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七百七十二章 洗兵條支海上波8
    「臨陣退縮的懦夫,我們一腳把他踢開,絕不擁他入我們的柔懷!」

    一名早期穆斯林女子鼓勵男子英勇殺敵時說到……

    大片被打破和摧毀的營寨背後,由手持唐軍的第二梯隊中,數列重弩手有序地走了出來,伴隨著他們的還有許多拖上來的車弩和彈射器,這些在秦漢就聞名遐爾的殺人利器,一邊緩慢行進這調整方向,一邊正由於操做手上弦的絞盤聲音吱吱作響。

    聚集在他們正面的阿拔斯人,由騎兵與步兵列成了左中右三個巨大的方陣,他們臉上蹦著大戰在即的神情,單等命令的下達便衝上去將這些可恨的外族入侵者徹底撕碎。

    隨著呼嘯的彈道軌跡聲,無數巨大的石彈飛向驚愕的阿拔斯人隊伍,很快碎石伴隨著殘肢斷臂四處飛散,隆隆的巨響讓馬匹受驚亂竄,緊接著是從天而降的矢海,像水銀一樣傾瀉在血肉的陣中。

    「阿拉比亞的勇士們,還等什麼!把這些只會躲在車壘背後,膽小如鼠的賽裡斯人衝破,把他們骨肉統統踩在我們的馬蹄之下!」

    穆恩。奇拉都大喊著舉起了黑色旗槍!震天的呼喝響起,左翼來自伊拉克地區的塞瓦德遊牧騎兵與右翼來自亞述的哲齊賴披甲騎兵,像怒濤一樣向唐人的第二梯隊雙邊滾滾而去。

    那些潰散和敗退的。來自第一陣線的殘部和外圍附庸士兵。正如分流的chao水一般,繞過他們殺傷的扇面,被收容進側面的間隙中而穆恩。奇拉都的中軍---由眾多野戰騎兵與伊拉克射手組成,卻不緊不慢地向賽裡斯人人的正面前進。很快一個巨大的「V「字隊形飛速地向倉促佈陣的賽裡斯人陣線,彷彿一張巨大的鱷嘴撲向它的獵物。

    「哈里發在上,所有榮耀歸於至大!」

    面對敵軍的咆哮,第一梯隊剛剛下馬的驪人營士兵紛紛拿起盾牌,邁著整齊的步伐向著正向他們逼來的大食中軍迎面走去,他們以二百人或者四百人的團規模方陣為基本單位,排成了近十個棋盤般的小方陣。他們繼承著古羅馬幾乎被人遺忘的榮光與戰法,以嚴格的紀律面對即將而來的瘋狂衝擊。

    但首先發難的是阿拔斯軍中的輕裝弓騎,他們在唐軍的兩翼縱馬馳射,形成了巨大的交叉火力網。漫天的利箭如飛蝗一般,不斷有漏過間隙的士兵中箭倒下,但是他們的陣形並沒因此散亂。

    他們方陣中面向左右兩方的士兵紛紛轉身舉起方形條盾,從頭頂和側面為整個方陣提供保障,這大大減弱了弓騎們的殺傷,漸漸驪人營的士兵的整體陣勢形成了凸出的半圓形而凝固不動,而唐軍強弩手、連弩手、鐵臂弓構成的射聲軍,在他們的步兵大盾的保護下,用強勁而精準的射術,地與阿拔斯的騎手互相射擊。

    只見更加密集和整齊的飛蝗如雨往來之後。迅速將這些隊形鬆散的弓騎兵,壓制到下風,過濾的更加稀鬆,許多僅有長袍布衣的弓騎兵被連人帶馬或是駱駝一起射穿。

    穆恩。奇拉都見此情形,舉起旗槍分別指向左方與右方,整裝待發的副將們見狀,明白了是該投入野戰兵團騎兵衝鋒夾擊敵人的時候了,很快隱藏在阿拔斯人後陣披著半身環鎖甲的騎兵,發出衝鋒的吶喊,向半圓形的唐軍陣地擠壓過來。

    謝思對身後的虞侯招了招手。接著隨從向後面的騎兵隊伍舉起了繡著火紅色插翅虎的旗幟,八百名名甲騎具裝與一千多安西鐵騎,分別從左右兩方開始出擊,宛如第一梯隊後面伸出了兩隻巨大的翅膀,針鋒相對地向大食人的兩翼騎兵撲去!

    對於這些披甲的騎兵。阿拔斯人並不陌生,連人帶馬全身披掛著厚重的甲冑的重裝騎兵。這個傳統從薩馬提亞王國、帕提亞王朝、乃至波斯薩珊與羅馬相爭的年代,就成為了伊朗和非伊朗地區騎兵的裝備標準,但是他們最終都隨著最後一個波斯帝國,薩珊王朝的崩解利息,而折戟在馳騁如烈風的阿拉比亞輕騎兵的洪流之下。

    不過這些遠東的騎兵,並沒有挾著常見的突擊用的木矛,而是舉起了緊湊的騎兵弩,如同波浪一般的連射,雖然馬背上的倉促射擊真正命中的比率其實並不算高,但是紛亂的箭雨卻成功的迫使迎面而來的阿拔斯騎兵,打亂分散其正在衝擊的隊列,然後揮舞著厚背窄刃包銀護手的馬刀,向已經衝入第一梯隊中的阿拔斯右翼騎兵衝來,這些來自沙漠地區的輕裝騎士,被逼無奈只得放棄繼續深入突擊唐人步軍隊列,而亂紛紛的轉頭迎擊這些鐵甲的怪物們,轉瞬即逝的衝撞在相交的那一刻,爆發噴濺去一重重的血浪,數千騎兵在驪人營的陣前開始攪殺在一起,馬蹄揚起的塵土宛如巨大的雲彩,大唐的甲騎具裝在近戰很快放下馬刀,換上中長短不一的兵器,然後在人擠人面貼面的廝殺中,他們操起這些斧錘刀棍正可謂得心應手,嫻熟的肉搏技巧讓他們能快速的左右手互換斬殺敵人,而阿拔斯重騎鎖環甲的防護,卻無法有效抵禦他們的痛擊,不時連人帶馬被劈成兩半,或是搗爛在馬背上!

    他們的騎槍太長施展不開,而寬刃彎刀又太短,只有少數騎兵自備的阿拉伯曲刃劍,能夠與之對抗,但是砍刺在復合明光鎧,只能留下一條裂縫,連裡面的帛甲都沒法割透,就如落葉一般被敵人紛紛從馬背上擊落。

    統帥披甲騎兵的阿拔斯副將。開始慌張起來。高聲叫罵著自己的手下,督促他們盡快擊潰眼前之敵。

    右翼的安西鐵騎的縱隊,則大多由安西都護府境內,殷實有產的良家子弟或是城傍帳落小貴族,所出身武騎序列之中,選拔而來弓馬嫻熟的健兒,雖然他們的裝備不一,但是防護齊全,連戰馬都有一大塊防箭的皮護胸,而且士氣高漲。紛紛舉起短鉤槍、長刀、釘棍,長斧速衝進負責戰場掠陣塞瓦德遊牧騎兵隊中,他們的無畏嚇了保加爾人一跳,許多輕騎兵還沒來得及拉弓放箭就被對方刺落馬下。

    看見左右兩翼陷入了膠著。並且下風的狀態,年輕少壯的戰場指揮官穆恩。奇拉都,覺得自己血管幾乎暴裂開來,他拍馬衝上前列來高呼著:「阿巴比亞的健兒們,不要讓你們家族和妻兒蒙羞!難道你們打算在哈里發的注視下,將背後留給敵人的刀劍麼?膽怯的人回到母親的胎盤中去吧!」

    在他身先士卒的鼓舞下,中路的野戰騎兵在那些毅然衝進敵人優勢射程,分攤火力的弓箭手配合下,壯士斷尾一般的脫離了與敵人的糾纏,整隊整隊地開始對唐人的後續步兵梯隊。展開了迅猛的波狀突擊,雖然被衝開的唐軍很快就按照操條,以什為單位分成一個個du li的戰隊,前排手持盾牌抵禦騎兵的突擊和砍劈搗打,後排手持長槍刺殺馬上的騎兵,保護在最裡的弓手,負責獵殺敵人的頭目」

    但是這些阿拔斯騎兵個個殺紅了眼,狂呼著往唐兵的盾牆上撞去,用血肉之軀撕裂著敵人的防線。許多騎手將手中的帶繩標槍投擲釘住唐兵的盾牌或是身體,然後用繩子將中槍的唐軍士兵拉翻活活拖死,整個戰場宛如修羅的戰場,許多團的唐兵被分割包圍成建制地驅散,漸漸陷入了頹勢之中。外凸出的半圓逐漸被消減著向內凹陷下去。

    「馬上收兵。『

    突然一名披著黑袍的軍官,像是幽靈一般的出現在他身邊。給他繳了一盆冷水「什麼」

    「這是哈里發的指令……」

    對方高舉這一隻金色符印。

    「敵人後援的主力,即將出現在戰場中,我們需要重整部署……」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必將踏破敵人的營陣……」

    他用馬鞭指著鏖戰在敵人營寨內部的士兵們,彷彿那些火焰和雷霆一般的聲響,已經不能組織他們前進的步伐了。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更加靠近河流的另一個戰場,繡著「銀星」圖樣的黑底兵團旗幟下,作為第二梯隊的野戰部隊,最後三個聯隊步兵開始邁著步伐準備將有生力量投入到被突破的陣線中去中,他們的突擊步兵,距離唐人營陣核心山坡上的那只紅色大愫,只有數百步的距離了。

    不斷有人被掀倒或是撞翻,然後就再也沒能爬起來,但是隨著一聲奇怪的震響,這些被擠壓在山坡下的唐人,卻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就見到,至少千餘名青唐鐵騎,歡聲高呼著宛如決堤的洪水一樣從山坡後面蜂擁而出,山坡前的廝殺突進成一團阿拔斯步兵,幾乎陷入了呆滯的狀態,他們不敢相信這些敵人居然能勇猛地從河面上直接攻殺過來!

    一瞬間,這些披掛鐵甲的青唐騎兵,化成了一個巨大的半月像雷電一樣劃過山坡將半個兵團團的阿拔斯士兵包圍了起來,雨點般的弓矢、標槍和投斧,砸在了這些來不及轉向的可憐步兵身上,山坡下一片慘烈的呼號此起彼伏。

    「該死的奇襲!」

    穆恩。奇拉都猛地握緊了拳頭「尊上,我們現在把剩餘的兵力,撤退回上游那邊回援哈里發的本陣?」

    數名軍官急切呼喊著,這時,許多穆恩麾下的阿拔斯士兵也清楚地看見了,敵人的重裝藩屬騎兵,在他們身後發生的奇襲。戰場一霎那士氣的變化往往是致命的。

    甚至不用下令,位於第一梯隊靠左的一個聯隊的步兵自發開始了潰退,望著陷入敗退連環的軍隊,穆恩。奇拉都暫時陷入了某種氣急敗壞和不知所措……

    浩浩蕩蕩的大軍,踏著道路上零星戰鬥留下的痕跡,穿過地伏的丘陵,視野重新變的開闊起來。

    天邊卷揚的塵土和不時升騰起來的煙柱,就像是最好的導引和標向,那是正在交戰的前鋒部隊,僅僅比對方的遲了兩天的結果,就是名義上由蔥嶺守捉杜廊,統帥的右軍,幾乎全線崩潰為代價,僅有不足三成的殘部,成功的退往謝思所主持的前軍營地,淄糧器械幾乎全毀。

    隔著浮橋和對岸的營寨,我似乎可以看到天邊那一抹耀眼的金色閃光。

    「這就是哈里發,只要他出現在戰場上,就會在軍民掀起海浪一般的狂熱和激情,雖然沒有聖戰的名義,卻形同聖戰的尊敬和擁戴。」

    前呼羅珊總督,現今的嶺西行台首席顧問,兼城市維持會總長,卡塔赫老人,如是說道「那你繼續追隨我們的信心又是從何而來……」

    我不以為意的接口道「哈里發今年已經五十九歲了」

    卡塔赫頓了一下說「而您還年輕的很,或許只要兩三年,甚至一兩年,就可以看到您所期待的結果。」

    「更何況您背後還站著一個偉大的國家……時間總是站在您這一邊的」

    「所以,我這麼急著和阿拔斯軍隊決戰,其實是一種失策麼……」

    我笑笑不語。

    在他所不知道的遠方,戰爭帶來的後果已經在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從寧遠到疏勒境內,勞動力不足的弊端正在威脅著大多數生產活動,由於重點投入和支持軍事方面的先軍政策,超出預期的戰事強度和拉鋸,在這個屬於青黃不接的季節,包括軍屯莊在內一些地區已經傳出饑荒的消息。

    而前方交貨的金錢戰利品和土地,是沒有那麼容易迅速變成糧食和勞力的,哪怕像周邊各族各國買也來不及,對外擴張到餓死自己本國的百姓,這已經嚴重偏離了初衷。

    在最艱難的那段時間,童子營裡的人不分老幼,都要上山去尋覓野物或是果菜,作為一天口糧的補充,但至少在十歲以下的孩童,一干兩稀是有所保障,作為代價,是營中的幾個退役老兵,因為年老體衰再加上缺少進食,失足或是倒在了路上,還有許多人誤食中毒,差點死掉,對我們這些能夠活到成年的孤兒軍來說,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費爾干納唐代石碑研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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