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兵既不想練琴,也不想看剛買的那些上班用的工具書,掏出手機,按著玩。按著按著,看到夏雨果的號碼,突然特想跟她說點兒什麼。
何小兵把電話打過去,夏雨果接了。
"幹什麼呢?"何小兵問。
"剛打完水回來,一會兒準備睡覺了。"夏雨果說。
"最近課多嗎?"
"多死了,不過我都沒去,哈哈!"
"該去得去,別跟我似的,被老師取消考試資格就傻眼了。"
"放心吧,我那麼聰明,不去老師也不會知道的。"夏雨果在電話裡吃著水果說,"你幹什麼呢?"
"沒事兒,正無聊呢!"
"無聊才想起給我打電話啊,你的間歇性鬱悶無聊綜合征又犯了?"
"我感覺這回和以前不太一樣。"
"這次什麼症狀?"
"說不出來,就是煩,覺得幹什麼都特沒勁!"
"我知道病根兒了,欠抽!讓我抽你幾下,你就有勁了。"
"我還真想找人打我幾下,每天活著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覺得人特空。"
"我怎麼就覺得生活挺美好的呢,我晚飯吃的是沙鍋牛肉,現在正在吃蘋果,一會兒吃完刷完牙,躺床上看本書,然後就睡覺,做個好夢,明天一早起來去食堂喝豆腐腦,吃完去上英語課,我一點兒不覺得空虛啊!"
"人跟人不一樣吧!"
"有什麼不一樣的,難道你不是直立行走?難道你不是用腦袋思考嘴巴吃飯?想開點兒,別老難為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何小兵一聽夏雨果說這話,就豁然開朗。他發現不止這次,以前也是,夏雨果也沒說什麼,但就是有這麼一個人存在,能讓自己心情變好,忘記那些鬱悶的事兒。
如果說,以前支撐何小兵一天天活下去的力量是他的音樂理想的話,現在這個理想已經半死不活了,他為此感到哀愁,但發現仍有一股力量具備上述功能支撐著他,這股力量就來自夏雨果,何小兵覺得自己已經有點兒離不開她了。
戀戀不捨地掛了電話,何小兵拿起吉他,決定給夏雨果寫首歌,歌詞他已經醞釀好久了:
春風
還記得那年的秋
風吹亂了城市的柳
我牽著你的手
凝望著你的眸
站在路燈下一左一右
一起把公車等候
你說希望時間停留
這樣我們就永遠自由
下了車你讓我慢點走
你跟在後面怕丟
到家了你不願上樓
你總是那麼執拗
要先看著我走
你站在我的背後
不看見我上車絕不罷休
怕我回去的路上一個人難受
你是一陣春風,吹走我的憂愁
你是一股暖流,溫暖我的心窩
在我最需要的時候
你是一道光,讓我看到了不朽
你是一波漣漪,湧上我的心頭
在我想你的時候
寫完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何小兵仍極度興奮,不想睡覺,點上一根煙,打算出去找個烤串攤兒喝點兒啤酒。寫出歌的喜悅遠大於明天起不來上班遲到被扣錢的憂慮,工作,去他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