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飄香(獨孤紅)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苗疆八峒
    張遠亭笑道:「大少沒聽人這麼說過,有的漢人到苗疆去有心使壞,討了個苗女為妻,沒三天就托辭回到了中原,他把人家遺棄了,可也把自己的命玩沒了。」

    李存孝道:「聽說只要準時趕返苗疆就不礙事。」

    張遠亭道:「不錯,確是如此,其實這只是最淺薄的蠱術,蠱術到了修為高深境界,那真可以百里之外取人性命,苗疆八峒之內就有幾個擅蠱的好手……」

    冷凝香道:「稱最的是-個生苗老婦人,她有幾個徒弟,個個都稱好手。是苗疆八峒裡的一等人物。」

    張遠亭道:「大少請想想,苗疆窮山惡水,峰高壑深,遍地瘴氣,毒物出沒,再加上那些生苗,那怕人的蠱術,會是個好去處麼?」

    李存孝笑笑道:「前輩,我並不一定非去不可。」

    張遠亭一怔,道:「怎麼,大少不一走去?那這筆藏寶……」

    李存孝搖頭說道:「不瞞前輩,我對於這批藏寶,並不怎麼熱衷。」

    張遠亭道:「大少,這可是人人爭奪之物啊!」

    李存孝淡然說道:「只要誰有正當的用途,我願意把這張藏寶圖雙手奉送。」

    張遠亭看了李存孝良久,突然長長一歎,道:「大少好胸襟,好氣度,當今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二個。」

    冷凝香美目中異采閃動,深深看了李存孝一眼。

    話鋒微頓之後,張遠亭接著說道:「大少還是把它收好吧。據我所知,人人都要把這批藏寶據為己有,不會有一個拿它派上當用場的,就拿『冷月門』跟『寒星門』來說,那一個不是想把這批藏寶搬進他們那庫房中去……」

    李存孝淡然笑道:「這張藏寶圖輪不到他們的。」

    張遠亭輕歎道:「藏寶圖難得,有了藏寶圖到苗疆去取寶也殊不易,說不定沒看見寶藏便命喪苗疆……」

    冷凝香道:「藏寶這種東西,唯有德者方能居之,得圖得寶所以艱難,這恐怕是當初那個藏寶人的有心安排。」

    張遠亭點了點頭道:「我有同感,要是人人垂手可得,那也就不稀罕了。」

    冷凝香含笑把藏寶圖遞還李存孝,道:「收好它吧,你不熱衷,別人卻可以為它喪命。」

    李存孝接過藏寶圖藏進了懷裡!

    又談了一陣之後,日頭已經偏西,紅霞滿天。張遠亭站了起來,道:「全神貫注談話裡,頃刻不知日影斜,姑娘該赴約去了。」

    冷凝香道:「咱們一起去麼?」

    張遠亭道:「我父女在這兒是個累贅,跟去礙手礙腳,不跟去麻煩更大,我是寧可礙手礙腳也不願意給三位惹大麻煩。」

    冷凝香笑了。

    四個人踏著霞光出了客棧,甫出客棧,迎面走來一人,是一名中年黃衣漢子。只見他一躬身道:「『裴翠谷』的冷姑娘?」

    冷凝香道:「是的,閣下有什麼見教。」

    「不敢」那黃衣漢子道:「小的奉本門兩位護法之命,特來奉知冷姑娘,兩位護法改約冷姑娘在花家廢園後相見。」

    冷凝香道:「這是為什麼?」

    黃衣漢子道:「這個小的不清楚。」

    冷凝香道:「貴門兩位護法去了麼?」

    那黃衣漢子道:「兩位護法候駕多時。」

    冷凝香道:「他兩位去得好早啊,煩勞帶路。」

    那黃衣漢子恭應一聲,轉身大步行去。

    冷凝香攸然一笑,低低說道:「不出我所料。」

    張遠亭道:「他們去得早,咱們也要小心。」

    冷凝香點頭說道:「前輩說得是,張姑娘請跟我走在一起。」

    伸手拉過了張莜蘭,張彼蘭臉一紅道:「姑娘,別忘了你仍是男裝。」

    冷凝香一怔,旋即攸然而笑,鬆手說道:「我還真忘了,那麼張姑娘跟我走個並肩吧。」

    這裡兩個人走個並肩,那裡李存孝一馬當先開了道,現在是開道,待會兒轉回來的時候就是斷後了。

    花家廢園不遠,花家廢園當然也遠不到那兒去,片刻工夫之後一行四人在那黃衣漢子前導下到了花家廢園之後,只見花家廢園之後是一片佔地不少的柏樹林。

    在那片柏樹林前,並肩站著兩個黃衣老人,一個身材魁偉,濃眉大眼紫膛臉;一個身材瘦小,既黑又乾癟,一張瘦臉上死板板,陰森森,不帶一絲兒表情。

    那帶路黃衣漢子上前一躬身,恭聲說道:「稟兩位護法,冷姑娘到。」

    那高大紫膛臉黃衣老人一擺手,黃衣漢子連忙退後。紫膛臉黃衣老人抬眼望了過來,目光如炬,其威懾人:「哪位是『翡翠谷』的冷姑娘?」

    冷凝香邁著瀟灑步上前,道:「我就是冷凝香。」

    那紫膛臉黃衣老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抱起雙拳:「老朽歸北海,忝為『冷月門』左護法………」

    一指身邊瘦老人道:「這是本門右護法萬侯高。」

    冷凝香舉手一拱,道,「久仰。」

    抬眼一掃道:「我沒想到三位會臨時改了地方,這地方倒也差強人意……」

    目光一凝,望著紫膛臉黃衣老人歸北海道:「兩位約我到這兒來,有什麼事?」

    歸北海輕輕咳了一聲道:「本門嬌客中了冷姑娘暗施在信箋上的毒,老神仙特命老朽二人來請冷姑娘高抬貴手……」

    冷凝香道:「二位的意思是要我為柳公子解毒?」

    歸北海道:「是的,還望冷姑娘……」

    冷凝香微一搖頭道:「不難,我只有一個條件,把溫二姑娘送回來。」

    歸北海道:「冷姑娘要本門把溫二姑娘送回來了?」

    冷凝香道:「是的。」

    歸北海道:「冷姑娘一定是認為本門把溫二姑娘軟禁了起來,不讓溫二姑娘回來。」

    冷凝香道:「難道不是麼?」

    歸北海淡然一笑道:「冷姑娘錯了,冷姑娘該知道本門跟『寒星』溫家的交情,老神仙怎會扣押溫二姑娘?據老朽所知,溫二姑娘是自己願意留在『冷月門』,伴在老神仙身邊。」

    冷凝香道:「是這樣麼?」

    歸北海道:「冷姑娘如若不信,老朽這裡有溫二姑娘親筆信一封,冷姑娘可以拿去過過目。」

    翻腕自袖底取出了一封信,振腕拋了過來。

    冷凝香伸手接住了那封信,道:「歸護法,這是什麼禮數?」

    歸北海道:「柳公子中毒未解,前車可鑒,老朽不得不防著點,還清冷姑娘原諒。」

    冷凝香淺淺一笑道:「怎麼,堂堂『冷月門』的護法也怕毒麼?」

    歸北海毫不在意,道:「老朽是血肉之軀,那有不怕毒的道理,冷姑娘請看信吧。」

    冷凝香沒再說什麼,笑了笑拆開了那封信,她看不看之後隨手遞向李存孝,望著歸北海笑道:「不錯,信上署名的是溫二姑娘,信上寫的的確是溫二姑娘自己願意留在『冷月門』做客,以待給姬婆婆祝福拜壽,只是這是不是溫二姑娘的親筆,我就不知道了。」

    歸北海道:「這封信的確是溫二姑娘的親筆。」

    冷凝香轉望李存孝道:「是不是?」

    李存孝搖頭道:「溫姑娘的字跡我沒有見過……」

    歸北海道:「以一封假函件欺人,『冷月門』尚不屑為……」

    冷凝香道:「歸護法該知道,這封信即使是溫二姑娘的親手,我也不敢相信信上所說的出自溫二姑娘的本心。」

    萬侯高突然冷哼一聲道:「你最好當面問問溫二姑娘。」

    冷凝香一笑點頭道:「我正有這意思。」

    萬侯高冷冷說道:「不難,但老夫二人還有一個條件。」

    冷凝香道:「你有什麼條件?」

    萬侯高道:「你跟溫二姑娘見面之後,若是溫二姑娘說這信上是在受逼迫的情形下寫的,本門願負一切責任,承擔一切後果;若是溫二姑娘親口告訴你這封信是出自她本心,未受一絲逼迫,那怎麼說?」

    冷凝香笑道:「開條件的是你,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萬侯高冷冷道:「我要你馬上交出解藥跟那張藏寶圖來。」

    冷凝香淡然一笑道:「你的胃門不小,前者我可以答應,後者我不能點頭,因為那張藏寶圖不是我『翡翠谷』之物。」

    萬候高道:「那麼那張藏寶圖是誰的?」

    李存孝淡然說道:「我的,現在在我身上。」

    萬侯高目光一凝道:「你這後生是……」

    李存孝道:「我姓李,溫二姑娘的朋友。」

    萬侯高道:「把那張藏寶圖拿出來讓老夫看看。」

    李存孝道:「可以。」

    探懷摸出了那張一卷羊皮,揚了揚道:「這就是那幅藏寶圖。」

    萬侯高道:「老夫怎麼知道你手裡拿的就是那幅藏寶圖?」

    李存孝道:「信不信那在你。」

    隨又把那張藏寶圖藏入了懷裡。

    萬侯高兩眼之中異采閃動了一下道:「你可願意拿你那藏寶圖當做賭注?」

    李存孝道:「條件一樣換一樣,你要求過多了。」

    萬侯高臉色微變道:「這麼說你是不願意?」

    李存孝道:「不錯。」

    萬侯高臉色又是一變,轉眼望向冷凝香道:「這張藏寶圖既不是『翡翠谷』之物,你的確無權做主,只是『冷月門』若是下手奪這張藏寶圖,你也別過問。」

    冷凝香剛要說話,李存孝已然開口說道:「這一點冷姑娘可以點頭,你若是自信能從我身上奪走這張藏寶圖,儘管動手就是。」

    萬侯高兩眼之中寒芒閃動,望著冷凝香道:「你怎麼說?」

    冷凝香微微一笑道:「他已經代我說了。」

    萬侯高兩道殘眉一聳道:「一句話。」

    冷凝香道:「我向來說一句算一句。」

    萬侯高霍地轉望李存孝道:「後生,把那張藏寶圖送過來。」

    李存孝道:「你怎麼說?」

    萬侯高道:「老夫讓你把那張藏寶圖送過來。」

    李存孝淡然一笑道:「冷月門這種行徑,與強盜何殊?我說過,你要是自信能從我身上把這張藏寶圖奪去,儘管動手。」

    萬侯高道:「老夫成名多年,不願意自貶身份,向一個後生晚輩動手,老夫要你雙手捧著那張藏寶圖送過來。」

    李存孝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那恐怕辦不到。」

    萬侯高道:「老夫只告你一句,你那條小命和你那張藏寶圖這兩樣,你只能選一樣。」

    李存孝道:「魚與熊掌,我想兼得,那怎麼辦?」

    冷凝香忍不了笑,道:「好話。」

    萬侯高臉色忽然一變,跨步欺到,單掌一送,當胸抓了過來,他這一招既快又猛,頗見凌厲。

    李存孝雙眉微揚道:「你還差點兒,站穩了。」

    挺掌迎了上去,砰然一聲,他沒動,萬侯高卻立足不穩,踉蹌退了幾步。

    冷凝香喝道:「好!」

    萬侯高怔在了那兒,一雙眼瞪得老大:「小小年紀,你能有多大氣候一一」

    李存孝道:「只怕比你那幾十年修為還要深厚。」

    萬侯高冷哼一聲道:「老夫不信,你再試試。」

    推腰旋身,一掌挾帶狂飆及勁氣攻到。

    李存孝道:「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會永遠不知天高地厚。」

    只見他翻掌而起,閃電一般抓住了萬侯高的右腕,往右沉腕一帶,左掌跟著探出,正拍在萬侯高的後心上,萬侯高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噴出老遠,踉蹌前衝,差點便爬在那兒。

    歸北海臉色大變,跨一步到了萬侯高身邊,探腕扶住了萬候高,目注李存孝厲聲道:

    「好身手,年輕人,你藝出何門?」

    李存孝答非所問,道:「你看見了,他自討沒趣,怪不了我。」

    歸北海道:「老朽問你藝出何門?」

    李存孝道:「我的師門藉藉無名,默默無聞。」

    歸北海道:「年輕人,你不肯說?」

    李存孝道搖頭說道:「我認為還是不說的好,同時我也沒有義務非將師門示人不可。」

    歸北海巨目微睜,含怒道:「年輕人,老朽知交遍天下,所以問你的師門,是怕誤傷了故人的弟子……」

    李存孝淡然一笑道:「這你不必顧慮,我那師門不會認識你的。」

    歸北海一張老臉沒放了,怒叫一聲道:「年輕人,老朽要試試你有多大氣候。」

    他站著沒動,只見他抬左掌遙遙一掌攻了過來,他這掌怪異得很,出掌極其緩慢,而且手臂帶著顫抖。

    張遠亭臉色一變,驚聲說道:「大少小心,這是『摧心掌』,異常歹毒霸道……」

    李存孝道:「多謝前輩,我省得。」

    右掌抬起,中指直伸,虛空一指朝著歸北海那手掌心點了過去。

    歸北海如著蛇咬,機伶一顫連忙收掌閃身,道:「年輕人,你,你,究竟藝出何門?」

    李存孝垂掌收指道:「你成名多年,知交遍天下,難道看不出來了?」

    歸北海道:「年輕人,你當真不肯說?」

    李存孝道:「你這是多此一問。」

    歸北海道:「你要知道,你瞞得過老朽,瞞得過任何人,可瞞不過本門老神仙一雙神目。」

    李存孝道:「等我見著了貴門那位老神仙之後再說吧,若要是讓誰看出來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歸北海冷冷一笑道:"年輕人,你要知道,你傷的不是別人,是『冷月門』的右護法。」

    李存孝道:「我知道,怎麼樣?」

    歸北海道:「要等本門老神仙親出,神仙也難逃劫數的。」

    李存孝淡然一笑道:「若能讓貴門那位老神仙親自出來對付我,那該是我的榮幸。」

    歸北海道:「年輕人,這話可是你說的?」

    李存孝道:「不錯,出自我口,入自你耳,我說的是實情實話。」

    歸北海陰著臉一點頭道:「那好,年輕人,你等著吧。」

    扶著萬候高,轉身要走。

    只聽冷凝香淡然喝道:「慢著!」

    歸北海身軀一震,停步問道:「冷姑娘還有什麼教言?」

    冷凝香道:「歸護法自己找到了台階準備走了,難道不要解藥了?」

    歸北海老臉一紅道:「這個,冷姑娘若肯高抬貴手,將解藥擲下,老朽自然是要,而且感激不盡。」

    冷凝香淡淡道:「解藥我一定給,只是那得待我認輸之後。歸護法預備什麼時候讓我見見溫二姑娘?」

    歸北海道:「這老朽不敢做主,須請示老神仙……」

    冷凝香道:「居人之下辦起事來就那麼麻煩,芝麻綠豆小事都須請求,好吧,我等著了。只是我要告訴歸護法,我所施的毒是有時限的,貴門要是打算讓我見溫二姑娘的話,最好快一點,要等過了時限,就是我認輸把解藥交給貴門,那也沒有用了,事關重大,歸護法你可別望了?」

    歸北海道:「老朽不會忘的,在此我也奉勸冷姑娘一句,請姑娘也為『冷月門』與『翡翠谷』之間的多年和氣想想。」

    冷凝香黛眉一揚,淡然說道:「我若是不為貴門與『翡翠谷』間的多年和氣著想,我也就不來赴約了,不過貴門若是有意思往『翡翠谷』討取解藥的話,我無任歡迎,這兒就不預備給了,給重了『翡翠谷』是會吃虧的。」

    歸北海臉色一變道:「冷姑娘這些話,老朽一定會稟知老神仙的。」

    扶著萬侯高轉身騰躍而去很快地沒入了那片樹林中。

    李存孝淡然一笑道:「走得好快!」

    「怎麼不?」冷凝香嫵媚地投過一瞥,道:「都讓你嚇破了膽了。」

    李存孝微一搖頭,道:「事不關我,他們怕的是姑娘。」

    冷凝香道:「別往我臉上貼金了,你究竟藝出何門,不能告訴他們,能告訴我了?」

    李存孝淡然一笑道:「天己經黑了,我們回客棧去吧。」

    轉身往來路行去。

    冷凝香臉上浮起一片幽怨之色。

    張遠亭邁步走了過來,低聲道:「李少俠身負血仇,姑娘該有所體諒,我敢擔保他遲早會告訴姑娘的。」

    冷凝香一張嬌靨通紅,頭一低道:「謝謝前輩。」

    回到了客棧裡,『金華城』各處已然上了燈,燈下對坐,張遠亭十分關切地道:「大少今天小挫『冷月門』左右護法,『冷月門』中除了那姬婆婆外,已經沒有人是大少的對手了,如果我沒有料錯,姬婆婆很快就會親自出馬了,大少要多小心。

    李存孝道:「多謝前輩,我省得。」

    張遠亭道:「姬婆婆這個人我沒見過,當世之中見過她的人也不過極少數人,她的修為怎麼樣,連『寒星門』都怕她三分,應該不是沒道理的。」

    冷凝香點頭說道:「前輩說的不錯,不說姬婆婆本人,她身邊有四個跟了她幾十年的婢女,這四個婢文在當世之中已經難找出幾個對手,聽說她們的修為和幾個大門派的掌教在伯仲間,以我看恐怕還客氣些。」

    張遠亭點頭說道:「姬婆婆這四個婢女已足抵半個武林了。」

    李存孝道:「前輩你知道,我本不欲到處樹敵,可是情勢迫人,我不得已。」

    張遠亭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我只是要大少多小心。」

    李存孝道:「冷月門若是個正經門派,我可以毫無吝色地把這張藏寶圖送給他們,可是根據我幾天來的觀察,『冷月門』的所作所為跟強盜無殊,我只有全力護這張藏寶圖了。」

    張遠亭點頭說道:「大少做得對,寧可毀了這張藏寶圖,也絕不能讓它落在『寒星』、『冷月』任何一門手裡。」

    李存孝道:「提起『寒星門』,我想起了溫二姑娘,前輩認為『冷月門』那右護法萬侯高的話可信?」

    張遠亭搖頭說道:「難信,也許溫二姑娘別有用心,另有所圖。」

    李存孝道:「前輩認為那是……」

    張遠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不通溫二姑娘還有什麼別的用心,別有什麼所圖。」

    李存孝沒說話。

    張遠亭望望冷凝香道:「要是真如那萬侯高之言,姑娘會把解藥給他們麼?」

    冷凝香道:「給,怎麼不給。我這個人向來說一句算一句,絕不背諾食言。」

    張遠亭道:「姑娘令人敬佩。」

    冷凝香道:「我不敢當,前輩也請別客氣,其實我鬆了一個,又抓住了兩個,算算是不怎麼吃虧。」

    張遠亭呆了一呆道:「怎麼?冷姑娘已經……」

    冷凝香道:「前輩不是要我多捉幾個麼?」

    張遠亭道:「是的,可是……」

    李存孝道:「看來『冷月門」是吃虧吃大了。」

    冷凝香道:「正如你所說,要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會永遠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只聽院子裡響起一陣輕盈步履聲,隨聽一清脆語聲問道:「有位李爺是住在這兒麼?」

    這話聲李存孝聽來有點耳熟,可是一時想不起那是誰,當即開門走廠出去道:「我就是李某人。」

    院子裡站著個姑娘,一身黃衣,嬌小玲瓏。

    李存孝凝目一看,一怔,脫口叫道:「翠姑娘,是你……」可不,那黃衣姑娘正是令狐瑤璣璣的婢脾女小翠。

    小翠閃身過來,深施一禮,喜孜孜地道:「小翠見過李相公。」

    李存孝忙答一禮道:「不敢當,姑娘一向可好?」

    小翠道:「托你的福,婢子還沒給你請安呢。」

    李存孝道:「姑娘別客氣,請居處坐吧。」

    他側身讓路。

    小翠大眼晴一轉,遲疑著道:「方便麼?」

    李存孝道:「居住的幾位都是我的朋友,沒什麼不方便的。」

    小翠這才進了屋,李存孝為她介紹張遠亭父女,為她介紹冷凝香,小翠都以婢子之禮一一見過,唯獨對冷凝香,小翠深深地看不兩眼,笑道說:「婢子聽說你來了,特地前來看看你,能見著你,是婢子的榮幸,這兩天『冷月門』讓你那『無影之毒』嚇得人心惶惶的。」

    冷凝香笑了笑道:「翠姑娘,我不得已。」

    小翠道:「婢子知道,你為的是溫二姑娘,婢子說句心裡的話,你用『無影之毒』對付柳玉麟,那是便宜了他,柳玉麟這個人頭頂上長瘡,腳底下流膿,他壞透了。」

    張遠亭失笑說道:「翠姑娘說的好。」

    冷凝香含笑說道:「謝謝你。翠姑娘。」

    李存孝讓小翠坐,小翠落了座後,冷凝香接著問道:「翠姑娘,溫二姑娘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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