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師 正文 第五章 初探犯罪現場
    兩個人下了出租車,一前一後走向犯罪現場。

    天堂苑不愧是亞洲第一社區,僅是東區,就夠讓他們暈頭轉向的。即使麥濤博聞強識,也免不了要兜些圈子。他們先來到陶曉薇那晚停車的停車場,然後沿著她的路線,找到了她用晚餐的飯館。

    這家名為躍龍軒的飯莊,門臉裝修得挺體面,硬木紅漆、雕樑畫棟,不過關著門。

    從躍龍軒往北,走不多時,麥濤就發現了右手的一條小路,陶曉薇正是在這裡遇害的。

    說是小路,卻也並不狹窄,左側是一棟建築的後身,被一段牆頭攔著,牆兩米高的模樣。路右側邊,是一條綠化帶,草坪和路面的分割處,正是一叢叢低矮的灌木。

    一到這裡,兩人就放慢了腳步。

    麥濤停下來,指著路左側邊鋪著塑料布的東西說,「這大概就是那堆磚了。」說完,還掀起來看看,不錯,下面覆蓋著的,正是一摞摞半人多高的紅磚。

    這個位置,距離入口處,大約十幾米。艾蓮回頭看看左後方的路燈,又看看這些磚塊,「為什麼這裡會有磚呢?」

    「按照記錄的說法,是附近人家的院牆壞了,就找工人運來這些磚,想要修繕一下,沒想到讓兇手搶了先。」麥濤說著,無意間向前看,距離磚塊大約十米遠的地方,草坪上,有個年輕人正在低頭尋找著什麼。

    哎?麥濤一愣,這是什麼人?

    年輕人也看到了他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麥濤有心叫住他問個究竟,又一想,好像也沒什麼必要。附近的居民都知道這裡發生了兇案,保不齊有些好事之人,會來瞧瞧看。因此,他只是在心裡記住了年輕人的相貌,沒說什麼。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就來到了剛才年輕人站的位置。由於案發已經三日,警方早就撤離了這裡的封鎖,這幾天沒有下雨,地面上還清晰可見幾滴黑漆漆的血跡。

    麥濤解釋說:「陶曉薇當晚和我們一樣,從剛才的入口進來,這是她回家的捷徑,出了這條小路,再拐一個彎,就到她家了。她走到小路的中間,遇上了兇手,也許是擦肩而過,也許是兇手從後面追上來。總之,兇手從這裡抽取了一塊磚,把她給砸死了。」

    艾蓮回頭看看,只見這小路的盡頭,有個大大的招牌,看來也是一處飯館。他沒說話。

    「奇怪吧,兩頭都距離飯館不遠,9點鐘,外面的人也不少,居然就沒人注意到。」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兇手膽大心細,時機掌握得也挺好,重擊死者要害,她連哼都不會哼一聲就倒下了。對了,麥濤,這附近的大路上,有電子眼嗎?」

    「據我所知是沒有,天堂苑太大了,如果每個路口都裝監控設施,也不太現實。」

    「所以你們也就不知道,那小子是從前面來的,還是從後面追上來的,更別說他的樣子。」

    「對!」

    沉默了一下,麥濤接著說:「陶曉薇在我們站的位置倒下,隨後兇手拖著她,走進灌木叢,死者的面部和衣服都有些擦傷、可以證明這一點,」說話間,他進了灌木叢,回頭一看,艾蓮還站在那裡發呆。

    「怎麼了?」

    「我在想,假如兇手是個小混混,大概不會從正面過來。畢竟是晚上9點,天完全黑了,死者是一位單身女性,碰上個小流氓,不會沒有警惕吧?她喝了多少酒?」

    「沒多少,半瓶啤酒的樣子。」

    「那就是了,她應該還很清醒。你看這些磚,離得也不算近,兇手跑過去拿磚,再返回來,被害人也不該毫無察覺吧。假如她喊叫,或者跑起來,兇手是無法得逞的。」

    「倒也對。可不管是來路還是去路,都沒有目擊者注意到什麼不對勁的事情。」

    艾蓮也穿過灌木叢,低頭瞧著腳下的草坪。這裡已經沒剩下什麼痕跡了。「死者是怎麼擺放的?」他問道。

    「噢,這也是一個疑點。兇手把屍體拖進來,可是放在這裡的時候,卻是面部朝上,左臂壓在身子底下,右臂彎曲在身上,臉部也朝著右上方。」

    「是這個姿勢嗎?」艾蓮說著,一撐地躺了下來,這可大大出乎麥濤的意料。

    我的老天!真躺下了,瞧艾大哥這一身衣服,沒個幾千塊錢下不來吧,居然就躺在死過人的草坪上了!

    他本想開個玩笑,可是沒說出口。因為他看到艾蓮擺出屍體的模樣,面部朝著右側的天空。那個眼神,空洞又虛幻,彷彿瞧著自己,可目光繞過了自己,盯著他身後的某個地方。

    「你學得太像了!你看到了什麼?」

    「哎……我看到太陽了。」艾蓮一骨碌坐起來,用力地揉著眼睛,「哎呀,晃死我了……」

    麥濤徹底無語,這艾大哥有時候總要做些稀奇古怪的事兒。

    艾蓮好不容易揉好了眼睛,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嘟嘟囔囔道:「死者應該看到了兇手,當然了,她是看不見的。所以,應該說是兇手正在看著她!」

    「看她幹嘛?」

    「我哪兒知道。」他忽然發現麥濤的眼神有點古怪,「怎麼了?」

    「你,你身後……」麥濤緊張得都有些結巴了。

    「啊?」艾蓮也一哆嗦,因為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忽然搭在自己的肩頭。他還是坐著的,趕緊回頭瞧,一隻白色的大狗,把毛茸茸的爪子放在他的肩膀上。

    說這狗是白色的,其實太過勉強了,好像是被人遺棄的,很多天都沒有洗過澡了,全身的毛灰溜溜的。從樣貌上看,這狗好像是薩摩耶和什麼東西的串種,長得不算漂亮,嘴角流著哈喇子。

    「這,這不是得了狂犬病吧?」麥濤往後退了一步。

    艾蓮自己也養狗,倒是不在意,他瞧了瞧,「這就是熱的,沒病,放心好了。」他站起來,對這狗笑笑,「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啊,叔叔沒帶吃的。」

    「你認識這狗?」

    「我認識個屁!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啊?這明顯是被人遺棄的,走,咱們給它買點吃的去。」

    艾蓮轉身就走,麥濤無奈,也只好跟著。那狗狗也在後面跟著。

    「喂喂,你讓它離咱們遠點。」

    「我又不是它主人!怎麼,你害怕狗?往常你來我家,我沒覺得啊。」

    「不是怕狗,萬一要有病呢?被它咬一口,咱誰也活不了。」

    「我說你跟警察局呆的時間太長了吧,老覺得狗有毛病,現在,真見到病狗,那才是你三生有幸呢!」

    麥濤拗不過他,時不時回頭瞧瞧,狗狗始終和他們保持著幾步距離。

    時值下午,附近的幾家飯館都關門休息,他倆去小超市買了幾根肉腸和一罐午餐肉。

    好傢伙,艾大哥可真捨得,這玩意比人吃的還貴呢。

    可那狗並不馬上吃,而是瞅瞅他倆人,像是感激般地嗚嗚哼了幾聲,這才低頭狼吞虎嚥。

    麥濤瞧著它,忽然也覺得有些可愛,兩個人就在路邊坐下來。

    狗狗個頭不小,看來飯量也不小,不一會兒就吃完了,在他們身邊趴著。

    「艾大哥,你總喂流浪的小貓小狗嗎?」

    「倒也不是,瞧見了就喂,瞧不見就算。城市裡頭,這種小東西就指著人類活著呢。主人要是不要它們,它們早晚一死。都讓我養,我也養不過來,所以見到了,就管一頓飯,見不到呢,各自由命。」

    麥濤點點頭,試探著伸手摸了摸身旁坐著的大狗。

    狗舒服地哼哼著。

    「從屍體的擺放來講,」艾蓮忽然把話題帶了回去,「兇手是沒有憐憫的。有些殺人者,殺人之後是有些後悔的,他們通常會妥善地放置死者,至少不會把她丟在路面上。不過這個兇手沒有憐憫,我也不清楚他想幹什麼,看起來也不像是要性侵犯。那裡的灌木叢很低矮,又不是在樹後,萬一過來人,就不好辦了。」

    「那他到底要幹什麼呢?」麥濤忽然一愣,「對了,不管他要做什麼,沒能做下去,一定是被人打擾了。會不會是路口來了人,他嚇跑了……不過,這也說不通啊,如果他慌慌張張地從灌木叢跑出來,別人順著往裡一瞧,就看見屍體了,那也就有了目擊者。」

    艾蓮不屑地瞧了他一眼,反駁道:「你以為人人都愛多管閒事嗎?都想當義務給警方提供線索的好公民?別開玩笑了,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一定會……」

    他的話沒有說完,麥濤大叫起來,「艾大哥,你瞧這傢伙幹什麼呢?」

    只見狗狗不知道因為什麼,站了起來,前臂搭著麥濤的膝蓋,胯部抖動個不停。

    艾蓮一見,噗哧一聲笑出來,說:「沒啥,飽暖思淫慾唄!跟人一樣!」

    「啊?喂喂,你別干我啊,我是男的!」麥濤一邊躲一邊嚷,「哎喲,這他媽什麼呀,這白花花的是什麼呀?艾大哥,你有紙巾沒有?」

    「我哪有?你去超市自己買吧。」

    麥濤怎麼好意思啊,沒轍了,拿手指彈。彈完了,再把指甲放在地上蹭。蹭著蹭著,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哎,艾大哥,你說打擾兇手的,會不會不是人,而是這條狗呢?」

    艾蓮一愣,「唔?這麼說也有道理。這是附近的流浪狗,也許灌木叢後面,有它藏身的窩。聽見外面有動靜,它就出來看,結果無意間撞見了兇手。」

    「那要真是這樣,這狗也算是目擊者了。好孩子,我再給你買個罐頭。」

    這挺有意思的啊,被狗狗給侵犯了,還要獎勵狗狗。

    可是,這個目擊者又有什麼用呢?它也不會說話。

    艾蓮畢竟是養狗之人,想了想,「別的不說,先讓它帶著咱們回它的窩吧。」

    怎麼帶呢?你不能直接跟狗狗說「帶我們倆回家」,那它肯定是繼續對你呼哧呼哧地傻笑。

    艾蓮有辦法,跑進一家飯館。

    服務員趕緊過來了,「喲,先生,我們這兒休息呢,您得4點以後再來。」

    「不是,我不吃飯,跟你們商量個事,大棒骨,有嗎?」

    「有啊,您得晚上來吃。」服務員還不明白。

    「不是我吃,狗吃。也不用很乾淨,反正是狗狗吃。你看有沒有客人吃剩下的,給我一塊。」

    「這……」服務員面露難色。

    「我也不白要你的,給你10塊錢。」

    「我不是那意思……哎,這樣吧,我去後面給您找找,您別嫌髒。」

    「不嫌,你給我拿開水燙燙就行了。」

    服務員大概是從垃圾桶裡撿來一塊,拿開水燙了,裹進一個塑料袋裡。

    艾蓮是真不嫌髒,從塑料袋裡拿出來,遞給狗狗。

    狗狗歡天喜地地拿嘴接過來,八成心想今天可真是遇見貴人了啊!

    艾蓮擺一擺手,「行了,你回去吧。」

    也不知道它聽懂了沒有,還站在那兒。

    「回家去吧,藏你寶貝去吧。」

    天底下的狗,名字千奇百怪,俗的名字像什麼「鬧鬧」啊、「球球」啊,當然也有些洋名兒,比如「蘇珊」啊,還有叫「布什」的。不過名字雖然多種多樣,可主人們訓話的詞,就那麼幾種:「坐」、「站」、「趴下」,用語也比較相近,狗狗喜歡的骨頭,多稱為「寶貝」——這也是狗狗的一個習慣,在家裡翻到球球、骨頭、玩具之類的,都要藏在一個只有它才知道的角落,那不就是藏寶貝嗎?

    狗狗這次是聽明白了,依依不捨地瞧瞧他倆,開始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回頭。

    倆人慢悠悠地在後面跟著。

    走著走著,就又回到了案發現場,狗狗穿過了灌木叢,繞過幾棵樹,不忘記在上面抬腿撒泡尿,七拐八拐地,來到了一扇院牆外。院牆下面,破了個挺大的洞。

    說是挺大,那是對狗來說。兩個大男人瞅了瞅,這洞實在是有點小,不過跪在地上,還是能夠鑽進去的。

    更健壯一點的艾蓮鑽過去了,麥濤也不廢話了。

    哥倆混得挺慘,都開始鑽狗洞了……

    鑽過去了,一站起來是豁然開朗,別有洞天。

    實際上,這院牆後面,是一樓某人的住宅。由於是在一樓,按照B市的規矩,樓前這塊空地,當然也就歸了一樓的戶主。房子憋屈一點的,可以把這一塊接出來,相當於又多了一個居室。

    這家的主人,也把房子接出來了,不過沒完全封閉,變成了自己的一幢小院。不過這裡似乎長期沒人住,院子裡髒兮兮的到處扔著些破舊傢俱。院牆外面接著草地,大概是這個關係,磚牆長期陰濕,慢慢地也就爛了,再加上被會打洞的動物一刨,牆角就爛掉了,足夠進出。

    狗狗回到家,往那兒一蹲,時不時用爪子給自己搔癢。別瞧這倆人對自己挺好,流浪的狗狗可也有自己的小心眼,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自己的寶貝搶走呢?所以它就拿身子擋著後面的一小堆東西。

    這倒是給艾蓮和麥濤行了方便,否則他倆還得在這小破院子裡找上半天。

    此地無銀三百兩,正好!麥濤一眼就瞥見狗狗護著的那堆東西,「艾大哥,瞧那兒。」

    艾蓮也看見了,不過擺擺手,「咱倆遠遠瞧著就行,要是拿它東西,估計它不幹。」

    可悲的是,隔著兩米,瞪著一堆破爛,他倆誰也看不清楚。他倆人都是低度近視,可誰出門都不戴眼鏡,原因卻是不盡相同。警察局裡沒幾個近視眼的,麥濤本來就不合群,再弄個眼鏡,讓人看著更不順眼。艾蓮是自由慣了,連鼻樑上那個束縛,都不願意有。

    哥倆試探著往前湊了湊,狗狗沒發怒;再湊湊,也還行;再往前走一步,狗狗呲牙了。得了,別走了,就這麼湊合看看吧。

    視線所及,淨是些小玩意,大概也能瞅得清楚:什麼孩子丟下的舊玩具啊,不知道哪兒叼來的破扣子呀,還有擀面杖、小金屬盒等等。有的乾淨點,有的就比較髒,看來新舊程度不同,被狗狗叼回來的時間也不同。

    這兒能發現什麼呢?麥濤心裡沒底,也有點害怕,真惹急了狗狗,人家老先生來個六親不認,就不好辦了。他本指望,狗狗和兇手曾出現什麼交集,比如說叼下一枚扣子。不過這裡的扣子,草草一數,也有十好幾枚。算了,下回帶警察來再說吧。

    麥濤跟艾蓮說出了自己這個打算。

    「行啊,不過來可是來,別叫警察抓了這條狗。它對你還是有功的,你不收養它也就算了,害它被抓,那就不合適了。」

    「我不能那樣,大哥放心吧,就沖它射我一腿這件事,我也不至於謀害親夫啊!」

    兩個人笑了一陣,看看天色不早了,呆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便走了。

    哥倆出門又閒聊了幾句,就在犯罪現場分了手。

    艾蓮說要回家,獨自走了。麥濤可還有事,他晚上約了女友吃海鮮。當然,接女友下班之前,他必須趕回家洗洗澡,換身衣服。

    這身衣服陪著他滾了火車,鑽了狗洞,還被狗狗給愛撫過了,不被扔了就是好事。

    麥濤在家收拾好了,又打了點發蠟,一頭短髮,很精神地直立著。小伙子煥然一新,這才出了門。

    轉念一想,麥濤在路上給女友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不去接她了,約她直接在海鮮市場門口見面。

    為什麼呢?B市大大小小的海鮮酒樓並不少,可是消費水平也很高。若論這小兩口的收入,一個月吃上一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劉安心謹遵父親的教導,生活比較節省,吃飯花那麼多錢,是會心疼的。麥濤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願意亂花錢,好讓自己多攢下一些積蓄,將來迎娶安心的時候,也能更體面一點。

    但是已經說好了吃海鮮,怎麼辦呢?好在B市東南面,有個大型海鮮市場,裡面的生鮮可謂品種齊全,並且價格低廉。一斤蟶子,10塊錢冒頭,鮑魚也不過七八塊錢一隻。客人買好了,可以在附近找個小飯館加工,加工費也不過10塊錢一盤,算得上便宜。

    麥濤打定主意,連忙向女友報告。安心倒是很開心,嗯,知道省錢了,於是大大表揚了麥濤一通。

    麥濤被誇得心花怒放,行了,豁出去了!

    為什麼要有這麼大的決心呢?古語說,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聞不聞得見,暫且不說,海鮮市場那個味道,可實在是熏得人腦仁疼,何況地下還總是有不少積水。麥濤心想,自己已經夠摳門的了,不能讓女友再踩著髒水。所以他先去採買好了,直接在飯館門口等著安心。

    到了海鮮市場,即使有了心理準備,愛乾淨的麥濤還是直皺眉。正值下班時間,顧客人頭攢動,地上髒水直流。

    沒法子,上吧!麥濤擼胳膊挽袖子,一頭扎進人群。

    半個小時下來,連砍價帶挨踩,貨買好了,一身乾淨衣服也腥不可聞。

    這時候,安心已經在門口等他了,一瞧男友拎著幾個袋子,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笑了,就好了,一片烏雲就散了,麥濤的心裡也就踏實了。艾大哥說得對,男人嘛,忍一忍吧!

    雅間全滿了,他們就坐在喧鬧的大堂裡,叫服務員把生貨拿去加工。

    兩人隨隨便便地聊著天其實也算不上聊天,她說一句,他聽不清;他回一句,她也聽不見。

    這也怪有意思的,倆人不禁相視笑了。

    吃的時候,麥濤更是大獻慇勤,怕蝦紮了嘴,怕蟹髒了手,他給安心剝。

    一口口喂到嘴裡,自然讓安心甜在心上。

    他倆是吃得挺開心,時間過得挺快,到了晚上9點。飯館裡依舊吵吵鬧鬧,劉隊長給麥濤打了3個電話,他全沒聽見。

    在他們美餐的工夫,兇手又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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