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七百三十章 征起適遇風雲會7
    盧瓦爾河下游,盛產小麥和葡萄的肥沃土地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碩果纍纍的收穫景象,只有被踐踏成泥濘一片的田梗和被搗毀推平的莊園。

    不同底紋的百合花旗幟下,各種顏色的軍隊構成的洪流,像是攪拌顏料的大染缸一般,將各種膚色的人類生命,攪出濃墨重彩的血色。

    無數的家名和徽記,隨著流逝的生命,折斷在這戰場上,無論高貴還是不那麼高貴的,頭顱都被砍下來,變成興高采烈插在槍尖上的功勳。

    從某種程度上說,與後世那些小國寡民的領主割據時代,披著溫情脈脈的虛偽面紗,依靠個人武勇和裝備的械鬥遊戲——騎士戰爭不同。

    法蘭克人還是這時代歐洲大陸最驍勇善戰的戰士之一,殘留這大量蠻族軍事氏族傳統的他們,必須在首領或是領主的號召下,自備武器和口糧參加戰鬥,只有在戰鬥時間比較長,或是遠距離的出征,才會從當地的堡壘或是統帥的伯爵們手中得到後續的補給,而戰利品和俘虜才是他們獲得收入的唯一手段。因此,他們的存在,往往會讓戰鬥變得格外殘酷而血腥。

    曾經林立的旗幟,已經減少了大半,他們或者遭受了覆滅的命運,或者被成建制的擊潰,或者遭受了難以承受的損失,而不得不退出戰場。仍然能夠停留在戰場內的堅持戰鬥的,也只剩下兩位主君各自麾下,最忠實和最堅定的追隨者。

    卡羅曼重金收買了北方的宿敵,彪悍薩克森人作為外援,藏在森林發起襲擊。查理曼也僱傭了來自巴伐利亞阿瓦爾遊牧騎兵,和卡帕多西亞的山林射手。來作為反擊的預備隊。

    連日的jī戰。河口漂浮的屍體和垃圾,讓深秋的盧瓦爾河水道,充滿了渾濁和衰敗的意味。但是兩大陣營相約的決戰,才剛剛進入**。

    法蘭克衛隊密集投擲的手斧。讓衝在最前排的騎士,連人帶馬紛紛被剁倒在地。他們也只有這一次出手的機會,披甲的騎士很快衝到了他們之中,用槍矛斧劍不斷的掀起血肉的風暴……

    但是這麼一個阻隔。已經足夠了。

    「卡洛曼……」

    法蘭克新王查理曼,怒吼著自己同胞弟弟的名字,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再次在護衛的拚死掩護下,撥馬掉頭從戰線中逃走,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而只能將怒火宣洩在被打散擊潰的卡洛曼士兵身上。

    連日的作戰,讓查理曼的銀色密鱗甲和紫色大氅上。已經沾滿了泥濘,密鱗甲是來自東方艾穆哈人(阿拉比亞人)的舶來物,他們曾經是西地中海沿海最猖獗的海盜,也是法蘭克王國的貿易夥伴。而大氅則是來冷泉山谷之戰的戰利品,一位拜占庭禁衛重騎兵將領的所有物。

    作為把持東方商路樞紐和貿易財富的拜占庭人,將自己的普通士兵武裝到了牙齒,而他們精銳部隊的裝備,更是讓人眼紅,因此戰後他話費了巨大的代價,用繳獲的軍團裝備重新武裝和訓練了自己的衛隊和追隨者。

    其中就包括了這只從頭到腳都披掛甲冑的護衛騎兵,只是武器的種類相對拜占庭人少一些,去掉了法蘭克人所不擅長的弓箭,將東方風格的刀劍槍矛,換成法蘭克人更擅長的斧頭和錘棒而已,但配合來自安達盧西亞的混血馬,已經足以讓他們成為適合騎兵的平原戰場上,橫衝直撞的鐵甲怪獸。

    唯一能對他們造成些許傷害,也就是布列塔尼亞邊區裡,那些與對岸不列顛三島,有著親緣關係的凱爾特人弓手。

    因此他一次次的身先士卒領軍衝鋒,也很容易一次次的被對方的弓箭隊所集中關注,但是那些忠誠的護衛和追隨者,每次都用身體和盾牌保護了他。

    他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舉盾拍打開迎面射來的箭只,就像揮手趕走無關緊要的蚊蠅一般,指揮著部下將面前擊潰的敵人砍殺或者俘虜。

    就是這個一貫不受他重視的弟弟,讓自己繼承的這個王國,不得不遭受了分裂危機,並在內戰中損失慘重,本來還有秘密無彈窗無廣告//交涉調略對方陣營貴族逐漸改變力量對比的打算,但是當巴黎傳來發現瘟疫,並且拜占庭人突破阿爾卑斯山脈後,他就變的別無選擇。

    昨夜已經有三隻貴族武裝,突然離開查理曼陣營所在的營地不告而別,這是一個危險的兆頭,隨著拜占庭人入侵法蘭克東部的消息傳開,支持者領地處於東部的查理曼陣營,恐怕還將會有更多的動搖和逃兵。

    不過對面的卡洛曼也好不到哪裡去把,他的正面戰線已經被再次擊破,只能退縮到右翼重整旗鼓,卻與仍舊在苦戰左翼被分割開來。

    「舉起你們的槍矛,你們的父兄兒女,會為你們這一天而傳誦不已的……」

    他高舉其金色雄鷹旗幟,大聲的鼓舞道。

    「讓我們先擊潰右翼的敵人……用他們恐懼和眼淚,頌揚我們的武功把」

    疲憊的騎兵們,再次轉向奔馳起來,用鞭子和馬刺,jī發這坐騎最後一點精力和勇氣,而伴隨的步兵們,也重新站了起來開始鬆垮的列隊,將手中的槍矛刀斧,指向敵人的方向。腹背受敵之下,對方的慌亂和動搖清晰可見,整體崩潰似乎只在須臾之間了。

    突然留在外圍的崗哨,傳來告警的號角聲,隨後盧瓦爾河上遠遠傳來的嘈雜聲,分散了戰場雙方的注意力,那是一隻隻雙頭高高翹起的單帆槳船隊。帆面上血色的戰斧和船頭猙獰的造像,意味這這是一隻充滿北歐風格的船隊。

    「維京人!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麼。卡洛曼……」

    查理曼臉色劇變。隨即又恢復正常,做出最合理的判斷。

    「不要管我們的營寨,擊敗眼前的敵人……」

    「我們就能在梅斯城裡,痛飲歡慶的酒宴了……」

    但是在查理曼的命令徹底傳達開之前。部隊中這短暫的遲疑和動搖,給予了卡洛曼軍隊以希望和振奮。他們開始全力反擊了,左翼和右翼分離向中間合攏,想要回合夾擊並包圍查理曼統帥這支突出的部隊。

    布列塔尼亞的弓手。也再次出陣冒著被突入的風險靠近。集中拋射查理曼所在的位置,讓他又失去了數十名護衛騎士。

    這些維京人的戰船,也慢慢減速停了下來,先頭的十幾隻開始跳下成群結隊的戰士,手持圓木盾和雙刃輕斧,開始涉水上岸。

    剩下的船隻突然加速。然後在河口的拐彎處撞在一起,擁堵成混亂的一片。然後更多的人不管深淺,直接跳下水來,撲騰著向岸邊游過來。

    到了這一刻,就算最遲鈍的人,也能明白這些維京人出了什麼問題。然後答案出現在尾隨出現在盧瓦爾河上的,血紅的碩大螃蟹戰旗,讓位於南方沿海的貴族們,都恍然大悟起來。

    「突然出現在巴黎附近的塞納河畔的賽裡斯人,成了壓倒局勢的最後一根稻草。雖然他們同樣也不輕鬆,看起來經過了一場jī烈的戰鬥,船隻和鎧甲都有些破破爛爛的。

    卡洛曼軍隊中的少數人,卻開始心沉到了絕望的深淵,他們指望的最後一路援軍,看來是永遠不會再出現了。

    當他們下船登岸列隊,居然沒有任何人試圖組織他們,直到他們分辨清楚旗幟,開始向卡洛曼所屬的陣營進軍之後,不是迎擊或是防禦,而是小股的騎兵開始臨陣脫逃了。」

    《歷史轉折的一百個瞬間:法蘭克內戰》

    (真實的歷史上,維京人曾經從海口沿著塞納河北上,一路殺到巴黎城下,最終洗劫了這座法蘭克王國的首都,並因此奠定了諾曼大公爵的領地)

    隨著金黃泛白的顏色,逐漸暈染在呼羅珊的草原上,遙遠的安西,也進入第一輪秋收的尾聲,千里迢迢的驅趕著牲畜,或是牽挽著載滿物資的大車,不遲勞苦的越過一個個沙漠綠洲,來到呼羅珊中部平原,輸送或是售賣給軍隊,然後拿著等價配額指標,從新設置的官府手中,換成錢幣、香料、寶石奢侈品,乃至軍隊淘汰的剩餘物資,或是廉價的戰利品和奴隸,回程時再賺一筆利潤。

    隨著上層的集體投降,進入內布沙爾再沒有什麼像樣的抵抗,從東部山口的法理蠻、到西部高地的沙魯達,從南方鹽漠的巴爾達斯到北方薩赫魯德的山中平原上,二十九座大小城市和堡壘壘,眾多的鄉村和市鎮先後開城出降。

    他們按照bō斯的傳統,恭謙或是卑躬屈膝的送上代表順服的馬鞭和鞍具,就如數百年前他們屈服於阿拉比亞人的祖先一般。

    在這種情況下,原本預期中長時間維持治安作戰的需求和壓力,也以下減少了許多。另一方面則是聖戰帶來的後遺症。

    這場虎頭蛇尾的聖戰,讓從內沙布爾到伊斯法罕之間廣大的土地上,當地真正虔誠而狂熱的穆斯林群體,一下被砸斷了脊樑骨。淪陷在呼羅珊的數十萬青壯年可不是一個小數字,足以令上至貴族官吏,下至黎民百姓,幾乎大多數家庭都有失去的成員。

    在這種情況下,那些本地那些長期受到壓抑的非主流派別的穆斯林,和非穆斯林族群,就獲得了某種程度的機遇和前景,長期受到阿拔斯王朝把持和影響的貴族和官員,在征戰中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想要保住自己的生命財產,也得竭盡所能來祈求新征服者的憐憫。

    唐人數萬大軍的兵鋒,終於在伊朗高原的東部邊緣的加爾比德山口停下了腳步,雖然再向西越過基爾塔爾山地;就是傳統bō斯帝國的核心腹地,周圍被雄偉的高山所包圍的伊朗高原zhōng yāng,廣佈的鹽沼、荒漠的遼闊內陸盆地,需要沿著小塊的綠洲和水泊,穿過zhōng yāng盆地,才能抵達西部人煙密集的富庶地區,大片山地河谷綠洲,也是bō斯帝國農業條件最好的地區,胡澤斯坦行省。

    但首先他們必須搶在嚴酷的冬天來臨,大雪封山之前,進行最後一次遠距離的補給和大規模貿易活動,對於嶺西行台來說,之前在呼羅珊戰火浪費掉的時間已經夠多了,而呼羅珊本地能夠獲得資源,也已經接近枯竭,嚴酷的冬季氣候和高原地理環境,也需要時間來重新適應。

    為了減少後勤壓力,一些出征時間較長的藩屬部隊和僕從軍,將被調回河中去過冬,而另外一些,則被派遣到周邊已經佔領的那些行省地區去就食,順便將駐留當地的生力軍,輪換一部分回來。

    而對呼羅珊大多數地區的當地人來說,就算沒有唐軍的存在,他們這個冬天也同樣充滿了殘酷的意味。蝗蟲一般湧入呼羅珊地區的聖戰大軍,不僅帶來無數的混亂和傷痛,也留下了一地的眼淚和怨恨。從某種程度上說,也將呼羅珊地區的人心,從阿拔斯王朝的版圖上變相的割裂開來。

    雖然一時間要他們接受新統治者帶來的變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也沒有多少人願意配合來自王朝中樞的號召,以國家和信仰的名義,堅決的抵制和抗擊外來的佔領軍。

    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偃旗息鼓後,只剩下越過山口的小規模試探性的襲擾和前哨戰。

    在作為當地首府的尼普謝爾城裡,再次充斥著來自東方的各族軍人的身影,等待新一輪補給和編練的短暫休整時間,我也主持一場盛大的婚禮。

    賽特的婚禮,充滿了各種風俗糅合在一起的惡意趣味和喧囂,比如大腹便便的敘利亞新娘薇達,碧羅曳裙高髻的長安富商小姐王思月,出身呼羅珊本地名門之後的薇姿,滿臉蘿莉向的山中之國梵延那小女王阿尼亞。

    同時迎娶四個妻子,而且是不同民族和風格的女性,這也讓這場婚禮充滿了某種重大意義,因此到場嘉賓的規格很高,基本都是藩國大部的王公首領,位高權重的一地要員或是領兵一方的將帥,他們的賀禮也極盡用心,足夠讓一個一貧如洗的窮光蛋,一夜之間成為餘生可以混吃等死的富豪。

    而每個妻子,又帶來一批本族的shi女,可以想像他如後繁衍後代的任務,將會是如何的繁重,至少要生五個以上男性後代,才能繼承女方各自的家庭背景和產業,以及他自己本身所獲得的蔭官爵邑。

    賽特的婚禮只是一個典範和象徵,在嶺西行台的鼓勵下,日後還會有更多將士,迎娶當地女子為妻妾,以人道主義和促進民族大融合,身體力行的增加華夏民族的人種多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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