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托雷卡碰過面後,阿夫塞去找了鮑爾坎杜爾。讓他驚訝的是,坎杜爾剛剛覲見迪博國王歸來。阿夫塞讓坎杜爾帶他去禮拜堂。
你?去禮拜堂?坎杜爾簡直不敢相信。
是的,阿夫塞說,我,嗯,需要一名祭司。
到神聖區域的路程很遠,阿夫塞一如往常地慢慢走著,用手杖探著路。最後,他們走進了神廟的小接待室,高克候在門外。
上一任首席祭司德特博格卡斯在7128千日被迪迪博卸職了:作為血祭司醜聞後的恢復法令的組成部分之一,迪博將首都所有在職高級祭司全部卸職。阿夫塞站在接待室裡叫著博格卡斯的繼任祭司:埃德克拉克!德特埃德克拉克!
一位穿著樸素的白色袍子、身材偏胖、喜氣洋洋的祭司穿過小小的門廳前來迎接他們。難道我眼花了嗎,埃德克拉克說,還是我的禮拜堂裡出現奇跡了?阿夫塞也來教堂了?
阿夫塞沒理會他的話。二十千日前,他說,當我作為囚犯被關押在皇宮地下室時,當時的首席祭司德特耶納爾博曾探望過我。
埃德克拉克仍一臉椰揄。嗯?
他強烈地向我暗示了一件讓人驚訝的事情,一件我從未求證過的事情。
那是什麼事情?埃德克拉克問。
耶納爾博暗示說,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有些祭司能在青天白日下撒謊他們的鼻口不會變成藍色。
埃德克拉克驚呆了。耶納爾博說的?
他沒說這麼多,但卻暗示了這一點。我還記得他當時說的話: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為祭司。它需要特殊的性情,特殊的天賦,特殊的方法。
而你相信他了?埃德克拉克問。
當時我的第一反應是他在嚇唬我,但現在我必須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告訴我,埃德克拉克,你能公然撒謊嗎?
哎,不能,阿夫塞,當然不能了。
坎杜爾?
他的鼻口還是綠色的。坎杜爾說。
但不幸的是,這不能說明任何問題,因為如果你真的能撒謊的話,那你現在也能。
埃德克拉克磕了磕牙,但阿夫塞覺得他笑得十分勉強。噢,那你就只能相信我了。祭司說。
我可不能相信你。阿夫塞說,你說個謊話給我聽聽。
哦,別開玩笑了,阿夫塞。我
說個謊話。
阿夫塞,我不能在禮拜堂裡說謊,這是對神的褻瀆。
那就到外面說去。
我想那也是對神的褻瀆啊。人一旦擔任了祭司一職就不能說假話,哪怕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阿夫塞伸出爪子,揚起手說:對我說個謊話,你這個沒用的傢伙,否則我就把你的喉嚨撕開。
坎杜爾的下巴不由地張開了。阿夫塞
給我閉嘴,坎杜爾。祭司,我要聽你說謊。別再惹我了,我們三個待在這麼小的房間裡,地盤爭鬥本能是很容易被激發起來的。
阿夫塞,埃德克拉克說,我不能撒謊
阿夫塞腰身以上微微前傾,身子開始慢慢上下起伏。他很顯然是在模仿那些本能的動作,但大家都知道,這樣的模仿很容易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變成真正的行動。
撒謊吧,祭司。我們整個民族的將來正處在危險中。
你無權對我發號施令。埃德克拉克說。
我擁有我需要的所有權力,阿夫塞走近祭司說,你必須照我說的做。
埃德克拉克露在袍子外面的尾巴害怕地搖晃著。我很願意合作。他說。
那就撒個謊吧,你這堆動物的大糞!告訴我告訴我你就是國王。
尊敬的迪迪博陛下才是國王,埃德克拉克說,能為他效勞是我的榮幸
阿夫塞又向前走了幾步,走進了祭司的地盤。說,他說,說你自己才是國王。阿夫塞說完後張大嘴巴,露出鋸齒形的牙齒。
阿夫塞,我
快說!馬上就說,要不就死在這裡!
我埃德克拉克的聲音因害怕而變得十分細小,我是國王。他顫抖著說。
再有力一點,大聲說出來。
埃德克拉克叫了口唾沫,說:我,德特埃德克拉克,是國王。
再說一遍!把全稱都用上!
我,德特埃德克拉克,是全部五十個部族和陸地上八個省區的國王。
阿夫塞轉過身問:怎麼樣,坎杜爾?
坎杜爾的語氣充滿驚奇。我從沒見過這種事。他說。
發生什麼事了?阿夫塞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都沒發生,坎杜爾說,他的鼻口一點變化都沒有。跟你我的一樣綠。
阿夫塞的尾巴使勁拍打著大理石地面,將積蓄的能量釋放出來。拍打聲在整個接待室裡嗡嗡地響。太好了!埃德克拉克,跟我們一起走。有一項工作只能由你來做!
那天遲些時候,托雷卡在貝爾科姆廣場看到了大步流星走過鋪路石子的坎杜爾。嗨,坎杜爾!
坎杜爾轉過身。托雷卡!他微微一鞠躬,說,哈哈特丹。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托雷卡走近些,但仍為對方保留了一點距離。我也很高興能再見到你。好坎杜爾,哦,聽說你願意為阿夫塞做任何事。
我很榮幸能擔任他的助手。
而你也知道我是他的兒子。
你是他其中一個兒子,我知道。
我,嗯,我知道我沒權利問這個,但我想你對阿夫塞的責任感能不能愛屋及烏,傳一點兒到我身上呢?
什麼意思?
我是說,既然你是我父親忠誠的好朋友.那我覺得或許我也能信任你。
我不明白。
嗯,我是說,阿夫塞跟我有血緣關係。既然你能幫阿夫塞,那我想你也會願意幫幫我的。
坎杜爾的語氣很愉快,但仍困惑不解。但我不明白跟阿夫塞有沒有血緣關係會跟這有什麼關聯。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托雷卡坦白地說,但我需要有人幫我一個大忙,而我想,嗯,也許憑你跟我父親的關係,也許
坎杜爾抬起一隻手說:托雷卡,如果我要給你幫忙,那也是因為我要幫的人是你。你為什麼要把你爸爸扯進來呢?
托雷卡點點頭。你說得對,沒錯。請原諒。他頓了一下,我想阿夫塞已經告訴你我們要做什麼了。
是的,坎杜爾說,我對此沒多大興趣雖然那個叫默克蕾博的人一直在努力,但阿夫塞仍然沒有復明。你的提議很冒險。
沒錯。但我們得給和平一個機會。
坎杜爾不置可否地嘟噥了一句。無論如何,他說,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忙?
我在監管一個小孩子,托雷卡說,在我離開期間需要有人來照顧他。
可以在育嬰堂裡找個房間啊,那肯定沒問題吧?坎杜爾說。
不,這個孩子,呃,不是昆特格利歐恐龍。他是一隻異族恐龍。
一隻異族恐龍!托雷卡,我們在同異族恐龍交戰。
這孩子是無辜的。他跟我一樣,是在戴西特爾號上被孵化出來的。在我離開期間需要找個人來照料他。
你不是要我反芻食物給他吃吧?坎杜爾問。
不,他已經很大了,能自己吞下肉塊了,但你可能還需要給他切成小塊。
等一下要是他是只異族恐龍的話,我看到他的時候不會被激發起來嗎?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小孩子對人有沒有這種影響。但你確實需要小心謹慎些。或許只在黑暗中去見他。
但迪博國王也給我分派了任務。我兩三天內就得離開首都。
我到時候就會回來了。當然了,塔克森那個孩子的名字塔克森不需要你經常去照顧他。他已經習慣一個人待著了。你只需要在走之前照顧他幾次就行了。他就在我的寓所裡。
嗯,如果沒別的,我想我能幫這個忙。
哦,不,還有件事。好坎杜爾,我覺得自己正面臨一個別的昆特格利歐恐龍不曾遇到過的難題。我要對另一個生命負責。我很擔心萬一不能從這次和平會談中安全返回的話,塔克森怎麼辦。坎杜爾,如果我沒有回來的話,能不能請你照顧他?
這麻煩可就大了。
我知道。但你是我能想到的惟一可以托付此事的昆特格利歐人。你一直在照顧我的父親,我想也許你能瞭解
我坦白說,我並不瞭解,坎杜爾說,但我所能做的就是:我會在離開首都之前確保這個,這個塔克森的溫飽和安全。除此以外,我不能再保證些什麼了。
托雷卡緩緩點點頭,他也就只能指望這些了。謝謝你,坎杜爾。
第二天一早,托雷卡和阿夫塞就搭乘小船星德特爾號離開了首都。小船只有七步長,勉強能容下兩個人。托雷卡在船中央控制兩張風帆,阿夫塞坐在船尾掌舵,偶爾按照托雷卡的話動一動舵把。他們不得不隨時搶風調向;而且,儘管托雷卡在戴西特爾號上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但仍算不上一名專業水手。無論如何,小船還是順利前行著。很快,陸地海岸邊的峭壁就消退在地平線下。
他們航行了整整一天一夜,托雷卡才看見第一枝桅桿露出東方的地平線。要迎著初升的陽光看清楚來船十分困難,但托雷卡還是很快數出在地平線上一字排開的共有十四艘船,而他也有理由相信後面還跟著不少船隻。
裘恩會在領隊船上還是在別的船上呢?而他究竟在不在也還是個問題。裘恩是惟一能講幾句昆特格利歐語言的人,他們應該會帶他一起來的。
在離開陸地前,托雷卡將裘恩的名字畫在了星德特爾號的主帆上,這是他會寫的有限的幾個詞之一,他曾多次在裘恩的項鏈銘牌上見到過。如果異族恐龍也有望遠器的話,他們一定能看見裘恩這個詞,並明白這是一次要求他出席的會面。當然,前提是要他們先發現這艘小船。
等他們的小船更加靠近船隊後,托雷卡拿出自己的望遠器來觀察那艘大船。每艘船的船頭到前桅桿都飄揚著小彩旗。托雷卡一開始還以為這是將每艘船區別開的標誌,但他很快發現有三艘船上都飄揚著相同順序的小彩旗,還看見不同旗幟的交替。很明顯,這是船隻之間採用的一種交流信號。
翼指偶爾從夭空猛衝下來,好看看星德特爾號;還有很多則掠過異族恐龍的船隻,或許是在啄食從船上扔下水的食物殘渣。
終於,一艘大船稍稍改變了航向,直接朝著星德特爾號駛來。托雷卡特意沒戴自己的飾帶,而是帶上了他第一天到達異族城市時隨身攜帶的游泳皮帶。他猜想所有的昆特格利歐恐龍在異族恐龍眼中都差不多,就像異族恐龍各自的面孔對他而言也都差不多一樣。他希望這些能幫助對方認出他是誰。
大船很快靠近了。托雷卡向阿夫塞描述了異族船隻特有的外形,阿夫塞對這些區別感到十分驚訝。托雷卡能看見船甲板上的幾隻異族恐龍。他們全站在頭頂一塊防水油布的陰影裡,托雷卡猜測那是用來遮擋赤道陽光的。就算是在望遠器中,他們的臉仍模糊不清,但是
在那裡。
有人在衝他揮手。
是裘恩。
托雷卡解開帆纜,一隻手扶著桅桿支撐住身體,另一隻手大幅度地揮舞著作為回應。等船靠近了,托雷卡才看出並非每個人都很高興見到他。有兩個人正端著金屬管子對準他,另一枝安置在木架子上、比上次射擊戴西特爾號還要粗大的黑色圓柱體轉而對準了星德特爾號。但裘恩見到自己的朋友仍是滿臉欣喜。兩隻異族恐龍將一架繩梯放下船舷,末端懸掛的重物使之垂下水面繃直。
他們正放下繩梯來,托雷卡對阿夫塞說,你得先上去,我要在你後面把船繫好。
阿夫塞點點頭。托雷卡指著阿夫塞,用異族的語言沖裘恩喊道:沒有眼睛!沒有眼睛!
裘恩起初還很迷惑,但很快就明白過來。他扭頭用異族語言對自己的船員們說:大個子的那人是利斯塔希可能就是瞎子的意思。
一名異族水手喊道:那他來這兒幹什麼?但裘恩沒理會他,而是揮手示意托雷卡和阿夫塞上船來。托雷卡幫助阿夫塞抓住了繩梯。大約有三十梯級,他說,記住,他們不介意跟人接觸,讓他們幫你爬上甲板。
阿夫塞嘟噥了一聲,開始往上爬。一開始不太順利,但他很快就穩住腳爬到了異族的船隻上。托雷卡將小帆船拴在繩梯上,希望它不會被大船碰撞得太厲害。異族的船隻顯然是經得起撞擊的,但星德特爾號的船殼不太堅硬。然後,他開始爬上繩梯,一個大浪打來,他的指關節狠狠地撞在了船殼上。但他終於還是爬了上去。托雷卡按照昆特格利歐人問候的方式深深鞠了一躬,然後用異族恐龍的問候方式說:能再見到您是我的好運。其中一隻異族恐龍冷笑了一聲,但托雷卡覺得他是在嘲笑自己生硬的語言,而不是真在諷刺他。
裘恩也回了禮,然後用他自己的語言問:這位是誰?
我的父親,托雷卡說,阿夫塞。
裘恩向阿夫塞鞠了一躬,用帶了很重口音的昆特格利歐語言說:見到您很榮幸。
阿夫塞略感驚訝地將鼻口微微轉向裘恩。
夠了。先前冷笑的那人用異族語言說,問他為什麼要攻擊我們,裘恩。
托雷卡直接面對著他,用同樣的語言說:這就是我來來
甘諾斯。裘恩說,這個詞一定就是解釋。
這就是我到這裡來要解釋的事情。托雷卡說,我的人民想不要戰爭,我們對已經發生的事情感覺不好。
那個好勝的傢伙怒氣沖沖地說出一連串托雷卡聽不懂的話,但他意識到其中一部分說的是在戴西特爾號上有多少異族恐龍被昆特格利歐恐龍殺害了。
我們對此感到非常抱歉,托雷卡說,那是上帝的手在動。他說。這是異族的一個成語,意思就是:我們控制不了自己,你們的面孔讓我們大多數人產生一種一種暴力反應。
面孔,裘恩說,那你的父親他能來就是因為他是利斯塔希,對嗎?
是的。
裘恩看著阿夫塞,用結結巴巴的昆特格利歐語言說:托雷卡說他不想要戰爭,你呢?
也不要。阿夫塞說著,又用托雷卡在旅途中教他的異族語言中以重複作為強調的方式說,不要,不要。
我們雙方的戰爭怎麼可能不發生呢?好勝的異族恐龍問。托雷卡開始懷疑他就是船長。
我們可以避免直接接觸。托雷卡說,我們的人民很擅長於在沒有直接接觸的情況下交流。我們可以做貿易,交換公文,相互增進瞭解
夠了!船長又衝著裘恩飛快地說了一大堆話,托雷卡只能辨別出其中幾個詞。裘恩看起來神色不安。
他說什麼?托雷卡問。
他說你們不是不好,而是很壞。你們居住在上帝的視線之外。他說,我們不能信任你們。
啊,但你能相信我們,裘恩。你在自己的城市裡也見過了,我一撒謊鼻口就會變成藍色,我們的人民都不能撒謊。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約斯夏爾。船長說。
什麼?
一個詭計。裘恩說,他認為你是在耍詭計讓我們誤信這一點。
你覺得這是詭計嗎?托雷卡問。
裘恩沉思了一陣,緩緩地說:在試圖拜訪你們的船隻時死去的還有我的妹妹。
我們告訴你們要走開了。
是的,你們是說了。你們
你們怎麼?船長生氣地問道,他的臉上疑雲頓起,你們怎麼接著是一連串托雷卡聽不懂的句子。
裘恩看著托雷卡。我的朋友問了一個非常好的問題,他說,你們怎麼知道我們的面孔會對你們有什麼影響?你們怎麼能知道那麼多,以至於要警告我們不要上船?
托雷卡的心沉了下去。他不知所措地轉向阿夫塞,將這一切告訴了他。阿夫塞聳了聳肩。
因為,托雷卡緩緩地說,我到達你們的城市那天不是昆特格利歐人第一次見到你們的人民。我們曾在早先幾天登陸你們的另一個島嶼。
哦,上帝啊,裘恩說,你們在那裡殺害了兩個人,對嗎?我們進行了大面積的搜查,找到其中一具屍體,另外一具卻一直沒找到。
現在我們來測驗一下!船長說,如果是你殺了他們,那你必須償命。證明你不能撒謊吧,薩希萊斯。告訴我們是你殺了他們的。
托雷卡簡短地向阿夫塞講述了一下當前的情形。
這可不是什麼好測驗。阿夫塞說,無論結果如何,你都得死。
我沒殺他們,托雷卡用異族語言說,但是,確實是我的同胞們殺的。我們對此也感到很糟糕。托雷卡舉起一隻手,看到爪子仍在爪骨鞘中,這才放心,如果你相信是我們殺害了他們,請相信我們對此深感抱歉。抱歉,抱歉。
如果你事前已經知道了我們的面孔會產生的影響,那你為什麼還要回到我們的島嶼上來?裘恩問,為什麼你們要冒險殺掉更多我們的同胞?
這就是阿夫塞到這兒來的原因。托雷卡說,他是我們最偉大的思想家之一,也是對國王最具影響力的人。他有一些關於世界將來的東西要他試圖回想起剛才學的那個詞解釋給你們聽。讓他來給你們講解,我會將他的話翻譯給你們聽。
船長搖了搖尾巴。你很危險,只有消滅你們整個種族才能確保我們種族的安全。他上前說。他的身型並不比托雷卡大,要是單打獨鬥,一定不是年輕地質學家的對手。但別的水手的武器正瞄準他,我們會在明天早晨發動進攻,薩希萊斯。告訴我,你們最薄弱的環節在哪裡?
托雷卡雙手抱在胸前。我不希望這次爭鬥繼續下去,他說,但我不會他激昂的演說突然結巴起來,因為他意識到自己不知道異族語言中的背叛怎麼講,我不會不幫助我的人民。
船長伸出右手,示意其中一名帶武器的水手將管子給他。告訴我,要不我就殺了你。他說。
不!裘恩說,不行!
我寧願死也不會不幫助我的人民。托雷卡說。
船長哼了一聲,有些怨恨也有些敬佩。你們的種族總算還有個值得敬仰的優點,他說,但這並不重要。告訴我你們的薄弱環節,要不我就殺了這個老的。他將管子口轉向阿夫塞。
不!托雷卡先是用昆特格利歐語言,然後用異族的語言喊道,他什麼都看不見。
那又怎麼樣?船長說,他比我們任何人都高大,這就使他變得很危險。告訴我,我們應該向哪裡發動進攻?你們防禦最弱的地方在哪裡?
我不能暴露這一點。托雷卡說。
船長動了動管子,管子發出喀噠一聲響。
告訴我,否則我就要卡斯塔克了。這個詞或許就是使用那根管子的意思。
不行,裘恩又說,他們是為了和平而來的。
會有和平的,船長說,等他們都死了,對我們人民的加迪克結束了,就會有和平了。他又望著托雷卡,黃色的眼睛在黃黃的臉上瞇成一條縫,告訴我!
托雷卡閉上了眼睛。碼頭。他用昆特格利歐語言說。
船長看著裘恩,裘思用異族語言告訴了他。
碼頭,托雷卡又說了一遍,海灣。
哪裡?船長生氣地問,具體位置在哪裡?
正前方,我們陸地的最東端。托雷卡說,你們不會錯過的。我們的首都就修建在碼頭上方的懸崖上。那裡沒有防禦工事,也無人防守。
謝謝你,船長說,非常感謝。然後,他隨意地將管子瞄準阿夫塞,動了動手指。一道光從管口噴出來,棲息在船帆纜上的翼指猛地被驚飛起來。阿夫塞仰天倒向船舷,然後滑落到甲板上。
你說過你不會射他的!托雷卡用昆特格利歐語喊道。
異族船長像是在盼望著這個問題,因為他根本聽不懂,但卻回答道:你也許不能撒謊,但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