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金平曾領春子在文州市「西方迷茫水上大酒店」玩樂,之所以在春子醉酒後有意偷拍下他與小姐的□畫面,是想日後能派上用場,畢竟他是縣長心愛的女婿,自身也是官場中人。對於一個生意人來講,春子意味著商機,所以鄭金平想盡設法要將他牢牢把握住,而偷拍到的幾張照片,則在關鍵時候也許會發揮重要作用。當然,不到萬不得以,鄭金平絕不會打出這最後一張牌。
但此時的鄭金平何以急於打出這張牌呢?
這是□攻心的結果。
在鄭金平的心中,出身官宦之家的蔡芬既時尚而又不失高貴的氣質,與自己交往過、抑或是有過那麼一段的所有女人當中,還找不到像蔡芬這樣的女子。「與縣長的千金□會是什麼體驗呢?」鄭金平曾在心頭掠過這樣一絲邪想,但由於無機可乘,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春子獨享那份美味。
「這傢伙真他媽是福將。」鄭金平有時這樣暗嘲春子。因為在他看來,春子除了會寫幾篇破文章什麼都不如自己,偏偏命運之神要格外垂青於他——會得到縣長的賞識,以至從此春風得意,就連自命不凡的自己都要給他三分笑臉。更可恨的是,以他一個土老冒竟奪得美麗時尚的縣長千金的芳心,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鄭金平還記得第一次看到蔡芬,是自己請春子吃飯時,她笑盈盈地隨春子一同進的門。蔡芬將手提包放在茶几上然後優雅落座的那一瞬間,讓鄭金平感覺那麼多年和無數女人算白混了,特別是獲悉她是蔡縣長的千金,更是對她高看了幾分。但由於春子介紹說他們是男女朋友,頗感驚訝的鄭金平只得按奈住心中的萬頃波濤。
那晚,鄭金平在家對著鄒娜強力衝刺一陣後將她一推,獨自抽起了香煙。鄒娜不僅沒有生氣,反倒關切地詢問他是否哪裡不適?可這絲毫沒有打動鄭金平,他吐著煙圈想,眼前之人儘管貌美,卻不似蔡芬具有高貴的身份和氣質,當初的選擇是太過注重感官的愉悅而忽視一個女人所應該附著的內涵,包括知識水平、美貌氣質、身份地位等,這才會讓一個男人感到身心的愉悅,對一個男人的事業追求亦會有所幫助。而自己選擇的這位妻子,除生得還算漂亮外,充其量是一個家庭婦女,在嫁到自己之前,更是一介村姑!
鄭金平有一段時間沉迷於歡場,但每次玩完之後都是巨大的失落,因為歡場中的女人多出身貧賤,有錢就可以買到,哪會有那種高貴的享受。
「老闆,我弄得你這麼舒服,多給點小費嘛。」
每當聽到這樣的聲音,鄭金平總會感到噁心。這是怎麼回事?以前不是玩得高興,笑嘻嘻給人家一疊鈔票嗎?現在怎麼會心裡堵得慌呢?
「穿起衣服來!」鄭金平命令道,竟一個子沒留下就出了門。
與春子交往,鄭金平敏感地覺察到他身上所起的變化,不僅言談舉止頗有幾分幹部丰采,著裝也比以前講究多了。鄭金平知道,這只因為他身後有一個蔡芬。特別是二人結婚後,春子作為一個成熟男人的風度格外搶眼,與周潤發真有幾分神似,讓鄭金平頗感失落,因為他那遙不可及的夢想愈加遙遠了。
可私下裡,他仍保持與春子的親密往來,且不失時機地在他身上花費。因為他明白,夢想和現實完全是兩回事,在現實生活中,春子仍有不可丟棄的利用價值。
讓鄭金平萬萬想不到的是,春子出差竟會一去不返。惋惜自己失去一個可資利用的同學之餘,當面對擔驚受怕的蔡芬時,自己曾經那遙不可及的夢想突然浮現腦際,這難道是天意?
蔡芬的孤獨無助最終成了鄭金平趁虛而入的良機。然而要想蔡芬倒在自己懷中則首先要將她心中的男人剔除,因此他急急打出了那張王牌。
果然,蔡芬傷心欲絕地神情告訴鄭金平,她中招了。鄭金平感到希望在前,只要自己再多用一些心機,眼前這個高貴的女人遲早要躺倒在自己的□。
想到這,鄭金平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在增大,但他理智的告誡自己,時機還未成熟,萬不可造次。
「看到你這樣傷心,我心裡也很難受,真不應該告訴你。」鄭金平遞給蔡芬幾張紙巾,語調低沉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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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一由於有趙晶晶的愛,心情一下子輕鬆愉快了許多,以前所有的鬱悶、焦慮一掃而空。他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順利的得到趙晶晶,在他的眼裡,當一個少女將自己的身體交給一個男人時,那她的一切都屬於這個男人了。這種感覺讓李唯一頗有些志得意滿,因此工作上生活上的得失在他看來都是不足道的。有一次吳慧賢因為丈夫醉酒後將污物吐在客廳,指著他的鼻子罵,沒想到李唯一竟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嘴角還掛著笑。她哪裡知道,此時的李唯一正想著趙晶晶那可愛甜美的笑臉,內心說不出的幸福,這種幸福感自然而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場,拒絕任何外在的干擾,當然包括妻子的喝斥,他是在這樣的幸福純淨的場中,不自覺的進入了夢鄉。
吳慧賢見李唯一睡著了,只道是他喝醉了、太疲倦了,因此也不忍吵醒,還取來毛巾幫他擦了把臉。
由此看來吳慧賢並非不心疼自己的丈夫,只不過她個人暴躁的性格加上自身知識修養的欠缺,決定了她行事言辭的粗俗魯莽,久而久之讓李唯一產生了強烈的厭惡之情。這一點吳慧賢並非毫不知曉,也試圖改變過,卻由於天性使然,終不見效。
這種性格儘管影響了夫妻之情,但對於要謀求離婚的李唯一來說,卻不無震懾之效。李唯一幾度想找吳慧賢商談離婚之事,皆因為擔心妻子會採取過激行為而放棄。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唯一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緊張著,更多的是快樂著。可有一天之後,情況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他更多的是緊張著。
這是一個雨天的下午,李唯一坐在辦公室看報紙,縣委辦的通信員送來了給他的一封信。信封上的字是打印的,而且沒有留下地址,李唯一感到有些奇怪。他拆開信一看,不禁被信的內容驚呆了。
信的內容很短,都是打印的,上面寫道:「李唯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亂搞下屬的事別以為無人知道,你和趙晶晶多次在酒店開房的事實我已全面掌握,識相的話最好不要再犯,否則……」
看到這,窗外白光一閃,像冰冷的刀鋒橫掃過來,接著是一聲驚天巨響,將李唯一震得臉色蒼白。
事情怎麼會這樣?炎熱夏日雨後的一陣微風吹過,卻讓李唯一感覺到了深深的寒意。
他找來趙晶晶,問是否還有人追求她。趙晶晶笑了:「幹嘛,怕我被人追跑了呀?」
李唯一神色依舊凝重,他說:「你只須告訴我有沒有。」
趙晶晶見他神情古怪,不解其意,便說:「有又怎麼樣?」
李唯一突然加重了語氣:「是誰?」
「幹嘛問這個呢?」趙晶晶反問。
無奈,李唯一只好從抽屜中取出剛收到的那封信,並說:「本不想讓你知道的。」
趙晶晶拿在手中一看,頓時花容失色,「這下完了,我以後還怎麼見人。」接著又說:「都怨你,非要和我那個,現在被人發現了,該如何是好啊?」
李唯一說:「所以我想知道有誰在追求你,因為最值得懷疑的人就是你的追求者。」
「不會吧!」趙晶晶的臉上滿是愁容。
李唯一分析說:「這不是一封敲搾信,而是要將我們拆開的恐嚇信。想來想去,只有你我的追求者才會抱有這樣的目的,而我這個已婚之人哪有人追求,所以信一定是你的追求者寫的。因為在他看來,只有我們分開了,他才有希望和你在一起。」
趙晶晶聽後點了點頭:「是有幾個人表示過喜歡我,但我想他們還不至於寫恐嚇信吧。」
李唯一問這幾個人是誰,趙晶晶便將對自己表示過好感的都一一列舉出來:一個是宣傳部的小聶,曾多次邀請趙一起去吃飯,趙因盛情難卻去過兩次;一個是縣劇團的小高,在一次演講中認識趙後,不停地邀她去卡拉OK廳唱歌,趙也因盛情難卻帶一個夥伴去過一次;還有一個是財政局的小宋,曾托人打聽過趙,後被趙知道了;最直接的追求者是縣電視台的記者小任,曾三次寫信給趙表達愛意,趙回了一封,明確告訴對方不可能,但小任表示絕不放棄。
二人分析來分析去,最後將懷疑對像鎖定為縣電視台的任大剛。
可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就算知道是他也無濟於事。李唯一擔心,下一步他又會有什麼樣的過激行為呢?如果不按他所要求的去做,難道真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趙晶晶說:「要不我們別再繼續下去了。其實就算沒有這封信,我的心裡也很不踏實。」
李唯一不言語,他如何捨得放棄這樣一段得來不易的感情,但又不得不為眼下的情形感到擔憂,如果一旦將任大剛激怒,無須人家採取暴力,只要將自己的事公開抖出來,鬧得滿城風雨,就夠自己和趙晶晶受的了。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忍痛斷絕與趙晶晶的情緣;二是趕緊和吳慧賢離婚,與趙晶晶名正言順地走到一起。
可李唯一深知,這兩條路都不好走。
望著趙晶晶那委屈、傷心的樣子,李唯一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