兩個魔頭,將手裡的乓器,磕得飛上了半天。
黃強聞聲回顧之際,正好看到這種情形,而且,大凶已經作勢想追過去給田珍珍補上一掌,小叫花和小矮子更被其餘兩個魔頭點中穴道,正向地面倒了下去。
試想,黃強看到這種情形,又焉能不嚇得急怒攻心,悲痛萬分呢?因此,他一見之下,再也不敢遲疑,馬上暴喝聲喊道:「魔崽子,你們敢。」
敢字一出口,銀光一閃,人已經忘命似地朝著剛才慘叫之聲,猛撲而上。
人未到,掌先發,兩股匝地狂風,早巳疾如奔雷似地,朝著那三個魔頭的身上,狂捲而去。
這兩掌是他情急救人,貫注全身真力發出來的,勁力之強,就是一座小山,也會被他掃平。
三個魔頭一聽風聲,就知道厲害,那裡還敢再去傷人,只嚇得趕緊翻身倒射,急竄而退。
轟隆隆
一聲暴響之下,三魔存身之處,地面登時現出兩個一丈方圓的深坑出來,他們雖然見機得早,躲過了黃強掌力的正面,卻仍然被那掌力向地面所濺射出來的沙石,打得鼻青臉腫,渾身都是外傷,那樣子真是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這下,可把三個魔頭,嚇得魂飛魄散,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暗自忖道:「乖乖,這小鬼的功力,怎的高到這種程度呀!今天如果不設法把他毀了,將來還會有我們在江湖立足的餘地嗎?」
他們心裡雖然這樣想著,還是凜於黃強的功力,並不敢隨便上前動手,暫時都站在遠遠的地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視黃強的舉動,等待機會下手暗算。
黃強兩掌雖然沒有擊中他們,但他的目的只在救人,所以一招把他們迫開以後,就沒有繼續追擊過去,但卻人隨掌進,早已落到了三小的身前。
可是,當他一看到田珍珍竟然被三魔擊得只剩奄奄一息,傷勢重得幾乎難以救活的情況時,登時兩眼紅絲密佈,淚珠湧現,幾乎悲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見他很快地從懷裡取出兩粒「玉髓九轉金丹」塞進田珍珍的嘴裡以後,陡地牙根一咬,一個轉身,面對著站在遠近的三個魔頭,怨毒地瞥了一眼。
三個魔頭被他這一股眼光一掃,不禁猛地一個哆嗦,只感到一股涼氣,從腳底板上,一直升了上來,竟然使得內心產生一股說不出來的寒意。
緊接著,黃強在一瞥之後,嘴裡突然發出一聲冷冷輕笑,笑聲雖輕,卻充滿了一股濃厚無比的殺意。
笑聲一頓,這才猛然怒喝一聲說道:「哼,好狠的手段,小爺今天要你們一個個死在這裡,才對得起珍妹妹。」
一面說著,一面緩緩地朝著三魔的面前,慢慢地走了過去,眼睛中間,寒光暴射地緊盯三魔的幾張醜臉,一眨都不去眨。
三個老魔一看黃強這付神態,登時感到心頭大震,就彷彿空氣裡,陡然增加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似的,精神突然變得緊張無比,竟然不由自主地各自將全身真力,提將起來,面露怯色的微微退了起來。
驀地裡,黃強兩腳一頓,低喝一聲:「殺。」
倏地銀光一閃,緩步陡轉急竄,一個欺身已經撲到三魔身前,右手出掌如電,一招「義皇掌」絕學「變動不居」夾著宛如浪濤洶湧的勁氣,轟隆隆地,穩含風雷之聲,朝著三魔的身上,疾捲過去。
三魔陡地一怔,根本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就只感到無數掌影從四面八方,紛湧而到,就好像黃強這一招,已經罩住了他們三個人身上所有的要害似的,這種快捷奇奧的程度,不用說他們沒有見到過,就是聽也沒有聽說過,因此全都驚得尖叫起來。
總算他們都是久經大敵的人物,在這一聲驚叫之下,神智陡地震醒過來,好在全身的真力,早已貫注兩掌,也不管那些掌影,究竟是虛是實,先展開絕技封守安全要害,暫時求得自保再說。
於是,驚叫的同時,六條手臂,呼呼呼的,倏地急劇揮舞而出。一口氣之下,各自連綿拍出二三十掌,總算在剎那間,合力在自己的身前,布下了一道密不透風的拳網,將黃強從四面八方攻來的掌影,全部擋住。
叭,叭,叭,叭。
一連串的掌力,互撞的聲音,陡地響了起來。
緊接著,三聲悶哼起處,烈焰神君這幾個魔頭,合三人之力,雖然把黃強的掌影,全部給擋住了,但卻誰也受不了黃強那一身霸道無比的絕頂功力,竟被震得氣血翻湧,倒飛而出,好不容易,方始落地站穩,勉強支持住沒有倒下去。
不過,黃強也沒有討到便宜,雖然沒有受傷倒退,也感到一陣搖晃,手臂發麻地幾乎抬不起來。
黃強心裡這時已經恨透了他們,見狀之下,豈肯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根本不顧自己的手臂發麻,馬上又是一聲大喝喊道:「哼,論單獨功力,你們比起那四個碧島叛逆,像是還要略高一籌,居然能夠接受小爺八成功力一掌,總算不錯,現在再看招吧。」
呼隆隆地,風雷聲起,身形一閃,一個飛竄,又是一招「義皇掌」絕學「上下無常」,掌化天羅地網,居高臨下,再度朝著三魔的身前,凌空疾撲而去。
豈知身形甫動,倏地
黃強的身後,突然一陣陰氣森森的嘿嘿詭笑之聲,聲音尖銳刺耳,有如冰窟之中,吹出一陣陰風似的,直聽得人混身都冒寒氣。
緊接著。
嘶嘶之聲大作,無數歹毒的暗器,夾著急勁的嘯聲,向著身體凌空的黃強背心全部要害,偷襲而至,而且散佈的範圍,橫廣幾達兩丈,即令黃強不繼續撲向三魔,趕緊往旁閃避,也最多只能躲過幾處要害,如果他不顧一切地撲向三魔,更非被那些暗器,打中背心全部要害,立即慘死不可。
黃強聞聲知驚,不禁心中大凜,雖然他練得有「禹罡神氣」,可以實施反震,但因沒有看到背後襲來的那些暗器,是些什麼東西,萬一內有專破罡氣的東西,或是火器在內,那可不是鬥著玩兒的。
不過,他的眼睛雖然看不到身後襲來的暗器,但耳朵裡卻分辯得出來它們的方向,發覺除了上空暗器較稀,比較容易閃避以外,不論往左往右,都不妥當。因此,趕緊將掌勢一收,顧不得再去找那三魔的晦氣,馬上氣貫泉湧,施展「二氣衝霄」的絕頂輕功身形不墜反升,猛往高空,繼續飛竄而上,先避開那些暗器,求得自保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