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畫室內,凌丹青呆呆望著眼前「血墨畫」,已快一個多時辰了。腦際並沒有浮現虛幻仙境,沒有任何禽鳥纏身飛舞,只是呆坐,等候將要發生的事情。
四肢不能動彈,任由賈裡刁擺佈,不知他會用甚麼殘忍的手段,內心上忑不安,又全不能自決,活像待屠的羔羊。
二時間飛逝,終於賈裡刁重返畫室。
他望一望牆上師父的心血結晶,一幅一幅的山水「血墨畫」,突然隨手取下正中央的一幅,竟將凌丹青的心血撕毀破爛,毫不留情。
凌丹青苦著臉不明所以。
賈裡刁滿臉笑容,自行再掛上另一幅「血墨畫」,道:「師父,徒兒隨你學畫十年,自問已盡得師父之精粹,意隨心動,心隨意欲,喜、怒、哀、樂,表露無遺,絕不亞於師父所繪。以後便由徒兒為師父繪出一幅幅心意之作,日夜供師父欣賞,與師父神交於畫意之中。
舊有的「血墨畫」,只為虛情假意,毀了也罷,不值一哂。」
凌丹青無奈歎息,但又能如何?
賈裡刁小心地為師父包紮傷口,再奉上香茶道:「師父,請用茶。」
他把茶杯放在自己面前,一口一口的吹涼熱茶,再細心的送到師父口邊,讓他慢慢喝掉香茶。
「晚飯已準備好,師父待徒兒抱你到廳中用膳。」
這一頓飯是凌丹青有生之年最難過的一餐,不能舉筷的雙手,無力的垂在身旁,任由賈裡刁把飯菜,一下又一下的送進口裡,桌上雖全是自己最喜愛的飯菜,可惜食不知其味,滴滴英雄淚差點兒流出眼眶。
「不要作殘廢人,我寧可死去!」凌丹青心裡狂吼。
心中有兩個疑問總是揮之不去,為何賈裡刁不殺自己?為何他仍對自己百般慇勤,照顧無微不至?
這若是賈裡刁復仇的計策,他已非常成功,因為自己已生不如死,連最後一點點自尊、傲氣都沒有了。
凌丹青幽幽道:「求你讓我死。」
賈裡刁沒有回話,本來開心的笑臉,因這一句話,已變成苦慘萬分,像受了重大打擊。
這頓飯就在二人默默無語中過去了。
夜已深,淡淡銀光月影從紗窗透射入內,燈台燭影暗明不定,凌丹青靜靜躺在床上,體貼的徒兒已為他換過單衣,讓他能舒適入睡。
可惜不定的心如何入夢?
尋夢也許夢已空。
是非、錯對,樂悲、笑痛,幻影中似逝去一夢,愈近愈蒙隴,愈遠愈迷惘,紅塵盡虛幻終會空,休說蒼天作弄。
凌丹青慨歎紅塵盡水月鏡花,只好一笑滄桑似夢,以往一切光榮、璀璨已成空,徒歎奈何。
一代梟雄,如今只得自憐、自歎。
不知不覺間,賈裡刁已坐在床邊,凝望著師父沉思的臉容。
多麼動人心魄的眼神啊!
賈裡刁一隻手輕輕撩起凌丹青的散發,動容道:「但願能服侍師父!永永遠遠,天長地久,海枯石爛,永不分離。」
「自小便被父母遺棄,在乞丐堆中長大,每當乞到食物、金錢回來,便遭其他年長的乞丐奪去,臉上的刀疤便是那時弄傷,何曾有人關心、照顧。自從十年前你收留我作徒弟,我第一次吃到熱飯,第一次有個家,第一次有人關心。」
輕輕摟著他入懷,在髮鬢印下一吻。
「雖然每天被你鞭打,辛苦訓練成為殺手,但每當看到你神遊太虛,意象出神,你的醉人臉容,已令幼小的我心靈激盪,那時年紀尚幼,只知道敬服師父的才華,後來長大了,才知曉對師父的感覺,並不單只是師徒之情,而是愛。」
賈裡刁深情道:「師父,我愛你。」
凌丹青嚥了嚥口水,抬起頭張口欲言,卻冷不防被封住了唇。分開他的嘴唇,以舌尖挑逗他,這個吻像一口烈酒,強迫人飲之即醉。
賈裡刁醉了,渾身燥熱難安,產生強烈的佔有慾,漸吻漸深,難捨難離。
「師父,你是我的,永遠只屬於我一人。」
溫柔的褪去凌丹青身上的單衣,已急切的赤裸著身子,結實的胸膛有如火焰般滾燙,使對方亦如置身火爐般沸騰起來。
如餓狼撲兔,瘋狂吸啜對方結實的胸膛,好甜、好香,啜個不停,啜個癡癲。
全身酸麻得顫抖打震,如萬千蟲蟻附身,不停亂爬,停啊……好酸……呀!
五指輕柔拂過烏黑髮際,再緩緩游下,輕撫五官,指掌再向下滑,指尖輕彈下腹,細意捏了一捏那話兒。
「師父,舒服嗎?讓徒兒再多愛你一點好嗎?」
情愛雖不可知結果,情人用心去愛著你,感激你,真心愛著你,其實你亦是否,真心去愛我?
「停啊!好噁心,呀!變態賤種,啊!痛!痛啊!天啊,好痛!好痛!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