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哈拉城中,一處建築斜角的陰影中。
年輕的賽特,將手籠在袖管裡,緊握武器的冰冷手柄,讓他有些突兀的心情,稍稍平復下來一些,重新望著街道中那頂籐條和柳枝編成的輕便軟轎。
黑色的毛氈覆頂,青色的帷幕遮住四壁,由十名僅穿小馬甲的赤膊粗壯奴隸抬起,轎子子後面是一串裝滿錢幣、絲綢和香料的大車,那是禁城官邸舉辦的貴族會議上,籌集來得禮品和犒賞。
「用手和口傳播聖訓,用劍捍衛真主之道」
用金線繡著先知諫言的黑底白月紋旗下,前呼後應的隨從和衛士環繞拱衛著這一行,他們穿著黑色綴金花的大袍或繡著花卉的褐色大氅,人人披掛閃亮的鎖甲和刀劍,頭戴圓瓣盔,一部分人手持長槍和柳條圓盾,另一部分人背負著弓箭,騎兵們都馬矛和彎刀掛在鞍架上,哪怕在人煙最密集的鬧市區或是僻靜的街道,也總是警惕顧盼著左右。
顯然城中的大部分居民都已經習慣了這個排場,在那些騎士空揮的啪啪作響的皮鞭降臨之前,都恭謙而敬畏的退讓鞠身在道路兩側。
穿過熱鬧的城中集市,通往城外軍營的門樓,已經清晰可見,但是有些明顯是占道的攤位和遮棚,讓街道變得擁擠和狹窄起來。
披甲的騎手們在不耐放的隊長指揮下,上前很快驅趕和拆除出寬敞的通道,但是顯然某些人手忙腳亂中出了差池,街道旁一大片拆除過半的棚頂,呼的一下突然倒了下來,將那些騎手和貨物一起蓋了進去。
更多的騎士趕忙下馬驅前去幫助自己的同袍,揮舞馬刀將這些蓬布割裂開來,一名濃眉大眼的士兵,用力拉起一名倒霉的同伴,正想說什麼,卻發現對方臉色煞白,腰眼上插著一柄短刀。
然後才嗅到血腥和油脂的氣味,才發現白色的蓬布正在被血水染紅,而這些貨物都被澆上了油脂,然後是大聲報警中的火光沖天,將他們都捲了進去
街道旁的小巷,也被其中推出的大車所堵塞,並點火燃燒,灼熱的牆壁將出少部分騎兵外的大部分人攔截在這一段長長的街道中。
發現前方冒出的濃煙和慘叫聲,這些總督護衛也反映及時迅速,很快退後聚集成一個嚴密防護的隊形,可惜街道的格局限制了他們,平頂土胚樓房的高處,落下一連串物體,雖然很快被用盾牌擋開,卻落在地上迸裂燃燒起來,將這些密集排列在一起,躲閃不及的衛士沾染灼燒的慘叫連連。
「是石油精……」
而作為掩體的,那些裝著絲綢和香料的大車,成為最好的引火物,其中一些特殊的成分也開始散發出來。砒霜、辣椒製成的毒煙成分,隨著燃燒形成刺鼻的灰煙,迅速蔓延至整個狹促的街道,將大部分衛隊和侍從,都籠罩在其中,辛辣的毒煙頓時將人類僅存的感觀破壞殆盡。
然後是房頂冒出成排的弓箭手,眾多弩弓攢射和慘叫的聲音……
但布哈拉畢竟是阿拔斯王朝經營多年,反覆清洗和移民之後,設立裡的東方首府,無論是城中的駐軍,還是穆斯林人口,都是別處無法比擬的,隨著街區中筆直的煙柱直插雲霄,
匆匆從內城和城門外的軍營,就進趕來增援的軍隊,卻聽到了城頭上告警的號角,出現在天邊一隻以白為主要色調的軍隊,以少量騎兵為首,正在瘋狂的氣勢衝向城門。
「是白衣叛亂者……」
城頭的士兵撕裂的聲音叫出來。
雖然還距離的很遠,但是那種大舉撲捲的氣勢,讓這些地方守備部隊大多數人容顏失色,城門口,為了逃入城中而擁擠踐踏的人群,像是沸騰的滾水一樣堆在了一起……
三天之後,
外烏滸河省的全權總督阿布,達烏德,被刺殺於布哈拉的街頭,蒙面先知的軍隊在內應配合下,攻陷了最大城市布哈拉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地區及周邊行省,……
呼羅珊總督及東方總管卡赫塔,在送往巴格達的緊急公文上說道,
「我們已經失去了外烏滸河和粟特諸行省,花拉子模地區的統治也變得岌岌可危,首府卡斯城中的逃亡浪潮,已經波及到了呼羅珊本省境內,。
我還必須考慮到呼羅珊南方設拉子等省區的態度,他們正在受到來自吐火羅地區頻繁侵掠,王朝的權威和影響,似乎已經在那片地區被嚴重削弱。
道路的阻絕,也讓旁遮普和信德地區的那些印度王公,對王朝失去了恭敬之心和信念,例行的貢稅和物產輸送,已經停止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靠近傳統佛教徒的聚居地巴裡黑,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騷亂,在距離木鹿南部的地區內,居然同時有三隻暴民的武裝在活動。
大地產者向我抱怨土地的連年歉收和農奴逃亡,穀物和肉畜的減產;手工藝人組織,工坊業主和則向我抱怨是,各行業物產原料來源的萎縮,需求銷路的凋敝。連那些本地和外來的商業行會代表,也在抱怨市面如何的不景氣;
賽裡斯的絲綢、瓷器,印度和馬來群島的香料、礦物、染料、蔗糖,中亞的寶石,東非的象牙、金砂,北歐和羅斯的蜂蜜、黃蠟、毛皮和木材等都傳統國內商人經營的大宗商品,正在市面上消失中。
而當地發達繁榮的紡織業、採礦業、玻璃業、珠寶業和其他為商業貿易,提供了豐富產品種類的傳統手工業生產也在日漸蕭條。
而當地的「瓦剋夫」,(寺院領地)和「伊克塔」(貴族采邑),卻在抱怨他們治下的戶口是如何窮苦,財政上又是如何的經營不善,那些窮困潦倒的人家,甚至難以湊集出一幅用來服兵役的行頭裝備。似乎我只能從「穆爾克」(允許交易的私人土地)中召集志願軍。
一些清真寺,甚至截留了大部分原本用作扶持窮苦信徒的濟貧稅,而用作大興土木和浮華富麗的裝飾上,而這些財富是用來傳播真主的福德的,我已經予以嚴厲的訓斥和取締,將之回歸到理因的正軌之上。
從呼羅珊的首府,到最近一座向敵人降服的城市,也只有不到一百法裡桑的距離。(1法爾桑按6.24公里算,100法爾桑就是大約624公里)
我需要在沙布爾和赫拉特之間構築新的防線,沙漠和熱風將是我們最好的屏障,來去如風的當地遊牧部族將拖住那些入侵者的腳步,為我們創造打擊敵人的機會。」
「呼羅珊的軍隊已經大部組建完成,但我還需要時間,但是那些不斷流竄的叛亂者並沒有給予我喘息的機會,因此我懇求偉大的哈里發,獲得「沙瓦非」(王室領地)的協助,並允許我做出一些犧牲和承諾……」……
夾道歡迎的撒馬爾罕人,男子具穿帶綠花紋飾的白袍,尖頂虛帽,手抱樂器,女子身穿五顏六色地裹身窄腰大擺褶裙,小辮盤頭用金銀碎網箍住,自發的在街旁歌舞彈唱載道,看起來相當的喧囂熱鬧。而作為居民代表鬚髮發白的年長者,手捧大盤裝的瓜類乾果和盛滿血紅美酒的金叵羅,頭戴氈邊高帽的商人代表懷托著璀璨的珠寶禮物,奉送在每個經過的路口。
除了低調躲在家裡的部分穆斯林外,佛教徒,沃教徒、摩尼教徒乃至景教徒,都紛紛穿上節日的禮服,公然出現在街頭焚香倨案,以自己獨有的方式歡迎新來征服者。
如果不知情的話,倒也會為其表現出來的熱忱所感動。這其實是撒馬爾罕人乃至河中民族的生存方式,並在歷史上重演過多次,只是這次歡迎的對象,從黑色新月戰旗,變成了火紅的安西軍旗和白底紫邊的金吾青龍旗。
但至少這些唐人的軍隊,是以相對和平的方式進入撒馬爾罕,聽到布哈拉失陷的消息,這些猶疑不定的撒馬爾罕貴族們,迅速一邊倒的妥協,接受了唐人提出的大部分條件,
「你不予,我自取……」這是唐人最後的通牒,然後是籌集勞軍的物資,並在諸多古老歷史的家族中,選出一個新的藩主,負責與唐人交涉的事宜。古老的儀仗和禮儀也被從倉庫的塵土裡翻找出來,
至於城中駐守的數千名阿拉比亞軍隊,早已經丟下武器和旗幟,以及能夠證明身份的袍服一哄而散,逃進沙漠和鄉村,相當部分阿拉比亞任命官吏也紛紛逃出城外,由貴族私兵和大戶人家的護衛,接替了街市巡邏和門禁守衛的職責。
當然這一刻,他們都搖身一變成了大唐康居都督府名下的軍府和團練兵。雖然撒馬爾罕城外,還有不少阿拔斯王朝的殘餘,一些較遠的城邑依舊存在不安定的因素,另一些有權勢的人早早在紛亂中逃回了自己的領地和城堡,撒馬爾罕的貴族們也不見得都想表面上那麼齊心。
但絲毫不妨礙留在城中的上層人物,對外來者的示好和巴結,大量慶典所需的物資被搬出囤積的庫房,散發到街道上。
作為先導,騎在馬背上進入撒馬爾罕充滿異域風情的穹尖頂高大門樓的,金吾衛中郎將,拓揭軍使尚可孤,也是深有感觸。
取得了小史國的鐵嶺雄關,越過位於綿連山脈丘陵之間的米國後,(阿姆河)河西的地勢豁然變得一馬平川起來,這一路千里綿延的沃野良田,人煙稠密,村落相連,商路通達,河流縱橫,乃是不下於號稱「嶺西糧倉」拔那汗,甚至更有至的河中樂土。
眼中所見儘是是一座又一座相距不遠的連綿城邑,通過縱橫的河流支系和河溝灌渠,大城聯遍小城,小城連接市鎮,市鎮聯結者眾多村落,很難想像這片土地供養的人口,能夠以這種密集的方式堆簇在廣大的地域中。
他也擔負著重建康居都督府的任務,但這次不再僅僅是名義上的授給和象徵性的納貢,好包括駐軍、稅賦、征發丁役,城市管理等一系列權益,畢竟康國(撒馬爾罕地區)境內有名有號的大城三十,小城堡寨三百餘,其中首府薩末建城(撒馬爾罕城)人口為河中第一,若能得以善用,可為長久之基業……
葉永星又升職了,原本安遠府別將職銜和銀單月軍章,還沒捂熱,就轉遷為(阿姆河)河南府折衝都尉,勳受歸德中候,成為安西都護府名下127路府兵之一的主官。
雖然這一百二十七路軍府,大都並非實授,而是安西軍民聚居和屯守的據點、關要組成的所謂「營田軍府」,或是由突騎師等邊傍部眾,或是諸如拔那汗等藩屬國兵編成的「羈縻軍府」。
葉永星所受的也就是這種沒有實額戰兵的寄名都尉,但跳過別將這個資序堪磨最大的坎,從數量不菲中下層軍官真正進入被稱為「將」的階層。
事實上他匆忙安置好自己的小女人,就帶著殘存的部屬,繼續出發了,一路漫長而艱苦辛苦的征戰,不斷的攻拔一座又一座天竺人據守的城寨,將女人和財物挑選出來,將男子編為陣前軍奴,去衝擊那些好不容易集結起來的地方武裝。
經過了這些炮灰一波流的洗禮,那些用村社、宗族和信仰為紐帶聚集起來,只有短兵木矛為主的地方抵抗者,在武裝到牙齒的唐人生力軍面前,剩下的戰鬥力和意志就像沙灘上得堡壘一樣脆弱。
而那些自以為堅固的城寨,在熱氣球短暫升空的導引下,並沒能在唐軍的攻堅器械面前堅持多久,雖然只是一些便於拆裝攜帶的彈射器和旋風炮之類的輕型器械,但是往往作為打擊引導和警戒的熱氣球一升起,那些見所未聞如此事物的天竺軍民,就在瘟疫般迅速蔓延的恐慌和驚嚇中,爭相擁踏棄城奪路而逃。
能夠浮空投擲火罐和發射弓弩的熱氣球,也被當成史詩《羅摩衍那》傳說中大神羅摩的戰車,帶來雷霆和火焰的天神之怒,而被隨軍的那些天竺軍奴和僕兵所膜拜禮敬。
這種以戰養戰,不計後果破壞性掠奪的戰術,很快就打開了局面,取得了巨大的突破和戰果。唐軍所受到多面侵供的劣勢,變成四面開花的反攻進軍。甚至只要一隻兵種搭配合理的小部隊,就能通過裹挾和驅趕那些天竺百姓,組織起一波頗為可觀的攻勢。
接到後方傳召的時候,他正在參加那場針對婆羅門種山頂據點的圍攻中,
用婆羅門眾最厭惡的賤種姓為攻山前驅,果然引得那些貴種姓方寸大亂,成功吸引了山上信眾的注意,以最擅長攀援的為奇兵,緣壁登頂,然後待夜衝入大肆砍殺放火,最終攻破了這個當地婆羅門眾最大的據點,所獲極豐,金銀珍寶滿殿堂,倉儲積存不計其數,折價錢糧可以為軍需數年之用。
這數千名司祭,教長及其最堅定的信眾都一戰盡沒後,原本因為婆羅門眾之爭,在唐人佔領區內緊張的氣氛為之一肅,原本預期中的可能四處紛起的抵抗和反亂,並沒有如期出現,而是那些僅存的別派婆羅門眾,紛紛派出代表和禮物,向犍陀羅軍州低頭示好。
隨著唐軍的破竹之勢,從西域招攬來的那些高僧大德,和當地湧現出來殘存佛教勢力結合在一起,正在逐漸形成新統治秩序內的信仰和精神支柱,在這種情況下,婆羅門教的存在就成了雞肋。
而葉永興,也隨押送俘虜和戰利品的隊伍重新回到富樓沙,才知道是行台指名的會見。
但是用了過了三天緊趕慢趕的疲憊旅程,滿頭霧水終於抵達拔那汗國西健城行台覆命的他,報告完一系列軍情後,卻沒被獲准回家探親,而是接到一個哭笑不得的「重要任務」。
他將作為巡迴講演宣傳的成員,講述天竺所見所聞,宣揚大唐武功,以招徠屯民,募集軍債等一系列活動。因為他身為土生土長西京人,有一點學識的底子,形象和體貌尚可,言辭清明,經歷也很有代表性,至於在軍隊中的資序和年齡等問題,反而不那麼要緊。
因為,除了《歸化人置至令》外,樞密院和政事堂又聯署了新的制書,特准安西都護府就地發行軍債,以補不足。特地推出這麼一個擁有耳熟能詳故事的人,來作為宣傳的代言之一。
同時通過安西驛路和定期商隊發行的文抄《安西抄略》,也開始刊載各地的風土人情和自漢以來中土歷代開拓西域的武功故事。
安西雖大,但是高原山地荒漠戈壁草原凍土等各種複雜地形橫更其中,境內真正適宜墾拓的土地其實不多,而且大半分佈在那些藩屬臣部之中,乃是世代繁衍的有主之地,因此安西人口增殖後,常常會有田土供養不足的問題,但是天竺就不同了。因此相比單純追逐武功的金吾軍,安西都護府更在意的是足以長久經營的傳世基業……
我很奇怪一件事情,他們的騎兵防護很好,但是卻很少給戰馬披甲,但後來見到的事情證明我錯了,他們根本不需要一隻如羅馬一樣少而精銳的重騎兵,他們有數量及其龐大的披甲騎兵,足以讓任何敵人膽寒。
在那位大人的邀請下,我見到過一整個騎兵方陣的隊列表演,他們甚至可以用長槍的末梢,用一隻兔子按照鼓點進行接力遊戲,而不傷害到皮毛,當我詢問這是不是代表這個國家最好的騎兵聯隊,卻在哄笑聲中被善意的告知,他們並不是一隻軍隊。
這些人不過是從一百個以上的地方騎兵聯隊裡選拔出來的代表,如果有需要這個國家還可以迅速組建起另外一百個甚至更多的騎兵聯隊。
他們不但有數以千萬計的官營牧場和民間蓄養戶,還有成千上萬自帶馬匹武器的外族部落,願意為塞裡斯皇帝的命令去衝鋒陷陣,他們的人民崇尚一種成群結隊騎馬進行的戰鬥遊戲,有人人家甚至為此專門建立一支馬隊以參加競技。
這也讓我對這個國家的戰爭潛力有了一個最直觀的感觸,他們甚至還有專門的軍事教育機構,顯然這個國家最不缺乏合格士兵和優秀軍官的來源……
每年前來首都述職軍官代表,足以組成一個軍團,雖然其中很多人看起來都缺乏實戰的經驗,但是對這個龐大的國家來說,這反而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常態……
顯然他分不清楚那些蔭補、實授、考拔、累遷的區別,也分不清楚勳職、散職、寄名和職事的差別。
這讓我感到慶幸又有些悲哀,慶幸的是塞利斯人並不是羅馬的鄰居,而顯然那些艾穆哈人是不幸的,但他們又是幸運的,因為他們與這個國家相鄰的只偶一個邊遠的軍區。
這個軍區與首都相隔的實在太遠,中間橫亙大片荒無人煙的沙漠戈壁荒原山林沼澤,最好的信使來回也要走上個把月,而這個軍區在對抗艾穆哈人的同時,還擔負有對周邊數十個小國和地方政權,宣示宗主權的職責,並保護他們不受到北方那些遊牧民族的侵擾。
但由於地理上的阻隔,讓來自國家中樞的援助並不能總是及時到達,
那位大人的家鄉就位於這個軍區,並致力於改變這種狀況,與可薩人的大陸貿易通道,和對高原王朝的征服,都是為了實現這個目的所服務的。
每當我提及在海上所見到的那只龐大的船隊,大多數與我們接觸的塞利斯人,都會輕描淡寫的發出類似恩或是哈的聲音,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我所見到的種種,不過是這個國家龐大軍事系統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而已。
上帝保佑,他們可是穿過了好幾個大陸,直航到了君士坦丁啊,唯有讓我慶幸的是,我們和塞利斯人都有相互的需要,而試圖世代把持大陸貿易的艾穆哈人,顯然成了應該被踢開的絆腳石。
《洋流之彼方,小馬略,阿什維克回憶錄》……
裡海邊上巴庫港,在海風輕撫,白浪蕩漾中,布哈拉人康納羅布也終於完成了在亞美尼亞的使命,乘坐著滿載貨物的船隻,從阿塞拜疆的西海岸出發。
同行的還有十幾隻大海船,這也是他最後一個任務,將亞美尼亞人的使者和援助,十幾船軍械和物資,送到裡海南岸的泰伯裡斯坦地方獨立政權。
可薩人已經決定停止對亞美尼亞的後續投入,羅馬人也在撤回自己的力量,留下當地的那只可薩背景的僱傭軍就變得孤立無援,但他們內部卻產生了不同的見解,除了一小半,剩下來的人決定分成兩批,一批將北上投入馬克米揚家族的麾下繼續作戰,另一批則投奔東邊的泰伯裡斯坦。
不過這已經和康納羅布沒有太大的關係。
經過了漫長的旅程和冒險,經歷了太多驚心動魄而機密的事件之後,他迫不及待的想結束這次自我放逐,回到那個塞裡斯美少年楚白的身邊,雖然這一路旅途中,他不乏女人的籍慰,在亞美尼亞更是受到慇勤的款待,但是每次歡愉之後,總是會更加懷念這位善解人意的東方美少年的身體和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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