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摧動體內的力量在天地之間不斷地循環,變成一個無止無休的強大電流系統,而耶律蓋天就像是一個本來蓄足了電的電容器,正在不斷地放電一般,放一點便少一點,可是這一切都對凌海構不成任何威脅。
耶律蓋天似乎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感到有些絕望,有些無奈。他也感到有些不甘心和深深的恨意,他苦苦修行了數十年,他動了以死相拼的力量,卻依然不能對凌海造成傷害,這怎叫他不恨?他恨天恨地恨所有的人,於是他有一個決定,一個非常可怕的決定。
凌海感覺到耶律蓋天那瘋狂的電流暴漲,竟成了兩根粗大的電柱,後又凝成一團巨大的電球,向他撞了過來,他那兩柄劍上的電流根本就不能將這電球阻住。
他的短劍暴裂成無數碎片,然後化成灰燼,他的手幾乎快要灼傷了,含月珍珠劍幸虧是軟劍,韌性無雙,才免於暴裂之苦。
「吼……」凌海一聲狂吼。
天地為之變化,那厚厚黑雲中的雨點立刻傾盆而下,兩雲層似乎有一個波動,所有的人耳鼓發麻,已經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造成了短暫的耳聾現象,有些人卻因此而癱軟在地上,不能再動彈,真正的雷聲絕沒有如此狂暴,絕對沒有!
凌海的身體立刻顯出一團強光,他本身便變成了一團電球,沒有人看得到他的樣子,沒有人能見到他出手,只是覺得這團電球中衝出了兩道無匹的巨火,與那團正在逼近的電球相撞。
「轟……滋滋……」一聲暴響之後,一切都歸於寂靜。
耶律蓋天化成無數的碎片,沒有血在飛,沒有肉在灑,只有無數的炭皮在飄灑。電光全斂,凌海也飛出好遠,身上的衣服全部燒焦,那白玉般的皮膚也變成淡淡的黑紅色。
所有的人都未醒過來,都未從剛才那狂暴而不可思議的爆炸聲中醒來,暴雨在不停地下,地上還在「滋滋……」地冒著淡淡的藍色電光,似乎是向大家證明這裡曾經有過一次天災發生了。
凌海嘴角淌著血,用劍柄拄著身子正在微微地喘息,他想不到耶律蓋天如此絕狠,竟將所有的極電聚於一刻暴出,也不顧及自己的死活,真是沒辦法,以凌海那可以將大自然的力量轉化自如的本領也不能在剎那間將這如此強大的電流完全化去。這更加深了他的決定,以後絕不給任何人接天的機會,這太可怕了。耶律蓋天的精血全都融入到那電球之中,使他身體所有的細胞全都燒乾,變成炭皮。這是任何人都考慮不到的後果。當初密藏的那位高手創出這套武學時,恐怕也沒有考慮到會有這樣的後果出現。
凌海緩緩坐到地上,那含月珍珠劍已經不能挺立起來,凌海只能用力去化解那電火的後遺症。雨還在不停地下著,這是很少見的現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秋天下雷雨,誰也不敢相信。但這的的確確是雷雨,天空中的閃電還在交纏,雷聲在眾人的頭頂不斷滾過,似是在暗示一個噩夢,一個不真實的噩夢。這是秋天,秋天的雷雨別具一番淒涼。
遠處的地上靜靜地躺著兩片金輪,靜靜地躺著,在提示一個曾經發生過的殘酷之夢。
有人在呻吟,有人在驚叫,有人在哭泣,這是從噩夢中甦醒的人們,進入了一個不是噩夢的惡夢,他們居然聽不到自己說話,他們看到了閃電居然聽不到雷聲,難道是他們的耳朵聾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該是一個多麼殘酷的現實,這是現實嗎?這是夢還是現實呢?剛才太陽那樣燦爛,剛才這街道上還那麼熱鬧,剛才二十幾匹生龍活虎的馬兒,此時卻全都趴在地上吐著白沫。剛才是夢還是現在是夢?眾人有些瘋狂,有些不能自己。誰都不想這是事實,但這的的確確是事實,因為他們咬了幾下自己的嘴唇,咬了幾下自己的手指,都感覺到很痛,還有血在流,證實眼前是個不可更改的現實。
凌海緩緩地立起身來,他知道眾人的狀況,他清楚剛才那一陣暴喝的威力,他只有一條內褲還在,在他立起身來的時候,身上的衣裳立刻化成片片焦布飛散下來,他沒有考慮到這些,他只是一陣低吟。
聲音逐漸加高,逐漸提升,就像是從遙遙的九天漸漸傳來的聲音,從每一個人的心中響起,然後順著心脈,緩緩地流動,這簡直不是聲音,怎會有這樣的聲音?能發自人們的心底,而又像是一道氣流般使所有人的心脈都在振動,再振動,緩緩地通到所有人的耳鼓,使其耳鼓輕輕地振動,輕輕地,但立刻讓人又從耳外的空氣中捕捉到了這低低的輕吟。
所有的人又都恢復了聽覺,漸漸地恢復了聽覺。但卻又立刻被這輕吟之聲吸引,全部的心神完完全全地被這輕吟之聲所陶醉。這輕吟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那低而不滅,繞而不亂,細而不尖,有一種淡淡的憂鬱,有一股淡淡的哀傷,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喜悅,似是包含了人類所有的情緒,似是囊括了人生所有的哲理。
每一個人的心情都漸漸變得很平靜,於靜得連這秋天的雷雨也驚不起半個水泡,衣服全都濕透了,但所有的人都沒有感覺,都沒有感覺到寒冷,更沒有為眼前這一片狼藉所惑。
這輕吟愈轉愈低,但卻很平緩很自然,沒有一點突然降音的感覺。漸漸地這聲音似是又回到了九霄之外,縮回了另一個空間,終歸寂靜。雨聲依舊,雷聲依舊,電光依舊。
所有的人都恢復了正常,但眼下的場景卻讓每個人都吃了一驚。沒有人能不吃驚,這本也該吃驚,這一切驚變來得太厲害,他們甚至看到了那烏雲四周鑲有金色,那是陽光的顏色,在四周還可以看到金黃色的陽光,只有自己頭頂這一塊方圓數里的烏雲在下著雨,而這塊雲的濃黑色也漸漸褪去,漸漸褪去,的確是一道奇景。
凌海的樣子很怪,赤身在雨下靜立成一棵樹,沒有人感到好笑,只感到那淡淡的黑紅色皮膚有一種聖潔的光在環繞,似是來自心內深處的光源。
還有三十多位能夠直立起來的「毒手盟」手下,但他們沒有走的意思,也沒有再動手的意思,他們的眼中一片迷茫。
「表哥,你沒事吧?」祖惠枝一聲焦慮地低喝向凌海飛撲過去,搖動凌海的手臂,也顧不了男女之嫌。
「海兒……」風撼江的聲音也很焦灼,因為他看到凌海的嘴角溢著血跡。
「你不是說要教訓我嗎?這死老鬼幫了你的大忙,不過很不幸他出師未捷身先死。」凌海望著焦慮的祖惠枝神秘地一笑道。
「你……你呀,人家都急死了,還這麼小家子氣。」祖惠枝在凌海的手臂上重重地擰了一把,翹著小嘴巴故作氣惱地道。
「哦,你別這麼用力嘛,也許真的會擰出病來呢,那時候四叔可要倒過來教訓你了。」
凌海向風撼江扮了個鬼臉嘻笑道。
「哼,風四叔怎會教訓我呢?是嗎,四叔。」祖惠枝也扮了個鬼臉神氣地道。
「咦,申似仁呢?」風無罪驚問道。
「是呀,讓這狗賊給溜掉了,算他厲害,下次定不會饒他。」風撼江狠狠地道。
「算了。」凌海冷冷地掃了那未曾離去的殺手一眼,低沉地問道:「你們打算怎麼辦?」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轉移到那一批殺手身上,手中的兵器都握得很緊,準備隨時出襲,只待他們回答。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緊走了兩步向凌海低低地道:「不知道凌公子可願意收留我們,我們願意追隨凌公子水裡來火裡去。」
「哦,這可是你的真心話?」凌海沉聲問道。
「句句肺腑之言,不敢有瞞凌公子。」那青年惶恐地急道。
「好,那你們都是這個意思嗎?」凌海目光如電—般地掃過那幫殺手,就像是已經把他們心中的秘密一覽無遺。
眾殺手一呆,立刻都沉聲道:「只要凌公子願意收留,我們願做牛做馬,誓死追隨凌公子。」
「好,那我問你,你們是從總壇過來的,還是從什麼別的地方過來的?」凌海沉聲對那殺手青年問道。
「稟凌公子,我們這一批人是從唐門調過來的,我們沒有住進總壇,而是住在成都唐門總部,一路有唐門弟子掩護,才能夠順利抵達這裡。」那年青殺手立刻答道。
「唐門?你們是從唐門中調出來的?」風撼江驚得聲音有些變質地問道。
「不錯,我們這一批人,包括與我們同來的國師耶律蓋天,都住在唐門。」又有一個中年人應聲道。
「那『毒手盟』和唐門是什麼關係!」凌海有點頭大地問道。
「我們也不大清楚,不過我們所住的並不是唐門的內部宅院,而是在外面隱密的住宅,但唐門似乎還有很多人都不知情。據我們估計,唐門中只有少數重要人物之中的某一個與本盟有聯繫罷了,而且關係也不是很好。」那中年人應道。
「你們所住的宅院是誰安排的?」風撼江冷冷地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只是由一個唐門弟子領路,真正的主人我們根本就沒有看見過,其實這些情況我們也只是從鼓王與魔刀王的談話中偶然聽來的。」那青年無奈地應道。
「好了,你們可以追隨我,但以後得聽從號令,不得三心二意,否則必定不會寬恕!」
凌海聲色俱厲地道。
「謝謝凌公子不殺之恩。」眾殺手一起高聲道。
「你們還不能完全算是追隨我,必須還有一段考察的時間,這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你叫什麼名字?」凌海對著那年青殺手問道。
「小人冠傑!」那青年殺手有些受寵若驚地道。
「好,你把今天剩下的殺手給我登一份名冊,在毒手盟多少年,有何特長,都給我登記清楚。同時也把地上受傷之人給我扶到凌家莊去救治。」凌海沉重地道。
「是。」冠傑恭敬地應道。
「沙沙……」有人從遠處飛奔而來。
眾人一扭頭,只見數十條大漢都如飛雁一般從那些呆呆癡癡的鄉親們頭頂飛掠而至。
「少莊主,屬下迎接來遲,讓你受驚了!」一名中年人一個箭步搶到凌海的跟前,撲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低頭恭敬地道。
「少莊主……少莊主……」立刻這一批剛到之人全都單膝跪倒在地,根本就不在意地上的泥水。
「兄弟們,已經沒事了,只是華山派和恆山派有數位兄弟不幸戰死,你們將他們厚葬,再把幾位受傷的兄弟好好護理,我們打道回莊。」凌海聲音有些激動地道。
這時立刻有人拿了一套衣服走過來恭敬地道:「少莊主,這是屬下的衣服,就將就地穿一下,到了莊中再換吧。」
凌海望了望自己一身怪樣,不由得咧嘴笑了笑道:「嗯,這樣的確不雅,讓表妹把便宜全都佔去了,真划不來。」
「哎喲……」凌海一聲痛叫。
「看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也不害羞,還怕佔了你的便宜,你以為別人願意看呀,把我眼睛都弄髒了。」祖惠枝猛地揪了凌海一把狠聲道。
「有話好說嘛,別動手動腳,女孩子要斯文一些,這樣子將來誰還敢娶你才怪呢。」凌海摸著被揪的地方氣鼓鼓地道。
「哼,本姑娘說過要嫁人嗎?我才不希罕呢。」祖惠枝神氣地道。
「那我……那我真的無話可說了。」凌海一副無可奈何地樣子把眾人都逗得笑了起來。
「對了,四叔,這裡有五位鄉親和一位小孩,找到他們的家屬給一些撫釁金,為他們安葬好,稍盡一些微薄的力量,還有這附近的房子受損也很嚴重,這路面,都須要修好,不知目前資金夠不夠用?」凌海好像想起了什麼東西來又道。
「海兒,你放心,資金光你上次給我的還未曾用完,又有如海、如雲、如山、如風四位兄弟給的財物,資金絕對不成問題,而且這四年,我們每個人自己的積蓄也頗豐,資金問題不需擔心。」風撼江笑應道。
「那便好,只待正義門的兄弟調過來之後,有了自己的經濟來源,一切問題便都會解決。」凌海寬心地道。
濃雲漸漸散去,天空又恢復了晴朗,大地也恢復了明朗。這些被雨淋得似落湯雞的人們,看起來形象都十分怪,特別是祖惠枝,開始還沒什麼,可是大家一靜下來立刻便發現這位嬌小姐的衣服濕透緊貼著皮膚,身上的每一根線條都很清楚地展現在眾人的眼前,再配上那比花更艷的玉面,竟讓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祖惠枝又羞又窘,但又無可奈何,只好大發嬌嗔叱道:「看!看!看!有什麼好看的,一群色鬼!」
少林六大棍僧不由得立刻雙手合什,口念「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一下子可把所有的男人都逗得笑了起來,凌海更是得意地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笑?平姐姐來了,我定告你的狀,說你不守夫道,用言語、用眼睛調戲本姑娘。」祖惠枝氣極敗壞地道。
「哦,我怎麼調戲我的好表妹了?真是罪過!罪過!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凌海望著祖惠枝邪邪地笑道。
「你這天字第一號大笨蛋,別人都在佔你便宜你還在笑,告訴你,我今生決定一定要嫁給你,哼!我會和平姐打個商量。看你還得意成這樣子!」祖惠枝對著凌海耳邊神秘兮兮地笑罵道。
「啊?什麼?我的天啊!」凌海驚得一跳,立即把外袍迅速脫下運功一抖,一道濃濃的水氣散發,衣服已經半干,迅速把祖惠枝那玲瓏的嬌軀包裹住,然後掰過祖惠枝的肩膀定定地看著這既令他頭都大又特別令他心動的尤物,沉聲問道:「該不是開玩笑吧?」
「這小家子氣的男人,不僅膽小而且守舊,本姑娘何時說話是假的?告訴你,你一輩子都別想逃出本姑娘的五指山!」祖惠枝望著凌海那恐慌的樣子,頑皮地攏了攏五個手指邪邪地低笑道。
「天啊,怎麼會有如此的世道啊,專門找了這樣的剋星把我克得死死的,真是慘呀!」
凌海以手擊頭作出一副傷心絕望的樣子苦笑道。
「別做出這番苦樣,我知道你千肯萬肯,只是怕那個平兒反對是嗎?本姑娘自有方法擺平,哼!哼!咱們十幾年來一起長大還不知道你的個性?膽小花心的人!」祖惠枝低聲不屑地道。
「啊,這個世界竟有如此刁蠻的女子,我實在是領教怕了,表妹這樣自信,真是叫我無話可說,不過呢……」凌海故意頓住,向那些看著他們莫名奇妙的人們望了望,才大吼一聲道:「我好高興——」這下可把祖惠枝也給驚住了,想不到凌海會來這一手,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連一向都不紅臉的她,今日竟讓臉兒紅得像柿子一般,熟透了的西紅柿。那些人更是萬分奇怪。
「好了,沒事了,咱們回莊吧。」凌海得意地向眾人道。
眾人雖然有些大惑不解,但也沒有追問,這似乎只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私事,沒有必要多加瞭解。
這時馬兒也能漸漸立起,但其情況就像是害了一場病一般,低低地嘶叫著。
凌海向冠傑平靜地道:「冠傑,你叫一些兄弟把馬匹牽好,我們一起到凌家莊去,把受傷的兄弟也扶著前往。」
「周忠,你去安排一下這附近的眼線,不要讓『毒手盟』有可乘之機。」凌海又轉身對拿算盤的周忠溫和地道,再轉身向鼓天動的屍體走去。
鼓天動已經死了,本來他是沒受那致命的一刀,但他所墜的位置卻太不幸了,落在凌海與耶律蓋天所撞時引發的電流之間,那柄短刀便成了電流接引的天線,所以他只有死路一條。
他的軀體已經有些焦黑,那柄短刀依然在那裡高傲地露出把柄。
凌海輕輕地拔出短刀,上面的青芒更甚,顯然是經過電流的衝擊後更具魔力,凌海輕輕撫了撫刀身,極為愛惜地插在腳上,那繃帶依然沒被雷電燒焦。
轉頭,凌海看了看那嬌羞的祖惠枝,得意地笑了笑道:「哎,表妹,看你這樣子,怎麼變得如此害羞呀,你不是一向都很大方的嗎?唉,女孩子真是善變呀。」
祖惠枝樣子大窘,的確,在凌海未曾開口的時候,死纏爛磨都沒有關係,一旦凌海開了口,認同、接受了之後,一時居然適應不了而變得害羞起來。
十幾年來,凌海每次和祖惠枝玩耍,都是處在下風。祖惠枝所做出來的新花樣、那張嘴說出的刁鑽話語,真讓他難以招架,而且她死不認輸,就算是輸了也要賴皮、撒嬌、強詞奪理。祖金威本就把她當男孩子一般疼,嬌寵有加,使她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任性胡為的性格,祖家人人都莫奈其何。而今日凌海卻因一句話便佔了上風,怎叫他不高興?不得意?說實在的,祖惠枝那種大膽潑辣、任性胡為。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再配上她仙子般的美麗,的確有一種獨具風味的魅力,也的確讓凌海從心底有些愛憐,這是不能否認的。
四年未見過祖惠枝,中間都因一些事情而壓抑了那份情感,直到遇見孫平兒,才把那壓抑的愛和積鬱在心底的憂鬱、痛苦全都暴發出來。那積壓了三年多的仇恨、屈辱、痛苦,的確需要一份溫情來慰撫,而孫平兒天性溫柔、癡情、善解人意,剛好可以引發凌海深埋心底的情焰,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使自己的心神恢復平靜,充滿了柔情和愛,而不是仇恨。否則,他練習「玄天寶錄」定很容易走火入魔,從而墜入魔道。
所以他對孫平兒的愛很真摯。可是自從他見到祖惠枝以後,那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愛戀又重新萌發了起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祖惠枝那大膽而狂放的熱情,那純真而頑皮的個性,那層出不窮的新花樣和讓人發呆的表情話語,總讓他有一種控制不了的激動。很難言喻,很難描述,但他知道自己愛上了她是一定的,也是絕對逃不脫的,只好來日向孫平兒解釋了。
祖惠枝看了看凌海那得意的樣子,不由恨得牙直癢癢,但也無可奈何,只好狠狠地瞪了凌海一眼,算是回報,可是卻沒想到這下子讓凌海笑得更為得意。
眾人都已開始向凌家莊走去,風撼江和那些人並沒有打擾凌海,也不想打擾凌海,天色已經接近黃昏,大陽也已經西斜。凌海大踏步向祖惠枝走來,伸出那只沒有被雷電染色的手,在祖惠枝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微微低一低頭,緊盯著祖惠枝那雙非常富有朝氣和別具意味的眼睛,溫柔地道:「表妹,你害羞的樣子真是美極了。」
祖惠枝猛地一伸手捏住凌海的鼻子,用力一擰,狠狠地笑道:「哼,哼,你竟敢耍我!
明明愛著本姑娘卻一定要本姑娘先開口,而且還笑本姑娘,簡直是大壞蛋!記住,我不是好欺負的,這是給你的一點小小教訓,明白嗎?」說完收手,神情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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