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燈光明暗閃爍著,這是裡斯的私人電話。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這個電話號碼。
他拿起話筒:
「喂?」
「早安,親愛的。」
這是他熟悉的沙啞、獨特的嗓音。
「你不該打電話來的。」
她笑了出來:
「你千萬別擔心。你該不是想告訴我伊麗莎白已經征服你了吧?」
「你要幹什麼?」
裡斯問。
「今天下午我想見你。」
「不可能。」
「不要耍我,裡斯。難道要我親自到蘇黎世,還是?……」
「不,我不能在這裡見你。」
他遲疑了一下:
「我到你那裡去。」
「很好,老地方見。拜拜!」
於是埃萊娜·洛菲·馬泰爾把電話掛斷了。
裡斯無力似的放下話筒,靜靜沉思。
他只不過跟這個女人有過短暫而刺激的肉體關係,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然而埃萊娜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她已經厭倦夏爾了,她要的是裡斯。
「你和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曾經這麼說過,而她可是認真的。
她是個危險的女人。裡斯認為,他有必要親自去一趟巴黎。他必須讓她明白,他們之間是不可能有未來的。
幾分鐘後,他走進伊麗莎白的辦公室。她的雙眸閃閃發亮。她雙臂圍繞他,輕輕說道:
「我一直在想你。下午我們逃學回家好不好?」
他露齒一笑:
「你快要變成嗜性如命的人了!」
她抱緊他:
「我知道。這樣不是很好嗎?」
「恐怕我下午要趕到巴黎去,伊麗莎白。」
她試圖掩飾內心的失望:
「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不,只是生意上的小問題。我晚上就會趕回來,可能會晚一點。不過我們還可以一起吃宵夜。」
※※※
當裡斯走進塞納河左岸的那家熟悉的小旅館時,埃萊娜已經坐在餐廳等他了。裡斯從來沒見過她遲到。她做事有條不紊又有效率,擁有出奇的美貌和才智,而且是個完美的情人;然而似乎還欠缺了些什麼。
埃萊娜是個缺乏熱情的女人。她有殺手般冷酷殘忍的天性。裡斯曾見識過別人因此而受到她的傷害。他才不想成為她的玩物。
他在桌旁坐了下來。
她說:
「不錯嘛!你氣色很好,親愛的。你倒是很適合婚姻生活的嘛!哦!對了,伊麗莎白的床上功夫如何?」
他微微一笑,故意話中帶刺地說道:
「這似乎不干你的事吧?」
埃萊娜傾身向前,輕輕握住他的手,語帶挑逗地說:
「哦,親愛的,這是我們的事。」
她開始摩挲他的手掌心,這令他想起了他們在床上的情景。她像一頭狂野的雌豹,老練又貪得無厭。他不自覺的把手抽回來。
埃萊娜目光如霜。
「告訴我,裡斯。當上洛氏企業總裁的滋味如何?說來聽聽吧!」
他差點兒就忘了她是多麼有野心,又是多麼貪婪。
他還記得他們某一次的長談。她一直夢想著要掌握大權。
你和我,裡斯。如果能除掉山姆的話,我們就能接管洛氏企業。
即使在做愛之際。
這是我的公司,親愛的。我身上也流有山姆的血。它是我的,我要得到它。哦!佔有我吧,裡斯。
權力慾望是她的春藥——危險也是。
「你為什麼要見我?」
裡斯問。
「我想——該是你我從長計議的時候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很邪惡地說道:
「我太瞭解你了,親愛的。你跟我一樣野心勃勃。要不然,這麼些年來你為什麼拒絕了那麼多其他公司的邀請,而甘心活在山姆的陰影之下呢?因為你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得到整個洛氏企業。」
「我是因為喜歡山姆這個人,所以才留下來的。」
她燦然一笑:
「當然,親愛的。今天你也成了他的乘龍快婿了。」
她抽出一根細長的雪茄,用白金打火機點燃它。
「夏爾說伊麗莎白仍然掌有大權,而且她不肯把股票賣掉。」
「沒錯,埃萊娜。」
「如果她發生什麼不幸,財產自然就由你來繼承,是吧?」
裡斯瞪視她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