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並不曾意識到眼前的危險。」
「我已經歷了一些危險,現在似乎覺得,一旦我顯出自己的本來面目我現在可以這樣做猴子們是會把我當作精神上的兄弟的。」
「你恰恰在這一點上錯了,聽我說……」
我們在公園裡散步,路上幾乎是空蕩蕩的,偶然有幾對熱戀中的猴子,接著腰肢慢慢地走著,長臂勾在一起整整箍成一圄,走到小路拐角,常常停下來親吻,有時,它們偷偷地朝四周看一看,抓住低低的樹枝,縱身跳上去。連爬樹的時候,它們都不分開,互相拉住爪和足,十分靈活,一會兒便隱人樹葉不見了。
姬拉說道:「聽我說,你們的小艇(我已經告訴它我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了)已經被發現了,它引起科學家們極大的興趣。它們承認:我們這裡還沒能造出這樣的東西,我們遠遠落後了,我們只發射了幾個圍繞這個行星運轉的猴造衛星,蛀近發射的這十還帶了一個生物一個人,但是因為無法回收,我們不得不在空中把它炸毀了……這裡有些學者提出了一種設想,認為這個火箭來自另一個星球,一個有生命的星球,但他們不會想得更深,也不會想到這種有智慧的生物具有人的形體。」
「可是應該告訴它們啊,姬拉!」我喊了起來。「我在牢籠裡杲煩了,你為什/づ要腺瞞?為什麼不把真相對大家講清楚?」
姬拉停下腳步,向周圍環視了一下,用手按住了我的胳膊。
「為什麼?我只是為了你才這樣傲的。你知道扎伊尤斯吧?」
「當然。我看到你們總是長時間地爭論,你們倆的看法肯定是不一致。」
「它簡直象母騾一樣固執,像人一樣愚蠢!」姬拉嚷道。「唉,幾乎所有的猩猩都這樣,一旦它斷定你的天才不過是一種發選動物的本能時,任什麼都改變不了它的看法。不幸的是,它已經準備了一份關於你的長篇論文,提出一個論點,說休是一個聰明的人,這些行為也許是上次被俘時訓練的結果。」
「愚蠢的畜生!」
「一點也不錯。只有一條,它代表著官方的科學,而且權勢很大,是研究最高級的權威之一,我斷定,一旦我公開了你的真實面目,它一定會譴責我背叛科學,是異端邪說,我會被辭退,這倒沒什麼,可你知道會給體帶來什麼後果嗎?」
「難道還有比囚徒更悲慘的命運嗎?」
「真是高思負義!你不知道我是費盡了心思才阻止了它把你轉到腦神經科去嗎?如果你硬堅持說自己是個有理智的生物,那可就擋不住它這麼傲了,」
「腦神經科是幹什麼的?」我警覺起來。
「那是做一些十分精細的大腦手術的地方,如移植、研究和破壞各種神經中樞,部分甚至全部切除等。」
「你們居然對人做這樣的實驗?!」
「當然。正如外形一樣,人的大腦和找們的最相近。大自然恩賜的好運氣,能讓我們用這種動物來研究自己的身體。目前,我們正在進行一系列極重要的研究。」
「需要很多人做實驗品羅?」
「需要很多。這次叢林圍獵正是為了提供實驗品,可惜是大猩猩組織的,無法阻擋它們最奢好的消遣射擊,損失了一大批科研對象。」
我咬著嘴唇說:。唔,真是太可怕了!」
「你懂不懂為什麼我一直給你保密了」
「這麼說來,我是注定要囚禁一輩子啦?」
「如果我的計劃能實現,就不會j但只有等刊時機成熟-才能暴露你的身份。一個月以後,這裡要舉行生物學家年會,這是件大事。這個大會參加者很多,各家大報都要派出代表。在這個星球上,公眾輿論的力置比扎伊尤斯。比所有的猩猩、甚至大猩猩的力量都比你大得多。你要抓住這個機會,在大會上揭開自己的真面目。因此,最好的辦法是你挺身而出,自我介紹,引起公眾的轟動,連扎伊尤斯都擋不住你這麼做。你要在大會上清楚地表明自己的意思,像說服我那樣去說服眾人和記者。」
「假如扎伊尤斯和猩猩們固執已見呢?」
「大猩猩們懾於輿論,很多猴子並襤有毒到扎伊尤斯的地步。另外,科學院裡不得已接納了-為數不多的幾個有重大發現的黑猩猩學者,其中就有我的未婚夫高爾內留斯。我只對它談了你的事,它答應幫體的忙,當然,它要先見見你,親自證實我說的那些難以置信的事情。我已和它約好,它一會兒就該來了.」
高爾內留斯在一個茂盛的蕨草花壇旁等我們。這是一頭姿態優美的黑猩猩,第一鼴見到它,我就鍵它那深避的目光懾住了,那是一種十分尖利,富有生氣的目光。
未婚夫婦像剛才見到的猴子一樣,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高爾內留斯甚至不看我一眼,便張開臂膀。顯然,我在它的眼中仍然不過是一頭養熟了的動物而已。它們互相親吻了許久,最後,姬拉一哆嗉,猛地推開了高爾內留斯,窘迫地向四周掃了一眼。
「親愛的,這裡只有咱們倆。」
「還有我在這裡:」我用猴語說。
「啊?!」黑猩猩嚇了一跳。
「我說,我在這裡!不得不提醒你們。對此我感到難過。對你們剛才的一切,我飼無所謂,不過你們會抱怨我的.」
「真見鬼了!」黑猩猩學者喊叫著。
姬拉微笑地給我們互相作了介紹。
我對高爾內留新說:「認識您很榮幸,姬拉對我恢起過您,祝賀您有一位這樣可愛的未婚妻。」
說著,我向它伸出了手。它倒退了一下,好像跟前出現的是一條蛇。
「這是真的?」它一邊詫異地看著姬拉,一邊囁嚅地說。
「親愛的,我什麼時候向你撒過謊嗎?」
它不愧是個科學家,很快地鎮靜下來,稍稍猶豫一會,便握住了我伸出的手:「您真的是從……從……」
「從太陽的一個行星地球來。」
直到現在,它對姬拉所說的秘密肯定還很懷疑,而寧願相信是某種騙局。他開始用各種各樣的同題盤問我。但我的答話常常澈起商爾內舀斯的好奇心,它時時離開未婚妻,停下腳步,對我比劃著手勢,面對面地爭論著,還在沙路上畫著。姬拉並不生氣.反而對所產生的印象報高興。
高爾內留斯對地球上有文明發達的人選一點自然特別感興趣,讓我無數次地重複所知道的一切有關內容,沉思良久,它告訴我,目前它正在緊張地研究猴類現象問題,我所披露的這一切,對科學、特別是對它,無疑是極其重要的資料。我們談到了我當前的處境,也談到了扎伊尤斯。它對這老猩猩的愚昧無知瞭如指掌。它同意姬拉的計劃,答應要對它的一些同事為我做輿論準備。
分手前,它四面巡視一眼,確信沒什麼嫌疑後,毫不猶豫地向我伸出了手,又擁抱了未婚妻,便離開了我們。
朝汽車走去的路上,我讚歎道:「真是一隻年輕澡亮的猴子!」
「還是一個大學者。有了它的支持,我相信休一定能使整個會場信服。」
在汽車後邊的長椅上坐穩後,我在姬拉耳邊輕輕地說:「姬拉,我的自由和生命都將歸功於你。」
我瞭解從我被俘以來它為我做的一切。投有它,我永遠也不可能與這個猩猩世界接觸,扎伊尤斯早就會把我的大腦切除,向公眾宣佈我是段有理智的生命了。
「我是出於愛科學才這樣做的,」它紅著胺說,「你是個特例,應該不惜一切代價來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