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洛陽的園子,現在變成小屁孩氾濫的海洋,成群結隊的孩童,大呼小叫的穿梭奔跑在假山花石之間,各地莊子裡找來最好的手藝人。被圍成一個,大大小小的圈子,目不轉睛,或是興高采烈的盯著正在製作的各種小玩意兒,
憨態可掬的泥娃娃,黃橙橙香噴噴糖稀澆成的板糖畫,五顏六色神話傳說的面人兒、五彩繽紛的果子沾糖穿成的大串冰糖葫蘆、絲絲縷縷香甜誘人的龍鬚糖,軟乎乎粘糊糊的現打粘糕之類的。
穿成各種大頭動物布偶的卡通造型的女人們,連同那些帶著動物面具的少年親事和家養蘿莉們,正在場中穿梭忙碌著維持秩序,連小丫頭也混在裡面,套著個熊貓頭的布偶。樂此不疲的玩攔路問答,給看的順眼的正太們棒棒糖什麼的。
「這麼會有這麼多
我躲在相對前院相對清淨一座閣子裡。有些悻悻的揉揉鼻子,我好像又做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
「我不是所他們從保育院送點小孩來遊園過年麼
原本只是把那些軍隊收養的幼童,再加上一些親近部下門人的年幼子女,湊起來辦個遊園會,吃個聯歡飯什麼。結果顯然又被底下人給小題大做了。
「權門大家無小事啊。現在這裡可不止保育院那些孩童……
崔光遠笑的。
「因為大夥兒都在傳說,這是大人在為您未出世孩兒挑選將來的陪讀、玩伴啊。所以人人都趨之若警了麼」
「現在內外兩府,北衛諸軍。各有司的有點職事和軍職的人,都籍著這個由頭自己自家的孩兒給送過來了。這大過年的,好意思把人家的熟臉拒之門外?」
「我到
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會堆疊的老高的公文上。我才跑出去幾天事情就積累一大堆,現在北邊的叛軍暫時是消停了,但是西北路的吐蕃又鬧騰開來了。
作為開國以來與大唐關係複雜恩怨的傳統對手,吐蕃人的問題一直是個死結,他們不乏善戰敢死的戰時。但卻比那些草原部落更加難纏。佔據著高原的天然地理,妹妹可以居高臨下的動寇略,打贏了就大掠一把,打敗了就縮回高原,利用地理的天險逼退唐軍的反撲,然後繼續從東部的天塹和北邊的西域掠奪財富和人口,舔好傷口等待下一次機會。
從某種意義上說,吐蕃不缺乏奴隸,也不怎麼害怕傷亡,事實上整個吐蕃的歷史就是不斷對外掠奪人口,以補充惡劣的高原環境和殘酷的農奴經濟體制下。勞動力消耗的問題。
和吐蕃開戰基本沒有什麼收益。這次吐蕃南下,同樣是打著用戰爭來彌補損失的動機和旗號,傳統貴族的領地大饑荒和奴隸暴動的損失,一大片糧食產地的荒廢,造成連續幾年饑荒,也用戰爭來消耗掉多餘的人口,同時也是消耗那些大小部族的實力,以保證王姓的絕對統治優勢,
但是這戰確實不得不打,這支軍隊建立的初衷,就是為了戰爭的需要。我不遺餘力的用來自後世知識和成果,經營和打造這麼一隻與眾不同的武裝,最初只是我為了避免在這個轟轟烈烈的動盪時代中,成為歷史洪流中的炮灰,
現在,我也終於有資格讓別人給我做炮灰了。但是反而是束手束腳了,軍國主義是把雙刃劍」教會他們如何利用戰爭財的同時,也進一步餵養了軍隊這個巨大怪物的胃口,那些新一代的士官和軍將們,會為了自己的身家和前程,積極的尋找戰爭和武功的機會,甚至連我也無法逆轉這個過程。一邊要小心的引導這股力量,讓他們成為外族的噩夢。一方面又要從思想、經濟等方面,加上上各種保險措施,避免變成無畏的冉耗。
作為龍武軍集團核心領導層的衛伯玉、高適都各自帶著大軍征戰在外,另一位二號人物韋韜也不得不大過年的趕回長安的大本營,擔負起居中協調策應的重任。
因為隨著西北防務的崩潰,作為主管西北路的樞密副使李棲筠的身份,一下子變得相當的尷尬。除了一些州縣的團練,他手上根本沒有多少像樣的軍隊可以調用,現在在西北作戰的幾乎都是我這個內樞密使管轄下,北軍衛軍這些屬於朝廷中樞的軍隊。
再加上邊軍各鎮失陷的黑鍋,雖然另有隱情,但是為了朝局穩定,卻是要由他背起來的,用焦頭爛額來形容,可以說絲毫不為過。可以說西北沉浮,捨我取誰了,這亦是龍武軍創建以來面臨的最大挑戰。其中的危機和風險,甚至還要過汴州本軍被圍的那次,因為我連歷史上可以憑借的東西都沒有了。
而正在洛陽的朝廷方面也不見的好過,熱鬧光鮮的大朝背後是大量的虧空。
朝廷現在困境,用一句爛掉的網絡語言,就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原本為河北諸多雄心勃勃的舉措,所準備的近百萬石存量,在亂軍攻破含嘉倉城後,被連搶帶燒折騰掉不少。許多正在進行的大項目不得不停滯下來。
作為一個典型的古代封建王朝。其實大多數時候缺乏的不是資源,而是缺乏有效運用這種資源的手段。受限於交通和通訊的時代差別。偏遠的環境和落後的手段,讓相互之間流通運轉效率極其低下,再加上官僚機構常年積累下來的惰性和弊端,造成朝廷中央,能夠調集人力物力自下而上,再自上而下到地方。都不可避免的造成大量額外損耗。
往往生天災**,也是考驗古代王朝的政權組織和貫徹能力的時候。王朝的末世,也就是作為統治力外延的官僚機構,已經腐壞到無法正常應對和處理突狀況。而造成災害被無限制的放任擴大,在某些因素的促使下成為四處流竄的**。最終在作為國家基礎的大部分百姓徹底絕望後,由**演變成動搖王朝統治的暴動。
然後通過改朝換代的殘酷競爭,從舊王朝的屍體上,站起來一個吸取了教,統治相對簡單富有效率和朝氣的新王朝。
藉著這次洛陽之變,泰興朝廷總算可以「小拜決掉此經年積累下束的積唐代軍隊有募兵和差兵之分。即職業軍人和義務軍人的差別。高宗、武後以後,土地兼併嚴重,均田制被破壞失地的農民無力承擔自備戊具、資糧,兵士逃亡日多,耕戰一體的府兵制度逐漸崩壞,到碘年(天寶八年),「折衝府至無兵可交」自此募兵變成了軍隊的主流。開元二十五年(鞏),唐玄宗詔令各道節度使,招募自願長駐鎮、戊的健兒。並允許家口隨軍,官給田地屋宅。天寶八年(礎)玄宗宣亦停止折衝府上下魚書,府兵制遂廢止。每逢朝廷有事,就會大募將士,以備戰用。當然也不是什麼人都招募,分成好幾類,有相應的嚴格要求。
府兵的來源,先是由軍府所在地從「六品以下子孫及白丁無職役者。中挑選,每三年選拔一次。府兵從引歲服役,幻歲免役,服役期間免本身租調。所謂的抓丁補役,那是不得以情況下的應急措施。
所謂「兵士量險隘招募,謂之健兒。給春冬衣,並家口糧募兵的主要內容包括:
招募數額由中央確定,各軍鎮具體負責募集。一般號召自願應募。以身體健壯、有一定身高、會使用某種兵器為應莫條件。
2允許家屬隨軍居住。
3按規定給士兵放衣、糧和醬菜錢。
4賞賜。應募、征戰、捉賊等皆有卓賜。這實質是政府給兵士養活家口的薪俸。
5揀放。招募兵士劃民役東限規定,但有淘汰老弱病殘即揀放的要求。
優恤。因作戰陣亡的將士,允許其子弟從軍,如無子弟,死者家屬可領其年的衣糧;傷殘者終身不停衣糧。
服役期也分三種,一種是軍戶世襲制,一種是終身服役制,一種就是臨時征,戰後編患
至安史之亂中,這套制度的大部分內容已經名存實亡,那些將帥以臨機處斷職權,私募成風,動輒成千上萬。戰後朝廷重建府兵,就是為了以新府兵為兵役管理及練機構,取代將帥的自募,以斷絕那些藩鎮勢力,可能尾大不掉的根子。
新的兵役體制下,為了避免天寶八年「折衝府至無兵可交」的重演。取消了府兵的戎具、軍糧大多要自備的規定,以上番時就近配給,依舊歸於十六衛的十二衛名下管理,但是由兵部進行監督。朝廷有事,則由樞密院調用運轉,地方有事。則由本道都督的簽印,臨時借用本道府兵名下的登記的預備役。
郭子儀入京後,都元帥的頭銜雖然繼續保留,但是實際他的朔方軍集團,分別按照防區由幾個擁有朔方留後,權朔方節度大使、朔方節度副大使頭銜的親信、心腹大將掌握。李光弼的河東軍亦是如此。後來朝廷分道,這些手握重兵的大將。也就地轉署為新道的都督,現任朔方節度使乃是前興平軍使李奐,率部回歸靈州的朔方舊部不過萬人。
甚至為了填補洛陽防務的空白,已經下令河南討擊使雷萬春率徐州兵一萬。從彰城登船前往洛陽聽效。並由登州商團協糧八千石,為出行所需,事後以憑單折抵賦稅。
而作為內樞密使,我的任務只要呆在這裡,威懾那些可能不安份的力量,順便協調朝廷通過海外的渠道,獲得更多的糧食,確保朝廷完成基本的佈局。
「大人,已經生了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我的沉思……
積石山,風雪瀰漫的山道中。吐蕃王子冊零和羊同茹阿骨薩萬戶論泣藏並馬而行,後面是迤儷的羊同茹騎兵。他們小心的繞過已經半坍塌的城寨,那裡有保持著最後一刻戰鬥的姿態,被凍在一起的大唐和吐蕃的士兵。
作為與王姓最近的象雄氏族。羊同茹分阿骨薩、悉董薩部落(上、下部落)。由吐蕃萬戶論泣藏和論泣陵為統帥部落有部落使(千戶),下設(五百戶組織),領為小千戶小千戶之下為百戶(將),將有將頭,百戶長稱「勒曲堪」最小的是十戶組織,十戶長稱「勒堪這次作為後援的軍隊光是將頭和勒曲堪,就來了三百多名,原因很簡單。
輕易攻入唐國的河西,讓在馬向的威壓下坎坷不安的吐蕃貴人們大大鬆了一口氣,搶劫到大量人口和牛羊物資的前驅部落們,固然是在驚喜中心滿意足,但是那些殿後觀望的大姓貴人們,卻不免生出更大的胃口,既然唐人已經孱弱的不堪一擊,圍了不能得到更多的東西。
原本只是馬相臨時起意的大規模劫掠行為,原本只是抱著類似撈一把就走,撈不到也能消耗相對孱弱的外圍實力之類,減少養活的戶口之類的念頭。
但是因為冬季暴雪成災,凍死的牛羊遠遠過往年,許多邊境的部落損失慘重,連一些王田體制下的類似半常備軍的東岱千戶們,也陷入了困境,而山南糧食產地的饑荒。和討伐佛們信仰宗貴領地的戰爭破壞。對吐蕃國內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很多部落幾乎是自性的加入丐相南下的軍隊,再加上攻略河西邊境的輕易的手,讓洪流一樣滾滾而下高原的吐蕃軍隊,隨著甘羅投奔的部落和戰士,像滾雪球一樣的越龐大。
而隨著內四族的廣泛參戰,似乎又讓國內空虛這個問題,短時間內不再成為一個問題,留守的那些部落裡同樣空虛和孱弱,也就幾乎沒有人能夠挑戰王姓的權威。
無數飢腸轆轆的部眾,像蝗蟲一樣淹沒了唐人駐守的城寨,向更加溫暖的低地湧去,其中雖然很多人倒在了道路上,還有更多的倒在唐人的阻擊和截殺下,作為其中一路的象雄人。卻似乎被雪山女神所眷顧。
在狹隘濕滑的山道上,凍死和摔死了近千名羊同茹的戰士之後,錯白的天空下,河西大地上富饒而肥美的土地,人口錮密財富眾多的城邑。似乎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