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議的結尾無非就是說一些,「望諸位戳力效命,共赴國難」之類沒有營養的官樣話,大家各自領命去了。
營火星星點點,掩映著赫色的營帳間交錯巡哨的身形,夜風中我揉了揉有幾分麻木的頭部,領了衛士,巡起營來,沿途士卒不管認識不認識,無不頷示意,眼見他們慌忙紛紛肅然致禮,還有幾分興奮和感動,我讀過的名將傳中據說象岳飛之流的名將都會有親身巡查營防、關懷士卒情況的習慣,像這種細節還有很多,是治軍的手段之一,雖然麻煩了一點,但對一般士兵來說挺有用的。我看了那麼多人物傳記,依葫蘆畫瓢還是會。
其實我一邊心不在焉的巡視,一邊卻正在消化這幾天偷師來的知識。
現在我軍用的的結陣,正是唐軍最常見六花陣,源自開國名將衛國公李靖的明,據說取八圖陣為原形,在對抗突厥鐵騎的作戰中展出來兼備攻守的陣營。名為六花,實置七個軍陣,以中軍為圓,外結六軍方陣,每陣內結一個小六花陣,以大陣包小陣,大營藏小營,隅落鉤連、曲折相對,聲息項通,一旦任何一陣受到攻擊至少可以得到三陣的支援。任何一陣失陷,也有足夠的反應時間,最大程度遏止騎兵馬揣聯營的突擊效果。其他還有什麼五行陣、四象陣、七星連鎖陣,八門陣等其他形形色色的陣勢。光陣勢的變化就足以讓我頭暈目眩,
而當時戰時的騎兵隊列叫跳蕩,列相間三十步(根據所執兵器長短變化,胡騎間二十五步),騎兵進攻每波衝鋒間距為三十至五十步……步軍防守隊列叫的駐隊。進攻隊列的站隊,各間十步,……進攻前五個十步以後的隊列籠槍跪坐,以節省體力,待吹角起身準備,以十息為一個戰鬥波次,聽鼓聲三呼三擊……」
我再次搓了搓頭,把眼光放到重重欄珊外一堆堆圍火坐著的流民大軍中去,風中隱約傳來小孩啼哭和老人的歎息,較當初夜夜哭號已經好的多了。
自從上次搶食事件之後,我乘機大放一通馬後炮,嚴格約束他們的行為。(教訓大家所謂行善也要講求方法,光憑一相情願,還可能把好心變成災難)但實際的問題還得拿出一個解決的方法,最後還是我想出一個權宜之計,即從流民中抽調男丁精壯,用他們的勞力換取一定的食物配給,必要的時候補充軍隊的損失,他們雖然缺乏訓練,但從事挖坑砍樹運送等輔助工作卻可以勝任,戰時還可以在陣後搖旗吶喊充個場面聲勢,是挺好用的。而剩下的老弱中以百人為單位自選出頭目,抽調少量軍士協助他們維持流民隊伍秩序,一定程度上可以遏止作奸犯科欺恃強凌弱現象的生,同時戰時可以進行有組織躲避,也有效避免了追兵一來,驚慌失措的流民一窩蜂的滿山到處亂跑,反扯我們的後腿。後來加入的流民都依照此法處置。
忽然一黃門官上氣不接下氣跑來,我認出他是殿中監內值典太監張承,也是那個對小丫頭形影不離的頭號忠犬「大人真是讓老奴好找,陛下招見」,拌駕期間因為差事的緣故,不可避免的接觸到這些諸如內庭殿中總監高力士、內侍監總管袁思禮、東宮內坊監事李靜忠、宮廄知事魚朝恩之流的一群閹人,我表面做足功夫,客氣的虛與委蛇。所以他們對我的態度還是可以的,畢竟這些傢伙都屬於職權不大卻很麻煩那類,往往成事不足卻很會壞事,而且大多數特別容易記仇,雖然我現在固然有資格不鳥他們,但反正是打算偏安蜀中做我的太平官也就犯不著了。(我可不想落得明袁崇渙一般,為崇禎皇帝拚死拚活,打的清太祖努爾哈赤抱恨而亡,卻得罪閹人莫名其妙成為叛國賊,凌遲處決無知百姓還生啖其肉拍手稱快)還特別是其中還有幾個日後出名的麻煩人物。當然了,如果他們敢找上我的麻煩,為了日後著想我也會在乘這兵荒馬亂讓他永遠消失。不過目前好像是沒有這個下手的機會了。這些傢伙因為逃命中的關係都老實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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