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的傷害
那消瘦的身子在他眼前微微顫抖,好像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
她真的瘦了好多,
「畫樓……「倉諾情不自jin的走上前想要將她身子攬在懷裡,卻被遭到她激烈的反抗,「你不要碰我!」
他怔然。
沉默的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裡是一種深刻的恨意,這一瞬間他才明白,她不愛自己,卻恨自己。
恍惚間竟聽見她幽幽的聲音鬼魅般傳來,「北皇陛下,你擄劫我只不過是因為一時新鮮興趣,你高興時想起我,憤怒時鞭打我,悲傷時緊抱我,所以酒醉時你就可以強.暴我,玩弄我!」
倉諾閉上眼睛,一國之君的身子竟微微顫抖。
狼狽一閃而過,竟沒有發現其實她也會有恨。
「我本以為林子威是世間最可恨的人,可是跟你北皇陛下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真是比不過你的虛偽做作!」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神裡,是一種暗沉而殘酷的東西!林子威!她竟然將他與他做比較,什麼叫比不過他的虛偽做作?
他的聲音冷淡如冰,對她那種熱切的憐惜迅速褪去,眼神幽暗,「朕還真需要跟他學習,學習他的「善良!」一個連自己的岳父大人都不放過的人,真是善良無比啊,哈哈!」他眸色一變,竟顯嘲諷,「嘖嘖嘖……沒想到身為南王女兒的你竟然會如此幫他好話!」
猶如第二道晴天霹靂,畫樓震驚的無法言語,「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倉諾痛快的欣賞她的表情,心裡狠狠的解了氣,像是想要至她於死地一般,嘲諷的,「全南國的人都知道,如今南王早已經駕崩,取代他位置的正是你心愛的駙馬。知道為什麼嗎?……」他嘴角微勾,「因為南王是被林子威所害死的,嘖……也難怪,你長久被朕關在宮中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心魔是一種可怕的東西,當別人越是反抗你的時候,你越是想要將她馴服。
那微微的一點愧疚早就被憤怒磨滅的無影無蹤,此刻只想看她心痛的樣子,那麼的解氣。
父皇死了?父皇死了?
畫樓腦海裡一片混亂,根本就無法相信。
她瞪著眼前那張邪笑的臉,突然好像衝上去將他撕碎,讓他笑不出來!
心裡這麼想著,四肢就行動了。
「倉諾!混蛋,你是大惡魔,你怎麼可以詛咒我父皇!我要殺了你!」
她的話清脆響亮得像耳光一樣,重重打在倉諾懶洋洋的笑臉上,把他打得眼冒金星。
是啊,他在她心底就是一個惡魔,那他為什麼還要一直裝作是好人?
他本就無心,為什麼要對她特殊,對她例外?
為什麼?
為什麼!!!
不知好歹的女人!
倉諾想揪住她的領口,大聲回答:
因為朕是倉諾!因為朕是北國最偉大的帝王,因為朕無雙的謀略!因為朕是你的北皇陛下!因為朕可以決定你的生死!
千百個理由在倉諾喉中衝擊,但他卻很清楚,任何一個理由出來,都只會招來她不服氣的反抗。
每一個可使世人屈膝跪拜的光輝標誌,在她的眼中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這該死的小東西!
不愧是北皇陛下,倉諾在瞬間恢復鎮定,緊捉著她的手,一字一頓地咬牙冷笑:「朕為什麼不可以詛咒?只要朕高興,朕讓誰死,誰就得死!」
「你是惡魔!你是魔鬼!」
「對!朕就是惡魔,朕要你知道,朕這個惡魔總有一天會將你馴服,讓你乖乖的伏拜在朕腳下!」他的手掐上她的下巴,狠狠用力,幾乎能聽見骨頭咯吱的聲音,「這是你敬酒不喝喝罰酒的後果!」
畫樓狠狠的瞪著他,下巴被掐的生疼卻依舊倔強的開口,「呸!想我拜你!做夢!」
朕要你哭著哀著求著朕伏拜朕!倉諾在心裡狂叫。
壯健的身軀猛然將畫樓壓在樹下,撩起她的下擺,在她激烈的掙扎下,狠狠的OOXX她。
畫樓悶哼,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羞愧,憤怒強烈的湧上心頭,即使身邊的宮婢早早被遣退了下去,但是依舊有一種羞恥的感覺載滿心間,驕傲讓她咬住下唇,奮力掙扎。
倉諾似乎並不打算讓她太早失去知覺,自己刻意放慢速度,全心全意的享受著。與第一次的粗暴相比,確實算是溫柔了很多。
但是在畫樓眼底,再輕的溫柔,也會帶來傷害,那不是身的傷害,而是心被生生撕裂的傷害。
疼!很疼!……………
心像被人握在手裡,用力的絞碎,那種痛到窒息的絕望,是被最深愛的人一刀一刀劃到心上的痛!
她雙手被反捆在身後,力氣都掙扎的用盡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燃燒的眸子裡挑釁的神情,憎恨他的放慢力度,她寧願快點疼昏過去,也好過這樣清晰的感覺。
果然還是她!
只有在她身上,他才可以嘗到無可比擬的滋味。
那麼無比的懷念,好想就一直這樣,不將她放開!
「啪!」清脆悅耳的一聲。
才在畫樓身上尋到快樂的倉諾臉上剛顯現的一絲滿意,被這突如其來的響亮耳光打個精光。
空氣一下子沉靜下來,連倉諾也莫名其妙地楞了一下。
掌印在倉諾臉上浮現。
陰冷剎時籠罩整個花園。
畫樓怔愣的以為看著他臉上自己扇上去的巴掌,還來不及想的太多就立即就感覺到惡魔凶狠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
「看朕怎麼教訓你!」
帶著淺淺五指印的俊臉冷笑著,畫樓不jin狠狠的打了個冷戰。
稱呼樓皇后,不是樓貴妃
那一天的折磨,畫樓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那麼的狠絕,就算最後只剩下她一遍一遍的哀求聲,他的表情依舊是冷冷的,他就是一個冷血,這樣的人沒有資格做帝王,只有資格做牲畜!
過後的幾天,倉諾又不知道打什麼主意,竟有意將畫樓立為皇后。
那是正時冬春交界之時,天上竟然又紛紛揚揚的下起了大雪,融化在黃磚紅瓦的皇城中。
斜坐在議政廳內的倉諾將南方軍情的奏章看了一半,有點心浮氣躁。
揮退跪在台階下高舉著奏章展開以供君王御覽的侍從,鬆動著筋骨站了起來。
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都是瑞雪兆豐年,如今已是北國的第二場大雪了。一夜的大雪,皇宮屋頂上已經積起了一層厚雪,站在高樓的平頂上望出去,就像連綿起伏的雪山。
眼睛不經意的落在了遠方被雪花覆蓋的梨花園。
想起那一天,在畫樓身上施加的暴力,倉諾有些失神,不知那天自己是不是瘋了,竟會做出那種事情。當時他可以深刻的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有股想要摧毀的力量,想要將身邊所有的一切全部毀滅。
事後不是沒有後悔過,只是帝王的尊嚴,只允許他逃避不允許他道歉。
他走到窗前鋪著長毛墊子的軟榻上,慵懶的躺下。這些天他的繁忙讓他有些疲累,稜角分明的臉上也消瘦了幾分。
四國許久的和平被打斷,沒想到林子威的野心竟那麼大,企圖吞併三國。
四國之中最為強大的一為北國,其次是南國,僅僅數月,西國和東國兩小國已經成為南國的附屬國。侵吞他們只不過是指尖彈灰,西國和南國合併起來還不到北國的一半,資源缺乏,帝王墨守成規,從來不跟其他兩國甚至與外國有接觸,終日閉門鎖國,導致國家落後平窮,南國想要將它一舉拿下,何謂輕鬆。這件事,大臣早有稟報,他也未曾在意,雖然北國是最大的國,但是他本野心不大,四國和平相處也是百姓的心願,卻未曾料想林子威竟將心擴大到了他北國。
哼!他以為憑他就能成為四國之首?
倉諾嗤之以鼻。
閉上眼睛,本打算休息一下,怎奈一閉上眼,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在他腦海裡縈繞著,怎麼抹也抹不去。
是的,他承認,這些天,他無法不去想她。
她的一切他都記掛在了心上,她身上被他所傷的地方好了沒?太醫她身子本就虛弱,再加上……口味一定要忌重。
這幾天,每一餐都是他親自讓人精心準備的食物,清淡卻不失可口,她太瘦了,需要好好的補一補。
只是,她愛吃那些東西嗎?
這些天,她可曾想過他?
一絲苦笑瀰漫在他嘴角。她怎麼會想他?
她那麼恨他啊……
「來人!召胡太醫!」
倉諾睜開美眸,緩緩的發令。
剛才被揮退的侍從急忙趕去傳召。
不一會兒,專門負責畫樓傷勢的太醫胡斐氣息喘喘的趕到。
「臣胡斐奉召,叩見陛下。」
胡斐忐忑不安的行禮,沒有人在冷漠無情,喜怒無常的倉諾面前能夠鎮定自如。
何況是這幾天他基本上每天都會被召見,每次都逃不了被責罵的命運。
哎……他只希望樓貴妃能夠早點好起來才是。
倉諾斜靠在茸毛毯上,掃了在地上的人一眼,冷道,「樓貴妃情況如何?」
胡斐早料到會有此問,忙將早以準備好的答案勉強流利地背了出來:「回陛下。樓貴妃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而且奇跡似的沒有留下傷痕。過兩天應該可以下床走動。只需半個月的時間,臣可擔保樓貴妃可以完全恢復。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樓貴妃似乎是自身不願意好起來,經常會反抗治療。」
「反抗治療是什麼意思?」
「這個……」胡斐愣了一下,猶豫不決道,「這個……臣以為,這個……」
倉諾正憋的辛苦,偏偏又遇到一個慢郎中,暴喝道:「這個什麼!!」
「是,是。「胡斐連磕了幾個響頭,滿頭大汗道:「雖然樓貴妃的傷口已經癒合,但身體仍十分虛弱,臣開了幾副藥方給樓貴妃服用,會增強樓貴妃恢復的能力,可是許多天了都沒見起效,臣無意間在樓貴妃寢宮裡的梨花盆栽裡看見殘餘的藥渣,臣大膽猜想,許是樓貴妃乘著無人的時候,將藥汁倒了進去,以至於身體恢復的極慢。」驚嚇之下,這一通沒有事先準備的答話竟然如連珠炮般隨口而出,流利之極,連胡斐本人也奇怪連連。
一聲冷哼響起,倉諾明顯對胡斐的回答不甚滿意:「朕給你十五天時間把樓貴妃調養的活蹦亂跳。若做不到,斬!這麼沒有的東西,留下來幹什麼!」
胡斐老命都嚇沒了一半,到了這樣的年紀還要受陛下的恐嚇,實在是太怨念了,但怨念歸怨念,卻不敢和他爭辯,硬著頭皮道:「微臣遵命。」
「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剛鬆了一口氣,倉諾的聲音又從頭頂傳來:「胡太醫。」
正在準備站起來的胡斐雙腿一軟,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惹他陛下大人不爽了,顫聲道:「臣在。」
倉諾的語氣倒還平和:「以後稱呼樓皇后,不是樓貴妃。」
「是,是。樓皇后!」只要不惹怒倉諾,稱呼樓祖宗也不是問題。
「出去吧。」
胡斐忙溜之大吉。
每見倉諾一次,都要短命好幾年,可憐他如今已經一腳踏進棺材裡卻依舊不能告老還鄉。
陛下要立樓貴妃為後
胡斐剛離開,倉諾又開口道,「叫高盧來見朕!」
「是,陛下!」
宮人立刻去傳召了。
高盧匆匆而來,還未來得及歇息,就被一炮****轟的回不了神。
「陛,陛下,老臣沒聽錯吧,陛,陛下要立樓貴妃為後?」
「朕想你還沒老到耳朵不行的程度!」倉諾臉上波瀾不禁,彷彿那立後不過是家常便飯。
可對於高盧來,簡直是晴天霹靂。
他慌忙的跪了下去:「陛下,這可萬萬不行啊!」
「有什麼不行的?」
「且不立後的人需要經過那些繁瑣的規矩,單是樓貴妃她的身份……陛下,當初秘密出使南國的事情老臣還是歷歷在目啊。」
「哼!她的身份有何不妥?南國的公主,也屬皇室,當朕的皇后綽綽有餘。」
「可是如今南北宣戰,莫不樓貴妃的身份不能洩露,若是當真被別人所知,那可是陛下欺瞞群臣,朝野上下必將混亂,南朝更能乘機而入。若樓貴妃身份沒有外洩,其在被立為貴妃之前在眾人眼底不過是個小小的婢女,能當上貴妃實屬祖上積德,若是當真立後,恐怕不服者朝野皆是啊。」
「……」
「陛下,您萬萬不能如此急躁,眼下,南北戰爭是大,兒女情長是小,望陛下三思。」
「什麼三思四思,朕已經想了五天了。」倉諾微微有些不悅,許是因為國師的關係,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按著別人的意思行事。他是堂堂北皇陛下,如果連立後都不能自主,那還當個什麼皇帝?
就像當初被國師逼著立畫樓為妃,現在只不過是反過來而已。
「是是是……老臣知道陛下必然是經過三思熟慮。陛下……不妨慢慢來……先不要這麼著急。」
「如何慢慢來?」
「如若陛下真的非立後不可,事先可以先將立後消息散播出去,看看群臣的反應,再讓樓貴妃在這段時間裡好好的學習宮中規矩,讓人能夠感覺貴妃有母儀之風,如此等到南北戰停止後,陛下再立不遲啊!
倉諾皺眉想了想,覺得他的不無道理,雖然他很討厭順著別人的意思做事,但就像他當初對畫樓警告過的話,在這宮中沒有人可以隨時隨地的隨心所欲,就算他北皇陛下依舊不可以。
「罷了,那就暫時這麼定了。」倉諾揮手,「你下去吧!」
「是,老臣告退。」
高盧鬆了一口氣,但心下已覺不可思議,陛下為何對一個南國公主這麼好?起初她相貌醜陋一進宮便安排在陛下的身邊,沒過多久竟一躍變成北國女子地位最高貴的貴妃,現在更是要迫切的被立為皇后。陛下竟會如此喜歡一個女子?自古帝王皆無情,他是從小看著陛下長大的,陛下雖然沒過過什麼苦日子,但是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對一個人好,除了若梨公主,這南國公主是第二個……且遠遠已超過……
……
雪依舊紛紛揚揚的下著,本是雪天,大地茫然然一片,宮路上只有巡邏的侍衛走在雪地裡咯吱咯吱的聲響,四周都安靜極了,似乎誰也不願意打擾這一片芬芳的安寧。
琉璃苑的長廊下,有幾根不知名的小草迎著冷冽的風頑強的生長著,冷不防的,空氣中響起了「呯」的一聲,那是瓷器掉在地上的聲音,接著便是一個尖銳而惱怒的聲音響起:「該死的東西,你是想要毀本宮的容嗎?」
「奴婢該死,娘娘息怒,奴婢該死……」
「哼!該死!你早就該死了!竟然敢將湯水潑到本宮的臉上,你的手留有何用!」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罪該萬死,奴婢不知娘娘忽然出現在門口,娘娘……」
「你還狡辯,連碗湯都端不住,要這一雙手有何用?廢了也就罷了!」
宮女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求饒,只見李婕妤命人將自己的手抓起,她本人親自拿起發上的釵子就要刺過來。
「咳……」
一個輕無能聽的咳嗽聲在耳邊響起,李婕妤臉色一變,放下手中的釵子,攏攏微亂的髮絲,輕咳一聲,「先將她帶下去,本宮稍後再發落。」
宮女訝異她的轉變,卻無人敢什麼,急忙將自己的同伴給帶了下去,希望事後娘娘能忘記,躲過一災。
李婕妤自然不會管她們心裡如何想,她站起身,對留下的宮女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關上門,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准進來,否則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奴婢遵命。」
一行宮女迅速退下,將門關了起來。
一不會兒,從裡面便站出一個青衣男人,只見他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不過是小小丫鬟,你用的著跟別人斤斤計較麼?」
他嘴角輕勾,笑的風.流韻致。
「哼!」李婕妤逕自氣惱的坐在凳子上,「怎麼?心疼了?」
那男人輕笑,「我與那丫鬟未曾見面,何以談心疼?只是可憐了林兒……隻身在宮中,沒人護著,依著你的火爆性格,不把身邊的都日日折磨,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你還有臉!我還不是被那個醜八怪給氣的!」李婕妤憤憤不平道,「你探聽的究竟是什麼消息,那醜八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根本就是謊話,她不知道多精的很!只不過初次見面我就敗在她之手,自從那天以來,陛下再也沒有進琉璃苑半步了!」
「人都是會有轉變的,就像當初如此善良的林兒,不是為了爭寵也變得如此脾氣暴戾了麼?」
「那還不知道是誰讓我變成這樣的?你還有臉嗎?」
「呵……」那男人走上前,倏地將她攬進懷裡,貪婪的聞了一口她的清香,「林兒,這麼久不見,你倒是把我給想死了!」
李婕妤的嫉妒
「停!」李婕妤伸手阻止他要湊上來的唇,眉梢微挑道,「你這次來該不會就是為了跟我你想我了吧?」
「當然不是。」男人壞壞一笑,「老規矩,想要知道新消息是必須先付出代價的!」
完,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踏著迫切的步伐向內室寬大的床走去。
室內,一片旖旎。
這男人,便是江湖上有名的毒郎君——張奇峰。當初她還是懷春少女的時候一次在逛廟會時,遇到了他,被他百般調戲,是夜又潛入將軍府她的閨房之中意欲求.歡,她不從,他便向她下了媚藥,她只能被迫含淚受辱。那時的她只是一介軟弱女子,遇到這種事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要真出去,她的人生就毀了。所以她只能忍著,每隔一段時日,便要與人交歡才能得以舒暢。
久而久之,在這方面她也就習慣了,心裡也有上癮了。李將軍長期在外,李夫人又去世的早,自己女兒在性情方面大變,他這個大老粗自然看不出來。
自從來進了宮,皇帝只是在新婚的時候寵幸過她些許日子,儘管她將在青樓麼麼那裡所學的功夫全用上了,也沒能抓獲陛下的心,最近陛下又好些日子沒來了,張奇峰料到她的藥癮即將發作,似是來的及時。
窗外的雪花還在大片大片的飄著,似乎想要一直就這麼的飄落下去,將整個大地都覆蓋。
毒郎君懷抱美人,聞著她身上的香氣,問道,「在想什麼呢?」
李婕妤自然不會將心裡想的是出來,仰起頭看著他:「快,這次帶來的究竟是什麼消息?」
毒郎君看著眼前的女人,因為一場歡.愛,本就清麗的臉上平添了幾分紅潤嫵媚,的確是個少見的美人胚子。
事實上,能讓他毒郎君看上的女子,姿色是差不到哪裡去的。
他唇角一勾,俯下身,咬上她的耳垂。
李婕妤剛要驚叫,下一刻,一個驚人的消息便傳入耳中。
「什麼?」她倏地從他懷裡坐起來,「你陛下要立醜八怪為皇后!?」
毒郎君揚眉,面容上波瀾不驚。
李婕妤咬牙,恨恨的:「我道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有什麼力量迷得陛下團團轉,難不成陛下真有喜歡醜八怪的癖好?」
毒郎君輕笑,「不過礙於群臣不會贊同立一個出生為宮女的人為後,所以這件事還有些時日才能定奪,這代表……你還有機會呢!」
「是嗎?」
「自然,即便再受寵,也不過是個醜八怪,輕賤出生,又如何逼得上我美人牡丹國色天香的尊貴雍容?林兒如今不僅是皇帝的女人,更是北國鎮國將軍的女兒,任什麼人還能尊貴得過我的美人?」
李婕妤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如今他不但是帝王的女人,自己的爹又是鎮國大將軍,她還怕自己會比不過一個出生低微的醜八怪?
縱然有陛下撐腰,她也遠遠的夠不著當皇后的資格。
在陛下舉行下一次選妃之前,她一定要先將醜八怪剷除,一舉奪得皇后的地位。
她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如今,她想要得到的,是她應得的,誰擋在她的面前,就得——死!
……
又是一個午後,倉諾依靠在長長的茸毛毯上看奏折。
突然有宮人稟報李婕妤求見。
倉諾放下奏折,本不想見,但還是揮揮手,「讓她進來。」
李婕妤被領了進來,身後是端著托盤的宮女:「臣妾參見皇上。」
「起來吧。」倉諾神色慵懶,「李婕妤來這有何事?」
李婕妤望向他,嘴角展開甜甜的笑靨:「陛下,臣妾為陛下準備了一些糕點,是娘親家鄉的特產,所以送來給陛下嘗嘗。」
見他沒有反應,李婕妤鼓足勇氣,親手端著托盤恭敬的放到了御案上,「陛下,這些天您日日都呆在御書房批閱奏折,不累嗎?」
累有何用?作為一個皇帝,即便是累也只能放在心裡。
「陛下,這個糕點是臣妾細心做的,可好吃了,陛下,您嘗嘗吧。」她聰明的轉移話題,將從盒子中端出了一盤精緻可口的酥餅,一時之間御書房內香氣四溢。
糕點,倉諾的美眸有些許渙散,不知今天送過去的糕點,她有沒有吃下?
連日來,聽她的食味一向不好,他派人送去的東西,她更是毫髮未動。
她還在怪他吧,所以就連他送去的心意,她也棄而不顧了。
忽然又想起,她那日絕望的恨意,心底竟是針刺一般的疼痛。
心底有一股強烈的渴望,渴望能見到她,渴望眼前這站著的謙卑的女子不是李婕妤,而是她!那個任性霸道的小東西!
可現如今,他連見都不敢去見她,一味的逃避,只希望時間能夠讓她忘記一切,讓她的心隨著她的傷勢好起來,這樣,他便又能看見那個可愛的卻又讓人氣的牙癢癢的小東西了。
想到這裡,心裡忽地蕩漾開一絲甜蜜,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李婕妤看在眼裡,心中不禁一沉。
「陛下,您在笑什麼?」
她試探的問,總覺得這笑那樣的飄渺,似想起了什麼才笑的,而不是因為眼前的自己,難不成又是因為那個醜八怪?
李婕妤心裡憤怒在燃燒,表面上卻要逼自己微笑。
突然,門外傳來幾個宮女的哭聲傳來。
抬眼望去,發現是七宮殿的宮女,倉諾心陡然一驚,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他慌忙起身,正好碰到了桌上的盤子,只聽盤子掉落在地上的碎片聲,精緻的酥餅灑落了一地。
而倉諾並未在意,而是疾步跨向門外,一把揪住其中一個宮女的胳膊,厲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樓貴妃發生什麼事了。」他的口氣有種自己都未曾發覺焦躁不安,帶著濃濃的擔憂。
是他害死孩子的!是他!
「陛下……娘娘她不知道誤食了什麼東西,娘娘……娘娘她……她小產了。」
一句話頓時炸得倉諾五內俱焚,臉上霎時間凝上一層狂風暴雨,發出連野獸都要被嚇得逃離的吼聲,「你們全都該死!!」
他暴怒的模樣讓侍女們嚇得眼淚撲漱流下,急忙哀求著,「陛下,饒命!饒命啊!!」
「把所有的太醫都給我找出來。」他吼,宮人不敢有怠慢,急忙趕去。
他大步邁出,心急如焚的趕往那座連日來一直不敢前往的寢宮。
原本一陣喧嘩因為皇帝的離開變得寂靜。
沒有人看見,李婕妤的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在後宮之中生存,爾虞我詐,明爭暗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幸得毒郎君,她才早一步知道畫樓懷有龍翼的事!
要怪,就怪她自己,誰叫她不讓胡斐告訴陛下懷孕的事。
就連老天爺都站在她這邊,這能怪誰呢?
只能怪她自己,有恃無恐!
加上這一次,已經是第二次流產呢!
她忽地發笑,惡毒的想,最好是流的她一輩子都不能懷孕!
……
再次相見,恍如隔世。
她蒼白的臉,虛弱的模樣像是輕輕一碰就會消失不見。
那瘦弱的身子似乎比先前更瘦了,蜷縮在毛毯上,深深的刺痛他的心。
為什麼會這樣?在他細心的呵護下,為何她還會病倒?
朦朦朧朧,感覺到一抹黑影擋在自己眼前,畫樓睜開眼,看著他,只是一眼,就能感覺到心又開始波蕩了。
他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那昔日精銳的黑某,此刻卻充滿悲傷,就連光潔的臉頰上都鬍渣叢生。
為何他會如此憔悴?他不是應該日日夜夜笙歌慶祝,跟李婕妤OOXX的嗎?
不對!
是他害死孩子的!是他!
畫樓身子一顫,宛若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奔騰起來,她們,所有的食物都是他命人送來的,那天,他竟會如此殘忍對她,事後又何必假惺惺的對她好?
她差點忘記了,假惺惺是他北皇陛下最擅長做的事情,從一開始他就是這樣,在你身上狠狠了剜了一刀後以為一聲對不起,那被剜去的傷口就會自動癒合!
她抬起頭,眼裡的恨意一閃而過。
倉諾,你好狠的心,如此對我便罷了,為何要害我腹中的骨肉,那也是你的,也是你的骨肉啊!
握緊了拳頭的倉諾,深邃的眼中滲慢了擔憂和心疼,但在她的眼底,那只不過是演戲,一切都是他虛偽的假惺惺!
他坐在她的床.前,伸手想要試探的觸摸她蒼白的臉頰,手卻停在半空中,膽怯。
想他堂堂北皇陛下也會有膽怯的時候,那是因為面對眼前的女人,他實在是欠她太多太多。
自從被他帶進北國皇宮以來,她無時無刻不在受苦,她是南國的公主,尊貴的身份,卻在他的身邊受盡苦難。
「陛下……」
就在他因為愧疚而內心糾結的時候,畫樓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裡,嚶聲哽咽,「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沒有了……」
對於她主動投懷送抱,倉諾渾身一僵,懷抱著她嬌柔的身子,竟然有一種泫然欲泣的衝動。
「你不會有事的,朕不會讓你有事的!」他反手緊緊擁著她,身子不住的在顫抖。
「來人啊!把御廚給我押來!」他大吼一聲,竟似連寢宮都跟著顫動。
慢慢一屋子的人被他的聲音驚嚇到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太醫們更是手腳並用的爬了過來,滿頭冷汗。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替娘娘整治!」
「是,是!」
太醫們七手八腳的為她診治,片刻之後,額頭上的冷汗只有增加沒有減少的跡象。
明顯的是中毒的跡象……
是紅花……
「如何?究竟是什麼問題?」抱著畫樓的倉諾感覺到她身體的冰冷和蕭瑟,下意識的更加摟緊了她,不住的安慰自己,孩子沒了不要緊,只要她沒事就行。
眾太醫臉色慘白入雪,
「陛陛陛下……娘娘,娘娘是誤食了下有紅花的食物,才,才才……」
話音未落,卻接觸到倉諾的目光,霎時間如鯉在喉,張著嘴卻發不出什麼聲音。
「貴妃為何會誤食紅花!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倉諾大吼一聲,嚇得寢宮裡的婢女縮成一團。
這時御廚被侍衛拎了進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過來,「陛下,陛下饒命,此事與奴才無關,陛下饒命啊!」
「敢下毒害死朕的孩子,你們都要死!」
倉諾放開懷裡她,讓她靠在軟墊上,揪起御廚,暴怒的青筋隨時都有可能爆裂,他瞇著眼,陰沉的殺意迸出:「尤其是你,朕要你全家陪葬!」
御廚嚇壞了,自己做了廚子這麼多年,卻沒想過會出這樣的事。何況他是真的沒有要陷害樓貴妃,借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害皇帝的女人啊!
「陷害……陛下,是陷害,奴才真的沒有下毒害死小皇子,陛下饒命啊。」
畫樓廢力的撐起身子,暗歎道:抱歉了,讓你們受驚了,放心,你們還死不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現在就出聲援救,必須要忍。她倒是要看看倉諾究竟能裝到什麼時候!
她故意哀叫了一聲,捲縮的身體充分表達了痛苦,她忽然的叫聲,果然讓暴怒中的倉諾轉移了視線,他甩開御廚,急忙將她抱回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