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婚:距離愛情一平米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第二百九十一章:蝸婚(291)【12月16號更新6000字】

    很驚異的目光看向了溫安年,他依舊意氣風發的模樣,穿著駝色的夾克衫,剛剃過鬍鬚,白皙斯文的臉上流露著幾絲感傷,這倒叫我哭笑不得了,我想他來看我,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至少,無事不登三寶殿。

    「站那幹什麼,過來坐吧。」我硬著聲音,叫他坐在椅子上。

    他順從地走了過來,眼睛有同情,卻又夾著偽裝。

    「聽說你出事了,我就過來看看,還疼嗎?」他把椅子朝病床邊挪了挪。

    狐「沒事了,醫生說我的皮很厚,沒燒光。你來做什麼,看我死了沒嗎?還是要和我搶孩子的撫養權?」我冷語道,記起那天他也打電話得意地告訴我之放和麥樂在電視上公佈戀情的事。

    或許,他意料到我會有此結局,來觀摩,來哀悼,順便來顯擺他的好,溫安年或許會認為如果我依然是跟著他,至少不會有這樣的皮肉之苦。可溫安年,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不是拜你所賜,是誰,把我推向了深淵?

    「怎麼這樣說話呢,我在你心裡真的就那麼差勁嗎?我對你,到底是用情一場,我迷失過,可我知錯,我們的孩子需要動手術,我也沒有猶豫過,就算我爭取孩子的撫養權,還不是因為我想借孩子的名義要挾你回到我身邊,我想和你重新開始,一家三口,我的兒子,為什麼要跟那個小白臉姓楊,他配嗎?我痛改前非了,我戒煙戒酒戒賭了。」溫安年低聲下氣地說,又朝我身邊挪了挪。

    猝「別再動了,就坐在那裡——我想反問你,你戒色了嗎?你敢保證你這個月沒有去酒吧泡妞嗎,你敢說你這一個星期內沒有找女人一.夜.情嗎?你敢說你心底裡真的對我有過內疚嗎?」我質問著他,氣惱了起來,抱著一個抱枕,想起溫安年喜歡藍色,那時剛在一起我裝修我們的小出租房都是按著他喜歡的顏色來裝飾,我懷裡的抱枕也是藍色的,我氣得把抱枕扔在了地上。火氣是有些大了,也許是腿上的傷也折磨著我的忍耐力,在這個時候看見了我最討厭的人,我無法不生氣無法不暴躁。

    溫安年你倒不如直說你是來看我死了沒,你不就是巴不得我離了你過得很淒涼最好找個壞男人再次被拋棄嗎?

    來看我的笑話的,是不是?

    溫安年起身走到床尾,彎腰拾起了地上的抱枕,拍了拍,抱在了懷裡,他把下巴放在抱枕上,說:「我真的戒了改了,我總是會夢見那幾年,我們最相愛的那幾年,住在小出租裡,你幫我刮鬍子,你給我包餃子吃你說速凍水餃吃了不健康,你包餃子我就從背後抱著你。我還記得,你以前為了我,把家裡裝修的一片藍色,其實你喜歡的是暖色,我還記得,你給我買過一個藍色的口杯,我還記得你給我買過藍色的睡衣,他們都還在我的新家裡。」

    「夠了,你是來我墓前回憶前世的嗎?夠了溫安年,一切結束了,早就沒戲了,我們不可能了,不管是我還是孩子,都不會回到你身邊,你真的可以死了這條心了,好馬不吃回頭草,你明不明白?」我手指抓著頭髮,卻發現自己頭上沒有多長的頭髮了,毛茸茸的頭頂上只有一些柔軟的毛髮。

    我這個樣子,一定是很難看很恐怖,溫安年,你是來損我的嗎?

    我抱著自己的頭,不小心碰到了顴骨上的傷口,疼得慌。

    溫安年站了起來,說:「是不是弄疼了?別啊,頭髮還可以再長出來的,我們共同生活了七年,你什麼樣的一面我沒有看到過啊,你還記不記得畢業第二年你工作了,帶了一個去非洲的旅行團,回來的時候曬脫了一層皮,頭上長滿了疔瘡,不得已要剪掉所有的頭髮,你說光頭難看,抱著頭倔強著怎麼也不願意剪,我勸你,你說除非我也剃光頭你才願意剃,於是我馬上就剃了光頭陪著你,隨後你買了一頂假髮美美的戴著,我倒是光著頭兩個月才長出寸頭。」

    溫安年說著,眼角都是溫暖的笑意,這個表情,我很熟悉。

    「我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我怎麼會忘記了,那時的溫安年,和現在的溫安年,簡直是一白一黑。早知道你有天會變心,我真不該和你在一起的。我那天身上著火的時候,我倒下去,我腦子裡回放過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樣子,那是很美好的記憶。所以,溫安年,那只能,是記憶。」我說著,也覺得傷感了起來。

    怎麼會覺得難過了呢?

    溫安年,到底和我,有七年的情意,有七年的美好,是我第一次愛的人。

    他模樣一直沒變,一點也不顯老,還是那樣斯文蒸蒸日上。

    「季素,別再折磨我了,好嗎,別再讓我們的孩子沒有爸爸,回到我身邊來,我會加倍對你好的,我們之間還是有很深感情的,為我們的孩子考慮一下。」溫安年試圖要握住我的手。

    「別說了——不可能不可能!正是為了孩子好我更不會和你在一起,我不希望我的兒子長大後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一個斯文敗類,不希望他以後會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難道你弄了一個秦湯湯折磨我還不夠,還想再帶回來折磨孩子嗎?」我冷漠地說,雙手壓在了背後,眼睛看著對面牆壁上的時鐘。

    時間一分一秒看似走得慢,其實真快啊,一年的時間啊,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我好像從一個幸福的小少婦遭遇了種種的不幸。

    丈夫的背叛,離異,孩子的病魔,新歡的突變,火災。

    未來還有什麼等著我,既然老天沒有讓我死,說明我還有活下去的作用。

    那就好好的活著,驕傲地剩著,也不願再稀里糊塗去愛一個人。

    「說到底,你還是不會原諒我的,是嗎?」溫安年說著,站起身,他的背有了微微的駝,還真沒注意到他年輕的背後,高大的身姿都駝了下來。

    我偏過頭,說:「不會,永—遠—不—會!」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信封,放在了床尾,我想用腳踢下去,卻腿傷不能動,他是故意地,我不知道信封裡說的是什麼,我猜想著不會是定時炸彈吧,求和不成就想把我炸成碎片嗎?

    「這裡有些錢,你治療還需要錢呢,用最好的藥,免得留下疤痕。」他說著,往病房外走。

    「不需要,我不想欠你的,我們倆已經兩清了,這些錢,不需要給我,你自己留著考慮未來吧,再說,這些錢來的也不乾淨,你在其位謀其職,不要貪污太多,好自為之。」我無情地說。

    「難道一點補償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嗎!」他叫喊著,回過頭,竟淚濕滿面。

    真不想看到他這個樣子,我明明硬起來的心又要軟下來,但是我和他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是會引起我對我們以前的回憶。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我低下了頭說,心裡也變得很悲涼起來。

    七年的恩愛感情,在一年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他想補償我,可是我不需要了,因為我不再覺得他虧欠我,即使他背棄我和另一個女人做出了傷害我的事,我也能淡漠消化掉了,成熟了,還是滄桑了呢。

    溫安年緩緩地拉開了病房的門,低頭走出了病房,輕輕地帶上了門,除了搬動過的椅子和那個信封,他好像不曾出現過一樣。

    我靠在床上,眼淚往下落,擦眼淚的時候,再一次碰到了受傷的顴骨處患處,不能感染到這個地方,搞不好會破相的。我拿著小鏡子,用海綿簽對著鏡子擦拭眼淚,不哭呢,季素,一切都要過去了,只需要再忍一忍,再堅強一點就好了。

    我拿著日記本開始寫日記,經過這次事件後,我有了寫日記的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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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自季素日記——

    四月七日,天很明媚。

    溫安年來過,留下一個信封走了,他的背影,陌生又熟悉,我第一次愛的人,終於,我和他雲淡風輕。

    再也毫無瓜葛,他也許不會再來擾我和孩子了,我對他,早沒有了怨恨,到底愛過一場,七年恩情。

    細細回顧那七年,他真的待我不薄。

    所以,既然不愛了,還是有情分在裡面,至少,有恩情埋藏於心。

    已經是距離火燒事件七天了,我想我算是惹火上身嗎?

    程朗被暫時拘留了,之放也離開了我。

    如果中途沒有出現這麼多的錯亂,也許這次飛往葡萄牙的客機上,是我,還有之放,還有寶寶。

    之放一個人去了葡萄牙,那是我從未去過的國度,是我夢裡的國度,他說在那裡,我是他的新娘。

    如果以後有機會,我還是會去一次葡萄牙,哪怕一個人,都要去走走他和我說過的路,說過的廣場和售冰激淋小站。

    我想我成熟了,也看開了,堪破了。

    不再會為愛那麼瘋狂了,我只是,那個最普通的小導遊,小季素,我脾氣有點急,性子有點躁,要戒驕戒躁呢。

    想起念中學時學到的那首普希金的詩《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親愛的朋友,請不要悲傷,不要哭泣,憂鬱的日子終將過去。

    也許我寫的有些錯誤,唸書的時候像背八股文一樣背這首詩,現在回憶,卻真有一番心境在裡面。

    生活真的在欺騙我,不幸的事接踵而來,難怪說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依然感恩身邊每一個人,陪伴我,鼓勵我。

    季素會更加堅強,不論是有愛情,還是沒有愛情,我都還有你們。

    而那個人,也許後來我會走在沒有你的世界上,也許你在葡萄牙會獲得新的愛情。

    我只願,此幸福,彼幸福,彼此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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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芝取了藥回來,臉上紅紅的,我想她取個藥去了這麼久,一定是遇到誰呢,可是這裡不會有她認識的人呀,我合上了日記本,笑著問她:「你怎麼了,臉頰緋紅的回來了,是不是遇到什麼舒心的事了,還是遇到什麼美男了?」賢芝應該沒有和溫安年撞上吧。

    「沒有啊,就是接到了一個電話。哎素素,這怎麼有個信封在這呢,誰來了啊?」賢芝撿起信封拿在手中疑惑不解。

    「小心點拆!溫安年送來的,說不定就是個定時炸彈呢。」我恐嚇著賢芝說。

    「別嚇唬我啊,我可膽小,不過憑我這些年和人民幣的交情,我敢說這裡一定是錢。」賢芝說著打開了信封,把一疊錢從裡面掏了出來。

    賢芝手指從嘴唇上沾了一點唾沫坐在椅子上開始數錢。

    「你小心錢上放毒的——」我逗著她,看她那見財顏開的樣子就覺得很逗。

    「沒事的,被錢毒死我是做鬼也風.流。」賢芝巴拉巴拉數著錢:

    「一,二,三」

    「賢芝,我想起來了,剛你話說了一半還沒有說完呢,你說的那個打電話的人是誰啊,我很想知道是哪個大人物打了一個電話叫我們的賢芝心花怒放了伐。」我朝賢芝眨眨眼睛。

    賢芝害羞了,天啊,她居然害羞了,真是第一次看她害羞,記得以前在酒吧有鹹豬手揩油襲她胸她都面不改色心不跳,居然會因為一個電話害羞,那小樣,還真是一抹低頭的溫柔,不勝的嬌羞,如一朵出水的芙蓉這是徐志摩的詩嗎?我最近咋詩性大發。

    「是——是馬衛呀。只有他,還惦記著我,不對,不是惦記,是惦念著我,以前的那些男人,聽聞我吸毒後都做鳥獸狀散去,所謂樹倒猢猻散,可只有馬衛,還關心我,我們打了一個小時的越洋電話,我的耳朵都熱了,所以臉紅可不是心花怒放。」賢芝辯解著,可臉卻是更紅潤了。

    「嘖嘖——是這樣嗎?還真沒看出來,我怎麼都覺得像是害羞了呢。你又沒有叫馬衛回國啊,撒撒嬌,他肯定會為了你回來的。」我鼓勵著賢芝,我是向來都看好賢芝和馬衛這一對璧人的。

    「沒有啊,怎麼會撒嬌啊,我都過了撒嬌的年紀呢,季素,我仔細想想,我才醒悟,原來我都快三十歲了呢,真的要為自己的將來籌劃了,我和馬衛像是一對舊情人一樣,平靜地聊我們的過去現在和將來,這樣子很好,我沒有召喚他回國,我想如果他還在乎我,他會為我回來。而且,他告訴我,其實,他並沒有娶妻,那個所謂的法國女人也是他杜撰的,目的就是想試探我的反應,他還說——」賢芝遮著臉欲言又止。

    「臭女人,他還說什麼的啊,到底是快點說啊?」我急了,好久沒有聽到愉快的消息了。

    「他還說——他一直未娶,是一直在等我。」賢芝吐出了著關鍵一次,我總算明白她臉紅到現在的原因了,難怪數錢都熟的那麼順溜。

    「啊——受不了了,太肉麻了,兩個快奔三十的人像小屁孩一樣互訴衷腸,你老實坦白交待,你是怎麼說的啊,我猜,你的回應一定是更加的熱烈吧,激動吧。」我挑逗著賢芝,我猜想她的性格一定是熱烈的回應著馬衛。

    「沒啊沒啊——絕對沒有得意忘形,我只是稍稍考慮一下,我說我也是單身,如果他不介意我的過去,我願意把將來給他。」賢芝說著,迅速低頭數錢:「哎呀,討厭,我數到哪裡了啊,我都不記得了。」

    「你慢慢數吧,我告訴你吧,是三萬。」我說。

    「什麼?十三萬?」賢芝目瞪口呆。

    「是——三萬!都說胸大無腦,戀愛中的女人沒大腦,這兩個你都佔了,三萬塊,笨女人。」我笑著說。

    「是嗎?啊呀,我的胸啊,縮水了一圈了,你說馬衛他這些年一直都在國外,電影裡那些法國的女人都是F杯啥的,我現在頂多也只有D杯了,還有點外擴加下垂,咋辦啊,我肯定在馬衛面前都不好意思脫衣服了,自卑啊——」賢芝不知哪來的憂愁啊。

    真想可以的話抬腳踹她鄙視她,可惜我的腳受傷了,可惜我還指望著她晚上幫我方便一下,我說:「賢芝啊,你果然不知羞恥啊,哇哇,居然這麼快就想著要在馬衛面前脫光光,你羞不羞啊你,羞羞!」

    「哪裡——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呀,哎呀,鬱悶啊,我要豐胸,我要提臀,下午我去給你買假髮,順便買豐胸內衣,那個魔力挺什麼的,自甘墮落了太久,我要好好保養啊,迎接生命中的洗禮,愛情的滋潤,馬衛等我!」賢芝說著舉手朝著窗戶120度膜拜。

    「那邊?是法國的方向嗎?為啥朝那邊吶喊膜拜?」我好奇著說。

    「那邊是窗戶!繼續數錢,不許和我說話!」賢芝埋頭數錢,這次喚作了心裡默數。

    我看著賢芝額前散落下來的長髮,她的側臉,很美好的模樣,看起來很健康也很明媚,她的春天是要到了呢,馬來,這個在法國巴黎孤身等待的男人,將帶給賢芝怎樣的動人故事呢,他們一定會像久違的舊情人一樣迅速燃燒。

    我瞭解賢芝,她又怎麼會放過這一次的愛情機遇呢,她肯定會熾烈地撲上去,不撒手。

    真好啊,真幸福。

    只是難過的是,賢芝的馬衛從法國回國來和她重逢,而之放離開了中國去了葡萄牙與我分離。

    他是要躲避我,無法面對我,還是害怕我的傷口。

    其實,我都不怪之放,我已明悟,他愛我,也許對麥樂,是一個義字,也是一個責任。

    他說過,麥樂是一個新人,什麼都不懂,他要好好帶麥樂這個新人,也許娛樂圈的事,之放是出於帶好麥樂呢。

    的確是我自己不夠有信心。

    難怪有人說愛情是否真,有時是需要一個災難性的事件來考驗的,只是我們每個女人都不希望這個災難事件發生。

    PS:今天的更新完畢了哈,大家不要問我咋米只更新了一更,這一更是六千字的長更,是等於平時兩千字的三更的哈。月底31號大結局,大家不要急了,很快了。新書《佟家三少》《情歌沒有告訴你》在更新了,歡迎擺駕去那裡看看。

    第二百九十二章:蝸婚(292)【12月17號第一更】

    比如大地震中,一直沉默內斂不善表達的丈夫會為了救妻子,在生的希望最後的一秒,將妻子推向屋外,自己的生命喪失在一堆廢墟中,也許妻子曾埋怨過丈夫不夠體貼,不夠說情話不夠深情,但我想在看到丈夫為她死的那一秒,一定會心疼窒息,這是怎樣的一份大愛,只能用生命去詮釋,不是一句兩句情話可以代表的。

    我想起,在我暈倒的最後一刻,撲向我的那個人,也是不要命地去救我,他是程朗,只有他,如果不是他,我也許真的就燒成了五花肉或者醜八怪,我想這是用生命去銘記的厚愛,程朗以前也是沉默穩重的,很多時候,那些呼出欲出的話都到了嘴邊,他也沒有說出口,我沒有想到,在大火生死關頭,他會撲向我來救我,仍可以記起他揮著西裝撲滅我身上火的悲痛。

    如果他從警察局釋放出來,如果他還願意接受我,向我表白,或者我向他表白,只要他願意,我希望可以和程朗在一起。

    我承認,這份感情裡,有恩情在裡面。

    踞一個人把生死置之度外來救我,為什麼我不可以試著去相愛呢。

    我想,季素成熟了,一個女人真正成熟的標誌,就是有一天忽然明白,愛一個人和嫁一個人,不是一回事。

    賢芝終於數好了錢,把錢重新又裝進了信封裡說:「我數好了,不多不少,正好三萬,你的眼睛可真尖銳啊,三萬你一眼都看出來了,你是不是之前數了一遍了啊?」

    蓓「不是啊,我猜的,我猜他給我的是三萬,加上那厚度也差不多,所以就覺得是三萬塊了。因為他以前在廣告公司上班時,做的第一筆大訂單,就是掙了三萬塊錢,我記得他用一個信封包著交給我讓我拿去買想買的東西,當時我問他如果我拿這三萬塊錢去買一個包他會不會揍我,他說不會啊,只要我喜歡,掙錢就是給我花的。所以今天看到信封裡的錢,我就猜到是三萬塊錢了。」我說著,賢芝總算是聽懂了。

    「噢——真感人啊,我怎麼覺得其實溫安年還不錯呢,至少比鄭兆和要強多了不是嗎,你想想鄭兆和,真沒良心,拍拍屁股走人和他前妻過日子,幾乎不管我的死活了,我真恨他。」賢芝咬牙切齒地說。

    我驚嚇到了,看她提及鄭兆和猙獰的表情說:「艾,你要知道,君子不念舊仇,再說你不也好起來了嗎,馬衛回國了,你們就可以好好重溫舊情了,別再想著鄭兆和的仇恨了,我告訴你啊,你可不許偷偷去找鄭兆和,聽到沒?你別忘記你是誰害的,他那個前妻可有心眼了,你耍不過的。」我提醒著賢芝,生怕現在在南京她會衝動跑去找鄭兆和麻煩。

    賢芝把信封放在了我枕邊,用枕頭壓了壓說:「放心吧,我不會那麼傻的,錢我給你放在這裡,回頭季颯過來了你放季颯給你拿去存著,醫院裡也有一些賊呢。我是不會再去找鄭兆和的,如果馬衛沒有和我聯繫,我還真說不定回去找鄭兆和,可是馬衛要回來了,我當然,不會再犯糊塗了,好好的日子為什麼不過呢。」

    聽賢芝這麼說,我心裡也吃了定心丸,看著賢芝健康的臉色,她戒掉了毒癮,又將迎來新的愛情,我由衷的為她感到欣慰。

    賢芝又繼續給我上藥,她說傷口康復很快,到底是最好的藥,癒合的這麼快,結了痂,也沒有流膿水了,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賢芝所下午去給我買頂假髮,再買內衣,我想她身上一定沒什麼錢,我從身旁錢夾裡拿出一些錢給她說:「你下午要買東西,錢不夠你就從我這帶一點,多點放身上比較好。」我沒有數我給了她多少錢,但大約一千塊錢左右是有的。

    沒有想到,我給她錢最後會給壞了,會害了她。

    賢芝接過錢,笑笑說:「我還要花你的錢,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等我找到工作了,我再還給你。」賢芝將錢放在了口袋裡。

    「你記住噢,要給我買一頂漂亮的假髮,最好看起來是很自然的那種假髮,不要太誇張,你給自己買內衣就買好一點的,女人年紀大了,要穿好一點的內衣才有效果,可不是像那些小姑娘穿什麼都能挺得起來。」我對賢芝開著玩笑說,怕她捨不得花錢給自己買好一點的。

    她以前是大手大腳花錢花習慣了,那時是花男人的錢,買一個奶罩都好幾千,現在自己還沒有工作掙不到錢,她自然就變得很節儉了起來,我看著她這樣子節約心裡還是很心疼,每每都會想到她曾經風光無邊的樣子,那時的她,一擲千金,吃一次飯,消費給的都夠老百姓一個月全家的生活費了。

    什麼叫奢侈和紙迷金醉的生活,賢芝都經歷過了。

    淪落到現在為生計為吃喝擔憂,她也想如果那幾年稍微存一點錢,把那些男人給的打賞和禮物存一點,現在也不至於會淪到身無分文的地步。

    她原先還是有價值不少錢的首飾的,都是那些富豪開心時給她的,後來和鄭兆和在一起,鄭兆和吃醋見不得她戴原來那些款爺送的手勢,她就收了起來,之後染上毒癮,也不管這些首飾真正價值多少,一起幾萬塊錢賣掉了,現在回想,有的一件都值十好幾萬。

    PS:嘿嘿,大家可以猜想一下之放去了哪裡,有的親說之放是逃離去了葡萄牙,有的說之放是受傷了,也有的說之放掛了,那你們覺得呢?

    第二百九十三章:蝸婚(293)【12月17號第二更】

    從一擲千金到精打細算的日子,這樣是十分難熬的吧。

    賢芝給我上完藥之後,拿著指甲剪修理著指甲,她微胖的臉,顯得比以前瘦瘦尖尖時更美麗了,倒像是生過孩子略有些發福的婦人,帶著豐腴之美。

    「賢芝,你下午出去晚上要早點回來,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呢。」我囑咐著賢芝說。

    「你放心吧,我肯定會早去早回的,就在新街口的附近走走,很快就回來,你一個人在醫院我還真不放心呢,我怕溫安年來啊,那個壞蛋,什麼事都幹的出來的,別趁你一個人在這裡,嘿嘿,非禮你啊。」賢芝貧嘴說。

    踞我拿著抱枕丟她說:「就你嘴貧,知道我討厭他還老是要提他,不如我罰你去把這三萬塊錢還給他,省得我下次要去銀行從卡上匯給他,反正我不會要他的錢,你可不要以為他給了我三萬塊錢是體恤金慰問金什麼的,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你的小腦瓜子不要想歪了。」我想賢芝一定是看溫安年給了我三萬塊錢誤以為我們舊情復燃了呢。

    這小妮子自己和馬衛舊情復燃用不著看誰都像舊情復燃的一對吧。

    戀愛中的女人都是沒智商沒大腦的。

    蓓「我可沒說你和溫安年有一腿啊,是你自己往那方面聯想的,再說我也不能往那想啊。你想想啊,你身邊還有個小開程朗你都沒動心,那你怎麼會對溫安年動眼呢,是不?」賢芝朝我擠擠眉。

    我白了她一眼說:「小樣,別下那麼早結論,可不一定呢我告訴你,說不定我還真就選擇程朗,等程朗釋放出來,我還真就和他好上,氣死那一幫丫的沒良心的。」

    「那一幫丫的是誰啊?」

    「對我嫉妒垂涎三尺的人」

    和賢芝吵吵鬧鬧笑笑,她化了一個淡妝要出門了,走的時候還囑咐我把門關上,要方便的話記得要叫護士,要防止大灰狼,要蓋好被子,真是越來越婆婆媽媽了,奔三十的女人是到底不一樣的。

    嘴皮子都磨得薄了。

    賢芝走了,病房裡也就靜了下來,我坐在那裡,電視也沒有好看的,翻來翻去索然無味,旁邊的櫃子上放了一堆吃的,水果和零食,隨手拿起一個橙子想吃,卻又記不清醫生說過哪些能吃,哪些要忌口,真是年紀大了,記性越來越差了。不敢亂吃,怕留下疤痕,怕傷口會發炎,腦子裡搜索著橙子是不是容易讓傷口發的食物。

    吃了會上火嗎?

    想得頭疼,吃個東西都這麼麻煩,乾脆不吃了,電視遙控器快要被我按斷了,都是泡沫劇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看的,百無聊奈中,我關掉電視,拿起床頭上的當日報紙開始看。

    有些娛樂八卦還真是挺逗的,翻到一個版面,看到了厚嘴唇的麥樂,記者還美言大讚她有性感的豐唇,堪比舒淇。這是貶低還是褒獎呢。

    她獨自出席一項活動,被問及「潑汽油」事件,她顯得很無辜,表明自己的清白,絕非是第三者,她對楊之放之前的感情經歷一無所知,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她聲明此事發生之後,她已與楊之放和平分手。

    看到這裡,我想至少我可以肯定之放沒死,他和麥樂分手了,他是真的去了葡萄牙了。

    不想那麼多了,只要他沒事就好,我在醫院裡,連溫安年都可以找到我,如果之放想來見我的話,那他是一定回來的,不想來,我強求也沒有意思,他在葡萄牙,只要過得好,我也別無所望。

    我合上報紙,喝一杯水,拿手機發短信給季颯,讓他晚上過來的時候帶幾本書過來,我躺在這裡實在是無聊頭頂,我順便告訴季颯賢芝出去買東西了,可能要晚點才回來。

    季颯很快就回復我短信了,他說溫安年給他打電話了,想看看孩子,被他回絕了,季颯又問我賢芝出門我有沒有給錢給賢芝。

    我回當然給錢了,她出門怎麼能不帶夠錢呢,我給了她一千多塊錢呢,她自己身上應該也有七八百的樣子。

    季颯的電話馬上就打了過來,這孩子也不發短信了,直接就電話打過來,像是有十萬火急的事似的,不會是溫安年去酒店搶孩子了吧。

    「喂,季颯,怎麼了,不是剛發短信來著的嗎,怎麼就打電話過來了,我還想問你我能吃橙子嗎,會上火嗎?」我自顧自地說著,眼睛盯著那個大臍橙,看它不順眼好久了,就想把它吃掉。

    「姐,你還有心思吃橙子,這次可麻煩了——」季颯莫名其妙焦頭爛額地來了一句。

    「啥?啥意思?」我目瞪口呆,又什麼麻煩讓我橙子都不能吃了。

    「你給賢芝錢,就是麻煩大了啊,你忘記了,她吸過毒啊,戒毒出來才幾天啊,你給她那麼多錢讓她獨自去逛街,她一走入那花花世界,要是跑到1912酒吧一條街那邊,她可真的就要復吸了。」季颯焦急地說。

    季颯的話提醒了我,接賢芝出戒毒所的時候,醫生悄悄告訴過我,在近期不能讓她單獨去繁華的地方,不能和過去的生活有太多的接觸,還有身上不能裝太多錢,這會給她復吸創造條件,她一旦看到類似吸毒的畫面,她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會走上復吸的道路,一旦自己兜裡還有錢,她第一件事就是將口袋裡的錢拿去買毒品。

    PS:今天有親留言說賢芝和馬衛終於幸福了,可是忘記了我是個愛虐的後媽啊,沒辦法,賢芝最後也許真的會幸福,但是目前她真的不會幸福,她必須經歷考驗才能長大。

    第二百九十四章:蝸婚(294)【12月17號第三更】

    「啊,那怎麼辦啊,我馬上打電話給她,叫她馬上回來。」我趕忙說。

    「是啊,趕緊打電話趁她沒走遠把她騙回來,你就說你不舒服,讓她趕緊回來。」季颯催促著說。

    我打電話給賢芝,這孩子的手機居然停機了,我要崩潰了,於是再打一遍,停機,我想起來了,她和馬衛打了一個小時的國際長途,她的手機接國際長途也是要話費的吧,一定是打過國際長途後就停機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完蛋了,我又急忙給季颯打電話,告訴季颯賢芝的手機停機了,讓他趕緊給賢芝的手機去交話費。

    踞過了二十分鐘,季颯氣喘吁吁說話費交好了。

    我打電話給賢芝,卻悲劇地發現手機她放在床尾的。

    一聯想到醫生說的話,就好像賢芝並沒有從毒癮裡完全走出來似的,只要是外界一點點誘惑和刺激,加上口袋裡有現金,她馬上就會不受自己控制地走上復吸的路,有太多這樣的前車之鑒。

    蓓我想到賢芝健康陽光的樣子,又覺得不能啊,也許是我和季颯想多了呢,賢芝看起來很正常,和毒品沒有關係了啊,應該是我們多擔心了,她只是簡單地出去走一走買點東西,待會就回來了呢。

    可是如果她真的復吸,那我豈不是給她一千塊錢凡是害了她。

    我用手機上網,看到很多這樣戒毒所出來之後帶著錢走在街上受到誘惑或者是遇到過去吸毒的朋友,又走上復吸道路的,越看我越心慌,我心裡在阿彌陀佛保佑,賢芝你可要爭氣啊,馬衛就要回來了,你不能在這個時候給我出亂子。

    想到賢芝走的時候燦爛的笑容,一臉明媚,我無法把那樣的一張臉和吸毒人員聯繫在一起,我心裡默念,是我自己多想了,賢芝很快就會回來了。

    我打電話給季颯,讓他去新街口附近走走問問,賢芝的手機沒有帶在身上,失去了聯繫,看季颯能不能在新街口附近找找,要是可以碰上了也好啊。

    我都沒有心情吃東西和看報紙了,又糾結了起來,賢芝最好平安無事回來。

    過了一個多小時,手機響了,是固定電話打來的,一接電話居然是賢芝爽朗的聲音,我當時塵埃落定,哎呀媽呀,這孩子總算有回音了,我掩飾著我自己的緊張說:「賢芝,你在哪呢,在新街口嗎?季颯正好路過那裡,你告訴我你在哪,待會季颯過來你和季颯一起回來唄。」我想問出她的所在地,趕緊讓季颯把她帶回來。

    「好啊,我手機忘帶了呢,所以用公話打給你,我在新街口南站公交站台等季颯噢,我現在要給你買假髮,我忘記問你喜歡長的還是短的,是梨花頭呢,還是頭呢,還是大卷呢,是栗色呢還是巧克力色呢」賢芝問。

    「買個栗色的梨花頭吧,哎呀,你買好了就去站台等季颯啊,回來我有事呢,我腿上的藥待會要換了,還有我要方便啊,我不好意思叫護士,總不能叫季颯吧,所以你得快點回來。」我囉囉嗦嗦就是要讓她緊張我快點回來。

    「好啦,素丫,我知道了,看來我很重要對不對,嘿嘿——」賢芝淘氣地奸笑中。

    臭女人,等你回來我非把你鎖起來,跑出去害得我提心吊膽的,我的小心肝啊,被虐壞了。

    掛了電話,我看著手機上賢芝撥打來的公用電話的號碼,想到可以查詢一下這個電話的地址,於是我查到,這個公共電話確實是新街口的,終於可以長吁一口氣。

    趕忙又通知季颯馬山去新街口南站接賢芝,直接回醫院,免得夜長夢多,瞧我急的連夜長夢多這詞都用上了,我告訴季颯賢芝給我打電話了,還很悠閒地問我買什麼樣的假髮呢,肯定還沒事,我查過了座機的號碼,確實是新家口一帶的座機。

    季颯說他馬上就去接賢芝回醫院。

    一切搞定,於是我又問題回到了那個大臍橙上,到底能不能吃呢,好糾結,按了床頭的鈴,護士小姐來了,我拿著橙子問她我可不可以吃橙子。

    對方翻著白眼說:「是你的橙子就可以吃!!!」

    無語。

    現在醫院裡的護士怎麼都是暴脾氣,長得像超女一樣板寸頭的護士,可真生猛,也許是正開心著呢,被我的鈴聲叫來了,只是問她一句這個橙子能不能吃,她就火大了,當我白癡呢,居然甩出來一句是你的橙子就可以吃。

    「還有什麼需要問的嗎,還有什麼想吃不知道能不能吃的嗎?」護士靠著門邊吹著指甲縫裡的灰說。

    「我要方便一下,你可不可以幫我拿一下便盆!」我擠出了這麼一句,其實本來我不想方便的,但是看到她的臉和表情和神態,我就很想方便,本來我是不好意思當著陌生人的面方便的,可既然她這麼有誠意那我真的不得不方便了。

    她臉色難看極了,走到傳邊,彎腰的時候歎了一口長長的氣,順便將脖子上的口罩戴上了,又從白大褂裡掏出了塑膠手套,這才極不情願地拿起了便盆。

    突然我良心又發現了,想不帶這樣玩的,於是我擺擺手大方地說:「算了,我不想方便了,你會吧。」

    沒想到這個護士居然把便盆往地上一砸爆出了一句:「我靠,你耍老娘啊!」

    PS:季素這暴脾氣,估計和這個護士是要PK一下了,還有之後賢芝能平安被季颯帶回來嗎,請明天再見噢。記住哈,月底31號大結局,大家乖乖地哈。

    第二百九十五章:蝸婚(295)【12月18號第一更】

    沒想到這個護士居然把便盆往地上一砸爆出了一句:「我靠,你耍老娘啊!」

    這個護士真是暴脾氣,便盆翻到在地上,她虎視眈眈地望著我,像是我拿她怎麼樣了似的,我實在是腿動不了,不然我非從床上跳下來和她好好理論理論。我躺在床上,紋絲不動,也瞪著她,我倒想看看她能發什麼脾氣。

    「怎麼了,我剛才想方便,可是我現在又不想了,難道不行嗎,難道還犯法不成,你憑什麼摔我病房裡的便盆,你忘記你是幹嘛的嗎?」我語氣平靜地說,但是底氣十足。

    她乾瞪著眼,站在床邊抖著腿,雙手叉腰說:「我是護士啊,我是高級護理,我可不是來服務你這種衰人的,你愛怎麼投訴怎麼投訴去。」

    踞「好啊,你等著,我叫醫生來,我就不信這家醫院還是你開的不成啊!」牛逼哄哄的,怎麼遇上了這麼個太歲神經。

    我繼續按床頭的鈴聲,來了一個男醫生,進來就看著她問怎麼了,又看看地上的便盆,關切的眼神,我想完蛋了,他們有奸.情,這個世道醫院裡太多的護士和醫生都有那麼回事,難怪她這麼叫板搞半天背後有人撐腰。

    「這個病人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提或者告訴我,我會向醫院反映。」男醫生裝得倒是一本正經地說。

    蓊只見她又手肘拐了一下男醫生,語氣嬌嗔著,說實話,一個長得像男人一樣的護士還能被潛規則還能撒嬌真讓人「嘔心吐血」,她開口說:

    「你不知道啊,這個病人一會要吃橙子,一會要便盆,我長了幾個手啊,又要我給她剝橙子,又要我給她拿便盆,我怎麼就這麼下作啊,好歹我也是本科畢業專業是高級護理啊。」說完繼續玩弄自己的手指。

    「我有叫過你給我剝橙子嗎?對不起,你剝的橙子我還真不敢吃,你那雙手不知端了幾千個便盆,我無福消受,別以為自己是本科畢業高級護理你就高人一等了,難道護士這個行業還把病人分成三六九等嗎!」我氣沖沖地說。

    男醫生打著圓場,擋住了她說:「對不起,她是新來的,許多規矩都不懂,你多多包涵一點,回頭我會教育好。」

    「對啊,我就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了,我看你這樣子也就是個低等吧,沒錢沒紅包,誰給你服務啊,你當我白癡啊!」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衝到了我面前瞪大眼睛在離我臉只有五十公分的距離對我吼叫著說。

    於是,關鍵性一刻發生了,我拿起枕頭下的信封,從裡面抽出一疊錢砸到了她臉上說:「我叫你狗眼看人低,我叫你把病人分三六九等,我叫你囂張,我叫你愛錢,滾——」

    錢砸到她臉上一愣一愣的,呆住了,被錢砸暈了腦袋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看我真的是火了,她的氣焰倒是消滅了不少,只是委屈地擠擠眼睛。

    身後的男醫生一直在賠不是,拉著她要她出去,她倔強地站在病床邊就是不肯走,似乎覺得就這麼走太沒面子了。

    「走吧,別忘記把便盆放好,做事不要忘記擦屁股!」我說著,以很舒服的姿勢躺下去,眨眨眼睛,真的是很舒服。

    該出手時就出手,路見不平吼一吼。

    其實我不是怪她對我的態度,而是她自以為是個本科生學過高級護理就看不起沒錢沒給紅包的病人,我覺得這樣的護士真的可以說是欠教訓的。

    「你憑什麼打我,你說你憑什麼打我——嗚嗚」她一副陽剛且男人婆的樣子居然在我面前哭了起來。

    「我打她了嗎,我有打她一下嗎?我的手碰到過她嗎?你可是親眼在場所見的啊,我只是拿錢拿她最喜歡的東西小小地丟了她一下下!」我對著男醫生微笑著說。

    小丫頭片子,我到底也是快奔三十的女人了,你跟我吵架你想欺負我,真是太天真了,我早就從那些小三身上學到了防身術。

    「走吧,別哭了。」男醫生拖著她。

    我心想最好是把院長叫來,誰怕誰啊,最看不慣這種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年輕女孩了。

    「你這個歐巴桑——活該你被火燒傷!」她含著淚惡狠狠地盯著我說。

    我再次無語,戳我痛處。

    「我給你三秒鐘離開這個病房,不然三分鐘之後,我可以讓你離開這個醫院,甚至,全家離開這個城市,你信嗎?」一個低低的女音從男醫生身後傳來。

    那樣熟悉的聲音,我反應過來,是麥樂。

    那刁蠻女護士轉身看見麥樂立即止住了哭聲,似乎認出來了麥樂,也被麥樂威懾性的語言震懾到,扯著男醫生的衣角,低頭從麥樂身邊溜走。

    「一二」果然在還沒有數到三的時候,兩個人都消失在了病房中。

    好不容易落得了清淨,卻麥樂上門來。

    她果然比我狠也比我有魄力,可以說出讓對方離開醫院甚至全家離開南京的話,臉上不露一點凶相,卻顯得窮凶極惡,笑裡藏刀指的就是這類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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