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只認識了幾天,但兩人也算是曾經患難與共,見北斗天帝這幅摸樣,白澤心裡也不禁慼慼然。
縱使修為通天,縱橫天下,只要未能證就元神,飛昇仙界,終也逃不過這一天。
想到自己大仇未報,壯志未酬,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死在這裡,心裡一陣難過,但轉念一想,北斗天帝這樣驚才絕艷的人物怕是也要和自己死在一起,心中又有些釋然。
若這樣死的轟轟烈烈,也算得上豪邁吧。
白澤一邊想,一邊將繞指柔仙劍取出,橫劍胸前,冷冷的盯著羅遠山和魔蠍尊者,不再說話。
他越是如此鎮定自若,羅遠山和魔蠍尊者越是心中起疑,難道這一切只是陷阱?
若北斗天帝故佈疑陣,臨死前反戈一擊,那這一擊必然是驚天動地,兩人誰也不敢先上來承受這可能存在的雷霆手段。
形勢一時間反而陷入僵持,羅遠山眉頭一皺,突然想到一法,暗中對魔蠍尊者使了個眼色,揚聲說道:「尊者,你可知道葉天帝當年因為何事而發誓再不吹奏這首「碧海chao生曲」?」
魔蠍尊者頓時會意,順著羅遠山的話說道:「不太清楚,只聽說是為了一個女人,羅老弟難道知道詳情?」
「哈哈,別人不清楚,但當年葉天帝視我為無話不說的知己,其中內情我可是一清二楚。」
羅遠山一邊說,一邊暗中觀察,他和葉北辰相交多年,深知他的脾氣,這件隱秘乃是葉北辰心中的逆鱗,觸之必怒而殺人,此刻故意提及,就是想試探他是否猶有餘力。
「哦?卻不知是何樣女子,能讓葉天帝這樣的奇人也魂牽夢繞!」毒神自然猜得到羅遠山的心思,心中暗讚他手段高明,臉上卻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
「這女子當然不是普通人物,如今說起來,在這修真界也算是大有名氣。」羅遠山嘿嘿一笑:「眾人只道她潔身自愛,冰清玉潔,誰想到當年也和葉天帝有過一段苟且之事。」
「哈哈,都說葉天帝生性風流,處處留情,再好的女子也是玩完就忘,想必這一個也不例外吧!」
「那你可猜錯了!」羅遠山笑道:「葉天帝對其他女子,向來棄之如敝履,然而對這人,卻始終鍾情得很,哪怕人家狠心拋棄他,整整百年不見他一面,他也一直念念不忘。」
「哦,那我倒真想知道,這女子是何方神聖?」
「這女子嘛,就是……」羅遠山故意頓了一下,吊人胃口。
白澤身上突然冒出一股古怪的氣勢,漸漸的感覺手腳都不聽使喚。
在他的泥丸宮中,形如枯骨,幾乎陷入昏迷的葉北辰猛然抬起頭來,睚眥俱裂,兩眼中直yu流出血來,從腳尖開始,寸寸崩裂,化作白色霧氣,一路向上,整個身體都凝聚成一團耀眼的光芒。
「豎子敢爾!」
白澤的身體驟然爆發出刺目的白光,丹田中的夜叉仙劍也發出鏘然劍鳴,二者瞬間融為一體。
凜冽的劍芒,如離弦之箭,帶著一往無前決心,捨生取義的壯烈,向羅遠山射出,光芒未至,天地已變了顏色。
身劍合一,同歸於盡。
羅遠山不敢怠慢,當即手捏法訣,拋出一塊黑布,在他身前化作漫天黑霧,黑霧中無數顆斗大的骷髏頭,密密麻麻的排成一堵骨牆。
此乃百鬼宗又一件密寶——怨靈屍瘴,煉入了數以萬計的枉死生靈臨死前的怨氣,不僅防禦力極強,上面的瘴氣還能夠污穢一般的仙劍、法寶,羅遠山知道葉北辰已近油盡燈枯,自信縱使這一擊拼盡他全身之力,自己也能夠抵擋的下。
而魔蠍尊者則悄然走上前幾步,雙手攏在袖中,掌心中突然多了兩條長不過三寸,通體黝黑的鐵鑄蜈蚣,在他真氣的驅動之下,百十條腿一陣顫動,似乎突然活了過來。
只待二者相撞,自己便趁機出手,將白澤一舉拿下。
眼看那驚天動地的一劍就要劈到面前,羅遠山正屏氣凝神,準備迎接這一記驚天動地的撞擊,卻冷不防眼角餘光瞄到身體右側的虛空之中,突然亮起一道藍光。
「有人偷襲!」——羅遠山下意識間一掌推出,所謂攻敵之必救,反應不可謂不快。
不料藍光雖然亮起,但卻一閃而逝,而在他身體的另一側,一道無聲無息的冰涼暗勁湧至,狠狠地在他肋下撞了一下。
饒是羅遠山心思細密,也終究在這電光火石間吃了不小的暗虧,張口噴了老大一口鮮血出來,將胸前衣襟全部染紅,下一刻,夜叉仙劍轟然撞上「怨靈屍瘴」,漫天的煙火頓時將他的身影淹沒。
魔蠍尊者吃了一驚,按捺住身形,不敢妄動,待煙霧散盡,只見羅遠山渾身浴血,衣服都破成一條條的碎布,左手和右腿都不見了蹤影,顫微微地站立不穩,幾乎隨時都會墜落雲頭。
不遠處,崔鳴抱著已陷入昏迷的白澤,和另一個一襲藍衣,劍眉星目的年輕人站在一起,冷冷的打量著自己。
「燕驚邪!」魔蠍尊者咬牙切齒說道。
他剛剛看過此人和羅遠山交手,自然知道他雖看似年輕,實際修為卻已是「如意」巔峰,實是不可小覷,更何況他身邊還站著個不知深淺的崔鳴呢!
魔蠍尊者暗想道:「葉北辰已經油盡燈枯,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已不足慮,但我連日追殺,真氣損耗大半,此二人卻是以逸待勞,今天恐怕是討不了好去,反正丟的「拘魂鼎」和「諸天元神yīn魔厲鬼旗」也不是我萬毒宗之物,倒不如腳底抹油,走了乾淨!」
一念及此,魔蠍尊者也不多話,一手抓住重傷的羅遠山,化作一道綠霧,在幾人眼皮底下慌然逃竄。
眼看那道綠霧飛遁如閃電般迅疾,燕驚邪一聲長嘯,緊追而去,崔鳴反倒不急,找了座小島將白澤放在地上,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接著餵他吃下一粒丹藥。
那粒丹藥入口即化,片刻之後白澤臉上恢復一絲血色,醒了過來。
白澤掛念葉北辰的傷勢,清醒過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切的在腦海裡和他溝通,卻收不到任何回應,整個泥丸宮中灰濛濛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崔鳴歪著頭,一臉輕鬆的沖白澤笑道:「白兄,不知葉天帝情況如何?」
雖說他剛才出手相助,但白澤惱他一見到追兵便溜之大吉,嘴上冷哼一聲,也不答話。
「哈哈,想必是白兄覺得我毫無義氣,心中有氣?」崔鳴察言觀色,看出了白澤的不滿。
「難道不是嗎?若你不走,我們合力未必不能一戰!」
「第一,我和你以及葉天帝並無什麼交情,事實上你們之前並不認識我,而我已經救了你們一次,我不欠你們什麼。」
「第二,剛才能夠一擊得手也是因為偷襲的原因,若正面交手,贏的機會不大,我這人向來不喜歡做沒有把握的事。」崔鳴淡淡說道:「言盡於此,此處並非安全之地,魔蠍尊者說不定隨時會回來,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
崔鳴說完,轉身離去,白澤仔細一想,覺得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況且事已至此,多想無用,這兒是茫茫北海,而天道門的方向應該是在東方,便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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