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正圍坐在餐桌旁吃飯,邁克爾和西蒙娜挽著手走了進來。「早上好!」西蒙娜帶著溫柔的微笑說。
「早——早上好。」本回答,嘴裡含著麵包、果醬和黃油。他站起身慢慢繞過餐桌,走過去擁抱了他最愛的姐姐。
「今天能幫我做數學題嗎?」帕特裡克問西蒙娜,「媽媽說我們就要回去了,我得加緊學習。」
邁克爾和西蒙娜在桌邊坐下。今天西蒙娜和她媽媽一樣,顯得有點異樣,她拿起咖啡壺,喝了咖啡使自己鎮定下來。
「蜜月就過完了嗎?」凱蒂以她貫有的玩世不恭的態度問,「有兩天三夜吧?你肯定聽完了數據庫裡所有的古典音樂,是嗎?」
「是的,凱蒂。」邁克爾笑了。他深情地望著西蒙娜,「我們把門上貼的『請勿打擾』的標記取了,以便幫助大家收拾行李,做好出發準備。」
「我們都很好,」尼柯爾說。她欣喜地看到女兒和邁克爾獨居後和諧融洽地在一起。「不用我擔心,西蒙娜有些地方比我還成熟。」尼柯爾想。
「我真希望鷹人能告訴我們一些返回旅行的具體內容,」理查德抱怨道,「他沒有告訴我們這次旅行需要多長時間,一路上我們是否都得睡覺等等。」
「鷹人說他也無法太肯定。」尼柯爾提醒丈夫,「他說可能出現很多『無法控制』的變化。」
「你總是很相信他,」理查德反駁道,「你最相信……」
門鈴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凱蒂跑過去開門後和鷹人一起走了回來。「希望我沒打攪你們用餐,」鷹人抱歉地說,「今天我們要完成很多事兒,我需要沃克菲爾太太協助我。」
尼柯爾咂了一口咖啡,好奇地望著鷹人:「就我一個人?」她心裡有點害怕。在諾德呆了六個月,她還從沒和鷹人單獨在一起過。
「是的,」鷹人回答,「我需要你單獨跟我來,這是一項只有你能完成的特殊任務。」
「給我十分鐘準備一下,可以嗎?」
「當然可以。」鷹人說。
尼柯爾走出房間後理查德問鷹人:「通過對我們身體的測試,你們有把握讓我們在加速期間保持安全睡眠狀態,但不加速的正常航行中會怎樣呢?還睡著嗎?」
「多半是睡著。」鷹人回答,「這樣既可以防止衰老又可以使你們保持身體健康。但安排中還有一些不太肯定的問題,也許在航行中會叫醒你們幾次。」
「為什麼你以前不告訴我們這些呢?」
「那時尚未決定。對你們的任務作出安排是件相當複雜的事,基本方案也是最近才決定的。」
「我不想防止我的衰老過程,」凱蒂說,「我希望在看見地球上的其他人類時,我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了。」
「昨天我告訴了你父母,」鷹人對凱蒂說,「當你和你全家處於睡眠狀態時,減緩衰老過程相當重要。因為我們無法準確知道你們返回太陽系所需的時間,可能會睡上50年……」
「什麼?」理查德驚恐地打斷他的話,「誰說需要50年?我們用了十二三年的時間就到這兒了,為什麼不能……?」
「我會比媽媽還老。」凱蒂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尼柯爾從隔壁的房間進來:「我聽到你們說50年,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會用這麼長時間?難道我們還要先去別的什麼地方嗎?」
理查德很生氣地說:「顯然是這樣!為什麼不在我們作出『分配』決定前告訴我們?如果當時告訴我們,我們會做些其它安排。天哪,50年!我和尼柯爾都將100歲了。」
「不,你們不會。」鷹人毫無表情地說,「據我們估計您和您太太的衰老速度為五六年衰老一年。孩子們在生長減緩以前每兩年長一歲。我們對衰老問題格外謹慎。另外,50年也是最長的時間限制。」
凱蒂走過去對著鷹人說:「就在我還沒有完全糊塗以前,我想問一下,我遇到我家以外的其他人類時,我將是多大?」
「我無法準確地回答這個同題,這涉及到一些不太確定的統計數據。」他們的外星夥伴說,「最可能的答覆是你身體的發育接近二十五歲,我只能這樣說。」這時,鷹人向尼柯爾示意,「我和你媽媽有事要做,今天晚飯前我們會回來的。」
「和往常一樣,你還是什麼都沒告訴我們。」理查德抱怨道,「有時我真希望我可以不必這樣與你合作。」
「那樣你會有很多麻煩。」離開前鷹人對理查德強調道,「事實上,我們的預言都是以觀察數據為依據的。您是否與我們合作的結果沒什麼實質上的區別,只不過你們這樣會快活些。」
「再見。」尼柯爾說著,便和鷹人一起離開了。
「再——再見。」本說。房間的門已經關上了,他卻還在朝他媽媽揮手。這是一份很長的文件。尼柯爾估計念完整篇文章至少得用一刻鐘。
「您看完了嗎?」鷹人又問了一遍,「我們得盡快開始了。」
「請再給我解釋一下,做了錄像後會怎樣?」尼柯爾問。
「我們將在你們到達太陽系的幾年前向地球播放這個錄像,你們的人類夥伴會有足夠時間作出答覆。」
「你怎麼知道地球上的人收到信息了呢?」
「我們有反饋信號。」
「如果你們連反饋信號也收不到又咋辦呢?」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制定應急計劃的原因。」
尼柯爾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要她念這段信息,她問鷹人能否能給她一些時間和理查德、邁克爾商量一下。
「您擔心什麼呢?」鷹人問。
「我擔心每件事,」尼柯爾回答,「這段文字看起來不太對勁。我感覺你們利用我來達到你們的目的,而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我怕自己成為人類的敗類。」
鷹人給尼柯爾倒了一杯水,在她旁邊坐下說:「我們從邏輯上分析分析這個問題吧。我們已經清楚地告訴了你們,我們的目標是收集銀河系中太空遠遊者的詳盡資料,是不是?」
尼柯爾點點頭。
「我們已經在拉瑪裡建立了一個可供兩千人居住的生活區,並將您和您的家人派遣回去招集一些人類加入一個供我們觀察的旅行。您現在所做的一切,包括那個錄像帶都是為了告訴地球上的人們,我們已經上路。您們種族的那兩千名成員將攜帶著您們的文化與您在火星軌道相遇。這又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呢?」
尼柯爾指著鷹人給她的電子記事本抗議道:「這條信息傳送的內容太含混了!很多事情我不明白,比如這些人類的最終命運將會是什麼?這中間只是說他們會被『照顧』和『觀察』。另外,這中間也沒提到『為什麼』他們要被作為研究對象,也沒提到任何有關諾德和其指揮者的情況。還有,這句話的語氣很可怕——『我正在告訴你們、地球上接收到這條消息的人們:如果人類派遣的隊伍與拉瑪不能在火星軌道上相遇,那麼這艘太空飛船將以一種難以控制的方式接近地球,獲得地球人種』,顯然這句話帶有明顯的敵意。」
「如果願意,您可以作些修改,但不能改變我們的意圖。」鷹人回答,「不過我應該告訴您,我們有豐富的經驗與你們這種種類交流,傳遞的信息含混時,我們大多都能獲得成功。」
「但你為什麼不讓我把這份文件拿回公寓?我可以和理查德、邁克爾商量商量,大家可以一起修改,緩和緩和語氣。」
「這個錄像只能由您在今天內完成。」鷹人固執地說,「我們很樂意討論修改內容並與你們盡可能長期合作,但您回家前必須完成它。」
鷹人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很友好,但意思卻不容更改。
「我別無選擇。」尼柯爾想,「我完全是被命令完成這個錄像。」她盯著坐在她身旁相貌奇特的生物看了會兒,「這個鷹人只不過是個機器人罷了。」尼柯爾對自己說,感覺相當憤怒,「他正在執行他的編輯命令,我和他爭吵是毫無意義的。」
「不!」尼柯爾突然大叫一聲,把自己也嚇了一跳。她堅決地搖搖頭說:「不,我不會幹的!」
鷹人對尼柯爾的回答顯然毫無思想準備。
他倆沉默了很久,誰也不說話。尼柯爾感到心煩意亂,卻對她的夥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她懷疑:「他現在要做什麼呢?他腦中是不是正在運行著許多新的複雜邏輯程序?他會不會正在從其他什麼地方接收信號呢?」
最後鷹人站起身來說:「好,好吧。你可真讓人想不到……我們可從未想過您會拒絕製作這個錄像。」
「你一直就沒有留意我們說的話。我感覺你受其他人的命令來利用我,而且盡可能少告訴我們與我們相關的情況……如果你們真想要我幫助你們,至少得回答一些我的問題。」
「您究竟想知道什麼?」
「我已經告訴你了,」尼柯爾顯得很生氣地回答,「這兒究竟會發生什麼?你究竟是誰(或什麼)?為什麼要觀察我們?為什麼要我們留下一對可以生育的男女?我從來就反對拆散我的家庭,一開始我就應該強烈抗議!你們的科技如果真那麼發達,可以創造出像諾德這樣讓人不可思議的東西,那為什麼不能創造人類的一個胚胎呢?……」
「請冷靜,沃克菲爾太太。」鷹人說,「我以前從沒見過您這麼生氣。我認為您是你們這群人中最冷靜的一個。」
「鷹人先生,你看!」停了一會兒,尼柯爾又說,「我不笨!我知道誰主宰這兒。我們人類是值得你們尊重的!我們的問題都是很合理的!」
「如果我們滿意地回答您的問題呢?」
「你們已經認真觀察我一年多了,」尼柯爾說,她笑了,「我有過蠻橫不講理的時候嗎?」「我們去哪兒?」尼柯爾問。
「作一次短訪,」鷹人回答,「這將是消除您疑慮的最佳方法。」那輛圓形的奇特快艇很小,剛好載下鷹人和尼柯爾。快艇前半部是全透明的球形。鷹人坐在窗後,不時在飛行過程中按著身旁的操縱板,但大部分時間快艇都自動前進。
幾分鐘後,球形快艇穿行在一個狹長的通道裡,經過很多道門後駛入黑暗之中。尼柯爾呼吸急促,感覺自己好像懸浮在空中一樣。
「諾德有三個球形模擬區。」鷹人開始說話,「三個區域內都有一個中空的中心地帶,我們現在正行駛在通往居住模擬區的通道上。」
幾分鐘後,前方出現了閃光。飛艇駛出黑色通道進入巨大的中空樞紐。
「我們長期或短期地觀察了我們現有的每種種類的一切情況。」鷹人說,「正如你們所猜測的那樣,我們在你們公寓裡安裝了上百個監視器。你們所有的牆都是單面鏡——我們在這個樞紐區裡能看見你們的所有活動。」
對諾德裡的奇跡尼柯爾已經是見怪不驚了,但對她周圍的情景仍感到驚奇:上百個小亮光在黑暗中來回移動,像夏夜空中一群群飛舞的螢火蟲。有的光就在牆邊閃來閃去,有的正緩慢地劃過蒼穹,有的從遠處望去好像靜止似的。
「我們在這兒還有一個維護中心,」鷹人指著他們前方的閃光說,「這個樞紐中心可以掌握發生的一切,以便防止發生意外情況。」
「那邊是什麼?」尼柯爾拍打著窗戶問,右邊幾百英里處有一艘快艇正停靠在居住區裡。
「那是個特別觀察小組,」鷹人回答,「採用我們最先進的遙感監視器。那些特殊公寓裡住著一個非凡的種族,以前在銀河系中從沒有過這個種族的特徵記錄。不知為什麼,它們中大多數正瀕臨死亡。我們設法拯救它們。」
「每件事不一定都按你們的計劃進行,對嗎?」
「是這樣。」鷹人回答,反射的燈光下他好像笑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有這麼多應急計劃。」
「如果一開始就沒有人類發現拉瑪,你們又會怎樣呢?」尼柯爾很唐突地問了一句。
「為達到同樣的目的,我們還有其它可選擇的方案。」鷹人含糊地說。
快艇在黑暗中飛速前進。一會兒有一個比他們稍大的快艇向他們左邊駛來。「您想會見另一種類的代表嗎?它們的發展水平與你們相當。」鷹人邊對尼柯爾說,邊按下操縱板,快艇立即被柔和的燈光照亮了。
尼柯爾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第二艘快艇就駛到了他們旁邊。那輛圓形快艇的前面也是透明的,裡面裝著一種無色液體,兩個看上去像是長了翼的鰻的生物起伏著在裡面游來游去。尼柯爾估計這種生物約三米長、二十厘米粗。它們黑色的翼張開後像翅膀,伸直了足有一米寬。
「右邊的那個身體上沒有顏色標記的是個仿造智力生物。」鷹人對尼柯爾說,「它的作用和我一樣,是水生種族的合作者。另一個才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太空遠遊者。」
尼柯爾盯著這個外來生物:它把翼緊緊收在嫩綠色的身體周圍,正毫無表情地坐在液體裡,身體呈U形,一頭一尾正對著尼柯爾,有一頭還在冒泡泡呢。
「它在說『喂,你很好奇嗎?』」鷹人說。
「你怎麼知道?」尼柯爾問,並情不自禁把目光固定在那個奇異的生物上。那生物的兩端,一頭是鮮紅的、一頭是灰的,正纏繞在一起擠壓著緊貼在快艇窗上。
「看,那艘快艇裡我的同事正在給我翻譯呢。您想回答它們嗎?」
尼柯爾腦子裡一片空白。她注視著那個奇怪的「紅臉」生物——它身體上有很多標記,但沒一個是她曾在地球上見過的。她不出聲地盯著不知該說什麼。她想起了常和理查德、邁克爾討論過的問題——什麼時候能和另一種有智慈的生物交談?
「但我們從沒想過會是這樣。」尼柯爾想。
那艘快艇的窗後冒出了更多泡泡,鷹人為她翻譯:「我們的行星家園早在50億年以前就出現了,但10億年後才穩定下來。我們的星系有14個主要行星,其中兩個行星上有生命活動。我們的海洋行星上有3種有智能的物種,然而只有我們才是太空遠遊者。大約2000年前我們就開始作太空探索了。」
尼柯爾為自己的沉默感到慚愧。「嗨……嗨……」她斷斷續續地說,「我很高興認識你們……300年前我們的種族——人類才開始對太空進行探索。我們生活的行星2/3被水覆蓋,上面生活著很多物種,我們是最有智慧的一種。我們所有的光和熱都來自一個惟一的金黃色的、穩定的恆星。30或40億年以前,我們在水中開始了進化,現在我們生活在陸地上……
尼柯爾停下,那個與她「對話」的生物仍然將兩端緊緊纏繞在一起,整個身體都貼在窗上,以便能更清楚地表達它的身體語言。尼柯爾好像明白了什麼,她站起慢慢轉過身,伸出手,搖晃著。那艘快艇裡出現了更多的泡泡。
「你有其它的生命表現方式嗎?」停了一會兒後鷹人又翻譯道。
「我不太明白。」尼柯爾說。
那艘快艇上的諾德翻譯扭動著身體,通過泡泡把尼柯爾的意思傳達給那個生物。
「我們有兩種生命表現形式,」那個外來生物解釋,「我們的後代住在海底,長有附肢,但不像你們,他們在那兒建造我們的家園、工廠和太空船,然後又生出和我們一樣的下一代。」
「不,不!」尼柯爾回答,「我們只有單一的一種生命形式,我們的孩子總是和父母一樣。」
這樣的交談又持續了五分鐘,他們談論的大多數內容都是生物學。那個外星生物對人類成功地適應了溫度變化較大的環境印象很深刻。它告訴尼柯爾,它們種族對液體溫度的適應力很差,一旦液體溫度改變它們就無法生存。
令尼柯爾驚奇的是那個生物還向她描繪了一個水的行星。它們的行星表面幾乎全覆蓋著巨大的光合成的生物墊,這種有翼的鰻生活在淺水裡,把光合成物用於干一切事,當成食品、建材,甚至生育時的輔助材料。
最後,鷹人告訴尼柯爾該走了。她朝那個身體仍貼在窗上的生物揮揮手。那生物又朝她吐出了許多泡泡,解開了纏繞在一起的兩端。幾秒鐘後,這兩艘快艇就已經相距幾百米了。
快艇裡又恢復了黑暗。鷹人一聲不吭,尼柯爾卻興奮不已。她還在想著與那個外星生物有關的許多問題。「你有家庭嗎?有多少種生物居住在你的家庭裡?你能和你們居住在水底的孩子交談嗎?」尼柯爾不停地想。
尼柯爾突然對自己有些失望:「過去我總走過多地科學地考慮臨床醫學,其實我真該問問上帝死亡後的生命是什麼樣,什麼是倫理學?」
尼柯爾陷入了沉思。他們的快艇調轉頭,停在他們生活區幾米以外的地方。
邁克爾和西蒙娜的臥室裡亮著燈,尼柯爾聽見西蒙娜正在對她的新婚丈夫說:「那是本嗎?」
「我想是的。」邁克爾回答。
尼柯爾靜靜看著西蒙娜站起身,披上睡袍走進門廳,打開客廳的燈,她有缺陷的弟弟本正蜷縮在沙發上。
「你在這兒做什麼,本?」西蒙娜輕柔地問,「你該去到床上休息了,很晚了。」她拍了拍弟弟憂鬱的眉頭。
「我睡不著,」本回答,「我很擔——擔心——媽——媽媽。」
「她很快就會回來的。」西蒙娜安慰著他。
尼柯爾的喉嚨一澀,淚水湧了上來。她望望鷹人,又看看她前面明亮的公寓,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地說:「好吧,我做那錄像。」
「我嫉妒死了!」理查德說,「我真的很嫉妒你。我寧願砍掉我的雙臂也要和那個生物說話。」
「它很神奇。」尼柯爾說,「現在我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奇怪的是,無論我提什麼問題鷹人總能知道答案。」
「鷹人也只不過在猜測罷了。他還是沒有告訴你為什麼需要我們留下一對可以生育的男女。」
「不,他告訴了我。」尼柯爾立即回答,「他向我解釋人類的胚胎繁殖是個相當神奇複雜的過程。如不觀察胚胎的發育過程,他們無法知道一個母親的作用。」
「很抱歉,親愛的。」理查德很快地說,「我認為你真是別無選擇……」
「我覺得他們還是試著滿足了我的要求,」尼柯爾歎了口氣說,「也許我在跟自己開玩笑。畢竟,到最後我還是完成了錄像,而且完全照他們要求的那樣。」
理查德伸出雙臂抱著尼柯爾:「正如我所說的那樣,你別無選擇。親愛的,別太為難你自己了。」
尼柯爾吻吻理查德:「如果他們真拿這些資料發動有預謀的侵略該怎麼辦?」
「這個我們已經討論過了,」理查德回答,「他們的科技如此發達,只要願意,他們可以在幾分鐘內接管整個地球。鷹人也告訴了我們,如果他們的目標是侵略,無需這麼精細地計劃,他們可能早就達到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