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之間,他看到牆角的屏風邊似有點什麼東西,林渺快步而上,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個馬桶,而在馬桶旁便有一張質地特殊的紙箋,他不禁大喜,忙將之拾了起來,在任通面前晃了一下,問道:“是這張嗎?”“不錯,就是這張便紙!”任通沒好氣地道,他用力地擠壓著縣太爺的胸脯。
林渺心道:“看不出這姓任的倒對這狗屁縣令挺忠心的!”不由道:“你這樣一輩子也無法讓他醒過來!”“那要怎樣?求你幫幫忙,你要的信也找到了!”任通一聽也急了,剛才在這縣太爺身上用了半天勁卻半點動靜也沒有,盡管他身上仍隱隱發痛。
“他被點了穴,在他背後肩胛骨的內側重擊三下!”林渺道。
任通半信半疑,忙把縣太爺赤裸的身子翻動一下,真的用力砸向其肩胛骨的內側。
“任通,休要傷大人!”門外的衙役大驚地沖了進來,所有人不由得都怔住了。
“鏘鏘……”刀劍全部出鞘,衙役把任通和林渺團團圍住,緊張地注視著任通。
“你們殺了夫人和大人!快,把他們綁了!”一名衙役大喝道。
“住手,不是我們干的,你們眼都瞎了,這地上的血都快干了,夫人死了快兩個時辰了,那時候老子還在跟你們賭錢呢!”任通憤怒地吼道。
那些衙役也怔了一下,看了看地面,都漸漸冷靜了下來,知道任通沒有說謊,不由得都停下了手。
“那你還在干什麼?”“大人還沒有死,你沒看到我正在救大人嗎?你們還不快去查找凶手!”任通吼道。
那些衙役不由得望了林渺一眼,卻都沒走開。
任通又一拳砸下,縣太爺竟動了一下,任通大喜,道:“大人醒了!快拿衣服來!”一旁的幾名衙役也注意到縣太爺的動靜,忙有人脫下衣服遮在縣太爺赤裸的身體上。
“伙計,你的辦法還真有效!”任通說到這裡,突地意識到林渺那未知的身分,不由得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從哪裡而來?”那些衙役不由得又都緊張了,都怕林渺會傷了縣太爺。
“這個不重要,現在我該走了,如果你們想抓我的話,我就把這赤身好色的家伙的腦袋給摘下來!”林渺冷然道。
任通也大感緊張,他知道林渺極為可怕,此刻要殺他和縣令,只怕沒人擋得住。
“讓開一條道吧!”林渺向那群衙役喝了一聲,這群衙役也不敢真個將林渺阻在屋內,還真怕他回頭把縣太爺給宰了,紛紛讓開一條路。
林渺大搖大擺地行了出去。
“抓住他!”任通這才揮手道,仿佛記起了剛才被林渺所揍的狼狽相。
林渺不由得大感好笑,他也料到這群衙役會追出來,因為在屋外,這些人便不怕他進去傷縣太爺了。當然,如果他要宰這些人,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那並沒意思,既然找到了這封信,他便不想再留下來了,更不想與這些人糾纏不清。
林渺身快如風,身後的那些人哪裡追得上?將至衙門口,林渺便聽得一陣兵刃交擊之聲。
他沖出衙門,不由得呆了,外面竟是鐵胡子把那群衙役砸得東倒西歪,另外幾名嘍囉護著他的座騎。
“大龍頭!”鐵胡子一見林渺,不由得大喜,放開那幾名狼狽的衙役,趕來行禮。
林渺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感動,他知道鐵胡子一定是看見了他的馬,而且是因為護他的馬才不顧身在何地便與這群衙役動手了。
那群衙役一見到林渺,不由得駭然而退,他們哪裡會不知道林渺的厲害?
“走!”林渺喝道。
鐵胡子見林渺無恙,也大感欣慰,也不敢在這衙門裡停留太久,向那群衙役瞪了一眼,便欲隨林渺離去。
“得得……”一群蹄聲由遠而近,更有一陣喊殺聲驚起,顯然是護城的官兵聽說有人大鬧衙門,立刻趕來支援了。
林渺暗呼不妙,卻見鐵胡子諸人也備有馬匹,不禁松了口氣,他剛才還擔心鐵胡子幾人有麻煩,見此,不由得道:“走北門!”鐵胡子也知道,忙打馬向官兵趕來的反方向疾馳。
林渺也上馬,不過,他跑在後面斷後,那群衙役追了上來,卻遇上林渺灑出的銅錢,擊得痛呼而退。
“再見了!”林渺不由得好笑,這些衙役也還真膿包,不過,官兵也很快出現在他視線中。
“別讓他們跑了!快追!”那幾個受傷的衙役高聲呼道。
……
北門的官兵似乎也得到了一些消息,正准備關閉城門,而且城門口的戒備似乎更嚴了。
林渺眼見正要關閉城門,不由得大急,大吼道:“縣大爺到!”城門口的官兵全都怔了一下,那些准備關城門的人也不由得停下動作准備行禮,但這些人一看,卻只是十余匹快馬飛馳而至,哪裡是縣太爺?頓時知道不妙。
“放箭!關城門!”有人高喝。
林渺雙腿一夾馬腹,戰馬長嘶一聲,立刻加速搶到鐵胡子之前,而他的身子已如怒箭般射向城門之下。
“崩崩……砰……”那守在城下的幾名劍手還沒能弄清是怎麼回事之時,手中的弓弦竟然被利器割斷,同時感到一股銳勁襲入體中,皆慘哼翻倒。
鐵胡子諸人看清了,那是林渺灑出的銅錢,准確得駭人的銅錢。
城頭上的箭手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幾十名箭手幾乎有一半弓弦被切斷。
“嗖嗖……”仍有十余支箭射落。
鐵胡子巨斧疾揮,這稀稀落落的幾支箭還傷不到他。
箭矢主要集中在林渺身上,因為林渺來得太猛烈,那種氣勢使人把他當成一個最主要的目標來對付,而這一切也正是林渺所希望的。
那群官兵都大驚,林渺的速度好快,而且林渺撒出的銅錢使那些弓箭手根本就無法發揮作用,反被斷了弦疾彈而開的弓背給劃傷。
城門口的近百名官兵迅速自城牆上和不遠處匯集向林渺迎來。
“擋我者死!”林渺大喝,背上的刀狂彈出鞘,連人帶刀化成一道光弧撞入擋道的官兵之中。
城門附近的行人全都駐足了,誰都想對這精彩的一切多看幾眼。而林渺和他的刀芒足以讓這群行人永遠記在心底。
“砰砰……”那群官兵便像是在熱油鍋裡爆豆子,幾乎是在林渺撞來的一剎那全都飛了起來,像是撞在一個具有無限張力的大球之上,一觸便反彈而出,根本就別想多停留一刻。
慘叫聲、悶哼聲、金鐵交擊之聲伴著飛灑的鮮血,城門口欲阻林渺步伐的官兵已經潰不成軍,而這時鐵胡子也遇上了自城頭趕下的一些官兵。
鐵胡子巨斧猶如大風車般狂旋而過,所過之處,那些官兵也是人仰馬翻,僅在兵刃之上,他們便無法抗衡這超重的巨斧狂劈。
“兄弟們,給我殺!”鐵胡子一時興起,見人就斬,就劈,大斧橫拖、直砸,剁、砍、掛、撩……哪有官兵能擋?
林渺如巨鳥一般破開阻礙,身形落在兩扇正欲合攏的大門之間,雙腿在空中橫踢而出。
“轟轟……”兩扇巨大的城門在林渺的雙足之下,發出巨大的轟響,本來欲合攏之勢竟受來自林渺足下的勁力沖擊,又向兩旁洞開。
推城門的四名官兵只感手心發麻,城門之上強大的震蕩力使他們幾乎不敢再摸門板,這便使得林渺能快速地擊開城門。
林渺沒有半刻停留,身形再飛旋而出,刀鋒過處,吊橋的粗繩應刀而斷,吊橋“轟……”然搭落護城河的對岸。
此刻林渺才松了一口氣,他悠然落在城門口兩扇洞開的大門中間,回頭卻見鐵胡子一柄大斧殺開了一條血路,別看鐵胡子與自己交手不頂用,可是與這些官兵交手,卻是如虎入羊群,真是個不可多得的猛將。
官兵結集很快,有幾名嘍囉受了點傷,若不是鐵胡子在前面開路,只怕後面的幾名嘍囉已一個都不剩了,畢竟他們可沒鐵胡子那種本領。
林渺知道該他出手了,是以,他並沒有猶豫,撞入撲來的一名官兵的懷中,那官兵立時飛了出去,撞倒兩人,而這名官兵手中的槍卻落到了林渺的手中。
“啪啪……”林渺的長槍抖起一片美麗的花朵,他並沒有擊在那群官兵的身上,而是擊在他們的槍戟的桿上。
強大的反震之力幾乎讓這些官兵虎口裂開,手中的槍戟根本就捏不住被震飛。
林渺所過之處,槍戟亂飛,刀劍散落,這些官兵根本就沒有人能抗拒其快如疾電、沉猛如山、靈動若蛇的槍!
林渺所到之處,官兵紛紛走避,根本就沒有人敢擋。不過所幸的是,林渺這桿槍不殺人,最多將人彈飛、掀翻或砸得他們爬不起來。
城門口一百多名官兵只在片刻之間幾乎沒有人手中有兵刃,有兵刃者都在地上呻吟,想站起來都不行。
鐵胡子在劈了第二十人後卻找不到人可砍,發現林渺拄槍而立,狀若天神,強大的氣勢猶如山岳一般逼人,他心中不禁湧出無限的崇慕,望著那些倒於林渺腳下的官兵,他幾乎有種高聲長嘯的沖動,為這位新的大龍頭感到驕傲。
“你們出城,我擋住他們!”林渺望著那追來的大隊官兵,向鐵胡子低喝道。
“我留下來與大龍頭並肩作戰!”鐵胡子道。
“不用,這是命令,先帶兄弟們離開!”林渺堅決地道。
鐵胡子無可奈何,他知道林渺心意已決,不敢違拗,只好領著那十名嘍囉兄弟快速沖出吊橋。
林渺卻翻身掠上奔來的戰馬,調轉馬頭,立馬橫槍傲立於城門洞之中。
蹄聲如雷,塵土高揚,數百官兵潮湧而至,那些失去兵刃的守城兵見救星已到,紛紛逃向奔來的官兵,他們可不敢面對林渺,林渺的可怕之處,他們甚至不想再一次領教,那一群倒地呻吟的官兵就是最好的見證。
“吁……”一隊騎兵在距城門口五丈外帶住馬韁,看著那橫七豎八的官兵軀體,及滿城門口的血跡與屍體,一時之間,城門口殺機如潮,戰意高昂。
“踏踏……”步兵也迅速趕到幾十匹戰馬之前,人人張弓搭箭,如臨大敵,就因為林渺一人停立於城門口。
官兵們人人緊張,來自林渺的氣勢仿若長江大河的巨浪般撲來,讓他們感到一股強大的張力使他們難以立穩腳跟。
一人一馬一槍,卻生出了如高山般不可攀越的強大氣勢,使得眾官兵不能不止步。林渺讓他們自內心感到慌亂,他們幾乎沒有信心闖過這道城門去追擊敵人。
“大膽逆賊,竟敢來我信陽城撒野,快快束手就擒或許可免你一死!”為首的一名偏將揚戟呼喝道。
林渺望了望那群擠在一起的官兵,不由得笑了,這些人都似乎很有意思,明明是心裡生怯,卻要強裝硬氣,不過他對此並不在意。
“我並不想與官府為敵,只是你們逼我如此做的!今日,我也不想多殺無辜,你們還是回去吧!只要不來追我,我們也就好話好說,否則只好刀槍相見了!”林渺揮了揮手中的槍,傲然道。
“你殺了我這麼多兄弟,這也能好說嗎?”那偏將也火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兩軍交戰必有損傷!我也無法控制。”林渺毫不在乎地道。
“哼,大膽逆賊,還敢如此張狂,給我拿下!”那偏將將大戟一揮,暴喝道。
官兵們卻並未開弓放箭,而是蜂擁向林渺,他們不相信以林渺一人之力能抗拒這數百官兵之威。
“殺呀!”在官兵潮湧而至之際,林渺一夾馬腹,沖入官兵之中。
林渺手中的長槍如怒海蛟龍,方圓兩丈之內仿佛卷起了一團巨大的旋風,進入槍勢之中的官兵若被風吹起的紙鳶般翻跌而出,兵刃全都拋得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這些官兵根本就看不到林渺的槍會自哪個角度攻來,但當他們發現槍的那一剎那,他們要麼便是被挑飛了,要麼便是被槍桿擊昏過去,卻並沒有幾個人受到槍尖的扎刺。
林渺戰馬所過之處,官兵如退開的波濤一般,疾速分開倒下。
“呀……”那幾名偏將都看傻眼了,他們哪裡見過這般威勢?不過,他們也都硬著頭皮揮動長戟帶馬攻了上來。
“嗖嗖……”有人見林渺實在威不可擋,便在一旁放箭。
不放箭還好,那群人一放箭,反激起了林渺的殺機,一帶馬韁,繞開那迎來的偏將,直挑那些弓箭手。
弓箭手嚇得魂飛魄散,一拋弓弩竟調頭就逃。
“哼,是你們找死,便怪不得我了!”林渺似很惱恨這些放冷箭的人,長槍左挑右刺,這群弓箭手怎能快過戰馬的速度?還沒逃上幾步,便已被槍挑翻在地。
林渺挑翻這二十余名弓箭手後,再轉頭向那策馬追來的偏將迎去。
“呀……”幾根大戟疾速勾來。
林渺哪會在意,長槍一拖,狂揮而出。
“喳喳……”林渺的長槍竟硬生生將兩根大戟的桿給擊折,自兩名偏將中穿過,槍尾撥開另一根扎來的大戟,錯馬而過之時,林渺的槍已經扎入了一匹戰馬的體內。
“呼……”那偏將連人帶馬一起被掀翻,那大戟被擊折的偏將沖出數丈,帶韁之際不由得傻眼,他們只感到虎口滲血,林渺大槍之上的力道大得讓他們心寒,居然能一下子擊折他們的戟桿!當然,這之中還用上了許多的巧勁,否則林渺力道再大,也不能准確地擊在戟桿上。
“希聿聿……”一陣陣戰馬的長嘶響起,這北城門口仿佛亂成了一窩粥,一時之間,林渺過處,人仰馬翻,包括這群偏將在內,沒有人能夠阻擋林渺半刻。這群偏將看似威風凜凜,但一交手,卻沒有人能擋得住林渺的第二槍。
來來回回,林渺殺了數進數出,那幾百官兵能夠再攻擊的已經不多,要麼倒在地上失去了戰斗力,要麼嚇得調頭向城中逃跑,哪裡還敢與林渺相對?那幾個偏將也似乎都傻眼了,看到那些官兵如狂風中的敗革一般倒下,他們也斗志盡失,駭然而退。
林渺很快便發現在城門口已經沒有可以站起來的人了,不由得橫槍馬上,回首四望,不由得朗聲大笑起來,他還從來沒有這般痛快過,似乎昨天的郁悶也在這一氣狂殺之中盡數得以發洩,心中反而升起了無盡的斗志。
他的身上沒沾一點血跡,雖然挑傷了那群弓箭手,但大部分人都是被槍桿擊傷的,要麼震昏,要麼摔傷,並沒有要這群官兵的命。在他的槍下,僅奪去了幾匹戰馬的命而已。
“今天就饒你們不死,如果膽敢再追來的話,休怪我槍下無情!這些只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林渺擺槍向地上呻吟的官兵喝道。
那群官兵都被林渺的威勢嚇破了膽,哪裡還敢追?叫他們選擇,他們寧可選擇面對老虎猛獸,也不會面對林渺。不過,他們也知道,林渺這次確實是手下留情了,否則自己等人怎會只傷而不死呢?若真的激怒了林渺,那他們這些人就不是傷,而是死了。
林渺抬頭,發現遠處又有塵土揚起,馬蹄聲如雷,知道又有官兵到來。在信陽城中有數千官兵,這北門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自然驚動了城中所有的官兵,而剛才逃走的官兵自然有人去報急求救了。他可不想再與這群官兵糾纏下去,是以一帶馬韁,揚槍高喝道:“本大爺便是宛城林渺!”城門附近的百姓遠遠地望著,也都傻眼了,他們剛開始並不害怕,因為官兵有數百人,而林渺卻只有一人,所以在遠處觀望這裡的戰局。本以為林渺會慘死,還暗暗為之可惜,卻沒想到林渺竟殺得這數百官兵人仰馬翻,敗陣而逃,城門口傷者逾三百人,一堆堆地呻吟著,這是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而林渺便像天降之神般所向披靡!在這種亂世之中,人們無不崇尚英雄,而林渺的豪情神勇,幾乎被他們當作了神,這一刻聽林渺報出名號,無不議論紛紛。
林渺喊完,調轉馬頭,揚長而去。當那群自後追來的官兵趕到之際,只剩下地上數百呻吟的官兵,那些人不由得也寒了心,一問,才知道林渺已經走了,竟沒有人敢提出追擊林渺。
那群逃走的偏將巴不得林渺已走,他們怕的是林渺不走,這個魔星寒了他們的膽,雖然搬來了救兵,但是這在林渺的槍下有用嗎?這是一個令人深思的疑問。是以,林渺的離開反而令他們松了口氣,至少不用再面對這凶神,至於追不追,他們肯定不會追,要追也讓別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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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胡子在平橋集外等到了林渺的歸來,他們確實有些著急,但卻相信林渺一定能回來。
沒有官兵追來,不知是被打怕了還是根本就沒膽,當然,這些並不重要。
原來,鐵胡子遵照林渺的話,將林渺所給的珠子拿到信陽來對換成銀子並購買所需物什,卻沒想到到了信陽衙門外,居然發現了林渺的戰馬,而且那些衙役正要對付林渺的戰馬,於是鐵胡子便出手了。
鐵胡子起先也不知林渺就在衙府之中,也不敢在城中將事情鬧事,並未亂殺人,只是打得那群衙役昏頭轉向。對付林渺,鐵胡子是差得遠,但對付那群衙役根本就不在話下,而此時剛好林渺出來了,也便跟著沖出了信陽。
“大龍頭,你回來了?”鐵胡子一干人歡喜地迎了上去。
“嗯。”“我們的衣料和一些備用的貨物還沒買,現在該怎麼辦?”鐵胡子記起了自己此次來到信陽的另外一個目的。
“哦,珠子已經賣了?”林渺反問道。
“賣了,換了三千多兩銀子!”鐵胡子不無興奮地道,隨即又補充道:“我叫老三帶了一些銀子先回山了,我便在信陽購置所需之物。”林渺點了點頭,他也不知道這珠子能賣這麼多銀子,只是秦復告訴他的,還說這幾顆雖然是珠中珍品,但那密室內的幾顆更是世間極品,少說也可值萬兩以上。他當時還不信,不過現在看來倒是真不假。
而這信陽只是個小地方,如果這珠子能拿到宛城或者洛陽、穎川那些大地方,肯定能賣個更好的價錢。不過,三千兩銀子已經夠多了。
“那便在平橋集去買些吧。”林渺道。
“一切聽大龍頭的!”鐵胡子認真地道。
林渺也感好笑,一不小心,他卻成了賊頭,與這些占山為王的山賊攪到了一塊兒。當初在宛城時,虎頭幫的幫主沒做今日來做山賊,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既然已經成了定局,他就做吧。
林渺諸人來到平橋集,讓徠風客棧的掌櫃和小二幫忙帶鐵胡子采購東西,他卻又去了一趟古宅。
此刻古宅已經化為灰燼,只剩下幾堵黑黑的斷牆仍兀立著,林渺前來自然不是要找玉面郎君的麻煩,而是來提回商戚的人頭。在點火燒了古宅之際,他割下了商戚的腦袋,至少,他要把這顆腦袋交給白玉蘭,也算是對死去的白善麟有些安慰,而那包封沒有了的信箋卻只有一張大白紙,不知上面又寫了些什麼呢?
林渺識得這紙質,與那本小冊子的質地相同,放在水中泡都泡不爛,他現在有些不敢看這封信了,也不想看……因為白善麟一死,這封信便失去了很大的意義。不過,他慶幸,魔宗的人沒拿走這封信。顯然,這封信可能被魔宗的人給翻出來了,但他們絕沒想到這張沒有一個字的紙會有這麼大的古怪,反而拿到手上也忽略了,後來定是被風吹到那馬桶邊的。
當然,這只是林渺自己的猜測,事實是不是這樣,那便只好向那赤裸的縣太爺和那魔宗之人求證了。不過,那是沒有必要的,信拿了回來,其它所發生的事情都已無關輕重了。
鐵胡子在掌櫃的幫助之下,竟購了三大車物什,於是只好又請了幾個伙計幫忙送回鐵雞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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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雞嶺上的山寨,依峭壁而建,雖然不算雄偉,但卻是極險,易守難攻。大車根本上不去,不過早有寨中兄弟接到消息,下山來接。
林渺的到來,使鐵雞寨沸騰了,寨中大部分兄弟都只是聽說了這個年紀輕輕、武功超群、出手豪闊的大龍頭,早就想一睹其風采,這一刻林渺卻親自來了,他們怎不高興若狂?
寨中男女老少皆出來相迎,竟有三百之眾。當然,除了近百的婦人和小孩,只有兩百嘍囉,卻有五位頭目。
鐵胡子在沒有林渺之前是老大,老二和老三便是林渺曾見過的兩位漢子段斌、田七,老四是個愣頭大個子,比林渺至少高出一個頭,粗橫碩壯像只大黑熊,寨中皆稱之為人熊,至於其真名連這個大個子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小便是孤兒,在山林裡長大,力大無窮,連鐵胡子也甘拜下風,只是不會動腦子。老五是個瘦巧纖弱的小個子,看上去像只猴,最讓人難忘的是兩只骨溜靈動的眼睛,人稱猴七手。
林渺第一眼看猴七手,便知此人絕對是個超水平的偷盜,只看那眼睛和手指,他在天和街上混了十幾年,對這種偷盜之流自是頗有心得,因為他也曾狠練過一番偷盜的功夫。能偷之人,必有一雙好手,更要有好眼力,而猴七手是林渺見過擁有最好的手的偷兒,比曾教過他的師傅還好。
那大車布料和棉花拉回山寨,立刻由寨中的女人拿去趕縫衣服了,而寨中的男人和小孩則在聽著鐵胡子和那十名嘍囉兵把林渺在信陽大戰官兵的驚險事跡抹油添醋地吹了一番。
寨中殺豬宰牛,忙得熱火朝天,那些小鬼們幾乎都把林渺當神了,聽到精彩處,寨中子弟一個個拍手驚歎。
林渺卻由段斌和猴七手領著熟悉寨中的情況和地形,而田七則把商戚的人頭拿去泡了,以防其腐化。
一陣長談,林渺果然沒有猜錯,猴七手曾經是汝南鼎鼎大名的偷王,後被官府通緝,認識了鐵胡子。鐵胡子本是淮陽王手下的一員猛將,只是後來得罪了人,被逼落草為寇。
猴七手身輕手快,林渺頗為喜歡,因為他小時候也都是跟猴七手這類的人一起混的,所以特別有種親切感,與猴七手講起偷盜和街頭混混的事,更是相見恨晚,只讓田七聽得目瞪口呆,他哪裡知道,林渺乃是宛城的混混王?
對於林渺這個新來的大龍頭,猴七手似乎比外人更歡迎,仿佛終於找到了一個知音。
猴七手在鐵雞寨中很受尊敬,因其有一雙好手,能為寨中制出一些巧器,厲害的偷盜者對建築必有了解,因此,猴七手還負責督建這山寨,安置機關之類的,其腦子極靈光,連鐵胡子也不能不服。因此,一般的寨中俗務便交給猴七手、田七和段斌去處理。
林渺對猴七手也頗喜歡,心道:這樣一個人,倒是個頗好的助手。也是在這時,林渺暗自決定把琅邪鬼叟的“鬼影劫”傳授給猴七手,以猴七手本身身輕如燕的特點,學鬼影劫定會事半功倍。如果林渺真的想靠鐵雞寨中的人相助的話,便必須大力改造這些人,否則就憑這些小山賊,根本就成不了氣候,更別說與魔宗的那干高手較量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想到了老鐵的那部九鼎玄功以及那蓋世的打鐵錘法,如果把這種功夫教給那力大無窮的人熊和鐵胡子,豈不是也是妙極?讓人熊的天生神力,配以重兵刃巨錘,和九鼎玄功,那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林渺不由得大感興奮。
這晚,林渺便在鐵雞寨中當了一回山大王,享受著整個山寨的崇慕和敬仰,只喝得眾嘍囉昏頭轉向。
林渺便將琅邪鬼叟的“鬼影劫”秘本交給猴七手,並稍作指點當中他自悟出的竅門和心得。
猴七手大喜過望,他在江湖之中也混了二十余年,哪會沒聽說過琅邪鬼叟之大名?更知道此人乃是赤眉軍樊祟手下的第一號人物,與樊祟同出琅邪,而這“鬼影劫”身法更是獨步天下,卻沒想到林渺居然會將這身法秘笈無私地交給他,這怎不使他感激零涕?此刻哪怕林渺叫他上刀山、下油鍋,只怕他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因為他明白,這鬼影劫得來是多麼的幸運,這是許多人一生夢寐以求都求不到的……
猴七手本就是老偷兒,對身法的造詣也還可以,頗有些武功底子,經林渺指點,基本上已經可以看懂秘錄上的身法。
事實上,鬼影劫雖是身法,但卻包含極廣,有許多配合的招式及心法修習,可謂是琅邪鬼叟畢生心血的凝聚。
林渺並不想讓田七諸人知道這事,猴七手自然也知道意思,他自九歲時便在流浪中長大,在江湖中混了二十多年,精得像個鬼似的。
林渺當晚傳了人熊與鐵胡子諸人九鼎玄功的口訣和基本修習方法,再叮囑鐵胡子諸人在山上要加強訓練每一位嘍囉戰士。
鐵胡子本是出自軍中,平日裡在山上以搶掠過日子,得過且過,沒想到什麼大的發展,因此疏於練兵,此刻經林渺一提醒,倒覺得確有必要,在信陽與官兵作戰時便可體現出這一點的至關重要。
林渺特別叮囑,對每位兄弟都要強化訓練,無論是體力還是實戰。
鐵胡子一口答應,此時寨中仍有幾千兩銀子,平日裡下山打打秋風,便是在山上安安心心練兵一年也絕不會愁吃穿。同時,他明白林渺為什麼要將“強化”兩字特別強調,是因為林渺想完全改造他們。
猴七手更讓林渺放心,他知道林渺明日便要去湖陽,他們不便跟去,是以他可以保證山寨上不會沒糧沒錢。
林渺也便放心了,他必須快速趕回湖陽,不知道白玉蘭此刻怎樣了,白善麟的死,對白玉蘭的打擊是難以想象的。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最愛的爺爺和父親相繼而去,作為一個弱女子來說,這確實是難以承受的。
是夜,林渺無法安睡,終於還是忍不住將那封信泡入水中,看個究竟。
看了信,林渺幾乎驚呆了,這夜他更是難以入眠,只是打坐到天剛放亮,他便急速上路了。
鐵胡子諸人相送十余裡,依依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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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陽世家的喪事連辦,誰也沒想到白老太爺才去世不到半月,白善麟竟也被人害死。
白善麟之死,是中了魔宗的伏擊,相隨的白府家將只剩四人帶著白善麟的屍體返回,更叔也身受重傷,這幾乎是給湖陽世家雪上加霜。
白鶴順理成章地成了白家之主。白善麟的遺體被裝入玉白棺木,這本是為老祖宗准備的,現在只能先給白善麟用了。
出喪之際,白玉蘭哭昏數次,這使白府之人更是傷感。白玉蘭大鬧靈堂,痛斥白鶴和劉玄,這使得湖陽世家人大為愕然,白鶴極惱,但卻也拿這孫女沒有辦法,只好讓家人將其鎖在朝陽閣之中。
喪事本就不是什麼好事,經白玉蘭這麼一鬧,使得賓客們更是覺得沒意思,紛紛在當天告辭而去,只有劉玄等湖陽世家近親仍留在唐子鄉。
唐子鄉似乎曲終人散,湖陽世家仿佛也如西沉落日,讓人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蕭條和冷落,這自每一位湖陽世家的家將和家丁們的臉上和眼神之中可以看出。
此刻的湖陽世家已不是昔日的湖陽世家,白鷹在時,湖陽世家透著蓬勃的朝氣,盡管在與魔宗相斗之中處處失利,可是每個人仍充滿了希望,充滿了斗志,但這一刻,每個人都仿佛已失去了心中的支柱,有著前所未有的頹喪。
每一位湖陽世家的家將似乎都在想著大小姐白玉蘭在靈堂上的怒叱,每一個人心中都湧出一種淡淡的悲哀。
白善麟的死,乃至白鷹之死,都是這麼突然,難道真如白玉蘭所說,只是因為湖陽世家內部的斗爭,只是一場權力的陰謀?湖陽世家的弟子們根本就不敢猜測。
為什麼白鶴當場揉碎白玉蘭遞上的小冊?為什麼白鶴當時變了臉色?為什麼那麼多人全都錯愕?為什麼在那本小冊被毀之後,白玉蘭如瘋似狂?難道真的是大小姐無理取鬧?真的是大小姐悲痛過度?一向文靜而堅毅的大小姐如此之反常,這不合常理。究竟那本冊子之上有些什麼呢?那真的是白橫留下的遺證證明某些人是魔宗的人嗎?
許許多多的問題,使得湖陽世家人心惶惶,可是誰也不敢言語,因為白鶴下了禁令,不准任何族人再談此事,說這是家丑,現在白鶴是湖陽世家的主人,誰敢抗命,誰便是向整個家族宣戰,是以,所有人都只能做啞巴。
沒有總管和白鶴的手諭,湖陽世家所屬不准任何人出入朝陽閣這又是另一道禁令。
白鶴說,這是不想打擾小姐休息,小姐悲痛過度,需要休息。是以,白鶴下了這道命令,這連王賢應也感到錯愕。不過,王賢應自然不在禁令之內,因為他不是湖陽世家的人,而且又是白玉蘭的未婚夫。還聽說,白鶴已經答應王賢應的婚事,准備近日送白玉蘭去邯鄲完婚。
本來是要在湖陽世家先完婚再送去邯鄲,但湖陽世家擺著靈堂,自不能再設龍鳳花燭,這便是白鶴讓白玉蘭和王賢應去邯鄲完婚的意思,那些長老們也贊同白鶴的意見,認為讓白玉蘭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找一個愛她的人細心地叮護她才是最好的辦法。
王賢應已派出快馬回邯鄲調迎親的隊伍,他必須要把這樁婚事辦得轟轟烈烈,才對得起白玉蘭,對得起湖陽世家的厚愛。
王賢應沒有想到白玉蘭此刻的心情,沒有去考慮湖陽世家這一連串所發生的事情有著怎樣的一個背景,他只有高興和歡喜,因為能娶到白玉蘭這樣的一個妻子,他願意拿出他能拿出的一切!每次看到白玉蘭,他便不由得心都醉了,是以,婚事越快越好,他有些迫不及待,只是這幾日難與白玉蘭見面卻是一個頭痛的問題,白玉蘭不見他。
湖陽世家最痛心的,不只是白玉蘭,還有蘇棄、白才和金田義,他們知道白玉蘭沒有說謊,知道那本冊子的內容,知道此刻的湖陽世家已經不再是昔日的湖陽世家了,這種痛心便像是自己最心愛的兒子突然夭折一般。
金田義沒有看那本冊子的內容,但他知道它的存在,知道這是一個事實。蘇棄沒有隱瞞他們,他們有些恨楊叔,為什麼楊叔不站出來說話?因為楊叔也知道這件事的真相,更讓蘇棄和白才諸人傷感的是,白鶴相信了劉玄的話,認為林渺乃是魔宗的人,連那與林渺共過患難生死的總管白慶和楊叔也不說句公道話,卻只有幾名普通的家將如白良、白泉、柳丁諸人置疑,這確實讓他們心痛。也正因此,他們不覺得湖陽世家仍有值得留戀的地方,或許有,那也只有大小姐白玉蘭和她的朝陽閣。
幾乎所有到唐子鄉奔喪的人都感覺到了湖陽世家的衰落,像一下子突然蒼老了的中年人,沉重而陰郁的氣氛顯得有些死寂,也或許,這只是進入了冬天。
這是冬天,讓人有些郁悶的冬天,蕭瑟、蒼涼、清冷,滿街都是翻飛的敗葉,像是在以一種沒有格調的旋律為基調,不可抹殺地飛出一絲哀怨。這是深秋時節落下的葉子,也有的是剛落下的,它們飛旋,沒有時間概念,只以自己的方式和姿態去禪述著凋零的傷感。
唐子鄉的街旁,有人對著株柏樹發呆,凝望著最後一片將墜未墜的葉子,仿佛在參悟某種神聖的禪機。
枯樹底下,是一個茶棚,而這個人便端著杯中的茶杯凝目,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來問,因為這茶棚的生意也很冷清,昔日總會有些湖陽世家的家丁來喝喝茶,可是現在卻沒了。
神秘的人歎了口氣,那片葉子終還是飄落了下來,晃悠悠地飄向茶桌邊,那神秘的人緩緩伸出手,他接住了這片枯黃的葉子,於是起身揚長而去。
神秘人的方向,只是對著前方不遠處的背影,那背影是白才!
白才的步履有些遲緩而沉重,仿佛揣著極為沉重的心事,他要去蘇棄和金田義住的地方。
蘇棄和金田義不再住在白府,他們離開了湖陽世家,悄然而去,只有白才才知道他們住的地方。
並沒有多少人在意這兩個無關緊要的人的存在,或許有,也或許沒有……
蘇棄和金田義住的地方很偏僻,他們只是在等,等一個人的出現,而這個人便是林渺!他們之所以不離開唐子鄉,便是因為他們堅信,林渺一定會回來,一定會!不為別的,就為白玉蘭!所以,蘇棄和金田義在這裡等著。
白才也在等,他與蘇棄一樣相信林渺,因為他們共過患難,共過生死,若讓白才選擇,他會放棄這已經遲暮的湖陽世家,因為他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
白才走了很久,在小山坳之中看到了一間小屋,這是臨時搭起的小草棚,只住著蘇棄和金田義。
金田義和蘇棄在下棋,白才放下手中帶來的東西,立在一旁沒有做聲,他也不想說話,他並沒有林渺的任何消息,這使他有些沮喪,是以,他並沒有說話。
金田義和蘇棄自然不會不知白才的到來,不過他們明白,白才不出聲,便是表示沒有林渺的消息,事實上,他們下棋也很難投入整個心神。
都已經許多天了,可是林渺依然不曾歸來。自那日林渺去追擊魔宗那三名使者之後,他們便沒有見到林渺,但他們知道,那日林渺沒死,因為劉玄正是那晚追到湖陽世家來的,也便是說,至少,在那夜之前,林渺依然活著,而且,蘇棄絕對相信,林渺見過白玉蘭,但為何林渺又會離開呢?而後又去了什麼地方?
這個問題並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林渺一定會在近期出現於唐子鄉,這是蘇棄心中堅定的信念。
驀然之間,蘇棄似乎感覺到了點什麼,扭頭向門外瞥了一眼,眼角的光亮之中,似乎有道暗影閃過。
“什麼人?”蘇棄低喝,同時迅速沖出茅屋。
沖出茅屋,蘇棄微怔了一下,在茅屋的外面竟多了十余名以黃巾蒙面的人。
“沒想到你倆居然躲到了這裡,我還以為你們已經遠走高飛了,看來,真是天要亡你們!”一名黃巾蒙面人望著趕出來的蘇棄和金田義冷笑道。
蘇棄和金田義皆變了臉色,白才更是吃驚,剛才他居然沒有發現有這麼多人跟蹤,這使他又是慚愧又是後悔。
“你們是什麼人?”金田義冷喝問道。
“要你們命的人!”那為首的黃巾蒙面人冷笑道,同時低喝:“給我殺,一個不留!”那群黃巾蒙面人一聽,不再猶豫,立刻將蘇棄三人環圍起來。
“你們是白鶴和白慶的人!”蘇棄沉聲問道。
“你很聰明,但聰明的人往往不長壽!”那為首黃巾蒙面之人獰笑道。
蘇棄、金田義和白才三人相視望了一眼,他們知道,白鶴是不會放過這幾個真正知情的人的,而蘇棄和金田義突然出走,更證明了其知情程度。只是這兩人很知趣,事態一變,便立刻離開了白府,使得白鶴和白慶想對付這兩人也沒有機會。但白慶選擇了一個非常正確的策略,那便是監視白才,通過白才來尋找蘇棄和金田義的下落。
“蘇棄,束手就擒或許還可以給你們一個全屍!”那為首黃巾蒙面人淡漠地道。
“你是柳昌!別裝神弄鬼了,別以為這小塊裹屍黃巾就可以遮掩你走狗的身分!”白才突地冷冷地道。
那為首蒙巾人一怔,訝異地望了白才一眼,不由得笑了,道:“想不到你小子有如此眼力,我還低估你了!”蘇棄和金田義更無懷疑,但卻更是氣恨,他們沒想到白鶴竟如此趕盡殺絕,居然派柳昌來追殺他們,可見白鶴對他們還是頗為顧忌。要知道,平日裡柳昌是管理家將訓練的教頭,雖然排在白充和白歸之後,成為三教頭,但實際上他比白充和白歸更為重要。
白充和白歸在白府之中只是負責挑選出優秀的家丁加入到家將的隊伍之中,但是成為家將之後仍要由柳昌再強化訓練,才算是合格的家將。因此,柳昌這位三教頭在湖陽世家可謂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卻沒想到卻是白鶴的人,也難怪白鶴成了湖陽世家的主人,家將們和家族之中無人反對和置疑,事實上,這是白鶴早有准備的事。
白才心中也極為憤怒,不過,他知道柳昌的厲害,因為他也是自柳昌手下訓練出的家將之一。算起來,柳昌至少是他的半個師父,可是這一刻卻要與之對敵。不用說,另外一群人也是白府的家將了,而且都是柳昌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