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其位,不等於不謀其事,聯絡上地方後,就有最快的渠道將,一大堆積壓的最新消息送過來。
先是,一些暗地裡籌備已久的活動,已經有了結果。
比如,那位龍武大將軍陳玄禮,終於接受了我這個***遞出的橄欖枝的建議,正式決定入駐京師武學的籌建工作。
我這位老前輩,可謂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典型老軍人,雖然同為當年奪宮還政的功臣和臨王倚為心腹的萬騎班底之一,但是當同時代最得寵的王毛仲已經被賜死,同為北門奴集團的功臣葛福順、李仙梟都被流放,比他爬得更高的劉幽求、李守德早死,相比之下他雖然沒有太過出彩的事跡,但因為他很恪守本分,不怎麼授受賄賂,也不蓄養姬妾,長年住軍營裡,不結黨,也不與誰特別親近,可以說是兢兢業業,忠於職守的典範,因此一直穩穩的呆在這個北軍要害的位置上。
但是卻因為晚年一時衝動,而晚節不保而被徹底邊緣化。
所謂經濟問題、作風問題都比不上政治立場問題,政治立場又不及路線問題,在權利鬥爭中站錯隊的下場,往往就是永世不得翻身的下場。
所謂的龍武大將軍,就代表了他尷尬的位置和處境,按照唐朝的體制,大將軍聽起來雖然比將軍尊崇,但和所謂的膘騎大將軍那些勳職一樣,只是一個榮譽性質的職位。只是用來優撫宗室和功高地藩臣。實際上地權利都在向我這樣的本軍衛的將軍或者中郎將手裡。
嚴格說他算不上太子一黨,當初只是因為對楊黨勢大地危機感,而和共同目的的太子聯手的臨時同盟。但是這個脆弱的同盟早就隨著事過境遷了。
既然馬嵬之變楊太真沒死,太上老皇帝斷然不會,放心繼續讓他掌管北軍,而西北那裡也有自己現成的親信班底,不會讓這麼一個前皇帝地臣子,接觸太過核心的權力。因此他的處境很微妙,也很矛盾。
當初好不容易被外放去收拾殘局,擔任河西節度副大使,也算是一種解脫,結果他運氣和人品同樣不好,苦心經營北境三鎮,收納殘部,也算有一些像樣的班底。卻在長安城下一戰盡散。
據說西北那位念他當初相助成事就功,並沒有借兵敗之責擄奪他所有的職位,同樣也是希望能揮他的剩餘價值,而他一方面他受命於西北。一直想重新拉起一支名為右龍武軍的隊伍來,另一方面也是想繼續證明自己的價值。
但是可以說現實是殘酷地。招兵需要兵源,關內可以掌握的青壯勞力,大部分都在我組織的還鄉團裡,正在為期許的免賦和口分田而努力,他們地家眷和子女都在流民大營裡從事相關的工作,基本不可能為了一個空頭許諾,而輕易脫離這個群體。
而構成一支軍隊地待遇糧餉場地這些基本的東西,西北那裡都自顧不暇更不會給的太痛快,倒是兵部給了一批數千人份兵甲,但這還是神策軍採用了劍南產的新裝備,而被換裝下來的東西。至於其他東西,只能期望他多揚艱苦奮鬥、自力更生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
說到這裡,還要說到劍南工廠,現在光成都一地,就日產優質鐵十數萬斤,月產兵甲數以萬計,不但可以滿足大部分軍隊所需,還能大量供應民間生產生活所需的鐵器製品,因此其這些以軍器監、將作監、少府等名義管轄下的工場,這其中代表了的巨大利益,不是沒有人動過染指的心思。
這時候,一個太上老皇帝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所謂吃拿卡要的手段,在這裡基本行不通了。自從寧之遠擅闖流民大營後,那些有利益干係的內廷的中使,更是找個由頭派人坐鎮其中。因此哪怕是西北、河北大軍,想要東西,可以,不過得按照規矩來,一文錢都不能少,賒帳,也可以,用舊裝備來折抵,但是一句國事為先,用一紙公文就把辛苦造好的兵甲拿走,那是想都別想。
甚至曾經有一個性急的兵部郎官,帶了一隊神策軍前來催辦,結果氣貫指使的幾句話不對,被全副武裝到牙齒的護場隊堵在了驛所裡,楞困了三天三夜,才有成都小朝廷的人姍姍來遲的解圍。
後來兩京相繼光復,又有人上書建議,把這些重要的工場遷回長安,統一歸到有司管轄,其實西北的某些勢力代表,希望通過合併來從中獲益,這但是中書左僕射余懷貞,進言道「遷徙巨耗,勿使勞民傷財,依例為長安開辦否」,太上老爺子只是批了個讓某些人財伸手的心思,具化做了泡影,但從另一方面來說,相對還京後未來莫側的局勢,顯然他也不願意輕易放棄這麼一大片大好的基業。
因此西北掌握的軍工生產,雖然試圖從流水線,招募流民為工人等方面效仿劍南的模式進行改良,但是他們既沒有劍南工場的複雜工藝和精密的標準,也沒有劍南工場大規模產能的效率和體制,更別說價格和成本,與劍南工場根本沒有任何的競爭力,還要面對那些,舊有體制下的弊端。
因此面對這位陳老將軍的困難,那些實際掌管庫要出入的官僚胥吏,更沒有這種長遠打算的眼色,或者是為國家大義無私奉獻的覺悟,對這個有名無實的老將,客客氣氣的一拖二諉的做足了牛皮工夫,把他磨的心灰意懶。
要知道,誰敢拖拿卡要龍武軍的東西,基本要做好被悶頭打黑棍的心理準備,第二次大概就別想有機會繼續享受這生活的美好和優裕的職位了。
因此,加入京師武學,順便管理起那些來軍中鍍金地襲蔭子弟。成為一個還說地過去的選擇。
當然在我這個群體裡。雖然名為龍武軍,但是基本是我從半路收隴來的人馬為基礎,又有不斷地外來力量加入補充。成分複雜到涉及禁邊四大體系,到了後期大部分基層將官,都是經過武學體系出來的,與當初長安城裡那只儀仗部隊,已經沒有太大的干係,這也是我敢於放心讓他進入我的體系。
因為。朝廷已經確立將帥進京,都必須入駐武學授講的制度,雖然說這是一種摻沙子的手段,但其實執行起來,象徵意義更大於實質,因為在這開始之初,誰也未必會拿自己押箱底地本事,去傳授外人。按照以往的傳統。所謂的將門世家的武功和兵法,都是在內部一個小範圍裡進行傳承的,陳玄禮作為曾經邊帥出身,入駐武學算是開了一個破天荒的先例。其後果和影響甚至要比王維、王昌齡等人籌辦京師學堂更轟動,卻不算違背朝廷的體制。
但這已經是一個好的開始。從此之後,武將也像文官那樣,可以擁有廣大地門生群體。也讓將帥們看到另一個出路,畢竟能夠有資格和機會入相的只是少數,而被朝廷用尊崇而榮耀的頭銜和待遇供起來無所事事的養老,也不是那些戎馬一生地將帥固為所願,通過另一種途徑讓自己的名聲和經驗流傳下去,也成了不錯地選擇。
從長遠上,對與打破軍隊中那些原本以傳統家族子弟、親信部曲組成的山頭主義,也有積極的意義。(要知道國朝起事之初,根據地遍地開花,可謂是良莠不齊,山頭主義嚴重,在長征中屢屢生大規模逃亡,甚至副強主弱的奪權事件,後來殘存下來的堅定分子,在陝北重新站穩腳跟後,痛定思痛,建立所謂軍政大學制度,所有地方指戰員,要想獲得更高層次提升,必須先到延安,經過理想信念和主義的再教育,從此保證了戰鬥力和穩定性),但是現在無論是我,還是當事人陳玄禮,都沒有想到這麼多,僅僅只是一個暫時犧身的所在而已。
河南、河北都已經安定。
江南的民變,卻又出現新的反覆,根據內部的消息,隨著著人稱剝皮御使的鄭叔明被問罪,江南兩淮諸道群情洶然的民心激憤,似乎被平息了不少,號稱七路大使包圍圈下的浙東民變,已經幾乎山窮水盡,在消耗光搶劫來的資源,又流竄無門的情況下,開始出現成建制的投降,面對勢如破竹逼近的河南、淮西兩路兵馬,連天平王袁晁本人,都解散了所謂議政府,開始準備從明州收集船隻,出海逃亡,另兩路大頭目德清的朱泚和沈皓,已經在與朝廷獻書談條件請降。
但是事情在這裡卻出現了反覆,江西採訪使李希言的大將元景耀,欲爭功勞,竟然大規模的殺降以充戰功,結果事瀉群情憤然,各地亂民降而復反,以天平王袁晁裹脅以哀兵之勢,丟下行走不便的老弱,和在台州、溫州、明州的基業,以王弟袁瑛率決死之軍,在寧海紫溪洞拚死阻截河南、淮西兵,自己率精壯轉戰向西,在衢州(治信安,今浙江縣)與官軍大戰十.:豁出去的農民軍,竟然同仇敵愾之下大破元景耀部吳郡兵萬人,衢州三路團練使皆敗走,搶得無數旗幟軍械,如洪水一樣流竄進江西。江西採訪使李希言已經傳書四方急告求援。
而海南,卻傳來一個好消息,在大和尚鑒真第二次出巡傳法時,船隊已經聲勢浩大,只是當他在西婆羅洲為新建開若寺開光,遇到了一個老熟人——橫行海上的大盜馮若芳,據說早年流落海上時,曾受之款待,乃力勸之歸正,據說這位大海盜甚為有錢,「若芳會客,常用*香為燈炷,一燒一百餘斤。」而且年紀漸大,自稱也是出自嶺南馮氏的旁支,因此趁熱打鐵代表現任廣州馮崇道,願意收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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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位橫行南海數十年的老海盜,年紀已經漸大頭斑白,精神力氣具不如當年,海盜又是一種高風險的職業。他的部下也有希望能夠用擄掠地財富。在陸地上安頓下來地打算。因此頗有意動,雖然並沒有馬上得出的結果,但這位給鑒真犧身的萬安州大雲寺。和西婆羅洲地開若寺,供奉了一千斤價等黃金的香料,又贈送了許多珠貝珊瑚等珍貴禮物,供我府上賞玩,並保證不再以唐船為目標,派出族弟馮令光。到海南聯繫,也算是一種積極的姿態。
聽完簡略的匯報,我想起來意,
「既然永王率眾出巡在外未歸,現在江陵城中是誰當家」
「是世子襄城王易領留守事」馬克己回答道
「這人秉性如何」
「貌似英武,勇而有力,善馭兵權而性狂悖,左右不敢背之。唯王長史季廣琛素以抗言之」
永王璘是玄宗老皇帝的第十六子也。母親是郭順儀,為前劍南節度郭虛己之妹。璘數歲就失其母,是當今那位肅宗收養,夜自抱眠之。但權力這東西是親情最好的毒藥。當初老皇帝封他與江陵,不過是希望多一條後路。倒讓他由此產生了不切實際地野心和念頭。
史書上說他自少聰敏好學,但自幼生於宮中,不更人事,但是世子襄城王表現的更出色一些,永王之亂中,幾乎都是他衝鋒在前。
不過外形英武,有過於狂妄的人,往往對陰謀詭計這些東西不大感冒,永王既然引兵在外,有資格出動留守軍隊的,倒是這個季廣琛的嫌疑更大一些。
「現成的,有什麼人可以用麼」我沉思半響開口道。
不多久。
「童子營玄字團第五隊隊正,奉命前來聽候差遣」
一個稚須少年,一身打扮就如街上隨處可見的店舖學徒,靜靜跪在我面前,稚氣依然的臉上,很難想像這已經是統帶一隊並且上過戰場地頭目。
根據訓練教程,童子軍的成員達到一定年限後,會按照他們訓練中的表現和資質,進行細分以決定去留和培養的方向,表現最優異地,將作為我和小丫頭開府的少年親事,未來地家臣或者作為第三代培養的部下。但大部分人將直接進入軍隊效力,從斥候、傳令、跟班、扈從等一些輔助事物開始做,以培養成軍隊的骨幹為目標,另一些則進入相關附屬的機構,如各大工場,將做、軍器諸監,六曹有司、成都府等等,在就是進入我家的事業,從頭學習開始,層層淘汰之後,仍有一些的人不適合這樣的生活,將被派到海南夷州去,作為梁府直屬的家人,參與領地的一些事務。
因為襄陽奪權之變,數百里水路外的江陵郡,也大為警惕,對外來的盤查和刺探嚴密,再加上龍武軍壓境,江陵留守的官員多少有生怕類似事件重演的心思,更是加大了水陸,基本大規模的生面孔,都會受到關注和過問,因此少年們的目標小而不起眼,哪怕分批次大量進入江陵,也不會引起有關勢力的注意。北方的戰亂,讓流落街頭的乞兒,同樣波及到了江陵。
而且他們受過各種職業的訓練,作為行動時身份的掩護,可以比較容易的接近目標。不要以為他們年紀小,就可以忽視他們的能量,在斯巴達式的訓練和輸灌下,無論是殺人放火,還是騷擾破壞的手段,並不會比成年人差多少。
「替我查一件事……
「是」
「半個月前,石到江陵之間,哪一個駐軍營地的伙食採買,出現過縮減」……
江陵是一座水城,古人在雲夢大澤的邊緣
圍城,取水貯土,也讓這坐城充滿了地道的江南風味橋,人居於水畔,水穿與屋下,推窗見船,門市於河曲橋樑,雖然城池很大,但隨處可見盤蜒屈曲在房基牆簷上,拌水而生的古籐老蔓,讓城市如大江奔流的雄廓中,卻又處處充滿了小橋流水人家的精緻和秀麗。
載了一車的日用貨品,慢悠悠的逛了一圈東三個靠近城外碼頭的大市,添置了不少東西,確定沒有特別在意的跟蹤者,才回到臨時的住所,那是一座叫做苑地園子。在江陵城中也算是排地上號的老宅大園。據說曾經是城中高朋滿座,賓客如雲的熱鬧之所,班駁古色已經有好些年華了。無論是廊柱下層層疊疊地燕巢,還是簷角積滿銅綠的六角風鈴,或是曲徑通幽中,被雨水沖刷得白的石底排水道,都充滿了世代家居積累下來的沉重與底蘊的氣息。
「梁先生,小姐有請」
在進門。就見一個俏麗的小丫鬟,正在門口用織繡地手巾搭著潔瑩的額頭.左右顧望,見了我趕忙恭身一禮,讓門房引了一車東西,從側門搬進去。
她需要一個作為遭受重大打擊後,有足夠份量和擔待的男人作為擋箭牌,而我也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和一個接近目標的跳板,雖然我們都沒有明說。但我還是光明正大的住在了這座宅子裡,而且大多數地方對我來沒有限制的開放。
畢竟我們是一起回來和出現的,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自欺欺人地。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生過,與其費心去遮遮掩掩的否認和隱飾。讓它變成市井中愈演愈烈的惡意和別有用心的話題和談資,還不如堂堂正正地斷然承認這一切。
然後。
她變的很忙,好幾天不見人,據說在召見各地趕來管事地人,針對她的襲擊,和內部的變節,也不可避免的影響和波及到她的產業上,她家經營的很雜,從大片的田地莊戶,到相關的酒坊棧房染坊丹砂都有,店舖遍及荊湖一帶,當年以女子之身,繼承經營這麼大的一片產業,其中艱辛與波折,實在不足為人道也。
損失的財富還可以賺回來,但是損失的經營人手和護衛,就沒有那麼好辦了,所謂錢財容易惹人覬覦,這個道理在古代也同樣通用,並且作為一個遊俠盛行的時代,實在有足夠多的打著劫富濟貧旗號或者乾脆就是*裸掠奪的不安定因素,因此但凡富有權貴之家,都會請上數量不等的保鏢護院,來保證自己和家人的身家安危,同時可以威懾一些不懷好意和別有用心的存在。
但江湖人士有點本事的,本來就不是那麼好招募的,除非特別的理由,也不會輕易事身人下,保證一個忠誠可靠的人選就更難了,更別說那些經年培養的管事人員,他們手上多少掌握部分的帳目和資源。要重頭抓起來,需要足夠的時間和功夫。
「梁先生,這邊請」,沿途見到我的人都紛紛讓開,那些婢僕看我臉色,多少有些不自然,作為憑空冒出來一個主人身邊,關係親密卻無所事事混飯吃的陌生傢伙,多數人雖然出於教養不敢拿出臉色,但也不會太熱情。
留在老宅裡那些漂亮的貼身侍兒,更是一度隱隱有把主人不幸和源頭,都歸在我身上。畢竟,我是少數可以登堂入室進入她閨居的人,同樣也讓許多抱有企望和期許的存在,幾乎徹底的憤怒和絕望,但也就這個程度了。
推開脆聲嘩連的青竹簾子,她正斜躺在一張湘妃竹塌上,顯然因為是在自家裡,穿戴輕薄隨性了許多,一垂連身的絳花挽紗裙子,隨意搭在身上,甚至可以那種輕透水色的面料,在那些隱逸綽約的玉色肌膚上,隨著團扇搖起的淡淡輕風,像水紋一樣在玲瓏畢突的曲線流動著。
只是那種清江幽月的容姿清減了不少,經過這兩天的忙碌,她似乎滿臉都是那種心力憔悴的疲憊和無力,顯然事情並不怎麼樂觀。
自從她回來後,原本門庭若市的宅地,變的清冷起來,要知道苑的園子曾經是江陵城中重要的社交場所之一,就算不是年節應景,也有大量仰慕和追隨的人,以各種名目流連在其中,那時候她正是年華少艾,風華傾絕,萬眾仰慕的焦點。現在全是過去式了。繁華散盡之後,也讓人格外的清醒下來。
一方面是她損失了巨量的財富和人手,已經不被看好,另一方面因為市井中開始流行一種傳聞,路上的襲擊,讓她的追隨者死了大半,說她不詳之人,會身邊人的不幸,從小出生剋母,長大克父,帶著全部家產嫁給從小定親的對象,卻馬上剋死丈夫,現在連親信都連累死光了,只能養一個不知道底細的小白臉作為姘頭紜紜。
說實話,我實在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當成吃軟飯的小白臉的那一天,因為可以身份曖昧的住在她家,因此很容易被人和人財兩得、入幕之賓之類的想像力聯繫在一起。再加上妒忌、惡意、無聊趣味之類的調味品,來添油加醋,讓我才到江陵兩天,就已經粗具知名度了。
見到我臉色才輕輕放鬆下來,
「阿凝」喚著她小名。
我走到她的身後,輕輕伸手捏住雪削一般的香肩,用指頭揉動起來,在那段特殊的日子裡,她身上每一寸部位,我都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作為一個床伴兼食客、顧問多重身份的特殊存在,我很喜歡現在的狀況,其實以我的背景,有很多手段來解決她所面臨的困境和問題,但是有能力是一回事,有沒有必要,就是另一回事。
在這個時代,相當部分女性擁有了經濟地位後,也擁有了婚姻生活相當的自主性,但這些所謂堅強自主的女性,在世俗的眼光和歧視下,對某些東西,比常人更多的固著和偏執,我眼前就是一個例子。
一方面出於傳統的,渴求強力的呵護與憐惜的,另一方面,又希望在男性主導的社會裡,體現一下自己的價值和存在,至少我是唯一不在乎她的名聲和財富,只對她本人感興趣的存在。她既然要一個可以傾訴的人,我就做一個合格的聽眾好了,實在不行以我的勢力,在這個江陵城裡帶走這麼一個女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捏著捏著。
我的手慢慢的向下滑進柔軟的前襟,那是撐出高聳的美好形態,湖色水碧的薄稠圍子,捏住那豐腴的不像話的飽滿,那是江南女兒很少見的.感謝以豐滿為美的時代.她輕輕**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