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 第六卷 醉裡晨香吹欲盡 第三三一章 挑撥
    第三三一章挑撥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被帶出來的月空盈神情呆滯面容扭曲,雙目滲出幾道細細的血絲。而最為可怖的是,原本一張美艷不可方物的俏臉,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綠芒,看上去詭異無比。究竟緣何如此,只有靈契上人、丹幾道、智宇真人和丹意、羽先生,還有黃三覲等少數幾個人才知道,這分明是中了綠絨之毒!

    綠絨乃是十代以前無意中煉製而成的劇毒丹藥,由於歷來都被束之高閣嚴加看管,是以靈契等人僅僅只是從典籍中瞭解到,中了綠絨以後會有何種症狀。在此之前,只有那位怪傑嘗過綠絨的味道,可惜因為迷失本性狂性大發被同門禁制,其後不久就去世了。所以,人一旦中了綠絨之毒,到最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丹鼎門上下除了猜測反而沒人弄得清楚。畢竟,毒性如此古怪且猛烈的丹藥,實在沒有必要找人親身體驗。

    丹鼎門中除了真瓏等少數幾人,其餘人等對覓蹤島上發生的事情根本不知情,更加不可能知道綠絨已經外洩的秘密。至於黃三覲帶來的那幾百藥人,由於已經被綠絨徹底改造完畢,症狀與記載中的相去甚遠,所以沒有引起太多的懷疑。靈契等人初見之時,儘管心中疑惑,卻沒有人將此和綠絨聯繫到一起。

    此時猛然看到月空盈被人下了綠絨,眾人豈能不驚?可是哪裡還有分辨的機會,丹意盛怒之下撒出一片靈光,一閃身朝智宇真人抓來。夜幕中,昏黃的靈光宛如夕陽一般拂過。智宇真人大駭之下卻鬥志全無,連轉身退卻的勇氣都喪失一空,心中儘管知道已是危急萬分,可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丹意逼到身前。

    「好一招靈光夕照!」羽先生對丹意這一手大為讚歎,他曾在道祖崖七重天和丹泰常交過手,以堂堂丹鼎門宗主之能都達不到這等境界,可見丹意的修為到了何種程度。

    一看到月空盈的模樣,靈契上人和丹幾道立刻就有了防備,知道丹意絕不肯善罷甘休,登時將靈力運轉到極致。果不其然,丹意當場暴走,首當其衝的,便是他一直都看不順眼的智宇真人。以丹意的修為,在場的所有人當中,沒有一個能和他單打獨鬥,智宇真人又怎麼可能躲得過這勢在必得的一擊?

    靈契上人和丹幾道同時出手,均以為憑兩人聯手的實力,足以保住智宇真人平安無事,哪知結果大出意料。他們兩人離智宇真人不過十丈之遙,而丹意遠在百丈開外,可是等他們出手阻攔之時,卻驚異地發現丹意居然搶在兩人前面,一把抓住智宇真人的胸口。這是何等修為?兩人相顧大駭,齊齊大喝一聲,使出全力攻向丹意後背。[]

    靈契上人身為丹鼎門碩果僅存的幾位耆老之一,兼且身為此行的首腦,修為自是非同小可。丹幾道雖是同輩中最小的一個師弟,卻深為丹韶酉所器重,在一眾師兄弟當中絕對算得上佼佼。兩人已經失手一次,此時為了救下智宇真人,更無半點保留,威力自是不容小覷。

    為了能一舉拿下智宇真人,進而震懾全場,丹意其實也使出了全力,此時再想輕鬆化解靈契上人和丹幾道的聯手攻擊,未免有些吃力。故而一擊得手之後,將智宇真人抓在手中,反手打出一個法訣,跟著朝左側輕輕一邁避到一旁。他的打算不錯,可是難免有些低估了對手的實力,身後那兩股靈力合在一處,竟然避過法訣尾隨而至。

    「咦,這是什麼法術,怎麼我從來沒見過?」丹意微微一愣。他不知道,自從他升任重始宗大天師以後,丹泰常就感覺到極大的威脅。為此,專門找到靈殊、靈象、靈契三人,希望由三位師祖牽頭,參詳出丹鼎門失傳已久的靈光接引之術。經過整整十年的閉關,終於依照前人零星的記載,摸索出了幾許頭緒,儘管威力尚遠不如前人所創,對敵時卻也大有用處。

    所謂的靈光接引術,其實是一種類似法陣,然而卻比法陣更加靈活多變的一門法術。通常來說,要想將幾名甚至更多修真者的法力,最大限度地聚集在一起發揮出來,只能依靠法陣。而佈陣是一門精深的學問,需要對陣法、符篆、法訣等都有相當的造詣,才能發揮出相應的效力。還有一點,佈陣需要時間,越是威力大的法陣,需要的人力和時間就越多。比如說天機門的雷鳴風柔陣,和丹意所佈的渾天元關大陣,都是極其複雜的陣法。

    早在空明界時,由於千靈族人不喜陣法,以至於遇到危難之際往往各自為戰,並不能真正體現出自身的實力。其時,有位祖師有鑒於此,終其一生創出了這門靈光接引術,在後人的不斷完善之下,終於成為一門別出心裁的厲害法門。這個法門的厲害之處,就在於無須借助法陣、符篆,就可以將兩個人乃至更多人的靈力匯聚到一起。臨戰之時簡便實用,而且還能隨心所欲催動靈力,端的是厲害無比。

    凡事有利則必有弊,這靈光接引術雖然厲害,卻有個不小的隱患。一旦使出此等法門,施法之人事後必有一段時間靈力盡失,若要徹底恢復則完全看個人的資質,少則幾個月多則幾年甚至更長時間。以此之故,真正修習這門法術的人並不是很多,即便是學了,使用時也都十分的謹慎。可惜的是,在九界坍塌以及其後的一段時間裡,由於種種原因,這門法術悄然失傳,直到九百年後方才重新揚威。

    丹意其時早已離開道祖崖,當然不可能知道此事。真瓏雖為內應,也不可能事無鉅細全部稟報,靈光接引術不過是門法術,對大局毫無影響可言,就更加不可能上達了。此時驚訝歸驚訝,靈契上人和丹幾道合力一處雖然厲害,但是尚不足以逼他放開智宇真人,當下大袖一揮,一股渾厚的靈力擋在身前。

    一擊落空之後,靈契上人和丹幾道相顧失色,眼神一碰便做出決定,無論如何不能讓丹意將智宇真人殺死,所以不計後果使出了靈光接引術。其實,丹意並非想要當場格殺智宇真人,只不過是想先把他拿下,一方面追查月空盈遭暗算一事,一方面藉機立威。可是他展現出來的修為太過驚人,以至於靈契二人如臨大敵,竟而使出了全力。

    三人均是一聲悶哼,靈契二人倒撞出去,丹意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沒有想像中的驚天動地,甚至連一絲聲響都沒有,兩股靈力交匯到一起,居然形成了一個漩渦,憑地撕開一個虛空。虛空生出一股極大的吸力,方圓五十丈內,草木泥土被生生吸了進去,就連那些修真者猝不及防下,也不禁身形搖晃,其中更是有個身影站立不穩被吸了過去。

    靈力全部被吸進虛空之後,四周光線一陣扭曲,虛空悄然消散,隨即恢復正常。丹意深吸了幾口氣,強壓住翻騰的靈力,抬手朝那道身影揮去。畢竟都是同族之人,雖說月空盈被人下毒,也沒必要大開殺戒,至少在目前為止,他還沒有這個念頭。那個人能被虛空給扯過來,足以見得修為有限得很,丹意自然不屑殺他,這一掌只是打算將此人拍回去。熟料一掌拍出,那道身影不但沒有被震飛,反而加速衝了過來。

    丹意微感愕然,察覺到來者不善,一道法訣拍了過去,冷笑道:「想不到丹鼎門的人也學會了這等伎倆,想要趁虛而入佔便宜麼?」

    法訣迎風一晃變作斗大的法印,如山一般壓了過去。那道身影撒出一道靈光,看似毫不費力地將法印擊碎,而後來勢不減逼到丹意身前。丹意陡然一聲怒喝,一拳當胸擊出,和那道身影重重地撞到一起。出人意料的是,這次被震飛的卻是丹意,那人倒是穩穩地站在場中,甚至還將智宇真人給搶了下來。

    「此人是誰?」這一切不過是短短一瞬間發生的事情,靈契上人剛剛穩住身形,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驚喜交加,顧不得擦去嘴角的血絲,急切地問道。

    「師祖,我極少來星河嶼,自然不認得這人,恐怕是銀漢宮的哪位長老吧!」丹幾道臉色蒼白,強壓住紫府內亂竄的靈力,面露沉思之色,皺眉道:「不過,之前好像沒有見過此人,難道是我記錯了麼?」

    此人適才使得是千靈族最簡單、最普及的一個靈光法術,然而卻有如此威力,令在場的千靈族人大為歎服。任誰也沒有想到,自己修真時學的第一個法術,修到極高明的程度竟然絲毫不遜色那些所謂的絕學,一時間均對那人的身份大為好奇。然而,無論是丹鼎門這面,還是銀漢宮的長老們,都以為那人是對方陣中隱藏的高手,不覺暗暗點頭。

    丹意無形中吃了個暗虧,而且還被迫將智宇真人丟掉,怒極反笑,指著那人大罵道:「哈哈哈,好大的膽子,想不到你還敢來?」

    「我說過,只要你不再打萬仙大陣的主意,我就不會找你麻煩。」那人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和丹意那記硬拚,雖說時機把握的很好,仍舊落得個兩敗俱傷,不由得對丹意好生佩服。不過他此來別有目的,當下低頭看了看神情萎靡的智宇真人,有意作出一幅惋惜的模樣,搖頭歎道:「智宇真人雖說與你不大對路,又何必下此毒手,他這一身的修為可就毀在你手裡了。」

    「莫非,此人竟是守護萬仙大陣陣眼之人麼?」此時,靈契上人已經看出,面前這人只不過使了個障眼法,幻化成千靈族人而已。聽他言語間的意思,好像身負仙界的某個使命一樣,不覺暗暗欣喜。當下上前幾步,躬身施了一禮,朗聲道:「在下丹鼎門靈契,參加上人!」

    「不必多禮!」那人擺了擺手,將智宇真人交給靈契。

    「多謝上人出手相助,救我門下弟子!」靈契上人看了看智宇真人,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幾粒丹藥給他餵下,方才問道:「不知上人法號,可有什麼需要我等效勞之處?」丹意修為極高,而且背後有重始宗這座靠山,不到萬不得已,靈契上人實在不想與他為敵。此時突然冒出這麼一個來頭不小的人物,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於是表現得十分慇勤。

    「哈哈哈!」不待那人答話,丹意忍不住冷笑道:「靈契,你可要看清楚了,此人乃是魔界妖孽,你就不怕惹下大禍麼?」那人不問可知,除了杜若還能是誰?

    「什麼?」靈契上人大驚,抬頭看著杜若,本能地運轉靈力護住週身倒退出去,口中猶自不大相信:「魔界?這怎麼可能?」

    「丹意,你何必血口噴人!」杜若整了整衣衫,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語氣悠然自若。

    「呸!」丹意大罵道:「你這魔界妖孽,上次被你逃脫,這次定將你挫骨揚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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