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七十章 名人
    第七十章名人

    「好無聊啊」小丫頭象頭吃飽的小貓,皺了皺可愛的鼻子,再次打了個老大的呵欠,在我膝上不安分扭來扭去。

    歸建一軍不是把許多分散的部隊簡單的集中一塊就成了,三部郎將,五軍兵馬使,二十三營的別將、都尉,要統御成一隻新軍,別提多麻煩了。小大號令旗幟官屬將佐都需重新安排。把韋老二忙的昏天黑地的,由於那些劍南道的那些度支使轉運使什麼的,都因為和楊黨有這樣那樣的關係,大都身陷牢獄等候處置,光指派人手到漢中附近的州、縣催辦錢糧伕役。也不由我能清閒下來,幫襯一二。更別說弄的劍南節度使的幾個度支官諸曹參事,一見我面色無光,印堂黑。

    所以這是幾天不見,給予的特殊優待,早說好她想呆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我彈彈她的小鼻頭,不滿的冒出幾聲類似小豬寶寶的哼哼聲。「就好了,回頭廚下給你做個新點心」。「松子脆餅」「密瓜糕」直聽的她兩眼放光,這才安撫下去。

    看著底下那支以她封地命名的軍隊,接受他們的歡呼和注目。看著各色人馬呼喝衝撞拚鬥,剛開始是很興奮的事情,可是時間一長就無趣了。

    新建的左金吾軍成制的日子,我特地帶了她來校閱新軍兼之鼓舞士氣。還從庭液局那裡拐來了一群拉拉隊,本來無非就說一些鼓勵將士建功立業蔭妻蔭子的一番沒營養的廢話,但當大多數人看到高台之上,還有個漂亮可愛的小公主領著一群女子,鶯聲嚦嚦也來為他們鼓氣加油,一時為之側目愕然之餘,這些軍士倒也精神大振,豪連天,類似看到雌性的雄孔雀般,很是有些n次方疊加的振奮效果。表現的別提多賣力了,只是我這般別出心裁的手段,怕又是製造了好幾日的熱門話題了。

    好容易等那些左金吾前軍、後軍、左軍、右軍、中軍、左右虞侯兵、奇兵隊、跳蕩營等一一士氣抖擻的都操演完,迎風招展的軍辟邪旗隊漸漸遠去後,小手揮的久了也有些酸了,小臉汗津津的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的令人憐愛。索幸隔的遠看的不明,要不便可瞧見這位殿下,迷糊著眼睛,一邊不耐煩的打呵欠,一邊習慣性搖兩下手。

    看過的差不多了,我示意侍人放下遮陽的簾子,馬上有人送了冰飲上來,幾隻團扇趕緊賣力的扇起來。正巧看見便宜妹妹雨兒靠過來,手中抓著幾隻我用蜜蠟捏就的小動物,小丫頭趕緊蹦下搶了過來,不負責任的把雨兒推到我懷裡「阿笑借給你用了」。一溜煙跑了出去逗弄了起來。

    「哥哥你好壞啊」。雨兒攀著我的肩膀輕輕湊在我的耳旁,呵的癢癢的。「欺負的阿蠻姐姐不見人了」。我不禁愕然「不敢見人,」怎得說來。

    自從那夜後,就有中官頒旨,正式確定下來謝沅作為小丫頭的叢貼身女官,即隨嫁的女官,一過門便有了比同上宮有正四品下階的誥命,算是楊太真為她爭取的最終地位把。

    不過按照庭液局中某個滿臉猥褻的傢伙神神秘秘的說,所謂的貼身女官一說,便是還有將來新婚之夜負有公主啟蒙教育的特殊意義,雖說我不免該教的不該教的都教過了,但還是讓我憑生出好些期待。果然是皇恩浩蕩啊,連替補都準備好了。

    只是那遭之後她又不復所見,還沒過門,總算是楊太真的人,雖然我有內供奉和總宿衛的頭銜可以出入禁內,卻不好太過著急了。

    便使了雨兒這個小密探,為我打探情形。捏了捏小臉蛋,我道「這又如何」,「我要炸雞子」顯然她也被小丫頭給帶壞了學會要條件了,故做無奈的允了,雨兒又悄悄說了些話,我心中便有了定計。

    「金吾中軍府屬,長史各一人,錄事參軍事各一人,倉曹參軍事各二人,兵曹參軍事各二人,騎曹參軍事各一人,胄曹參軍事各一人,左右司階各二人,左右中候各三人,左右司戈各五人,左右執戟各五人,左右街使各一人,判官各二人。左右翊中郎將。有錄事一人,史二人。倉曹,府二人,史四人;兵曹,府三人,史五人;騎曹,府二人,史四人;胄曹,府三人,史三人。左右街典二人,引駕仗三衛六十人,引駕佽飛六十六人,大角手六百人。」雖然多是我自龍武軍中拔舉上來的,但亢長的名錄官銜直的我昏昏欲睡。

    好容易勾畫圈點完,斟上一杯深井水底冰鎮又加了蜂蜜的甜茶,拱手恭立的薛景仙又遞上一卷新錄的名冊,是擬北上諸將的案卷,道聲辛苦了,揮手讓他坐下休息,也給斟上一杯。這傢伙和程使力一般,因為機緣使然,好歹算是我來到這世上可以信任的自己人之一。

    給權位,給恩遇,給展拳腳和晉身的機會。又有足夠雷霆萬均犀利手段,膺附的人還是不會少的。這是駕馭人下的技巧。

    攤正入眼,頭行兩個桊正的隸書大字,看的我心中一個咯登忽悠,嚥了一半的茶水撲哧的一口就狂噴而出,心中急促的呻吟起來怎麼會是這個傢伙呢。

    經過這些時日,我也能看得大部分的繁體字,那案捲上赫然兩個朱字——高適,字達夫,滄州渤海人……

    「軍上有何不妥」我的反應道是讓他嚇了一跳。那一噴連他也濺上不少。

    「不好意思,嗆做了」我趕緊喚人進來清理,「快去換了衣裳罷,免做涼了」使了下去。

    「給我喚高軍侯來「

    許多人不明白我為何立排眾議,把他放出去,我舉薦他的理由很簡單。高達夫他頭腦冷靜、多謀善斷、擁有良好的大局觀。也是我可以依賴的幾員幹將之。

    只是這位老將也是個有趣的人物,當初見面時頗有些戲劇性,引來報備時,我見他外貌滄桑偏老相,站在那些新進之軍將中尤為顯眼,只問了一句「廉頗老亦呼」,他馬上瞠目高聲道「不老,食三鍾栗,挽大弓、騎烈馬呼」,遂舉為將。

    這卻是一個大烏龍,只是當初我招辟他的時候,因陋就簡,只是問了他是哥舒元帥帳下的人,看起來比較資深,依他自報的曾為左驍衛兵曹參的告身,也不管,就征為己用。直到謝思來投,才知道他大有來頭,正職一直是哥舒元帥的掌書記,甚得倚重司掌機要,只是為了方便調度那些驕兵悍將,才臨時追授了個左驍衛兵曹參軍事的武職。安祿山做亂,朝廷召翰討賊,即他同拜左拾遺,轉監察御史,佐翰守潼關。

    早在潼關,哥舒拜太子先鋒兵馬元帥,另以田良丘為軍司馬,蕭昕為判官,王思禮、鉗耳大福、李承光、高元蕩、蘇法鼎、管崇嗣為屬將,火拔歸仁、李武定、渾萼、契苾寧以本部隸麾下,凡河方、奴刺等十二部兵二十萬守潼關。守軍成分過於複雜,良莠不齊,部將各不統屬,真正哥舒直屬的不過三萬,其他大半是後來臨時追加征的新兵。

    此為本朝廷防將專大之意,而哥舒雖然能幹,但早年征戰留下的痼疾,一直身懷有恙需要修養,常不能視事,代行兵馬事的田良丘是文官出身,領軍的經驗和威望都不足以服眾,而以大將王思禮主騎軍,李承光主步軍。往往遇事三人爭長,造成政令無所統一,眾軍鬆弛,上下混亂互不相識也自然(這也是我以哥舒舊屬招搖撞騙了許久始終未被揭穿的因由)。是以出師盡滅後,關內留守兵馬雖然眾,軍心卻亂,各懷心思,這也成了最後敗亡之道。

    當時他以左驍衛兵曹參軍同掌書記,署監察御史,作為哥舒的代表,位卑權重,居中打理協調得當,有很大的功勞。後獲罪於楊氏,才去職下獄。

    投奔過來時,我誤打誤撞楞把人家文官將職當武將使喚了。不過他一直做下來似乎不但沒有介懷,還有感激的意思,老說什麼得償所願爾,似乎帶兵打戰親臨矢雨更對他的志向,干的有聲有色。又一時沒有沒有替換的,讓他兼了長史,將錯就錯下來,才現,他屬於那種不但會打戰,也擅長組織和協調的人才。

    途中阻擊戰遭遇戰,他的老道周全,往往可以補全我一些所謂奇計的缺陷。所以金子總是要光的,遂為我倚為臂助,累至龍武軍左郎將。

    只是為人狂放豪邁,不拘小節,有點自我放逐的意味,讓我一度懷疑這樣一個豪放仗義的傢伙怎麼能做文案和幕僚工作,對我這個年輕主將,也沒有一般人骨子裡的輕視和嫌遠,因為老帥哥舒平反案,和將他脫罪拔於野的知遇之恩,更很有好感,倒是盡心盡力。

    因為要外派述職,補充資料軍籍,著掌書記兼記室薛景仙整理出來的簡歷,卻使我當場傻眼,憑生出強烈荒謬絕倫之感。

    這高達夫竟然就是高適,我狂暈,這都是古人姓氏惹的禍,按照當時直呼別人姓名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因此一般只稱別字,或者自號、別號,以示親近或者尊稱夫」叫習慣了,我也就一直沒想聯繫到歷史上那個名人高適身上去

    他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啊,想當年我讀唐詩時沒少拜讀的心潮澎湃仰慕不已,最喜歡的與李杜同時代的邊塞大詩人之一,兼以「總戎掃大漠,一戰擒單于」為畢生志願的一代名將身份的高適,那個幾度出將入相,以居高位而「負氣敢言」聞達於史,封渤海縣侯,死後前無僅有的追諡號曰的一代名臣高適。

    對照早前對他的履歷我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確定是揀到寶了,據唐詩年表詩人小傳上說落魄,有大志,不治生事(不擅營生)。客居梁、宋間,宋州刺史張九皋奇之,舉有道科中第,調封丘尉,甚不得志,乃棄職而去,遊歷河西多年,投入哥舒帳下之前,和當時的杜甫、岑參等許多詩人都是密友和交好,流下許多傳世佳做,在詩壇很有聲望的一代大家。

    我早年很喜歡唐詩的滂然大氣,看過有人專門研究著作,高適此人的性格狂放不羈,生活閱歷極其豐富,年輕時結交遊俠,過著「彈棋擊築白日晚,縱酒高歌楊柳春」(《別韋參軍》)的放浪生活;浪游梁宋時,也是「酒肆或淹留,漁潭屢棲泊」(《淇上酬薛三據兼寄郭少府微》),行止不定。杜甫稱他「高生跨鞍馬,有似幽並兒」(《送高三十五書記十五韻》),殷璠稱他「性拓落,不拘小節」(《河岳英靈集》)。

    他的性格和經歷也反映在創作上,使他的詩歌具有沉雄深厚的特色。他對自己的抱負和才具充滿自信:「公侯皆我輩,動用在謀略。聖心思賢才,朅來刈葵藿。」(《和崔二少府登楚丘城作》),對歷史上的英雄勳績也不勝嚮往:「北上登薊門,茫茫見沙漠。倚劍對風塵,慨然思衛霍。」(《淇上酬薛三據兼寄郭少府微》)「畫圖麒麟閣,入朝明光宮。大笑向文士,一經何足窮。」(《塞下曲》)詩人壯懷激烈的性格,正是形成他雄健詩風的重要因素。抱負遠大略」自許,又長期沉淪於社會中下層,使得他熱心關切許多現實問題,並表現在詩中。

    曾於道途上言皇帝潼關敗弊,敢於指斥皇帝得失,為哥舒辯護忠義有素,而病奪其明,乃至荒踣。監軍諸將不恤軍務,以倡優蒲飀相娛樂武士飯糲米日不厭,而責死戰,其敗固宜。又魚炅、何履光、趙國珍屯南陽,而一二中人監軍更用事,是能取勝哉?臣數為楊國忠言之,不肯聽。故陛下有今日行,未足深恥。」帝頷之,乃授侍御史,是以敢言梗正,為權近側目。

    他又是具有縱橫壯志和實際政治才幹的人物,生平第一次任官(封丘縣尉)即因與正堂宏闊志向不合棄印而去。安史亂中他主動詣闕獻計,又先後得到玄宗和肅宗的兩代的賞識,受命於危難之際。平定永王之亂,經略西川,拒戰吐蕃。志大才雄,並非好作空言之輩。

    史評為:尚節義,語王霸袞袞不厭。遭時多難,以功名自許,而言浮其術,不為搢紳所推。然政簡寬,甚得士人民心。屬於那種典型大器晚成的人物。

    我甚至逐漸憶起,按照年代的歷史軌跡,他應該這時候追隨在老皇帝身邊當御史的,但軍事上的才略,直到安史之亂中期外放地方才逐漸嶄露頭角。

    現在卻因為我的緣故,陰錯陽差提前做起了武將。而且就在我眼皮底下混跡了許久,我不聞不問,解思不說,依他這些年的磨礪,所養成了顯山不露水的性子。還就這麼悶聲不響的幹下去了。我倒,這算什麼事啊。

    情節和背景,這真是個名人輩出的麻煩時代啊,一不小心就會有更多的人和事冒出來,一不小心就寫的多了,被罵湊字數紜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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