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三百零三章 腋變
    大混戰之後,永王門下收容的那些好手,變成好幾個團體的對峙。充滿警惕和戒懼的小心看著對方,讓我看的直搖頭。這算什麼,無間道大串聯麼,突然反戈的那些人,明顯不是一路,甚至還有相互誤傷的,只是突然的變故和誘因,讓他們為各自背後勢力而出手了。

    我們這些人,被那些王府衛士堵在一邊,倒也沒有人理會,只是多少有人跪倒或一**跌座在地上,不停嘔吐到實在沒有東西可以吐的聲音,對其中一些人來說,一輩子也沒這一天所遭遇的變故和血腥更多。

    而作為當事人的李酒鬼,則被徹底無視了,雖然他此刻的驚訝,不亞與永王那些人,卻和他小小團體的追隨者一樣,只是各自提劍警戒,謹慎的退在一邊沒有出手,顯然那些府衛也無暇顧及了。

    而我也得出一個結論,只怕永王身邊極親近的人中間,都有人一直在給成都通風報信。

    相比道貌岸然的張果,或者是身峙獄岳英武偉麗的裴將軍,前來宣告的裴士淹,賣相就差的多了,雖然一身朱綾紫授,卻難掩頭枯槁,臉色青灰,病懨懨簡直是個小老頭。

    據我所知,

    他也是成都小朝廷新一代的紅人,現任門下給事中,屬於我離蜀後新提拔中用的近臣之一,據薛景仙的來文中說,他出身二十四宗宰相世系之一的名門,乃是開元末年地探花郎。號稱詞學士,以白牡丹一聞名,當年是一個相貌文才風流的人物。說是新近之臣,其實也不算新了,他也是秘書監裡,隨侍過太上的老人了。

    不過忠臣不是好當的,再說成都小朝廷雖然級別和格局都小一號,但也是功能具全。人才匯粹同樣也競爭激烈。想在裡頭出頭。沒有特別的背景或者是卓異的表現,是很難有機會的。

    別看他現在,一頭華早生,病懨懨的有些未老先衰地模樣,其實是因為在成都郭千仞之亂中,他替老皇帝擋了流矢,卻因為箭上有烏頭毒。差點死掉地緣故。雖然因為龍武軍中,正好收容了一些專門研究治療南疆毒蟲毒物地奇人異士,給配藥而僥倖活下來後,就變成這副德行。

    而郭千仞之亂中,黑幕重重,至今牽連了好多人,卻依舊沒有一個明確說法。太上老爺子專門派他來,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如果有副都督竇昭和方刺史為內應。要想在永王底下眼皮梢一些人進來。不算太困難,不過僅僅憑一紙誥書和十幾個身手告絕的護衛,就想讓永王的雄心壯志懸崖勒馬。應該還有更多實質性東西把。

    彷彿是驗證我的想法,正當永王臉色變了變了,正想下定決心說什麼,突兀的一聲。

    「臣奉誥」

    卻是在永王的身後出來地。左右嘩然,就見正殿的臣屬中,排眾走出一人,峨冠博帶紫袍大裾,須斑白,昂挺胸的,看也不看永王一眼,對著北向拜了拜,走上前去。

    許多人再次失聲,竟然是他,號稱王府第一人的劉王傅,所謂一代王傅的師德文章,還真不是吹噓的,他這一動,嘩啦啦的幾乎帶走了小半的文佐屬官,甚至連我們這些明顯變成看熱鬧地第三方,也有人抬腳跟了過去,剩下地平時那些文林館和內事局,相當活躍的人也變的猶猶豫豫,甚至有人偷偷向後挪腳。

    這下永王地臉色真的是很難看,雖然這位王傅一向地位很然,所受的禮遇和尊崇,甚至還在李酒鬼之上,卻身領外州的防禦使等數職,在江陵收了一班為數眾多的門生子弟,永王的大軍可以攻城掠地,但治理地方,還要靠這些人,他的反戈,對永王大業,無疑是沉重的一擊。

    「……了頓,看了看永王歎息著說「我有一對好女兒啊……

    從另一方面說也驗證了另一些事情。難怪他既默許自己的女兒在王府中交往過密,又嚴禁她們生什麼實質性的關係,顯然早有大事不成,避免為之陪葬的覺悟了。

    當然跟過去的這些人中,也未必全是有膽量反對永王的,或許只是習慣的性的遵從,或者只是看到朝廷的誥書感覺到轉機的。對大多數王府供養的人來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那是天經地義,但並不是什麼都有決心和勇氣,將自己的身家前程都賭一個看起來前景不明的大業,只能說這位老先生很會把握機會。

    至於,劉王傅可能是老皇帝的人,我已經毫不希奇,以成都那位老爺子的手段和帝王家的一貫傳統,讓一個皇子外出重鎮的同時,怎麼可能不再其身邊多放一些棋子,充當一些保險栓之類的作用。

    不過,我還皺起眉頭,僅僅憑這些還不夠,要知道,王府裡有帳內衛和親事軍,還有城內的親五營,城外還有的水軍陸營的兵馬,這些反水和變故,並不能對他造成太大的威脅。劉王傅並不像喜歡冒險的人,那位成都那位老爺子也不是輕舉妄動的人,那麼……

    「還請王上接誥」,滿地的血腥狼籍,彷彿從來沒有看到過一般,裴士淹口中淡淡的再次重複道。

    而城中的騷亂,並沒有受到遏止的跡象,反而在擴散,似乎在為他的淡然和鎮定,不停的做著註解。

    空氣變的凝重的無法呼吸,所有人都在用眼角偷偷的聚焦在永王面上。到了這一步,永王已經很難保持那種從容和鎮定,雖然他沒有說話,但誰都可以看出他的面皮在顫動。顯然是怒極了。

    然而,意外再次生,突然從側門奔出一群人來,手中還攙扶著一個人,抬起頭來哀號著「父王」

    看到這個人,我心中咯登一下,這傢伙屬小強地麼,明明沒氣了。沉到池塘裡。到這個

    能活過來。又暗罵一聲,那個愚蠢的女人,怎麼不淨。

    顯然是已經挺屍的永王家老二,也出來湊熱鬧了,他披頭散渾身*的分不清楚是血水,還是污水,顯然那一下。還是滿有效果的,衝出來見了這滿場滿地的人群,還有一地的死屍,不由楞了一下。那群人又喊出一聲「保護王上」,拖托著人一窩蜂擁到永王身邊。

    永王面色鐵青的,剛想開口問什麼,就聽

    「世子」

    「小心」

    「啊」

    幾聲暴喝,永王身邊騷動起來。倒了一片地人。靠地最近地衛士身上插著幾隻短刃。

    一把鑲金飾玉的短刀,已經由剛才還懨懨一息的老二,貼著金磷甲的縫隙。小心的駕在永王的脖子上,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你……

    才道「你們都給我退開,我與父王有體己話說」

    這一刻,永王那些臣僚的表情變地很精彩,有的面如土色,有鐵青一片,有的是醬紫,有的是苦瓜臉,有的是死灰,有的是變成豬肝一樣顏色,卻不得不依言拉開了距離。

    「逆子」永王雖然身在刀上,卻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吐出幾個字「家門不幸爾」

    「二世子,著是何苦呢」

    一名平時比較親近的屬官低聲勸道。

    「你問問這個老傢伙」

    他有些頭昏的晃了晃,似乎為了這個問題怒地青暴跳,面目有些扭曲地說。

    「別以為這老傢伙在府裡一直縱著我,就是為我麼,還不是為了人前人後的打壓呵斥的由頭,好成就那個賢王地名頭」

    「而這一切,還不是為了襯著老大的英武之名,好接他的大業」

    「從小到大,都是老大千好萬好,……」

    「我是什麼,不過一陪貨,老東西什麼時候把我當正眼瞧看過,又什麼時候拿我當擔過緊要的事情……

    「什麼王圖霸業,不過是他和老大一相情願的心思,一個優養厚遇的舒服親王不做,偏生要拉我們去陪死……

    「你又是什麼好貨,侵佔臣下妻女,……;類,劫殺富戶商旅……

    只是他越說越有些語無倫次的味道,顯然我那一下重的腦震盪,思維紊亂之類後遺症還在繼續。讓人直歎,教育下一代的方式也很重要啊,不然讓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二世祖,標起來後果也很嚴重的。

    「裴大人,你怎麼說」

    自顧說了一堆後,他才想起,堂前還有裴士奄的一行,突然轉而開口。

    「難得世子申明大義,自然是繼承王爵的唯一人選」裴士奄看著著這一幕父子相制的鬧劇,彷彿很認真的說。

    「動手」永王老二冷冷喊出來,蹌蹌,他身邊那些跟班抽刀向薛繆、蔡迥等人。

    就見銀光一閃,永王老二楞了一下,就見他握刀的手,已經掉在地上,這才握著噴血的斷臂痛號起來,剎那間,就好像空中掠過了一大片烏雲。而他帶來的那些人,幾乎沒有防備到來自頭頂的襲擊,當場伏屍挺地。

    齊齊落地後,才現這是一些身著黑衣黑甲的人,就這麼站在堂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一種森冷和血腥的味道。顯然相比那些死了大半的江湖豪傑,他們才是永王心腹的底牌,就這麼一直藏候在樑上而讓人無所覺。

    場內再次嘩然,這場爭權奪利的戲碼,也演的太*裸了,父子相殘,密蓄死士,將永王平素苦心營造的形象,幾乎一掃而空,除非是將所有人滅口,否則日後哪還有多少人肯投靠之。大多數人,但僅僅被他們這麼一掃,如墜冰窖,窒息的說不話來。

    彷彿看完一場無足輕重的鬧劇,裴士奄突然輕描淡寫的說立刻一句。

    「成都水軍和劍南牙軍就在城外,現在應該已經過進了內崇化門……

    他這話,頓時再次將場中的沉靜和窒息打破。

    成都水軍,我驚訝了一下突然明白了許多東西。

    當然,如果他們不說我還真記不起自己轄下,還有這麼一隻袖珍水軍,大抵只有兩個小營約大小查走私,並如龍武軍後,又作為武學水軍科目的訓練基地,用來鍛煉那些北方出身的旱鴨子士兵的適應性,沒想到成都方面據說動用了這只力量,再加上徵調的車船,居然把45千人送到江陵附

    所謂「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原來,前些日子漢中王派劍南長史李恆,封鎖白帝城的江面,不是無的放矢,所謂流賊入境捉拿的交涉,大概也是為此做的準備工作把,籍以探察一路的水文水情,雖然不可能真的千里一日還,但是順流而下的快程,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易突破了永王佈置在巴東的水城。

    永王治下一軍一府八團練,再加上親五營,世子帶走了最精銳的李彪騎和至少四縣團練。剩下的人馬都集結在城外,準備出征江西。

    可王府這裡鬧了這麼久,居然都沒有軍隊進城,這說明什麼,掌握大軍軍權的三大將,至少有一個出了問題。甚至連宣旨的使節,都唐而皇之的出現在王府,說明至少在城門這樣的關鍵位置,恐怕已經不在永王一方的控制中了。

    「況且,另有上誥」裴士奄的眼神突然變的尖銳起來,掃向人群中,高聲道。

    我啞然,這位還有什麼後手和底牌,沒出麼。

    「上喻……兵部侍郎上供奉內苑春官宮省奚局使護軍將軍金吾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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