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王堡一里之外,有一小酒店。
屋前雖然沒有高挑酒帘,但門媚上卻掛著一塊橫匾,漆黑透亮,金燦燦的寫看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如意酒家!
懷空端詳了一下匾額,讚道:
「如意,如意,事事如意!這個名字取得不錯,字也寫得蒼勁有力,像是出自名家之手,不錯!」
店小二正在堂內抹桌掃地,忽見門前有人張望,急忙迎將出來,躬身道:
「這位客宮,天寒風大,趕路一定幸苦了,請到屋裡坐,喝杯熱酒暖暖腸胃吧!」
懷空點點頭,進了屋裡。
屋裡寬敞明亮,收拾得很乾淨,擺了四張方桌,有三張是空的,一張靠近火爐的桌前,己有一名滿頭亂髮的鄉村漢子正在自斟自酌,見懷空進來了,便扭頭看了懷空一眼,然後又轉過臉去,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便塞進嘴裡,大咀大嚼起來。
懷空挑了一張窗戶下的桌子坐下。
小二很快就端著托盤過來了,將一盤燒雞一盤花生和一壺酒連同筷子,酒杯在懷空面前桌上放好,又躬了躬腰道。
「客宮,」請慢用!」
說著,又忙乎別的去了……似乎一天到晚都有忙不完的事。
懷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放在盤子前聞了一聞。
酒,很不如意,有些酸味。
懷空喝了一小口,真的很酸,但卻是熱的,他勉強喝了一口。
花生也很不如意,嘗了一顆,淡淡的,一點昧道都沒有。
燒雞就更不如意了,燒雞本應是金黃色的,但面前的燒雞卻是黑色的,燒得很焦。懷空撕下一條雞腿,嘗了一口,太苦!
如意酒家,似乎很虛假,是個不真實的地方,盡皆令人不如意!懷空正暗自氣惱時,門口來了一個人,那人手中持著一根竹竿,竹竿上掛著上塊白布,白布上寫著三個黑色大字—
—玄機子!
那人徑直走到懷空的桌前。
懷空不禁抬頭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微微一躬身道:
「朋友,聽說你叫懷空?」
懷空點了點頭。
那人搔了一下頭,道:
「依我玄機子拈指一算,算出你正在找一個人!」
懷空又點點頭。
那玄機子將在頭上搔下的烏垢抹在桌子上,道:
「要不要我帶你去見那個人?」
懷空仍然點了點頭,卻冷冷地道:
「你知道我想找誰?」
玄機子點點頭,然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懷空從懷裡掏出幾紋銀,放在桌上,跟了出去。
此時,那火爐旁桌前的鄉村漢子付了酒帳也出去了。
只剩下小二盯著懷空桌上那些酒菜,一臉高興之色……
這是一幢建在一條小河邊的屋子,屋子很陳舊,卻很大。
懷空與玄機子跨過了一痤小橋,便到了這幢屋子前,屋外有一堵高高的院牆。
但他們倆跨上小橋時,在身後離他們數丈遠的一棵在樹背後,卻有一個人正向他們窺視。
就是如意酒家裡喝酒的那個鄉村漢子!
玄機子指著一間緊閉著的木門道:
「你要找的步驚雲,就在這裡面!」
說罷,傳身跨上小橋,頭也不回地走了,還一路哼著別人聽不懂的小調。
木門本是用紅油漆漆的,但油漆已斑斑剝落,露出木頭的本來面目來。
懷空輕輕推了一下木門,木門便「吱呀」一聲開了,接著,懷空便看見了一扇窗子,紙窗和木門一樣也是緊閉的。
但在緊閉的紙窗上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一動不動。
懷空咳了一聲,對著紙窗道:
「步驚雲……」
紙窗上的人影打斷了懷空的話,聲音似乎很蒼涼:
「這麼多年了,我已經不想再見任何人,因此所有人也以為我已經死了!想不到這個江湖,還有你深信我尚在人間!」
懷空微微點了點頭,不語。
紙窗上的人影微微動了一下,道:
「你找我,到底所為何事?」
懷空右手伸進懷裡,似乎要掏出一個東西,道:
「你曾經把一件信物送給一個,如今這個人托我將信物還給你!」
紙窗上的人影輕輕歎了口氣,道:
「很好,無論我欠世人,抑或世人欠我的,全都一筆勾銷……信物在哪裡?」
懷空怒喝道:
「在這裡!受死吧!」
與此同時,他伸進懷裡的右手突然抽了出來,抖手向紙窗上的人影射出一條白練。
白練是他衣服上的布條!
接著紙窗後的人影便「啊」地一聲驚呼、就被懷空扯到面前。
這人的確與步驚雲很相像,但懷空知道他是假的。
懷空厲聲道:
「步驚雲根本就沒給別人什麼信物,你是誰?」
假步驚雲脖了被勒得緊緊的,空張大著嘴,說不出話來。
懷空忙稍微鬆了鬆手中的布條。
假步驚雲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才道:
「我……告訴你,但……我還是透不過氣,請你……先放……開我!」
懷空右腕一動,布條便收回到了他手上,盯著假步驚雲,冷冷地道:
「好!那你快說!」
假步驚雲撫著脖子,喃喃地道:
「我……我……是……」
懷空見他說話支支吾吾,又厲喝道:
「快說,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假步驚雲見懷空目露殺機,忙道:
「好,我說我說,我是……」
假步驚雲永遠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他的喉嚨己被射穿了。
——是被一支稜形冰塊射穿的。
血,正從假步驚雲的喉嚨上噴湧而出,他的眼瞼張得比銅鈴還要大。
而他的嘴,就張得更大了,可以同時塞進兩個肉包子。
而那支稜形冰塊,穿過他的喉嚨後,射在他身後丈遠的青磚牆上,一半沒入牆中,一半還在外面,冰塊上並沒有染上一滴鮮血!
懷空回頭時,發覺圍牆上有一個洞——
—個圓形的小洞!
看來,是被那冰塊射穿的。
懷空疾步走了過去,從小洞向外望去,卻只望見一片皚皚白雪。
懷空心想:
「連牆壁也給冰塊穿過,好深湛的功力!」
遂以,「空元手」繞著小洞一劃,劃出一個圓圈,然後用手輕輕一推,牆上便出現了一個更大的洞。
懷空便從洞中飛身而出。
牆外就是小河,懷空剛落在河面的冰上,岸邊便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破牆而能保其形完整,需要把功力使得不溫不火,小兄弟,你的修為倒真精純得很!」
懷空循聲望去,見河巖一片稀稀的樹林邊,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人,正勒馬而立,他的臉上戴了張青銅面具,只留著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和一頭長髮在外面。
「你為什麼找人假扮步驚雲?」
懷空冷冷地間。
騎馬的人冷冷地答:
「很簡單!因為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找步驚雲!」
懷空冷笑道;
「就因為一個這樣簡單的理由,你不惜連自己的手下也殺?」
騎馬的人也冷笑著道:
「殺人對我來說,只是最尋常不過的事,好比你走路時踩死一隻螞蟻,不值得大驚小怪!」
頓了一頓,騎馬的人又道:
「不過我對你倒是越來越有興趣,你的武功…」
騎馬的人陡然舉起右手,曲指向懷空一彈,道:
「到底出自何門何派?」
一縷勁風「嘶嘶」直射懷空而來。
懷空身子動也未動,但他已經看得很清楚,騎馬人彈指射來的又是一支小冰塊,而冰塊也不是衝他而來的,他冷哼了一聲道:
「這個你管不著!」
果然,冰塊擦著懷空的頭頂而過,直射向他身後岸邊。
岸邊在樹上的一根兒臂粗的樹枝,「啪」地一聲被射斷了,墜落在雪地上。
懷空依舊冷然,眼睛眨也未眨,仍盯著騎馬的人,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時,懷空的腳下發出一陣「啪喲」的斷裂之聲,不由低頭一看,心中微微一驚:
「哦?腳下的是冰河?」
他剛在落身在河面時,並沒發現自己是立身河面,囚為在這寒冷的北方,到處都是一樣,不是雪便是冰!
就在此時,騎馬的人突然離開了馬,身子扶搖而起,然後便罷飄飄地落在丈外的小石橋上。
那人身形落地後,聲音依舊冷森森地道:
「大言不慚的小子!我想知道的事,豈容你嘴硬?無論是過去或當今武林,都逃不出我的一雙眼睛;各門各派的武學根源,我都瞭如指掌!」
懷空暗道:
「還說我是大言不慚,自己大言不慚才是真!」
那人盯著懷空背上的鐵匣,道:
「你背上的鐵匣之內,一定藏著一件非常利害的武器!就讓我試你一試!」
說罷,雙掌合併,凝神運功,只見他渾身發出陣陣紅色光芒,如烈火一般,小石橋上的白雪都被溶化了。
懷空心想:
「啊!這傢伙身法奇怪,渾身更是散發著一股熊熊熱勁,相當邪異。
那人冷聲道:
「小子!快亮兵器接我的『血火邪罡』,否則你只有死路一條!」
說「死路一條」時,他的人已經像一團火球似的疾射而起,直向懷空劈面擊來。
懷空電驚道:
「血火邪罡,這廝身負奇功,而且來意不善,還是先以『空元手』卸掉他的邪功。看清楚他有多少斤兩再說!」
「空元手」應念而生,右掌向外一翻,硬接住那人的「血火邪罡」。
兩掌甫接,那人眼裡便閃過一絲驚異之色,暗驚道:
「啊!我的『血火邪罡』如泥牛入海,他體內竟然如一個無底的深潭?是哪一門的武功?」
而懷空也自驚異:
「好炙熱的掌勁!不妙!需盡快地卸開他!」右掌忙往下一引,雖然化解了那人的猛招,但右臂卻非常吃力,而且體內有一種燒熱的感覺。那人飛身而起,右腳一點橋面,便又飛回了馬上,朝著懷空道:
「小子,居然能接我一掌,殊不簡單!好!為了摸清你的來龍去脈,我暫且不殺你!」
說完,一帶馬疆,掉轉馬頭,疾馳而去…
而懷空被那人的掌勁震得內息有些紊亂,再加上河面的冰已被兩個掌勁震裂,燒溶,懷空忙飛身縱到岸邊,坐地調息運動,心道:
「好利害的。血火邪罡』!罡氣所蘊含的火勁不但能把冰雪融化,更是能把人燒傷!他是我踏足江湖以來,所遇的第一個可怕高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少時,懷空全身便裊裊升起陣陣白煙……
一陣踏雪而行的「喀嚓喀嚓」聲,在懷空身後響起,接著便傳來一個沉厚聲音:
「剛才與你交手的神秘人,內力之邪氣前所未見,他所散發的為勁更是空前霸道!」
是無二的聲音!
懷空頭也未回地道:
「是你?你一直都跟著我?」
無二在懷空身後停住腳步,道:
「跟著你,至少可以讓我有機會看出你武功上的破綻!」
懷空道:
「現在你看出來了?」
無二道:
「沒有!你體內似乎仍然有餘勁沒有清除掉!」
懷空不語。
無二又道:
「你如果不盡快把餘下的火勁卸出體外,五臟六腑勢必被火勁所焚,後果就……就讓我來助你一把吧!」
懷空搖搖頭道:
「不用了,我實在不想欠任何人!」
無二「嘿嘿」一笑,道:
「懷空,你不想欠任何人,我無二也不想欠你救命之恩!」
懷空苦笑,道:
「無二,你聽我的……」
無二打斷他的話道:
「我所練的強道之劍,功力至剛至陽,一定可以助你把火勁逼出體外!」
懷空喝道:
「無二,我正以……」
無二又打斷了他的話:
「別再囉嗦!快凝神養氣,一切都給我來辦吧!」
話音甫落,雙掌便己按在懷空的背門上。
但馬上他又驚呼起來:
「啊!怎麼會……這樣的?我的功力竟然如江河缺堤般,傾瀉而出?」
懷空心道:
「無二你這傻瓜,我正在以『空無手『的真氣來卸出體內餘下火勁,你這樣做,不但會加重我的負擔,更會對你自己有所虧損,不行,不能連累你……你的好意我很明白,正因為這樣,我更不能接受!」
遂大喝一聲,運功將無二震開,但他自己卻吐一口鮮血來。
無二聲音激動地道:
「懷空!你為什麼要強行震開我?這樣只會令你傷上加傷……」
懷空緩緩站起身來,看了無二一眼道:
「別再說了!」
無二頭一低,滿臉歉意地道:
「對不起!我只是想幫助你,想不到反而……連累了你!」
懷空轉過身子,徐徐向前走去,道:
「無二!你不像一個婆媽的人,別再婆婆媽媽了!」
無二道:
「你去哪裡?」
懷空沒有答話,依舊向前走去。
無二道:
「聽說你要殺北野雄獅,但如今時限已過,而且你已經傷上加傷,還是留下來養傷吧!」
懷空潰潰地道:
「殺人未必需要親自動手,北野雄獅已經死了,我如今只是去等一個人!」
無二忙問道:
「等誰?」
懷空答道:
「等他的兒子,找我報仇!」
說這話時,懷空的身影已經化作一個小白點了,只留下呆呆而立的無二……
獅王堡內,練武場。
為了順利接任堡主之位,鐵獅男己與萬獸獅王展開了一場激戰!
只見獅和人你來我往,地上的草皮沙石,漫天飛舞,陣陣黃塵,瀰漫空際,不到盞茶功夭,原來平整的地面,已經變得深坑纍纍……
黃塵中,可以看出獅與人的身形。
萬獸獅王被鐵獅男撩得狂性大發,一邊低吼著,一邊張開血盆大日,瘋狂地撲向鐵獅男。
鐵獅男背負雙手,一臉悠閒之色,腳尖輕點,縱身飛上了關萬獸獅王的小屋屋頂。
萬獸獅王本領自是非凡,後腳一蹬,張牙舞爪地撲上屋頂。
但鐵獅男動作迅疾如電,在萬獸獅王身形還在半空時,飛身而下,腳尖一點萬獸獅王的背,飄身落地。
萬獸獅王身在空中,被他這一點,龐大的身軀頓時跌回地面,濺起一陣黃塵。
看台上,南巒諸葛疑惑地道:
「萬獸獅王越戰越勇,鐵獅男卻一再左閃右避,難道是怕了那頭畜生不成?」
東嶽不群沉吟著道:
「我看未必!這鐵小子極為自負,他左閃右叫,是刻意挑起獅王的旺盛戰意,再把他馴伏!」
南巒諸葛冷哼道:
「那他未免太自大了。自大的人大都會早死!」
西嶺笑佛「哈哈」一笑道:
「別太小看了這小子!看沒看見他一直在背負著雙手!」
東嶽不群道:
「你們看!獅王怒了!」
果然,只見萬獸獅王落地後馬上翻過身來,伏在地上,前爪不斷在地上抓著,地面被它抓出兩道深坑,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丈外的鐵獅男,張大的嘴裡,利牙在陽光的照耀下,射出森森自光!
鐵獅男倏地放下雙手,雙拳握得很緊,赤露的雙臂青筋暴起!
看台上的堡丁們高呼道:
「啊,少堡主要動手了!」
銀獅也大叫著道:
「少堡主習的是老堡主的『鐵殺拳』,更早已青出於藍,大家這次將可以大開眼界了!」
奇怪,他與金獅是形影不離,這時他身旁卻沒有金獅的影子!
鐵獅男陡地右臂高高舉起,大喝道:
「來吧!獅王!」
萬獸獅上似乎接到命令似的,狂吼一聲,雙腿一瞪,龐大的身影便如箭矢一般朝鐵獅男當頭撲下,更以雷霆萬鈞之勢……
張開血盆大口,向鐵獅男的頭狂噬而下!
鐵殺拳!
是鐵定殺生的拳!
鐵殺拳挾著「呼呼」的勁風直仲萬獸獅王的血盆大口裡擊去,比奔雷更快!
看台上頓時響起一陣驚呼:
「糟了!少堡主的手要被咬著了!」
只有銀獅鎮定自若,微微一笑,道:
「放心吧!少堡主的鐵殺拳勁,甚至比兵器更具有殺傷力!」
南巒諸葛摸著長鬚,道:
「依我看,他是想要展示他驚人的臂力!」
話剛說完,場中的鐵獅男的右手間時處被萬獸獅王咬在嘴裡。
但萬獸獅王卻如同咬著了一截鋼管一般。
只聽得鐵獅男在喝一聲,右臂倏地向地面一甩。
頓時,「轟隆」一聲巨響,萬獸獅王被鐵獅男揮成一個弧形,狠狠地摔在地上,地面被砸出一個大深坑,萬獸獅王一半的身軀埋在了深坑之中,慘吼一聲、鬆開了鐵獅男的手臂。
鐵獅男的手臂毫無損傷,連個齒印都沒有,當真是「鐵殺拳」!
但萬獸獅王也並非庸物,厲吼著彈起身來,沙石隨著它的身形直射空中!
鐵獅男盯看怒得全身獅毛都根根豎起的萬獸獅王,仰天狂笑道:
「哈哈!萬獸獅王,你如今是不是感到很怒?很好!你這樣才像一頭獅王,再來吧!」
「哇!少堡主足不離地,已能力撥千斤,好利害呀!」
銀獅環抱雙手,引以為豪地道:
「這還不算!真正的鐵殺拳,還在後頭呢!」
鐵獅男盯著萬獸獅王的右眼突然跳動了一下,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一陣不祥之感,暗驚道:
「為何我會突然……心血來潮?好像……有一股祥的預感?」
一道龐大身影從天而降,直撲鐵獅男。
鐵獅男頓時回過神來,大喝道:
「獅王!看我鐵殺拳中最霸道的一式一一
鐵!血!狂!殺!道!」
喝聲中,只見他右小臂一變,由下向上劃起一道弧形,鐵拳「呼」地一聲擊進萬獸獅王的嘴裡。
台上,東嶽不群冷笑道:
「嘿嘿!慢了!鐵獅男剛才似乎心神一亂,這一拳未免慢了一點!」
南巒諸葛微微點頭道:
「嗯!他整個人已經被獅王吞噬,他完了!」
眾堡丁們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少堡主!」
但,鐵獅男的身形停住了,「蓬」地一聲響,他的鐵拳己狠狠地擊在萬獸獅王上鄂上。
「虎一一一」
萬獸獅王張大的嘴合不攏了,上鄂的口水、血水直往下鄂滴。
東嶽不群氣得毗牙裂齒,怒聲道:
「畜生!怎麼不噬下去?」
南巒諸葛瞪大著眼睛,注視看場中,喃喃地道:
「凜然拳勢……己把獅王攝伏,這小子……不簡單!」
西嶺笑佛斜瞥了一眼南巒諸葛,笑著道:
「諸葛兄說得對!鐵獅男的拳雖小,但其拳勢之兇猛可怕,卻比這頭巨獅更巨,他運一拳雖然沒有盡使,已把整頭獅王吞噬!這小子的武功猶未見底,看來,他比他的爹,更不容忽視啊!呵呵…
眾堡丁如雷大呼:
「哇哈!當年老堡主也要三拳伏獅,少堡主更利害呀!」
銀獅冷笑,心道:
「接任儀式已經結束了,那個懷空卻仍然沒有絲毫行動……哼!他大概也是危言聳聽罷了!」
遂向練武場中奔去,大喊道:
「兄弟們!我們快向少堡主道賀呀!」
眾堡丁們也紛紛奔向練武場。
這時,怒獅樓上響起一個聲音:
「少堡主,恭喜你正式成為我們獅王堡第三任新堡主!」
樓上窗戶邊站著的竟是金獅!
平時,怒獅樓只有堡主與少堡主才能進去。但今日這金獅…
南巒諸葛望著怒獅樓上的金獅,驚惶地道:
「什麼?怒獅樓上的北野雄獅,竟是其左使金獅所扮?」
東嶽不群失聲讚道:
「好一個鐵獅男!雖然自負囂張,辦事卻不失謹慎,這招魚目混珠,以策萬全,連我們也給騙了!」
「恭喜少堡主!」
銀獅與眾堡丁圍在鐵獅男身旁,歡呼雀躍。
鐵獅男臉上卻沒有一絲興奮之色,心裡那股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心想:
「奇怪!我為什麼沒有半點興奮的感覺?反而……感到……忐忑不安……莫非爹已經出事?」
遂冷靜地道:
「大家不要得意忘形!」
眾堡丁見鐵獅男沒有絲毫興奮之色,都在為之不解。
但轉眼就不見了鐵獅男的人影……
獅王堡的後面有一個地下密室。
鐵獅男如疾箭般趕到密室時,密室門口的兩名守衛坐在門兩邊,如睡覺了一般,不省人事!
鐵獅男暗暗吃了一驚:
「啊,守衛密室的人為何會睡著?難道爹真的出事了?」
密室的鐵門,依舊是緊閉著的,雖然是白天,但門上鍍金的那個猛獅卻陰森可怕!
鐵獅男用力推開沉重的鐵門,腳還未跨進門裡,就被屋裡的情景驚呆了。
屋裡,北野獅王倒在血泊之中。
血,正是從他嘴裡如泉噴出,渾身衣服凌亂破爛,似乎是和什麼人剛剛激鬥過一般。
鐵獅男一聲驚呼:
「爹!」
驚扶起北野雄獅,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
北野雄獅已是目光迷離。奄奄一息1
鐵獅男顫聲道:
「爹,是誰幹的?」
北野雄獅挪了挪滿是血跡的嘴唇,用力擠出幾個字。
「是……那個……懷空!」
是懷空?真的是……他?」
我獅男驚詫地道。
北野雄獅輕輕點了點頭。
鐵獅男簡直無法相信事實,驚呼道:
「怎麼可能,那傢伙怎可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我們的嚴密防線?他又怎麼知道我暗中把爹藏在這裡?」
北野雄獅氣若游絲,虛弱地道:
「獅……男,獅王堡……以後……便要……看……你……了,記著,你……一定……
要……替……爹……報……仇!」
說著,北野雄獅徐徐地閻上眼睛。
這時,門外的兩名守衛醒了過來,失聲大叫:
「啊?密室的門怎麼會開了?」
忙奔進密室裡,卻見鐵獅男正抱著北野雄獅的屍體夫聲痛哭!
鐵獅男盯著兩名呆若木雞的守衛厲吼道:
「你倆失職!」
兩名守衛忙解釋:
「少……堡……主,我……們……」
話未說完,鐵獅男被隔空一拳,將他們擊到門外去了。
門外一陣喧嘩,金獅與鐵獅事帶著一些堡丁也趕來了。
金獅道:
「少堡主,發生了什麼事?」
鐵獅男大喝道:
「別讓外面那三個老鬼溜走!」
金獅吶吶地道:
「少……堡主,他們三個……在你戰勝獅王時,已經匆匆離開了!」
鐵獅男沉沉自語道:
「果然!那三個老鬼真的與懷空串通,不過他們必定會回自己的老巢,找他們報仇不難!」
金獅、銀獅與堡丁們異口同聲高呼:
「對,我們要報仇!」
鐵獅男伸手拭了一個臉邊的淚,轉身向門外奔去,道:
「所有的人帶務兵刃跟我來!我要先把那個懷空——
碎!屍!萬!段!」——
文學殿堂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