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國(埃及)南有大河,極寬且深,每年氾濫至,所過皆沃野,而穀麥豐熟兩獲,溯河而上,有十數國而物產豐捻,舶往厚取其利,
河畔皆林田,多果木而阡陌縱橫,有巨像、石殿,仿然如生,供養多獸首神,壁雕彩畫為古記事,雖廢棄於莽草,然妍麗莫名,
遠方有巨塚,土人雕削方石堆為山,號帝王陵,小者方圓百丈,大者數千,以金板覆為頂,雖多有剝蝕,然宏偉莫名,
三十七日達安素國外藩莎瑪部,許為通商事,……
「瀛洲好雜學,親做白戲本,嘗與主諸尚妾做倡優戲,曰之:排演」
《梁祖本紀,起居雜秩》
「土豆餅,八寶芋泥,地瓜糕,玉米燒麥,栗子餑餑……」
又是悠閒的一天,我打著哈欠,將腦袋枕在尉遲瑤宏偉的胸懷裡,廝摩著大團柔膩的肌膚,感受著耳畔的心跳和體息,琢磨著今天中午的菜單,這樣下去的骨頭都會變懶了。
風中飄揚著金屬叮鈴的聲響
隨著歷年戰事結束和善後的逐漸走上正軌,既然有大把的時間和閒暇,於是我家就成了層出不窮新奇事物和生活品味風尚的發源地。
因此,
幾名少年親事正在我家大群侍兒的圍觀下,將幾架新造出來不同樣式的玩意兒,騎著滿園子跑,不時翻到或是避之不及撞在花木樹叢中,就惹得一陣大呼小叫的。
那就是我新鼓倒出來的玩具——原始的自行車,雖然說是自行車,但是距離後世的自行車相去甚遠,輪轂是硬性焊接的鐵條,用的是杜仲膠的硬胎面,而非充氣複式橡膠,傳動的機構是鑄鐵鋼軸齒輪珠套組合的剛性結構,緩衝性和舒適性都很差,除了那個三向土製彈簧的坐墊。
不過對古人來說,就是難得的玩具了,雖然這東西由於本身工藝的限制,對道路要求很高,一般情況下只能在城市內相對平坦的石板或是碎石路上,到了城外顛簸一點的路況,沒多久就會因為連接件金屬疲勞而散架。
說到底還是屬於有錢人才玩的起的貴重玩具,每架實驗車的成本大概有七八十緡,頂得上中等人家的兩三月之家用,不過如果能大批生產,市場潛力也不會差。
「頭一批先送到宮中去好了……」
我想了想,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這個午後難得的清靜。
「小白狼溺水啦……」
隨著這聲呼喊,庭院裡活動的女孩子們呼啦啦聚攏過去,圍住剛被打撈起來的渾身濕漉漉正在滴水的落水狗或者說落水狼。
雪白的皮毛凌亂的貼在直挺挺的身上,肚子脹的鼓鼓的,稍微一動就有嘩啦聲,眼看有進氣沒出氣了。
「這是怎地回事……」
緞花黑底白裙的初晴皺起眉頭,自有一種讓人敬畏的味道。
「剛才白狼大人,還在慣常追著西貝貓兒玩,追著追著怎麼就跑到湖水裡去了……」一個聲音怯生生的回答道
「貝兒……」
有人這才想起還有一隻貓在水裡,趕忙呼喊起來。
就聽見咪唔一聲,就見毛色斑斕的西貝貓,像一團絨球般姿態優美的在水面划動著,輕鬆送爬上岸來,伸伸四肢,舔舔尾巴,抖了抖皮毛,才走了過來,探爪踩了踩小白狼嘩嘩有聲的圓脹肚皮,姿態優雅蹬著一躍而過,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仰頭昂尾不屑一顧的揚長而去。
「太丟臉了狗狗居然不會划水……」
「我怎麼覺得,被一隻貓給鄙視了……」
「辣椒水,芥末,濃薑汁,……」
小丫頭信**出幾個名稱,就見原本一副死挺挺模樣的小白狼,頓然猛然抽搐了幾下。
「有效果了,用加倍的份量……」
「不好啦……」
「灌的都吐出來了……」
「那就灌腸……」
「拿火鉗來……」
「大家一起壓住……」
「和我喊一二三……」
慘絕人寰的嚎叫聲,久久迴盪在廣闊的府邸中……
「雍國府上,又進獻什麼東西麼,……」
皇帝小白有些煩惱的揉揉眉心道。
「阿聞你也得顧著點,別什麼東西就獻進來,象牙塔,鯨骨浮屠什麼的,還可以說供養先皇后,……珍珠裳,天方神油什麼的,簡直就是幸進了」
有個親近的妹子,不是弄點新花樣進宮,有時候也是一種麻煩,出於女人的天性,為了有限的使用和分配權,那些嬪妃尚宮女史宮人們少不得要紛擾上一陣子,而且臣下的獻禮,作為富有四海的天子也要給相應的回賜。
「大家說的是……」
老內侍聞季,只是做唯唯諾諾道
雖然這種行為,很容易被說成是幸進之嫌,但是以天子親妹的名義拿出,那些御史們也沒法幸進到哪裡去。
「這次是新車式,踏輪而走,代步如飛……」
作為大內的公公們,卻是歡迎的很,因為只要獻進宮的東西,明天很快會變成長安乃至外郡風聞流行的事物,作為近水樓台的公公們,從來不會缺乏好處的。
雖然作為頂級的大公公們,更本看不上這點收益,但也不會去刻意妨礙底下人,不用背什麼罵名,謀取好處的機會。
「好了,就交由你處置了……」
沒想到就是這一個命令,居然讓大內的那些公公們,成為世界上第一個批量使用自行車的人群,然後又通過內宮賞贈和臣下公卿貴戚命婦的內揭見聞,所謂的自走輪車,就如自動供水器和水循環空調一般,迅速在長安城中的公卿富戶中蔓延開來,然後是城中巡街的城管,也被配上了一批。
再後來,搖著叮咚作響的鈴鐺,遞送公文和小件物品的遞腳車、官衙雜役,成為皇城大內的一道風景……
犍陀羅軍州的土地上,荒廢的田野夾雜著一些收割過的地面,被燒燬的城寨還在啊余煙裊裊,大量駝畜和馬匹交錯往來於道路上,把道路兩旁的野草和田埂都踩的光禿禿的。
可以看到,在這些馬匹後,用繩子拖著一串串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天竺土人,他們將沿著道路被帶到沿途廢棄村邑中建立的大小勞役營,在當地的安西、吐火羅、拔那汗移民青壯棍棒皮鞭的監督下,進行軍事化編管和集體勞作。
當然偏遠地區,就顧之不及了,只能定期才偶往徵稅一二。儘管如此,通過移民填戶和捕亡流人,還是輕易增得二三十萬口編戶,雖然其中不**孺。
在一座搜掠過的村莊前
穿著竹條和鐵片編製的鎧甲天竺人娑維,正用柳條鞭,從驅趕成一團的當地村民中,挑選著可以補充的青壯人員。
被選中的人,在一片哭喊聲和拉扯中,被娑維的手下拖到另一邊,有人奮起跳進樹叢中想逃跑,卻被附近巡曳在道路上的吐火羅人組成的山地騎兵,血肉模糊的拖在馬後面,重新丟回在地面上,這次哭喊聲依舊,卻沒有人再試圖幫助那個只剩一口氣的逃跑者。
剩下的人像牲口一樣的被掰開嘴巴查看牙齒,捏腿和手臂的肌肉,檢查手掌的細節,並用竹槍拍打腿彎和腋下,強迫做出一些跳躍和翻滾的動作。
完成這些基本檢查,娑維這才臉色緩和下來一些。又對剩下的人用當地土話喊了一通,
他出身首陀羅中地位偏下的一個種姓,世代以馴獸為業,專門為附近的藩主餵養大象,連成為一名士兵都不允許的,而飼養馴服大象無疑是一個危險的職業,這種巨大的野獸被馴服的過程中,總是伴隨著血淚斑斑的故事,但相比下那些需要從事繁重勞役並其他下種姓戶口,他們又是幸運的多,因為與大象親近的家族淵源,他們的村莊得被免除大多數賦稅和徭役。
但是這些北方人的到來,打破了他世代根深蒂固的觀念,大批的男子在對抗這些北方人的戰鬥中,被俘虜成為軍奴,他也是其中之一,然後伐北一根交互來的竹槍就被驅趕上戰場,對著昔日的同胞進行雜亂無序的衝鋒。
從死人堆裡被刨出來的時候,看起來渾身是血的他,居然只受了並不嚴重的皮肉傷,於是被列為可回收再用的資源,重新編入。
然後那些北方人捕獲了幾隻遊蕩的大象,在俘虜中進行懸賞招募,於是他做了嘗試並成功了,於是從普通炮灰和勞力裡獲得了解脫,穿上了能遮蔽大半身體的布衣,拿著鞭子和曲刃劍騎在大象上,擁有一群拿著竹槍和籐牌的跟班,拉著輜重大車,威風凜凜的行走在道路上,接受那些曾經同胞和族人驚懼和畏服的眼光。
挑選好軍奴後,
由娑維領頭下,他們這些士兵用自己的方式,開始對那些能夠發出雷與火的神之武裝進行禮拜,並祈求保佑。
如果他們作戰不夠拚命有所推諉,這些神遣就會落在他們頭上。但只要他們夠賣力,這些雷火就會變成對方的噩夢,和大開殺戮的狂歡前兆。
只要經過戰場三次能活著回來,就可以脫離普通軍奴的身份,而成為他們的管理者,繼續作戰以獲得從食物到財物的獎賞,甚至可以睡婆羅門的女人,作為示範,這對那些想改變自己骯髒血統的下種姓來說,卻是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因此甚至有人合夥,用拚命換來的戰利品,包下一個婆羅門婦女使用權,並立誓約定,在未來的歲月中,這名高種姓貴女誕下的子女,將付出多寡的按照排序,輪流分配到個人名下而不分彼此的進行撫養,確保後代都流淌有貴種的血脈。
這時,一位西域血統的僧侶握著念珠騎馬走上前,這些人趕忙虔誠的跪倒在地,逐一接受摸頂賜福,在額頭上塗上供奉國菩薩的油膏,由於這些北方人和當地佛教徒不遺餘力的宣揚。
無論是如何卑下的賤咋種姓,只要奉從佛法加入神聖的萬字軍,為遠道而來解救天竺百姓與水火,拯救佛門發源地的大唐王師出力,就能超脫出世為奴畜的賤籍往生,今世獲得贖免為良籍之民。
而作為萬字軍的標誌,就是一面黑色倒轉萬字輪旗,意味從只要願意捨棄賤種之身,在護法聖戰中經過現世輪迴的考驗,可用往生天人道為貴種之身。
於是地近波羅婆提國巴哈利爾王朝的高地西端的諸多藩國,發現自己國中的奴婢賤籍,竟然發生了大舉逃亡的狂潮,遂由遣使來質地之,最終釀成新一輪的戰端。
在諸多雷火的幫助下,這一路攻打下去,幾乎是勢如破竹,無往不利。
先後征服了由水神(阿帕斯)後裔統治的高地諸國,將其變成一個個單獨納貢的城主和藩領;又擊敗了分佈在廣大鹽澤丘陵中的雲神(帕岡尼耶)後裔諸王,獲得了大量的土地,財富和人口。為了控制這些地區,更多的軍奴營被組建起來,補充到萬字軍中去,而娑維這樣擁有一定戰場經歷的人,將派上更多的用場,甚至允許他們從地方自行挑選可用的人手。
只要打下這座丘陵諸國中最西端的唯奴國,富饒的信德河中游低地諸國,和更加肥美的班吉那德大平原,就想沒有遮掩的婦女一般,袒露在高地軍團的刀鋒面前。
經歷了見識過了那些北方人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諸多神奇事物後,這位曾經以一口稻米為畢生志願的首陀羅,已經可以預計到自己的將來,或許可以做一個比村子裡讓人羨慕的世系頭人,更加顯赫和尊貴的小城藩主……
我們的結論,可以從某些地方志的社會層面上得到間接印證。
在中晚唐的數百年間,西南和西北各地開發的礦山中,總是充斥著各種民族和膚色的礦奴,雖然因為技術的落後和勞動環境的惡劣,事故和過勞死造成的傷亡宗是保持在一個較高的水準上,但只要大唐外藩的征戰沒有停息,他們就永遠不用當心勞力的廉價來源。
《大唐帝國興亡史……》
隨著唐人軍隊一起過來的,還有大唐及其附庸國家部族的商人們,他們帶著大量的金錢和貨物乘虛而入,以低廉價格大量購併那些殘破的產業,或是用固定產業為擔保,放貸給那些遭受重大損失的當地人,迅速在當地打開局面,擁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那些曾經被阿拉比亞貴族和官吏們大量佔有的產業和土地,則換了新主人,被唐人的軍隊所接管和重新丈量,除了部分距離交通要道不遠處或是城市附近的產業為軍隊自留外,其餘都被以相對低廉而優惠的措施,租種給了那些響應唐軍而移民過來來的外來戶口,只要他們願意宣誓歸化和效忠。
於是我們的鄉民,一夜之間發現鄉野田間的道路上,多了許多不同口音和膚色的新鄰居。等到來年開春,大部分荒廢的田畝上已經種滿了繁茂的油料、糖類,穀物和唐人帶來的新作物幼苗。
城外重建的市場上重新充盈著不同國度的各種貨物,他們甚至似乎毫不擔心不遠的呼羅珊地區正在的戰事。因為花剌子模的易手,代表著河中諸國,與西北的可薩王國的商路,重新變得暢通無阻。
而對於這一片讓人目不暇接的新變化,我們甚至連質疑的立場和對策都沒有,因為我們其中最有威望和權勢的一群人都在布哈拉城的動亂中,遭到了慘痛的損失,而那些唐軍是在用懲膺暴徒的理由,對地方殘餘的反抗勢力上進行追繳和清算。
《河中漢化考。消失的栗末民族》……
遙遠的地中海北岸。
古老的馬賽港,已經在烈火和濃煙中,被燒成白地,押送著一位城市伯爵為首的法蘭克俘虜,眾多滿載貨物的海船隻離開前,襲掠者還不忘把剩下的殘破不堪的船,不論大小都填滿石頭沉在港灣的水道裡,這樣作為法蘭克王國最重要的貿易港馬賽之一,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將無法恢復它的基本職能。
而隨船而來的海上軍團另一隻奇兵,則在沿著海岸深入法蘭克王國的內陸地區,那裡有法蘭克軍統帥查理曼,囤積和轉運糧草物資的重要據點。由於沿用了羅馬帝國流傳下來的行政區劃和部分軍事體制,法蘭克人也習慣將後方輸送的輜重軍需,依托海岸線便利的航運條件來進行設置。這樣既給了海上第一軍團一個機會。
只是這次類似於以牙還牙的反報復作戰,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戰鬥,將會成為軍事史上的一個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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