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四百八十二章 插曲、余漾
    第四百八十二章插曲、余漾

    裴士奄退下後。

    「陛下真的要這麼做麼……畢竟……」

    宰相李泌又出聲道

    「不得不行啊……」

    皇帝小白歎了口氣。

    「有這位在,以他的性子和行事手段,那些人未必有膽量跳出來吧……」

    「眼見朝廷有中興氣象,為子孫萬世計,就算背上這個惡名,朕也要進行下去……」

    說到這裡,他卻想起相當遙遠的記憶裡,關於某個人牢騷:

    「當一個國家墮落到要靠一群庸碌無能的大臣和大批聲名狼藉的官員,來保證所謂的忠誠和可靠,那也離完蛋不會太遠了……」

    「對了長源,聽說他剛把玉真的別院給砸了……你知道是什麼緣由麼」

    李泌的表情變得有些奇異,他雖然年過四旬,但依舊單身,修持道家的齋戒,練氣養生,因此也被時人成為李神仙,又因為肅宗皇帝時,特許他以白身掛銜,參佐朝政,因此哪怕他現在已經不用穿白單上朝了,也被依舊稱為白衣卿相。

    據說為了恩結這位出類拔萃的臣子。一度傳出將玉真長公主尚之的傳聞。不過作為當年緋聞的當事人之一,他卻多少明白這個可能性太小。

    這位名聲在外的大長公主,可不僅僅是表面上仗著皇家的優遇,而特立獨行、隨性所欲那麼簡單,這些年以宗室公主的身份孀居在家,究竟為皇家做了多少事情,根本顯山不露水的。

    要知道,雖然她喜歡親近美少年的名聲是眾所周知,但是結交的都是當世名家,往來多是當世的少年才俊,哪怕是那些入幕之賓中,像王劼摩、李太白之類,經她之手舉薦給皇家,成為一時名流顯要的也不乏其人。

    「這個,老奴倒是知道一些……」

    侍立一旁的內常侍聞季,小心開口道

    「據說是府上門人太雜,冒犯了梁府的忌諱……直接教訓上門了」

    「都是不省心的人啊……」

    皇帝小白輕歎了一聲,也不知道在說誰。

    「死了些門人,還有一個老奴走失了,據說當年奚官局掌醫案的……」

    「室韋聯軍大敗,叛軍西漸?……」

    巡視到右銀台門的時候,樞密院東北司送來一份軍情通報。

    「正是,由於請援大唐,河北各軍卻以錢糧匱乏準備不足為由,與東都留守扯皮,遲遲不兵響應,室韋各部不得不倉促在普陀河與叛軍決戰。結果被叛軍中的契丹人,繞道背後衝陣斬倒大縤,各部動搖爭相潰走,牛羊人口損失無計,眼見越過松漠都督府,逼近僕固部的領地金微都督府……」

    我現在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皇帝小白決定去洛陽過冬了,僕固懷恩還真是救火隊的命啊。

    「去打聽一下於滇王家的那位公主是怎麼回事……」

    交割印信,換了身行頭出宮門上了馬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吩咐道。

    「得令」

    馬車之外,有人應了聲……

    「娘娘……」

    被指名調查的當事人,此刻正在拜見大內寶蘊宮的主人。

    「要我幫你這一回倒不是問題……」

    溫婉動人的宮裝少*婦,頭上插著代表正二品階的七寶花鈿,赫然沈惠妃。她自從還宮後,低調內斂,待人和熙,倒是有不少願意往來的女眷。

    「你真的打算這麼做麼……那位大人府上可是女人不少的,」

    「我知道,一入高門深似海……無非兩害取其輕而已……」

    她有些強顏歡笑的抬起頭來。

    「至少阿蠻、雲容她們,都可以保留自己的喜好。潛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兒……而不是頂著某個名頭,被藏在深宅大院裡,偶爾拿出來在眾人面前炫耀一番……」

    「你這孩子,卻是從哪兒知曉的這些東西的……」

    沈惠妃歎了口氣。

    「我給雍華府上指一個女尚不是不行,只是左宮那兒,也要一碗水端平了……」……

    回到家裡,正是下午斜陽最溫暖的時刻,看了一整天的皇宮高牆深門冰冷聳然,再看看家裡的草木蔥榮,很有點溫馨的感覺,早早盛開的菊瓣,在那些逐漸枯淩凋落的夏花中,格外顯眼。

    相比前院裡一片忙碌的氣氛,後園倒是一派的寧靜。

    倒映著水波粼粼的粉牆黛瓦下,那些沒有值守的少年親事,正在玩射柳之戲,在我家執役,閒餘的娛樂生活是相當豐富,從各色的走棋牌戲之類的文藝玩意,到跳馬、翹關、角抵之類的武功博藝。

    一些我家特製的乾元重小錢,遠遠的綴在柳條下,隨風舞動,然後同竹弓和小弩去射落,一些小竹片被拋在遠處的水中隨波蕩漾,用手中的石片做標去射,卻是比較巧力和反映。

    那些作為潛在家姬來養,穿戴頭花小裙的蘿莉們,則在蕭雪姿的帶領下,做些折紙燈。花船,類的手工功課,另一些,則在跟著蘇夙編製香囊,用香料薰制干花,作為填充物,並把一面小鏡子給縫進去,顯然準備為過中元節做打算。

    另些年紀較大的侍女們,洗曬做糕餅的梅花、彎月造型的模子。作為席侍女,阿雯正在整理搽拭一面大圓鏡子,這是準備中元節獻給皇帝的禮物。天竺香木的架子,銅底鑲銀的鏡面,用各色海外珍寶鑲嵌起來的背部花卉,只要燈火一照,就是七彩的光紋。

    原來是要過節了,我忽然覺得這個消息,有些難以開口了。

    「濤兒真乖巧,學的字兒又多又快……將來也是個才女的料子」

    卻是如毯的草地上,林素昔正在我新收的養女薛濤蒙字,引得讚歎一聲又一聲。

    我笑笑,卻突然想起她歷史上的經歷,不由出聲道

    「才女不才女倒無所謂,我們家的孩子。不需要靠這些東西,幼年時光只要玩耍的盡興就好……」

    「笑郎……」

    阿蠻站起來嗔了我一眼,有了這個小小的寄托後,她也開懷了許多。

    「哪有你這般教養孩兒的……」

    「容若……」

    「家主……」

    「開府……」

    「候爺……」

    「大人……」

    「軍上……」

    陪同的那些女眷們,也紛紛起身行禮招呼,。

    「咦……」

    我卻看見一個稀客,卻是鄭元和家的那口子,寶應夫人李亞仙。

    「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這位算是這個時代女性中的一朵奇葩,她的秀外慧中溫良得體,也是龍武軍體系內眾多女子的偶像,哪怕在龍武軍外的市井民間。也有許多人將其視為同輩人奮鬥的目標。

    因為她雖然出身不好,卻憑借自己的努力,一邊扶助丈夫在官場上節節攀升,一邊為自己闖出一片偌大的事業來,哪怕丈夫貴為手掌一道民生的布政使,身負三品夫人的命婦誥身,經常出入宮闈和權顯之家,卻依舊沒有迷失自己,變得浮華起來,因此上下人緣也很不錯。

    「當然是貴府上喜訊的東風了……」

    雖然我說的有些無禮,但是她也不生氣。

    「順便向大人討個綵頭……「

    這個綵頭,其實也算是公事也算是私事,倒也不用避開左右。

    無非就是軍屬的保育院請求增加投入,包括更多的場地和人手,以及設備添置。

    因為這些年環境的好轉和結婚人數增長,龍武軍內部嬰兒出生暴增,再加上集體托管性質保育機構,相對先進的衛生環境和養育條件,造成那些軍眷軍戶生育子女成活率遠遠高過民間,幾乎是以年為單位遞增。

    這還不算什麼,自從龍武軍在各駐地開設保育院以來,有很多人開始把還在襁褓中養不活的兒女,全部丟到門口來。結果這開頭有人好心一接受,就不可收拾,一個月就收了數百個棄嬰……

    為此焦頭爛額的李亞仙,通過名譽主管阿蠻,特地就這個問題請示過來,後來倒是幫我處理文書的林素昔靈機一動給出了主意,反正軍中有的是多年未娶的光棍,這些棄嬰,可以讓他們按照人頭來認養,用他們的姓氏來給孩子起名,每月從軍餉劃撥一定的撫養費,將來就算陣亡了,也有人來繼承他們的宗嗣香火和姓氏。

    結果這個政策一出,居然大受歡迎,為了有限的名額。居然在保育院前大打出手,不得不限令條件,只有服役年齡或功勳達到一定程度的資深老兵,才允許認養,許多因為傷殘而孑然一身的老兵,因此有了生活寄托,少了許多賭博酗酒揮霍的惡習。

    而這些被收養幼兒也是在軍隊內養大,從小就輸灌集體和榮譽感,聽著父輩的功勳事跡成長,將來也是軍隊潛在的中間力量,也算是一舉數得,雖然這個週期未免漫長了點。

    但是畢竟照顧襁褓裡的幼兒是一件很繁瑣,有細緻的活計,即便有女營人手的支援,保育院的壓力也大大增加。因此,告急的文書,再次送到我的手上。

    更多的牛羊乳製品,大宗的糧食和布匹,大量的應急藥物,還有相應護理經驗的護士,常駐的醫師。比較麻煩的是這些乳品的來源,農科院正在培育專門的奶牛,在此之前奶類供應,全靠自然哺乳期的牲畜。

    不過就這個時代來說,這種勢頭沒有必要加以限制,龍武軍現有的資源,至少在數十年內還要大大鼓勵的。我想了想,給簽了一批物資的調撥單,又叫過初晴,從本府的帳上,給批了五千緡,算是個人捐助,算是作為勸募的榜樣。

    不過給她這一耽擱,有些東西我就說不出口了,至少不想就這麼打擾了她們的興致。

    辭別那些女眷,我又來到小東西的新住處——全部用鯨骨搭建的白樓,出乎意料的是,本該是午休時間的房間裡,卻靜悄悄的沒什麼人,不由興起一頭躺在她滿是玩偶的床塌上,愜意的伸直了手腳,卻被什麼堅硬的東西咯了一下。

    摸出來,卻是一個銀色的雕花小箱子,用的是精巧的機構工藝,是我早年送給她生辰的禮物,當時歡喜的不得了,說要用來存放她的寶貝,卻從來都不肯示人,我忽然起了念頭,想看看她都藏了那些個好東西。

    順開來,卻大吃了一驚。

    小丫頭最寶貝的箱子裡收藏的,不過是些我送給她的親手做的一些小玩意兒,竹蜻蜓,草蚱蜢,蠟捏的小鹿小兔什麼的,雖然已經放得時間太長都脫色變形了,但是還是被很小心的分類置放好,用上好的綢襯子罩起來。

    看著這些東西,我中百味回轉,變得的格外柔軟起來,正在一件件沉浸在回憶中的,突然傳來推門的聲音。

    「阿笑最喜歡弄這樣東西了,被摸的感覺怎麼樣……」

    顯然小東西的嗓門

    「恩……」

    卻是小紅線的聲音。

    「很癢癢的……」

    「就是這樣麼……」

    「變大了沒有……」

    然後是悉悉簌簌的聲音,

    「好像了大一點俄……」

    「真的,不騙人麼……」

    「恩恩……」

    「還是不如你,他們都說這東西越大越招人喜歡,你是怎麼吃的……」

    有些懊惱喪氣的聲音。

    「……」

    哼哼幾聲奇異的呻吟

    「其實,這東西很麻煩的……」

    蚊吶一樣的聲音

    「唔……」

    「這墜在前面老重死沉的,行舉很不方便,練功還要綁起來,不然礙手礙腳的,很會痛人……」

    透過屏風下雕花格子,我可以看見半跪在外間涼塌上的小丫頭,讓小紅線撐著自己的胸口,將她按倒在花團錦簇的薄席上,用雙手在那對怒突突的小兔子上搖來蕩去,十分撩人。

    鴿子和兔子,對照著稚嫩童真的面容,不由咕咚嚥了一口口水,我好像看見不得了的東西了,手中一緊轟的一聲,不堪重負的屏風終於倒下,露出的是兩隻大蘿莉囧然的表情。

    「阿笑真無聊……」

    臉紅紅的小東西,在我身後跺腳喊道。

    「大笨蛋……」

    跑出視線後才忽然想起來,我為什麼要落荒而逃,這個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想想頓時有些火大,剛想轉回去,卻撞見初晴。

    「主人,韋軍府、薛長史等人求見……」

    不由歎了口氣,看來他們也得到消息了麼,跑來商量對策了……

    「麼,這是什麼……」

    看著手上的奏疏,皇帝小白的臉色變得而很奇怪,

    「這是隨樞府大人北上的名單啊……」

    負責聯絡此事的中書舍人裴士奄,小心看著皇帝的臉色回答道。

    「書佐、記事也就罷了,怎麼連畫師、工匠、歌舞伎樂都有……」

    「據說畫師是去採風的,繪製山川地理,人物風情,工匠是去探取礦藏物產;那些歌舞伎樂,是去學習草原歌子和胡舞的……」

    裴士奄硬著頭皮回到道

    「那這個戰鬥工程團和眾多建材,又是怎麼回事……」

    「說是草原上沒有什麼像樣的城邑,風餐露宿多有不便,打算到了地方自己營造一座臨時居所,好安置隨行……」

    「那這些重裝車營,備用的軍器,又是怎麼想的……不要告訴我是用來打獵的……」

    看到後面具列的數字,皇帝小白不由一陣頭腦脹,有些後悔作出的這個決定。

    「帶上這麼多兵馬和軍械,到底是去會盟,還是去攻打回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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