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驀然分開,那兩陣風漸漸變濃,凝成人形。
凌海依然瀟灑地立著,甚至連他出劍都沒有人看到,一切便像是全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司馬屠執劍而立,明顯有些氣喘,但意態卻依然瀟灑,剛才他才知道凌海的實力是多麼強大,功力精進如此之多。在內力上,司馬屠敗了,但這並沒有使司馬屠受到太大的傷害,只是有些累。
所有的人都看出來司馬屠吃了虧,誰也不知道兩人拼了多少招,因為他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太快了!快得人們根本無法反應過來,但卻有人感覺到了。殷無悔與孫平兒就是,在兩人突然消失化成一陣風一般的時候,兩人便感覺到了,殷無悔是因為他也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孫平兒卻是因為自身所練的心法與他們兩人相同,便也感覺到了。
「哇操,門主的功夫就像變戲法一般,果然厲害,不愧是我們的門主。」賈風騷驚服地道。
「屁!屁!放狗屁!門主的武功怎會是變戲法呢?門主的武功叫通什麼天,徹什麼地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簡直是個神仙呀,跟著門主,我兄弟倆真是大大的有臉了。」白百癡歡欣地道。
「對,對,通天徹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咱們兄弟倆沒上當吃虧,跟對主人了。」賈風騷也興奮地道。
「對了,咱們去把那些旁邊站著的烏龜王八蛋給剁了怎麼樣?」白百癡激動不已地道。
「可他們人多,咱們兩個人能行嗎?」賈風騷擔心地道。
「不要緊,我來。」白百癡說著把風無罪拍了一下,道:「喂,糟老頭子,咱們去找他們打架怎麼樣。」
風無罪看了白百癡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不禁笑了笑道:「當然可以,咱們今天本就是來打架的嘛。」
「夠意思,俺白百癡交你這個朋友,你等一下啊。」白百癡說著又轉身摸了一下身後的一個光頭道:「喂,光頭大師侄,說起來我還是你師叔,現在師叔要打架,你幫不幫忙?」
那棍僧也不生氣,雙掌合什道:「師叔要打架,弟子當然要相陪。」
「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師侄。」說完又對著孫平兒大聲道:「喂,女門主呀,我們去打架,你不反對吧?你剛才說過我們不說話,就讓我們去打架的,此話可要算數啊。」白百癡笑問道。
孫平兒笑了一笑,道:「好,大家都幫你打,你可要狠狠地把他們打垮,否則,我以後再不讓你打架了。」
「好,好,沒問題,沒問題,我的拳頭硬,肯定會把他們打趴下。」白百癡興高采烈地保證道。
司馬屠打量了盤山二怪一眼,心頭不由得微怒。
「『死馬血』,你的屬下夠不夠打,你叫他們別怕,我會下手有分寸的。」賈風騷見司馬屠向他望來,不由得高聲叫道。
「是啊,『死馬血』,我怕你的屬下那幫人待會兒變成死馬卻沒有血怎麼辦?」白百癡也叫道。
凌海緩緩地抬起頭向那些「殺手盟」的殺手們望了一眼,深沉地道:「兄弟們,他就是金國的七王爺,完顏那金,為的就是顛覆我河山,害我百姓,現在我與他之間要有一個了斷,希望你們不要插手,好嗎?我絕殺不想和與我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們成為仇人!」語言真摯得讓「殺手盟」所有的弟子都相互望了一眼。
「你便是『絕殺』?」有人開口問道。
「不錯,我便是『絕殺』,難道你們認不出我的面容了嗎?」凌海真摯地道。
「你長的樣子的確是絕殺,可是絕殺不是已經死了嗎?」那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無論他是誰,反正是我的敵人,也便是你們的敵人,絕不能心慈手軟,大家給我殺!」
司馬屠狂喝道。
「好,無悔,你帶好大家和他們殺個痛快。」凌海豪情萬丈地向殷無悔道。
「呀……」殷無悔一聲暴喝,他的劍一出鞘,立即血浪翻騰,連司馬屠都大吃一驚,他想不到凌海的屬下除了雷氏四兄弟之外,還有這樣的高手,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想動,但凌海卻化成了滿天的星斗向他撲到。
這一劍很特別,只有星斗,不見人,不見劍,雖然看起來星斗之間似有縫隙,可是卻始終沒有凌海的影子。凌海的劍招,看起來似是有縫隙。其實,那只是給人的一種幻覺而已,縫隙也是劍,劍的反光。他是人,劍和人,人和星斗,本就是同一件事物——劍意,武道。
司馬屠沒有機會出手戰殷無悔,殷無悔本就有和他一戰之力,想殺死殷無悔,他恐怕也得花上十數招才能辦到。司馬屠也知道,知道這一次可能真的估錯了凌海的實力,他本想分作幾路,以減小目標,減少一些麻煩,可是卻沒想到凌海並沒有將實力分散,不僅沒有分散,而且全都集中來對付他們這一路,這是他始料不及的。
司馬屠分散力量,只是不想被官府從中阻撓,雖然有三百多人,人人都是高手,但若一起行動,便變成了一支軍隊,也是比較麻煩的事,所以他才會分散而行,可這一刻他有些後悔。
司馬屠的劍也化成了萬點寒芒,灑滿了樹林向凌海迎到。
風撼江的動作也很快,白百癡、賈風騷更是急不可耐,孫平兒的功力配合著那神出鬼沒的飛袖毒蛇,讓所有的人都有些膽寒。
凌海與司馬屠的武功主要在於功力,他們的武功都已經達到了這一種境界,都會選擇最佳的位置出擊,而且都幾乎毫無破綻。
但經過數擊之後,司馬屠有些氣血翻湧,心神也為之一鬆,他中了三劍,每一劍都注滿了先天真氣,那罡氣使司馬屠的筋脈似乎爆裂,司馬屠大駭之下,迅速斜飛,混入戰群,立刻有數名悍不畏死之人向凌海衝來,來勢很凶,其功力也的確不差。
凌海劍式一展,以一種完美得無懈可擊的姿式和氣勢,將這一劍化成一道縹緲難測的電光在虛空裡作變突式的游動,快!是人的視覺,也絕對是人的感覺,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高雅、溫柔、祥和。
這是殺人的劍,但殺意卻溫柔得讓人心醉,這殺氣竟是一種死亡的誘惑,一種美妙的韻律。
這劍帶有小小「滋滋」的聲響,配合著凌海那快而且完美的姿式與氣勢,竟也有一種異樣的魅力,起到一種迷惑人心的作用。
攻來的五名高手有四人神情有些恍惚。在高手過招之下,神情恍惚,只有一個結果——
死!他們死得很陶醉,就像是做了一場美夢,可惜永遠也醒不了。
還有一名被凌海狂湧的勁氣,擊得飛了出去,一口鮮血染紅了飄落的黃葉。
凌海沒有停留,但司馬屠已經退到了戰團邊緣的馬匹邊。
凌海一聲怒吼,整個身子便如一道電光向司馬屠攻去,他不能讓司馬屠逃了,除了這一次機會,他很難再找到司馬屠的行蹤,所以他必須追!但「毒手盟」的屬下根本就悍不畏死,明知必死,甚至連眾人砍向他們的刀與劍都不管了,首先便是起身擋住凌海。迫於無奈,凌海不得不落下身來。
司馬屠一聲長嘯,馬蹄聲響起,竟獨自一人馳馬而去。
凌海心中,恨怒無比。這時「殺手盟」眾人都到一旁逼毒去了。凌海也顧不了這麼多,將憤怒全都發洩在這些已經陷入瘋狂狀態的「毒手盟」高手身上,他所到之處,便有「毒手盟」的高手屍飛血噴。他一直殺到戰團旁邊,立刻飛身上馬,向司馬屠消失的方向狂追而去。
孫平兒和祖惠枝大驚,也各自搶了一匹馬飛追而去。
殷無悔剛好把申似仁斬殺於劍下,便對風撼江低喝一聲道:「這裡交給你了,我去追門主!」便飛身躍馬追去。
場上殺斗的情況,對「毒手盟」眾高手來說是直轉而下,那些「殺手盟」的兄弟體內之毒一解,便如出閘的猛虎,對「毒手盟」的高手痛下殺手,讓這些人根本就沒有還手的力氣。
有些人見勢不妙,也就騎馬而逃,於是愈使戰況直下,整個過程只用了半柱香的時間,便已結束。不過群雄來時有九十多名兄弟,卻有十多位兄弟戰死,二十多位兄弟受傷。
「劉雲、胡鵬、冠傑,你們留下二十位兄弟!將受傷的弟兄送到城中,找到『四人堂』的兄弟治療。」風撼江莊重地道。
「這位仁兄,我們知道司馬屠一定會在河津出現,因為他和其他幾隊約好在河津相會,相信他一定會到河津去。」一位殺手盟的兄弟上前抱拳道。
「啊,如此甚好,那我們迅速趕到河津去。劉雲,你們辦完事後也迅速趕來,同時飛鴿傳書河津『四人堂』的兄弟和丐幫、馮家兄弟及祖家、艾家的人,密切注視和查探司馬屠的下落,若有消息,立刻與我們聯繫,休要擅作主張。」風撼江又囑咐道。
「是,四爺。」劉雲立刻恭聲道。
橫水一戰,毒手盟被殲滅近二百人,李玉環不見了,據說還有內壇的高手都失去了蹤影,各大門派也損失了一百多人,可以說是一場硬碰硬最殘酷的拚殺,不過各門派聯盟取了巧,佔了一些先機,因此損失便小了一些。
但沿途都布有丐幫、「四人堂」和馮家的眼線,眾人跟著蛛絲馬跡去追蹤,渡過黃河,向河津追去。
不過卻分為數批人馬分散而行,因為這些人都怕和官府打交道,在洛陽若非馮家與艾家出面,早就和官方有矛盾了。
※※※
凌海追至潼關,因馬兒倒斃與孫平兒等人匯合,卻失去了司馬屠的行跡。無奈之下只好找到四人堂的兄弟,但卻依然毫無頭緒,只好等到風撼江同來,便一齊換馬趕向河津。
且說司馬屠,也是一路狂奔,藉著夜色甩脫凌海的追蹤,現在已到了華山地段,他並沒有立刻趕路,因為他的馬兒也幾近虛脫,於是過了一夜,自己也調息,馬兒也休息,卻走在凌海的後面了。不過在凌海休息之時,他卻抄山林小路直過潼關而去。
在黃河渡口,卻被丐幫兄弟發覺了。殺掉丐幫五名弟子,渡過黃河。
凌海等人馬不停蹄地追蹤,一行人經過永濟,便聽到了有關洛陽方面的消息。「毒手盟」
總壇幾乎全軍覆滅,其中李玉環正在逃竄之中。凌海又是喜又是憂,但也無可奈何。他也決心向武林各同道保釋他的母親,畢竟李玉環是他母親,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群雄把他母親殺了呢?儘管他母親對不起凌家。
風撼江知道凌海的想法,也瞭解凌海的心情。於是他受命去與凌順商量,對李玉環只能生擒不能擊殺。
同時,凌海收到消息說,河津附近有金兵。約兩百人馬出現,似是準備對司馬屠進行接應,而司馬屠在晉江出現過,似乎是向臨猗行去,於是凌海等人急追向臨猗。
臨猗城不是很大,若走進一百多人馬,肯定會引起誤會,凌海不得不把眾人分散在城外郊野,由凌海與孫平兒二人進城。
易過容後的凌海與孫平兒找到了四人堂的分支機構「萬盛酒樓」,以夫婦打扮的凌海和孫平兒那種自然脫俗的氣質依然很讓人心顫。
「大爺,夫人,你們請進來坐。」酒店小二熱情地道。
凌海平靜地道:「去給我將桌子抹好。」也就不再理會小二向櫃檯走去。
掌櫃的是個留著山羊鬍子的中年人,一臉的精明,正在撥著手中的算盤,似乎有算不完的帳。
「掌櫃的,給我們準備一套客房。」凌海沉聲打斷了掌櫃的工作,並從懷中掏出「四人骷髏令」向櫃檯上輕輕放下——
原水掃瞄,夜鷹OCR校排,幻劍書盟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