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此時的功力那真是讓人不敢想像的,幾乎達到了三甲子的功力。他在憤怒之下擊飛了飛輪,又迎來了巨鼓。這是鼓手中的一人,凌海通過那鼓發出的悶響,知道這人是誰。江湖中人沒聽說過這面巨鼓的人很少,幾乎是沒有,這人就是毒手盟的四大天王之一「鼓王」
鼓天動。
這是一面具有魔音的鼓,可以做一面盾,一堵牆,擋住了鼓天動的身形。
凌海遙遙彈出一指,一團似有形有實的勁氣帶著銳嘯向鼓上撞去。
「通……」又是一聲巨響,使在場的所有人都心跳加速,熱血沸騰。這是一面魔鼓,凌海想以內力擊穿它,反而更增大了他的魔音。當然他自己根本就不受感染,而鼓天動卻心神一陣巨震,凌海的內力豈是說著玩的?這一擊又是含怒而發,使魔鼓的魔音更猛,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
凌海也吃了一驚,見那魔鼓竟然不破。他並沒有停住,他一定可以將這魔鼓擊破,就因為他的功力空前絕後。於是他的劍便化作一道魔龍,也同時將劍上的飛針以絕頂的內力飛射而出,是射向魔鼓和耶律蓋天,大面積的勁力雖不能擊破鼓面,但將力道高度集中,就不相信你會不被擊穿。這是凌海的想法,但實際也應是如此,他選擇的方法很準,他發出的招式也很烈。
耶律蓋天不是低手,絕對不是!他雖然想不到凌海的功力竟如此高明,似乎比司馬屠更厲害,在虛空中,劍與輪相擊之下,他遙遙地震了一下,似是將覆之舟的那種震動,但他卻很快恢復了過來,很快!在星火閃爍一次這麼短暫的時間內他已經騰空再次躍起,他的另一支飛輪向那倒回的飛輪遙遙射出一縷真氣,似無形有質的真氣,被那迴旋的飛輪無情地撕裂,發出「滋滋」裂帛般的聲音。但飛輪迴旋的速度也因此被阻了一阻。他的身子也似一輪飛旋,和他剛剛甩出的飛輪方向完全相同,竟也似有飛輪飛旋的速度一般快捷,以一股旋風的氣勢飛落在剛剛甩出的飛輪之上。這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敢想像的動作,這也是人們很難想像的速度,一切都是那樣自然,那樣輕鬆自如,一切都是那麼完美,讓人眼花繚亂。被凌海擊中的飛輪還在迴旋,但已經完全被耶律蓋天所控制。飛輪繞成一道美麗的弧線,又回擊凌海,耶律蓋天上身環抱著雙臂,手中的巨輪也飛旋成一道無匹的光環,在虛空中形成一道奇異的風景。
這次「毒手盟」出動的人有七八十個,這讓凌海很吃驚,他們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調出這麼多的人馬,豈不是讓人大惑不解?他們若是從總壇調出來的,那便是表明花果山上還有不為外人所知的秘道通往七峪溝。那豈不是說對七峪溝的圍殺只是無用功,甚至還可能中了他們的詭計?若這一部分不是從總壇出來的,而他們的基地又是在哪兒呢?他們這麼多人,丐幫與四人堂居然連一點風聲都沒有,豈不奇哉?怪哉?但形勢已不容他細想,毒手盟的人似乎都不是弱手,又是一副速戰速決拚命的打法,使得凌海不能不狠下殺手,所以他已經將功力提至極限。
「噗……」飛針已經將鼓皮刺破,發出了一陣沙啞的噪音,那些飛針對耶律蓋天已經失去了作用。凌海的身體便成了一柄劍,在虛空中似激起了一溜火花,以流星的弧度,向鼓面上撞去。
鼓內有毒氣,劇毒之氣,這凌海知道,而且可以感覺得出毒氣的寒熱之性,連發作後的現象也知道得很清楚,但他還是整個身體都鑽入鼓中。
在鼓天動的驚喜之時,「彭……」的一聲,凌海的劍氣絞碎了所有的鼓皮。讓鼓天動想不到的竟是凌海根本就沒有中毒。那是聞之立斃的劇毒!但凌海依然活得很好,不僅很好,而且還很可怕。他沒有辦法想像那一柄劍是從哪個角度發出的,竟似是突然從另一個空間裡鑽出來一般,虛幻而不真實,就像是一場噩夢,一場讓人難以醒轉的噩夢。
鼓天動的個頭比較矮,但很精悍,就像是一隻金錢豹,還給人一種狼的感覺。這是一頭狼,是一頭凶狠的狼,他的胸口是袒露著的,又如一頭刺蝟,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無論他是狼是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要死!凌海的劍絕對是無情的,因為他心中有情。有愛,而且是情真愛切,所以他劍便必須無情,絕情!這是對待敵人。
耶律蓋天回輪而援。他的巨輪的確讓人心驚,的確也夠人頭痛的。在凌海的劍刺入鼓天動的體內的前一剎那間,那巨輪一定能夠趕到,以目前的速度,這就迫得凌海不得不回救。
鼓天動用的是兩柄鼓錘,絕對不秀氣的鼓錘,給人一種很落實的感覺,在倉促之間居然也舞成一團密密的錘影,漫天都是。不過那種驚駭之情卻在錘風中完全可以聽出來。
凌海一聲冷哼,飛出一腿,他的腿並不比手中的劍所擊的範圍更廣,所不同的是,他腿上有一柄刀,一柄短而絕對鋒利的刀,不知名的刀,但凌海卻給它取了個名字——「借用」,這把刀便叫借用,的的確確是借用來的。這柄刀的自身竟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所執,向鼓天動飛襲而去,帶著一股淡淡的青芒,還是以一種快得如同凌海手中之劍一般的速度,從下盤襲到。而凌海的身子便如靈蛇一般,以一種幾乎不可能的姿式在空中轉身倒飛,撞向耶律蓋天。
任何人都沒想到,凌海居然在虛空中迅疾前衝的情況下突然、驟然、驀然轉身倒飛。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的神話故事,但凌海卻做到了,沒有在空中再找借力點。其實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對於凌海來說也是不可能,可是凌海在擊穿鼓的一剎那間,他其實在鼓皮上留下了一道迴旋之力,他知道耶律蓋天會追到,而且是必殺的一著!但他的長劍看似是攻向鼓天動的致命殺招,其實他的腳,腳上的那把刀,才是真正的殺招。在利用腳踢出的一剎那,那股迴旋之力便起了作用。一甩腿刀便飛了出去,人也就跟著急旋而回。但這股迴旋之力,在如此的情況之下,也只有功力達到了凌海這種程度,而且心神達到了他這種境界,才能將周圍的每一個環節都感覺得清清楚楚,否則也絕不可能做得如此完美自然。
凌海不僅向耶律蓋天飛去,而且將那巨鼓踢了一腳,又借這一腳之力飛起,巨鼓也同時向攻向祖惠枝的一名劍手無情地撞去。祖惠枝的情況還真不太妙,才殺死一人,切斷一雙腳,便被這可惡得如同野狼一般凶狠的劍手纏住。而且一纏就是三四個,這些人絕不是庸手,雖然祖惠枝跟寧遠神尼學了三年,峨嵋劍法使得還頗為不俗,但其功力和戰鬥經驗又怎能和這如狼似虎般的大漢相比?不過幾招便已險象環生,只是靠著一些小巧的招式勉力迴避而已。
但這裡的街道並不寬,敵人又多,所以沒避幾下便又招來那幾隻「蒼蠅」,真把她弄得心焦意燥。初次逢敵便遇上了這麼多凶狠可怕的敵手,也真苦了她。
正當一名劍手把她頭髮割下一縷,把她驚出一身冷汗的時候,「呼」地一聲脆響,一面巨大的破鼓,以排山倒海之勢從天空中斜飛而下,而這巨鼓所襲的弧線剛好是三名劍手所站的方位和角度,其準確程度讓祖惠枝也感到驚訝。
「轟,噗噗噗……」一聲巨響,第一人的劍被震斷,人也被巨鼓擊得飛了起來,肋骨全部撞碎。巨鼓接著又撞在第二名劍手身上,第二名劍手也飛了起來,兩人一鼓同時撞到第三人身上,他同樣也飛了起來,這時才傳出三聲淒厲的慘叫,三名劍手立刻全都喪命,而且還飛出了好遠一段距離才落下來,破鼓滾了滾便碎成粉末。
祖惠枝的眼前突然一空,戲劇性的變化,三個人駕著大鼓如箭一般沖天而去,力竭落下時鮮血滿天灑,可把祖惠枝駭呆了,這是什麼功力?這是什麼手法?這是夢還是真實的?很多人都驚住了,沒有人敢想像,這面巨鼓就像是在虛空中被一根繩子吊住一般,以一個弧度下降,再以一個弧度上升,而這轉折點剛好是這三個人所立的位置,而且這三個人也不是站於同一條直線上的,巨鼓在這一點上似乎顫動了一個角度,但實在太快也太準確了,讓人以為只是幻覺。
一道寒冷的劍風襲到,才把祖惠枝從驚駭中拉回現實,但也只得狼狽朝地上一滾,險險避過這一劍,卻滾進六位棍僧所圍成的包圍圈裡。這是比較安全的地方,但她有些生氣,這些人蠻不講理,竟完全靠著偷襲取勝,她還得去教訓教訓他們。於是一聲嬌叱,整個人便騰空飛了出去,帶走一溜劍花,向那些劍手飛撲而至。
六大棍僧,圍成的棍陣很嚴密,沒有人能攻得進去,但他們卻不斷地擊碎敵人的腳骨、手骨、肩胛骨,偶爾也擊碎一二個凶狠的人頭骨。這些大師們大善良,太仁慈了,狠不下殺手,真是「善哉善哉!」
華山和恆山弟子都在苦撐,他們的確已無還手之力,但有一股銳氣,一股堅強的意志,受傷之人,傷得更重,未受傷之人現在也已經受傷纍纍,風無罪與余明更是怒吼連連,不斷地緩手支援,形勢甚危。而兩位商人打扮的四人堂護法則在人群中左穿右插,繞花圈一般,偶爾為華山、恆山兩派的幾名弟子解解圍。但敵人也的確多了一些、狠了一些,他們身上也是傷了幾處。
風撼江稍微好一點,他與魔刀王申似仁的對陣成拉鋸狀,偶爾躍上幾位劍手拖一下,把申似仁的形式緩了一緩。目前只有凌海是最凶最猛的,但一雙手畢竟有限,而且纏住他的又是今次來攻眾敵中最厲害的兩人,不過他還是常抽手幹掉他周圍的幾名敵人。
凌海在空中根本就不曾飛落,只要有一點力可借,他便能再次飛起。這一次他又和耶律蓋天交上了手,他再非單劍,懷中的那柄短劍也抽了出來,帶毒的短劍,幻成兩道顏色各異的光團向耶律蓋天撞去,這次他聚集了全身的功力,務必要一舉重創耶律蓋天。
「轟……」那柄短刀與鼓天動的鼓錘相擊,很沉重、很狂暴,蕩起一溜火花,刀勢並末減弱,依然刺入了鼓天動的小腹,這刀勢本是斜插向上,由下盤攻至,而鼓天動的鼓錘本是防止凌海的劍,卻未知底下突然而至如從另一個空間冒出來的刀,當他發現時,回救的力道和角度卻差了一大截,不過卻改變了刀勢斜插向上的路線,而變為直插小腹,否則這一刀定會由下向上刺破鼓天動的心臟,使他達到這個噩夢的最高境界,不過他依然慘叫一聲飛墜而下。他的功力雖然很高,可是與凌海相比,相差卻太遠了。
凌海的身形如狂暴的颱風,但比颱風更快十倍,很快便迎上了耶律蓋天。
耶律蓋天腳下的巨輪在剎那間平平飛出,向凌海橫切而至,而他的身體也化成一場風暴激起一層層氣瀾向凌海狂湧,手中的巨輪也是以開天劈地之勢飛切。
凌海伸出腳尖,以巧妙得難以言喻的動作點在底下飛來的巨輪平面上,然後借這飛輪一衝之力將飛輪改變方向斜飛而去。這一輪又被凌海借用了,剛剛在巨鼓上一點之時,便留有後力,以便應不時之需,此時剛好將後力運用到巨輪轉飛旋力的轉化之上。
而凌海的雙劍以不同的軌跡,以不同的兩條完美的弧線向耶律蓋天疾劃而至。
耶律蓋天大驚,他想不到凌海的反應如此靈活,而且狠辣至極。對於他來說,這兩劍已經夠受的了。
的確也是如此,這兩柄劍無論與角度、方位,幾乎是每一寸的空間都似是精心選擇的一般,特別是那柄「含月珍珠」軟劍可以任意彎曲,變形,更是玄妙莫測。
但耶律蓋天也的確是個高手,在這劍攻到他身前的一剎那,竟從懷中飛出兩片小飛輪,閃耀著金光的小飛輪,揮灑著護住全身,而大飛輪也在同時飛襲凌海的面龐。這也是必殺的一輪!若凌海不改變一下軌跡的話,肯定便要被這巨輪擊傷,甚至把腦袋擊碎。
凌海也是一驚,想不到這老傢伙懷中竟還收藏有小輪,不過對於他來說這飛來的巨輪起不了很好的作用,他那柄軟劍在空中一陣亂顫,但這依然是一道絕美的軌跡,一道讓人看了眩目的光芒。
這一陣亂顫,竟似產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引力,那巨大的飛輪改變方向朝凌海的劍上撞來,力度這下子小得多了,凌海的速度沒有變,只是劍式變了一變,竟將那巨輪力道全部消除後化成一塊平行大盾一般立於劍尖的前面平推過去,推出一股排山倒海之勁向耶律蓋天橫撞而至。
「轟……當當……」這一擊純粹是功力硬拚,沒有絲毫花巧可言,凌海不希望花巧,他對自己的功力充滿了自信。
耶律蓋天因為兩片小輪將全身封得很好,但卻沒想到凌海在剎那間改玄奇為拙劣進行硬拚,而自己的力度又比較分散,這一擊使他功力渙散,真氣難繼,忍住一口要吐的鮮血飛墜。
凌海並沒有這麼快便結束這一招,他的軟劍如靈蛇一般從巨輪中心孔穿了過去,刺在剛才耶律蓋天握小輪擋大輪的那隻手上。一縷劍氣循脈而上,使耶律蓋天受傷不輕。
這是一招耶律蓋天做夢也不會想到的奇招,其實凌海的每一招都是臨時發揮的奇招,並沒有任何跡象可循,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都是那樣隨便,根本無須任何故意做作。所有的招式對他來說已經是毫無意義。他尋找的只是一種軌跡,一種去勢,一種動作,一種氣勢。
凌海沒有停,他不能停,他所受的反震力的確也不小,但對他來說卻是無關痛癢,只是身形向後疾飛。這是反震力的作用,但對他來說卻有新的意義,他必須解開攻向華山和恆山兩派的弟子之危,他們幾人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那一片巨輪被凌海的腳移向了「魔刀王」申似仁,帶著一股銳不可擋的力道斜切過去。
這一輪是集合了兩個人的力量,其力度的確是非同小可,輪子還未到,申似仁便知道大事不妙,迅疾向地上一滾,那柄門板刀護住全身斜斜翻出。
而數名劍手立刻來圍攻風撼江,風撼江只覺壓力一輕,腳下立刻踢出一片茫茫的腳影,化成星星點點的鞋印向攻來的劍手踢去,他的手則射出數點寒星擊向那飛墜的鼓天動。他不想給任何人機會。
想封住風撼江的漫天腳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個劍手都使出了吃你的力氣,但依然有人被腳掃中,劍已不成劍,人卻倒飛而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
「轟……」一聲巨響,那飛輪一下子把地面擊出一個巨大的坑,塵土亂飛,使眾人的眼前一片昏暗,「魔刀王」申似仁很狼狽,但他在此同時截下了飛向鼓天動的幾點寒星。
凌海的身形和劍,在空中扭了幾扭後完全將那一股反震之力變成了動力,推動他倒射的動力!他的劍芒竟在剎那間完全凝聚,人們都可以看到那變成了白影的劍身,而所有光全都凝聚於劍尖。這凝聚的過程也很奇妙,就像是一灘從劍上褪去的水跡,漸漸全都滑向劍尖,凝成就像是鑽石一般的晶芒。只有那麼一點點,也只需要那麼一點點就行,因為他快,快得難以想像,快得無法形容,而且奇,詭秘莫測,沒有人知道他的軌跡是怎樣選擇的,竟似是在空間裡進行跳躍式的行動,似是從空間中的每一寸空間都吸收了無窮的能量,給人一種眩目、迷茫的美,讓人陶醉,讓人嚮往。
這不是一種完美,這竟是一種殘缺,誰也沒有想到殘缺也竟會如此美,如此迷人,如此讓人心動,如此……
凌海也沒有想到他這一劍會起到什麼作用,會是什麼樣子,但他也沒有去考慮,他只是覺得怒、憤怒!無盡的憤怒和漫天的殺機,因為那五個無辜的人和一名小孩的屍體,他此時才看到那胸口還插著鐮刀的屍體,睜大著一雙雙絕望的眼睛,那小孩還張大著想哭喊的嘴巴,但他再也沒有聲息,再也不會叫出任何聲音。所以,他動了殺機,他將殺機全部壓縮,和著劍光壓縮成一顆如鑽石的小結晶,他所有功力全都在這小結晶上暴發,他的劍似不是完整的,在虛空裡若隱若現,時隱時現,有時似乎已斷成了數節。
這不是凌海刻意去求的,也不是凌海所想到的,一切都自然而成,一切都應手而生,一切都無跡可循,凌海不知道這種情況,他只知道要將這些魔鬼全部擊斃!
但很多注意到凌海的人全都呆了,完全呆住,完全陶醉在這一劍的風情之中。這是一種殘缺,但卻比完美更動人。完美常常給人一種太美滿的感覺,美滿得有一種不屬於人間任何東西,總有一種虛幻、不真實的情緒揉合在其中,那是離自己太遠的一種美,一種是人看了便需要膜拜的美,那是「神」的東西,凡人使來定會產生一些負作用。可是這種殘缺的美卻是真正屬於人的東西,是那樣貼切,是那樣親近,是那樣真實,是那樣動人,但卻已經達到了一種極端的境界,甚至連完美都不能如此地展示人性的魅力和美麗,這是一種絕對有殺傷力而無負作用的境界!
很多人都將自己的心神完全寄托在這一劍上,沒有喜。沒有怒、沒有驚。沒有說服、沒有衝動、沒有憂、沒有愁,可以說沒有任何意念,這一劍竟包涵了他們的一切,甚至沒有了靈魂,這一劍的感情便是他們的感情,這一劍的靈魂便是他們的靈魂。
凌海不僅收斂了殺意,收斂了劍光,他還收斂了所有人的夢,所有人的情緒和靈魂,都是注意凌海動靜的人,包括痛苦的耶律蓋天,他口中的鮮血不由自主地噴了出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比這更讓人心動的劍。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比這一劍更有魅力的劍。他本不應該心神受制的,但他剛才被擊傷,心神一鬆便被這一劍的魅力所吸引住。
所有看著凌海的人都只有一個思想,那便是期待,無盡無期地期待,只有期待這殘缺的結果,這殘缺的結果便是他們認為「人性」的結果。但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結果,因為他們便是這殘缺的犧牲品,他們只是做了這殘缺結果實現的一塊墊腳石。
這一殘缺很令大家失望,真的,的的確確令大家失望,所有人的期待都落空了。殘缺本身就代表完美的另一個極端,所以他缺了結果,因為他本身就是殘缺。若是有了結果,他又是殘缺什麼呢?
是其中的過程嗎?
有些人本就不喜歡追究他的過程,只需要有個結果便可以滿足,但那樣怎能殘缺呢?
所以殘缺,便少了結果,不是少了結果,而是以一個不是結果的結果收尾。就像是人性,從來都沒有起始和結果,從來都沒有人知道結果是什麼,這一生是對是錯,這對錯的標準又是什麼?沒有人知道,因為這本來就是人性,人性的魅力,正因為沒有人知道結果,沒有人知道對錯,便是一種讓人非常嚮往的美,是一種讓人追求探索的藝術。就像這些人正在追求這一劍的結果一般,其實就算這一劍沒有結果,也是一種藝術的美。
《奇門風雲錄》卷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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