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戰 正文 第二章 我是誰中毒毒中有毒
    江南名俠中,當然以方振眉最為儒雅溫文,以沈太公最令人頭痛,但最剛猛義烈的,要算是大俠我是誰了。

    這大俠我是誰,性直而烈,他的武功最令人無法封架,別人同樣練的一記「黑虎偷心」,他也是一記「黑虎偷心」,不過比別人快十倍!冷十倍!狠十倍!

    這三樣加起來,那就等於令敵手快死十倍!這大俠我是誰,一生身經數百戰,還未佩服過什麼人,但因「長笑幫」與「試劍山莊」之一戰、我是誰因而認識方振眉,佩服得五體投地,引為知交。

    現在這個我是誰,黑襖青衣,在長安街頭,悠閒地走過。

    長安城是一個紛繁。美麗而安靜的城,那些花、那些春天的風、小孩的笑聲,以及人群勿匆的行色,都使這長安城更美麗。還有長安城的少女們,正從繡簾裡偷偷張望這熱鬧的長街,對於這些,我是誰是很注意的。

    畢竟這位飲譽武林的名俠,還是很年輕啊。

    這麼美麗的長安城,他心中想。

    可是卻偏偏發生在一點都不美麗的事。

    人群忽然圍了起來,一個老人被打倒在地,一個小女孩在哭著喊「爺爺」,旁邊站著三個人,正趾高氣揚,正中的一個身著錦衣,用他陰陽怪氣的聲音叫道:「看到沒有?我金毛太歲王嘉錫的錢,誰敢欠?我不管你有生意還是沒有生意,過了期,不交錢,老子打!」

    正如往常一般,我是誰嫻靜的血液忽然都翻騰了起來,正欲跨步而出,忽聽一青年喝道:「太歲王,你對老人家下毒手,未免太——」

    王嘉錫怪目一翻,亦不打話,一個「鬼王斬妖」,直劈那少年的右太陽穴!

    那青年一個推窗望月,撥開來勢,反攻一招,居然也是會家子。

    王嘉錫一個「脫袍讓位」,避過來勢,居然收拳,拱手笑道:

    「原來兄台是高人,多有得罪,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青年沒料到王嘉錫居然如此的客氣,不禁一呆,也抱拳道:「在下宋……」忽然王嘉錫身邊兩人,同時閃出,一手扣住了他的左右手,金毛太歲快閃而出,一拳兜擊那青年的小腹上,青年慘叫一聲,痛入心脾,金毛太歲再一拳,打得青年蹲下身去,金毛太歲得意之極,怪笑道:「看到沒有,誰敢對金毛太歲無禮呀!長安城本來就是我王太歲爺的……」

    忽然一聲冷冷地道:「誰在放屁!」

    金毛太歲臉色煞地轉青,怒道:「你是誰。」

    只見一個黑衣青年走入場中,冷冷地道:「我是誰。」

    金毛太歲還是聽不明白,問道:「你說你是誰?」

    我是誰仍是冷冷地道:「我說我是誰。」這一句共五個字,在說到第三個字的時候,那鉗著被打得蹲下去的青年的兩個人,臂骨一齊折斷,金毛太歲閃得快,也被一拳打得血流披臉。

    我是誰拍拍手,還是冷冷地道:「這一拳是告訴你,長安城不是你金毛太歲的。」說到這裡,又是一拳,打在金毛太歲的下頜上,一面說:「這一拳,是叫你以後改姓宋,以向這位兄台賠罪,現在你還剩下兩隻大牙齒,如果你敢不改姓賠罪,我第三拳,就連吃飯的機會都不給你。」一面說,一面又握拳。

    金毛太歲捂著臉,哀叫道:「別別別……別別打,我改姓,我改……」

    我是誰就是我是誰。

    忽然自人群中有一陣稀稀疏疏的掌聲傳來,一滿臉笑容的白衣少年踱步而出,向我是誰長揖道:「大俠我是誰,名不虛傳。」

    我是誰轉身就走。

    白衣少年急步上前,叫道:「大俠請留步。」

    我是誰逕自走他的,一面說道:「你若想與我結交,或要我做事可就休想了。」

    白衣少年笑道:「但如果是方大俠叫我來與你說幾句話呢?」

    我是誰猛停步,霍然回首,道:「你說財神爺?」由於方振眉一向喜歡傾囊接濟友朋,至交都就稱他為「財神爺」。

    白衣少年說道:「正是。」

    我是誰繃起的面孔立即舒緩下來,就像春風把嚴霜吹成快活的小溪:「好。」

    白衣少年說道:「煩請大俠到『雲來棧』一行,方大俠交代我先請大俠吃一頓好的,他就來到,而且有要緊的事煩大俠親走一趟。」

    我是誰道:「是方振眉要你叫我去吃一頓的?」

    白衣少年笑道:「不錯,方大俠說要勞駕你,非常不好意思,自然應該作個東道。」

    我是誰點頭道:「『雲來棧』在哪兒?」

    白衣少年道:「就在前面。」

    走入了「雲來棧」,只見十多名賓客,在裡面逕自談笑著,我是誰走了進去,和白衣少年選了一張靠裡的位子,一齊坐下來,老掌櫃的便叫那小夥計提上一壺酒來。

    白衣少年為我是誰盛滿了一杯酒,笑道:「大俠先吃酒,菜就上來。」

    我是誰冷冷地道:「人呢?」

    白衣少年笑道:「方大俠就來了。」

    我是誰舉杯子一乾而盡,道:「你自己不喝?」

    白衣少年臉色不變,起身又為我是誰倒酒,笑道:「在下酒量不好。」

    我是誰又是一乾而盡,忽然冷笑道:「只怕不是沒酒量,而是酒有毒!」

    白衣少年臉色微變,道:「大俠何出此言?」

    我是誰冷笑道:「酒中的『君且去』,是下三濫的迷藥,你道我不知?」

    白衣少年居然還笑道:「我乃方大俠請我來與大俠接頭的,沒料到大俠竟是一個如此不講理的人。」

    我是誰一笑道:「你錯了。」

    白衣少年奇道:「哦?」

    我是誰一字一句地道:「方振眉若要我做事,當會親自跟我說清楚,先請客一頓才道明用意的,方財神一生絕不做如此之事。」

    白衣少年差點笑不出來了,但仍能夠擠出一個詭笑,道:「可惜你還是喝了兩杯酒。」

    我是誰猛張口,一口酒泉,激噴而出,直射孟候玉,邊道:「這酒我還會喝下去嗎?」

    孟候玉再也笑不出來了,白衣一長,沖天而起,避過酒泉。我是誰一見孟候玉居然輕身閃過,訝然道:「『長天一鶴』身法,你是『長天一鶴,無惡不作』袁笑星的什麼人?」

    孟候玉立身於店中的橫樑上,竟然又笑道:「正是家師。我是『笑斷腸』孟候玉。」

    我是誰怒道:「原來是你這敗類!」

    孟候玉笑道:「可惜這回大俠卻栽倒在敗類手裡。」

    我是誰勃然大怒,推桌而起,忽然覺得天旋地轉,手足麻木,喝道:「你在哪裡下的毒?」

    孟候玉大笑道:「對付大俠我是誰,不是沈太公那麼輕易的,我們早防了被你看出,除了在酒裡下毒外,還在你座椅上撒了『三步雞鳴散』……」

    我是誰虎吼,一掌劈碎木凳,木片翻飛,孟候玉得意地笑道:「我想閣下必定知道『三步雞鳴散』是無孔不入的,縱沾一絲在皮膚上,也會因體而侵入體內,任何人走出三步,都得倒下,非次日雞鳴三遍後,絕起不來,『天下第三毒』司徒無後施毒手法如何?難怪連『天下第二毒』都曾被司徒先生毒過一次,幾乎半死不活……哈哈……」

    那「雲來棧」的「掌櫃」也嗤嗤地笑了起來,道:「大俠我是誰,如果你走出三步,就要變成了大狗熊了,哈哈……」

    我是誰怒吼:「放屁!」如箭一般地標出,黑影一閃,直襲「天下第三毒」司徒無後!

    我是誰這一下猝起發難,聲勢驚人,司徒無後心頭一寒,揚手打出一把「迷魂沙」,同時向後疾退。

    我是誰人在半空,忽覺全身發軟,速度已慢下一半。

    可是縱然我是誰的身法慢下了一半,速度還是驚人的,只聽我是誰在半空一聲大吼:「你這狗徒,我先斃了你!」

    居然對那「迷魂沙」,不避不閃,直衝了過去,司徒無後才立定身形,只見我是誰目眥盡裂,已在眼前,嚇得怪叫一聲,飛退丈外!

    他的身形甫動,我是誰已然發動!

    我是誰一拳擊向司徒無後!

    司徒無後要想招架,但我是誰的拳比他想像還快十倍,已逼近眉睫,司徒無後想往旁避,發現我是誰這一拳,竟然已封死了他每一分退路!

    司徒無後嚇得魄飛魂散,只見我是誰的拳頭接近。增大、膨脹,「碰」,他的人已飛了出去,人未倒地,便已氣絕!

    而在同時間,「言家四怪」的八隻手,已鉗住了我是准週身關節,只聽我是誰一聲大吼,屋破瓦落,我是誰猛一翻身竟把「言家四怪」都摔了出去!

    我是誰這等神威。把衝近的「常山三鞭」嚇得怔住了,「齊門三刀」立即撥出金刀,孟候玉倏地喝道:「要生擒的!」轉身冷冷地對我是誰道:「你居然能三步不倒!」

    我是誰一見孟候玉,怒火中燒,大吼一聲,一拳揮去,但腳下蹌踉,出拳無力,幾乎滑倒。「三步雞鳴散」再加上「迷魂沙」.我是誰居然至此不倒,已經夠令孟候玉心寒的了。孟候玉冷笑一聲,身形一動,避過一拳,在我是誰滑倒之際,已閃身封了我是誰三大要穴!

    好個我是誰,吐氣開聲,立即衝破被封之穴道,虎吼一聲,翻跌而出,一連避過三刀三掌,一掌劈破店門,正待衝出,忽然一灰衣人迎臉衝近,身形之快,連看都看不清楚,只聞一陣鶴翅展空之聲!

    我是誰大喝,一拳揮出,那人一反手,便封住,「砰」一聲,一掌拍在我是誰胸膛上!

    我是誰吐了一口血箭,人被震退七八步,跌向店內,憑空罩落兩面大網,把我是誰網住,「笑斷腸」孟候玉及「妙手」官百里齊齊掠出,一連封住了我是誰身上十二道要穴。

    「天地雙網」齊齊自屋樑上落下,捆住我是誰,我是誰終於被擒了。

    孟候玉畢恭畢敬地向那灰衣老人一揖道:「拜見師父。」平日滿面笑容盡皆斂去,換來莊重之色。

    那灰衣人冷哼一聲,道:「這麼多人設計暗算,尚且拿他不住,還敢打『上清圖』主意?」

    孟候玉滿臉羞愧之色,道:「弟子該死,太過大意。」

    灰衣人冷笑道:「現在你們先去拿方振眉試試,反正人質在我們手中,他不敢怎樣的,還有,我已經請來了「塞外雙盲」。有他倆在,那姓沈的和這個我是誰,插翅也難飛。你們去吧。」

    孟候玉恭身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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