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旗 第三卷 鐵流1937 第二六九章 戰役佯攻(上)
    第二六九章戰役佯攻(上)

    周保中點了點頭,讓警衛去安排。

    他知道在野司有一支特殊的部隊,人數不多,是以原40軍的偵察營改編而來,現在的番號是偵察大隊,大隊長就是原來的偵察營營長,余得水。

    作為戰役偵察部隊,這支部隊越來越神秘,就像是特戰大隊一樣,漸漸的在指戰員的視線中消失。

    而相應的,在野司內部,知道這支部隊行動的人員也越來越少。

    一方面,野司手下的部隊中,三個縱隊,兩個獨立師,都是主力部隊,擁有自己的偵察部隊。大都是一個營的建制,一般的戰鬥偵察,這些部隊就可以辦到,已經不用余得水的偵察大隊出動。另外,偵察大隊隸屬於司令部直接管轄,余得水接到的任務,大都是機密,很少人能夠有這個權限知道。

    當周保中等人見到送來的偵察大隊的人時,有些詫異。

    七月的東北雖然不算太熱,沒有華北那樣的三十五度以上的高溫,但是天氣還是很暖和的,白天穿上單衣,也非常舒服。可是,送來的這個人,卻有些發抖,顯然是凍著了。

    皮膚很白,有種在水中泡的脫水的樣子。

    「首長好偵察大隊,3中隊副隊長,羅平。」

    來人雖然身體很虛弱,但是軍人的儀表沒有丟掉,眸子通亮。

    周保中回禮之後,打量了一陣來者,說起來,他也有些好奇,自從去年,在佳木斯和余得水見過一次面,知道魚得水的部隊,是當時1縱旗下最精銳的部隊。

    人數不多,但強在精幹。尤其是,蘇聯援助的狙擊步槍,有不少都是配備這個營的。排長就有望眼鏡,可是在一般部隊,望眼鏡,只有團一級的幹部才會配備。新組建的部隊,連團長要有一架望眼鏡,還要從鬼子的身上想辦法。

    當初,見過偵察營裝備和訓練的李兆麟,感慨道:「一個排的戰鬥力,比一個尋常的連都不讓,這支部隊要是出現在戰場上,鬼子非嚇死。」

    不過,聽這話的謝維俊不過是笑笑。

    一支精銳部隊,出現在大型戰場上,其實,能夠活下來的幾率,跟一直普通的作戰部隊沒有什麼兩樣。

    因為,面對飛機轟炸和重炮的轟擊,部隊的傷亡都是差不多的。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一般來說,精幹的部隊,最適合的作戰方式,就是在對手防線出現鬆動的時候,作為偷襲部隊。還有戰場偵察,敵後破壞等,這都要比將精銳的偵察部隊送上戰場的戰果要好的多。

    周保中沒想到,在戰場平靜的這天早晨,突然遇到這支神秘的部隊。

    心念動了一下,但隨著來人的要求,讓他的眉頭突然皺起來,不是為別的,因為要求很過分,過分到,讓他這個縱隊司令員也有些惱怒。

    對方要用10縱的電台。

    電台對於野戰部隊來說,是其聯繫的根本,絕對不容有失。

    沒等周保中說話,邊上的李兆麟開口了:「小同志,你的身份,我們還有沒有確認,這恐怕不合適吧」

    羅平開口笑了笑,從衣兜裡,拔出鋼筆,在紙上劃了一陣,鋼筆在水中泡的時間長了,墨水都淡化了。就在他抬頭準備借筆的時候,馮仲雲將自己的鋼筆遞給了對方。

    很快,在紙上寫完了,羅平這才將紙遞給周保中,說道:「首長,請將這份電報發給野司3號首長,第3中隊的任務已經完成,三天後歸隊。不過……」

    「不過什麼?」周保中也沒有低頭看,反而盯著羅平的眼睛,像是在審問,又像是希望從羅平的眼中看出一些端倪來。讓他失望的是,羅平的行為非常正常,似乎情緒也很穩定,根本就沒有一絲慌張的樣子。

    「請首長保證,這份電報是絕密」

    「絕密」李兆麟驚愕的說了一句,隨之眼睛看上了周保中手中的紙上,赫然寫著:第2孔中間部分主橋墩裂開,水下部分,也有縫隙……第8孔,損耗最嚴重……」

    這是?

    李兆麟心中震動,顯然是一座橋樑的勘測結果。但這是野司偵察大隊去勘測的,這就說明,野司似乎有大動作,正在準備。而目標就是一座大橋。

    不用細想,就能猜測到,這座橋的位置。

    在松huā江上,沒有幾座大橋,最近的一座橋樑,就是在松huā江上的鐵路大橋。是1900年俄國人建造的,日俄戰爭之後,被東北軍控制在手中,不過後來,還是淪落到了關東軍的名下。

    周保中低頭一看,沒想就答應道:「你的要求很合理。」

    隨後,李兆麟拿著電報,就匆匆去電台邊上,作為絕密電報,很快就發了出去。

    馮仲雲或許還感覺不到什麼,但是周保中和李兆麟可是已經準備好接受作戰命令。明擺著的,曾一陽早就在開始準備了,至於為什麼會在汛期來臨之前,作戰,這是周保中等人想不明白的。

    而同時,關東軍管轄區域中,人口最為稠密的南滿地區,數百萬勞工的家屬,卻接到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他們盼望了很久的親人,根本就不是出men做工,反而是被關東軍以種種名義,押到了日軍要塞上,在日軍要塞建設完工之後,都被凶殘的鬼子所屠殺。

    謠言而好,是真相也罷。

    在被關東軍徵召的勞工還沒有回家之前,東北的老百姓的心是不會平靜的。

    就像是架起了一堆乾柴,就差最後的一把火。

    甚至一些被關東軍徵召的重要區域,受害老百姓家人,拿起了武器,衝擊當地的關東軍憲兵部隊和警察所。這讓當地的偽滿官員非常恐慌,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暴民手中的武器是哪裡來的。

    甚至他們也不知道,關東軍為什麼每年都要徵召勞工。

    而這些勞工,很少聽說會放回來的,一般出men之後,就不會再有回家的希望。偽滿的官員,自然不敢質問關東軍,勞工的去向,甚至連反抗的心思都不敢存在。

    不過,南滿的控制局勢正在惡化,是關東軍所深知的。

    滿洲鐵路公司,關東軍旗下的最大企業,每年可為關東軍獲取超過15000萬日元的盈利。在1907年,南滿鐵路株式會社成立之初,當年的利潤不過在200萬日元之間,僅僅三十年,就擴張了75倍。但這數字的背後,留下的是控制區內的中國勞工的血淚史。

    免費的勞工,非人的待遇,無限制的資源開採。

    短時間內,是可以壓制放抗的老百姓,,但是長時間,尤其是,一個強大的對手,在邊上。抗日義勇軍不僅擁有了自己的根據地,根是擁有了一支強大的軍隊,這無疑讓那些曾經絕望的老百姓看到了希望。

    對於,關東軍來說,曾一陽的出現,絕對是一個噩夢。

    在南滿百姓暴動之後,關東軍也知道,這背後一定有一個人的影子。那就是曾一陽,一個有著年輕外表的統帥。和關東軍爭奪東北,這片黑土地上,3000萬老百姓的民心,並將其武裝起來。

    最後的結果,必然是關東軍最不願意看到的。

    長chūn,關東軍司令部內,梅津美治郎正在聽著第二課參謀主任,磯村武亮大佐的匯報,剛剛晉陞為大佐,當然其日軍首席生的身份很重要,還有一個就是他父親,磯村年,日本炮兵大將的影子。不過,佩戴了大佐的肩章,磯村武亮看上去更精神了一些。

    這是一個小場合的匯報。

    同在的有關東軍中將參謀長飯村穰、副參謀長秦彥三郎少將,關東軍作戰參謀主任中山源夫,政策主任參謀黑川中佐等。

    這樣的匯報,已經不需要在會議室內,而是在梅津美治郎的辦公室的會客廳內舉行。而談論的問題,就是南滿的反日運動,說起來,關東軍也非常頭痛,一方面,知道鐵血政策是不可能同化3000萬中國淪陷區的人民;一方面,中國戰場的巨大消耗,基本上就是靠著關東軍供給,只能最大限度的壓搾滿洲的一切資源,來為前線輸送補給。

    這樣的統治絕對是一個惡性循環。

    磯村武亮的聲音略微帶一些沙啞:「……臨江、通化以及周邊的十幾個縣都有不同程度的衝突,奉天省,靠近安東省的幾個縣也有類似的衝突,不過已經被控制下來了……奉天和安東兩省的憲兵都已經全部出動,皇協軍第7、第19旅團,也已經佈防。黑巖中將在電報中保證,他防禦的區域,不會讓一個反日分子出現……」

    在聽完了情報主任,磯村武亮的匯報之後,飯村穰中將,扭頭看了一下梅津美治郎,後者臉上帶著黑氣,顯然是心情不佳。

    「大將閣下……」

    飯村穰中將輕輕的詢問了一句,作為梅津美治郎的助手,他也對滿洲的局勢一籌莫展。並不是說,關東軍沒有這個實力,消滅曾一陽,而是複雜的國際形勢,和華北東北兩個戰場的互相牽制,讓關東軍一直騰不出手腳來。

    而7月,在本土新組建的6個師團,其中兩個師團已經被帶到了滿洲。

    但是,作戰司令部作訓主任青木中佐去呆了幾天,回來之後,給予的評價非常糟糕。

    「中山中佐,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梅津美治郎轉頭看向中山源夫,作為作戰參謀主任,從去年底開始,一直關注抗聯和蘇聯的關係,不過,現在他的關注目標全被抗日義勇軍的主力所吸引。

    中山源夫站起身,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走到會客室內的幕布前,拉開黑色的幕布,頓時一副滿洲十三省的地圖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站在地圖前,中山源夫顯得非常自信,開始了他的演講:「從前線的佈局來看,第2、第25師團,在拉林河一線佈防,將曾一陽部主力吸引在拉林河防線,而在松huā江北岸,據參謀二課的報告,曾一陽主力部隊不足兩萬人。緩解了龍江省和濱江北岸後方的防禦壓力,綏化至哈爾濱防線的鐵道部隊,已經完全能應對任何出現的狀況。」

    「西線,陳光兵團已經在江橋進攻失敗,參謀部所擔心的是,陳光部主力猶在,是否會向北和往西逃竄,進而開闢所謂的根據地。不過慶幸的是,在滿洲,大興安嶺區域,人口稀少,根本就不具備供養幾萬大軍的能力,所以,過江是其必然選擇。現在我們唯一擔心的就是哈東地區,拉林河防線,畢竟,曾一陽主力7成集結在該地區,給吉本將軍造成很大的壓力……」

    中山源夫的沒有說全,給吉本貞一中將造成壓力的不是對方的兵力,而是對方的主將,曾一陽。

    梅津美治郎無奈的笑一笑,開口說:「天才是被天神寵愛的孩子,但也需要時間的考驗,就像是一把好刀,有一個著名的劍師鑄造,但是沒有在戰場上樹立功勳,是無法成為一把名刀的。」

    「不過,大將閣下,曾一陽可是17歲就領兵,現在算起來,也接近十年了。」作為關東軍頭號大敵,曾一陽的履歷,自然被日本情報部men所掌握。飯村穰中將自然不會不知道,曾一陽從軍不久,就帶領一個團,善於打伏擊,又有謀略,非常狡猾,這些都是書面上的記錄,在座的都是能背出來的。

    「17歲的佐官」梅津美治郎說著搖了搖頭,想起自己,40歲還是少佐的軍銜,可謂衰透了。

    言語中頗有嫉妒的成分,按理說,梅津美治郎的身份,不會出現這種心情。

    可年輕時期的坎坷經歷,讓他不由的有些眼熱曾一陽。

    不說別的,就在二十五六的年紀,手握十萬雄兵,就足以讓梅津美治郎捶xiōng頓足。他也是年輕時就被冠以天才的名號,可是直到四十多歲才發跡,這無疑是天和地的差別。

    在龍江和興安兩省的jiāo界處,有很多地方可以讓大軍通過,關東軍不可能在所有的河岸佈置防禦陣地。在日軍jiāo戰的習慣中,陣地防禦,等同於jiāo通線和城鎮的防禦。

    但在龍江,那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

    在公路上,部隊拐個彎就能繞過去,炮樓堡壘失去了重要的防禦作用。反而是部隊在平原上犬牙jiāo錯。但是龍江地區,茂密的森林又給了關東軍創造了大量的麻煩。

    尤其是,日軍的單兵消耗,比抗日部隊多的多。捨棄公路,就需要大量的騾馬,馱運補給。這樣一來,部隊肯定行軍隊列拉長很容易被發現。

    雖然,有兩個旅團的騎兵在這一代游弋,但陳光也有過指揮部隊,全殲一個騎兵旅團的戰績,這讓前線的日軍指揮官不由得考慮機動兵團被殲滅的危險。

    梅津美治郎聽著部下們的建議,心裡在尋思著,沿著鐵路線佈防,然後在縱深地帶,騎兵部隊襲擾,但是最大的問題是,佈置多少騎兵?

    關東軍原來擁有4個獨立的騎兵旅團,還有9個師團的騎兵聯隊,總的算起來,騎兵部隊的編制在13個聯隊,加上4個獨立騎兵旅團中,每個旅團都擁有一個野戰炮兵聯隊。

    兵力上看上去很多,但是很多區域,都需要用騎兵防禦。

    算起來,能夠調動的騎兵部隊,最多也就3個聯隊的部隊,想要靠著3個騎兵聯隊,就拖住陳光的3萬多大軍,還是有些困難。

    而日軍中配備的小型裝甲部隊,越野能力不足,在公路上卻是非常快。豆戰車的極限數度,超過60公里每小時,在裝甲車中也是獨領風sāo。不過這樣的坦克,在歐洲是不會被承認的。

    一輛自重才3噸都不到的坦克車,連輕形坦克都算不上,更何況,豆戰車的側面裝甲,連大口徑重機槍都擋不住,更別說火炮了。這也是世界上,唯一一種,用重機槍就能打穿的坦克。

    從外表上看,就像是包裹了一層鐵皮的吉普車,對上擁有野炮的對手,必死無疑。在實戰中,豆戰車的防護裝甲,連重機槍的子彈都無法阻擋,更別說火炮了。早在試驗階段,這種戰車就不被看好,一發75口徑的高爆彈,在戰車邊上爆炸,甚至能夠掀翻整個戰車。

    即便如此,豆戰車在關東軍中數量也不多。而97式坦克,幾乎在諾men坎前線消耗一空,日本全年的坦克生產數量,也不超過300輛,補充到關東軍的數量,更是稀少。

    梅津美治郎手中還有一份絕密文件,是曾一陽在蘇聯軍校學習時期的成績單。

    伏龍芝的教學,都是以培養高級軍官而誕生的軍事院校。

    而多兵種協同作戰是其最具特色的教學,曾一陽的畢業論文,就是以將來,陸軍戰場上,坦克的決定作用來撰寫的。這份絕密文件,還是在格利希?留西柯夫大將害怕大清洗bō及他,叛逃蘇聯之後,帶來關東軍的。

    內容是憑借印象而寫,據說,曾一陽在學校期間,對坦克戰非常癡mi,而他在戰略上,也對於坦克這種新兵種非常的推崇,迎合了當時斯大林的個人想法。

    在軍事學院派中,就被冠名為坦克專家,可見,曾一陽對於坦克非常有研究。

    這讓梅津美治郎非常擔心,將坦克部隊,送到曾一陽面前,作為防禦兵種,是否是一種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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