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記 正文 第九章 愛你愛到殺死你
    陷入戀愛的女孩子不是應該幸福到通宵睡不著,精神也好得可以馬上再跑10000米的嗎?

    安又橘奄奄一息地縮在沙發裡,等著春日逝回家。

    現在是凌晨三點,安又橘覺得自己的腦袋比做該死的數學題還要亂。和阿南第一次約會並不如想像中那麼甜蜜。自己的腦海裡總是不斷浮現春日逝決然離去的身影。心好像破了一個洞,而且不斷有冰冷的風往裡灌。

    電話居然突兀地響了起來。

    「安又橘,我是曉靜,我剛剛做噩夢……」曉靜的聲音在電話那邊迴盪。安又橘彷彿看到曉靜可憐地縮在床頭的模樣。

    「我夢到一個關於你的噩夢哦……」曉靜的聲音裡隱藏著一絲詭異。

    「我?」安又橘莫名其妙地重複。

    「我夢到春日逝拿著刀刺進你的心口。你流了好多血好多血……」曉靜的聲音似乎隔著夢境傳來。

    四周是那麼的安靜,只有曉靜在電話裡沉重的呼吸聲。

    「……你放心,春日逝不會拿刀砍我的。他直接用手掐我脖子比較有可能。」安又橘安慰曉靜。

    「……」曉靜甜美的聲音有著不動聲色的惡意,「你要小心。」

    門響了響,安又橘飛快地結束談話,「好的。晚安。」掛掉電話,她看到春日逝俊美的臉上陰雲密佈。

    「半夜還在煲電話粥,你還真是甜蜜。」春日逝的頭髮被夜雨弄濕,衣服上全是水跡。

    「你沒帶傘嗎?」安又橘奇怪地問。她穿著KITTY貓圖案的睡衣,像是永遠不會長大的少女。

    「不關你的事。」春日逝的聲音沒有溫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雨裡走那麼久。那種灼熱而冰冷的心痛的感覺,似乎只有在淋雨的時候好一點。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回來。

    老媽子一樣找了條乾淨的毛巾,安又橘嘴裡念著,「快擦乾,不然會生病。」

    春日逝坐在椅子上,安又橘細心地擦著他的頭髮。兩個人都沒發現這樣是多麼親密的事情。

    春日逝閉上眼睛,感覺著安又橘溫暖的手。暴戾憤怒的心情意外地得到了緩和。如果時間永遠停止在這一刻該多好?為什麼她要和阿南在一起?尖銳的心痛讓他再次睜開了眼睛。

    粗魯地扯開安又橘手裡的毛巾,春日逝大步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後重重地關上門。

    安又橘呆呆站在原地,心情茫然。

    察拉房間的門靜靜地打開,他很肯定地對安又橘說,「春日逝哥哥很生氣很傷心。」

    安又橘看著春日逝緊閉的房門,心裡湧出想敲門的想法。她安撫察拉,「我去看看,你要乖乖地睡覺。」

    察拉俊美的小臉上是不在乎的表情,「放心啦。另外,我今晚會再次蛻變,你記得幫我明天電話老師說我生病了要請一天病假。」他關上房門,身邊居然是大量的奇異植物「察拉之心」。這些植物從地板上奇怪地冒出來,就好像這房間本是一塊植物園的土地一般。

    「哦。」安又橘點點頭,走向春日逝的房間,心跳變得快了起來。

    「喂,讓我進來。我們得好好談談。」安又橘輕輕敲門,門裡寂靜無聲。

    「你為什麼生氣?我答應了媽媽會好好照顧你的……」安又橘的話音未落,房門就突然打開將她整個人拽進了房間。

    置身於門板與春日逝的雙臂之間,安又橘有些不安。春日逝帶著莫名怒火的眼睛那麼深那麼亮。他沉默地凝視著自己,帶著他一貫的優雅和冷酷。

    春日逝的身上傳來淡淡的不可捉摸的香味,這讓安又橘的呼吸有些混亂。

    她想脫離這樣若有若無的桎梏,卻發現春日逝靠自己更近。

    「原來,你關心我都是因為你答應你媽媽?」春日逝柔軟的頭髮擦過安又橘的耳朵,灼熱而柔軟。

    「……」安又橘發現自己無法肯定地答覆。記憶有些模糊不清,但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遺落了。

    「春日逝……」安又橘望進春日逝的眼睛裡,那裡面有什麼自己渴望又害怕的東西,「別生氣了好不好?我想和你成為很好的朋友。」我看到你生氣和悲傷的樣子,也會難受。

    春日逝的眼裡有奇異的火焰被點燃。很好的朋友?他發現自己無法呼吸。

    露出無情而充滿蠱惑的微笑,春日逝擁住安又橘,「我一點也不想做你很好的朋友。你這個殘忍的傢伙。」懷裡的安又橘是那麼溫暖芬芳,自己怎麼才能做到放手,然後站在一旁?妖怪的愛情是那麼的直接絕對。身為半妖的自己為什麼要遵循虛偽的人類的遊戲規則?

    親吻著安又橘的唇,春日逝吞掉了安又橘的嗚咽。難道你感受不到嗎?在什麼時候,你已經走進了我孤單的心房。就在我想牽你的手說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卻轉身離開了。留下被孤單更孤單的我。

    現實世界變得遙遠,安又橘驚慌失措,卻發現自己沒有一點點害怕。她被春日逝的悲傷眷戀包裹著,熾熱的情感似乎要將她燃燒。這樣的感覺從沒有過,連阿南……

    忽然清醒的安又橘猛地推開了春日逝,「你幹什麼?我……我已經有阿南了。」

    春日逝的眼裡閃過深深的痛楚,最後變成深深的冷漠,他笑了起來,邪魅地撫摸著安又橘的臉,「那又怎麼樣?我殺了阿南,你不就只有我了麼?」

    我殺了阿南,你不就只有我了麼?

    安又橘看著春日逝,發現他不是開玩笑。

    「要一個有點靈力的人類死,太簡單了。」春日逝性格中殘酷高傲的一面流露而出。安又橘幾乎忘記他第一次出現就毀掉了靈異警察分部。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安又橘握緊雙手。

    輕輕地揉亂安又橘的頭髮,春日逝溫柔地微笑,「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他打開門,將安又橘輕輕推了出去,「或者,我殺死你,那我就永遠擁有你了。」那聲音裡是無盡的溫柔和悲傷。

    夜雨從高空中滑落。城市一片寂靜。安又橘心情複雜地站在窗前,看著雨絲紛飛。自己究竟怎麼了?

    與此同時,市外的高速公路上發生了可怕的連環車禍,鬼使神差地有14輛汽車撞在了一起。無法爬出汽車的駕駛員被火焰吞沒化為焦碳。惟一的倖存者是一個中年婦女。她語無倫次地說是看到了一個人大步踏著車頂飛奔。那人的腳似乎有毀滅的力量,汽車在他腳下車頂炸裂。

    ***

    課間休息。曉靜今天心情很好,因為安又橘的心情很不好。

    她白皙修長的手指上是一枚小小的硬幣,大拇指輕輕地一彈,那硬幣就旋轉著飛了起來,然後再度落在手背上。四十九次,每次都是硬幣的花那一面朝上。別人總說命運是隨機的,但是曉靜卻用一種微妙的手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先是硬幣,然後是人。當然只限本身就悲觀失望的人。負面的情緒就好像是一種能量能夠讓曉靜借用。

    阿南不動聲色地看著曉靜扔硬幣,心中奇異的感覺越來越深。他拿出偽裝得很平常的書本電腦,進入學校的資料庫查詢曉靜的身份。資料居然有著極其巧妙的隱藏,轉了幾個小彎,阿南成功地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臉色難看地看著曉靜背後一連串的死亡謀殺事件,阿南的直覺告訴他,曉靜並不是一個特別倒霉的幸運兒。作為靈異警察,他有著很好的嗅覺和判斷力。曉靜能夠連續49次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已經超出了幸運的範疇。她也許是一個潛在的能力者。那麼,她的身邊為什麼發生這麼多慘劇就特別可疑。

    曉靜猛地轉過頭,對上阿南研究的視線,她的眼中爆出詭異而惡毒的光。那一瞬間,阿南彷彿看到了毒蛇正威脅著吐著信子。

    阿南冷冷地看著曉靜的眼睛,發現那是一個旋轉的深淵。阿南發現曉靜具備很強的精神波破壞力,不過,自己考試的時候,精神穩定度可是少有的超高分。

    若無其事地看著曉靜,阿南維持著自己腦波的穩定。

    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自己甚至根本無法接近阿南的腦域。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和自己一樣的人?曉靜第一次覺得害怕。不過自己還是勝算多一些。當阿南知道安又橘和自己在一起只是因為曉靜的詭計,他肯定會心神大亂,這樣自己就有可乘之機。

    「曉靜,有人找!」同學在叫。

    露出天使一樣純真的微笑,曉靜走到走廊裡,「羅浩……是你啊。……我被一個嫉妒我的女生欺負……你可以幫我教訓一下她嗎?」***

    中午時分。茂密的樹林圍繞著的圖書館。

    安又橘獨自一人站在三樓的書架前翻閱資料。她拿到的那本書叫做《催眠》。雖然是一個神經大條的笨蛋,但是,最近有些事情真的很不對勁。自己必須認真地想一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雙手合攏,手掌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星星一樣的東西。

    「心之影像——」安又橘呼喚自己血液深處的力量。那金色的星星無限地擴張開來,變成一面鏡子。鏡子裡的人是……春日逝!

    安又橘呆立在原地,那鏡子化作熒火消失在天花板深處。在我的心裡,最喜歡的人居然是春日逝……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窗前,沒人知道他是怎麼突然出現的。就好像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現在那裡。這是一個很特別的男人。他的輪廓如刀削一般分明,微笑的樣子讓人猜不出他的年齡。他穿著米色的風衣,靠著窗旁的牆。

    「你有什麼事嗎?」安又橘覺得眼前的男子有一種很奇怪的磁場。她的書包裡,妖氣計正不斷地閃爍著濃烈的紫光,然後悄然碎裂。

    那男子看著眼前的少女,露出一個極之溫和的微笑,「剛剛是你一直在這裡嗎?小丫頭。」眼前的少女小巧可愛,迷糊的樣子像是很久之前自己養過的一隻貓。

    「啊,是啊。」安又橘回答,她研判地看著那男子,「你是能力者?」

    「呵呵,以前是。」男子笑瞇瞇地回答。高大的身影移向安又橘,「你也是嗎?」

    安又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呀,就是成績不太好。」她望著眼前的男子,心中有奇妙的親切感覺,「你很強吧?我覺得你是我見過的最強的人。」

    男子摸了摸下巴,微笑著說,「謝謝你的評價。你很有眼光。」他的視線落在安又橘手上拿著的書上,「你喜歡看精神分析方面的書?」

    安又橘點頭又搖頭,「我覺得我好像忘記什麼重要的事情。」

    男子的手放在了安又橘的額頭上,一股溫暖的力量籠罩著安又橘。安又橘只覺得頭腦突然清醒得如同剛剛去了森林閒逛一樣。

    曉靜的暗示如同冰雪一般消融。安又橘抬起頭來。天啊,自己居然跑去對阿南表白!真是亂七八糟到極點。沒臉見人了……

    「你太小,不懂得如何運用自己的力量。其實,這種程度的暗示根本不能傷害你。」男子揉了揉安又橘的頭髮,「我送一個禮物給你。」他從手腕上解下一條黑白金屬風格的手鏈,戴在了安又橘的右手上。

    「這是什麼?」安又橘居然手鏈上的黑色珠子很漂亮。

    「我的守護獸。你有危險的話,它就會保護你。」男子寵溺地看著安又橘。

    「啊,我不能收下。」安又橘不安地想拿掉手鏈,卻被男子捉住了手。

    「小丫頭,這些年你快樂嗎?」男子的聲音裡似乎藏著很多東西。

    「快樂吧。」安又橘想了想回答道。

    「那就好。」男子放開安又橘的手,退到了窗邊。他的眼中是溫柔的笑意。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安又橘有些不捨得這男子離開。這種溫暖的被人疼愛的感覺似乎在很久以前有過。不想放開這感覺。

    男子漸漸變得透明,透明到可以看見他身後窗外的綠樹,「……我叫……夜魔……」

    男子消失在空氣中,安又橘惆悵地摸著手鏈,突然覺得像是被遺棄一樣。

    歐陽老師正走上樓梯。他看到安又橘愣了愣,「剛剛是你在這裡?」他的視線落在了安又橘的手鏈上,神色巨變,「你遇到了你的父親?」

    安又橘吃驚地看著歐陽老師,「我爸爸?!」

    「這是你父親的守護獸寶石鏈。」歐陽老師激動地回答。

    「可是……他沒告訴我……他說他叫夜魔……」安又橘的眼淚湧了上來。終於見到了爸爸,可是爸爸改變了長相。自己居然沒有認出爸爸。自己居然讓爸爸就這麼走了。

    「夜魔?!他居然是夜魔?!」歐陽無法相信地重複著,「夜魔是大妖怪啊,可你爸爸原本是一個人啊!」那個人原本是靈異警察中不敗的神話。

    安又橘忙不迭地打開書包,翻出妖氣計。那上面的水晶已經裂縫,沒有了任何作用。

    「夜魔是妖怪?」安又橘眼淚汪汪地看著歐陽。這讓歐陽覺得有犯罪感,自己幹嘛告訴安又橘,夜魔是大妖怪。「他也是妖魔中的神秘人物。目前似乎正在和人類聯盟在談判土地使用問題。妖魔們要求使用更多的地球資源,而不是隱匿在黑暗中。」歐陽覺得內幕重重。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神秘失蹤的安明居然由人類變成了妖魔,他再度出現到底有什麼目的?

    「那我該怎麼辦?爸爸可以變回來嗎?其實不變回來也沒關係,我想和爸爸在一起。」安又橘接過歐陽遞來的手絹,擦著自己的眼淚和鼻涕。

    安又橘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緒,把沾滿鼻涕和眼淚的手絹遞還給歐陽,「謝謝你的手絹。」

    歐陽嘴角抽動,「手絹送給你了。另外,那手鏈你最好藏在衣服下面,免得被別人看到搶你東西。」

    ***

    阿南發現自己的幸福果然是短暫的。眼前的女孩子自己認識了有十年。怎麼想她也不會做突然向自己表白的事情。果然,那只是一個美好而短暫的夢。

    「那個……你可不可以假裝失憶忘記我對你表白過?」安又橘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裡難過。阿南昨天很開心的樣子,自己卻強迫他忘記一切,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我怎麼可能失憶?」阿南的聲音裡含著笑意,「難得看到你腦筋這麼不正常,所以陪著你玩。你可不要愛我太深,捨不得放棄遊戲。」

    安又橘抬頭瞪大眼睛,「你以為我在玩?……啊,我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阿南微笑得太過燦爛,讓安又橘有些不安,「你沒事吧。」

    阿南搖頭,「笨蛋。顧好你自己吧。我去處理檔案去了。」他轉身離開,微笑從他臉上消失。他一步一步遠離安又橘,眼神變得悲傷。這個笨蛋,總是笨拙地關心著別人。只可惜,自己不是她的那杯茶。

    阿南離開後不久,一個男生帶著自己的保鏢出現在安又橘的面前。為首的男生高大健壯,眼神凶狠,「你就是安又橘?」

    安又橘點頭,「有什麼事嗎?」這個為首的男生不就是那個經常闖禍的羅浩嗎?他的爸爸是靈異警察總部的高層。兒子卻本質惡劣毫無能力。有這樣的兒子還真是倒霉。

    羅浩在父母的溺愛中長大,犯的一切錯誤都可以被原諒。在學校犯的錯誤也借助父親的權利和金錢擺平。他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只要他想要就可以得到。在學校偶遇一個長得像天使一樣的美麗曉靜,羅浩著了魔一樣地追求她。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去欺負自己的曉靜,這還真讓自己惱火。

    「把她帶去天台。」羅浩冷酷地盯著安又橘。自己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女生。

    「我沒興趣上去看風景。」安又橘察覺出來者不善,斷然拒絕。

    「你覺得你能拒絕嗎?」羅浩笑了起來,眼中深深的惡意。他伸手抓向安又橘的肩膀。

    安又橘本能地抓住羅浩的手腕,側身一擰,來了個漂亮的過肩摔。長期和妖物打交道,平常的人類的攻擊力對安又橘來說不過是幼兒園小朋友的程度。

    「啊,對不起,我一時手快了。」安又橘看著在地上因為咬到嘴唇而流血的羅浩,有點抱歉。

    「給我上!」羅浩大叫著退到自己保鏢的背後。他身後的兩名保鏢挺直了腰,散發出不一樣的氣勢。這兩人個頭一般高,五官平常,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安又橘長期和察拉、春日逝接觸,對妖物的氣息有了更微妙的瞭解。或者這樣說,她的潛力正隨著時間和機遇逐步攀升。

    安又橘神色凝重起來,這兩個所謂的保鏢隱約散發出暗黑的氣息。

    「……不對……你們不是人!」安又橘發現這偏僻的一角已經被這兩個妖物的領域所囊括。要離開就必須打倒他們!

    將手指靈巧地按了按羅浩的頸側動脈使他昏迷,保鏢甲露出嗜血的微笑,「居然被發現了秘密,那你就只有死。記住我的名字——冥。」

    冥這個名字對於靈異警察來說並不陌生,他和他的兄弟閻都在B級通緝令上。他們在一年前神秘消失,沒想到居然隱匿在這裡。靈異警察高層的家屬居然僱傭被通緝妖物。這背後的秘密的確很驚人。莫非羅浩的父親根本就是一個叛徒。安又橘不動聲色地倒退了一步。

    冥伸出手戳向安又橘的額頭,他的手指可以輕而易舉地戳碎牛的頭蓋骨。人類新鮮的腦漿是他酷愛的甜品。安又橘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套上了一雙銀色的手套。她擋住了冥的第一次攻擊。

    「你果然是靈異警察。現在他們很喜歡僱傭童工嗎?」冥的指甲變成了長長的勾狀。那手指以人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擦過安又橘的肩,帶走了一片衣角。

    「冥,你退步了。居然連小女孩也打不過。」閻在一旁嘲笑。

    安又橘有些緊張地看著兩個B級通緝犯。她知道靈異警察的一般配槍根本不起作用。怎麼辦?只有使用自己那招了。

    安又橘的血液裡,異變開始產生。她的右手手指尖上,一滴金色的血珠綻放開來。那金色的光懸浮在空中,越來越高,就像是一隻鳥飛入晴空,變成一顆金色的星星。

    「心之枷鎖——」安又橘呼喚自己血液深處的力量。那金色的星星無限地擴張開來!

    閻臉色大變。冥的眼中也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冥猛地將那光線拋往高處。黑色的氣旋和金色的氣旋幾乎要把這空間撕破。

    安又橘覺得自己的靈力在一瞬間被掏空。可是,那魔氣依然頑強地膨脹著。

    「嘻嘻……嘻……我們兄弟兩個很久沒有露出真面目了。小丫頭,你很不錯。也許再過三年,你可以成為非常厲害的靈異警察。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閻的身體開始變異,許多鋼刺冒出他的衣服。他的額頭也漸漸隆起三個小丘。

    安又橘第一個反應是,「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空間像是被一種粘膩的液體佔據,安又橘覺得自己的動作都變得遲緩。

    冥的手指穿透安又橘的右肩,將她挑到半空,「我最喜歡用恐懼和靈力作為調料的人類了。」

    安又橘知道死亡即將來臨。她發現自己最想見的居然是春日逝。如果自己死了,那傢伙會流淚嗎?

    「我不想死,有誰……有誰來幫幫我!」心靈深處的叫聲似乎得到了回應。一條黑色的龍從安又橘的手腕處被釋放了出來,它帶著極度強悍的氣勢,俯視著爬蟲一樣弱小的兩個對手。

    「夜魔大人的守護獸?!為什麼……?」冥的話永遠無法再說完。黑色的光雨籠罩了這個空間。

    安又橘這才感覺到肩膀像著火一樣劇痛。她看到草地上有一雙腳。她抬起頭來,發現是春日逝。

    「我聽到你在叫我。」春日逝凝視著安又橘,「你讓我怎麼能夠放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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