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一百四十五章 諸葛與虎皮
    小丫頭去溜她的大花馬「斑斑蠻還要進宮排演千秋臨近的舞樂,順便帶張雲容去拜見楊太真,作為一個勤奮好學傾向的女僕,初晴最近我把內院的度支帳目都撥給他看,也有事做。

    家裡一下子就清淨下了來,

    引到後園,水上廳榭,四野開闊,波光滿目的,一覽無遺,飯後閒坐,喝茶聊天,就輕鬆隨意的多了,鄉談野見,問起些熟人的情形,也不擔心耳傳外他。

    聞季說起太子小白,一切安好常念起軍上教誨紜紜,只是時常往市井鄉里跑,說什麼宮中煩悶,要去搞啥子的微服私訪的調調,還說是師長教導的,什麼從百姓中來到百姓中去,又說朝廷的官吏士民資財錢糧軍將,皆源百姓,要理論聯繫實際,常做考較,才不免為左右所蔽,那些侍讀、伴當的有勸萬金自重的,也被太子以學問做的再多,不解世情也不堪用,給頂了回去,偏偏朝廷新設,諸班列缺,沒有太傅師保的規諫,旁人也不敢多勸解,由得去了。

    只是他轉述這話的時候面色不免古怪,聽的我暗自竊笑不已,這小白還真會亂套。

    又說,小白策立正妃了,太子妃是代北大姓獨孤氏的女兒。當初得知那靦腆起來看就一副雛樣的小白,小小年紀身邊就有了一堆良人、選侍、秀女等著為他傳宗接代。連兒女都有了,饒是讓唱了許久單身情歌地我鬱悶的很。據說是要考慮到,原本他身邊的那些人大多陷沒在長安,為了宗嗣著想,才重新選秀,議立正妃。

    「獨孤氏」聽到這個熟悉的名詞。我心中不免驚訝,眉頭一挑,又一個小說中的東西。卻是想起黃老頭虎頭蛇尾氣死無數讀者的著名的陽之作《大唐雙龍》。隋末四大門閥,原來倒也不全是yy啊。

    「正是「聞季說到這裡,得意的瞇上了眼睛「這獨孤氏可是來由顯赫,祖上乃與北朝拓拔文、慕容鮮卑三姓皇裔並稱地著名後族世門,合稱代北四大貴姓」

    「恩」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毫不奇怪我的驚訝。又繼續說起獨孤氏的來歷。

    原來相比其他的鮮卑三姓皇族,這家族最出名的是盛產出色女兒,最盛時,當年大貴族上國柱獨孤家的女兒分別嫁了北周文帝,生周武帝,嫁隋文帝,生隋煬帝,嫁唐國公李虎,生唐高祖李淵,號稱一門兩後三帝。歷經三朝數代級不倒翁地老牌貴族,至本朝。這些漢化鮮卑的代北貴姓,與同為李唐王族后妃備選名門的。王崔韋裴鄭等山東七大氏族,一向競爭的厲害。

    直到了武則天時代,才開始走霉運,被當成打擊的重點照顧對象,和無數李唐關係密切的舊勳貴世族一起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因此此番立妃,其中的背景很深,原本后妃之選的山東七大氏族,都陷於戰亂之地。標誌著李唐光復後,蟄伏了許久的獨孤氏。再次回到政治舞台上。

    不過這和我有什麼干係,扯上一大堆地。

    卻見聞季再次曖昧的笑了起來「策妃之後,這獨孤氏,亦算是宗貴陪侍之選,太子亦有所良意,大人可以好好把握啊」

    這個啊,感謝萬惡地封建社會。我忽然覺得這撕眉眼,怎麼有幾分似拉皮條的,還是那種最高級地。

    其他的消息還有:

    皇帝岳父以邊兵精銳重建北軍之制,除當初追隨者為底子的三千羽林軍外,又選西軍健兒組建宿衛七大營,號為神策軍。

    又如皇次子建寧王以驍勇果戰,被封太子前鋒兵馬副元帥,正在我的老上司,河西節度副使陳玄禮那裡做客呢。

    而崔三相至平涼後,為今上多倚重,乃命與新朝佐立三大臣之中書舍人杜鴻漸、崔漪,中書侍郎、同平章事裴冕,共議政事,尤重房倌。又改李林甫以來宰相獨大,所有奏事進出,必須入白宰相的傳統,令諸相分直政事筆、承旨,以旬日輪值更替,即歷史上宰相政事堂輪值制度之始。

    不過,據我從其他渠道得來另一種說法是,今上對黨附過楊國忠的韋見素,始終有點想法,不過好歹是老皇帝親命的國相,只是尊崇而不輕用,反而更看重名門之後,士林領袖出身的房倌,諸事皆與議之,之所以搞出這些東西,也是新貴老臣相互制衡地雙重需要。

    說到這處,他忽然面色一正,自袖子裡小心拿出一面玉牌,上面赫然似幾個大字——「天授其昌」,高舉過頭道「軍上,請接口詔」

    還有口詔,我心道,真正的戲肉來了,這傢伙死皮賴臉地蹭在我家廢話不做,就是為了這個啊。不過俗話說的好,無功不受祿,肅宗皇帝應該也不是那種心血來潮,就能給人白送美女無故封贈三代的主。

    老大不情願的起身,高接過頭,對西鞠拜「臣聆之」

    「這是暗旨,別無他人時,今上吩咐不必循那常禮」聞季解釋道,然後才各自按坐下,重新倒茶換盞的聽他宣讀開來。心中卻有些納悶,肅宗皇帝這搞什麼飛機,要掩人耳目神神秘秘的,給我下什麼暗旨,難道覺得老皇帝春秋正盛,憑借一紙詔令就能讓我改變立場麼。

    「上喻,滋聞,梁氏行舊諸葛法,於地方良益甚多,特使咨以詢,為國家善用之……

    原來如此,我心中一塊石頭稍稍落地。

    根據這些天來,我陸續掌握的情況,這皇帝岳父的西北朝廷,顯然要比歷史上弱勢不少,雖然西北軍精銳善戰天下聞名,但西北軍四大節度使,業已名將凋零,其中高仙芝、封常清以作戰不力被殺,安思順以通賊嫌疑被賜死,哥舒被俘後絕食而死,繼任者並不太得力,因此來勤王的最高級別的將領,也就是個河西節度副使李嗣業。

    而西北軍四道二十六路鎮然號稱帶甲騎數十萬,但西北真正能派上了用場相當有限。

    安西、北庭兩大都護,前者治所龜茲(今新疆庫車),要統治河中諸國,撫寧西域,後者防制突騎施、堅昆、斬啜等後突厥,對涼城朝廷來說,都未免太遠了,就是最近的西州交河鎮距離行朝也有近千里,因此即使能夠趕過來勤王的,也只是一些行動最快,但建制不可能太大的馬軍。

    而西北軍中離行朝的最近,也最精銳的朔方節度使的主力,卻還隨新任的節度大使郭子儀,李光弼滯留在河北堅戰,無法抽身。然了

    以會出現這樣歷史外的變化,是許多意外的因素所造要原因是,肅宗登基要比歷史上晚了許多,再加上道路戰亂的延遲和影響,其最直接的後果是,河北作戰的郭子儀諸部人馬,在長安失陷斷絕了許久朝廷的音訓後,先接到的,居然是玄宗老皇帝在鳳州出「曉諭軍民」的誥命,按照李萼的說辭是,全軍上下大喜而感泣,乃於軍中設案,對西而拜,傳告四方而稱謹尊上命。

    (按照歷史上的軌道,肅宗登基後,有感叛軍威脅和自身力量的薄弱,大詔命,令郭子儀等各路軍馬,以勤王名,從河北中原回師靈武會聚,不得不將辛辛苦苦收復的失地都放棄掉,這算是政治高於軍事的悲哀)

    因此在老太子登基後,乃再追加郭子儀為武部尚書、雲中長史,以李光弼為戶部尚書、北都留守,皆同平章事,這以秦嶺為界的兩代朝廷,南北分治的態勢,卻已然形成,這關係就變的微妙起來,因此郭李部最終並沒有向歷史上一樣回師拱衛朝廷,而以敵情危急,留在了太原、雲中之地,有這個腹背大患在側,安軍不得不以大量兵馬備峙之,再加上原本作為賊軍預備入關的安東軍,卻因為爆劉客奴等大將的反正,奔襲范陽老巢事件,變的不再可靠,連帶已經隨嚴莊進入京畿,原屬安東的薛嵩一部也受到排擠和監視。是以關中各路人馬打地再熱鬧。也鮮有援軍,甚至還要從潼關崔部裡調兵的反常行徑。

    剩下的河西節度使,統赤水、大斗、建康、寧寇、玉門、墨離、豆盧、新泉等八軍,張掖、交城、白亭三守捉,為西北軍四道兵力最盛,但是必須留有足夠的預備力量防備來自高原吐蕃的威脅,據說那位肅宗皇,通過自己渠道。確認吐蕃的異動後,就嚴令沿邊駐軍戒防,不許輕離。

    而不在吐蕃邊境上的玉門、墨離、豆盧、新泉等邊軍,則為前龍武大將軍,河西節度副使陳玄禮的所轄,這號原本老皇帝地心腹。只是在倒楊上之事,與老太子有共同的利益聯盟,被變相貶斥外放後,態度就一直曖昧,是以肅宗不得不把親兒子建寧王派到他那裡去壓陣。

    所以西北朝廷目前直接能派上用場的,只有涼州大營本軍7萬。

    再加上一些吐蕃上邊境歸建的左右武衛、驍衛的外軍,剩下就是些地方召集來的守捉、團練兵,十幾路勤王兵馬,雖然號稱有三十萬眾,但是要整合成戰鬥力還需要時間。

    帳下勘用之將也以剛接任地河西節度使梁宰謀。河西節度副使李嗣業,兵馬使馬凜。行軍司馬李棲筠、綏德府折衝段秀實等河西一系為主,其他新任隴右節度使郭英乂、關內節度使呂崇賁等不過是新設之節度使。缺糧少械,其軍新募,尚多不全,實力有限。

    而此時西北之地,尚不像現在黃土滿地沙漫天,一個號稱「陌萬里,而牛羊如雲」相當繁華富庶所在,還有西域商路樞紐積累數代財富的涼州地區。但人要糧。馬要草的,打起戰來還要兵甲器械牛馬的保障。西北朝廷供應大軍起來,也是相當的吃力。

    叫人來勤王,總不能讓將士餓著肚子保衛朝廷,於是西北朝廷最近經濟用度就有點緊張,肅宗以身作則,大舉省儉宮室用度,就不可避免了,據說那位肅宗皇帝連他最喜歡七寶鞍上的金珠都拆下來折做軍資,那新寵張良更是以素衣為校,連帶著太子府也相效而行,聞季這些內官也被連累吃了不少苦頭。

    因此,對蜀中的糧草和蜀境輸送的江南財賦的依賴一天,就不得不仰仗成都朝廷的鼻息。

    然後那位肅宗皇帝,卻多有所聞我在成都優遊自在地養兵打戰,安民置產,經營實業,還有空閒派人到敵境殺人放火,居然對我做的這些東西不免也產生了興趣,所以借這千秋派人過來考察,順便討論一下推而廣地可行性紜紜。

    不過這個口詔中所謂的諸葛法,也是拉虎皮做大旗地東西,是我為了行事方便牽強附會出來的東西。

    但也不是豪無來由根據的,根據三國誌,經歷劉焉魯的拉鋸奔戰,蜀漢得到的是一個地方殘破民生凋敝的益州,諸葛亮治蜀,實行「收流民,興水利、修道路、促工商,抑豪強、勸農桑」強國諸策,特別是鼓勵工商一策,通過對商家的優惠舉措和促進商業流通的手段,較短時間為蜀漢聚攏大量必須地財富物資,是以蜀貨物產,行供天下,短短十數年蜀國便市面繁華,貨殖充裕。諸葛亮能夠以一州之地獨抗曹魏九州之力嗎,還能有餘力七次北伐攻魏,絕不是偶然,與這諸葛興蜀策,奠定的基礎密不可分,

    所以硬要牽扯起來,和我所行之政,也有不少相近之處,因此對外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說,安撫使行事的這些東西,不過是效前人良法,蕭規曹隨而已,諸葛孔明是什麼人啊,相比突兀的搞出個樹大招風的梁氏新法,也更容易讓人接受,也不易不致招至傳統力量反彈。

    至於為什麼有些掛羊頭賣狗肉不一樣的地方,那也與時俱,畢竟古時的東西,並可能過了幾百年到了現今還是一成不變的,要因地制宜嘛。別人要做文章的餘地,也小的多。

    當然了,這種革弊始新的風頭我是不會去出的,一切源頭,都被推在無辜的替我善後的成都長史鄭元和身上,反正他投靠我以後經受的東西多了,也不在乎多背一些罵名和怨恨了,要想做我部下,自然要有替上司頂缸和承受風險的覺悟。至於我是誰,不過一武夫爾,出點餿主意還可以,但怎樣變成切實可行的措施,還得仰仗他。

    不過西北朝廷能直接找上我也不希奇,這似是而非的東西也就哄哄大眾,面上有個說的過去的名頭而已。瞞不過知道內情的人.要是西北朝廷那位.沒在我的龍武軍裡下點功夫.那也太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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