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出塵居士一行人到了福州府。
所幸路上再未發生意外,沒有惹上麻煩。
三人策馬進城,找了家上等旅舍,洗漱完畢,已是華燈時分。
三人信步出店,找了家酒樓吃飯。
剛走到樓梯口,迎面一人正欲下樓,和達娜朝了個相,雙方同時手一指:「你!」
原來,此人竟是達娜救的那個書生。
「小姐,幸會幸會,這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天幸在此重逢,請受小生一拜!」
「哎,你這人真是的,酒樓上也興這個?」
出塵居士、蓑衣客向儒生一打量,只見他身穿一襲白綢衫,相貌俊美,談吐文雅,只是臉色慘白,大約是受傷的緣故吧。
儒生聽達娜這麼說,慌忙道:
「對對對,小姐,先請用飯,這邊請。」
達娜頗為得意地瞟了師傅一眼,意思說,如何,徒兒可沒救錯人吧?
儒生將他們引到一張空桌坐下,招呼店小二上菜,點的儘是名貴餚饌。
達娜道:
「這是我師傅、師叔,師傅是吃素的,你點那麼多葷腥作甚?」
儒生慌忙向兩位老人補禮,口稱前輩,十分有禮。然後馬上讓小二送幾碟素菜,並囑咐用新鍋烹製,別沾葷腥。小二喏喏連聲,狀極恭敬。
達娜奇道:
「小二識得你?」
儒生道:
「小生經常來此便飯,故這裡的夥計都認識小生。」
達娜道:
「他們認識你,我們還不認識呢。」
儒生道:
「荒唐荒唐,小生失禮了。小生賤姓邢,小字天波,敢問二位前輩尊姓大名,還有小姐芳名。」
達娜一一答了。
這時小二送上了幾碟菜和一壺酒,邢天波一一斟上,敬兩位前輩和小姐一杯。他自己早用過飯,只不過陪席而已。
達娜道:
「那日在泉州城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邢天波歎道:
「小生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料中了對方暗算,只好落荒而走,哪知對方四處派人追殺,在泉州城外被三條惡犬躡上,小生因受重傷不敵,在這生死關頭,多謝達娜小姐相救,否則,小生哪裡還能在這兒陪各位用飯?」
達娜又向二老瞟了一眼,意思是說,瞧,我救了一條命,這不活生生坐在這裡麼?還說什麼打了兩場糊塗架。
邢天波講得太含糊,但酒僂不是談話之所,所以達娜沒有追問。
邢天波也問達娜等人往何處去,達娜正要回答,蓑衣客卻搶了先。
「我們此行到杭州,遊山玩水而已。」
「雅興雅興,小生於京杭並不生疏,家本就在那兒的。」
談說間用完了飯,邢天波命小二記帳,說什麼也不讓達娜會帳。
走下酒樓,邢天波邀三人到他下榻處一敘,被居士一口拒絕。無奈何,他又對達娜的救命之恩道謝一番,並說定要報答。
第二天一早,邢天波守候在旅舍門前,達娜等三人不由一怔,只見他手牽馬兒,一付出遠門的樣子。
達娜問:「你守在這裡幹什麼?」
邢天波道:
「小生傷勢未癒,怕仇家尋釁,故不敢隻身返回杭州,今欲與姑娘和兩位前輩同行,以求托庇,望姑娘和二位前輩應允才好。」
原來如此。達娜轉向師傅,師傅吃齋念佛之人,心腸自然好極,便點頭答應。
一路上邢天波禮數周到,對二老執禮甚恭,對達娜則百依百順、尊敬有加。
不到兩天,便獲得了三人的好感。
蓑衣客問他:「邢公子家居何處?」
邢天波答道:
「杭州府。父親行商。」
「在哪位名師門下學藝?」
「家師乃出家人,不涉江湖,故無人知其法號,並囑弟子對外不必提起,但三位並非外人,小生直說了吧。家師道號玄元真人。」
蓑衣客不曾聽過這樣的名號,隨口道:
「原來是位方丈高人。」
一個時辰的縱馬飛奔,這自然是達娜帶的頭,她意外得了個年青夥伴,心中十分高興,不像師傅、師叔老氣橫秋,與她玩不起來,加之邢天波風度翩翩,能言會道,處處又對她陪著小心,是以得到她的信任。
不過相處兩三天,他倆已混得很熟,達娜忍不住把尋找奪寶劫貨殺人匪徒的事說了。邢天波當即表示,要為追回寶物盡一份心力。並說溫州府有些朋友,可以依靠他們尋找線索。
達娜滿心高興,便答應了他。
十天後,一行四人到了溫州府。
他們特地在靠近碼頭的地方,找了間旅舍,包下三間房子。
第二天便到碼頭探查,注意排列在海面上的各種大型船隻。
邢天波請他們稍候,說是去找人打聽。
金旭在一艘漁舟上找到一個老漁夫,問詢這幾日可有從廣州府來的商船。
漁翁答道,前數日這裡擠滿下衙門搏快和兵丁,把所有靠岸的船隻都搜了個遍,接連幾天都如此,今日起才不見他們來。他們問的也是從廣州府來的商船,不知為了何事。但老漁翁天天在此,從未見有什麼可疑的船隻靠岸。
金旭接連找了幾人探詢也不得要領。
正在無計可施,卻聽有人叫達娜。
原來是同心幫幫主鎮海金剛卓群貴和妻子喻鳳、女兒卓瑛,五虎門門主林公摯、妻子徐宛珠、兒子林雄、女兒林雅妹,整整兩家人。
卓群貴道:
「小姐,何以到了此地?」
達娜道:
「幫主,我和師傅、師叔也是來追賊的。」
又把師傅、師叔介紹給眾人,大家又寒暄了一陣,十分高興。
卓群貴道:
「此地不是說話之處,請到船上再談吧。」
這是一艘單桅帆船,停在較偏僻的地方。
中艙十分寬大,眾人擠著坐下,分別談著一路情形。
卓群貴帶著一家出來尋訪,兩位副幫主留在碼頭主事五虎門弟子張阿發、林永昌被賊人所殺,林公摯親到碼頭同心幫總舵探問情形,彼此相約一同出海。鑒於賊人善施毒藥迷藥,林公摯特將善於解毒治痛的妻子也帶了來,好對付賊人。
出塵居士問:「各位何時到此地?」
卓群貴答道:
「我們日夜兼程,到此地已經兩日,經細密打探,有了線索。」
金旭道:
「請幫主快說!」
「賊船並未在此地靠岸,估計會到海鹽州一帶停泊,那裡離杭州不過一百五六十里路,貨從那兒起運,不是更方便麼?」
出塵居士道:
「言之有理,不妨再追。」
幫主道:
「請三位與我等同行如何?」
出塵居士道:
「如此甚好。」
達娜更是高興已極,有兩位美貌如花的姑娘作伴,勝過在路上騎馬顛簸,孤孤單單。
她突然想起了邢天波,便到岸上尋找,正好邢天波也正在找她,便一同來到船上。
午飯後,大船揚帆起航。
達娜和林雅妹、卓瑛站在前艙板上,彼此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又指點茫茫大海,片片風帆,讚歎海上種種奇觀。
邢天波則與林雄為伴,離姑娘們丈遠,彼此也很投契。
這天來到樂清縣境海面,爬在桅桿上了望的黃三,忽然從桿上溜了下來,急忙報告卓群貴,有六隻大船停在一個港灣處,那裡無人也無碼頭。
卓群貴下令將船向岸邊靠去,離六艘大船越來越近。
卓群貴一陣興奮:「不錯,是黑龍幫的大船!」
早已聞訊來到艙板上的眾俠,也一個個緊張起來。
卓群貴道:
「各位,帶上兵刃!」
眾人又是一陣亂,紛紛從各自的艙裡抄出傢伙,眼睜睜望著那六隻大船。
看看相距只有十多丈距離,卓幫主提一口真氣喊道:
「當家的,出來答話!」
連喊了數遍,無人應聲。
距離已縮到六七丈遠,卓幫主下令拋錨,將船穩住。
「黑龍幫當家的,同心幫桌群貴在此,請速答話!」
艙板上不見人影,靜悄悄的。
卓群貴大怒:「禮數盡到,莫怪卓某不講規矩了!」
他兩臂一振,如一隻凌空飛鳥,躍到了第一艘船上。
達娜是第二個落到船上的。
緊接著卓瑛、林雄、林雅妹、邢天波也躍到了船艙上,其餘人則站立原地,以觀動靜。
卓群貴帶頭下了前艙,下了一半便退了出來,因為空空如也,無人可尋。
中艙後艙也都分別看了,一個人也無,想是棄船上岸走了。
眾人正要往第二條船躍去,卓群貴忽然想起一事,道:
「慢,看看貨艙,裡面還有沒有貨,倘使沒有,說明他們棄舟登岸走了。」
他從後艙下去,沒多時便回到艙板上,一臉驚容。
「人在貨艙,全死了!」
眾小俠大驚,忙下到貨艙去看,那扶梯只下了一半,血腥味就讓他們受不了,只匆匆一瞥,便急忙回到艙板上。
三個姑娘幾曾見過這般慘狀?
貨艙裡屍橫狼藉,血濺艙壁,慘不忍睹。
達娜迎著海面,心中翻滾欲嘔。卓瑛、林雅妹也好不了,各自扶著舷索,倒翻了五腑。
卓群貴又躍到別的船上看了看,莫不通統如此,船上的水手,已被屠盡!
出塵居士、蓑衣客、喻鳳、徐宛珠也到各船巡看,人人毛髮聳然,心中驚懼。
「可彌陀佛,賊人如此狠毒,竟然殺人滅口,哪裡還有一絲人性!」出塵居士合掌念佛。
卓群貴道:
「賊人定是在這一帶上岸,我們也不妨躡跡追蹤。」
眾人一致贊成,遂將船往下駛出三十丈,找個淺灘拋了錨,留下黃三帶領水手守船,餘人上岸。
岸上並無人蹤,但樂清縣城已不遠,遂柱縣城裡去。
樂清縣城人口稠密,眾人摩肩擦背來到東門內,找了間大旅舍住下,吃了午飯,便到大街上打聽,可有運貨馬車成群離開樂清。
下午,分成幾撥的人紛紛歸來,一點消息也打聽不到。
可是,在卓幫主屋內,居然發現了一封書柬。
拆開一看,上面寫道:
「卓幫主敬啟:廣州府蕃商之乳香等貨物,已由溫州府起運杭州,經永康過義烏,速速前往追趕。另外,賊巢設在雁蕩山,幫主欲探賊巢或先追貨物耶?請斟酌。」
下面的署名是「風魔劍客」
達娜道:
「風魔劍客何許人?哼!他這是第二次留條了,這種人真討厭,藏頭露尾的,有話也不當面說!」
卓群貴道:
「聽江湖朋友說,這風魔劍客十分了不得,嫉惡如仇,黑道人物聞名喪膽。但他行蹤無定,隨時改名換姓,只風魔劍客外號不變,至今他成名雖已兩三年,卻無人知道他究竟姓甚名誰,也不知其師門淵源。」
達娜道:
「這算什麼英雄好漢?連姓名都不敢示人,成何體統?莫非他獨來獨往,不與人接近麼?」
卓群貴道:
「聽說如此。」
邢天波道:
「這樣神秘的人物,靠得住麼?依小生之見,還是不理睬為好。」
卓群貴道:
「風魔劍客既然留字,言必不虛,依在下看來,追蹤貨物事小,探明賊穴才是大事,各位以為如何?」
蓑衣客道:
「自然以探明賊巢為主,這許多條人命豈是萬金抵得上的?」
出塵居士道:
「不錯,明日就上雁蕩山一行,查明賊巢真相。不過,上山後務須謹慎,如賊勢過大,千萬不要動手。」
達娜道:
「師傅,人家要是不放過我們呢?只有開殺戒了!」
邢天波道:
「小姐說得是,對這班下手狠辣的傢伙,可不能手軟。」
出塵居士道:
「匪首必究,但不要多傷手下人,以免濫殺無辜。」
計議一定,各人起身,要回自己的房。
徐宛珠忽然道:
「邢公子,可是受了內傷?」
邢天波奇道:
「夫人何以知之?」
「瞧公子氣色不好,請過來,由賤妾替公子診診脈。」
她按了一會脈,道:
「公子以內功治癒了內傷,所差者僅氣神不足,賤妾以一枚回天補神丸奉贈,服後運內力催化,但保公子明日恢復如初。」
邢天波大喜,連忙道謝。
徐宛珠遂遞給他一枚紅色丹丸,嗅之香氣十足,便放入口中吞下,然後回屋運功。
還有好一陣子才吃晚飯,達娜便約了卓瑛、林雅妹到街上遊逛。
三人高高興興出了門,專找熱鬧處鑽,東瞧瞧西看看,對什麼都感新鮮有趣。
忽然,達娜一眼看到呆和尚慧聰,正愣頭愣惱站在一個賣豬腳豬蹄的小攤前,一付攙涎欲滴的模佯。
達娜大喜,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叫道:
「喂,小和尚,你怎麼也來了?」
慧聰回過頭來見是達娜,咧開厚唇一笑:「大姐,你怎麼也來了?」
「你到此地何事?」
「沒事,俺只想到雁蕩山瞧瞧。」
達娜忽然想起,他怎麼那麼快也到了這裡,便問:「你從惠安走路來的?」
「是啊,俺跑著來的。」
達娜一驚,這傢伙腳程好快。
「走,跟大姐姐去,明早一塊上雁蕩山。」
「不行,俺和尚怎能跟女的一塊遊山?」
「哎呀,你這呆子!啊,對了,我們上山找強盜的晦氣,你不敢麼?」
「俺怎麼不敢?走,俺跟大姐去。」
達娜知他武功不錯,拉著他就多了個好幫手。卓瑛和林雅妹見這和尚人高馬大,卻又傻頭傻腦,不禁瞅著他直笑。
慧聰被笑得紅了臉,把頭低著,跟在她們後面走,惹得周圍的人指指戳戳,議論紛紛。
試想,一個大和尚緊跟在三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後面,成何體統?
果然,有人來干涉了。
「喂,站住,一個和尚不守清規,跟在人家姑娘身後,意欲何為?」
達娜等三女回頭一瞧,「撲哧」一聲笑出來,就憑這麼個人,也敢管閒事麼?
只見是個又矮又瘦的小子,個子和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差不多。一張瘦臉上兩道八字眉,一對雞眼,一隻露孔鼻,兩個鼻洞朝天,外加一張吹火口,它們全部擠在一張三角臉上,更糟糕的是,一個小小的頭顱,偏要掛上兩隻招風大耳,顯得不倫不類。
再瞧他那身衣服,質地上乘,顏色光鮮,倒也氣派。只可惜配上他那付尊容,實在不相稱,他這麼醜又這麼矮,站在高大的呆和尚面前,連肩部夠不上。
他見姑娘們笑他,火了,瞪著雞眼道:
「小娘們,笑什麼?大爺替你們解危,連好歹也不知道,晦氣晦氣!」
達娜道:
「誰要你解危了?小和尚與我們相熟,於你甚事?」
林雅妹笑道:
「就憑你,管得了麼?」
卓瑛一撇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什麼?你敢小覷了大爺?」
林雅妹道:
「算啦算啦,我們走吧。」
那小子問和尚:「大和尚,那毛丫頭叫你小和尚,你也忍著?」
和尚道:
「你懂什麼?俺師傅是大和尚,俺不就是小和尚了麼?」
小子搔搔頭:「小和尚,你跟著她們作甚?要吃虧的!」
「去去!少嚕嗦。」
「你敢對大爺無禮?不要命了麼?」
「咦,看你不出,還凶呢!」
「哼,大爺不凶,人家會怕麼?」
「去去,俺有事,沒空兒和你閒嗑牙!」
「不長眼的呆子,你敢……」
「俺叫你走開!」
「哼,小和尚,大爺今日教訓教訓你!」
達娜等三人轉回身來,饒有興致地瞧著。
瘦小子可不是說著玩的,「你」字落音,只見他雙腳一跳,躍起就給和尚一巴掌。
大和尚身軀高大,可卻靈活得很,黃袈裟一閃,躲開了一擊。
街上的人瞧見一個孩童般大的小子,與一個金剛似的和尚動手相打,均都嘖嘖稱奇,一轟而上,把兩人圍在中間瞧稀奇。
瘦小子一擊不中,「咦」了一聲,突然托地跳起丈高,用腳去蹬大和尚光頭。
大和尚不躲不閃,用手去抓對方的小腳。
瘦小子一個倒翻翻了回來,當真如猴子一樣靈活。
達娜十分驚奇,笑道:
「別打了,大家做個朋友吧。」
瘦小子聽了,問和尚:「你說呢?」
和尚道:
「大姐說了,俺照辦。」
「你聽她的話?」
「不錯,大姐心好,化給和尚許多銀子,吃喝不完。」
「你喝酒?」
「俺最愛。」
「我也愛。你敢跟我賭酒麼?」
「嘿,你喝不過俺的。」
「胡說,比一比就知道了。」
「走。」達娜道:「哎喲,又要喝酒,到我們那兒喝去?」
三個姑娘把兩人帶回來,引得諸老都來看熱鬧。
「喂,你叫什麼名,說給大家聽聽。」達娜問瘦小子。
他瞪著雞眼道:
「我叫歐陽吉。」卓幫主吃了一驚:「敢問大俠就是江湖人稱的追命童子麼?」
「不錯,人家就是這麼叫的。」
卓幫主道:「久仰久仰!」
達娜道:「該吃晚飯了,到林大哥房裡、我讓小二抬酒給你們喝。」
等她帶著兩人一走,卓幫主神情有些著急,小聲道:「這追命童子武功極高,是江湖上極難惹的人物,這一下麻煩大了。」
蓑衣客道:
「他是黑道人物?」
「說不上他是正是邪。聽江湖朋友言,此子輕易不惹人,但最忌恨人家瞧不起他,誰犯了忌就保不住命。他下手狠辣,不管白道黑道,惹上了他就沒完沒了。要不,人家怎麼會送上個追命童子的綽號?他一向在北方行走,想不到會在這裡碰上他。」
林公摯道:
「在下聽朋友說,他為人並不壞,要是有人能約束於他,也會朝正路走的。要是被黑道人物籠絡了,那就少不了為禍江湖。如今既已認識了他,讓他隨我們上雁蕩山,便是得力的幫手呢。」
出塵居士道:
「勸人為善,乃佛門弟子本份,慢慢開導於他,諒不會出錯的。」
這時邢天波已練功完畢,來見徐宛珠道謝,他精神煥發,神采奕奕,一見徐宛珠就忙著行禮,道:「晚輩精氣已復,多謝……」
徐宛珠笑道:「公子不必多禮,明日上山,大有用武之地呢。」
眾人均為他高興,又為徐宛珠的醫道歎服。藥物靈效如此,對敵時當無後顧之憂。
接著眾人又到旅店附設飯館吃飯,當晚替慧聰和尚、歐陽吉開了房間,議定明日一早上雁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