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 第四卷 狂徒何事傲三公 第一八八章 不殺
    第一八八章不殺

    循著聲音望去,只見真玄觀山門殿堂的屋簷之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千靈族人。在場這麼多修真高手,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此人從何而來,什麼時候來的。古玉微微皺眉,和鐵平川、玉南城交換了一下眼色,繼而又看到枯木、遣雲真人等人,均露出愕然不解的神情,心下頗感憂慮。

    以古玉、枯木和遣雲真人,以及高庸涵的實力,此人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坐到房頂上,單只這份修為就深不可測了。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對這場爭鬥十分期待,頗有恨不得血流成河才好。世間又有什麼人,能這麼狂妄,膽敢同時得罪重始宗、玄元宗、巨擎閣和苦行者,當真是不想要命了麼?最奇怪的是,在場上百位修真者,不乏見多識廣之人,卻無一人識得此人的身份、來歷,除了一副千靈族人的長相,眾人竟是一無所知!還有什麼,比突然出現在此時、此地,似敵非友的神秘高手,更令人擔心的呢?

    一名玄元宗弟子眼見此人高坐在山門之上,當即喝道:「你是什麼人,膽敢如此放肆?」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只可惜一場好戲,才剛開鑼就收場了,實在是看的不過癮啊!」此人說話慢條斯理,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站在真玄觀之上,是對玄元宗極大的不敬。[]

    拿別人生死攸關的比拚,當作兒戲來看,登時激怒了許多人,那名玄元宗弟子揚手一道白光打出,嘴裡大罵道:「哪兒來的狂徒,給我下來!」

    那人微微一笑,屈指一彈,白光被逼了回去,而且隱隱帶有風雷之聲。去勢恰如流星,眼見就要打到那名玄元宗弟子身上,旁邊一道電光橫了過來,和白光撞在一起,「轟」的一聲巨響,竟然將近在咫尺的那名弟子,給震得倒飛出去。那名弟子翻身爬起來之後,驚魂未定,呆呆地看著那人,知道若不是高庸涵出手,自己已然送命。

    「高庸涵?不錯,不錯,難怪可以連勝兩場,以你的年級有此修為,那是十分難得了!」那人一頭淡藍色的頭髮,年級至多不過四十多歲,但是口氣卻很大,彷彿已是百八十歲的老人。不過除了剛才的那一次出手,威猛霸道之外,從一開始便展現了極佳的風度。此刻申時已經過半,那人負手站在屋簷上,西陽將他的身影拖得很長,衣袖飄飄,再配上俊美絕倫的面孔,盡顯飄逸灑脫。

    「我認得你!」剛才那一下交手,勁道出奇地猛烈,高庸涵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將紫府內有些散亂的靈力壓制住,一字一頓地說道:「昨夜,你曾和十二疊鼓樓的人在一起!」

    「這麼說,最近那些被狙殺的修真者,都和閣下有關了?」遣雲真人一聽就明白了,前些日子原來是另有人在搗鬼。因為重始宗邀來助拳的好幾位修真者,都橫死在倚剛山下,這才引來了重始宗的報復,並且為此背負罵名。今天既然幕後之人到了幻石峰,當然要說個清楚,至少也要讓重始宗的人明白,暗中有人挑撥離間、火上澆油。

    「昨夜,我也知道你在酒樓窺測,不過為了今天這場好戲,我有意裝作不知,放了你一馬。」那人似乎非常看重高庸涵,對他很是客氣,對於別人則毫不理會。

    此話一出,眾人都知道高庸涵所言不假,十二疊鼓樓的舉動,果然和眼前的這個千靈族人有關。意會到此,重始宗一眾人登時鼓噪起來,其中一個蘊水族修真者更是破口大罵,因為他的一名同伴,便是在夕州離亭一帶被暗算。

    那名蘊水族人倒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此人的對手,所以只是躲在人群中,不斷通過惡言惡語,來發洩心中的憤怒。由於罵的很凶,那人面色一寒,直接往虛空一抓,手臂收回之時,那名蘊水族人已不知為何被他捏住了脖子,一把給揪了出來。真玄觀離重始宗所站的位置,至少相距百丈,可是那人連身子都沒動一下,就隔著虛空將人抓住,而且沒有一個人看清楚其間倒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一手,令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面面相覷中罵聲頓消,眾人紛紛凝神戒備,生怕一著不慎被此人擒住。

    那名蘊水族修真者身高在三丈開外,比那人高了不止一倍。可是被捏著脖子,跪在那人身前,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只有眼中滿是驚恐,喉頭發出「呵呵」的聲音。

    「你的嘴太髒,讓我很不舒服,所以只能死!」那人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下手卻著實毒辣。說著手指用力輕輕一捏,捏碎了那名蘊水族人的喉嚨,跟著另一隻手插進胸膛掏出他的靈胎,一把捏得粉碎,然後隨手一扔,將屍身拋下屋簷。那名蘊水族修真者就如同一隻水袋一般,摔到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水花濺的到處都是。

    那人取出一條絲巾,輕輕擦乾了手上的水滴,將絲巾隨手拋到空中,然後指著最早動手的那名玄元宗弟子,淡然說道:「你本來也該死,不過看在高庸涵的面子上,我饒你一命。」那名玄元宗弟子聽到此話,嚇得臉都白了,下意識地朝遣雲真人靠了過去。

    枯木、花笑和冷香柔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們卻很清楚,剛才死的那名蘊水族修真者,乃是上善樓中有數的好手,修為頗高。可是在那人跟前,卻連還手,甚至掙扎的機會都沒有,而且死狀還這麼慘。這份修為,這份本事,已經不是他們所能抗衡的了。枯木不禁想到,此人究竟是誰?

    看到那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一名修真者,遣雲真人臉色也變得凝重無比。適才展示的法術前所未見,但是很顯然,這種法術可以隨意撕破空間,端的是厲害無比,真正說起來,其修為未必在師尊拓山之下。更可怕的是,此人的來歷毫無頭緒,而他的態度明顯充滿敵意。有這麼一個敵人,無論換作誰,恐怕都會寢食難安。遣雲真人陷入沉思,此人倒底是誰?

    古玉直覺地認為,此人日後必會成為源石族的大敵,但是眼下沒弄清楚之前,卻不宜有何動作。儘管這人修為深不可測,但是古玉卻夷然不懼,源石族天生粗獷的性格,使他率先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來倚剛山有何貴幹?」

    「都說源石族人性情直率,果然如此。」那人悠悠說道:「我姓月,大家都叫我月先生,至於我為什麼來這裡,喏,還不是為了他!」說完指了指高庸涵。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到高庸涵身上,表情自然是各不相同,有詫異,有擔心,也有幸災樂禍,更多的還是好奇。像這個什麼月先生的修為,放眼整個修真界,只怕都沒有幾個敵手,絕對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這麼一位絕頂高手,費了這麼大的心思,卻原來只是為了高庸涵一個人,委實令人感到奇怪。尤其是多少對高庸涵有些瞭解的鐵平川、玉南城二人,更是摸不著頭腦。

    「原來是為了我?」高庸涵似乎一點都不吃驚,微微笑道:「我就知道遲早要來,不過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免得傷及無辜,要是再毀壞了真玄觀,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高師弟,我陪你去!」遣雲真人一聽就急了,從高庸涵的話中可以看出,雖然兩人也只是初識,卻似乎積怨不輕。高庸涵的修為已經夠高了,就算是在拓山的三十六名弟子中,也排得進前十,但是在這個月先生面前,還是沒有什麼機會。既然鳳五已經收下了這個小師弟,那就斷然不能讓人給毀了。

    「放心,我不會殺了他。」月先生笑道:「只是說件事而已,何必這麼緊張?」

    遣雲真人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看著月先生,彷彿要從他臉上看出幾分端倪,以定真假。

    「我要殺他易如反掌!」月先生突然伸出右手虛拍了一下,高庸涵頓時心生警覺,驟然覺察到左側空間似乎被撕開,一股法力攻了過來。大喝一聲,聚象金元大法信手揮出,一聲脆響過後,高庸涵一個踉蹌橫移出兩丈。而那處被撕裂的空間,則散發出艷麗的波紋,隨即消散。「我這一掌只用了三分力,要是出全力的話,你擋得住麼?」

    剛才那一下,雖說只是被逼退,但是高庸涵很清楚,真正動起手來,根本不是月先生的對手,當下沉聲答道:「擋不住!」

    「那就是了,所以我說不殺你就一定不會殺你,至少今天不會殺你。」月先生的話其實是說給遣雲真人聽的,以他的修為,還用得著說謊話麼?

    「師兄,我跟他走一趟,你不必擔心!」眼下是勢在必行,索性大方一些,所以高庸涵力勸遣雲真人用不著同行。

    這個局面已是無可奈何,遣雲真人惟有再三囑托:「你一切小心,我在觀內等你!」

    高庸涵點了點頭,跟著月先生走向真玄觀一側的懸崖,在眾人的注視中,縱身跳了下去。由於倚剛山高逾萬丈,高庸涵臉上雖然平靜如常,卻也不敢大意,施展騰雲術,貼著山崖石壁往下飛躍。月先生在一丈開外,猶如閒庭信步一般,不徐不急地跟在高庸涵身後。

    兩人一直下落了兩百餘丈,月先生突然欺到身前,一把抓住高庸涵的手臂,破空而去。這一下十分突然,高庸涵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扯進虛空之中。雖則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是在虛空中所看到的景象,卻十分的奇妙。虛空中,全是被扭曲的光線,色彩變幻不停,形成一團團彩雲,耳邊則是一陣陣若有若無的輕響,彷彿置身另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是如此的陌生。

    高庸涵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感覺渾身一緊,彷彿被一股巨力擠碎一般,說不出的難受,跟著來到了一處曠野。甫一踏回原來的世界,一時間有些頭暈目眩,高庸涵強自運了幾遍靈力,才恢復清醒。

    月先生好整以暇地站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著高庸涵,良久才輕笑道:「高庸涵,知道我為什麼要單獨和你談麼?」

    「不知道!」

    「因為你很特別!」月先生收起笑容,面色突然變得肅穆,沉聲道:「特別到已經引起了我們極大的注意,所以我才特地趕到這裡,希望你能歸順我們。」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十二疊鼓樓麼?」

    「哈哈哈!十二疊鼓樓是什麼東西,不過是我掌控的一個小組織。你放心,三個月前我得知此事以後已經下令,日後不得再對你有任何暗殺行為,不但不會暗殺你,我還可以告訴你是誰想要你的命。」

    「哦?」高庸涵對此倒是不置可否,悠悠問道:「原來,你就是十二疊鼓樓的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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