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旭日滿臉驚駭,站定了身子,問道:「何大叔,他使出了幾招?」
何康白神色肅然,道:「金賢侄使出兩招。」
歐陽朝日幾乎跳了起來,訝道:「只有兩招呀?」
他見到楚仙勇仍然一手撐地,僵在那裡,趕忙走過去把對方拉了起來,問道:「仙勇哥,他使的是不是楚爺爺的槍法?」
楚仙勇一面揉著仍有些麻痺的右臂,一面回想著金玄白使出的那兩招「槍法」,果真發現的的確確是「守神」三招中的兩招,只不過這兩招用的是筷子而已。
他無法否認金玄白的武功遠遠超出自己,默然的點了點頭,然後朝金玄白抱拳道:「金師叔,承蒙你老人家教誨,侄兒不勝感激!」
說完這句話後,轉身走向何康白,僅丟了一句話:「何大叔,我去找姐姐。」便大步走向門口。
何康白叫道:「仙勇,別忘了跟你姐姐說,把那幾份文件帶來。」
楚仙勇應了一聲,開門走了出去,歐陽朝日覺得不妥,匆匆道:「姐,我跟仙勇哥一起去!」
歐陽旭日覺得顏面無光,抓起椅上的兩件外袍,連掉落地上的兩柄大斧都不拿了,跟歐陽念玨打了個招呼,緊追在歐陽朝日身後,奔向房門。
歐陽朝日一拉開房門,立刻衝了出去,幾乎和站立在門口的人撞了滿懷,他剛感受到一股芬芳的香味撲鼻而至,馬上便抱住了一具軟玉溫香的軀體。
就在他看清楚自己抱著的是一個美麗的少女時,那個女子已嬌叱一聲,玉手一搧,給了他一巴掌。
歐陽朝日本能地上身後仰,閃開對方的手掌,一手上封,一手平推,想要拉開雙方的距離。
豈知他上封之勢落空,平推之手卻按在一團軟肉之上,歐陽朝日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之際,對方飛起一腳,正好踢在他的大腿,把他踢得倒飛而起,又跌回房裡。
歐陽朝日被人踢了回來之際,歐陽旭日才奔到門邊,他呆了一下,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玲瓏標緻的秀麗女子,圓睜杏眼,一臉暈紅的嘟著張小嘴,有種說不出的風情,竟然使他像觸電的看傻了。
倏然,他覺得自己眼睛似乎花了,那個美麗的少女的身邊又出現了同樣的一張面孔,彷彿她是個妖精,瞬間幻化,由一變二。
歐陽旭日駭然退了半步,只見歐陽朝日身躍了起來,開口罵道:「他媽的!你……」
才罵了半句,歐陽朝日他發現門口站著的兩個女子不僅容貌相似,連發形、裝束、衣著、打扮,甚至高矮胖瘦都完全一樣,頓時張大著嘴,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而站在門口的兩個年輕女子,則在看到歐陽兄弟有著同樣的相貌,同樣的身高,也都在瞬間呆住了。
歐陽兄弟幾乎在同一時間想到了什麼,他們互望一眼,同時開口道:「雙胞胎!」
那兩個女子正是來自唐門的金銀雙鳳,他們一聽歐陽兄弟之言,霍然一怔,也脫口道:「雙胞胎!」
二十多年前,名動天下的巨斧山莊莊主鬼斧歐陽玨,在苗疆遇見當時四川唐門的掌門人唐大先生,雙方發生衝突,結果唐大先生不敵鬼斧的神功,當場被拗斷十根手指,成為廢人。
唐大先生回到唐門之後,一直鬱鬱寡歡,終於在一天晚上,留下一封遺書,然後吞下毒藥自殺身亡。
在二十多年之後,鬼斧的一對雙胞眙孫子,竟然在蘇州城裡松鶴樓的三樓上「天」字廂房門口,碰到了唐大先生的雙胞胎孫女,並且還是一種這麼尷尬的情況下碰到的,不能說不是命運捉弄人……
雙胞胎和雙胞胎見面,並沒有惺惺相惜的感覺,反之卻因為歐陽朝日過於莽撞,又口出惡言,以致引起唐鳳的反感。
她一想起對方竟然伸出「祿山之爪」,違反了江湖上不成文的規定:「交手時,不得攻擊女子婦人胸腹等處」,頓時娥眉倒豎,左手指著歐陽朝日罵道:「你這不要臉的東西,竟敢偷襲姑奶奶我……」
唐凰見到唐鳳想要拔劍,連忙壓住她的右手,問道:「姐姐,怎麼回事?」
唐鳳漲紅著臉,道:「是這個混帳東西啦!他……」
就算是妹妹,唐鳳也不好意思把歐陽朝日伸手按住自己酥胸的事說了出來,是以話說仙一半便停了下來。
歐陽朝日見到唐鳳嗔怒的模樣,也立刻想到自己方才魯莽出手的事,他似乎仍能感受到手掌間的那份柔軟,癡癡地望著那張宜嗔宜喜的秀靨,心裡一陣歡喜和惶恐,竟然傻住了。
歐陽旭日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門外站著的唐鳳和唐凰兩人,問道:「朝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陽朝日結結巴巴地道:「我……不小心撞著了那……那位姑娘。」
唐鳳杏眼一瞪,道:「你還敢說?冒失鬼!」』歐陽朝日道:「誰叫你站在門口,我……」
唐鳳還想開口叱罵,只見金玄白大步走了過來,連忙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金玄白看了歐陽兄弟、又看了看唐氏姐妹,笑道:「你們都是雙胞胎,以前都沒見過面,為何見了面會跟仇人似的?有什麼話慢慢說嘛。」
唐鳳和唐凰都見識過金玄白的武功,知道雙方相差天高地遠,若是得罪了對方,一定沒有什麼好結果,是以一見金玄白開口,立刻收斂起嗔怒之態,恭敬地抱拳,道:「唐門金銀雙鳳拜見神槍霸王金大俠。」
金玄白抱拳還了一禮,道:「這兩位是天下十大高手中鬼斧老前輩的嫡孫歐陽兄弟……」
他看了看歐陽兄弟,一時也分不清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就那麼含含糊糊的介紹:「他們兩兄弟是雙胞胎,哥哥叫歐陽旭日,弟弟叫歐陽朝日。」
歐陽兄弟見到金玄白替他們把祖父都抬出來,頓覺顏面有光,腰幹挺得畢直,規規矩矩的抱拳行禮道:「在下歐陽旭日見過兩位女俠。」
歐陽朝日也跟著道:「在下歐陽朝日見過兩位女俠。」
金玄白見到唐門金銀雙鳳面上都有驚訝之色,笑了笑,道:「你們誰是姐姐、誰是妹妹?我分不清楚,你們就向兩位歐陽少俠自我介紹吧!」
唐鳳和唐凰懾於鬼斧歐陽玨的威名,恭敬地報出自己的名號,這時歐陽朝日才知道自己方才撞到的是金銀雙鳳中的姐姐,禁不住多看了幾眼。
唐鳳見到歐陽朝日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突覺胸前適才被碰到之處一陣灼熱,心裡竟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不由得瞼孔都紅了起來。
金玄白見到這兩對雙胞的模樣,腦海中靈機一現,忖道:「他們既然都是雙胞眙,我何不設法撮合他們?讓他們能成就良緣,豈不是為武林添一佳話?」
這個念頭一冒上來的時候,他立刻想起今後若是能撮合他們成親,是否會雙方相互混淆,分不清楚誰是兄、誰是弟、誰是姐、誰又是妹?
到那時候,一定會有許多有趣、好玩的事情發生,認錯人還是小事,上錯床就麻煩大了……
一想到這裡,他立刻便忍住了笑,道:「兩位唐姑娘,找在下有什麼事嗎?」
唐鳳望了歐陽朝日一眼,道:「金大俠,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金玄白一口回絕道:「這裡面都是我的至親好友,我若是在門口跟你們說悄悄話,恐怕我那三個未過門的妻子會打翻醋罈子了,有什麼話,你們還是進來說吧!」
唐鳳望了唐凰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唐凰道:「大俠既然相邀,理當拜見三位未來的金夫人。」
金玄白嘴角噙著一份淺笑,望看歐陽兄弟,道:「你們是要去客棧,還是留在這裡?」
歐陽兄弟互望一眼,一臉猶豫之色。
金玄白笑道:「追風三十九斧我練了十五年,每一招每一式的變化,我比你們要熟得多,而且我用的是當年你爺爺的鳥金巨斧,淨重四十六斤,你們憑著十二斤的小斧豈能傷得了我?兩招敗在我手下有什麼難過……」
他的話聲一頓,道:「你們問問唐門金銀雙鳳,看看她們姐妹能擋得住我幾招?」
金銀雙鳳面上泛起尊敬欽佩之色,唐鳳道:「金大俠神功蓋世,我們姐妹就算聯手,也非大俠三招之敵。」
金玄白道:「歐陽兄弟,你們兩個和金銀雙鳳年紀相仿,武功也差不了多少,又同樣是雙胞胎,以後多多切磋,大家做個好朋友,豈不很好?」
他見到歐陽兄弟默然點頭,笑了笑,道:「兩位姑娘,請進吧!」
歐陽兄弟隨在金玄白身後走回室內,只見歐陽念玨手裡拿著兩柄斧頭,他們兩人臉一紅,走到她的身邊,歐陽旭日道:「姐姐,對不起。」
歐陽念玨把兩柄斧頭遞給兩個弟弟,道:「沒有關係,敗在金大哥的手裡不丟臉,就算爹娘來此,和楚伯父、楚伯母一齊聯手,恐怕也贏下了金大哥。」
歐陽兄弟把斧頭插回背後的皮鞘之內,老老實實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之中。
歐陽念玨安慰地笑了笑,一抬頭,見到金銀雙鳳,禁不住一臉訝異,側首看了看兩個弟弟,只見他們兩眼直勾勾的望著金銀雙鳳,這才恍然大悟他們為何會在覺得屈辱的情況下,又重回來坐下。
室內眾人見到了金銀雙鳳之後,齊都嘖嘖稱奇,因為她們不僅長得像,連眉宇間的神韻都一樣,讓人完全分不出來。
金玄白把她們的來歷向眾人介紹一次,然後便安排她們坐在歐陽兄弟之旁,這下兩對雙胞胎並排而坐,更加醒目。
趙守財歎道:「造化之奇,真是令人驚詫,天下既有如此長得相像的兄弟,又有更為神似的一雙姐妹花,老夫癡長五十一歲,從未見過如此妙事,真是開了眼界。」
何康白道:「近十年來,四川唐門中人罕得出入江湖,不知兩位姑娘為何來到這蘇州地界?」
唐鳳道:「稟告何老前輩,晚輩是陪堂兄到江南來遊歷的……」
服部玉子見到唐鳳一直不斷地偷看自己和何玉馥、秋詩鳳三人,心知她在奇怪自己的長相,比起何、秋二女相差甚遠,於是笑了笑,低聲問道:「少主,你在哪裡認識這對可愛的雙胞眙妹子?是不是又想收為專寵?」
金玄白也習慣於服部玉子一下少主、一下相公、一下大哥的亂叫,更習慣於她似假似真的吃飛醋,笑笑道:「是啊!我留下這兩個小美女,就等著你來吃醋。」
何玉馥頗為緊張道:「大哥,你不是當真的吧?」
秋詩鳳嫣然一笑,道:「何姐姐,大哥是在逗傅姐姐,你起什麼哄?」
唐凰正好面對秋詩鳳,見她笑靨如花,禁不住脫口道:「秋姐姐,你真美,難怪金大俠會愛上你。」
秋詩鳳被誇獎了,心裡頗為高興,抿嘴一笑,道:「唐妹妹,你也長得很可愛,過些年,一定是個大美女。」
服部玉子笑道:「唐妹妹,你這麼說,對我不公平哦!這麼說,好像我長得醜,金大哥就不愛我了?」
唐凰囁嚅道:「傅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服部玉子露出皓白如同編貝的玉齒,笑道:「就因為我長得醜,所以我要給大哥多找幾個美女陪他,才能綁住他的心……」
她的目光一閃,望向歐陽念玨,道:「歐陽妹妹,我們打睹的事算不算?」
歐陽念玨臉色一凝,道:「算!當然算,願賭暇輸,既然輸了,當然不能耍賴。」
她深吸口氣,道:「不過這也得問過我爹娘才行,單是我同意了也沒用。」
服部玉子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手,微微一愣,道:「我保證令尊和令堂會同意這件事情,你放心好了。」
歐陽念玨微微一愣,還沒答話,已聽到何康白敞笑道:「歐陽姑娘,老夫也同樣保證令尊和令堂會答應這件婚事,你放心吧!」
金玄白見到歐陽念玨滿臉錯愕,也沒有就這件事繼續扯下去,問道:「唐姑娘,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唐鳳道:「金大俠,我們這回來找你,是為了程少堡主的事。」
「你說程家駒是吧?」
唐鳳點了點頭。
金玄白笑道:「他很好啊,如今作我的座上賓,吃、穿都不愁,好得很呢!」
「可是……」唐鳳道:「他家裡的人非常思念他,希望他早點回去……」
金玄白點頭道:「可以啊!只要程堡主出來把話說清楚,我就不會留客。」
唐凰道:「可是,金大俠,程堡主還沒回來,集賢堡不可一日無主……」
金玄白目光一閃,問道:「我已經很明白的把話告訴你們了,請你們回去轉告唐麒和麟,關於我和集賢堡之間的恩怨,不是你們能夠插手的,除此之外,太湖之事與我有關,也不容你們唐門插手,如果你們不聽我的勸告,到時候唐門將會毀於一旦,你是信不信?」
唐鳳和唐凰互望一眼,沒有吭聲,金玄白見到她們的神態,的確很想成全她們和歐陽兄弟,希望能夠見到這兩對雙胞胎有美好的結果,不願讓她們涉入這個漩渦裡面,以致遭到什麼不測。
於是他心念一動,準備好好的嚇唬她們一頓,逼使她們遠離集賢堡,立刻伸手入懷,掏出諸葛明贈送的那塊腰牌,朝她們亮了一下,道:「你們曉得這是什麼嗎?」
金銀雙鳳只見那塊腰牌上繫著五色絲穗,牌上有個烙印,也看不清上面烙得是什麼字,兩人相顧一眼,齊都搖頭。
金玄白道:「這是東廠鎮撫的腰牌,朝庭對你們四川唐門已經注意很久了,最近派我整頓江湖上許多劣行重大的幫派,唐門也列入其中,如果你們再不收斂,小心我會拿唐門開刀。」
金銀雙鳳果然嚇得魂飛魄散,暗暗叫苦,因為她們本是和堂兄約好見面,作東的是太湖少寨主齊玉龍,所談的正是關於程家駒被金玄白擒走之事。
結果唐麒、唐鱗趕到了,而齊玉龍則為了去集賢堡接程嬋娟而耽擱了片刻,以致未能及時趕到。金銀雙鳳相唐氏兄弟在「宇」字號廂房裡枯候許久,一直沒等到齊玉龍和程嬋娟,卻看到了金玄白帶著一堆人上了樓,把唐氏兄弟嚇得不敢出來。
直到齊玉龍派出店裡的夥計通知,說是改變了相約的地點,唐氏兄弟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齊玉龍是獲知金玄白就在樓上,這才避不見面,改約他處。
對於金玄白的絕世武功,唐氏兄弟可說嚇怕了,得到訊息之後,立刻拖著金銀雙鳳要離開松鶴樓。
不過她們雖然見識過金玄白的神功,卻一直認為他對二人沒有惡意,於是就壯著膽子請示堂兄,要找金玄白索討程家駒。
唐麒和唐麟再三的勸解,依然無法改變這兩個堂妹的主意,於是只好先溜,讓她們去碰釘子。
果然金銀雙鳳一開口,便被金玄白一口拒絕,並且還掏出塊東廠的腰牌,揚言要替朝庭整頓江湖,可能要拿四川唐門開刀,怎不使她們為之驚凜不已?
剎那之間,金銀雙鳳覺得室內的這些人都是東廠的秘探或官員,使得她們都坐立難安起來。
金玄白見到金銀雙鳳果真嚇得花容失色,緩緩收回腰牌,道:「你們剛剛跟唐麒、唐鱗兩人一起,想必集賢堡的程嬋娟姑娘也有來吧!你們回去再把我的話轉告一次,請你們兩位堂兄盡快返回唐門,切勿再淌這個渾水,知道嗎?」
金銀雙鳳點了點頭,唐凰道:「金大俠,我們本是和兩位堂兄在一起,不過他們已經走了……」
金玄白目光一轉,道:「歐陽兄弟,你們陪兩位姑娘去找唐麒和唐麟,找到他們之後,你們就可以回客棧了。」
歐陽兄弟愣愣地望著金玄白,不知要如何回答才好,金玄白一本正經的道:「金銀雙鳳,你們要明白,歐陽兄弟是我們東廠的人,若是他們少了一根汗毛,你們唐門就會遭到滅門之禍,知道嗎?」
金銀雙鳳點了點頭,唐鳳試探地問道:「金大俠,我們現在可不可以走了?」
金玄白揮了下手,道:「好!你們走吧!」
金銀雙鳳站了起來,緩緩朝門口行去,可是歐陽兄弟卻還愣在那兒,金玄白忙道:「歐陽兄弟,你們還不快點跟去?記住,要緊緊盯著她們,不可讓她們離開你們的視線之外……」
說話之際,他從囊中掏出十兩紋銀,道:「喏!這是十兩銀子,你們拿著,如一果兩位姑娘要買什麼吃的、喝的,儘管花用就是了,記住!她們不是犯人,你們應把她們當好朋友看待!」
說完話,他擠了個眼,歐陽兄弟就算是個傻瓜,也明白他的意思,興沖沖的站了起來,連跟歐陽念玨打招呼都忘了。
歐陽朝日走到金玄白身邊,低聲道:「金大哥,我們身上有銀子。」
金玄白把銀錠塞進他的手裡,道:「事情不急,好好的陪著兩位姑娘,說不定她們堂兄此刻到了寒山寺,或者是虎丘、羅漢雙塔、玄妙觀,你們都要寸步不離的陪著,這些錢是給你們買些東西,免得她們餓了、渴了。」
歐陽朝日高興地接過銀子,拉著歐陽旭日,緊隨在金銀雙鳳身後,走出廂房而去。
何康白見他們離去,這才開口問道:「賢侄,你在玩什麼花樣?」
金玄白笑道:「何叔,你沒看到歐陽兄弟見到這對姐妹花時,臉上的表情嗎?我是給他們機會……」
何唐白道:「可是你抬出東廠來,豈不是有點……」
金玄白笑道:「若不嚇跳她們一下,她們還要幫著集賢堡淌渾水,這下一來,包準她們會帶著歐陽兄弟在蘇州城裡城外亂轉,然後另外找人通知集賢堡……」
他見到何唐白和趙守財一臉困惑,於是大略地把集賢堡、神刀門準備和海盜結盟,染指太湖水寨之事說了出來。
趙守財嚇得目瞪口呆,道:「金大俠,如此大事,老奴要盡快通知水寨。」
金玄白把他攔住,道:「大叔放心,如今神刀門已滅,集賢堡少堡主也落入我的手裡,齊玉龍那裡我也提出了警告,只等今晚之前,抓住那批來自東海的海盜,太湖就沒問題了,不過,水寨的外患雖除,內憂卻還是有的,所以我準備明天若是等不到齊夫人或是冰兒,便親身進湖一趟。」
何康白問道:「賢侄,關於你所提的朝庭準備整頓江湖之事,是否屬實?」
金玄白點頭道:「多年以來,朝庭都沒放棄對江湖門派的控制,不僅錦衣衛、東廠,連刑部都有一份潛伏在各派的秘探名冊,不過目前名冊似乎失蹤,落入劉瑾手裡,以後的情況如何,就要看事情如何發展了。」
房中靜寂了一下,歐陽念玨突然開口問道:「金大俠,請問你也是東廠的人嗎?」
金玄白笑道:「我什麼也不是,那塊東廠的腰牌是我的朋友給我的,他讓我留著,以後方便辦事。」
他想起被蘇州衙門二捕頭陷害的事,於是又將那段經過說了出來,道:「你們想想,緝拿淫賊大盜金玄白的榜文圖樣都已被貼在城門外,我若非碰上了諸葛明老哥,豈不冤枉被捕下獄?」
說到這裡,他望向何玉馥和秋詩鳳,笑道:「你們還記得第一次在太湖邊看到我的時候,還不是口口聲聲的罵我是淫賊大盜?每人還賞了我數枚暗器,若不是我有兩把刷子,早就被你們在身上射穿幾十個窟窿了!」
何玉馥和秋詩鳳一想起那段情景,禁不住「咯咯」輕笑,何玉馥眼波流轉,道:「誰叫你的緝拿榜文都貼上了城樓,人家當然把你當淫賊看待羅!怎能怪我們出手?武當三英還不是……」
金玄白搖手道:「別提我那三個不成材的徒孫了,提起來我就有氣。」
秋詩鳳笑道:「我那時一直心裡感到遺憾,總覺得像這麼個武功高絕的一個年輕人,竟然是一個令人不恥的淫賊,真是太可惜了,呵!還是少林派的七寶小神僧有眼光,悟性小師兄就認為你不可能是淫賊大盜……」
金玄白笑道:「我這兩位小師侄都還不錯……」
他的話被歐陽念玨打斷,道:「金大俠,你說武當派近年名揚武林的武當三英是你的徒孫?」
金玄白頷首道:「不錯,武當三英的確是我的徒孫,不過他們因為學藝不精,一所以被我師侄楊子威帶回武當,準備再花二、三年的時間修練劍法。」
歐陽念玨滿臉難以置信的神情,趙守財和何康白不知詳情,也覺得驚駭不已。
歐陽念玨舔了下乾燥的櫻唇,道:「楊子威?你說的是武當崩雷神劍楊子威楊大俠?」
金玄白微微一笑,道:「不錯,他按照輩份,該算是我的師侄。」
歐陽念玨幾乎跳了起來,尖聲道:「我不相信,你若是武當弟子,又怎會說少林派的七寶小神僧是你的師侄呢?」
金玄白兩手一攤道:「事實如此,又有什麼辦法?」
歐陽念玨撫著額頭,道:「你讓我想想,你是槍神楚老前輩的弟子,又是武當派的弟子,然後也是少林派的傳人……」
趙守財駭然的接著下去,道:「金大俠,這麼說來,你有五個師父羅?」
「不錯。」金玄白點頭道:「我是有五位恩師。」
何康白問道:「賢侄,當年之事……」
金玄白道:「眼下不是談當年之事的時機、等到……」
他說到這裡,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一個青衣女侍走了過去,拉開房門,只見邱衡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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