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這麼好,店東可是樂壞了,酒搬上來,卻不見有葫蘆,問於異:“客官,酒來了,灌哪兒呢?”
於異只是氣性上來,自己請客,背的酒至少要超過柳道元吧,所以隨口叫了出來,這時才想起沒有柳道元那樣的寶葫蘆,一瞪眼:“你店裡沒葫蘆嗎?店裡沒有鎮上也沒有嗎?不會去買,還要我教,你怎麼做生意的?”
店東先前滿臉紅光,給他一訓,訓成灰孫子了,乖乖應著去買了葫蘆來,二十壇酒,裝了二十個大葫蘆,裝好了,店東看著於異絞手,這怎麼拿啊,重到是不重,五斤一壇,加葫蘆也就是百把斤吧,可葫蘆太多了啊。
於異一時也有些下不來台了,但不能給店東笑話,死鴨子嘴硬,咬牙上吧,叫店東找了繩子來,把二十個葫蘆做一串串了,全背在背上,仿佛背了座葫蘆山,結了帳出來,追上柳道元,柳道元一看,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個臭小子,哈哈哈。”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於異也不理他,自取了一個葫蘆,邊走邊喝,不多會,一葫蘆酒便給他喝光了,順手把葫蘆一扔,好,二十個葫蘆只剩十九個了。
柳道元看得皺眉:“你這小子。”他性子也真是豁達,搖搖頭,也並不放在心上,卻道:“前面不遠有座五福寺,寺中住持智能方丈是我好友,且去盤恆幾天,你小子別喝醉了,出乖露丑,我可真有些揍你。”
於異其實已經有幾分醉意了,聞言一呲牙,沒理他。
五福寺其實還在百裡外,不過對神道中人來說,百裡距離也不過就是鄰村的意思,柳道元御風而起,於異便張開風翅跟在後面,頓飯時光也就到了。
五福寺這名字聽起來不錯,方丈又是柳道元的朋友,在於異想來,應該是家大禪院了,其實不然,就是一座小廟,前後兩進,山門破舊,香火清冷,加起來也不過十來個和尚。
但方丈智能的樣貌卻又有些出乎於異意料,本來想著這樣的偏僻小廟,老和尚應該是皮黃肌瘦的,結果智能迎出來,卻是個胖大和尚,五六十歲年紀,卻是滿臉紅光,敝著胸,走起路來,胸前肥肉一顫一顫的,兩個大乳,一般的女人都未必比得上,笑聲也極為哄亮,以至於異都替那古廟擔心,一個不好,只怕要給這胖和尚笑塌了。
柳道元自與智能說話,一個小和尚引於異到客房休息,於異有些醉意了,便自睡倒,一覺醒來,天差不多黑了,一個小和尚給他送了粥來,同時告訴他,柳道元與智能一起出去訪友去了,讓於異就在寺中靜心練功。
於異一聽就跳了起來:“這算怎麼回事兒,怎麼撇下我一個人跑了,那我也不伺候了。”但一看手上龍虎雙環,可又苦起了臉,他便不想認師父,這龍虎環也得逼得他認啊。
說起來這人啊,還真的是,柳道元性子隨和好說話,於異這性氣兒就老是有些不順,想著柳道元限制了他的大撕裂手,他就左也跳右也蹦,全不念柳道元的傳功之德,好意若柳道元象狼屠子那種性子,動不動就把他揍一頓,他反而是老實了。這到和葉曉雨差不多,於異若是把葉曉雨強奸了,說不定她就認命了,於異不奸她,她反而另起心思了,於異寫在葉曉雨屁股上的那兩個字,其實也可以反過來寫在他臉上,或者說,可以寫在這世間絕大部份人臉上——人啊,就是個賤的。
手有龍虎雙環,離不得柳道元,於異這性氣兒就越發不順了,可懶得在這小窮廟裡喝粥,不過還好,他是是要面子的人,到也知道在外人面前給柳道元全面子,撒了個謊,只說他練功動靜大,怕驚擾了廟中大和尚們的清修,所以到山裡去練,每日自回來睡覺,其他也就不勞大和尚們操心了,有了這話,他做什麼,和尚們也就不致意外,不會說柳道元的徒弟沒禮貌。
小和尚走,於異取了一個酒葫蘆便出了山門,他還去得遠,風翅一展,便到了百十裡外,找了個山谷,先打了兩只兔子烤了,喝了半葫蘆酒,吃飽喝足了,借著酒意,又試了下大撕裂手,那龍虎環還真象是生了根,無論他怎麼試,即沒法子取下來,罡氣也沖不過去,只得罷手,回頭便又練陰風,真只有等練成陰風,風中起雷,讓柳道元給他解禁了,只不過這陰風進展就慢了,一時半會,休想看到什麼成效。
練了一個時辰靜功,沒多少效果,於異也懶得練了,便凝成風翅,飛上半空,復又凝成風雷盾和風雷槍,左盾右槍,在空中操練起來,柳道元還沒傳他風雷槍的槍法,他就是亂扎一氣,但借著風翅,回旋如電,槍又長大,聲勢到也驚人,他這槍現而今其實還不能叫風雷槍,沒雷啊,但撕扯空氣發出的異嘯,仍是聲震十數裡,驚起一山飛禽走獸。
練了也有一個時辰,沒興致了,忽地記起還有一樣好東西:風鞭。
“風翅有奇效哦,看看這風鞭怎麼樣?”他興奮起來,凝神運功。
翅也好槍也好盾也好,凝的都是風,只是氣路不同而已,風鞭自然也一樣,其實把風翅化一下,散的風翅凝成細長條就是風鞭了,所以他只是略一轉化,一條風鞭就凝成了,長有三十丈左右,因為比風翅凝得緊,所以比風翅短,約大拇指粗細,舞了幾下,頗為如意,看前面山峰上一株小樹,約有碗口粗細,他把勁凝足了,一鞭抽過去,啪的一聲,樹身劇烈晃動,搖下一地松針,樹卻沒斷,而風鞭卻震散了。
“這威力有點兒小啊。”於異有些失望,風翅給了他極大的驚喜,風翅一成,居然柳道元也追他不上,他盼著風鞭也能有超乎想象的威力呢,這會兒看起來,威力還遠不如風雷槍呢,其實想想應該是這麼個理,同樣是他,同樣的功力,同樣是凝風,風雷槍凝得更短更粗,威力自然更大了。
於異不甘心,再又凝鞭,竭力又是一鞭抽下去,松針差不多給他抽光了,樹身卻還是沒斷。
“沒勁。”於異有些兒死心了,山石上坐下來,倒過葫蘆來喝酒,這時起了一股旋風,那風不大,只是細細的一股,在於異前面旋轉著過去,所到之處,吸起不少枯枝碎葉,於異心中突地一動,將風鞭凝成,然後一抖一旋,好象有點意思,不由來了興致,罡勁急速旋轉,風鞭纏上那棵松樹,旋到急處,猛地一揚,轟的一聲,那樹竟給連根撥起,飛上了半空,更在空中斷作了兩截,細枝更是四分五裂。
於異驚喜交集,飛過去細看,打了兩鞭也沒打斷的樹身,怎麼這麼一旋一扯反是斷了呢,他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因為他纏樹急旋,樹的上半樹與下半身的樹根就形成了一股扭力,這猛力一扯的情況下,扭力與扯力交合作用,樹身就斷了。
“這個好。”於異有些喜出望外了,凝成風鞭,再試,且有了經驗,圈住一棵樹,一通急旋,把勁吃足後,再猛力一扯,那樹幾乎是應聲而出,不過這次的樹沒斷,一則是粗了些,二則,那樹先前是挨了兩鞭的,樹身有了損傷,這樹沒有,但這股拉扯的力居然能將樹連根撥起,於異已經非常滿意了,因為他知道,同樣一棵樹,打斷和連根撥出來是不同的,同樣的勁力,能打斷一棵樹,卻絕對撥不出一棵樹,也就是說,他這風鞭的旋力,遠大於直接抽擊的鞭力。
“嘿嘿,哪天再叫師父吃上一驚。”於異心中暗轉心思,不過想到柳道元那天的驚雷一槍,卻又有些喪氣,風鞭旋力雖強,若與柳道元那一槍比,可還是差得太遠了。
“若沒有這對鬼環兒,我有一年之功,將撕裂臂練到百丈以上,絕對可以接下他那一槍,那會兒再給我撕撕看。”惱怒之下,想著將柳道元一撕兩半的情形,忍不住嘎嘎笑了起來,卻又想:“這黑面神其實人不壞,蠻好打交道的,到不必撕他。”[]
想到興奮處,復又凝鞭再練,細細揣摩其中的妙處,威力更增,他此時身上功夫,威力最強的是風翅,柳道元的風雷遁都追不上啊,不過只能用來跑路,當然,打斗時也可增強身法的靈活,不過只是不能直接用來傷敵就是了。
其次是絕狼爪,願力催發的絕狼爪一爪八影,攻擊力還是相當凌厲的,只不過柳道元呵一口氣凝成的風雷盾他也攻不破,有些喪氣。
再其次就是風鞭,若論直接的抽擊力,風鞭遠不如絕狼爪,不過以旋勁裹人時,卻有獨到之妙,綜合起來的威力,不在絕狼爪之下,甚至可能還要強於絕狼爪——一般人都沒有應付這種旋勁兒的經驗。
最後才是大撕裂手,然而於異卻絕不會對大撕裂手失望,因為他還只將撕裂臂練到六丈長啊,初級的撕皮裂骨也要十丈長呢,更莫論撕魂裂魄的百丈撕裂臂,撕天裂地的千丈撕裂臂,只說一點,風翅和風鞭都只是大撕裂手的輔功,就可以想見大撕裂手的潛力,可惜陰風不成,柳道元便不給他除去龍虎雙環,惱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