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速之客與私狩
    要知道我家可是前太孫第。

    「那個……,」

    我琢磨了下說辭,小心翼翼的問

    「別告訴我,你其實姓沈吧……是江南吳興人」

    「妾身確實姓沈……

    靠,後面的話都都聽不到了,我頓時耳邊響起一陣三流肥皂劇的音樂,一個軟綿綿的女聲唱道

    「天姿蒙珍寵,明眸轉珠輝,狼心狗肺,出名門……蘭心蕙質,出名門,,吳興才女沈珍珠,達理又知書,備位東宮主,……風雲起波瀾急,珍珠淚悲泣,玉潔又冰清,那堪流言襲,望斷西京流傳奇……

    小白同學的親密戰友,再下任皇帝的生母,一個據說應該在洛陽已經死掉的人。

    「代宗睿真皇后沈氏,吳興人。世為冠族,父易直,秘書監。開元末,以良家子選入東宮,賜太子男廣平王。天寶元年,生德宗皇帝……

    歷史上只有隻言片語的短短記述,如果不是因為少年時代那部熱播一時肥皂劇,我還不曉得這位。

    她在歷史上他不是應該被還不容易找回來後,又在小白出征范陽時失蹤了,然後被兩代皇帝思念和尋找了好多年,成為大唐的歷史迷案之一麼。

    怎麼就好死不死的失蹤到我家來了,,錯了,在這個歷史時空,應該是她從來就沒有正式出現過,自然也沒有失蹤過。此時還算是個幽靈人。

    小白還真給我送了個大麻煩過來,要知道現任太子妃獨孤氏的家族,可不是等閒之輩。

    「原來是沈良媛……沈夫人」

    我稍稍一禮。

    「軍上客氣了,……

    她說話聲音帶有吳地軟軟,笑起來讓人很有安寧平的舒服,難怪小白特別在意她,在戰火中滿世界的找人。連貼身最親信的護衛,都派出來。

    「殿下素來視軍上如師長亦如兄長,每每掛念口中種種……連妾身亦承澤不少地……」

    見我一下點穿了她的身份,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反而釋然的說。

    我一下明白了許多事情,在河北的時候。小白曾經向我秘密借過斬隊和某些特殊才能的人士。到地方上去做一些私人的事情。想來也是多與她有關了。

    到了這一步,太監金求德卻在胸口中掏出一封私信。呈到我手中,這才拱手退到一旁。

    這封信沒有文頭也沒有落款,只有用簡體寫地內容。

    相比電視劇裡的總能化險為夷的狗血和浪漫主義情節,現實可要更殘酷的多,特別是涉及到帝王家的事情,沒有一件是簡單的,

    不過至少電視劇裡。有一些內容不是完全虛構。她地存在未必不是某些人地眼中釘,總有形形色色希望她能夠人間蒸地。比如曾經是北朝第一後族的獨孤家族,好不容易才回到后妃世系地序列,會有什麼想法是難以預測。

    要知道歷史上的皇宮大內怎麼可能會平白無故失蹤人的,而且還失蹤的還是個皇長孫的生母。

    戰爭中無數人家破人亡,天家骨肉也不能倖免,在戰亂結束後能夠破鏡重圓,應該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但帝王家素來無小事,是非比尋常百姓家更多更複雜。

    特別這淪陷敵後,就有很多事情都變的微妙起來。本來誰都道她已經遇難了,臻表封節,結果還在人世,說她趨身事賊,苟延殘喘,本該以死殉節,這言論殺人就夠她受了。

    再加上太子正在風尖浪口上,只能進不能退。

    還有目前正得寵地張惠妃謀求立後,一直想把自己地族裡女兒塞進太子近身,而作為新出爐的太子正妃獨孤氏,也想是不會樂見太孫地生母,來威脅自己的地位,兩人劫後重逢想見唏噓抱頭痛哭一團,相聚不得多少,只能好言勸慰,暫時隱蔽消息,才能保全,只待將來承大寶後再正名。

    他又自承身邊危機四伏,難以顧及。既不希望她變成別人攻擊和利用和突破口,又不希望象前太子的父親一樣,為了保全自身犧牲身邊的人,不得不要走到,與自己最新心愛的妃子斷絕關係的那一步。

    也只有我見看起來安全,並且可以托付,反正我的女營,已經成全了不少人的名節和將來,而我這座宅子是長安城裡有名的黑洞,任何試圖暗中接近的人和事物,都會莫名其妙的人間蒸,目前暫作為親戚的名義寄住我府上。

    小白秘密把她送過來,既是近乎受人以柄的讓人無法忽視的信任,未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間接試探和表態。帝王家出來的人,還真沒一個簡單的。

    既然成了事實,我也只能接受這個決定,把這個兼具風險與機遇的炭手山芋,繼續捂下去。至少到了我目前的權勢與地位,還是有一些掩耳盜玲,指鹿為馬的本錢。

    等我看完這一貼,揉成一團,金太監一口吞下去,我這才深深歎了口氣。

    「這位沈……夫人是奴舊時的相識……」看到我臉色有些異樣。尚且不明大部分裡就蕭雪姿,突然低頭求道。

    「留在府上,都是奴的擅做主張,還請主人責罰……

    作為眾女之長,她也擔負了一些我不在家時的決定,出身名門世家的她一向做的很好,但這次輕率的把人直接搞回家來,就不免輕率了。

    「罰是肯定要罰你的,不過不是現在」

    我輕輕湊到她圓美的耳廊邊道

    「晚上洗乾淨,洗的香噴噴,過來負荊請罪把。」

    細若蚊吟地應了一聲卻想到了什麼東西。剎那一下子就紅透了耳根,嬌俏可口的,讓人很想把她就地正法掉。

    「妾叨擾府上,已屬不安」

    那位「沈夫人」再次柔柔的開口。

    「若是阿雪因我而受罰,妾甚亦當其責……

    「這是我的家事爾,還請見諒……」

    我笑了笑打斷她下面的話。

    我怎麼敢隨便罰你,弄不好下兩任皇帝都要對我就有心理陰影的。

    「阿寧。從今天開始,這位沈夫人,就是你湖州來的地遠房表小姐,所用一切盡如往常」

    我轉頭對正在不遠處派禮物,兼與其他女人套近乎的寧凝說

    很知趣的了聲。

    我這個家庭比較特殊,幾乎每個女人身後因為這樣那樣的故事。因此反而沒有太多羈縻和背景。所以突然出來的這個遠方親戚。只能讓寧認下來。

    很親切的喚了一聲。

    「見過,表小姐」

    對方也很知趣地趕上幾步。握住她地手。

    「有這麼個可人地妹子,卻是妾的福分了」

    「線兒」

    我又喚了一聲,就見小紅線兜著個一堆紅彤彤地大柿子,應聲跑過來。

    「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這位表小姐把」

    「恩」

    「金公公」

    我又轉頭對金求德公公說

    「線兒也算是舊日門下的晚輩,有空還清指點一二」

    他耷拉著眼皮沒有開口,卻是看了一眼小紅線。突然一閃而過一種類似猥褻老頭看見極品小者說是西幻小說惡龍看見奇珍異寶之類驚異的神彩,這才緩緩點頭算是應承了。

    倒讓我有些嘀咕起來。是否所托非人了。

    千里之外的嶺南

    百廢待新的廣州港外,一座後世被稱為香洲的荒島上,各色大小船舶連雲綿延,既有橫帆的走軻、狹翼海鰩這些唐式快船,也有高厚圓沉地千料大艦,甚至還有尖卷頭、大排槳地天竺舶、崑崙舶這些樣式……

    靠岸的地方,已經聚集了一團團地靠的一起的海劃子。

    在半嶼的小坡草叢中上或座或站的,是一群被海風和日曬浸染成黝黑古銅色的各色人等,穿戴也是花裡胡哨式的琳琅滿目,有天竺的纏頭,也有安息的小帽,但大多數人,在這秋末的日子裡,身上卻穿著露出四肢的短衣束垮,或者乾脆就趟著上身,偶爾少數一些穿的華麗一些的,卻也是將能找到的漂亮衣物都穿上身的胡亂搭配,顯的惡俗而缺少品位。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身體露出來的地方,最不缺少的就是形形色色的傷痕縱錯。

    「這就是人稱東海屠的阿菩,」

    前海盜金秀昆,正在為一個神秘的來客,講解中,他指向的是黑黑瘦瘦的漢子,他渾身油光可鑒就像一條脫水的人魚,站在人群中絲毫不怎麼顯目。

    「手下全是來自一個地方宗黨,平日抱成一團很敢拚命,殺人人草芥,有八條雙帆快船,……據說與橫洲那裡的客家人關係密切……最喜歡將交不到錢的人貨,割個半死拖到船後,引鯊鯨來筮咬……

    「這位是南海十四郎,據說他本姓楊姓,名字已經無人知曉,是南海大族楊氏的私生子,……算是海路裡少數有學問的人物……

    被指到的這位,顯然身為劇盜之一的,則要有儒雅氣的多,穿的不倫不類的文巾汗衫站在人群裡,絲毫沒有敢斜視側目的。

    「他有三條千料船,專做東婆羅洲的生意,手下一向人多勢眾,水陸兼吃,最盛時甚至敢上岸攻打那些土番王的城池,……此君最大的嗜好就是各色的女人……據說在他老巢帆頭礁的山洞裡,來自南海數十國各族地女子。搜羅了足有上百人……

    此外,還有人稱赤虎的嘯四海,人稱八爪怪的石章魚,這些南海數的上號的大海盜頭目,聚集到了這裡,從另一個方面說,他們也是因位各種緣故。沒有參加廣州之變而殘留下來的少數大海賊領。

    「龍王老爺子招我們來,有何見教……」

    人群中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了,頓時引得一片迎合。

    「是啊」

    人的名樹地影,南海第一大海盜的名頭不是虛晃的,隱然就有些盟主的氣度,況且這位還在廣州之變中撈到了最大的好處的贏家。不但成功搭上了官家。洗白了身份和功名。還將那些傷了元氣地老對頭,乘機一家家連跟拔起。家業越手眼通天地博大。

    因此這些頭領們,雖然平時都是嘯傲一方地主兒,卻聽到這一聲號召,鮮有不趕來的,畢竟這些長期漂泊無根地,定期還要仰仗陸地的供給濟養,人和船在海上時日長了。也都還需要上岸修養。一旦惹腦了這位龍王。這大洋雖廣,怕是沒有多少立身只地了。

    「自從安息、天竺、大食那些鹹水番。連手在廣州載了個大跟頭,這南海的地界,還不是龍王說了算,老爺子的海龍旗,就是那些土番島蠻的舢板水軍,也要避讓一二了把……

    當然,更多是恭維的話。

    「海龍爺受人之托傳個話。

    金秀昆踏前一步

    「海南那位候爺家,有意招募各位海上豪傑出力一二」

    「什麼」

    「什麼」

    這話頓如一石激起千叢狼。

    「龍王的門下真是老糊塗了,什麼時日見過耗子替貓拿過生意地,我們做海賊地,也有替官張目的時日」

    這些海賊都不是善岔,雖然不敢對龍王地名號難,卻聲討起出頭的他來

    「金半頭我們平日敬你的手眼通天的能耐,但也不要拿我們的性子耍耍……」

    「自然不是替官家白幹活的」

    面對群情洶然的海賊們,金秀昆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待到他們喊夠了才重新開口

    「近日,南海巡檢有意大軍責討蔭庇海賊的那些沿海番國,特頒布私狩令,大軍壓境願意配合官家的行事的,但凡那些地方出來的番船,金帛子女盡予搶之……」

    「但凡捕獲指定番船,另有賞給……」

    「孰不知那些官家人,收拾了那些涎水番,企不能掉頭回來,對付我們,這些借刀殺人兩頭利落的把戲,官家有不是第一回了。」

    人稱東海屠的阿菩,瞇著眼睛,甕聲甕氣的開口道。

    「就是,海南那些人這些年大肆造船找兵,不但在婆羅洲、馬獵、真臘各地,幫助那些土人大族練兵,還借兵給那些土番相互攻打,誰曉得的是什麼打算。

    滿連橫肉的赤虎,晃著半邊光膀子喝道,他是東南海路少有的番人,據說祖上是歸化安南的大秦人的混血,最顯著的一頭的卷毛和蘭的眼珠子。

    這位有老虎一樣暴烈和兇猛性子的大海賊,對中土的事物生性不感興趣,平日裡最喜歡就是按照古時大秦貴人的穿戴,用快白布盤在身上當袍子,說是夏日裡足夠通透涼快,性子起來就地辦事也方便。

    「等到這些官家人,慢慢擠兌我們的活路……我們可沒有龍王老爺子的憑據,就算不討這碗吃食了,也能在地上自立一方」

    南海十四郎的楊姓劇盜,也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就憑這張東西如何」

    金秀昆手中一抖,疊東西箭一樣的飛抓到手中,展開一看

    「私掠許可證」

    作為少數識字的南海十四郎,大聲的念出來,頓時

    「這又是官家的什麼路數。

    「不錯,正是官方給大家的憑照」

    金秀昆高舉起一張印刷精美的彩色憑票,花花綠綠的內容,倒是吸引了相當的眼球。

    「這上頭,有廣州府和南海巡檢連署的加印,憑這東西的,只要在海南、廣州兩地的官家碼頭,任意補水取食,修船陸宿,只要不在岸上犯事,官家就不察不糾之……

    「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不過是那些官家狗子長線吊魚,,,,框我們入轂的把戲,就憑這一張紙片子……作為經年日久的海賊,不輕易相信人,是他們重要的孫村法則之一,若不是看海龍王馮老爺子的面上,早就拂袖而去了。

    「官家還會布一些對敵行事的懸紅,比如三月之內,不讓佛逝國有寸舶下海……

    「甚至所有的買賣勾當所獲,可以在兩府,明價給付,官家甚至可以直接收買之,……表現上好者,官家甚至可以部分開放船售之禁」

    「唯一的要求,領過這東西,就再不能對唐船下手,否則泛之七海八洋六十四洲嶼,雖遠亦討之……」

    幾個條陳念下來,人群中頓時轟動起來,

    相比那些自有削髒渠道和網絡,甚至在官方有眼線的大碼頭,人群中的大多數中小海賊,可沒這個實力。捨了命流血辛苦所獲,多要周轉有實力的中人,過幾手盤剝,才能洗白了得錢,還要小心被人仗勢吞了。

    如果搶劫能得到官方的許可,甚至還能在岸上銷髒,無疑是一條

    「當然,這東西自然不是那麼好拿的,」

    「其中也分三六九等,按照本錢和各自作為的貢獻,……

    散會後,各家頭領代表各懷心思,各自撐船離去。

    其中最大的一隻海船裡。

    須已經班白,身體卻依舊健朔的不似老年人的南海第一大盜馮廷芳,捏著麵團一樣的龍眼香,將一撮抹到鼻下,瞇著眼兒聽會面的呈報。

    「那幾家大碼頭雖然沒說什麼,至少有一半是動了心的」

    金秀昆三分恭敬七分敬畏的座在他面前,人前的那種意氣風,在他身上絲毫看不到半分。

    那些小門小戶,怕是先回過來試水……「

    「這些傢伙那個不是大奸巨滑的主兒,沒有利頭的事情,怎肯輕易露出本錢來,……廣州之變後,那群天竺沿海的番奴一路敗退,反正這幾條大洋的海路也要搶過來,如果能多個官家的名分……

    「價錢已經撒出去了,就看那些人慢慢還了……」

    「那我們……

    「他們不過是引人耳目的幌子,……北邊來了消息,總府大人有意在,哥羅富沙(馬六甲)、加打丹等地圈島築圍,開府設治,以定海疆,我們的任務就是,務必不要讓周遍那些土番島上不長眼的東西,壞了大人的大計,……海南新造的炮火快船,將為我們前驅……」

    「近期還有一營的北邊來的官軍,將在婆羅洲登岸,……屆時由我們教習海戰之法……由海賊來訓練和指使他的官軍,……老夫沒想到還會有這麼一天……北邊那位大人真是位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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