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一百九十七章 南浮滄海上,萬里到吳台
    帶著逛的心滿意足,照例滿載而歸的小丫頭回到家裡,

    就見我家那號那喜歡神出鬼沒的老管事,親自陪著老太監張承在花廳裡說話,

    見了我二話不說,張承直接從懷裡掏出一裹黃卷,小心的放在案上。

    「老張辛苦了」

    「殿下府上的事,就是老奴的本分」他一張老臉堆得滿是皺紋,望向小丫頭的眼神中,卻是滿是慈愛慰懷的味道。堂下送上來盛在銀花瓷盞裡新開水果罐頭調製的甜羹,已經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小肚子裡在街上已經填了不少好貨的她,正愁眉苦臉的與平日最喜愛食物的誘惑,進行一場艱苦的戰鬥。

    這是一卷誥書,簽押的墨跡朱印還散著新鮮的味道,只是封口是斜折的,這叫斜封誥,代表的是不用經過門下省核准,就可以直接生效的誥書。一般不是無關緊要的瑣事,或者是特別的恩旨,皇帝是不會直接跳過宰相職權,單獨頒布赦令的。

    我例行拜禮後,攤展開來,看到其中的幾個關鍵的字眼,頓時笑了起來,顯然餵飽了那些公公們的好處還是很明顯的,意料中的「海南」,變成了「南海」,著一字之差,職權範圍就不知道大了多少,做起事來也就更加名正言順了。

    其實海上逐利地想法。並不是我一時性起,還是被形勢逼出來的,我是一個很懶散的人,自從接收了那兩快采邑以來,越來越深刻的感觸到,經營一片自己的領地,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容易,特別是對一片蠻荒之地來說。

    海南還好說。並不像想像中的那般苦畏之地,一旦大片的燒林開荒出來,就會現掩蓋在草木之下地,千年海島鳥糞腐殖沉積下來的腐油土,再加上氣候適宜,作物降水光照充足。作物生長週期都大大縮短,除了風災的威脅外,實在是難得的沃野。

    特別是現了當地土著種食的僚米,雖然植矮小而穗不贏滿,口感也不好只能磨漿而食,但是勝在多產,一年可以種三季,而且還是在當地土著刀耕火種的水平,種子撒下就不管只等收穫地前提下,如果引進漢地的精耕細作之法。那不知道還會如何的多產。

    馮氏在海南的舊有影響,加上官府的威逼利誘。已經收服島上的洞裡蠻,平溪蠻、沙越僚十數部。約數萬口,以漢戶雜居,授以農事技藝。自出海口沿幾條河,朔水而上建立了數十寨,通過水路通船的便利貫通起來,可以說除了幾座大山上的島蠻外,其他生活在平地上的土著,已經全部建立了聯繫。在千秋節時。特意獻特產鹿脯、皮毛、麝香等特產過。

    相比海南起碼還有瓊、崖兩州近十萬口人的底子為*。

    那夷州真是地一窮二白,而且與長期漢化影響的海南那些熟番不同。島上大多數還是蠻荒狀態下,茹毛飲血,盛行獵頭地生番,雖然據點的位置還算不錯,正好在繁忙地新羅、日本、渤海等國的通商航線上,但是整個港口加居民點才數千人,再加上捕捉和誘使出來的土著勞力,也不過萬口。光靠為過往行船補給飲食淡水提供器具修造船隻的那點收入,根本連維持費用都不夠,更別說追加的投入。

    我手頭這裡雖然有足夠的財力物力,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海南的雖然那地方氣候很內適宜養苗育種開荒懇田,但是稻種才種下去,就算來年要推廣也來不及了,而大凡甘蔗、瓜果這些作物,也都有生長週期的,不是可以一躍而就地。

    在這期間供養這些人口,從開墾建設到可以獲得收成收益之前,純粹是有進無出,負增長的支出,

    因此馮越來書還提到另一建議,

    為了將眾多匠人口民送上島,當初借官方地名義,以半買半送的低價買了幾隻五千料海舶,又向廣州府徵用了一些民船,現在這些船用的差不多了,向海南的移民遷置基本停止了。

    馮越也不想讓它閒置下來,想起當初的老本行,打算就近廣洪諸州招募水手匠人商戶,打算出大洋沿傳統的海路販售一番,以收回一些成本,而地方上惑於公主府名分和海南的地利,很有些中小商戶願意響應附叢,甚至甘願以船隻、貨物折價入份,只要討這皇家宗產這一個名義(歷朝之傳統慣例,皇產不稅)。

    為此,馮越還假借為聖上千秋之歲置辦珍奇禮品的名義,帶了一票載滿貨物船商,到水、陸真蠟、獅子國、林邑、馬留、占婆、扶南、文單、驃國等那些沿海諸番,去走了一趟回來,借用天朝上命的狐假虎威,連買帶拿加那些土人番頭進奉的,所獲頗豐,有了第一桶金的原始積累,正是信心滿當。

    但是這種事情不能一再為之,除了要繼續追加投入外,海路生意也有各種風險,要配備相應的武裝,還得為這海路出行討一個名分。

    說實話,他提出的這借雞生蛋的辦法著實不錯,我雖然是大航海時代遊戲的鐵桿粉絲們,但能夠給他有價值提供的建議並不多。

    就像我給海南方面提供了一些設計提高海船性能的建議,但是造船涉及的方面包羅萬象,林林總總的十分繁雜,目前才搞出一隻百料的實驗小船,這東西能不能下水還是個問題,能派上用場的浮海大舶沒個三五年怕是鼓搗不出來。

    在這期間的投入和維持島上拓荒建設、生產生活所需的,就靠他就近海路上謀劃了。

    當然,在詔書裡,更讓我讓我驚訝的是,這個時代的唐朝君臣,對還權的漠視,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海權之類的觀念,對南方海路上價值,也缺乏足夠的重視,雖然說當時的海貿,已然極其達,而唐船的行綜,已經遍兩洋三大洲。

    其實,據我所知,唐朝也不是完全不重視商路之利,從官民皆商的大社會風氣來說就可見一斑,但似乎一貫以來是秉持著重北輕南的態度,重西域而輕南海,歷代朝廷的注意力,也是更多是放在對北方遊牧民族的征戰、臣服的武功和榮耀,以及在與安息、大食、吐蕃這些傳統國家,爭奪掌控大西域勢力範圍,絲綢之

    益上。

    對廣州的重視,也僅僅是三國兩晉以來歷代因循舊例,僅僅看做一個南方重要歲入的富郡,以及番國來朝的一個登陸口岸而已,除了在官本位上,肥缺所能帶來的收益外,對如何拓展和掘其中權益,從上到下,都是興趣乏乏。

    而充滿了風險與不確定因素的海路,對遠在數千里之外北方的朝廷中樞來說,大部分時間內,只是作為一個能夠提供珍奇物品和增加逸事趣聞談資的,一個遙不可及的存在。

    但根據那位廣州職官馮崇道,為了迎合我收集域外風情物誌的愛好,專門委人寄回來的歷代廣州府志舊籍,卻讓我大大吃了一驚。後世研究海上絲綢之路的,大多數都把眼光放在南宋以後,但是經過魏晉南北朝之後展,到唐末黃巢燒屠廣州之前,這段時間,作為南海第一口岸廣州,也曾有過一段極其輝煌的時代。

    當時東西方海路,以上埃及的亞歷山大港地理特色,形成了東西方海路的自然分界。

    東段海路,從中土最南端的廣州一直到紅海海峽,可以說都是屬於唐船的天下,因為唐船營造技術先進,船隻巨大(最長可達二十多丈),而載重多經出現的水密倉、羅盤、可調節的多桅風帆等先進航海科技的應用,使得唐船抗風浪而續航能力強地優勢。無人可及。

    以當時往返日本的遣唐使為例,從揚州出順風順水也不過六個日夜,往新羅則更快只要兩天,至於那位的倒霉孩子鑒真同學,純粹是因為要傚法前輩玄奘偷渡出關的壯舉,偷偷摸摸的去日本,沒辦法光明正大的找合適的船隻,又運氣不好。遇上點風浪就吃不住了。

    因此,唐船在海貿的競爭中也有著先天地優勢。見諸記載的海路航線,最遠已經西抵赤土(下埃及地區),丹丹(又稱努比亞)、南達婆利(又稱馬禮,今索馬裡岬角),摩伶(北埃塞俄比沿海)。拔拔力(也門亞丁灣)等國。

    因為這些國家常年相互征戰攻打不止,大量人口成為對方的俘虜和奴隸,因此中土的崑崙奴(黑人)貿易,主要就來自這些地區,而摩伶國的馬撒瓦港,就是其中重要的出口地。

    而最早見於中國記載地崑崙(黑人)諸國之一殊奈國的使者,從馬禮國的桑加亞港出,到安南都護屬交趾國行程只用了三個多月。

    而過了亞歷山大的西段,則屬於阿拉伯和拜占廷兩大勢力的海軍激烈爭奪的天下,但自從二十多年前的君士坦丁保衛戰中。阿拉伯世界十幾萬海軍精銳,在瘟疫、寒流、和希臘火的多重打擊下。幾乎全軍覆沒後,一直沒能恢復元氣。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只是依托佔領的羅得島、西裡西亞等地區為跳板,以小股海盜船、走私船為單位的,對地中海沿岸國家進行地侵擾寇掠。

    而在數年前的改朝換代之戰中,呼羅珊地區崛起,信奉什葉派地阿拔斯族的黑衣大食,取代了正統派(遜尼派)地伍麥葉王朝的白衣大食,僅存阿拉伯海軍也在內戰中進一步蹦解離析,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足夠的力量對海路進行有效的封鎖和控制,因此大秦(拜占廷)帝國的商旅使節。得以借助海路的便捷,屢屢大量往來中土。

    因為不在乎也不明白這些,所以宮裡那位也表現的相當爽快,我只是派人稍微表達了一打算在海上討點利頭的意思,又以島夷土人多凶蠻,兼之海路時有盜賊不靖為名,特別是二十多年前多國海盜掠廣州地舊事為例,請自募民壯以護皇產,就輕易獲准了,畢竟哪個宗親的皇莊產業,裡不是養了成百上千地附庸。

    雖然置軍建制是不可能了,但在卻特准在崖州置巡檢,名義上屬都水監使,但實際人手自行編配,養上二三千人不是問題,而且既然是海上巡檢,還包括了沒有具體數目和規格限制的水師。算是我真正的私兵,畢竟太偏遙之地,缺少對中樞朝廷產生什麼影響和後果的可能性,不論是宮裡的至尊,還是朝廷的大人也甚少海權之念,自然不會有多餘的精力這個地方產生什麼興趣。

    而且根據誥命中的意思,大大鼓勵了一番為國開荒好處,准以海南之地,盡拓盡取,也就是荒地開多少都算自己,只是同樣文字上的錯誤,把海南變成南海,這樣一來那些海島,也在開拓之屬了。

    有了這麼方便之門,我當下吩咐口述擬書,交代了一些其中操作的重點注意事項。

    包括交代多帶通曉觀星地理測繪之人,出航每經一地,必考察山穿地理人文,繪製水文地形風貌,編列海圖,越詳盡越好,以備將來只用。要做這生意,就要做大做長遠的。新物產和貿易線路,現的越早,能夠獨佔的收益就越高,讀過近代歷史的都知道,東南亞那些島嶼,可是世界有名銅等戰略金屬的富礦地區。更別說什麼香料群島、石油、橡膠、珍木、寶石列島的美名……

    相比這些需要足夠時間才能見效的預期,享有三洲四海的明珠,大陸公路樞紐,黃金與香料之城等等頭銜的君士坦丁,對東方又有足夠的渴求,也是一個重要接觸的方向。

    當然,我先需要一些代理人,猶太佬阿羅罕雖然好用,但是只適合做背後主要經辦和管事的人,畢竟這個民族的自古以來的社會地位不高,希伯萊人聚斂財富的手段與貪婪吝嗇之名,向來是當權者睽睽和掠奪的目標,我可不想千里迢迢的努力最後為別人做了嫁衣,而經過恰當的包裝,一個從神秘而富饒的東方,成功滿載榮譽和財富歸來的貴門之後,更容易打開上層的局面。

    我正在自想自得,呵呵直笑的,剛消滅了碗椰子罐頭的小丫頭一頭霧水,嘀咕「阿笑又傻笑了」的時候,一個惶然急切的聲音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在門外遠遠響了進來。

    「老大,江湖救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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