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迎送
裡海南岸山區的泰伯裡斯坦重鎮阿穆爾。大食人也叫做阿莫勒的城市,正在陷入慘叫和濃煙之中,原本飄舞的淺白新月旗,被聖教的焰紋旗和卡維旗所取代。
來自馬扎兒的希伯來人的金錢援助,來自塞裡斯人的武器和僱傭軍,再加上那些安息遺民的呼應,很快就讓這個新被征服不久的國家,迅變成大食東部,各種暴動和動亂的策動中心。
而阿穆爾,這座殘留大量安息風情方形拱頂建築的城市,無疑是最大的成果。
阿拉比亞人的總督府,這座拱頂桶形的宮殿建築,直接被流淌血水所淹沒,所有逃到這裡,憑據堅固的建築苟延殘喘的阿拉比亞穆斯林的貴族、富人和教徒,還是沒能擋住安息遺民憤怒的洪流,不斷有被死狀淒慘的屍體被拋出來,然後被廣場上洶湧的人群撕碎踐踏成肉泥,哪怕連自殺的女人也無法倖免。
街道上是滿地拋棄的屍體,高矮錯落的房子裡女人的慘叫聲,構成這座城市混亂中獨特的音符。這是那些阿拉比亞人,或者說任何被疑似的阿拉比亞人的下場。
一個塞裡斯人,或者說唐人,看著整車整車被拉出城門的財貨珍寶,卻沒有多少興奮的顏色。
「瘋了,他們都瘋了,說要在這裡打出復國的旗幟……」
「已經失控了麼……」
「畢竟太遠了,有些東西還是鞭長莫及……」
「那我們怎麼辦……」
「大人既然授予我專斷之權,我就有義務維護那些健兒周全……」
「帶上戰利品與願意和我們走的人……準備撤到拔汗那去……就說我們的人,連日作戰已經師老疲憊,需要修整……」
「不至於吧……」
「你也和那些當地部族一樣,已經被接連的順利,迷失了起碼的理智麼,……抄掠襲奪和攻打堅城是兩回事,這次是天時地利人和正好齊備……」
「而我們還沒做好和大食正面對抗準備……畢竟是一方大國,。丟了一道的府,死了一大批節度使以下的貴人,你以為大食人會對此無動於衷麼……」
「我們可以利用熟悉的地形和邊遠的位置和他們周旋,但是據一城對抗一個國家……肯定不是我瘋了」
「對那些沃教人來說,這是最後的聖地和故土,或許有不得不據守的理由……我們沒有」
「我們的任務,是削弱大食人在東境的影響和統治,積累與大食軍隊交手的經驗,藉以威懾河中列國,而不是明目張膽的與大食人開戰……」
「那北邊那些人怎麼辦……」
「那些可薩人也不是善茬,他們在大食人的北邊,接連吃了敗戰……巴不得這兒鬧的越大越好……」
他想了想又說。
「不過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走之前吧武器全部留下來,換他們的手中的財貨和奴隸……大食人在這裡搜刮了數十載,所藏頗豐的……」……
數千里之外的長安城外,也迎來新一批足足上千人頭纏巾衣寬袍的胡人商隊,雖然他們號稱可薩突厥,但卻是來自小亞細亞,地道的希伯來人,某些人的家族,甚至可以上蒴到所羅門王時代的十二士師家族之一。其中有學者,有經師、有長老、也有古老家族的成員,他們也是建立東方庇護所的火種。對阿拉比亞人的戰爭,讓這些希伯來人的上層,不得不重視起東方的經營來……
「赫赫……」
突然一些部眾大聲尖叫著,跑到隊伍前。我頓時嚇了一跳,差點就沒下令人驅趕。
「大人莫要誤會,這是回紇人迎賓的儀仗舞……」
陪同的鴻臚寺禮賓院韋少華趕忙解釋道。
就像他所說,然後夾道又有一批人匯合進來,邊唱邊舞。主要是一些妙齡女子,雖然黑粗了點,但是也有一種青春健康的美。
只能依稀辨認出一些,她們手舞足蹈作出一些。如拉弓射箭跑馬放牧擠奶之類的生產生活形態。
按照韋少華的說法,她們唱的是回紇起源神話,這也是許多草原民族的共同起源神話,長生天降下的仙女,遇到祖先的窮牧人,生下兄弟倆後離開,成為回紇的祖先……
大唐與回紇的交往也有上百年,對這一套似乎已經輕車熟路了,隨行太僕寺的樂署班,也如期演奏起正中平和,洪鐘大呂的《四海清平》《九邊奉進》……
鼓號喧天,如山如潮的三次又三次齊聲呼喝中,穿過重重迷宮一般的帳圍。
我終於見到了回紇的新可汗,他衣赭黃袍、胡帽,頭戴蓮瓣形尖頂高冠,冠後垂綬帶,腰繫革帶,上掛解結錐、短刀、荷包、蹀躞等,袍側開衩,足穿白色長勒靴子。
正當壯年,形容魁偉,看起來比葉護還精神一些,坐於帳中榻上,左右儀衛甚盛。
但是與坐北朝南的中原不同,可汗是坐西朝東為尊貴,據說這與回紇的風俗有關,回紇人崇拜太陽,所有的廬帳一律開門在東邊,這樣早晨太陽升起的第一縷陽光。直接照進帳中,可以去處污穢和不潔。
其他回紇大臣、貴人的服飾,也雜駁的多,其中最多見還是深受唐風影響,翻領窄袖,小衣寬身,下擺拖地的長袍,顏色以楮褐等暖色為主,還有人戴的西域風格的彎尖帽或者團尖裹頭,或是將唐地綢布什麼的,當做腰帶或橫綁在身上。一些將領身份的貴人,則內穿皮甲或是鑲鐵護胸,還有些人不戴冠,直接將突厥式的編、團垂在肩膀上。
此時的回紇國力,正當全盛,疆域東接室韋,西至金山(今阿爾泰山),南跨大漠,甚至有些靠近草原邊緣的西域小國,也在向回紇納貢,從這些帳內臣屬的身上,就可以看出來。
象被裘褐的是突騎師,黃頭赤面的是黠戛斯。蓬頭批的是烏羅護、團頭纏巾的是拔古野人……
帳後還坐著一些服飾華貴的女子,身邊站著或者手中抱著一些孩子,大都年幼,顯然是可汗的妻妾兒女。其中很多人,是剛剛哭完老可汗的停靈,還沒擦乾眼淚,就要投入新可汗的懷抱中去,使出渾身解數爭寵。
僕固懷恩的女兒,回紇的可敦(王后),也在其中,可惜不知道是哪位。大多數女人穿著唐式的綢裙和綵衣。自本朝以來,回紇深受大唐風尚影響,已經由草原遊牧生活進步到半定居的社會。前代的葛勒可汗在色楞格河上建造了富貴城,安置工匠、耕戶,效仿唐人的宮室起居,所謂「築宮殿以居婦人,有粉黛文繡之飾」。
她們能夠帳後聽議面見,也是一種草原的傳統。
草原上的女性地位很特殊,屬於兩極分化的極端,一方是是源自母系氏族社會對母親的尊崇情節,作為生育了可汗等貴族的長輩,甚至直接參與朝政或決定國家部族大事,一方面是對普通妻妾的,視為牛羊一樣,可以轉贈買賣,或者用來招待客人的財產觀念。
老汗的後宮,只要足夠年輕的,一般會成為新可汗的所有物,哪怕是身為王后的可敦也一樣,這是所謂父兄死,子弟妻其群母及嫂的典型遊牧風俗,稱為烝母報嫂。
歷史上王昭君先後配三任匈奴單于,這個時空的平行歷史,唐宗室榮王李暠女小寧國公主前後歷配英武、英義二可汗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這倒不是道德敗壞,只是草原上條件惡劣,人口不足的特殊環境下,女性作為一種比較緊缺的生育資源,衍生出來的獨特風俗而已。要是按照朱熹同志的道德觀,女人死個老公就要守寡為榮,那不用戰爭,草原民族就自然而然被消滅了,從另一種角度說,朱子理學也是一種帶有濃重環境科學的變相計劃生育雛形。
可汗坐東朝西,受國書和冊表,又遙向南拱拜,算是禮畢周全。回紇沒有自己的語言文字,多數部落中主要在使用突厥文、栗末文和漢文。因此國書也是這三種文字。
奉完國書,由帳內官唱報大唐賞賜的禮物,金寶珍玩、衣冠器物,都是精美璜然。然後有鴻臚寺的禮官,想唱歌一樣,抑揚頓挫的通報使臣來人身份,從低到高,禮數很繁瑣,也很細緻,反正就是沒有多少想像中劍拔弩張,或是刻意刁難示威的情形。
倒是聽到我的名字,聚集一大堆好奇的眼光,究竟是好奇我的年輕,還是好奇我的權勢,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一進賬,似乎就是理所當然注目的焦點,
當然,這些都不用**心,自有往來交涉回紇的專業人士操辦和表演。直到回紇可汗突然站了起來,在一片嗡紛嘩然和異樣的眼色中
「上國使節……就是那位梁開府麼,」
卻是一口半生不熟的漢話,據說與他曾經來過大唐的經歷有關。
「果然少年英武,人物了得……」
少年英武個屁,我這年齡就放後世就一宅男准大叔。我腹誹道
又雙舉手道
「大唐皇帝派來他最親近和信賴的將軍和臂膀,是我們回紇人的榮幸……」
一片象*的狒狒一樣的咻咻叫嘯聲中。
「讓我介紹我的繼承人,將來草原的主人羅葉……」
他招過一旁十四、五歲,穿著和可汗一樣赭黃袍的少年,躬身施禮。
「這是我最勇敢的兒子啜羅特勒」
啜羅特勒個子不高,年紀在十二、三歲之間,小號的甲衣穿著身上,顯得相當英武。
「這是我最喜愛的小兒子白登」
白登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看起來比前兩位白皙俊秀的多,似乎有西域的血統,似乎還有些靦腆。
我微微點了點頭,這回紇可汗家的男女品種都不錯,雖然沒見過過世的老汗,但是這些新上位的登裡可汗——藥羅葛。移地健身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痕跡。
據說他的名字,與回紇起源神話中的某位卜古汗同音,亦有巫師,神秘主之意。他也是與唐加強互市的主張者。相比武功和名聲顯赫的大王子葉護,他雖然是次位,卻在幾位成年的王子當中,並不算顯眼,
以至於回紇內外,有很多人現,對於這個異軍突起的王子,竟然並沒有多少瞭解。說實話,我對他的熱情有些意外。
然後才是左右班大臣官員。
「這是我最忠誠的左殺宰相磨咄莫賀達干、右殺宰相暾莫賀達干」
「這是回紇最忠勇的大將我的弟弟胡祿都督合胡祿」
「這是左右廂的拔覽將軍帝力、多覽將軍合闕達干」
「下面是我回紇最有權勢的都督,他們是宰相護都毗伽將軍、宰相揭拉裴羅達干、宰相梅錄大將軍羅達干、都督藥羅葛、墨啜達干」
回紇二十八等官職,既有沿襲自突厥統治時期的葉護、亦斤、吐屯、設,也有唐化色彩濃重的宰相,都督、節度使將軍、司馬之號等頭銜。因此除了少數幾個要人物,一一介紹起來讓人聽的頭昏腦脹,不知所謂。
什麼侍衛王帳的附離子們,宮帳直屬的左右部護軍領,王姓部落出身的控弦千戶、百戶,內九姓氏族的隨扈帳兵頭領;
內六外四的國相和大臣們,出身回紇氏族的左右廂五咄陸、弩失畢十部酋長,外九族部落的五大葉護、六都督,十六設的大人,眾多特勒、亦斤、吐墩(貴族官名),以及附庸各部領帶來的健兒……
還有那些長年駐留的外姓部落藩國質子、使節,都穿戴的五顏六色,即東向西,在王庭外一直排到可汗的座前。
直到一個名字,讓我微微動容。
「這是大雲光明教的總祭珂婆第……」
大雲光明教就是通常所說的摩尼教,後世也被稱為明教。是公元三世紀中葉波斯人摩尼創立的一個宗教。他吸收了瑣羅亞斯德教、佛教、基督教的思想觀念,創建了自己的教義、教規和教儀,宣稱自己是繼瑣羅亞斯德、釋迦牟尼、耶穌之後的第四位先知,並試圖建立一個拯救人類的世界性宗教。
該教以「二宗三際」為核心,所謂二宗即光明與黑暗,三際即光明王國和黑暗王國分離的初際、二者相互混戰的中際和二者秩序重置的後際。在摩尼教創立之初,曾得到薩珊波斯王沙卜爾一世的支持,但該教反對生產、生育,這勢必會引起統治階級的強烈不滿。公元277年摩尼被剝皮而死,教徒四散逃亡。隨後,到6世紀時,在教會和王權合力壓迫之下,它被羅馬帝國驅逐了出來。而不得不一路跑到東方,才重新站穩腳跟。
從這一點說,三夷教的其他兩隻拜火教、景教一樣。這些外來宗教都是被人驅逐迫害的喪家犬,依靠東方相對的寬容和包容,才得以延續下來。
不過,相比拜火教,景教,摩尼教在本朝的命運卻要坎坷的多,強大的佛道本土勢力,還有來自拜火教和景教等眾多的競爭者,直到開元十九年六月八日,摩尼教才有大德拂多誕,奉詔集賢院譯經,算是打開一個統治上層的突破口。結果到了開元二十年七月,玄宗老皇帝就敕令:「末摩尼本是邪見,妄稱佛教,誑惑黎元,宜嚴加禁斷。以其西胡等既是鄉法,當身自行,不須科罪者。」自此變成官方禁絕的邪教。
不由令我多看了幾眼,珂婆第,其實就一個穿白袍的栗末人,對我微微低頭頷,謙恭有加,看起來和其他回紇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剛剛冊封為我回紇的國師……」
可汗口風一轉,突然道。
國師,我驚訝了一下,摩尼教在回紇的影響,什麼時候已經到這個程度,這可是個重要事件,也是是情報部門的缺失,草原的國師可不比中原的國師那種空有名望的虛銜,可以直接參政議事,直接施加影響力的。要知道,在我的印象裡,摩尼教這東西在中國的歷史,就是盛產方臘之類極端分子的***組織的抗爭史。
隨即注意到,可汗身後一路引我們來的莫賀達干,臉色似乎也變了變,經過先前可汗的介紹,才知道他居然還是可汗的堂兄,好幾個大部的監軍。
莫賀達干用眼神掃過部分帳內的回紇貴人,那些人紛紛左右顧或低下頭去看著腳尖,張口欲言,卻又被左右扯住,硬生生的壓下去。
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然後可汗呈上回饋大唐的禮物,無非就是良馬若干,珍惜皮料若干,金沙、美玉、瑪瑙若干,最貴重的,卻是代表吉祥和高貴的白鶻一對……
第一次會面結束,回到營地。
新建立的營地上,正在挖出一道半圓的壕,用挖出來的土在車陣前堆成版人高的胸牆,然後插上槍尖和鐵蒺藜,再扎上一圈粗鐵絲。
「已經勘探過了,河水中有魚,水質清澈,可供上萬人採用……」
正從王帳中交涉回來的軍司馬杜佑,如此道,
「那些回紇人問起,我就說:我們家的大人,比較喜歡吃魚,因此希望能把營地按在臨近水源的地方……便於捕撈……」
「甚好……」
當然我並沒想到,這個出於方便的考慮,會給後來生的事情,造成多大的影響。
「秉大人,回紇左賢王白兀羅求見……」
隨後又人傳報。
是左賢王白兀羅,沒錯,就是左賢王,一個很古老的職位,回紇雖然傚法唐置二十八等官,但是一般兵民一體,常設軍事職官只有設、賢王、達干、蘇尼等幾種。
左、右賢王可以一直上蒴到東胡、匈奴時期。理論上使僅次於可汗的軍事領,但演變至今,變成類似中原的三公之類,地位尊崇的虛銜。由部落中身份尊貴德高望重的人當任,平時負責協調各部軍隊的關係。白兀羅就是先可汗的幼弟,也是拱衛王庭的左廂五咄陸部落,名義上的君長。
他負責將可汗的回禮送到使團營地,隨後也將駐留在我的營地中,作伴大小事宜的聯絡遞送。
正式會盟之前,還有老汗的喪禮,回紇人的葬俗沿襲自突厥,流行停靈,春夏死而秋葬,秋冬死而春葬。
大禮隆重的,接受朝廷追封的英義建功可汗的冊封詔書,和懷順王的金寶玉信,行頭冠帶,車服儀仗。然後一些懷仁可汗的老臣子,跑出來回顧當年自玄宗皇帝、肅宗皇帝以來,唐回的友好深情,涕淚舞之。
一大群人聚集在停靈車前,唱唱跳跳完畢,然後死者的子孫親友,有身份的族人,趕著羊和馬到靈帳前殺掉,把血澆在帳子上,一邊唱不知名的哀歌一邊騎馬繞帳,如此七轉後。
才和老汗的妃子侍女們站在一起,集體割破臉頰,對著靈帳的方向嚎啕大哭。沒有生育子女的女人,除非是被新汗看中的,否則都要馬皮裹起來用弓弦絞殺殉葬。
每個趕來觀禮的部族領,和他們的部眾,都會帶上一塊自己領地上的石頭,然後把這些石頭堆砌起來,就是一座巨大的墳塚。按照生前功勳,圍繞墳塚四周立起人高的石樁,每殺一人立一根,如此反覆在
,形成一個太陽一樣的圓盤。
然後接著是連續好幾天的慶祝活動,
跑馬、射箭,賽馬球,抵鬥,有些東西是共通的。還有回紇傳統的搶羊戲,和大唐帶來的手搏牛,
手搏牛,也就是打赤膊,帶上一壺箭,一塊布,不斷的**直至殺死一頭犍牛。
當天晚上的大宴,才是重頭戲。
牟羽可汗先舉杯遙祝大唐的天子,再舉杯祝過世老汗,回歸長生天的懷抱。
「為我們年輕的可汗與年輕的大唐天子,舉杯……」
算是正式開席。
他很熱情,對大唐也別是出足夠的尊重。當然也不排除有借鑒大唐的外力,鞏固自身地位的意思。
那些胡人三五成群,席地而座,身邊擺的和手抓的成堆美酒羔羊,予取予用。頗有自主餐的味道。只有高身份人才有坐席,而且依照遠近等級高低,獨佔一席的只有極少數人,周邊焚燒著辛辣香味的小碟,飲酒就食專門有身後奴婢侍侯,我正好在其中之一,
場下正在進行搏鬥表演,不斷有回紇各部的勇士,汗如雨的擊倒對手。然後作伴優勝這,到可汗的洗錢領受酒和肉。
「樞府大人……」
旁邊有人在拉我的袖子。
「麼,不用管我,我就來旅遊的……具體什麼事都有他們操心……」
「再拿一盤烤肉來……」……
為什麼就是寫不出那種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