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旗 第三卷 鐵流1937 第二九七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
    第二九七章有人歡喜有人憂

    距離曾一陽下達西路軍團作戰命令已經兩天。

    陳光已經將固守白城的一個旅,北上泰來佈防,而在通遼的日軍試探性的雨過了姚兒河,先頭部隊,已經逼向泰來。這就行是擺在日軍面前的一場盛宴,最激動人心的時候,馬上就要到來。

    而陳光要做的,就是讓西路軍團盡可能的做的更像一點。

    主力放棄從齊齊哈爾渡過嫩江,改由北上呼倫河,從富裕縣越過嫩江。這是一場冒險,日軍自然能夠看出來。不過,14師團還不是越過嫩江尋求和陳光兵團決戰的時候。

    喜多誠一對於野戰部隊再生疏,也會看出,此時,陳光在嫩江所留下的兵力,絕不會少。尤其是,在其先前部隊沒有渡河之前,是不會放14師團舒舒服服的進入景星等地,對其側翼構成威脅。

    部隊的調動,陳光花了兩天。

    這還是擺脫了,日軍指揮官對陣陳光的時候,採取的保守姿態。後撤的4縱只不過和日軍先遣部隊發生了幾次小規模的交火。

    作戰的結果是,心存疑慮的日軍在4縱後衛部隊的堅決打擊下,損失了一些斥候。

    種種跡象表明,陳光是準備孤注一擲了,這對日軍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唯一擔心的就是,哈東地區的曾一陽主力部隊,自從榆樹戰役結束後,1縱主力就像是蒸發了一樣,小時在人們的視線中。而關東軍在哈爾濱的兩個師團,25、28師團對拉林河防線發動了大規模的進攻,戰線延綿有上百公里長。

    沿線,具有登陸價值的區域,關東軍都擺出一副鐵了心要越過拉林河的架勢,跟駐守在該區域的10縱,松花江警備旅,在地方部隊的配合下,將來犯的日軍進攻一次次的擊退。

    從幾次試探性的進攻來分析,關東軍得出的結論是,曾一陽還沒有完成在松花江北岸,開戰西路進攻,策應陳光兵團的進攻。

    因為,在榆樹的作戰,很有可能是因為在拉林河上游下雨,導致河水上漲,被切斷補給之後,不得不選擇的撤退,而不是因為達到牽制南滿關東軍主力後,選擇性的撤退。這和正常的作戰思路不符,也存在著很多問題。就拿松花江來說,拉林河上的河水上漲,同樣也讓松花江的江水上漲,這會給在松花江南岸的部隊渡江帶來很大的麻煩。

    新京,這天又是每週一次的約見日。

    梅津美治郎一早就趕去了偽滿皇宮,去『教導』那個不在年輕的皇帝。

    年紀越大,對權力的渴望也就越深,更何況是一個皇帝?

    從31年開始,就延續下來的告誡,讓溥儀煩不勝煩。他甚至連一點皇權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反而有種深陷牢獄的憋屈。

    每當關東軍司令盛氣臨人的走入皇宮,溥儀在二樓的窗台邊上,就有種惶惶不可終日的心悸。

    就像是一個犯人,面對牢頭一樣的心情。

    有時候,溥儀真希望曾一陽的大軍能夠攻破新京城,將那些惹人厭煩的斷腿軍人都趕出去。

    當年,溥儀被馮玉祥從皇宮中趕出去。後來輾轉來到了天津,雖然生活和紫禁城的非法比,尤其是排場。但在自由和享受上,卻是紫禁城無法比擬的。他也不用為生計發愁,在沒從皇宮中被趕走之前,他和他的胞弟一到晚上,就像是做賊一樣,將皇宮中的珍寶往外偷運,並樂此不疲的持續了數年之久。相信這些積累,足夠讓他逍遙的生活幾輩子。

    可是,在滿洲,他不但要擔心,在日本的那個昭和會不會動他珍寶的念頭。

    甚至連關東軍的那些頭面人物,都會站在他的頭上撒野。

    不過,讓他高興的是,這幾次梅津美治郎的興致顯然不高。每週一次的約見,總是耷拉著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溥儀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只隱約的通過皇宮中的太監,打聽到,關東軍是在前線打了敗仗。

    梅津美治郎興致不高,反而溥儀,卻出奇的配合。這讓梅津美治郎心生厭惡,因為以前,溥儀表面上顯示出恭敬的樣子,但骨子裡的那種高傲,還是出賣了這個性格懦弱,但又一心想要復辟祖先榮光的末代皇帝。

    讓一個皇帝,向另外一個皇帝臣服,這無疑是癡人說夢。

    更何況,在50年前,亞洲的第一強國還是大清,根本就不是日本。雖然當時清朝內憂外患,但日本和清朝國力上的差距,就像是一道鴻溝。

    溥儀有一千、一萬個理由鄙視島國上的那個君主,是小人得志。

    但又不得不靠著日本的支持,才再一次當上了皇帝,用一種自欺欺人的安慰來說,他沒有將祖宗的江山丟掉。

    「心存僥倖,而無實力的人,是無法成為強者的。」梅津美治郎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等待著溥儀將最後的儀式做完。

    一般約見的最後一道程序就是,溥儀以大清皇帝的名義,向昭和上一道賀表。

    語氣不乏阿諛之詞,總之,要讓昭和看了,心情舒暢。

    正在挖空心思,組織著詞彙的溥儀聽到梅津美治郎陰森森的語氣,差點連筆都捏不住,手指死命的捏著筆桿,不住的發抖,用力過度的關節漸漸的出現青紫色。

    心臟的跳動平白的快了許多,脈搏將這種變化傳遞到了耳邊。

    咚咚咚,就像是在打鼓一樣清晰。

    溥儀臉色蒼白,咬住嘴唇,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慘然一笑:「司令官閣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明白。」

    跟梅津美治郎這樣的老狐狸對峙,溥儀在氣勢上就差了很多。更何況,他真的存有這樣的僥倖。

    按照民國建立之初,對清朝皇室的允諾,每年會有400萬兩的白銀作為皇室專款。不管隆裕太后、攝政王和溥儀,都沒有見到這筆錢,那是因為各地的軍閥混戰,錢都去招兵買馬了,壓根就沒有想到他。再說,單個軍閥也無法供養整個皇家,才導致了最後不了了之。

    此一時彼一時,國民政府已經控制了整個國家。

    雖飽受日軍侵略之苦,但蔣介石控制政權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而且,蔣介石這個人好名聲,說不定……

    溥儀想到這裡,心中不免有些希望。

    在他眼裡,曾一陽也好,陳光也罷。都是受到國民政府認可的將領,理應對他優待,在國人手中,皇帝癮就沒法過了,但自由肯定是有保障的。

    最重要的是,溥儀沒有威脅。是一尊泥塑的菩薩,只管收香火錢,也不顯靈。

    再次目送梅津美治郎的汽車離開皇宮,溥儀的心情才漸漸的放鬆了一些。緊繃的神經,也放開了一些。要命的日本軍人,每一個都看上去陰森刻薄,不管是土肥原賢二,板垣征四郎還是現在的這個梅津美治郎,都讓溥儀感覺到一種後背冰涼的恐懼。

    或許,溥儀也不知道,梅津美治郎也很反感這種約見。

    在他看來,這是毫無用處的,滿洲國的出現本來就是一個錯誤。是日本一廂情願的扶持了一個傀儡政府,還不如名正言順的吞併,雖然會出現外交上的困頓,但也是陣痛。痛過一陣,等國際局勢被別的區域所吸引,就會漸漸的消減這種困頓。比方說,36年的西班牙內戰,就能讓西方社會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伊比利亞半島。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31年的時候,歐洲還比較平靜。

    日本根本就提不起膽子,在亞洲稱王稱霸。

    回到司令部,梅津美治郎還碰到了剛剛主持完戰役推演的秦彥三郎少將。參謀部每天都在根據情報,調整著北滿的防禦。

    戰役推演是下達作戰命令前,最重要的一環。雖說,在關東軍北部,各個軍對關東軍參謀部多少有敷衍的情況在。不過,秦彥三郎還是不敢將這種會議停止,將研究的結果通知給戰區,也算是完成了他的分內之事。

    「秦彥君,辛苦了。」

    梅津美治郎見到一臉疲倦的秦彥三郎,上前寬慰了幾句。

    兩人都明白,這是在做無用功。在日軍中,以下克上已經成為傳統,更何況,除非總司令官下達的作戰命令,其他的都會被下面的師團給忽視。而從戰略上,作戰推演的重要性,完全可以左右一方採取何種姿態作戰,奈何秦彥三郎的辛勞,一直處於白費的狀態之下。

    「大將閣下,我聽說帝國已經在柏林和德國、意大利達成了協定,簽約日期已經不遠了?」秦彥三郎並不想談他的工作,徒勞而顯得蒼白。還不如說說軍界的那些新鮮事,日本和德國締約,早在36年就已經達成。

    不過,當時的盟約中,僅僅是一種象徵意義上的聯合,並沒有涉及多少軍事上的合作。而這次不一樣,陸相東條英機親自抵達德國,促成協約的達成。作為一名以研究戰略為己任的將軍,秦彥三郎有著自己獨到的看法。

    日本和德國不同。

    在歐洲,除了蘇聯意外,英國也好,法國也罷,在歐洲的兵力部署都不多。除了海軍之外,別無稱道。而蘇德締盟還不到一年,兩國交戰的跡象不明朗。德國沒有後顧之憂,只要在陸上即便英法聯軍,德國就能稱霸歐洲。英法在本土的常設軍加起來還不足80萬,其他小國的軍隊數量,更是不堪。

    可日本呢?

    幾個周邊的對手中,最弱的是中國,其次是蘇聯,最後才是美國。

    每一個對手的人口都過億,軍隊更是以百萬計。實力最差的中國,就有陸軍300萬。

    美國就更不用說,日本根本沒有能力進攻其本土。日本的戰列艦也好,航母集群也罷,設計上都以6000海里的巡航能力為基準,這就意味著,日本海軍,從本土出發,將所有的油料都用盡之後,還看不到加利福尼亞的海岸線,就是給美國示好。表明日本沒有進攻美國本土的實力。

    但實際情況呢?

    日本軍方對攻擊美國比打了雞血的瘋子都要興奮,美國的強大,早在十九世紀末,就一直是世界上的第一強國。似乎,只要將美國拉下馬,日本就能取代這一位置似的。

    尤其奇怪的是,在日本,哭著喊著要進攻美國的,並不是海軍,米內光政等海軍名宿都是反對和美國開展的。

    反而日本陸軍,卻叫囂著要和世界第一強國比比高下。

    東條英機。

    一個對戰爭有著狂熱幻想,但對於戰略一無所知的瘋子。梅津美治郎不清楚,在這個狂人的帶領下,帝國是否會走入深淵。不過他也非常無奈,因為東條英機雖說對戰略一無所知,但對於把握人的心裡,卻是劍走偏鋒,完全符合少壯軍人的偶像標準。

    老子天下第一的雄心,和不相匹配的實力。

    每每想到這裡,梅津美治郎總會皺起眉頭,在心底暗罵一句:「白癡。」

    「大將閣下,您不舒服?」

    耳邊傳來秦彥三郎關心的問話,梅津美治郎才從沉思中醒來。故作輕鬆的說:「我是想到了一個後輩,這個傢伙脾氣又壞,還沒有人緣,固執的就像是茅坑中石頭,真是讓人擔心。」

    秦彥三郎愣了愣神,心說:後輩?不會是溥儀吧?

    隨後,秦彥三郎心中判定,不應該是他。溥儀在滿洲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傀儡,是僕人的角色。梅津美治郎也不會帶著欣賞的口吻去評論,那麼就只能是一個侄子一輩的年輕人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很積極,有時候,我也擔心哪一天醒來,這些按捺不住寂寞的傢伙,又要搞事。不過現在好了,那些傢伙一有鬧事的跡象,就可以送到中國戰場上。」秦彥三郎想起了『二二?六』的那段日子,連天空中都充滿這血腥的陰霾。

    梅津美治郎沒有解釋,他不過將東條當成永田鐵山的一個小跟班來看待。

    而梅津美治郎和永田鐵山是同學,在陸大的時候,是力壓其獲得首席生的存在。自然不會重視東條英機的才能。

    「或許帝國因為出現了這些不甘寂寞的人,才會變得不一樣吧哦,對了,參謀部的戰役推演進行的怎麼樣了?」

    梅津美治郎轉移話題,有話沒話的問道。

    「我個人傾向於曾一陽會乘著關東軍兵力上的空虛,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戰役。所以,榆樹的戰鬥根本稱不上是一場戰役,充其量不過是一場正面的試探**鋒。在南滿的那支部隊,第2課已經收集了一些資料,兵力要比預期的少一些,但攻擊力很強。關鍵還是在北滿。」

    說起戰役推演,秦彥三郎有一肚子的苦水,關鍵是底下沒有人重視,甚至連司令官這段日子,對戰役推演也並不熱衷。

    「北滿?」梅津美治郎離開的時候,嘴中還嘟囔著,似乎想要探究其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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