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殺氣瀰漫。
夜與殺氣,本來是毫不相干的,但這夜卻充滿濃烈的殺氣。
殺氣,是來自一群人。
一群逾千的人。
細看之下,這逾千人群均身穿鎧甲,排列整齊,儼然是一支軍隊。
這支軍隊為首的兩騎,竟然是
嬴飛簾與嬴惡來!
莫非是微子衍及微子啟二人率軍而來?他們此行目的又是為何?
軍隊中兩頂漆金華麗轎子,當中定是微子衍和微子啟。
轎中的微子啟對另一轎的微子衍道:
「皇兄,僅是對付兩名小子,用不著向北伯侯崇侯虎借上一千精兵吧?」
微子衍答道:
「這兩名小子身懷『聖墓地圖』,關係重大。上次對付子受德時已讓他走脫,今次絕對不容有失。」
一名探子兵上前跪下報告:
「放稟殿下,那兩名小子停留的村莊,離此地五十里外。」
微子衍道:
「好!傳令下去,這次行動-為那兩名小子,不論生死絕不能讓他們走脫,如有任何人反抗,一律」
「格殺勿論!」
啊?微子衍的目標竟是「聖墓地圖」?他口中的兩名小子,會否是指嬴天和傲風?
一千精兵,加上嬴飛簾、嬴惡來、微子衍和微子啟等頂級高手,嬴天縱能自保脫困,但嬴母、嬴龍、傲風和一眾村民,在微子衍的殺令之下,又如何可逃得過這次滔天劫禍?
微子衍的大軍,如浪濤般湧向村莊,而在不遠處的山頭,亦有數條神秘黑影在暗中窺伺著。
其中為首的黑影道:
「怎麼朝廷會揮軍到此荒蕪之地?」
另一條黑影道:
「這可能是與嬴天小子在途中獲得的聖墓地圖有關吧!」
瞧那說話的漢子,身高不過四尺,形似侏儒,竟是一路上跟蹤嬴天那人!
「使者,我們真的不需把此事稟告主公嗎?」
在朦朧的月色下,-見那侏儒口中的使者,身穿青色衣衫,頭裹青巾,僅得一雙陰森懾人的眼睛露出空氣中,他,赫然就是
滅神使!
原來修羅魔宮一直也有人潛藏在廣成仙派附近監視,怪不得嬴天甫出關,他們便追蹤至此!
但聽滅神使又道:
「主公尚有半月便功成出關,若今次能擒下嬴天,那便是立下大功。」
「主公一直忌憚的,就-有帝釋天那傢伙,-要能消滅他,上天下地便再無所慮,莫說神州大地,就是天界,也是唾手可得!」
「朝廷鷹犬既然要當螳螂,我們便作黃雀,坐享漁人之利吧!」
想不到嬴天才剛過了數天平靜的生活,危機又再洶湧而至。他,到底如何渡過這難關?
嬴天此刻,正面對另一難關。
他躲在草叢後極目望去,-見圍在樹林中的十人當中,有當日在木屋外向他襲擊的五名漢子、莫大叔、王大嬸、三數名村民等。
最叫嬴天矚目和震驚的,是當中竟然還有
嬴母和嬴龍!-
見其中一漢子道:
「我們下一步計劃如何?」
嬴母答道:
「他的記憶仍未恢復,未是時候行動。」
「但他看來已知道『聖墓』一事,而且他亦已得到『地圖』……」
「他得到地圖不打緊,若他真的照著地圖去找尋聖墓,可就麻煩了……」
「嘿!他又怎能找到聖墓?」
這時嬴龍終於開口道:
「現在首要的,是先令他恢復記憶。」
「但,聖墓一事已傳遍江湖,若有其它人跟著他追尋到此,便大事不妙了。」
「一般人問題倒不大,若惹來朝廷那群鷹犬,便真的不妙了。」
眾人的對答,嬴天全聽進耳裡。
他造夢也想不到,至親的娘親與大哥,竟然也覬覦他的聖墓地圖。
一顆心不禁直往下沉。
「誰?」
莫大叔耳靈,輕微的風吹草動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莫大叔話剛出口,王大嬸已如箭般朝嬴天藏身的草叢撲去。
王大嬸這一躍一撲,輕功、身手倒是不弱。他們不是一般的尋常村民嗎?何以竟都暗藏武功。
王大嬸撲到草叢之時,卻是毫無發現,看來嬴天已早一步離去。
嬴龍面色微變,此時遠處傳來一聲雷響,幾滴雨水從天上灑下。
天氣變幻莫測,才轉眼間,竟已下起傾盤大雨來。
雨絲雖亂,卻比不上嬴天此刻的心亂。
他渾沒理會滂沱大雨濕透全身,瘋了般跑離樹林。他不想再留在這地方,不想看著他至親的娘親、大哥在商量如何對付他、設計利用他。
雨水無情地打在他面上、身上,像一枝枝利箭般射穿他身體,刺進他心窩。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蒼天要磨煉他,大可有千千萬萬種方法,為什麼偏要這樣對待他?
被至親至愛的人出賣,那種滋味、那種痛楚,比利劍穿心、寶刀斷首更
痛!
嬴天,第一次感到這種痛,已是再難抵受。就是雨水濕透全身,也不能令他冷靜下來。
他跑出樹林,朝著小屋跑去。
他很想立刻弄醒傲風,與他離開此地,他不敢想像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
穿過屋前的竹籬笆,但那已不再值得他留戀,因為本來藏滿慈親的愛與關懷的竹籬笆,此刻已被雨水洗滌,剩下的-有冰冷和無情。
嬴天思緒紊亂,雙眼被雨水、淚水弄得野視模糊一片,一不留神,竟被地上一塊小石絆著,整個人踉蹌跌倒地上。
這一絞跌得其重,但嬴天卻毫不感到痛楚。
心頭的痛,已把肉體的痛徹底蓋過。
他也沒有立即站起來,伏在地上任由雨水打在其身上。
這一跌,真的使他無法站起?
嬴天雙眼無意識地掃視四周,這片黃土、這個家,再不屬於他。
陡地,他心頭一震,雙眼停留在一撮土地上。
他的腦海,像是浮現出什麼似的。
他慢慢地爬起來,跑到這撮土地旁。
他,似乎記起了一些往事,卻又不很清晰。
他不由自主地蹲下,雙手竟朝泥土挖下……
彷彿,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這樣的滂沱大雨中,他在這片泥土中埋下了一些東西……
他一生中最重視的東西。
泥土經雨水濕潤,嬴天不需很費力便能把泥土挖開,漸漸挖出一個小洞來。
往事越來越清晰,嬴天雙手開始亂挖亂抓,而因為他沒有運上內力,千揩慘被砂石割得傷痕纍纍,鮮血不住流出。
血水混和雨水,滲進泥土之下。
他越挖越深,神智也越來越紛亂。
也不知挖了多久,嬴天才戛然停手。
小洞已變成一個坑。
不!那不是坑,那是一個
墳!
埋在黃土下的,竟是一具骸骨!
骸骨看來已埋下好幾年,皮肉內臟俱已腐爛溶蝕,-餘下一具森森白骨。
最令嬴天矚目的,是這具白骨竟穿著一件他很熟悉的衣衫。
一件殘破腐爛的紅色棉衣!
他開始記起,這一件棉衣,是他在很多年前,與嬴龍節衣縮食把銀兩儲起,買來給娘親的。
那即是說,這具骸骨就是
嬴?
母?
嬴母果然已魂歸天國,並沒有「死而復生」。
那麼,現在的嬴母是誰?
骸骨之上,還放了一柄長約兩尺的青銅古劍。
嬴天拿起古劍,細心察看了一遍,發覺劍脊之處列了「軒轅」二字。
他終於想起了!
這柄古劍,是他娘親臨死前親贈給他,是贏家的家傳之寶!
嬴母的屍體,更是他親手埋下的,當年他把這柄古劍一同埋下,想不到如今竟會重得。
嬴天回復這段記憶,心中震駭得無以復加,渾身激動得不住顫抖。
這幾天來的溫暖,原來都是假的,-是一個用來欺騙他的局。
他的娘親、大哥,早已離開人世,他們不會再出現,不會再給予嬴天溫暖。
一時間,嬴天感到十分冰冷。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嬴天的思緒,陷入一片混亂,他不知如何面對假的娘親與大哥。
就在此時,一雙手拍落嬴天在顫抖著的肩膊上。
嬴天陡地一驚,不由自主地揮掌後轟!
嬴天情緒激動下,這一掌竟轟出八成功力。
掌至中途,他才留意到身後的是誰。
那竟是
嬴龍!
嬴天下意識地想撤勁收掌,但情緒激動下,竟駕馭不了內力。
八成功力的一掌,眼看快要轟中嬴龍之際……
嬴龍,竟能及時出掌相擋!
嬴龍倉卒間聚勁不足,被轟出丈外,但卻安然無恙,沒被轟成內傷。
但,嬴龍能擋嬴天八成功力的一掌,顯見武功亦殊不簡單。
嬴天絕難料到,嬴龍竟是暗藏絕藝,看來他還有太多太多事被騙。
嬴天轉身站起,看見嬴龍身後還站著嬴母。此際,嬴天雙眼滿佈血絲,射出前所未有的怒火。
嬴母接觸嬴天的目光,不由打了個寒噤。
她提步上前,道:
「天兒,到底……發生什麼事?」
「站住!」
嬴天暴喝如雷,嬴母駭得當場止步。
唯獨嬴龍仍然保持冷靜,徐徐地道:
「看來,你已記回很多往事……」
「亦已知道我們安排的一切。」
嬴天怒問道:
「你們為何要假扮我的親人,為何要騙我?」
嬴能把嬴天帶著仇怒與哀痛的責問聽進耳裡,眼中竟流露出一點無奈與愁傷。
就在各人無言以對之際,一人從屋內奔出來,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天師兄,發生什麼事?」
來人正是傲風。
傲風瞧見各人神態有異,而嬴天更是一臉怒容,傲風於是欲趨前向嬴母問個明白。
「風師弟,別過去!」
嬴天再一次怒喝道。
傲風幾曾見過嬴天如此狂怒,登時駭得腳步戛止。
「天師……兄,你和嬴伯母、龍大哥……發生了什麼事?」
嬴天又道:
「他們不是我娘親和大哥。」
傲風以為這句話-是嬴天盛怒下說的賭氣話,不明所以,追問道:
「天師兄,請你冷靜一點,現下風狂雨大,不若進屋內慢慢說吧!」
嬴天悲愴地道:
「我不會再踏進這房子,這裡……根本就不是我的家……」
嬴天的說話,傲風越聽越摸不著頭腦。
這時嬴天又繼續道:
「風師弟,他們……並不是我的娘親和大哥,他們-是假扮的,一切都是個騙局。」
「我的娘親和大哥,在三年前已……」
「死了!」
「……!」傲風聽罷,-感一片迷惘,這一切實在太難以置信。
但,瞧嬴天的神色,與及嬴母嬴龍的表情,這事似乎是真的。
嬴龍一直眉頭深鎖,默不作聲,此時終於開口道:
「阿天,真相並非你想像般簡單,你可否冷靜地聽我道來?」
嬴天聽罷嬴龍之言,剛降下少許的怒火又再狂升,更道:
「你們處心積慮布下這個騙局,目的最簡單不過!」
「你們,不是為此而來嗎?」
嬴天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卷紙軸。
這卷紙軸不就是
聖墓地圖?
嬴天心情激動,高舉手中聖墓地圖,憤然道:
「你們處心積慮,千方百計要得到這張地圖,如今我就」
「毀了它!」
嬴天說罷,「先天乾坤功」內力一吐,聖墓地圖赫然被震得
粉碎!
啊?嬴天竟親手把這張人人爭奪的聖墓地圖震碎?那聖墓的秘密豈非永遠無法解開?
聖墓地圖碎成千百塊,任誰有天大本事也無法把其併合。
反觀嬴龍,面上依舊冷峻如故,似乎並未因聖墓地圖被碎而動容。
他的心,到底在盤算什麼?
嬴天碎圖洩憤,怒火稍為平息,於是轉身對傲風道:
「風師弟,這裡再非久留之地,我們」
「走!」
嬴天緩步而行,蹣珊的步伐似乎並不急於步離此地。
這裡,畢竟曾是他的家園。
雖是短暫,但這數天確是叫他難忘和不捨。
越是難忘,越是不捨,離去時越是教人無奈,越是使人痛心。
風,越刮越狂!
雨,越下越大!
風雨狂亂,卻亂不過嬴天此刻的心。
嬴龍並沒有阻止嬴天離去,他,似乎很明白嬴天此刻的心情,所以更不知該說甚麼。
反而嬴母道:
「少……族主,我們……應否……阻他離去?」
嬴天聞言,戛地回過首來,怒目瞪視著嬴母。
嬴天眼中的怒火,像要把一切焚燒,更似乎告訴嬴母與嬴龍:
「你們已把我騙得夠苦了,若再惹我,休怪我手下無情。」
嬴母被嬴天瞪得心裡發毛,但嬴龍的面上,卻毫無懼色,-有點點悔咎。
這時天際響起一聲震天雷鳴,像是代表他們之間的假母子、兄弟關係已然破裂。
嬴天再次轉身,但腳步卻不再慢下來,而是大步踏前,而傲風雖有點不捨,但亦-得跟隨其後。
嬴母、嬴龍無奈地目送嬴天、傲風離去……
嬴天才走出數步,遠處瞿地又傳來震天巨響。
但,這次並非雷響,而是
一連串喊殺之聲!
喊殺聲震撼天地,撕殺、激鬥的人一定極多,而最叫四人震驚的是,喊殺聲竟是半里外樹林的另一邊。
該處,不就是村莊所在之地?
莫非村莊有事發生?
四人之中,反應最大的竟是嬴龍。
嬴母也驚呼道:
「糟!莫非村莊出了事?」
嬴龍一聲不響,濃眉緊扣,朝村莊的方向疾奔而去,輕功竟是甚高。
嬴母也跟在其後,輕功亦是不弱。
原來二人一直隱藏武功,嬴母更裝跛扮瘸,用意自然是騙倒嬴天。
嬴天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更是怒火攻心,但他暗想了片刻,也跟著朝村莊奔去,看看到底發生何事。
傲風也跟著他而去。
四人的輕功造詣不低,全力飛奔之下,一刻間便穿越樹林,來到村莊之前。
眼前的情景,叫四人也大吃一驚,平日寧靜樸素的村莊,此刻竟變成一個殺聲震天的戰場-
見各村民正與一班官兵在撕殺激鬥,村民-有百餘人,但官兵方面卻多了逾倍。
嬴天細看之下,發覺村民中有半數以上都是懂武功的,而且都身手不弱,所以人數雖比官兵少,卻絲毫未見敗象。
嬴天暗忖,這些村民自然是與嬴母、嬴龍一夥的。
嬴龍、嬴母見狀,急衝進村援手,嬴母更向其中一名村民問道:
「小王,到底發生什麼,為何會有這麼多官兵的?」
那小五道:
「我也不知道,-知剛才來了大批官兵,強闖進各家各戶搜索,當中有人與官兵發生衝突,後來演變成這局面了。」
「回軍!」
這時不知何處傳來一聲軍令,眾官兵急退出村。
四周遽地湧出黑壓壓的人頭,少說也有千人以上,把整條村團團圍攏。
嬴天、傲風也陷入包圍之中。
四散的村民,紛紛聚集在一起,莫大叔靠近嬴龍,道:
「看來定是朝廷鷹犬發現我們行蹤,來趕盡殺絕,不若我們一同殺出去吧!」
嬴龍道:
「我看未必,先看清楚再說吧!」
此時聽得官兵中一人朗聲道:
「大皇子,當日奪了『聖墓地圖』的,便是那小子了!」
嬴天眺望過去,月色雖是昏暗,但也能看到說話的人正是鐵劍幫的鐵錚。
這支軍隊,竟然就是由微子衍率領,為奪嬴天的「聖墓地圖」而來。
軍隊之中戛地傳來一把聲音,音調平和、彬彬有禮,卻字字鏗鏘,道:
「這位兄台,我是大商皇朝的大皇子,此行目的-為找一張地圖。聞說這張地圖就在你處,若你肯交出來,本皇子可賞你黃金百萬,官封一品。」
又是為了「聖墓地圖」!就是這張地圖今嬴天受騙,嬴天對這聖墓實是恨之入骨,而且眼前人就是曾對他義兄苦苦迫害的微子衍。莫說地圖已毀,就是未毀,嬴天也決不肯交出來。
嬴天憤然道:
「哼!地圖已給我毀了!」
盤谷六獸死剩的獨眼獸道:
「聖墓中藏有無數寶物和絕世武功秘籍,那麼重要的地圖你又怎會隨便毀掉?大皇子對你已禮待有加,若再不識時務,-要大皇子一句話,這裡所有人也休想龍活過今晚。」
嬴天冷冷地答道:
「地圖確已毀,你不信也罷。」
轎中的微子衍又道:
「這位兄台口硬得很,看來不用強是不行的了!」
微子衍此話一出,逾千官兵紛紛彎弓搭箭,-待一聲令下,便要眾人萬箭穿心。
除此之外,兩騎更趨眾而出,他們當然便是微子衍麾下大將嬴飛簾和嬴惡來。
面對此等場面,嬴天、嬴龍等人均不知該如何應付。
這時莫大叔卻朗聲道:
「是嬴飛簾和嬴惡來兩個禽獸,定是帝乙那傢伙派他們去奪『聖墓』的。」
村民當中竟有人認得自己,嬴飛簾和嬴惡來二人不禁大惑奇怪,遂細心留意莫大叔。
二人留神地注視了好一會,突然有所發現,揚聲說道:
「我道是誰,原真是『真屠族』的死剩種,怪不得認得我兄弟了!」
仇人見面,莫大叔登時恨得牙關緊咬,道:
「當年就是這二人率領五萬大軍滅我們『真屠族』,想不到十多年後,你們仍不放棄奪取聖墓。」
嬴惡來道:
「當年我們是奉皇上之命來剿滅你們,今日我們是助大皇子尋聖墓,取寶藏。但既然你們仍未死,今天正好一併把你們滅掉。」
莫大叔想起當年被滅族的慘痛,激動得湧出淚來,道:
「各位族中兄弟姐妹,他們便是我們的滅族大仇人,今天不要命也要跟他們拼了。」
村民一呼百應,齊聲呼好!
嬴天、嬴龍均不知竟會演變成這局面,同感不知所措。
冷聽微子衍下令道:
「殺!」
千根利箭同時破空射出!
敵眾我寡,眾人如何應付逾千軍馬?
聖墓之中,到底又藏著什麼秘密?
「真屠族」、朝廷和嬴家之間,又有著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