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破天閣出現在耀陽與倚弦面前,那股牽引金身的強大異能陡然暴漲,破天閣前的那片花草法陣受其影響,居然像波浪一樣起伏不定,其中隱伏在陣中的青色異能也像水一樣流動起來,在夜色中泛出一片青藍色的光芒,極為詭異。
金身輕易地穿過破天閣前那十丈方圓花草法陣,直往閣內走去。
耀陽急得哇哇大叫,道:“小倚,怎麼辦?這真是活見鬼了,金身怎麼會自個兒跑到這裡來了,該不會撞邪了吧?還是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別的鬼魂也上了金身,我們沒有感應到呢?”
倚弦心中何嘗不急,但可沒耀陽心眼想得這麼多,他知道自己兄弟二人目前根本無法和這股強大異能對抗,當下道:“小陽,我們不用再作無謂的抵抗了,干脆跟著金身走,看他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兩人現在根本操縱不了金身,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金身已經步入了第一層樓。
耀陽想起上次石璣和魔女姮姮激斗的情景,心中猶有余悸,暗暗祈願:“蒼天有眼,那妖婦可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現才好!”
便在這時,破天閣樓頂驀然生出一股強大吸力,將靈珠子金身攝入破天閣頂層。
只見金身飛入破天閣,似乎與破天閣內的莫名異能融為一體,更從頭頂處傳來一股強大無匹的元能,耀陽與倚弦二人尚未有所反應,體內歸元魔能受此激發而出。兩股異能激烈相交,如冰火般互不相容,此時壓力越來越大,二人靈體就此被彈了出來。
兩人剛被彈出金身,耀陽的靈體便給一股異能頂得飄懸在樓頂,怎麼也下不來。而倚弦也被一股異能壓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詭異的情景讓兄弟倆想到陰陽劫地中“九龍玄武大陣”的怪異。
兄弟倆眼睜睜看著金身滲出淡青色的光芒,慢慢將全身包圍起來。過了好半晌,那股異能才突然散化無形,不知去向。耀陽立刻從上空跌落下來,倚弦也猛覺壓力消失,站了起來。
兩人站定身形之後,對望了一眼,彼此心中都極為駭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奇異事情。
耀陽扭頭問道:“小倚,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被趕出金身了呢?剛才那是什麼鬼能?竟然這麼厲害,連我們體內的歸元異能也不是對手?”
“怕是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了?”倚弦皺著眉頭苦思一會兒,猶豫半晌,道,“不過,剛才我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仿佛金身就是那股異能的主人,而我們是強行進入的陌生人一般,所以他才把我們趕了出來!”
耀陽向前走了幾步,一雙眼睛在金身上溜來溜去:"不管那麼多,我們現在趕緊拿回金身,給哪吒送去,再這麼下去,天亮了可怎麼辦?難不成我們頂個金身在總兵府亂逛麼?”
倚弦怕他冒失行事,忙竄到他身邊,道:“小陽,你可不能胡來。”
“沒事的!”耀陽嘿嘿一笑,推開倚弦,蓄足勢子向金身沖了過去。倚弦一看攔不住了,急得直跳腳。只見金身上那層淡淡青光猛地流轉變幻,光芒閃爍之處,只聽“呼"地一聲,甫一接近金身的耀陽便被那股異能猛地彈了開去,再次飄離空中。
倚弦松了一口氣,氣道:“他奶奶的,小陽,你就不能安份點。你還以為我們是在逃難啊,不管有錢沒錢,先摸了他的錢袋再說。這下可好,有本事你就下來啊!”
耀陽被那股異能頂在半空中下不來,陪笑道:“小倚呀,我這不是心急拿回金身嗎?你趕緊看看,怎麼樣才能拿回這該死的金身!”
倚弦慢步走到金身身前,果然他剛一靠近金身三尺距離,那包裹金身的青光又開始流轉起來。倚弦感應到那股足以將自己從金身彈出的異能,阻在他的身前。
倚弦嘗試著向前走了一步,那股異能似是有靈性般,似感覺到了危險陡然間便增強了數倍,倚弦心生感應吃了一驚,連忙退了回來,阻力立消,再進一步時,那阻力又生,屢試不爽。他這才知道這股異能的出現,只是為了不讓人接近金身。
半響過後,將耀陽頂上空中的那股異能漸漸消失,耀陽落下地來,拍拍胸口吁出一口氣,走到倚弦面前問道:“小倚,怎麼樣了?”
倚弦心中更是篤定自己的想法,卻也想不通怎麼會這樣,歎口氣道:“看來,我們暫時是無法進入金身了。”
耀陽撓頭道:“那我們怎辦才好?好不容易才把金身盜回來,難道就放在這裡嗎?”
倚弦想了想,說道:“我們先去找哪吒說說,畢竟他和這金身有著莫大的關系,說不定他會有辦法哩。”說話間,他猛地覺得心中一動,極其熟悉的感覺從心底油然生起,心神不覺一陣恍惚,便沒有再說下去。
耀陽摟著倚弦的肩,道:“好啦,就不要苦著臉了,一定會有辦法的!”
於是,二人一道下樓,輕車熟路的出了花草法陣,徑直奔內院去了。
空蕩蕩的“破天閣”內,只剩下那尊金身全身青光流轉,卓然而立,堅毅俊朗的面容仍然毫無表情,仿佛呆望著前方空寂無明的茫茫夜空……
明月當空,群星閃耀,銀色的月光淡淡灑在總兵府內院幽曲的小徑上,四周靜寂無人,偶有蟲豸發出一二聲嘶鳴,在無人的寂靜庭院內甚是嘹亮。
二人緩緩而行,耀陽對倚弦悄聲道:“小倚,咱們真的要對俊小子說出實情麼?”
倚弦沉默了半晌,道:“不知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從前騙過他,在我心中已經把哪吒當成一個朋友,看著他什麼事都被瞞在鼓裡,心愛的人又被人搶走,心裡總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很想幫他,告訴他關於靈珠子的一切!”
耀陽仰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點頭道:“我也是。”隨即又笑道,“既然要和哪吒說這些,怕是還要勞煩你倚大少爺再犧牲一回,進入那啞姑的肉體,變成一位小美人,和咱們的俊小子說清前後原委。”
倚弦聞言跳將起來,瞪大眼睛,慘呼道:“怎麼又是我?這次應該輪到你才對!”
兄弟倆推推拉拉的拐到內院偏房,找到正在熟睡中的啞姑,倚弦輕而易舉便進入啞姑的肉身。然後,耀陽與上身後的倚弦來到哪吒住的內院。
此時,哪吒正坐在小院裡的石凳上,呆呆看著天空,仿佛在沉思些什麼。
自從上次敗在龍三太子手下,他的心裡總是掛念著最後出現的那名清麗如仙的女子。每一想起她,他的心中總是湧現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觸,禁不住黯然神傷。每次回憶起她臨別時情深似海、依依不捨的眼神與那淒然欲絕的神情,心中就會感到一陣陣酸楚與痛苦,時時在煎熬自己……
他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眉頭輕皺,道:“啞姑,你怎麼來了?”
倚弦見他一臉心有所思的不在乎,暗自搖頭一歎,道:“師弟,是我!”
哪吒一聽啞姑這樣說話的聲音,知道是“師兄”來了,高興的一躍而起,拉住倚弦的手急問道:“師兄,怎麼樣,幫我打聽到什麼沒有?”
倚弦知道現在說什麼恐怕都不會有用,心中不由一動,想到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按住他的雙肩,道:“別著急,聽我慢慢說。你先跟我去見一個人!”
哪吒一驚一喜,問道:“誰?仙子姐姐麼?”
耀陽在旁聽了,心中暗自好笑不已,想不到哪吒這小子比他還性急,難怪前生有那麼多美人緣。想到這裡,他心裡難免便生出一絲嫉妒心理。
倚弦並不答話,只是拉起哪吒,邊走邊說道:“見了面再說!”
就在耀陽與倚弦二人下樓後不久,“破天閣”內忽然多出一名女子。身著一襲白衣,隨風飄舞,長發飛揚,身形修長,一張丑到極處的臉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清雅絕塵的氣質,正是"月魔女"姮姮。
只見她對著閣樓上的金身,眼中露出十分奇特的光芒,殺氣森森,冷冷問道:“閣下究竟是何宗高人,今日為何來此破天閣?”說話之間,姮姮凝神戒備,全身護體結界白光閃爍,仿佛只要金身說錯一句話,她便隨時就會出手一般。
金身體內的耀陽與倚弦早被彈出,此時再無靈體主持,所以只是一動不動、默不作聲地站在原處。
姮姮見金身毫不理睬自己,冷哼一聲,道:“如果閣下再不說明來意,莫怪小女子無禮了!”她此前一回陳塘關,見金身竟然在破天閣中,不由心中大驚,連忙跟在後面,遂現身相問。可是此時耀陽與倚弦靈體早已脫離金身,金身只剩下一個軀殼,自然不會回她的話了。
這“破天閣”乃她中正防風氏一族世代守護的聖地,從姮姮作為神器御女第一天起,這一生的職責便是為了守護破天閣,照往日的情形,這時的她早該出手了。可是,自從她和妹妹在途中遇到此人,心中便生起那種仿佛能牽動她幾生幾世的奇異感覺,雖然這時由於倚弦的離去這種感覺不復存在,但她還是不知道該拿眼前這人怎麼辦才好。
猛然間,姮姮魔靈異心一動。一股極其熟悉的元能悄然向她逼近,“祈慈天訣"感應立生,已經知道來者是誰,頭也不回道:“婥婥,是你來了麼?”
一道青光驀地出現在“破天閣”之中,紫色衣裙裹著修長苗條的身材,一頭烏黑的頭發波浪般披在背後,手臂上的七彩虹芒的臂環相互發出清脆的響聲,此女正是"風月雙嬌"中的風魔女婥婥。
婥婥一進來,便見金身站在破天閣之中,美眸不由露出一絲詫異,問道:“姐姐,他怎麼會在這裡?”於是鳳眼一轉,向金身怒喝道:“喂,你到底是誰?好大的膽子,再不說就莫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姮姮當下把剛才發生的經過對婥婥說了一遍,婥婥聽完姮姮的話,盯著那金身轉了一圈,猛地嬌叱一聲,雙手如太極般地轉動起來,帶起兩團淡紫色的光芒,漸漸形成流轉無定的紫色光團,發出一片蒙蒙紫光向金身罩了過去。
姮姮在一旁見妹妹使出"滅情訣"中的"問情法訣"來試探金身,生怕她出什麼意外,“祈天慈訣"的元能立即遍布全身,隨時准備接應。
婥婥"滅情訣"的魔能剛一接近金身,立刻感應到金身湧出一種無匹強大的異能將她的魔能抵住,她的魔能愈強,金身的元能也隨之加強,而且這種元能隱隱約約間似是與自身"滅情訣"元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讓她的心靈產生極大的震憾,當下不敢大意,撤回"滅情訣"的元能,將此種奇怪情景和姮姮說了。
姐妹倆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婥婥突然心中靈光一閃而過,道:“姐姐,會不會是這人的魄靈魄體已然離體而去,所以他現在只剩下本體元能保護肉身,不讓其受到傷害?”
姮姮覺得妹妹說得極有道理,點了點頭,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婥婥想了想,笑道:“不如這樣吧,姐姐,你繼續留在這時觀查這家伙的動靜。而我就先去骷髏山探看究竟,妲己那騷狐狸將石璣的來歷說得含含糊糊。哼,我就不信,我查不出那妖女的來歷。然後,我想回羿射山風月宮將所有的事報知師父。”
姮姮臉上閃過一絲憂色,道:“婥婥,石璣那妖女修為甚高,你千萬不可大意,我看你還是先回羿射山吧。要不,我和你一起去骷髏山也行。”
婥婥挽著姐姐的手道:“好姐姐,你就讓我去嘛,你受的傷還沒全愈,應該趁著這個時候運功復原才對,再說骷髏山又不是什麼禁地,我不會有事的。”
姮姮想想也是,婥婥在三界打滾這麼些年,自是不必懼怕一個石磯。而且依石磯此時的能力斷然也不可能對婥婥造成傷害,當即只得點頭同意了。
婥婥嬌笑一聲,身形再次化成一道藍光,破空而去。
姮姮看著妹妹的身影消失在天邊,歎了口氣,她對這個妹妹很是無可奈何。忽然間,她秀眉緊顰,靈識中的魔靈異心驟然一動,這片刻間,她已經感應到什麼,身形一轉,已然遁至破天閣上空。
月色下,八只飛獅翼獸拉著一輛白玉飛車帶著呼呼風聲到了眼前,被四大魔將簇擁在其中的淳於琰,一臉的淫蕩邪意,雙目中更是透出一副心饑欲餐的渴求,涎笑道:“姮姮姑娘,咱們可真是有緣,這麼快又見面哩!”
夜風簫瑟,寒星爭輝。
整個“破天閣”沉浸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中,閣樓上只剩下那具靈珠子金身愣愣地站在原地。
忽地,金身又爆出了那層青色光芒,嗡嗡直響的怪聲又開始響起來。
"師弟,你上來看看就知道了。”破天閣的樓梯間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另一個聲音猶猶豫豫地道:"師兄……不是的,只是你說的話……我接受不了。”
很快,兩個人便出現在“破天閣”內,一個是十六七歲的黑發少年,長眉入鬢,目若朗星,穿了一衣火紅雲裳,正是陳塘關總兵李靖第三子,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之徒——哪吒。
只是當哪吒聽了倚弦所說的關於前世金身的所有事情,心中始終難以相信與接受罷了。此時充滿英氣的眼眸中透出層層迷茫之色。
身後一人是個身穿水綠衣裳、面目嬌好的婢女,乃是被倚弦上身的丫環啞姑。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幽靈一般的兄弟耀陽。幾人上得樓來,倚弦指著金身道:“師弟,你看,小兄沒有騙你吧,這就是你前世的金身。咱們快想辦法將他搬走吧。”
哪吒的眼光甫一觸及金身,星眸中的迷茫不知不覺成了一片空蒙,許許多多夢也夢不到的人和事忽然從腦中一閃而過,一幕接一幕,閃過時心裡清晰無比,閃過後腦中還是迷茫一片,只隱約感覺到那些人根本是不曾見過的,卻又那麼熟悉,而站在那裡的金身,仿佛就是另一個自己,只是不知是前世的自己,還是來世的自己。
這種奇怪微妙的感覺,讓他如被某種力量牽引一般,不由自主的向金身走去,甚至遠遠地便舉起手,想要觸摸金身。
倚弦想到金身的抗力,稍一猶豫,還是決定不說。果然,哪吒觸到金身的身體,卻沒有出現任何想像中哪吒被異能攻擊拋起的畫面。
哪吒剛一觸碰到金身,就感到雙手象是被一股黏液似的元能吸著雙手,金身體內的莫名元能順著雙手如龍歸大海般流入哪吒體內。哪吒心神一震,仿佛又有一道霹靂自自己頂門上劈下,所有的一切都在隨霹靂而來的閃電中清晰可睹,然而閃電過後,一切卻又恢復了黑暗,什麼也瞧不見了。
直至此刻,他終於完全相信了倚弦的話,這個靈珠子的金身一定就是前世的自己。
猛然間,他的心神又開始混亂起來,倚弦說過的話,師父說過的話,以及與龍三太子大戰時的情景,蚌女珠靈柔情似水的哀怨眼神……這一切都在他的心中混成一遍,開始翻天覆地一般攪動起來。
耀陽與倚弦猛然見哪吒全身發顫,臉色時紅時白,時青時綠,哪吒的身體和金身同時發散出淡淡青光,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道哪吒身體裡發生了什麼變化。
耀陽心中一驚,急忙道:“他奶奶的,小倚,你快想辦法啊。哪吒現在的情形似乎不太好!”
倚弦知道此時就算拉開哪吒也無多大用處,重要的是讓他清醒過來,於是低頭略為沉思。《玄法要訣》的把任何點滴內容從心頭緩緩流過,卻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辦法來幫助哪吒。耀陽與倚弦二人雖天資聰慧,無奈見識淺薄,根本不知道現在的哪吒遇到了修道之士的大忌——走火入魔。
突然間,倚弦心中驀地一動,腦海中跳出他和耀陽、幽雲三人在"風首螢心鎖"內遭遇的奇特經歷。
看著哪吒臉色越來越白,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倚弦心知到了緊要關頭,當下也管不了那麼多,死馬且做活馬醫吧,伸手抓住哪吒的左手,另一手伸向耀陽,大聲道:“小陽!”
耀陽也想起幽雲一事,恍然大悟,連忙抓住哪吒的右手,左手緊緊握著倚弦。
三人六手相握的剎那之間,耀陽與倚弦二人體內的歸元魔能立時湧出,兩人都感應到一股純正柔和的靈能正互相回旋,這時,經兩人的歸元魔能一激,那靈能便如水波漣漪般蕩漾開來,倏然之間兩人的歸元魔能匯成一道,沿著三人身體急速運行起來。
耀陽與倚弦仿佛又進入了那熟悉的黑暗虛空,自己的思感隨著那流轉的元能流轉,忽聽到有人悲憤莫名地大喊:“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喃喃心語之人正是哪吒!
“哪吒!”兩人齊聲大喊,但出乎兩人意料,與上次不同,哪吒並沒有像幽雲公主一樣能聽他們的話,只是一個人在那裡大喊大叫,任耀陽與倚弦怎麼呼喊都沒有反應,而那三股元能合一的急流也越轉越急。
正當耀陽與倚弦焦急萬分之際,心中一震,歸元異能暴漲,陰極陽極兩股魔能自合流處掙脫而出,互相盤旋,漸漸合為一體,金身上那股元能立時被撞為烏有。
此時哪吒的心神立時似被百桶雪水澆下,一片冰涼,從幻境中立刻醒了過來,全身一陣虛脫,雙手早已離開了金身,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耀陽與倚弦也自思感中醒過神來,見狀心中大是過意不去,倚弦連忙過去將他扶起道:“師弟,這可真對不住了,早知你見到金身會有這麼大反應,我就不帶你來這裡了。”
倚弦心裡卻一直在奇怪:“剛才的情形似乎跟在-風首螢心鎖-內所遇不同,歸元魔能居然可以雙流歸一,輕易便達到了“軒轅圖錄”第四幅圖壁上的境界。”
此時,耀陽對倚弦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隨後低頭沉思起來。
哪吒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臉色慘白的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師兄,這是我自己不好,不過,我相信你說的話都是真的,這靈珠子的金身定然就是我的前世!”
說完,哪吒伸出的手想再次觸摸金身,倚弦見狀想出聲喝止,但見哪吒面上的堅決表情,他口齒微動,最後還是忍住了。誰知這次和剛才的反應完全不同了,哪吒的手還沒有觸及金身,金身四周便猛地閃過一片輕微的青色光芒,哪吒全身一抖,伸出去的手立刻收了回來。
倚弦見狀忙問道:“師弟,怎麼啦?”
哪吒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好像金身體內有什麼莫名異能流過我的身體,使得我全身發麻,竟然使不出任何元能來了。”
倚弦想到自己上次觸摸金身也遇到這種情況,便和耀陽對望了一眼,隱隱覺得這金身莫名其妙到這破天閣來,恐怕不是陰差陽錯這麼簡單,其中可能大有玄機。
耀陽趁哪吒心神恍惚之下,悄悄小聲對倚弦說道:“小倚,還是讓哪吒先回去吧,他這樣子呆在這裡很危險的,而且這種地方什麼妖魔鬼怪都可能出現!”
倚弦點了點頭,向哪吒道:“師弟,咱們先別說這些,今天你的心情狀況不是很好,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不如明天咱們再想辦法搬走金身,等你融合金身之後,就去找龍三那條臭泥鰍報仇雪恨,搶回珠靈!”
哪吒神色黯然地點了點頭,三人遂步下破天閣。
一路上,倚弦幾次欲言又止,不知該怎樣安慰哪吒才好,就連耀陽這麼好動的人也跟著沉默下來。很快,三人回到內院。
誰知倚弦甫一踏足內院,心中驟然感到一種極不踏實的忐忑,耀陽更是突然止步,雙目開始警惕的四處觀望。歸元異能的感應從來沒有失靈過,他們的神識感觸到一股熟知的元能力量。
倚弦頓住腳步,心中忖道:“會是誰呢?”
哪吒見倚弦止步不前,這才醒過神來,問道:“師兄,這麼了?”
倚弦愣了愣,想起自己對他說過的謊言,心中更覺忐忑,於是出言遮掩道:“師弟,至於今日我向你透露金身之秘,尤其是金身暫放‘破天閣’之事,你切記不可說與師父聽!你應該知道,師父一直不肯將此事告知於你,是因為受天規所限!”
“我知道哩!”哪吒點頭道:“師兄既然這麼幫我,我自然不會連累你的。”
“也別說連累不連累的話,咱們是師兄弟嘛!”倚弦心中愧疚感更甚,道,“師弟你先回去歇息,我也該走了,明日再一起想想該怎樣融合金身吧!”
哪吒緩緩點頭,跟倚弦道別後先一步行進內院。東廂書房早已熄燈,看來喜歡挑燈夜讀的父親早已歇息。整個院裡除了下僕房中尚有掌燈之外,黑漆漆的寂靜一片。
他一把推開自己的房門,房內忽然燈光通明,一青衫道人端坐椅上,頭頂日月法冠,身穿八卦道袍,五縷長須飄逸胸前,神情肅然。
哪吒大感意外的吃了一驚,連忙下跪呼道:“師父!”
眼前這名道人正是曾哪吒的師尊,北明元宗的法道高手,乾元山金光洞的太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