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
我部實在是揀了西軍的便宜,經過了歷次戰事的戰損和選汰,熬過了這個冬天,能夠剩下來的叛軍都是最堅定,最頑強的死忠骨幹。比起原本那些補充自降軍或乾脆抓丁而來的士兵,不知道要難對付多少。
即便被整整一個冬天的飢餓和困頓消弱後,還有如斯的戰鬥力,裡應外合擊破圍城大軍。但西北的大軍的久富盛名,也讓叛軍付出足夠的代價,而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事情,叛軍的損失,並不是那麼好得到補充的。
長期的游擊戰,把長安周圍很大一片地區變成無法獲得任何補給和勞役的無人區。他們雖然擁有長安武庫裡精良的兵甲,卻面臨無人可用的境地,甚至連一般意義上的炮灰都沒有,之前的那些而三線的降軍、附從軍、抓丁來的青壯,多被當作墊底和棄子拋棄了,滅的滅,散的散、降的降。即便重新抓獲一些來不及逃跑的,但其無論是戰鬥意志還是士氣都很值得懷疑。
因此,龍武軍要面對的,是在精甲良兵下,難以掩蓋的是叛軍隱有菜色和營養不良的面容,才吃上幾天的飽飯並不能使人迅強壯起來。
但他們不愧是九邊的勁旅,與最凶悍和狡猾的草原胡族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本事和名聲,也許對付起游擊戰和襲破戰這種新事物。不免有拳頭打蚊子——力不從心式地抓瞎,但是到了最拿手和熟悉的正戰中,卻是爆出另一種可怕的面貌。
從上到下,排兵佈陣嫻熟老辣的讓人無話可說,什麼馬步協同、步射掩進、錐聚突擊,見縫插針……無間的戰術一套一套運用起來進退有據而極有章法,為了食物這個希望,更是人人爆出瘋狂而可怕的鬥志來。前赴後繼如排山倒海直讓人招架無暇。
在接戰的初期,甚至需要保持2局部優勢,才勘勘抵住進攻。所謂一隻想打回老家去地軍隊,和一支只是混飽飯吃的軍隊,戰鬥意志是兩回事,龍武軍的士卒主要以關中人士、三秦子弟為主。他們不是不勇敢,也不是不肯拚死賣力,只是戰場經驗欠缺,很容易被動搖或者把自己陷入無意義的危險中。
戰場就是錘煉士兵的好地方,戰爭同時也在不斷的相互學習和適應,失敗不可恥,可恥地是永遠都不懂得吸取教訓。雖然這個代價有點大,而且這磨刀石還很不可靠。但武器再怎麼強也要人來操使,才能揮出最大的作用,不管龍武軍的裝備如何逆天。在軍事展史上直到機關鎗和射炮明前,白兵戰一直是戰鬥的主流形勢。我所能做的。就是用士兵去堵缺口填窟窿,讓活下來的人變的更加精悍。
然而。突然意外就這麼生了,那些收容營地中騷亂起來,很快起了十幾處火頭,煙塵中那些收容的各部官軍,也不知為什麼相互拚殺起來,並有蔓延的趨勢,更多的人背靠自己地相熟,手抄兵器相持警戒。任何一個敢於接近的。
甚至在保護最周密地內營,那些噴吐著從天而降的死亡和火焰地石炮車弩列陣裡。也煙火漸起,濃重的煙柱遠近看見。這前方官軍士卒都有些慌亂起來了,手重的拼格抵擋,不免頹軟了下來。
而更壞的消息是,那些自內陣的車弩飛石的數量,卻越稀疏起來,畢竟那些車矢飛石油壺火彈,能夠攜帶的數目總是有限,再加上高強度使用,終有越來越多的機構承受不住勞損而催折毀壞,再加上操作急躁引起地自傷事故,在重新修復調校完成之前,就是用一具少一具。
賊軍彷彿得到了鼓舞,越凶悍,在一些精甲銀盔華纓朱鏖的將官率領下,像崩決地洪水一般湧進外陣,奔流捲蕩,衝破密密匝匝試圖合攏過來的刀叢槊林,一鼓作氣一直衝到了第四重車陣前,才被中軍派遣的虞侯軍給攔截下來。
到了此時,其他地方,告急之號,此起彼伏,陣中跳蕩(預備)隊的位置已經清空了,押衙都司程十力和帶領的虞侯兵,也像救火隊一般,已經奮力衝殺的前方,甚至連那些靠的近些的醫護營,都開始分武器了。但那些收攏的西軍營的騷亂,卻欲演欲烈,牽制了大量警備的人馬。而內陣的聲息,卻愈靜默下來,
看著著漫山遍野,弓著身子,斜執兵器,掩映前進的賊軍,像洪水沖擊堤岸一般,層層衝擊著綿聯層疊的防陣,激流拍岸不斷被撞碎流走聚合再衝擊,每次衝擊過後,總能帶走一些原本堤牆的組成部分,一點點的卻相當堅決的漫過壕溝車陣組成的矮牆,將防禦的範圍壓縮的越來越小,隨著應敵的面縮小,越往裡的抗力就越大,爭奪也就越慘烈血腥,在前赴後繼的踐踏壓擠下,任何倒地未死的傷兵,也逃不過踩死的命運,因此也拚命了用生命最後的一點力氣,用隨手抓到的兵器,用赤手,用牙咬用頭撞、脫倒更多的來敵,隨處可見死死糾結纏拌在一起的屍體,在一個個破口上堆疊的老高。
帳中的緊張氣氛也崩到了極點,往來告急的號兵,跑的幾乎口吐白沫的要撲倒
直到,再次一個撲倒面前,被左右攙扶起來
「大人……
「告訴呂別將、劉都尉已經沒有援軍了,實在不行我的整個中軍所屬,給他做援軍要不要」
「是」
那些號兵來,拔下身後的背旗,匯一小股,迅衝進搖搖欲墜的防線。
而混亂中的西軍,已經有好些人衝破了營防的限制,四出逃竄起來。
「果然來了麼」我輕輕道了聲,卻沒有太過驚訝的表情。「伏子為亂,裡應外合,賊軍最後的底牌也該亮出來了把」
「程都司」
身血水裡撈出來的程十力,喘著大氣出身近前粗聲道
「帶上我的帳前衛士和所有儀仗、執戟、旗手,都到前方去把,記得要出現在最前沿的地方」
「那大人……驚訝的瞪大了牛眼。
「要是大軍不復,你覺得這點人有能護我走多遠麼」
「大人……五大粗的直心眼漢子急起一腦門子汗,聲音中已經有些哽咽了。
「麻煩高左郎,把帳下的參軍團,兩司馬、諸曹尉、部署、司僚、雜役都給武裝起來,編做一都,有什麼緊急的情形,也能對付一時」我轉身對高達夫說
「臨前撕殺非我所長,有什麼事情,就看高軍侯的手段了」
「自當從命」他起身對我拱手,淡淡一笑,目光中儘是慨然從容的相惜和自
混亂和火並還在繼續,
收容營地的一個角落路,數十名西軍裝扮的士兵,連點了十數個營帳,正一邊狂喝救火著一邊避開亂竄拼砍的人群,向外營摸去,出刀如飛利落的斬斷了一節柵欄,按照既定的分工目標,重新清點人數,正待向神機營的所在大步奔去,突然卻被一陣咻聲破空的亂箭射翻了一大半,,重新爬起來,才看見車壕掩牆背後站起走出一些挽弓執弩的人來,卻是那些衣冠不整的流囚軍,為的高大漢子冷笑著說
「總大人果然料到了你們這些賊子的手段」
「所有妄出營者殺無赦」
二度搭弓,箭雨再下。
殘餘的人二話不說咬牙撲上,兩下拼戰在一起,刀光血濺……
而另一些「西兵」,則衝進堆滿輜重糧草馬料的營區,那裡有眾多的隨軍民夫,正當車水馬龍的輸送支前,就聽他們大聲呼喊的,不免騷動起來。
「大事不好」
「西兵炸營了」
「到處是奸細做亂」
「賊軍衝進來」
「大夥兒快覓出路把」……
兩叫了數便,這些人卻覺氣氛不對,這些民夫面上,絲毫沒有多少慌亂的神情。只是冷冷看著他們這些上竄下跳彷彿跳樑小丑地表演,手裡操著傢伙紛紛走上前來,攔住了去路,另有人不動聲色的包抄背後圍攏起來,隨後這些衝進中壘營中的小小的騷動,如細泉匯如大湖的微漣,很快消失不見,但是營地中的幾處火頭。卻愈的熾烈起來,那些民夫也沒有任何救火的意思,只是把周圍隔離起來不至擴散,卻還有人往裡頭添材,點起新地火頭。
當然,這所謂的民夫。是為達兵不厭詐的欺敵之計,連自己人都盲騙過去了的最大效果。屬於在蘭田城生的故事,沒有預計到預先秘密增兵多出來的兵馬,讓貿然襲取蘭田郡城地上萬賊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強取襲城不下卻被七盤山大營尾相擊,幾盡全滅。
也促聲了我一個想法,匯合高部後,以休整為名,將大部分的隨軍民夫就地駐紮。換成藍田府就地招募的義勇,當然這些所謂的義勇。其實都是改頭換面的高部金吾左軍,偷梁換柱的充事的。因為龍武軍隊民夫具是按照軍事條理管理的。又與軍中大都不相熟,尋常情況下也很難看出其中的差別,只要一聲號令武裝起來,就是我最後地戰備力量。
當然,所謂起灶點兵的計算方法,我地部隊並沒有增加多少,只是質量變了。而按照叛軍到處抓差以戰養戰的傳統,並沒有把民夫這種與炮灰等價地消耗性編製。當成值得重視的戰鬥序列,因此。注定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殺退了幾股試圖對中軍大帳渾水摸魚的小隊奸細,也被隔望射了幾支火箭,燻黑小半邊的望台,還在清點損失,眾多「民夫」所屬的中壘諸營,也多來回報,騷亂已經平復。
最後一組回報,卻是神機營的東西,已經準備妥當了。重新得令飛跑而去,只聽連聲號子,那些民夫中,就生了變化。
只見幾頂大帳在眾人的扯拉下,轟然四散而倒,一個巨大地囊狀的事物被拉出來,黑油油地蒙布和竹支的構架,支起半個球形,十數具油爐一同,向內吹鼓熱氣,遂然膨鼓起來,直至一個圓豎的,拖掛著一個籐筐和一具熊熊燃燒的油爐子。
「這其實沒有什麼希奇,無非放大的孔明燈爾」我對一片驚容爾爾的帳下諸人,輕描淡寫的說。當然這麼解釋,主要是防止一些不必要的流言和猜想。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
聽了這般說辭,這些人多時心中一凜,對這位主官得過諸葛武侯遺書的傳聞,又確信了幾分。心中又有幾分興奮和期許,不知道那些神奇的事物,在這位手中可以揚到什麼地步。
聽的外面傳來山呼海嘯的聲浪,那些進攻的叛軍正在陷入大量的驚恐與混亂中,叛軍雖然凶悍,但也是人類,特別在這個主要人群都是大字不識,只憑各種神話和傳說的時代。
出於對不可知事物的恐懼,在球型升高擴散的陰影下,大喊著隱晦難明的聲音,開始四散奔逃,苦苦支撐的龍武軍各部,也被這突然出現的怪物,驚白了許多人的臉面,但看到氣球上熟悉的標誌,卻頓時是士氣大振,前線各營火的編制,紛紛衝出陣地的掩護、愈加奮勇的掩殺上去,仿若吃足了興奮劑,瘋虎一般撲如敵陣,彷彿想將之前被壓著頭攻打的怨氣,一併洩出來,逐殺著叛軍一鼓作氣逼退出好一段距離……
只是……
我輕輕搖了搖頭,可惜這土製熱氣球,載重有限,浮空時間太短,還要用粗繩來固定不被飄走,不然隨便扔幾個燃燒蛋,就足夠讓敵軍全面炸營跑上幾十里了……
而顯然那些叛軍將領的心理素質則要出色的多,驚歸驚一時,但很快就恢復,帶著親兵紛紛劈殺起一些退逃最前的士兵,驅趕著已經動搖的陣線,硬生生將龍武軍的全線反攻,遏止下來。
而那些叛軍士卒過了最初的恐懼,見到那些空中的巨大怪物,並沒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實質的傷害,很快也恢復那種凶悍勢頭,反而是那些乘勢殺出陣的士兵,經過了追初的殺獲後,卻是重新陷入膠著中。
依托陣地和後方的掩護和支援,他們還能與捍不畏死的叛軍一較長短,但是在推平的陣地上,陷入無差別的混戰撕殺中,比這些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久戰老兵,龍武軍這些混雜了才上戰場沒多久新卒的編制,就不免遜色的多了,很快被這些經驗豐富叛軍引著對戰,有計劃分割截斷開來,士氣和體力加倍的消耗下,待到後隊人馬的現不好,重新援應上來,已經有十個團以上的旗幟,淹沒在叛軍隊洶湧的人海中,情勢再度惡化。
不過。
熱氣球這東西雖然沒有殺傷力,但突然亮出來,可不僅僅用來為嚇一嚇敵人,鼓舞鼓舞士氣而已,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使命。
上面掛了一名經過訓練,脫去了所有的負重,只帶了一支咫尺鏡的勇敢士兵,成為臨時的戰場觀察員。通過鏡片的閃光,爭分奪秒的將叛軍一些概要,變成各種參數,還報到還是靜默中的神機營所在
「仰角230」
「風向四節」
「上五牛弦」
「東南向2
「翻斗裝碎石、鐵釘」
「上燒陶彈」
「配滾石球」……
直到那氣球很快燃盡了飛快墜落下來,而在退守在第七陣士兵也開始動搖……
只聽著彷彿風捲過林一般,突然爆出震天轟鳴的機括彈臂迸聲。
剎那間,天空仿若捲過了一片烏雲,天日為之一暗。許多斬殺興起正當奮力前衝的叛軍,也攻勢為之一窒,面色蒼雪,張大了嘴,望著頭頂蝗雨狂璇而的烏雲,紛紛連鎖骨牌的一般本能的翻舉起牌盾……
人擠人奔踏爭走的那一瞬間,彷彿格外的漫長,根本沒擠出幾步,就見無數的不明飛行物,像一個範圍極大的蒼蠅拍,狠狠抽落在圍的嚴嚴實實的敵軍後陣中,連大地都似乎抖了抖,奔砸翻滾出一大片血肉橫飛的斷層。
然後叛軍的後隊,瘋狂嘶吼號叫著,像滾水一樣沸騰起來,一些原本相互掩應協同無間的叛軍,也突然崩散開來,有些人按照慣性還在一頭死力進攻,有些卻扭頭開始逃跑,還有些則呆呆看著,大片被釘在地上的同胞,餘氣未絕,無力的哀號,頓足不前,另有就地打轉,試圖拔救起一些來。方才氣勢入虹的攻勢,在後部彷彿一下被抽調了脊樑骨,在人海拉出了一大段稀疏的中空斷層。
而前方的叛軍卻如紅了眼一般怒吼著,更勢如瘋虎的撲殺向前。直到……
在那一大片曾經被叫做中軍地地方。現在被希奇古怪的箭石滿的地方,波浪一樣席捲到前方來的騷動和混亂的音符。
「將主死了」
「軍侯陣亡了」
「都督完了」
「鎮帥……哪裡」
「軍使大人啊……
顯然依靠居高的指引下,賊軍因為壓前督陣而,暴露出來的中軍各將屬,遭到意料之外的大範圍覆蓋打擊。
神機營之前一直沒有出全力,甚至在最危急地時候,作出減少乃至停止遠程攻擊的假象,大大迷惑了對方。乃至造成他們身處安全射程之外的錯覺。但這顯然是一個陷阱,結果叛軍中樞的指揮也隨著大軍勢如破繡進展,和眼看唾手可得的勝利,前移到標定的射界中,。
按照這個時代地戰術和傳統,為了保持持續進攻中的大軍指揮中樞。既需要足夠的保護,又不可能距離軍隊前線太遠,既是督戰壓陣鼓舞士氣,也是便於就近對應,否則任何命令和傳達的延遲,都可能造成難以意料的後果。
而我賭的就是安氏諸將,歷來以崇尚進攻者多,喜歡身先士卒的習慣。勝利在望,身邊又有大軍護翼之下,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於是那些前呼後擁密集的護衛。反而成為指引覆蓋轟擊,並他們難以逃出生天的阻礙。所謂定點清除。一決而定,莫過於此。說白了整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奧妙,但其中地步步為營的誘導和環環相扣地把握,才能達到期待水準的效果,卻是整個參軍團反覆精密計算和推斷出最大概率地結果。
顯然其中損失之大,以至於各種連片哀號的聲音迅擴散傳便了全軍,甚至沒有什麼得力的人,出來斥罵和制責士氣的崩潰,叛軍中的許多人還難以接受這個消息。也被裹脅著向後潰決起來。甚至還有人突然反目,砍殺起試圖勸阻的同伴來。將這亂局攪的更亂。
「其實這煽亂挑撥之法,並不是賊軍才會用的,所謂之來而不往非禮也」在高台上看到這種情形,,我扶起翻倒地馬扎,這麼輕輕說了一句。
叛軍會利用收攏西軍的殘餘,對龍武軍進行付子滲透,龍武軍當然也會,早在魚同約為內應後,關中刀客「老貓」領下一次性地決死團,就利用各種機會,包括叛軍被西北大軍打散後相互吞併和侵扎中,已經潛伏下不少人,不過因為人數太少,在海量的叛軍中實在微不足道,只是作為臨時的底層情報來源,但是現在他們自乘亂動起來,這作用,就被無數倍放大了。
雖然滯留在殘斷的車陣壕牆中,還有分做多股堅持作戰的,卻多是強弩之末,迴光返照了。大多數人已經沒有繼續進攻的意志了,只是良好的軍事素要和多年養成的戰場本能,支使著他們在各自低級將官頭目的帶領下且戰且退,緩緩退出敵我交纏反覆衝殺一片狼籍的陣地,極力避免大面積潰敗的後果,但結果已經沒有多大的變化了。
看到這裡,我才真正心理一塊大石落地,輕輕噓了口氣,居然這樣也行。
臨時同意這個瘋狂的斬戰術,幾乎耗光了我最後一點膽氣和堅定,唯一仰仗的是古今軍事觀念的差距,其中的戰損之大,幾乎耗光了我千里迢迢從劍南帶來的儲備,若是不成,我只好丟掉大部分戰果、輜重和部隊,在中壘營拼湊的最後預備力量保護下,亡命跑回七盤山去。
隨著中壘營和西兵相繼投入追擊中,
戰爭的過程是血腥而殘酷的讓人幾乎無法倘然面對,但勝利的果實又是甘甜而美味的,言談笑語間,千軍萬馬生死予付的成就感,用無數人的生命為代價的對決鬥智,驚心動魄而跌宕起落,反覆無常的戰勢變化,讓人輕鬆下來時,膨在心中是一種幾乎吸毒的暢快和自我膨脹。這種矛盾而複雜的情緒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面前平復下來。
隨著軍中箭一般的飛出幾隻拳頭大的小鷹,轉眼消失在天空中,我最後一點擔心也徹底放下來了,
這東西又被稱做隼兒,或是雀鷹,來自山羌部落的進獻,這東西也有一種回朔的生物本能,只是比起鴿子來飛行距離未免太短了,但勝在度極快,關鍵時候可以做運動中兩支相距不遠的軍隊聯繫之用,特別在鴿子容易被胡人眷養的鷹雕獵殺的情況下。
經過了長久的經營,龍武軍在關中留有不少歷史遺產,即便經過了叛軍的掃蕩和破壞,仍然保留了相當可觀的實力,不過這些拿不上檯面的東西,在大軍正面對戰中派不上什麼用處,只有在敵軍一旦大舉敗退四散而逃的時刻,才是他們行動起來的最好時機。這些都是關中叛軍最後的本錢,能少逃走一些,將來就少對付一些。
不多時,叛軍大舉退去的方向,幾路塵煙滾滾,甚至一些跑的最快的胡騎,都被倒迫著又退回來。游擊軍的瑞馬游弋旗和龍武軍騎部的銀邊青龍旗,出現在天邊……
現在,剩下的事情,前進,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