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一的表白讓甘於蓮茫然失措,但理智告訴她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儘管丈夫的小心眼讓她備受折磨,但畢竟二人曾經山盟海誓留下了許多難以忘懷的美好回憶,她不能因為丈夫的一時糊塗就徹底否定他,那不是她的性格。其實也正因為丈夫的不信任促使她要好好做人,決不成為丈夫所擔心、人們所猜想的那樣,以自己的堅守讓所有懷疑不攻自破。
但她又不想因為此事得罪李唯一,現實決定了她要謹慎而為。因此,在偶與李唯一碰面時她反倒會主動打招呼,送上親切友好的笑容。然而李唯一卻不這樣想,他把甘於蓮的這一舉動看作是向自己示好的重要信息,他不禁有些心蕩神迷。當黃篤瀆提出要安排他們單獨會面、爭取最後成功的計劃時,李唯一不假思索地滿口答應。
這是一個無限美好的黃昏,當西天的紅霞向人們作最後的揮手致意,當天際開始變暗,忙完一天的甘於蓮也準備下班回家了。可就在此時,她的BP機響了起來,原來是文化緝查大隊大隊長黃篤瀆請她吃晚飯,說有重要的事情相商。甘於蓮不好駁他面子,便答應了。赴約之前,她給丈夫打了一個電話,說有要事不能回去吃晚飯,讓他不要等她。儘管丈夫沒有提出什麼異議,但甘於蓮還是感覺到他不太高興,因此決定吃完飯就早些趕回去。
甘於蓮來到港灣酒店的餐廳,只見黃篤瀆與李唯一正坐在包廂裡磕著瓜子。「兩位領導好,就你們倆啊?」一進門,甘於蓮便問。
黃篤瀆請甘於蓮坐,說:「幹嘛,你喜歡很多人在一起亂哄哄?」
「你不是說有要事相商嗎?」甘於蓮挨黃篤瀆旁邊坐下後,繼續問。
「當然有事相商。」黃篤瀆看了一眼李唯一,「我是怕單獨請你被人誤會,所以請李局長作個見證。」
「哦。」甘於蓮笑笑。
上菜後,三人吃了一會。黃篤瀆突然站起來,端起酒杯給甘於蓮敬酒。
甘於蓮也連忙站起:「不敢當,不敢當,黃隊還是坐下吧。」
黃篤瀆並不落坐,他說:「我朋友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我答應要代他特別誠懇地敬你一杯酒。」
「可是我不會喝。」
黃篤瀆拿起酒瓶給甘於蓮迅速斟滿了一杯酒,「正因為這樣,我要站起來敬你,你一定要喝。」說著,咕咚一聲一杯白酒下肚。
「這?」甘於蓮十分為難,但人家已先乾為敬,不喝恐怕是不行,但喝下去又怕受不了。這時,李唯一遞過自己的空杯子,說:「我幫你喝一半吧。」
「李局長,你真會憐香惜玉。」黃篤瀆拿起甘於蓮的杯子倒了一半給李唯一,「算啦,喝一半就一半吧。」
其實甘於蓮連半杯白酒都沒喝過,但李唯一都幫著倒了半杯,自己已沒有理由拒絕了,因此咬咬牙一口喝了下去。
甘於蓮燒得不行,連忙大吃了幾口菜。
黃篤瀆連說謝謝,然後認真地對甘於蓮說:「今天請你來,主要是為我朋友的事。他想在高峰組織一台明星演唱會,可北京的兩位明星一個答應唱4首歌,一個答應唱6首歌,算下來湊不齊一台晚會,所以想請你一起出場,用你的歌聲穿插其中。」
甘於蓮聽了很高興,「你們這是抬舉我,我哪有與明星同台的水平喲。」
黃篤瀆說:「這是李局長的舉薦,再說,在高峰你已小有名氣,你在台上估計同樣受歡迎。」
甘於蓮朝李唯一點頭致意,「謝謝李局長對我的關照。」然後對黃篤瀆說:「你那位朋友是誰,他在哪兒呢?」
黃篤瀆說:「我朋友在文州,他本來要親自請你吃飯,卻由於臨時有事耽誤了,不過他晚上會趕過來,他說要親自與你談報酬的事。」
「今晚就過來?」
「對,我已幫他開好了房間,吃完飯我們就去那等。」
甘於蓮對於能與大明星同台演出較為看重,這是每一個普通演員都會感到榮幸的事,因此心情變得好極了。
吃完飯,三人來到黃篤瀆已開好的房間,一邊聊天一邊等那個文州朋友。
不一會,黃篤瀆接到了一個電話。黃篤瀆對二人說:「你們先在這裡等等,我朋友叫我陪他辦點事過來。」
甘於蓮說:「要等多久啊?要不改天再談吧。」
「改天他還有其它事,你們還是耐心等等,我去去就來。」黃篤瀆說完,急急忙忙出門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甘於蓮和李唯一。
李唯一說:「機會難得,我們還是再等等吧。」
「我怕回去晚了,他不高興。」
「你老公陳中平嗎?」
甘於蓮點點頭。
「你們之間到底出啥問題了?」
甘於蓮不著聲,半晌才說:「其實也很簡單,他不希望我拋頭露面。」
「哦。那你怎麼想的呢?」
「我看我真的很難做到,因為我深愛著表演事業,真希望他能理解我。」
「我能理解。」
甘於蓮望著因喝酒臉上還紅通通的李唯一,擠出一絲苦笑。
正在這時,李唯一接到黃篤瀆的電話,他說大約一個小時就會趕過來。李唯一將手機遞給甘於蓮,甘於蓮也只好答應黃篤瀆再等等。
二人繼續交談。李唯一說:「如果你是我的妻子,我一定會理解並支持你,因為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你的光榮就是我的光榮。」
「說這些有什麼用?」
「有用。」李唯一臉漲得更紅,「因為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說著,過去一把抱住甘於蓮。
甘於蓮被這突然襲擊嚇住了,拚命掙脫,「你這是幹什麼?」
李唯一非但不鬆手,還用嘴去親她。
「別這樣好嗎?」甘於蓮有點近乎哀求,反而增添了李唯一要佔有她的慾望。他先是親吻了她的臉,接著又是頸部。
「不要這樣,再這樣我要喊人啦。」甘於蓮的話還是沒有讓李唯一退卻,不僅如此,他竟用嘴強吻甘於蓮的嘴,想徹底封住她的嘴巴。然而甘於蓮一方面緊咬牙關,使得他的舌頭始終無法進入,一方面用手使勁推他。一番折騰後,李唯一終於鬆開緊抱她的雙手。
但李唯一似乎並不想就此罷休,他想到如果今晚不能使她就範,以後恐怕再難有這樣的機會了,因此決定再次發起攻勢。而此時的甘於蓮已站了起來,像是要去打開房門。李唯一見狀急忙抱住她,一把將她扳倒在床上。
「別這樣好嗎?」說這話的是李唯一,「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但甘於蓮不為所動,當李唯一的身體強行壓在自己的身上,當李唯一的手強行按在自己的□上,她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喊一聲:「放開我!」
這一聲不要緊,嚇得李唯一一哆嗦,慌忙用手去蓋住她的嘴。但這樣反而激起了甘於蓮的反抗,使勁搖頭掙脫開他的手後又喊了一聲:「你混蛋,放開我!」
被□沖昏頭腦的李唯一仍是不肯放手,竟開始強行解開甘於蓮的衣扣。
「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流氓。」甘於蓮急得哭出了聲。
也活該李唯一倒楣,與他們一牆之隔的竟住了一個路經此地的武警戰士。他隱約聽到喊叫聲後,敏感地跑出來用耳朵帖在門上聽了一會動靜,發現不對勁時便用力將門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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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篤瀆當晚就被公安局傳了去。一路上,他心驚肉跳。因為當他返回那家叫港灣的酒店時,那裡已是亂哄哄一團,服務員告訴他,有個色狼被武警抓住並扭送到公安機關了。黃篤瀆聞聽連連叫苦,他料想公安局會傳喚自己,因此一直在盤算該如何作答。
雖然公安局的幹警他基本都認識,但對於能否脫險他心裡沒底,因為這事說大挺大的,完全可以認定李唯一□,而自己搞得不好也會認為是同謀。黃篤瀆真弄不明白,李唯一不知是怎麼搞的,原本想成就他一場好事,竟會鬧到這般難以收拾的地步。
公安簡單向黃篤瀆介紹了一下情況。
「叫你來的目的主要是想聽聽你的證言。」公安說,「因為他們兩人各執一詞,犯罪嫌疑人李唯一說他與女受害者甘於蓮早有婚外情,這次是因為兩人鬧了點矛盾所以驚動了別人;甘於蓮則說與李唯一只不過是平常的朋友關係,根本不存在婚外情。」
「而且在談到婚外情上,這個甘於蓮很激動,說李唯一不要臉。」另一個公安補充說。
「但是,我能證明什麼?」黃篤瀆說。
「你是這個事件的關鍵人物。」
公安的話讓黃篤瀆心裡一緊,問:「幹嘛這樣說?」
「犯罪嫌疑人李唯一說你能證明他們兩個的情人關係,而受害者甘於蓮也說是你邀她出來談演出事宜的,根本不是像李唯一所說的與他出來偷情。」
黃篤瀆是何等聰明,他知道自己的證言可直接決定整個事情的性質。如果向公安承認是自己約甘於蓮出來談演出事宜,那麼公安肯定要相信甘於蓮的話,李唯一則很有可能會被認定□,而自己也將視作同謀。因為所謂演出完全是自己為成全李唯一打的一個幌子,本想等李唯一如願以償後,向甘於蓮陪個禮也就沒事了(他認為女方往往默認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實,不會再計較這其中用了什麼計謀)。
沒想到事情的發展竟完全與當初所設定的方向相反,黃篤瀆歎了口氣,說:「本來我想永遠保守這個秘密,但事情既然鬧得沸沸揚揚,再也隱瞞不住了,我就索性說了吧。」
「請務必說實話。」
黃篤瀆點點頭,「是這樣的,他們很早就認識,但有男女關係還只是四年前。」
「男女關係?」
「對。」黃篤瀆說,「再通俗一點,就是他們兩人發生性關係在四年前。」
「你怎麼知道?」
「這事情我有罪啊!」黃篤瀆說這話時竟含著熱淚,「李唯一夫妻二人關係不好,感情空虛,我作為他的朋友,曾出過一個餿主意,讓他不如在外找個情人。後來,他果然跟我說找了一個,就是甘於蓮。」
公安有點吃驚:「據我們所知,四年前那甘於蓮還沒結婚。」
「對。那時甘於蓮還是個黃花閏女,她懷了李唯一的孩子,卻又不能生下來。」
「等等。」公安打斷他的話,「還懷了孩子?」
「那還用說。」黃篤瀆說得很認真,「李唯一怕惹麻煩,堅持要甘於蓮將孩子打掉了。從此,甘於蓮對李唯一感到失望,便在兩年後賭氣嫁人了。」
「但是,」黃篤瀆接著說,「畢竟甘於蓮對李唯一有過兩年的感情,所以在婚後不久,又與李唯一搞到一起了。李唯一也不忘舊情,就在前不久還專門為她提高了工資待遇,並積極打報告想幫她解決編製。你們不信,可以到文化局去查。」
「可那甘於蓮為何又否認與李唯一有婚外情,還說李唯一□她?」一公安問。
「就是夫妻之間也有吵得要死要活的時候。」黃篤瀆說:「再說,甘於蓮已經有了丈夫,在和李唯一私會時被武警衝進來,□被敗露,她能不為自己遮遮羞嗎?」
「看來這女人挺狠心的,為保全自己的清白名聲,竟然將多年的情夫硬說成是□犯。」一公安說。
「的確是這樣,她這次真的是太過分了。」黃篤瀆見公安終於認定他們二人只是通姦,長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