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行刺
我這是走什麼狗屎運,這隊巡兵一看就知道不對頭,絕對不對頭,領頭和他身後軍士穿的袍服,都多少有些不合身的感覺,更重要的是那幾個軍丁腰上跨的居然都是口劍,要知道唐軍的標準兵器是刀府、禁四大系統的普通士兵的標準配備主要是橫刀(直背長刀)、陌刀(雙刃刀,兼顧砍劈突刺功效,邊軍中還有專門的陌刀營,以及左右陌刀將的特殊設置,同西方的雙手劍士營),禁軍和侍衛、親事兵是狹長的儀刀、鄣刀、虎牙刀,只有校尉、旅帥以上校官才有佩長劍這種高檔的東西。
最關鍵的他們居然把我當成了太監從侍之流,板著個死人臉,看都不看一眼,低著頭就這麼從我面前晃過去了,雖然我這副模樣就像個廚子。可這一直以來宿衛人選都是我親自安排的,沒有理由不認識我。
我心中頓時一陣凜然,難道漢中王動手了,隨即權衡左右,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城中要害都使人看緊了,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高達夫等人的能力,我還是信的過的。那劍閣軍要是敢偷偷回師,那先面對的,就是本途解思騎兵的伏擊。最關鍵的如果漢中王的人就不可能不認識我,那就是……我頓時想到許多小說裡常見的一個特殊職業「刺客」。
荒謬和刺激,恐懼各種情緒夾雜中,我反而面色如常,卻轉過許多心思,卻將正待喝人進來的想法給按下,
能夠不驚動層層崗哨的混進來,穿戴配件整齊,不像匆匆而就的,顯然有足夠準備的時間,身上乾淨而整潔沒有異味,說明不必動手殺人,而是光明正大的引進來的,我只能想到一個詞「有內應」而且是身份不低的內應。情況不明之下,這樣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貿然叫人只怕……我心念一轉有了一個極是冒險的想法,清了清嗓子出聲呵斥道
「爾等是誰的部屬,好是無禮」,卻見隊正身後那幾人握劍的手不由緊了緊。那人轉過身來,一副你有什麼意見的模樣。「不知……有何見教……」我看個清楚,他身貌健碩,手腳粗壯而脈洛賁張骨節分明,顯然非善與之輩,卻張有一張很大眾化的臉。
我強壓中心中的驚顫與惡寒,做正色道「梁總制、韋中郎都在裡頭侍侯著陛下,嚴禁有人打擾,誰讓你們進來的」,雖然他們都表現的很正常和平靜,我看對著那個方向有人眼中閃過異彩。
卻是他聞言堆起滿面的笑容,只是客氣之下讓人很不舒服的危險感。揣測我的身份,「我等自散關而來,正是有緊急軍情秉明君上。」
我如他所願道做為難狀「這可不成啊,……不過也不是沒有法子……」身後那些人的表情微變了變,閃過奇異的神色,我咳了幾聲,反覆搓了搓手,他露出恍然之色,掏出一沉甸甸物塞了過來,眼中卻閃過釋然和輕意,顯是當作了貪利小人,輕聲「有勞了」。我做滿意道「我等會上菜進去,給你們傳個話什麼卻不是問題。」
返身廚房,我急顧四壁,看有什麼稱手防身的東西,身邊鍋碗盆瓢,當然還有菜刀,不由想起後世號稱yy第一人有武功最差、卑鄙第一的韋小寶前輩,把那些英雄豪傑收拾的鬼哭狼嚎的的三藥、石灰、寶衣。這石灰一時找不到,但調好的米粉可是現成的,又往裡加了點料端起就走。
出門狂奔而走,轉過死角,放下東西,一身冷汗透背的我,直衝進草叢中方才趴下,隨後就聞衣訣破空刷刷聲,隨即我看見一副令人難忘景象。那些人顯然是等不及了,沒走正門,卻似裝了彈簧似的一越而起,飛身縱上了牆頭,又輕巧無比的幾起幾落下來,直奔裡***通明處去看見傳說中的輕功。只是我給他們指的臨時行在的方向,好像正駐著漢中王和他的數百親事的所在,他們就這麼闖進去,只有自求多福了。
驚的半響才回神,見他們都進了裡頭,趕忙蓄足氣暴喝一聲「來人,有刺客進來了」
這一聲暴喝不要緊,在沉寂的夜晚如石拍驚潮激千重浪,私下一下炸開窩。如我所願,裡面驟然驚叫怒罵聲、痛哼哀呼慘叫聲,和捉拿刺客的大呼小叫,交織著乒乒乓乓摔打激鬥聲此起彼伏,在寂靜的夜晚格外的刺耳,炸響成一片。
不想這一時間,竟然接連多處此起彼伏響起慌亂奔走,高喊「捉刺客然刺客竟不止一處。不過這麼一鬧,相信老皇帝那裡該是有所防備了。
城中亦是忽然數處火光突現,燒的極快映的半城通亮,喧然嘩聲呼喝叫罵大做,更有撕殺衝撞喊聲傳來,隱約還有高喊「賊兵殺來了是有同夥為之呼應製造混亂。我心中不由一沉,這麼一來,情況不明之下,那些混編的城卒訓練和經驗不足,只怕要出問題,反成我部的累贅了。
好周圍那些明衛暗哨的循聲會集過來,倒也有二十多人,舉槊執盾的把我團團護在中間,心中方才大定。遂分派人去召喚兵馬,打探情形。又想起內院還有一幫恐怖分子,又集中了手頭的弓弩盾牌,抄上面盆引餘眾往漢中王的內院去。
卻見院中的情形,人聲鼎沸中劍光縱橫,人影飛舞,呼叫喝罵尤然未止,顯是還沒得手。觸目驚心的血水從半傾的大門裡倒流出來,直踏的我們腳下劈啪做響,若大的院中數十人混戰一團慘烈無比,雖是以多擊少,場面卻是反過來的一邊倒,那些刺客出手極是凶狠犀利,身形如電又配合默契,每出必有死傷,砍殺劈刺無人可擋,如利刃斬破布,硬將擋在面前十倍以上的兵卒死死壓制住,被殺死兵士更是陳屍纍纍,從大門口一直堆到了內堂台階上。
縱橫衝殺血肉橫飛中,幾度逼近漢中王身邊,血光噴濺到人家臉上,漢中王尚且無恙,只是受驚過度的情形,任由眾人護著直往內拖,純粹是仗著人多不斷補上,才支撐下來,不過也快了。
見到我們近來,有人回身,迎面就是一大片亮晶晶的東西飛過來,我剛道是暗器,就聽一片悶哼,傷了數人,好在這些都是戰陣下來的人,沒有亂了方寸,又是有盾牌的防護,沒有死人。反一陣排弩過去,不免誤傷,擁踏之中有刺客閃避不及也被放倒兩個。漢中王的人一時士氣大振,又將那些人逼出了內堂。那些人也急了,手動作中愈的緊。為者忽然看清我的模樣那個眼中都紅了,突然反身殺過來。直劈的大盾爆裂做響,前排有數人把持不住脫手而倒當即斬殺當場。後人揮劍乘隙而入,劍光閃爍中,又有數名弩手倒地,竟是輕易破開我的防陣,幾至面前。
我暗叫不好,一聲號令,那左右突然的分開,讓過那些人,只聽中間狂呼一聲「看我五毒散的厲害」,那刺客之見一潑洋洋灑灑的事物飛散出,披頭蓋臉的撲個正著,人人十足落了一滾足了粉的炸雞模樣,那眾人只覺眼前一白,手中落空,眼中口鼻卻辛烈灼痛無比,越抹越是歷害。道對方有能人異士使毒的出現,自己著了厲害,心下大驚,不免步伐身形大亂,砍劈擋格越亂揮亂舞,不見章法反自己人衝撞格殺在一處,周旁軍士乘機長槍四面八方齊上,目不能視聽風辨位再怎麼厲害,一時那裡擋的了那麼多支,淒厲慘呼中就有數人正被捅個對穿。餘人大駭,縱身而起,又被射倒數人,又被刺死了數人。剩下的自知無望,存了死志,表現的極是硬氣,直拼的刀槍入體,又殺了數名槊手才死去。最後一個倒下的那個曾經賄賂我的傢伙,渾身插滿槍刺,滿眼悔恨和怨毒的模樣,讓我心中說不出大快。
這會功夫,外邊在甲葉撞擊的嘩啦聲聲大做,弓弩槍槊刀劍排盾三十人一組的親軍飛快狂湧而入。為正是我的押衙程十力手抄一血跡斑斑的長柄大斧,口中高喊「老大,某來也,那有賊子受死」,點集人馬,又彙集了漢中王身邊剩餘人手合做一股,我讓人去匆匆尋來的破魚網、栓馬的套索,還有河池準備迎駕,用粉刷街道的整筐的白灰,也都就位了。
就引兵前呼後擁直奔內庭處他處。有了先前經驗,只要被我們撞見的,哪怕再怎麼厲害傢伙,我們散灰,撒網,套繩,諸般手段,一股腦兒招呼上去,任他如何凶悍勇猛,又如何*輕如燕,卻往往躲的了這般,躲不開那般。只要拌住了手腳,我們群槍刺殺,弓弩齊,幾乎沒有不中招。如法炮製連收拾了兩股刺客,這本是我自從遭遇熊雷後,想出來預備對應猛將衝陣的法子。不想讓這些傢伙先實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