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是結束也是新開始(5)(大結局)
其實,莊薇的任務並不用做得這麼複雜,身為技術兵,很多時候都是待在大後方,或者是跟著師、團類等級的野戰部隊待在一線戰區,就算行動也會有野戰部隊的戰士以保護的姿態跟在左右,根本不用像莊薇他們這樣,不但要自己背著裝備滿山遍野的跑,還要潛入敵區,執行那麼危險的任務。
以上,都要拜莊薇的導師劉少校所賜,因為他那奇怪的癖好和對學生的嚴格要求,在發給莊薇的那一摞文件中,詳細的下達了此次軍演的指令,比如:按照指定區域,對指定目標下手……
所以,莊薇帶著湯驍和王海博,有目的的直接潛入敵軍的腹部,在P0地區對一輛軍用吉普下手了,把熱量全息探測裝置直接綁到了敵軍的軍用吉普上,一個小時後,敵營指揮部的人員分佈及營地裡的雞鴨狗貓全部清晰的傳送到了友方指揮部的大屏幕上,軍演的結果,也就顯而易見了。
莊薇蹲在敵營戰俘區,一臉愁苦的想著戰況報告究竟應該怎麼寫,在快要回到友軍戰區的時候不小心被特種兵『突突』了?那導師一定會說她驕傲、自滿、大意,然後直接把她發配邊疆,或者……扔一堆項目壓在她頭上,讓她整整一年都喘不上氣來?
莊薇歎氣,她還是應該慶幸,在她的軍旅生涯中能夠遇到像李雯麗、劉導師這樣的良師,他們就像是一種無形的動力,推動著她不斷前進。
兩天後,軍演結束。
莊薇清點人數和設備,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跟楊天再見上一面,就整裝踏上了回C市的火車。早已經習慣了從炮火紛飛的戰場到和平的過渡,在火車上大多數第一次參見軍演的大三大四生仍舊回味著炮火的意義時,莊薇一臉平靜的看著火車窗外的良田美景,為了守護這些美好,她……和她的無數戰友們將傾盡所有。
軍隊的號角聲、整齊劃一的口號聲、隱約可辨的嘹亮軍歌,門前的崗亭上那站得筆直的軍校學生,一身綠色的軍裝和肩膀上的紅色肩章,G大的校園依舊往昔。
很難想像,六年半前,她就站在這個位置,看著眼前的一切,只一眼,她就喜歡上了這裡,喜歡這裡的氣息和那套看起來無比神聖的綠色軍裝。
六年半後,在即將離開生活了六年多的地方時,一種難以言語的情感充斥在莊薇的胸口,有點澀,有些甘,腦海中浮現的是那些曾經跟她一起在這裡流過汗,灑過血的戰友們,他們的點點滴滴都已經深深的刻在了莊薇的腦海裡,伴隨她一生。
「莊學姐,你的導師在找你,讓你現在立馬去他的辦公室。」站在崗亭上的小學弟快步跑到莊薇的跟前,向她敬禮致意後,嚴肅道。
「啊,好,謝謝。」莊薇回神,跟著學弟一起走回了學校。
研究生導師的辦公室在學校的另一頭,為了不讓脾氣不太好的導師等太久,莊薇特意選了小路,避開風紀的巡邏隊,一路小跑的往劉導的辦公室跑去。
「報告!」
「進。」導師埋首於幾台軍用筆記本中,不知道在忙活什麼,看也沒看進門的莊薇,直接用下巴點了點被壓在某台筆記本下的紙張,「拿著這個,明天去報到。」
莊薇小心翼翼的從筆記本下抽出那張折疊的紙,打開一看,嘴角忍不住抽了兩下,是她的任職書。
除了坐標地點和一串代表部隊番號的數字外,只有幾個紅色的印戳,有軍部的、G大的還有研究生院的。
莊薇剛想張嘴,導師同志一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出去,別在這裡煩他,否則後果自負。某女一向很識趣,從辦公室裡退了出來,把任職書放到軍裝口袋裡,轉身就回宿舍打包行李,把一些用不到的東西全部打包寄回Y市。
而這些年增加最多的,就是一系列的軍事書籍,專業的非專業的,密密麻麻的封了兩個箱子,就在莊薇準備把最後一本書塞進箱子唯一有空隙的地方時,一封信從書裡滑了出來,落到了地上。
莊薇蹲身撿起這封信,來回打量了一遍,發現沒有任何的郵戳和署名,眨了眨眼,一臉納悶的拆開。
莊薇捏著信封的手微微一顫,與其說這是一封信,倒不如說這是一封遺書,似乎來得更確切一些。是方淼寫給她的情書和遺書,看這落款的時間,是在他成為特種兵,執行那次讓他重傷任務之前寫的,內容很少,幾乎一目瞭然:
莊薇:
我喜歡你!
如果這次任務我能活著回來,做我女朋友吧!
如果回不來……請不要忘記我這個為了成為特種兵而放棄一切的傻大兵。
方淼
軍人的執行力很強,第二天一早,莊薇就帶著任職書和相關的材料,輾轉了很多公共交通工具,甚至還翻山越嶺的徒步越野了近三個小時後,一個掛著『軍事禁區,請勿靠近』的牌子出現在莊薇的視線中,幾乎在同一時間,她警覺的看向山路兩邊的乾枯的草地樹杈,站在原地不動了。
一分鐘後,地上的乾草動了動,一個偽裝的戰士動作麻利的從地上躥了起來,「她都發現了,還裝個P啊,都起來,起來!」
話音剛落,四五個披著乾草樹枝的人呈包圍狀將莊薇圍在了中間,看著她肩膀上的槓和星,為首的班長昂首挺胸的敬了個軍禮,「首長好,這裡是軍事禁區,請配合出示您的證件。」
莊薇回禮後,從大一口袋裡掏出軍官證和任職書,遞給了為首的小班長。
小班長低頭認真的看著莊薇的軍官證和她的任職書,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不著痕跡的上下打量了莊薇幾眼,小心翼翼的把軍官證和任職書還給了莊薇,並熱心的為她指路,「再往西北十一點方向走一個小時,就能看到74576的大門了。」
「嗯,謝謝你。」莊薇敬禮表示感謝後,側身走出了他們的包圍圈,一派從容的往十一點方向走去。
一個小時後,莊薇在74576的大門口看到了兩個似曾相識的身影,瞇眼看了半天,才確定兩人的身份。
「教,教官?」莊薇很少將情緒外露,可是眼前的兩人還是讓她大感意外,看了看手上拿著的任職書和眼前的74576,「基地,什麼時候搬到這裡來了?」
「臭丫頭,N年沒見,連個軍禮都不知道要敬了麼?以前學的規矩都哪去了?」隋英霞一巴掌拍上莊薇的後腦勺,差點把她的軍帽給拍掉了。
莊薇剛站直身子想要抬手敬禮,卻被隋英霞擋住了,「唉,你終於還是回到我的手裡了……當年啊!我到現在還在肉痛。」
「……」
隋英霞答非所問的囉嗦一堆有的沒得,倒是站在一邊的杜月,很給面子的開了尊口,解答了莊薇的疑惑,「三年前就到這裡了,為了節省資源,也為了解決大齡男女軍官的問題,我們就跟集團軍的特種部隊資源共享了。」杜月回頭指了指幾個方位,「西北角是我們的宿舍和訓練場地,這裡是特種部隊的正門,我們的門在那邊,我們的番號是獨立的,等你實習期過了,再告訴你。」
「……」莊薇的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回神的時候,74576門口又多出了兩個人,虎牙露出一口白牙,朝莊薇擺了擺手,「嗨,莊薇上尉,又見面咯。」
楊天嘴角輕揚,「好久不見。」
莊薇輕笑,「好久不見。」
新一年度的特種選拔賽結束後,莊薇站在五星紅旗之下,面對那一個個女兵們的挺拔身姿,她總是會在心中默默的微笑,對著她們敬一個最標準的軍禮,鏗鏘道:「我是陸軍上尉莊薇,你們的戰友和同生共死的姐妹。」
姓名:莊薇
性別:女
年齡:25歲
身高:168CM
生日:10月10日
血型:O型
職業:現役軍人
軍銜:上尉
所在部門:(71323)女子特別突擊大隊電子組副隊長(機密)
家庭背景及家庭成員:
父親曾就任海軍XXX部隊,因傷轉業,現任Y市稅務局局長;母親退休;配偶就任於C集團軍保密單位陸軍上校,現役軍人。
五官及性格特性:短髮,身形勁瘦,瓜子臉,皮膚呈古銅色,外雙,眼睛大而明亮,鼻子尖挺,嘴唇輪廓飽滿。
右手無名指和小指因公受傷,胸口上方四厘米處有槍傷疤痕,性格堅毅,具備軍人所有的軍事素質,推崇兵不厭詐,常將《孫子兵法》、《三十六計》運用到實戰中,軍功無數。
技能:擒拿;軍用gong弩及狙擊。
喜歡的男人類型:楊天——
全文完——
106、番外篇之訓兵記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節:番外之求婚記
每年兩季的新兵選拔,其中一次就在年後舉行,甚至為了準備這次新兵選拔,莊薇剛下連隊的第一個新年是在部隊裡過得,而她下連隊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跟基地的軍官們坐在『指揮部』,跟她們一起討論如何『折磨』那些來參加選拔的新兵們。
莊薇認真地聽著,想起N年前,她來參加特種選拔的時候,教官們也是這樣興奮的討論各種『折磨』她們的招數時,忍不住面皮一抖。
貌似心不在焉的杜月第一時間發現了莊薇的小動作,眼神微微一閃,略顯平靜的聲音,在熱火朝天的討論聲中顯得有些不太尋常,「莊上尉,你有什麼不同的意見或建議麼?」討論聲突然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莊薇的身上。
莊薇趕緊眼觀鼻,鼻觀心的繃直了身體,一臉嚴肅道:
「報告長官,我的專業是電子工程,如果在電子技術類方面需要我配合的話,我將全力以赴。」
杜月的表情有些莫測高深,似笑非笑的瞥了莊薇一眼,「我倒是聽說你在學校的時候帶過新生新訓,還多次帶隊去軍演戰場,基本上都是戰績斐然啊。」
莊薇面色不變的看向杜月,顯得非常謙虛,「這都是戰友們配合的好,團結就是力量。」
「嗯。」基地的大BOSS杜月同志點了點頭,深思了兩秒,「為了將來能夠更好的跟新兵們和平相處,這次的選拔任務就交給你執行了,方案確定後,我會找你詳談。」
杜月沒等莊薇說什麼,就轉移了視線,一改方才安靜的狀態,加入了熱火朝天的討論中。
直到很久以後莊薇才知道,當初參加選拔時那個BT的『假地圖』考驗就是杜月的主意。
二月九日,陰,有小雨。
71323的基地迎來了新的血脈,她們年輕,有朝氣,甚至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是去年年底剛剛入伍的花季少女,通過幾個月的新訓,表現特別突出的新兵們被挑選送到了這
裡。
莊薇夾著文件夾跟在隋英霞的身後,看著新兵們在列隊中精神抖擻,鬥志昂揚的樣子,忍不住微微歎息,到了晚上,她們大概就精神不起來了。
隋英霞像以前那樣一臉嚴肅的做完自我介紹後,笑瞇瞇的打量隊伍中『水靈靈』的女兵們,轉頭指了指莊薇,「這是我的副手莊薇上尉,也是這次考核的考官之一,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直接向她反應,她的辦公室在對面白樓的203。」
眾人瞬間將目光掃向站在一邊的莊薇身上,幾百雙目光散發著不同的光芒。
莊薇一派從容的向前一步,「陸軍上尉莊薇,如果訓練中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來找我,我會盡量為
你們解決。」
「現在!全體都有!」莊薇的聲音突然變得一場高亢,學員們紛紛精神一震,昂首挺胸的立正站好,目視前方。
「向左轉彎,跑步走。」莊薇帶隊,把她們送回了剛剛分配好的宿舍。
隋英霞目送著列隊離開,一臉欣慰的笑了,「丫頭,好好幹,別辜負了老杜一天打一份報告上去把你要來的苦心。」
月黑風高的深夜時分,整個營地除了巡邏戰士的手電筒外,漆黑一片,莊薇帶著兩支全副武裝的小隊站在新兵的樓下,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軍用手錶,兩點十七分四十二秒,「開始吧。」
說話的同時,兩隊人無聲無息的迅速潛入新兵的宿舍樓,對大部分好夢正酣的新兵們下手了,沒有緊急集合口哨,也沒有傳說中的煙霧彈或催淚彈,而是直接潛入了新生宿舍,在她們睡得正香的時候,直接抹了她們的脖子。
整個過程不過幾分鐘,只除了幾個警惕性比較強的女兵在第一時間醒來外,幾乎全軍覆沒。
而莊薇卻恰好遇到了警覺性非常好的新兵之一,剛剛潛入她們的宿舍,就被全副武裝的四個新兵堵在了門口。
莊薇只愣了兩秒,直接將手上經過特殊處理的兩把匕首甩向其中的兩人,兩個新兵避之不及,紛紛捂著中招的地方退了兩步。幾乎是匕首剛脫手,莊薇一個旋轉側踢逼退了想要上前的新兵,在這個旋轉的過程中,莊薇掏出身上的*****和另一把匕首,對準了剩下的兩個新兵,「你們好像犯規了,就算不睡覺,也應該在床上躺著。」說著,莊薇將槍和匕首重新放回身上,打開隨身的手電筒,「17,20,33,41,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半夜不睡覺,你們蹲在門口幹什麼?」
「報告,這是我的錯,是我讓她們裝備好等在這裡的,我猜到今晚可能會有緊急集合,只是沒想到……」一個肩膀上掛著紅肩章的學員兵向莊薇敬禮後,說明了情況。
莊薇冷笑一聲,「一個自作聰明,三個沒有主見。本來是想偷襲後再集合的,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其他人可以繼續睡覺了,你們四個,負重越野五公里,回來後寫份檢查給我。17號五千字,其他三個人一萬字。」莊薇說完,壓根兒就不等她們反應,轉身走了出去。
其中一個女兵一臉憤然的想衝出去找莊薇理論,卻被17號的學員兵給攔住了,「頂撞教官,我們的處罰會更重。」微微歎了一口氣,「她是為我們好,是我自作聰明了,對不住,姐妹們,是我害了你們。」
三人紛紛表示沒關係,整理好背囊,列隊走出宿舍,下樓去執行五公里的負重越野了。
莊薇體會到了當年王曉琪帶學妹們新訓的辛酸,怪不得新訓那段時間她整天嚷嚷著打死她都不會再帶女兵了。女兵比男兵要敏感,要細緻,雖然大部分女兵都很好,非常服從命令,可如果真的碰到挑事的,那真是比湯驍還要難搞。
從最開始新兵報到時,隋英霞露了個面後,她就理所當然的做起了甩手掌櫃,除了看莊薇的報告外,她甚至連新兵們的野外生存考核也直接扔給了莊薇,在槍林彈雨和炮火的多重夾擊下,莊薇看著新兵們狼狽的身影,她恍惚想起了以前跟尤才華的遭遇。
近三百個人的新兵編隊,因為這意想不到的變故,損失了大半,莊薇走向『傷亡慘重』的新兵們,突然有些說不出口讓她們離開的話,因為這個大隊性質的特殊,她們已經沒有了重新再來的機會,還是那句話,戰場上瞬息萬變,如果沒有很好的臨場應變能力,那麼就算軍事科目成績再牛逼也只是徒勞。
歎了口氣,「請整理好背囊,十五分鐘後軍車會把你們帶出這裡。」
中招的女兵們或蹲或趴或坐在地上,挺到莊薇的話,皆是一愣,甚至還有幾個沒反應過來的,非常直白的問出了一個問題,「長官,我們……被淘汰了麼?」
莊薇垂目,把那個提問題的女兵從地上扶了起來,「你們的路,還很長。」
一陣低氣壓,更剛才的炮火轟鳴簡直是天壤之別,過了許久,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沒關係,只要能對得起這身綠軍裝,到什麼崗位都能保家衛國。」
「是,保家衛國!保家衛國!保家衛國……」喊聲震耳欲聾,在空曠的山野中迴盪了許久。
莊薇看著面前這些年輕富有朝氣的面孔,眼中慢慢有了笑意,「是呵,只要能對得起這身綠軍裝……」
包括莊薇在內的軍官和士官們,目送著那些被淘汰的女兵上了車,靜靜的站在山路上,保持著敬禮的姿勢,一直到車子消失在山路的盡頭,半晌,莊薇收回手臂,整了整身上的軍裝,「開始吧,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半夜被潛入幾乎全軍覆沒;野訓剛開始就被密集的槍彈打了個措手不及;假地圖;圍追堵截等等,除了新添的幾個項目外,某些經典的考核項目一直延續到現在。
莊薇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帶著幾隊人馬,在新兵們可能會出現的區域進行圍追堵截,沒有手下留情,更像是一場適者生存的戰爭,惡劣的環境和生存條件,讓這一環節的考核變得漸漸沉重起來,幾乎沒過幾個小時,基地的儀器上都會收到新兵的求救信號。
淘汰和被淘汰似乎只有一線之隔,三天後,莊薇跟幾個小組偽裝潛伏在臨近目標點的各個方位上,靜靜的等待著『小獵物們』的到來。
兩個半小時後,山林的枯枝雜草突然動了動,一個身穿作訓服的人影打了一個『前進』的手勢後,她身後陸續冒出了三個人頭,皆是一臉警惕的慢慢向目標點靠近,突然,為首的那個學員兵突然不動了,一臉凝重的環視周圍一圈,「有點不太對勁,我們回去。」
三人一聽,沒有任何質疑的轉身就往來路撤退,卻在剛邁出幾步的瞬間,就被埋伏在她們附近的老兵們抓了個正著,沒有用任何武器和利器,赤手空拳的就這樣在原地裡練了起來。
為首的學員兵一驚,在回神時,莊薇就在她距離不足五步的地方,沒有動手,只是這麼看著她。
「長官,我被淘汰了,但是在離開前,能不能跟我好好的打一場?17號學員兵的神情有些許萎靡,可還是張口提出了這個要求,然後滿臉希翼的看著披著偽裝的莊薇。
莊薇什麼也沒說,只是先一步攻向了學員兵,沒有手下留情,出手就直襲學員兵的要害,逼得她不得不連連退後,可她充滿神采的眸子還是出賣了她的真實情緒,這個學員兵,在享受跟莊薇的真實格鬥過程。
幾十招後,學員兵的體力明顯不支,已經露出了敗象,精神恍惚的瞬間,被莊薇的拳頭直接擊中了下腹,學員兵強忍住腹部的痙攣和疼痛,轉身一個側踢,直接襲上莊薇的下顎,莊薇單手隔開,一把將她的腳按到了地上使勁一拉,學員兵重心不穩的整個人呈劈腿狀坐到了地上。
其他三個新兵早已經落網,被老兵押著站在一邊看莊薇和學員兵的現場直播,看著看著,所有人都來了勁兒,一臉興奮的差點為她們搖旗吶喊,直到學員兵被莊薇制伏的那一刻,眾人才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
「還打麼?」莊薇按著學員兵的手和腳,輕輕一笑。
「謝謝。」學員兵也笑了。
莊薇點點頭,卻沒有動,「團隊配合不錯,警覺性很高。」抬頭打量了其他三人幾眼,「越野似乎也挺成功,沒有一點疲態或是傷痕,平日成績各加兩分。」說完,也不等幾人反應,突然鬆開了對學員兵的鉗制,轉頭對老兵門道:
「我帶她們回營地,其他人繼續等『小白兔們』。」
「是!」
莊薇側頭,對四個還沒反應過來的新兵們打了一個手勢,然後轉身向營地的方向走去。
其中一個女兵看向其他人,一臉遲疑道:
「這是什麼意思?我們……成功了?」
學員兵笑了,腹部瞬間沒了疼痛感,「我們成功了!」說著,亦步亦趨的跟上了莊薇的腳步,在其三人還沒趕上來的時候,對莊薇低聲道:
「學姐,您一直是我的榜樣和動力。」
莊薇頭也沒回,仍舊保持了平穩的步調,輕輕回應了一聲,「嗯,我不會手下留情的,還有,不要丟了G大的人。」
「是。」
107番外篇之求婚記
楊天為結婚的事做足了準備,提前三個多月向領導請假,甚至在打結婚報告的時候,另外打了一份申請軍屬大院住房的報告,因為他和莊薇兩人的級別,幾乎沒費多大周折就在軍屬院裡分到了一套兩居室的房子。M%54FsV
當然,做這件事的時候,楊天並沒有告訴莊薇,就是想領完證以後給她一個驚喜。V*JqC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等莊薇七月份去學校辦理畢業手續的那天,楊天準備等在G大門口,然後直接押著她去軍區所在地的民政局登記。#Qg)4[pMJ
計劃是完美的,可惜總趕不上變化快。就在五月底的某天,楊天接到上級指示,讓他負責帶隊,參加七月初的一場國際範圍的偵察兵比賽。一個月的集訓,再加上半個月去國外比賽的時間,所有的結婚計劃都被打亂了。**-rPonM[
楊天歎息,卻還是抓緊一切時間進行優秀偵察兵的篩選工作,務必在幾天之內挑選出一支能夠勝任此次參賽任務的小隊。
莊薇聽說楊天要外出執行任務,大概七月底才能回來,一臉遺憾的歎息道:
「我還想說……等七月初辦好畢業手續,直接去民政局領證的,看來,要延期了。」
楊天眉頭一跳,也沒接話,寒暄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莊薇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請進。」
楊天穿著一套嶄新的軍裝常服,笑瞇瞇的推門走了進來,沒等莊薇驚呼出聲,就從口袋裡掏出那張軍部開的結婚證明,在莊薇的面前晃了晃,「我大概有五個小時的時間,應該夠我們去民政局打個來回了,婚禮儀式可以等我回來再辦,你覺得呢?」聽起來像是在徵求莊薇的意見,可他接下來的行動卻表現出了他的堅決。
楊天幾步走到莊薇的辦公桌前,二話不說一把拎住莊薇的衣領和腰身,做出一個托舉的準備動作,似乎是想要把莊薇扛到肩膀上直接打包帶走。
「你幹什麼?」莊薇警覺,連忙躲開楊天的魔爪,反身抱住椅背,「逼婚啊?我又沒說不去。」某女被驚出一身冷汗,她跟楊天的武力值還是有些差距的,如果真的被楊天抓住硬扛出去,她就沒臉在這裡混了。
楊天心裡樂翻了,臉上卻看不出來,一本正經的幫莊薇整理辦公桌上的文件,不過五分鐘的時間,就拖著她出了辦公樓,直接把莊薇拎到車上,往駕駛座上一放,甚至還非常體貼的幫她綁好安全帶。
崎嶇的山路,還有鄉間的小路,楊天的車技越來越牛叉了,原本近兩個小時的路程,硬是只花了不到一個半小時,直接把車停到他們部隊所在區域的地方結婚登記處門外。
直到下了車才發現,除了大門口的門衛外,登記處的大門緊閉,一點也不像能辦結婚登記的樣子。
門口的門衛老遠就看到了緩緩朝登記處駛來的軍用吉普,見兩個身穿軍裝的青年男女從正副駕駛開門走下來,趕緊走出崗亭,熱心道:
「同志,是來辦結婚的?你們來之前應該先打個電話的,咱這結婚登記處週六週日是不辦公的。」
不巧得很,今天正好是週日。
「……」楊天有些傻眼,看向表情無辜的莊薇,「週六週日不辦公?」
「抱歉,我這也是第一次,不知道他們的作息規律。」莊薇攤開雙手,表情更無辜了。
楊天很快接受了現實,盯著莊薇看了半天,再次拎著她上車,一路開去市區的商業中心。
身著軍裝的兩人在繁華地段的商場出現,瞬間吸引了周圍很多人的視線,莊薇甚至都能聽到周圍有幾對青年男女在小聲的討論他們肩膀上軍銜大小的問題,微微一笑,側頭看向到處張望,想要找珠寶櫃檯的楊天,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楊天輕輕回握,「怎麼了?」
「沒事,肚子有點餓了。」
「啊,等會買好戒指我們就去吃飯……看到了,珠寶櫃檯在西南八點方向。」
「……」
楊天看起來很認真,尤其是挑選戒指的時候,他先篩選出幾款樣式簡潔大方的對戒,然後擺到莊薇的面前,讓她慢慢挑選。
莊薇微微笑著從其中挑出一款沒有任何花紋和鑽石的光板對戒,「就這個吧。」
「好。」
買戒指的過程總共用了十五分鐘不到,其中還包括去排隊付款的時間。說實話,兩人都不是太過講究這些的人,買好戒指,他們直接去了商場樓上的餐廳,點完了菜,楊天低頭看著兩人手上戴著的對戒,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存折,「我不知道你們那結婚有些什麼習俗,除了房子,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吧。」
莊薇接過存折,打開一看,嚇了一跳,「你所有的積蓄?」
「差不多,你知道的,部隊裡也很少用到錢,頂多就是買幾包煙或是請弟兄們喝點酒,花費根本不多。」
莊薇點點頭表示理解,她存折上的補貼和工資再加上多年來莊媽寄給她的生活費,也頗為可觀,更何況楊天的級別比她高了那麼多,還有特種部隊的超高補貼,「嗯,我們打個商量,以後你負責養家、養我,工資卡還是你自己拿著,只要每個月把適當的生活費打到咱們家庭開支的賬戶上,然後所有事你就不用管了,多了我會另外開個賬戶當作應急資金,少了我會用自己的工資補上,每過一個季度我都會拿賬本讓你看一下,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再研究。「
「……」楊天有些發懵,好半天才消化掉莊薇的話,一臉哭笑不得看著她,抬手揉亂了她的短髮,「真是不解風情啊,寶貝。」
莊薇對楊天眨了眨眼,展眉一笑,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該風情的時候還是會風情的。」說完,輕輕佻了下眉毛,杏目半斂。
「……」楊天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突然一把摀住莊薇略含水汽的杏目,低聲道:
「咱能打個商量麼?公共場所,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楊天說著,話鋒又一轉,一臉凶狠的樣子,「更不能看別的男人。」
莊薇低聲咯咯笑個不停,把楊天的手從臉上抓下來,「看情況吧。」
楊天瞇眼輕笑,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還有點時間,要麼吃完飯午休一下再回去?」
莊薇又不是傻蛋,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晚上有個會,我得在三點半之前趕回去呢。」某女已經算好了時間,卡著剛好一個半小時的趕路時間,多一分不多。
「……」楊天將話吞進肚子裡,某些時候只能把跟莊薇的鬥志鬥勇當成一種情趣。
結果,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楊天想要領證的計劃破滅了,只能買對結婚對戒作為安慰,然後兩人又開始重複分離的日子。
七月初,莊薇有兩天假,帶著實習報告回了G大,把剩下的畢業手續全部辦完、拍照留念、晚上的聚餐,大家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離別,可在晚上聚餐,酒過三巡後還是忍不住這離別的情愁,很多人都紅了眼圈,這些平日裡刀槍不怕的鐵血軍人們,唯一表達感情的方式就是端著酒杯一口悶。
很多男學生互相攙扶著往研究生宿舍樓蹣跚走去,莊薇難得豎著走出聚餐大廳,順著小路往宿舍走,等注意到路邊那個高大的身影時,那個影子已經先一步開口了,「喝了不少?」湯驍說著,上前兩步,想要扶住莊薇的肩膀。
莊薇瞇了瞇眼,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把胳膊塞進湯驍的手裡,讓他像太監扶著慈禧散步一樣扶住她繼續往宿舍樓走,「這麼晚了,你又翻牆出去打牙祭了?」
湯驍哭笑不得的看向莊薇,「我也有遵守紀律的時候。」
「可遵守紀律的人,現在應該在宿舍睡覺。」
「……」楊天被噎住了,一臉狐疑的低頭看向雙眼迷濛的莊薇,「你是不是在裝醉?」
莊薇不說話了,只是憑著僅存的意識慢慢往宿舍樓走著,今天的月色很好,把鋪著石板的小路照得清清楚楚,莊薇甚至都能感覺到吹在她臉上的夏風,夾雜著樹葉青草的味道。
「爺爺和海博一直以為我不明白,其實……我只是不想挑明之後,你會刻意疏遠我,現在這樣,就很好……很好……」-
莊薇睡到五點,忍著頭疼從床上爬起來,半天也沒想昨晚究竟是怎麼回來的,只依稀記得好像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湯驍,然後就沒印象了。
起床洗漱,一直到去食堂喝完一大碗粥後,她才覺得重生了,每次這種場合喝酒,她就從來沒有不倒的時候,看來下次得克制了,莊薇一邊想著,一邊解決了早飯,然後去了導師的辦公室,算是最後的告別,然後再是教官李雯麗,她似乎很早就料到莊薇回來,笑瞇瞇的端著一個茶壺坐在辦公室裡等著她來請安。
「你來啦!」李雯麗笑瞇瞇的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沒有多餘的廢話,從腳下拎起兩瓶老白干,往桌子上一放,「咱倆這麼多年的情分了,廢話也不用多說,直接一口悶掉吧。」
楊天帶回了榮譽和很多外軍訓練的經驗和技巧,可謂受益頗深,帶隊回來後,楊天並沒有回大隊,而是直接去了軍部匯報此次國際比賽的具體情況和總結報告,開了幾天的會,詳細的描述並總結了外軍兵種的具體情況後,回到部隊已經是七月底、八月初的樣子,說不上是歸心似箭還是什麼,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楊天突然很想立刻見到莊薇,想看到她嘴角帶著梨渦,輕聲微笑的樣子,可惜……
「哦,莊副隊,她帶新兵去野外駐訓了,大概要三四周才能回來。」門口崗亭上的女兵似乎認得楊天,實話是或的回答道。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楊天微微垂眸,「駐訓麼?我知道了,謝謝。」說完,轉身離開了。
好事多磨,這句話用來形容楊天和莊薇,再恰當不過。
一個月後,莊薇帶隊回到基地,第一時間被告之楊天一個月前來過的事,開完駐訓總結會議,莊薇回了辦公室,卻發現她的桌子上擺著一個信封,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莊薇收』三個大字,是楊天的字跡。
莊薇打開,沒有隻字片語,只有一枚鑽石戒指,中間一粒大顆的鑽石,戒托是一隻盛開的薔薇花瓣,花蕊上點綴了幾粒圓形碎鑽。
輕輕撫摸手中的戒指,莊薇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兩人從最初相遇到現在的點點滴滴,粗略算起來,他們已經算認識七年多了,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卻是屈指可數,儘管如此,可兩人之間那種無法言語的默契讓他們的心越走越近。
把戒指套在無名指上,尺寸剛剛好,莊薇坐下寫了幾份報告,直接去了杜月的辦公室,「頭兒,我要請幾天假。」
杜月抬頭看了莊薇一眼,知道她請假的原因,非常痛快的點了點頭,「嗯,婚假三天,因為你們倆都是晚婚,另外多獎勵七天的假期,一共十天,不能出國,其他幹什麼都行。」
「……我知道了,我只是,想先請一天假去領結婚證。」
杜月點了點頭,非常大方的給了莊薇兩天假,「下個月有一個比賽,跟G軍區的女子海軍陸戰隊,這是比賽條例和詳情,你看一下,做個報告回來交給我。」
「……」
星期二一大早,天還沒亮,莊薇化了淡妝,穿著一件淡紫色的無袖連衣裙拎著一個小巧的迷彩旅行袋,走出了基地,「天還沒亮,咱就不能稍微晚點麼?」)
楊天就站在車邊,伸手接過莊薇的行李,笑瞇瞇的開口哄道:
「我們要趕兩個小時的路,趕到市區,再吃點東西,時間就差不多了。」
「好吧。」
因為是夜路,又確實不急著趕路,楊天的車子開的很慢,像是在流連路邊的風景,雖然現在看出去,除了漆黑一片還是漆黑一片,山風很涼,莊薇把副駕駛的窗戶全部打開,干冷的山風瞬間灌了進來,攪亂了她的短髮。
楊天用空出的手握住莊薇的,輕輕蹭著她手上那沒薔薇花的鑽戒,「喜歡麼?」
「嗯,很喜歡。」
「莊薇,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給一個把生命中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奉獻給國家和人民的楊天上校一個機會,一個或許會相守一生的機會。」楊天的表情很認真,雖然沒有看莊薇,可是他微微收緊的手還是出賣了他的緊張。
「相守一生,這個聽起來很有誘惑力,我想……我願意。」莊薇輕笑,握緊了楊天的大手,「其實……我受傷的時候,在直升機上,一直想對你說……」
「嗯?」
「我愛你。」
楊天一個緊急剎車,車輪在土地上打滑的刺耳聲音在山林中顯得尤為突兀,相信如果不是莊薇綁了保險帶,恐怕她現在已經順著前擋玻璃做拋物線狀飛出去了,「你幹什麼?想謀殺准親妻麼?」
「你剛剛……說什麼?」楊天答非所問的追問莊薇剛才三個字。
莊薇眨了眨眼,一臉茫然道:
「我說什麼了?我願意啊。」
楊天瞇眼,知道這姑娘又要耍無賴了,低頭想了想,又重新換檔上路,隻字不提剛才的事情。
莊薇一臉納悶的看著非常平靜的楊天同志,好像……有陰謀,不得不防範,某女如是想。
儘管楊天開得很慢很慢,到市區的時候,時間還不到七點,楊天直接把車停在結婚登記處附近的早餐店,兩人解決完早飯,又在早餐店裡坐了近一個小時,才看到街對面的結婚登記處陸續有人進出的樣子。{ZY^tTsY
多磨了這麼長時間,他們領證的過程才用了不到十分鐘,楊天拿著手裡的紅色證書,一臉茫然道:
「這就算,結婚了?」然後側頭看向莊薇,茫然瞬間消失,楊天嘴角微揚,「很好,你是我老婆了!以後要跟所有的異性生物保持兩米以上的距離……」
莊薇眨了眨眼,連蹦帶跳的退離楊天兩米遠的距離,「所有異性生物。」
「……除了我,和你爸爸以外。」
「楊地也要保持兩米的距離?」
「對!」
「兒子呢?」
「這個可以考慮。」
「……」
出了婚姻登記處,楊天直接帶著莊薇去了特種大隊的軍屬大院,因為某些特殊原因,特種大隊的軍屬大院跟C集團軍某師部的軍屬大院連在了一起,甚至除了一些高級軍官外,誰也不知道師部的軍屬大院中還有一批特種兵的家屬。
莊薇以為楊天是帶她去探望部隊的親戚或是朋友,直到楊天一臉神秘的帶著她上了一幢家屬樓,掏出口袋裡的鑰匙,打開房門才後知後覺,一臉驚訝的看向楊天,「這是……」
楊天拉著莊薇的手,把她帶進早已佈置溫馨的家,「這是客廳,那是廚房……」帶著莊薇繼續往裡面走,「這是主臥室,還有間廁所。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風格,只是佈置的盡量溫馨點,你可能會喜歡。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以後可以再改一改……」
整個家是以暖色系為主的,除了溫馨還是溫馨,輕輕撫摸著鋪在餐桌上的淡黃色碎花桌布,莊薇的雙目有點泛酸,「謝謝,我很喜歡,很喜歡。」
楊天輕笑,將莊薇攬進懷中,一臉深情的呼喚道:
「媳婦兒。」
「嗯?」
「稍早以前在車上,你說了三個字,是哪三個字來著?」
「……」莊薇明顯渾身一僵,想到這是他們的家,再想到他們是合法夫妻的身份,迅速低頭用餘光打量逃跑路線,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楊天不知道從哪順來的軍用繩捆了個結結實實。
莊薇有些傻眼,看向一臉壞笑的楊天,「你忒小氣了。」居然還記恨當初他被捆成肉粽的『小事』。
「咦,我以為你很喜歡這種『小遊戲』,這應該算是一種情趣吧?嗯?」楊天笑瞇瞇的扛著莊薇走進臥室。
「……」
「親愛的媳婦兒,沒關係,我有很多種辦法能夠幫你回憶起早上車上說的那句話……」楊天說著,低頭親了親莊薇飽滿的嘴唇。
「別,別,先等等,等等……咱能打個商量麼?我後天還要出任務,咱能別過度……喂……楊天,你手在摸哪裡……」
「叫老公。」
「……」
108番外篇之什錦記
范濤篇
「薇薇,我們重新開始吧?」范濤出口的話,被刮起的寒風吹散。
許久,范濤沒有得到莊薇的回應,一種難以言語的失落感瞬間席捲他的全身,早就明白了的,從再次見到莊薇的那一刻起,范濤就已經有了這種預感。
就像他說的,莊薇變了,頭髮、皮膚,還有她看向他的眼神,一如往昔的溫潤,卻在雙眸的深處透出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疏離。
時間和分離,還是沖淡了他們年少時那似是而非的朦朧悸動,他們……終究還是錯過了。
范濤把手伸進口袋,攥緊了當年莊薇送給他的瑞士軍刀,物是人非用在他們身上,真是再恰當不過,「謝謝你陪我走過那段年少輕狂的日子……薇薇,我只是想來補上七年前沒有對你說出口的話。」范濤轉身,漆黑的眸子倒映出莊薇的容顏,「我喜歡你!」
話落,范濤嘴角微彎,冰冷的表情瞬間如破冰般綻放,沒有等莊薇再說什麼,他轉身上了剛剛停在車站的公交車,嘴角那抹彎度始終沒有消失,靜靜的望著公交車站前那抹離他越來越遠的挺拔身影,直至完全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莊薇是他見過的所有異性中,最適合那套綠色軍裝的女人,不僅僅是身體的契合,他看到了隱藏在那身軍裝下的軍魂。也明白了他們之間的不同,從他七年前踏上去英國的飛機,從她選擇了那套綠色的軍裝開始,他們之間的距離漸行漸遠。
七年後的今天,一個無形的鴻溝橫在他們面前,兩個世界的距離,太遠太遠。
范濤低頭,從口袋裡拿出那把陪伴了他多年的瑞士軍刀,刀身被保存的很好,甚至根本看不出歲月在它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年少時與莊薇相處的種種歷歷在目,范濤輕撫著手中的瑞士軍刀,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一句話: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康涵洛篇
「我做不到歇斯底里的像個瘋子一樣去質問你這個東西的出處,康涵洛,也許我會在不同的人生階段愛上不同的男人,可我做不到對一個男人表達了愛意後,轉過身去卻跟另一個或幾個男人在車上做運動,你是怎麼做到的?」
莊薇說的這句話,似乎成了康涵洛的夢魘,很久以後他依然能夠想起她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和看向他的眼神,失望還是決絕?似乎已經沒那麼重要了,人都離開了,還有什麼探究的必要?
三十年就是這麼過來的,沒有理由為了一個青澀的丫頭改變他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可每每跟不同女人糾纏的時候,那張帶著梨渦的笑顏便出現在他的眼前,跟他身下的女人重疊在一起,每當這時,康涵洛才不得不正視他一直不肯面對的現實,從沒有想過,會有哪個女人能夠牽絆住他的腳步,閉上眼,全是那個身穿軍裝的挺拔背影,離去時的決絕瞬間刺痛了他的神經。
「我說涵兄,別的地方也就算了,可這人好像是在軍校吧?你讓我怎麼調查她,實時向你轉述她的近況啊?再說了……調查軍人,唔,被人知道了,我的罪可不小。」
康涵洛捻滅手中的香煙,似笑非笑的瞥了面前的朋友一眼,一句話拆穿了朋友的矯情托辭,「這個世界上,還有你混到不到的地方?」
「得得,算我欠你的,好吧?我想想辦法,每個季度給你一份莊薇的資料。」
「一個月。」康涵洛討價還價。
「行行,真搞不懂你,那麼多妞,怎麼偏偏對女軍人感興趣……啊?看不出來,你還挺重口味的。」朋友曖昧一笑,完全曲解了康涵洛的意圖,他也並不想澄清什麼,就這麼微笑以對的默認了。
跟莊薇分手半年後,他每個月都會收到一份莊薇的生活簡報,不甚詳細,卻能很好的填補康涵洛心中那抹難以形容的空虛感。
幾月幾號外出軍演;榮獲幾等功;喜歡什麼時間去訓練場訓練;狙擊槍打的多麼精準……甚至她受傷住院的消息也在半個月後傳到了康涵洛這裡。
也許,莊薇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曾經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她在母親的陪同下進行手指復健治療。
這樣遠的距離,康涵洛甚至能夠感受到她隱忍的痛楚和嘴角處那抹令人目眩的淺淺梨渦。
康涵洛垂目,鈍痛從他的心口處逐漸蔓延至全身,是他,主動放開了她的手,放棄了與她並肩的機會。
直到多年後,他偶然結識了幾名軍人,從他們那裡,他明白了『與寂寞為伍,與孤獨為伴』的真正含義,卻早已失去了詮釋它的資格。
方淼篇
許久,方淼才慢慢消化掉張大同說出的字字句句,「她居然從來沒接到過……電話麼?」
張大同微微歎了一口氣,「小薇、曉琪還有小蘇並不是說謊的人,更沒有說謊的必要。」
方淼的拳頭猛然攥緊,想起先前幾次對莊薇的態度,心狠狠的一抽,瞬間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癱倒在辦公室的座位上。
張大同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方淼,焦急道:
「老方,你別這樣,別讓我後悔把這件事告訴你。」
平靜了很久,方淼才有些恍惚的搖了搖頭,看向張大同,「她也沒有收到我的信,是不是?小玲她……」方淼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繼續下去,倚在座位的靠背上,想起了上次戰場上,跟莊薇的不期而遇,他的冷漠和疏遠……
想到這裡,方淼突然一陣苦笑,笑中透著淒涼,「大同,這就是我對莊薇的感情,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這樣的我,根本配不上她。」
張大同拍了拍方淼的肩膀,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你打算怎麼辦?我是說,小玲的事。」
方淼搖了搖頭,輕聲道:
「是她陪著我一起走過了那段異常艱澀的復健之路,她……始終是我的未婚妻。」
「老方,如果不是她,陪在你身邊的,也許會是小薇,你真的……不怪她麼?」張大同的話像是一記鐵錘,狠狠的敲上方淼的心窩。
方淼說:「她沒有錯,錯的……其實是我。」
湯驍篇
女人對於湯驍來說,那就是麻煩和膽小鬼的代名詞。
從小橫行慣了的湯驍,壓根就無法想像在他十八歲入軍校時,會遇到他人生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剋星,而這個剋星居然還是個女人?!
打不過她,拉不長她,吹不破她,甚至就連從小溺愛他的爺爺也完全站在了剋星的那邊,跟他對著幹。
湯驍是越挫越勇型,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執拗脾氣居然還是敗在了她『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吃』的策略下。
說不上是什麼時候轉變的,只是他後知後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越看莊薇越順眼的狀態了,他……終於妥協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像她這樣的女人,不管是全副武裝的牽著狗在牆根底下堵他,還是三兩下把他摁倒在地讓他徹底失去反擊的能力……湯驍不知道這是不是應該算莊薇的人格魅力起了作用,總之,他始終無法對她真的生氣,甚至記恨她。
王海博曾經嘲笑他是M體質,尤其是喜歡當莊薇的M,起先湯驍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直到畢業下連隊以後,才在無意間知道了這個M體質的真正含義。
爺爺以為他開竅晚,王海博懷疑他喜歡男人,可他們都忽略了湯驍看向莊薇時偶爾專注的神情,每個人表達喜歡的方式各有不同,湯驍也不是笨蛋,他知道,如果真的將喜歡莊薇的感情外露,那麼按照她的脾性,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神放鬆的跟他一起大笑一起喝酒,這樣自在的守在她身邊……就好吧!
「爺爺和海博一直以為我不明白,其實……我只是不想挑明之後,你會刻意疏遠我,現在這樣,就很好……很好……」
湯驍緊緊的摟住腳步有些虛浮的莊薇,特意放慢了腳步,向研究生院的宿舍樓走去,在即將走出小樹林的時候,湯驍突然停住了,低頭看向早已失去意識的莊薇,很輕很輕的在她的耳邊似歎息道:
「再見了,還有……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